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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两极】(01-52)【作者:aks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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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便宜亲戚

  接上母亲,开车进入临仙阁的正门,齐鸿轩表面显得镇定,内心却充满惊讶
和艳羡。母亲之前说过自己从没见过的远房表妹嫁得很好,没想到竟会这么好。

  今天要办的只是她女儿五周岁的生日会,举办地竟是临仙阁。

  临仙阁大酒店紧邻临仙湖,是中宁最高档的酒店之一。主体原型是两处明朝
中期所建的私家园林,经改造连贯而成。占地极广,几乎占去整片临仙湖西面的
土地。翠茵遍地,碧树连天,青丘隐隐,溪水环流,像个巨大的湖畔花园,是省
里接待国家领导人及外事活动的首选之地。去年从浙大来了一批教授到崇大作学
术交流,落脚于此,曾说这里的环境比西湖国宾馆还要更好一些。

  小女孩的生日会,选在这里办?

  表妹嫁得是什么人家?

  坐在后座的陈建芬一路上唠叨不断。今天过来的只有母子二人。齐展诚一向
不乐于参加亲戚间的往来应酬,不肯移步早在陈建芬的意料之中。但宋斯嘉也没
能来,就令她心存不满。

  前天,宋斯嘉又跟着导师飞去长沙开会了。

  「上回卉卉回来,她也说要开会,没来吃饭。她就这么忙?我们家这边亲戚,
她好像根本不放心上嘛!」

  齐鸿轩微微皱眉,随口打着哈哈。

  陈建芬是崇大附属医院儿科的权威专家,同时还是崇大医学院的教授,参加
学术交流会这种事对她来讲也是家常便饭,按说应该完全能够理解。只是这事放
在儿媳妇身上,她免不了要挑挑刺。

  齐鸿轩觉得好笑,父母在对待宋斯嘉的态度上,完全走两个极端。

  自家老爷子对儿媳很满意。齐展诚对儿子的要求一向很高,从小到大,无论
他成绩是好是坏,基本就没给过好脸。在他看来,儿子全市第22名考上崇大的
成绩还不够好。如果要说出三件在他眼中自家儿子三十年来最令他满意的事,娶
宋斯嘉为妻,绝对位列其中。只是齐展诚性子冷,很少和儿媳沟通,也少有笑脸。

  陈建芬正好与丈夫相反。其实这个儿媳妇是她自己选的,当初让两人相亲,
就是她和老同事宋斯嘉的母亲韩秀薇一起商量安排的。在两人的恋爱阶段,陈建
芬比儿子还急,好几次提醒齐鸿轩,说像宋斯嘉这样的女孩,错过就再没下家了,
趁热打铁赶紧娶回来才对。

  可等宋斯嘉真的进了门,陈建芬又突然转了性子,怎么看怎么不痛快。态度
始终不冷不热,时不时还要说几句酸话。掰开揉碎去想,除了迄今还没生孩子这
一条,宋斯嘉没什么好挑的,可陈建芬就是不满。

  齐鸿轩从不管这摊烂账。他也看出来了,母亲对妻子顶了天也只能在口头上
给那么几句,不会再过分了。岳父岳母也是一个名牌大学教授,一个知名医学专
家,宋家并不比齐家矮一头。齐展诚是崇大理学院党委书记,宋英昶在大学里没
有行政职务,却是全国知名的大学者。在各自的领域里,宋英昶的学界地位更高
一筹。齐鸿轩是博士,宋斯嘉也是博士,而她还提前一步成了副教授。从哪方面
来讲,两人的婚姻再般配不过,哪边都不落下风,这也让陈建芬想在儿媳妇面前
摆摆脸色的时候,少很多底气。

  齐鸿轩懒得去调解婆媳矛盾。天下哪有亲如母女的婆媳?自己家里这样已经
不错了。

  生日会订在「曲水流觞馆」月镜楼三楼水月厅举行。临仙阁一共分为五大区,
「曲水流觞」是其中之一,引临仙湖之水成溪,贯穿全区,以中国传统建筑风格
布亭台楼榭于其间。月镜楼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处,临湖而立。据说每到月中,水
平如镜,印月如盘。立于此楼高处观之,美不胜收。

  他们母子俩算是到得早的。偌大的水月厅里,目前只到了二十来个客人,分
为不同的小圈子正谈笑风生。五六个小孩子也按亲疏分作两团,或把小脑袋凑在
一起说悄悄话,或是绕着大厅满场飞跑追打。

  一个精干的短发少妇快步迎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陈建芬笑着与她寒暄几
句,又给齐鸿轩和少妇间相互介绍了一番。这位就是她的堂侄女陈希。在和这表
妹稍微聊了几句以后,齐鸿轩终于明白她怎么会选在临仙阁办生日宴。

  陈希的老公是中宁著名的云扬房产的老总,她公公是永业集团的董事长。难
怪小小一场生日会也能摆大排场。要是沈家没钱,那中宁市也就不存在有钱人了。

  命真好。

  陈希挺看重新认的这门亲戚。虽然多年没有走动,但陈家其他亲戚大都还在
宝金县老家,自己父亲早亡,在中宁,像堂姑姑这样一家四口都是名牌大学老师
的家庭,也是她的亲戚中最能摆上台面的了。她把正在大厅另一头玩得欢快的女
儿叫了过来,来认识一下姑姥姥和表舅舅。

  一下跑过来两个手牵手的小姑娘,年纪差不多,个子略高那个看着更机灵懂
事些,较矮的则娇憨许多。经陈希介绍,较矮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儿「蕤蕤」。

  蕤蕤怯生生地瞅着眼前两个陌生人,在母亲的催促下打过招呼,立即和另一
个叫「诺诺」的小女孩跑开了。

  「小孩子就这么不懂事!她边上那个是蕤蕤表妹,比她还小几个月呢,两个
小丫头要好得很!」陈希远远看着远处嬉闹的女儿,满脸宠溺的表情。

  齐鸿轩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突然目光落在两个小女孩附近的一个漂亮少妇
身上。

  这女人的年纪和陈希接近,个子很高,和宋斯嘉差不多。身为沈家少奶奶的
陈希周身都透着富贵气,而这女人则隐隐的有着沉静大家风范。

  莫非也是沈家儿媳妇?

  为什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齐鸿轩搜索枯肠,脑海中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这个
女人的记忆。他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那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女人俯身和两个小女孩说这话。

  陈希正在给陈建芬介绍:「那个就是诺诺的妈妈,是伟扬的堂妹,叫沈惋…
…」

  这个名字非常陌生,可齐鸿轩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婉……沈婉……婉……委婉……婉转……婉惜?不对,惋惜……惋惜!沈
惋!沈惜!

  云扬房产……永业集团……沈伟扬,沈永强……沈家……沈惋!沈惜!

  齐鸿轩突然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看上去有些面熟。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脸部
轮廓、眉梢眼角、神色表情,处处都带着沈惜的影子,不是姐弟,就是兄妹。

  换句话说,沈惜也是沈伟扬的堂弟。

  这个因为被妻子叫做「哥哥」而和自己隐隐有着一层滑稽的「亲戚」关系的
男人,居然真的是自己拐着弯的亲戚。

  中宁市有近千万人,还有这么巧的事!

  正在胡思乱想,一个碍眼的身影突然闯入齐鸿轩的视线。这男人走到两个正
在对拍小巴掌的女孩身边,把手按在她们脑袋上一阵蹂躏。两个小丫头扬起脸来,
一个叫着「舅舅」,一个叫着「三叔」……

  不知为什么,齐鸿轩心底升起一丝畏惧。

  怕的是什么?

  齐鸿轩说不清。但他就是觉得害怕。

  陈建芬正在和堂侄女闲聊,沈惜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刻没有任何人在注
意齐鸿轩。他心神不宁地走开,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自觉的走到大厅正门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冲进门来,大呼小
叫着:「蕤蕤!诺诺!我来啦!」

  这小男孩冲得猛,几乎就踩到了齐鸿轩。他赶紧后退两步,满怀不悦,正在
腹诽这小鬼不知是哪家的倒霉孩子,一眼瞥见紧跟在男孩身后进来的娇小斯文的
少妇,嘴里不住念叨:「慢点,别摔到了!」

  如果说刚才看到沈惜时,在诡秘的宿命感之余,齐鸿轩还能清楚感受到强烈
的不悦,那么在这少妇出现时,他满脑子基本就只剩空白。

  齐鸿轩怀疑现在自己是不是处在梦中。

  吴静雅,和沈家又是什么关系?

  「怎么?怕了?」裹好浴袍从卫生间走出,看着神情严肃地坐在床边的齐鸿
轩,吴静雅嘴角浮起一丝意味复杂的笑。

  昨天在水月厅迎面撞见齐鸿轩,吴静雅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那个瞬间
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露馅了!

  稍一回神,她发现,寒冬腊月,自己竟出了一身细汗。

  好在吴静雅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女人。片刻惊慌失措后,立刻就想到,老公
在县里忙工作,没回来参加侄女的生日会。如果不是他,那也就没人会选今天这
个场合找齐鸿轩过来对质。掩藏起心底的恐惧,她故作镇定地从齐鸿轩身边走过,
摆出一副素不相识的样子。此后也始终和齐鸿轩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连一次
眼神对视都没有。

  身为今天这个生日会的女主人的陈希,在客人到齐后,就没工夫继续和陈建
芬母子待在一起了。她也不可能向他们介绍沈家的每一个人。在场的人里,除了
沈惜和吴静雅,齐鸿轩一个都不认识,再加上心里有鬼,也不敢找人去瞎打听。

  结果,直到聚会散场,齐鸿轩还是没搞清楚吴静雅到底是沈家什么人。

  憋了整个下午的齐鸿轩刚和母亲分开,立刻就给吴静雅发了条微信。

  吴静雅回复:「你猜。」

  齐鸿轩哭笑不得。

  「我公公和陈希的公公是亲兄弟,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吴静雅已经
不动声色地打听到了齐鸿轩今天会在场的缘故。原来他竟是那个自己不怎么喜欢
的妯娌的远房亲戚。

  如果当初就知道这层关系,吴静雅绝对会让薛芸琳给自己换个出轨对象。

  齐鸿轩想了想,搞明白了吴静雅说的这层拐着弯的关系到底该怎么算。她老
公和表妹夫沈伟扬是堂兄弟?沈惜也是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吧?

  云扬房产鼎鼎大名,吴静雅的老公是干什么的?

  薛芸琳说过,她的丈夫是官员,前程远大。生日会上没见到他,是因为工作
忙吗?

  齐鸿轩开始忐忑不安。自己不会玩出麻烦来了吧?

  要想问得更清楚些,吴静雅却懒得通过微信废话:「明天见面说!」

  这周五下午见面开房,是两人早就约好的。只是谁都没想到,会在约会的前
一天,在另一个场合巧遇。

  第二天齐鸿轩照惯例先到了一步,没过半个小时,吴静雅也到了。齐鸿轩急
着想搞清楚心里的疑问,吴静雅却云淡风轻地说要先去洗澡。

  两人来往已经四个多月了,开房也超过十次,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早就熟悉无
比。吴静雅从不嫌弃精液,不但不嫌脏,每次还要吃个过瘾,连屁眼也放开了任
男人操,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讲究,上床前还非要先洗澡。

  尤其现在是一月天,不像夏末秋初那会在户外晃一圈准大汗淋漓,不洗澡浑
身难受。可吴静雅偏偏非要先去洗澡。

  这十来分钟,齐鸿轩等得有些心焦。搞不清楚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胁,他难免
不安。

  吴静雅一出来就问了这么一句,有点激怒了齐鸿轩。心里明明有些怕被报复,
但在女人面前他总不能认怂。尤其不能表现出怕对方老公。

  「有什么好怕的?」齐鸿轩故作轻松地撇撇嘴。只是这样一装逼,继续追问
就显得底气不足,一时有点无话可说。

  吴静雅来到床边,扯了扯他的毛衣,笑着说:「不怕啊?你怎么连衣服都不
脱?今天不想玩了?还是以后都不想玩了?」

  齐鸿轩这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外套,身上的其他衣物都没动。和只裹着件浴袍
的吴静雅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吴静雅扭着屁股走到窗边的沙发旁,舒舒服服坐好,惬意地翘起一条腿。浴
袍下摆散开,白生生的大腿根露了出来。她正对着满脸尴尬的齐鸿轩,轻松地说:
「好啦,不逗了。我跟你说,我老公嘛,之前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省府秘书
二处副处长,去年年底刚调去苦溪县当县长……」

  一连串职务报下来,齐鸿轩有些迷糊。他对政治不太关心,对官场上的这些
弯弯绕是有些隔膜的。省府秘书二处副处长之类的官衔直接被他忽略了,反正他
也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县长听上去很大,但苦溪县的县长反正也管不到中宁市区,
不能把他这个大学老师怎么样。说到底,县长不过是个处级干部,自己父亲是9
85名校的校党组成员,理学院党委书记,论起来也是处级,虽说从实际权力来
讲,两者有着巨大差距,但不至于需要畏之如虎吧?

  反倒是贾海洲副省长的秘书这个头衔更让齐鸿轩警醒。

  贾海洲是两年半以前空降来省里的,担任常务副省长,是有名的少壮派新生
代干部。这两年里在各级媒体的出镜率,丝毫不逊色于和他同期到省的省委书记
马青贤。哪怕是齐鸿轩对时事缺乏兴趣的寻常中宁市民,都知道他是下一任省长
的最热门人选。只等现任的郭省长年龄到站,贾海洲多半会立刻顺势再上半级。

  这种大人物的贴身秘书,能量恐怕不小。齐鸿轩突然想到好些年前看过的一
部电视剧《蜗居》。其中那个张嘉译扮演的,玩弄了小美女海藻的官员好像就是
个秘书。如果照网上某些人说的那样,原著小说真是以上海为背景创作,那这个
角色跑到现实中,差不多就是吴静雅的老公的这个职务啊。

  薛芸琳说过,这人前途无量。是啊,三十几岁的一县之长,省级大佬的亲信
之人,只要不出大错,仕途多半会一帆风顺吧?自己现在可以奓着胆子说一个县
长不算什么,再过五年,恐怕就不得不仰视这个人了。

  吴静雅见他神情阴晴不定,心里好笑,又补充了一句:「我公公是应林市委
书记,说不定你也知道他。我老公的爷爷嘛,三十年前是我们省的省长。沈执中
你知不知道?」

  齐鸿轩差点跳起来。

  沈家的各支分布,对于像刘铭远、杜臻奇之类人来说,当然如数家珍。就算
是钱宏熙这种家伙,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但对齐鸿轩来讲,尽管也曾听过沈家在
中宁很了不起,多半只是人云亦云,当作谈资而已。这个沈家具体有些什么人,
做些什么事,绝大多数人都是说不清的。

  齐鸿轩更熟悉的是沈永强、沈伟扬父子。没办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富商巨
子总是更惹人注目。就好像绝大多数升斗小民未必能说清浙江省省长、副省长是
谁,但多半都知道杭州有个阿里巴巴,老总叫马云。

  问题是,齐鸿轩可以不知道应林市委书记是谁,但不可能不明白应林市在全
省的地位。最近三年,全省经济总量最大的城市一直是应林,从纯粹经济角度来
讲,稳稳压着省会中宁。总有传言说,应林市一直在努力运作,希望可以升格为
直辖市。应林市委书记?差不多就相当于中宁市委书记吧?

  更何况,还有沈执中!

  沈执中当省长那会,齐鸿轩还没出生。但他很熟悉这个名字,因为在崇大理
学院大楼一楼的墙上,还有自己家中相簿里有着同一张照片。照片拍摄的是一位
老干部和一群中青年学者交谈的场景,其中就有当时不过27岁,还在攻读博士
学位的齐展诚。照片说明栏里,省长沈执中的名字赫然在目。

  可以说,自从齐鸿轩会翻看相簿开始,就认识了沈执中。这是他人生中最早
知道的政府高官没有之一。

  吴静雅是应林市委书记的儿媳妇?是老省长沈执中的孙媳妇?

  齐鸿轩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该害怕还是感到荣幸了。

  一个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沈家的媳妇吃了无数我的精液,还有……我还操
了她的屁眼!

  吴静雅不清楚这男人心里转着的念头,一时也没察觉他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她只是淡淡笑着观察齐鸿轩,想看看他在知道自己夫家情况后,会有什么反应。

  从昨天到刚才,齐鸿轩反复询问她关于丈夫的事,让吴静雅对他有些鄙夷。

  对齐鸿轩,吴静雅谈不上有多少感情——他自诩在她心中应该很有地位,无
非是因为吴静雅既愿意吞吃他的精液,也把肛门的初夜给了他。孰不知吴静雅吃
他的精液只是因为喜欢这种味道。在深圳,五个操过她的男人,无论是直接射精
在她嘴里,还是射在肉穴或屁眼里,她全都吃了,尽可能不浪费一滴精液;至于
肛门的第一次,那更是笑话,在薛芸琳的前男友真正给她的菊花破处后,他几乎
就没再碰过她前面的洞,一直尽情享受这片火热紧的窄新开发的处女地。所谓
「破处」,无非是因为屁眼里没有那层膜,装起假来毫无难度,逗逗齐鸿轩开心
而已。

  吴静雅绝不会天真到放着沈伟长这种老公不要,跑去和一个大学老师爱来爱
去。从家世到能力,再到人品,沈伟长都没什么瑕疵,此前吴静雅还对老公给副
省长当秘书还忙得乐在其中的抉择啧有烦言,自从他走马赴任苦溪县,手掌一方
权柄,这点小不满自然也烟消云散。

  唯一让吴静雅不甚满意的,就是沈伟长在性方面不怎么上心,能力倒是没有
问题,就是兴趣缺缺,浅尝辄止。这让在过了三十岁后,心里越来越燥,总觉得
熟透了的身体越来越想要的吴静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另外还有一种难以启齿的缘故,她这种对精液的饥渴,以及现在刚被开发出
来的对肛交的享受,都带着一种淫靡的气味,是无法在丈夫面前尽情展现的。只
有在面对齐鸿轩时才可以随心所欲。

  无非就是因为齐鸿轩对她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完全不必顾虑在他心目中是怎
么看待自己的。

  和齐鸿轩来往不断,是出于做熟不做生的心理,既然能从他这里得到满足,
吴静雅就不想再另起炉灶。毕竟重新换个情人,多少也是件麻烦事。可是如果是
他主动打起退堂鼓,吴静雅也不介意分道扬镳。

  跟一个和陈希有亲属关系的男人继续来往,也是风险呢。

  不过这男人好像有点种,没看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看来没被吓退。

  吴静雅解开浴袍束带,拉开前襟,里面是不着一丝的赤裸肉体。齐鸿轩的注
意力顿时被她的举动所吸引。她慢慢分开双腿,将膝盖搁在沙发扶手上,两腿形
成一个近150°的钝角,右手的食指、中指撑住两片肉唇,努力地将其张开,
左手按住完全暴露出来的阴蒂,轻轻揉搓起来。

  「你想不想搞我?」吴静雅的眼神变得迷离,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轻
轻舔舐。

  从理智出发,齐鸿轩其实是有些胆怯的,但从小除了在课业上常被父亲指摘
外,他的人生算是一帆风顺,几乎没栽过什么跟头。说真的,除了齐展诚外,绝
大多数人给他的都是阳光般的笑脸。齐鸿轩从没真的怕过什么人或什么事。

  被眼前吴静雅前所未见的媚态一刺激,齐鸿轩就把持不住了。

  干都已经干过了,还怕什么?难道从今天开始不干了,吴静雅已经被自己操
过好几次的屁眼能重新恢复处女状态?齐鸿轩心一横,霍的站起身,手忙脚乱把
西裤、毛衣之类的脱了个干净,只剩下内裤,几步就走到吴静雅身边。

  「你的屁眼我都操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反倒是你,怕不怕被你老公知道?」

  吴静雅白了他一眼:「怕什么?别让他知道就好啦!」

  她生就一副童颜,如果忽略掉眉梢眼角几缕难以逃过的岁月刻上的浅浅皱纹,
说她是个大学生都会有人信。齐鸿轩此前别有心事,没有留意,此刻色心一起,
顿时注意到吴静雅刚在卫生间里特意给自己梳了两根羊角辫。

  这种纯纯的模样,配上软软糯糯的娃娃音,与之同步的却是在男人面前放肆
地玩弄着下身的姿势,齐鸿轩的心七上八下的,被挠得火烧火燎。

  他艰难地从内裤里掏出已经发硬的肉棒,送到吴静雅嘴边。

  「舔鸡巴!我要射你脸上!」

  「射嘴里好不好?」吴静雅毫不犹豫把脸凑了上来,在龟头上响亮地亲了一
口,贪婪地将肉棒吞下大半,用力舔了几下,吐出龟头,咂了咂滋味。

  「射我嘴里嘛,我把它全吃掉!」

  齐鸿轩哑着嗓子发号施令:「先射你脸上!然后你再吃,少不了你的!」

  吴静雅少见他这种霸道的态度,倒也觉得新鲜,继续卖力吞吐起来。齐鸿轩
看着硬梆梆的肉棒在她色泽鲜亮的唇间快速进出,胸腹间像塞了团火,恨不能立
刻就发泄出来。

  他的肉棒尺寸一般,在吴静雅的经验里甚至只能勉强算中等偏下,但偏偏顶
着个硕大的龟头,口交起来格外费劲,总会累得她两腮酸麻,满口津液。忙活了
十几分钟,齐鸿轩却始终无法到达喷发的临界点。吴静雅口腔里积多了唾液,简
直就能用口水把龟头泡起来了,下巴和两腮酸得不行,不得不吐出肉棒,休息片
刻,抱怨道:「你今天怎么出不来?」

  齐鸿轩还没享受够,懒得废话,按着她的后脑就往自己肉棒上压,吴静雅机
灵地一扭脖子,躲开他的按压,握紧肉棒使劲撸起来,舌头转去攻击睾丸。

  十几下轻柔的舔舐搞得齐鸿轩麻痒难当,肉棒也被揉搓得酸麻舒爽,倒也不
急于塞回到她的嘴里。吴静雅手上的劲用得很足,龟头底部的肉棱甚至都被刮得
胀痛。肉袋外皮被舔得湿漉漉的,她正试图将一颗睾丸整个含进嘴里,就在她的
努力接近完成时,齐鸿轩终于感到强烈的释放欲望即将绽放,来不及说话,一把
揪住吴静雅一根羊角辫,把她伏在胯下的脑袋拽了上来,另一只手使劲压住肉棒
根部,使龟头朝下对准吴静雅的头。

  吴静雅的头发被揪得生疼,刚想叫痛,一股浓精直接撞在右眼上,糊住了眼
睑。她连忙叫起来:「别射头发上!」可这话还是说晚了,接下来的几发猛射的
精液大半都甩在她头发上,其他的零零星星落在鼻子上、脸颊上。很快,额头、
眼皮上的精液慢慢淌下来,半边脸都变得光闪闪滑腻腻的。

  齐鸿轩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精液,一股脑都喷在了出来。

  换作平时,吴静雅对精液满脸应该充满欢喜,但现在她却有些气恼。左顾右
盼一时找不到纸巾,连忙扑到电视机柜旁,在手包里翻出包湿巾,一边擦抹着沾
在头发上的精液,一边抱怨:「都说了,别弄在头发上!」

  齐鸿轩嘻嘻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了?今天星期五,老公要回家?怕被他发现?那等会再搞一次,就射
在你里面,让你屄里灌满了精液回去见老公!」眼看着自己把面前的女人射了满
脸花,齐鸿轩原本的忐忑消了大半,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吴静雅呸了一声:「我老公这周不回……」

  没等她说完,齐鸿轩又把龟头顶到她嘴边,示意她把上面的精液舔干净。吴
静雅没好气地抬手在肉棒上拍了一把。

  「不舔!没空!我儿子和他叔叔一起出去玩了,等会还要去接儿子。搞成这
个样子,你说我洗不洗头?不洗的话,万一被闻出来味道怎么办?洗的话,万一
有洗发水的味道呢?这不是不打自招吗?谁没事冬天下午洗头?真麻烦!」

  被他这一说,齐鸿轩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

  「谁带你儿子出去玩了?你老公的弟弟?亲弟弟吗?」

  「堂弟。我老公是独生子女。」

  「沈伟扬吗?」

  「不是,人家是大老板,哪有空陪我儿子玩。另外一个。」吴静雅完全没意
识到齐鸿轩想问的正她所说的「另外一个」。

  「另一个?沈惜?」

  「是啊。哎?」吴静雅略感惊讶,「你认识啊?」

  「嗯!」齐鸿轩抿了抿嘴唇,终于说到沈惜了。

  「你先等着!」吴静雅收拾了半天,总觉得异味难消,还是决定去洗个头,
大不了多冲几遍。洗头、吹头,一整套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等她再次
走出卫生间,齐鸿轩已经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斜斜地搭着被子。床头柜上放着瓶
已经用了超过一半的后庭润滑液。

  这瓶润滑液是吴静雅买的,但自从开始和齐鸿轩玩肛交以后,就交给他带在
身上了。吴静雅可不想这玩意总放在自己包里,万一被发现了,解释不清。

  「拿这东西出来干嘛?谁说今天让你插后面?」

  「你说呢?不插后面你舍得吗?」齐鸿轩笑得很猥琐,「你屁眼已经在痒了
吧?每次操屁眼,你都叫得比前面被插还要大声。还说不想插后面?你忘了上次
被我操得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了?」

  随着偷情次数越来越多,心态越来越放松,脸皮也越来越厚的吴静雅难得红
了脸。在床上到了高潮难免会有些情难自禁的说辞,但上一次她确实说了些让现
在的她还会觉得有些过分的淫词浪语。

  在吴静雅的认知里,承认自己是骚货,荡妇没什么大不了的,骚和荡,某种
程度来讲也是对女人的赞美。但她一直不愿意照齐鸿轩要求的那样承认自己是个
婊子,这完全是另一回事。

  但上次也许是因为肛门高潮过于强烈,她最终还是在意识错乱的胡言乱语时
松口承认自己是个烂婊子。在齐鸿轩说要去找男人排队一百块钱一次来操她屁眼
时,她也昏头昏脑地答应了,还说了「我的屁眼赚了钱都给你」之类的昏话。虽
说是床上的玩笑话,但冷静下来以后,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掀开被角,钻进被窝,吴静雅缩进齐鸿轩的臂弯。

  齐鸿轩没有就「屁眼」和「婊子」的话题继续下去,他更关心沈惜的问题。
吴静雅简单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沈惜的情况说了一遍,好奇地问:「你那么关
心他干嘛?」

  齐鸿轩摇头不语。

  「怎么?怀疑我跟小叔子有一腿?哈哈。」吴静雅躺得舒服,信口瞎说。

  齐鸿轩一半心思神游别处,信口应了声:「那你们有没有一腿啊?」

  吴静雅伸手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你巴不得我被所有男人干过是吧?」这
一下掐得挺狠,齐鸿轩的注意力随着突如其来的疼痛终于完全落回到怀中的女人
身上。

  「你还别说,我这小叔子有闲有钱,长得也不赖,身体又好,还真是当情人
的好选择呢!哈哈……我下次去勾引他一下,好玩不过嫂子,说不定他也很想干
我屁眼呢!」

  这吴静雅这么一说,齐鸿轩没来由想到「潘驴邓小闲」五个字。

  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天莫名的恐惧感究竟来自何方。

  正像吴静雅说的,尽管他不知道沈惜到底多有钱,更不明白既然他这么闲,
为什么还会有钱。但彼此寥寥几次的会面,他不得不承认,吴静雅刚才所说的那
几点正是沈惜给人的感觉……以他的家世、财富,何况还有他和宋斯嘉这么多年
来积攒下来的情分,如果有朝一日,他想夺走宋斯嘉,会不会毫无难度?

  齐鸿轩一直以为自己很有自信,但令他气馁的是,一旦想到沈惜可能会全力
来勾引妻子,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信心可以击败他。

  算了,先不想了。反正现在还没有出现危机。在吴静雅面前,齐鸿轩不想继
续这个话题,话锋转去了别处。

  没聊上几句,齐鸿轩的一只手就摸上了吴静雅的翘臀。

  「干嘛!」感觉到男人的手指顶在自己肛门口,还慢慢用力往里钻,吴静雅
立刻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别抠!痛的!」

  「插过那么多次,怕什么?一根手指而已……」

  「你不怕臭啊?」

  「你的屁眼怎么会臭?真要是臭的,每次插完屁眼,你怎么吃得那么香?」
齐鸿轩凑到吴静雅耳边,用牙轻轻磨着她的耳垂。

  吴静雅像蛇似的扭了一阵,翻身取过床头的润滑液,递给齐鸿轩:「抹点这
个,舒服一点。」

  「那你趴好!」齐鸿轩恋恋不舍地在她小巧圆挺的乳房上捏了两把。

  冰凉粘稠的液体随着一根粗壮的手指慢慢深入肛肠深处,吴静雅不由自主地
扭起来。从后面看,白里透红像个饱满的桃子的屁股放肆地左摇右晃,活脱脱就
是条正在摇尾巴的母狗。每看到这幅场景,齐鸿轩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宋斯嘉的
屁眼里插着一根情趣狗尾,像眼前这女人这样扭动……

  宋斯嘉的初夜是自己的,她舔过自己的屁眼,吃过自己的精液,也已经让自
己射在脸上,还拍了裸照,在公共场合做爱也尝试过了。剩下来最值得攻克的堡
垒,毫无疑问就是她那美妙的菊花!

  在知道沈惜的家世后,齐鸿轩多了一份只争朝夕的急迫心理。

  妻子的屁眼必须为我绽放。我要拥有完整的宋斯嘉,她身上所有洞穴都应该
向我敞开,她身上每个地方都应该被我的精液沾染到。

  她是我一个人的女人,完全属于我,全身上下都是!

  心里转着这样的念头,手指抽插渐渐变得又快又猛,吴静雅在痛快之余也有
了一丝不适,扭转头来抗议:「轻点!肉做的!我不是充气娃娃!」

  齐鸿轩嘿嘿一笑,动作变得轻柔了些。

  「你扭得太骚,看得我兴奋!」

  吴静雅听他这么说,故意更加夸张地左右摇摆屁股,用力太猛,连垂着的乳
房也摇了起来,在空中啪啪啪地连撞了好几下。

  「你是该兴奋一点!我后面连我老公也没碰过,你可是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

  在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后,吴静雅难免有过一丝担心,同时却也产生了更强
烈的刺激感。就像几个月前第一次去宾馆见齐鸿轩时那样,尝试走私令她紧张,
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在说出「操了沈家媳妇的屁眼」这句话时,她明显感到一种
特别的快感,下身瞬间紧缩起来,竟给了她一丝触摸到高潮似的感觉。

  齐鸿轩基本已经恢复了状态,听完这句话,也变得情难自已,他跳起身,对
准那个微微张开的小洞,慢慢捅了进去。在整个大龟头完全挤开褶皱,全部进入
菊穴后,男女两个同时发出一声近似满足的叹息。

  是啊!沈惜有什么了不起?沈家有什么了不起?沈家再厉害,他们家的媳妇
还不是被我骑在身下,像狗一样地被我操,连屁眼都奉献出来了。我还不用戴套,
想射哪里就射哪里,反正最后她都会抠出来全部吃掉。

  沈家的媳妇对我来说,就是一条言听计从的母狗!

  光是这个念头,足以让齐鸿轩再额外增加十分钟的威猛状态。

  括约肌完全被撑开带来的饱胀感伴随着难以避免的酸软,使吴静雅很快就接
近顶峰。那种想排便却又拉不出什么的怪异通畅感,时不时觉得下个瞬间自己就
会失禁,全然无法控制地一泻千里的错觉,使她不顾一切地前后摇摆,恨不得能
让齐鸿轩的肉棒撞到最深处。

  在齐鸿轩一下快似一下,一下猛似一下的撞击下,吴静雅从哼鸣变成呻吟,
从呻吟变成呢喃,从呢喃变成叫喊,各种诸如「要做婊子」、「操烂屁眼」之类
的胡言乱语又不断冒了出来。

  恰似要给这段淫词浪语配乐,吴静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慢点慢点……我接个电话!」

  齐鸿轩哪里肯停。

  「别管他!操完再说!」

  「啊……你停一下!别动别动!」吴静雅被操得浑身发软,又不得不求他赶
紧停下,「让我接完电话你再借着操嘛!」

  「那我一边操,你一边爬过去!」齐鸿轩反正无论如何不会停下,至于让吴
静雅屁眼里插根肉棒爬着去接电话,倒也有趣。

  吴静雅拿他没办法,只得四肢并用,慢慢爬了起来。齐鸿轩紧托她的腰部,
半蹲着一点点朝前挪动,小心留意不要让肉棒从菊穴中滑出,不时还要狠狠捅几
下,弄得吴静雅前不得停不得,从头难受到脚。

  爬到床边,吴静雅愣了一下。让她用手撑地爬下床去倒不太难,可在这种姿
势下,还能确保齐鸿轩的肉棒始终杵在屁眼里吗?为了防止中途滑脱,他的两只
手就像两道铁箍死死卡在她腰间,两人连体,要吴静雅头朝下,臀朝上爬下去,
难度实在不小。

  齐鸿轩反应倒快,马上从蹲姿改为跪姿,几下就挪到床边。他先伸腿踩到地
上,再让吴静雅下床。两人就这样艰难地保持负距离接触的状态,一点点挪到电
视机柜旁。

  之前打来的电话早已挂断,但铃声很快又第二次响起。

  吴静雅从包里找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扭头做了个鬼脸:「我小叔子。
你就插着,别乱动,我先接电话。」

  齐鸿轩不置可否。吴静雅接通电话。

  沈惜在电话里问接下来把小胖子送去哪里。

  小胖子指的当然是吴静雅的儿子沈鸣锋。去年重阳节全家聚会后,沈惜曾答
应抽空带这小家伙去打打拳锻炼身体,后来一直没有兑现。昨天在沈纯蕤的生日
会上,沈惜终于想起自己还欠小胖子一个承诺,基于「小孩子不能骗」的基本准
则,他决定今天带沈鸣锋出去玩。吴静雅和齐鸿轩有约会,自然乐得有人帮忙带
儿子。

  最近几个月,沈伟长和沈惜来往增多。年前,他还特意请堂弟到家里,让妻
子下厨,大家一起吃了顿便饭。饭后,两兄弟又进书房聊了很久。吴静雅虽然不
清楚丈夫为什么突然看重过去不怎么打交道的小叔子,但她聪明地掩下疑惑,在
面子上扮演着热情的好嫂子。沈惜愿意跟儿子亲近,她也是乐意的。

  沈惜没带侄子去玩泰拳,而是把他送去一个自己朋友开的跆拳道俱乐部。这
里开设有少儿班,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鬼,穿着洁白的道服,似模似样地行礼,
挥拳,看得沈鸣锋心痒不已。

  沈惜今天带他出来的目的其实也就是见见世面,培养一下兴趣。如果他真对
跆拳道有兴趣,下次让他爸妈带着他过来报名就行。所以一过四点,沈惜就觉得
就差不多该送这小鬼回家了。

  「嗯……」吴静雅这边还没完事,一时有些犹豫。身后的齐鸿轩恰在这时开
始抽插,耸动的龟头肉棱好几次都刮到了肛门口,刺激得她险些哼哼起来。

  这种程度的刺激吴静雅还能忍受,也就没有阻止齐鸿轩的动作。可没想到,
稍一拖延,她的菊穴受得住,腿却酸得不行。吴静雅个子娇小,两人同时站在地
上时,要让肉棒留在肛肠里有点费劲,就算她最大幅度地把屁股撅起,高度上还
是差一点,必须得惦起脚尖。这种姿势实在累人,绝不可能持久。

  吴静雅觉得自己撑着地的几个脚趾尖已经完全麻了,后翘的腰臀也变得越来
越酸。

  「我这边还有点……」吴静雅想让小叔子再帮自己管一阵儿子,搞定这边再
赶过去。话没说完,齐鸿轩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开始发力猛插,一口气十几下横
冲直撞,直接把吴静雅操得翻起了白眼。他的肉棒尺寸再普通,可但半点没有保
留地全部送进了肛肠深处,两具肉体每次都会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啪啪声连绵
不绝。

  「啊……嗯……」吴静雅猝不及防,差点尖叫出声。好在死死咬住了嘴唇,
只让尖叫从喉咙里漏出了一点点,就狠狠压了下去。

  沈惜只听她说了半句,没有下文,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追问了一遍。吴静雅
绝此刻不敢再说话,一旦开口,说不定就会透出异样。又怕自己终于会忍不住,
吴静雅索性当机立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鸿轩这一波冲刺卯足了全力,就这么几十下抽插,已经使他呼呼喘起了粗
气。

  「你神经病啊!」吴静雅激烈地扭动起来,想把这男人的肉棒从自己身体里
弄出去。可此刻的姿势使她天然居于劣势,齐鸿轩死箍着她的腰不松手,抽插半
点没停,反而还显得更兴奋了。

  「没事!反正你又没叫出来,那边不会知道你正在操屁眼!」

  「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等着倒霉吧!」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吴静雅放弃
了努力。

  「我倒霉?我倒霉?我倒霉?」齐鸿轩不屑一顾。每反问一句,都要狠狠插
一下。

  「把你的屁眼操烂,就算倒霉也无所谓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吴静雅夹杂在高潮频频和忧心忡忡两种情绪之间,被填满的肛肠带给她剧烈
的快感,每一次冲刺都像要穿透身体,直插到她的头顶心一般。正因如此,尽管
理智上清楚小叔子很快又会打电话过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多享受一会此刻的
高潮。

  手机铃声果然很快又响起。

  「接!快点接!」齐鸿轩现在有种莫名的兴奋,主动催促吴静雅快点接电话。
自己正在干沈惜的嫂子!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电话里他和嫂子商量着事,却完全
不清楚正跟他说话的嫂子的屁眼里插着自己的鸡巴!

  这真是一件光想想就能让齐鸿轩爽得浑身打哆嗦的痛快事!

  突然,又一个奇特的念头冒了出来。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在宋斯嘉和沈惜通电
话时和她做爱。一想到电话的那头是沈惜,这头则是赤身裸体被自己干得高潮迭
起的妻子,齐鸿轩变得愈发亢奋,捏在吴静雅腰间的手毫不留情地死命掐了起来。

  吴静雅顾不得接电话,拼命尖叫着,疯狂地拍打他的手:「痛!放开!痛!
轻一点!」

  齐鸿轩稍稍回过神来,正想说句什么,肉棒瞬间跳了一下,一大股精液终于
汹涌而出,全都射进了吴静雅肛肠最深处。随着喷发,他的激情和体力似乎也都
消耗殆尽。抽出肉棒,筋疲力尽地坐回到床上。

  如果是平时,吴静雅会想办法从屁眼里多抠出一些精液来吃,但她现在只顾
得上接电话。沈惜再拨电话过来时,她正在尖叫,没敢接。铃声再次响起,她连
做好几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接起电话。

  「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嗯,好……我这里还有点小事要办,差不多还得半
个小时吧……对,那一个小时以后我过来接他……真是麻烦你了,谢谢啊!」一
边说话,吴静雅一边能感觉到一股股白浆从屁眼里流出,顺着大腿慢慢淌下。

  电话里的吴静雅有一点点不自然,但也就只是一点点而已,沈惜没兴趣去琢
磨她那边是怎么回事。放下电话,他对沈鸣锋打了个响指。「还有一个钟头,你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小胖子歪着脑袋琢磨去吃些什么。

  「先说好,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我不会带你去的!」沈惜又揪了揪这小鬼
肥嘟嘟的脸蛋,心说这小子估计没少吃炸鸡。

  沈鸣锋抽了抽鼻子:「三叔,我不吃麦当劳。要不我带你去吃生煎包吧?有
一家的牛肉粉丝汤和上海生煎包可好吃了!」

  沈惜哈哈大笑:「你带我去?你去过几回啊?」

  沈鸣锋不好意思地扭脑袋:「嗯,都是我妈带我去的,我自己没去过,但我
认得路。」

  「行。你妈知道的地方就好办,她来接你也方便。」沈惜带着小胖子,直奔
生煎包而去。看着副驾驶座上一脸兴奋的沈鸣锋,沈惜自然而然想起昨天刚过生
日的侄女沈纯蕤,随后自然想到了齐鸿轩。

  宋斯嘉叫了自己十年哥哥,从这个角度来讲,齐鸿轩勉强也可以算是自己的
「妹夫」。本以为这就是个玩笑,可世事如此无常,昨天下午之前,沈惜就是开
了再大的脑洞,也绝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齐鸿轩居然真能成为亲戚。

  平生所遇莫名其妙之荒唐事莫过于此。

  堂嫂的远房表哥……这关系真够乱的。我该叫他什么?表哥?那宋斯嘉不就
是我的表嫂了?

  哈!

  当然,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之间,不需要特别的称呼。只是总有一种强
烈的戏剧荒诞感萦绕心头罢了。

  等吴静雅终于出现,接走了沈鸣锋,沈惜照惯例去布衣人家转了一圈。

  从这周三开始,孔媛已经上班了。但周一就让她搬去自己借给她住的房子的
计划却没能实现。或许是太久没人住的关系,管道煤气出了问题。就算不在家里
开伙,大冬天的,总要洗热水澡。所以孔媛不得不在沈惜家多住了几天,在煤气
公司派人来处理完问题后,她才在昨天正式搬了过去。

  孔媛融入布衣人家的速度很快,和同事们处得不错,手脚也麻利。沈惜见她
做得顺手,并没什么不适应的,也就没有刻意去跟她搭话。照他的本意,这几天
是要在下班后送她回去的,但孔媛说有趟夜班车正好经过小区,她完全可以自己
走。

  沈惜也就不勉强。

  自在最好。

  看看没什么事,沈惜早早回了家。

  第二天,沈惜跑了趟东石新区。在这里有他在中宁最重要的一处投资。虽然
他没有直接参与经营,但到了年底,作为股东,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出面处理。

  忙忙碌碌一天时间就过去了。随便在外面吃了些东西,沈惜回家,洗了个澡,
决定看几集美剧就上床睡觉。进入2016年后,事很多,他好像很久没有踏踏
实实睡个痛快觉了。

  没想到,刚过十点,电话铃声响起。

  裴语微打来的。

  沈惜发现自己很乐意看到这丫头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晃悠。

  前几天两人联系过,那时她陪着朋友刚到杭州,说是就这一两天会去上海,
差不多再玩三四天,朋友就直接从上海飞台北。她的伴游之旅才会彻底结束。

  现在打电话来,莫非是今天去上海,刚到酒店,无聊了找自己聊天?

  「裴大小姐,是还在西湖边潇洒呢?还是已经看到黄浦江了?」

  电话里裴语微的声音倒是出人意料地显得有些低沉。

  「我刚到机场。」

  「机场?杭州去上海没必要坐飞机吧?」

  「宝金机场,我刚到中宁。」裴语微说话显得有些犹豫,「你能不能来接我
一下?」

  沈惜皱了皱眉头。回中宁了?行程明明没结束啊?再说,为什么要选这么晚
的航班?红眼航班是便宜,可裴大小姐需要省那点机票钱吗?

  莫非她家里出了什么事,这才让她匆忙赶回?

  沈惜瞬间想了很多,原本轻松的神色一扫而空。

  但不管有多少疑问,都可以见面再说。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赶紧先把大小姐
接回来。

  「你已经到宝金机场了?那我马上过来!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过来还得一
个小时呢。」

  裴语微支支吾吾的,带了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嗯……我本来是找别人接我
的……就是上次在尊魅请我吃饭那个……」

  「啊?」沈惜一愣,「哦,他临时没空是吧?没事,我现在就过来。」

  「……他其实已经来了。」

  沈惜一头雾水:「那……那我就不用过去啦,你坐他车回来就好啦……」

  「我上飞机之前找他接机。可在飞机上,我又改主意了,想让你来接我。行
不行?」说着说着,裴大小姐口气里又带上了一点不讲理的小霸道。

  「行行行,大小姐你说什么都行。我马上就出发。可你准备怎么打发已经过
去接你的陆先生呢?」沈惜记得上次在尊魅7号请裴语微吃饭的是陆优。

  说起来,这位自己还没见过的陆先生,也是自己的亲戚,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的那种姻亲。

  最近流行认远亲相认吗?

  「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拿了行李,一直就在里面待着,不敢出去。我不
管了,你帮我搞定!」裴语微直接甩锅。

  沈惜真想隔着空气在她脑袋上敲一下。

  「行啦行啦,你别在里面瞎转悠了,出去找个地方坐着等我吧。就跟他说,
我知道你今晚回来,刚给你打了电话,说不管有谁来接你,你都不许走,我现在
要过去。你就说我这人又霸道,又小气,有些事情呢,你还得求着我,所以只能
等我。请他谅解,你也是无可奈何。得罪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可以在他面前
骂我几句。」

  裴语微咯咯笑了起来:「这么好?肯帮我背黑锅。」

  「呵呵,帮美女背锅,也是乐事。」

  「好吧!我等你!」

  晚上的路况好,但从市区东北角开到宝金国际机场,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

  裴语微等在航站楼里的星巴克。出乎沈惜预料,陆优居然一直陪着她。不管
是被裴语微放了鸽子,还是被沈惜截了胡,总之今晚他白跑了一趟,但他居然没
有一走了之,看他的神情,甚至都没有半点不悦。

  沈惜第一次见这位秦子晖的富豪表弟,简单寒暄几句后,心底产生一丝怪怪
的感觉。

  不同于沈伟长的圆熟沉稳、杜臻奇的飞扬锋锐、沈伟扬的精明霸道、刘铭远
的练达大气……陆优给沈惜的感觉……很熟悉,又有一丝陌生……

  「我不知道语微请陆先生你过来接机,早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陆优不动声色:「呵呵,我本来也是想着天太晚了,不好让裴小姐一个人回
市里,不安全。现在既然沈三公子过来,那再好不过了。」

  看着他平静的微笑,沈惜心头一跳,突然想到陆优的气质为什么会带给他那
么古怪的感觉。

  这……不就是自己吗?

  沈惜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从另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当然,有很多细微的差异,但大体而言,还真是有点像啊!

  「不好意思,让陆先生白跑一趟。」沈惜对「另一个自己」没有任何亲切感,
相反增添了几分警惕。

  「哈哈,『陆先生』的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三公子,我们也是亲戚啊。」

  「对!对!我姐跟我说起过。」

  「上次去表哥家的时候,听他和表嫂说起过三公子。我一般是待在上海,在
中宁的时间不多,可就这么点时间,『沈三公子』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了。可惜
一直没机会见面。刚才裴小姐说是你要过来接她,明知今天晚上我当不成护花使
者了,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一定要见见三公子!」

  听陆优说这么一番话,沈惜发现自己大致能猜到他下一句话会怎么说。自己
在待人接物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哈哈,应该是见面不如闻名吧?我普普通通,沈家最没出息的一个,陆先
生肯定很失望。」

  「不不,三公子名不虚传!」陆优淡淡地笑,口气却有些斩钉截铁的意味。

  「唉,刚才你也说了,都是亲戚,就别什么先生、公子的了。咱们这亲戚有
点绕,论起来麻烦,大家直接叫名字吧。」

  「行!今天见过了三公子,就不虚此行。不打扰你们了,改天请二位吃饭。」

  陆优做事很干脆,说走就走。目送着他离去,沈惜帮裴语微拖着行李,上了
车。

  「你们是亲戚啊?」裴语微刚才一直憋着没问。

  沈惜笑笑,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人间的关系。

  「原来你们也没啥血缘关系啊……刚才你们说话,我恍惚觉得你们两个好像
啊!」

  沈惜扭头瞅了瞅这丫头,没看出来,她的感觉还挺敏锐。

  裴语微问这个只是一时好奇,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扁着
嘴,闷着头不说话。说心事重重有些夸张,但明显不开心,隐隐还有些烦躁。

  沈惜问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马上就摇头否认了。

  没什么大变故就好。沈惜的心放下大半,随口就开起了玩笑。

  「家里没事,你还非要赶晚班航班回中宁?总不会是回来喝腊八粥的吧?」

  明天恰是腊八。

  裴语微撅着小嘴不说话。沈惜被她这幅样子勾起了一点好奇心。

  「怎么了?这趟玩得不开心?」

  「还行,刚开始挺高兴的。」

  「刚开始挺高兴?那就是后来不高兴了?怎么?和朋友吵架了?」

  「没有……」裴语微翻翻白眼,心说,没有吵架,倒是「打架」了……

  沈惜见她态度有点消沉,又有些担心了:「你看上去好像很不爽啊……」

  「嗯,是不爽,很不爽!」裴语微恶狠狠地说。

  「那你为什么不爽呢?」

  「不想跟你说!」裴语微翻了个白眼。

  沈惜哭笑不得:「哈!好吧,那就不说……」他看出这丫头现在心情复杂,
还是顺着她一点好。

  没想到裴语微听了这话,反倒急了:「哎!」

  「嗯?」

  「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你为什么不爽啊?」

  「是啊!」

  沈惜挠了挠脑门:「我想知道啊。刚刚还问过,你说不想跟我说。那我就不
瞎打听啦!」

  「哦……」小丫头激动的情绪又消减了一点,「是不想跟你说……但是,好
像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惜刚把车开出机场,拐上高速。

  「你慢慢说,回市区还有个把小时!我呢,好好听。」

  说实在的,在见到沈惜之前,裴语微心头有股旺盛的小火苗,从上午醒来一
直烧到深夜下飞机。但现在已经消去了大半,还剩下一点点羞恼。当然,这点羞
恼不是冲沈惜去的,而是冲她自己。

  昨天晚上,她和男人上了床。对象就是这次来中国旅游的普林斯顿大学台籍
校友阮孝廷。

  上床本来也没什么,早在马来西亚度过间隔年那段时间,裴语微就和阮孝廷
从Hookups慢慢发展成FriendswithBenefits。从刚
开始每个月偶尔一两次约会,到后来即将离开马来西亚之前每周至少要做两三回。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以为他们就是情侣。兴致最浓的一个周末,两人整天都
窝在房间里,从早做到晚,裴语微记得自己那一整天自己就没穿过衣服。动不动
就骑到阮孝廷身上,大声叫自己是条小骚狗这种事,裴语微也从没觉得有什么不
好意思。

  但问题是,裴语微这一次根本不想和阮孝廷再续前缘啊。

  再次滚到一张床上的原因再狗血不过,居然只是因为喝醉了。

  裴语微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这一点。

  在不处于任何一段正式感情中的阶段,裴语微不介意偶尔寻找一下肉体上的
满足。她可以接受因为借着酒醉,跟某个看对眼的男人激情一夜,从此老死不相
往来;也可以接受为了慰藉身体,和某个男人天雷地火,大战一场。但她不能接
受自己在想好了不再跟某个男人上床以后,却因为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放松了
对自己的控制。

  这意味着她缺乏自制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意味着幼稚和不可靠。

  该死!

  阮孝廷这一次是来度假的。他选择在年前来大陆游玩,结束旅程后直接返回
台北,过完春节再飞回纽约。他在大陆的朋友不多,当然就联系了裴语微。两人
有过那样一段交往,裴语微对他一直以来也挺有好感,就自告奋勇给他当导游。
阮孝廷直接从纽约飞往北京,裴语微则早一天就先过去等着与他回合。

  前者在北京没有熟人,裴语微有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半年前刚回国时,她
曾去北京玩过一个星期,该见的都见过了,这次就没再刻意联系。就他们两个人
结伴东游西逛。裴语微小学毕业后去美国,国内大多数旅游胜地对她来讲也很陌
生,但因为半年前刚来过一次,对北京还算熟门熟路。两人租了一辆车,行动起
来很方便,不但逛了故宫、颐和园、长城等必游之处,连通常散客很少去的万寿
寺、西什库教堂、潭柘寺都逛到了,也没忘了去簋街吃小龙虾。

  在北京呆了差不多一周,坐高铁去杭州。开始下雪的冬日西湖,魅力至少要
打一半折扣。但阮孝廷的母亲姓钱,籍贯就是杭州。她父亲1949年才去的台
湾,所以阮孝廷坚持要把杭州当作旅程的一站。

  在杭州只待三天,临安的钱家宗祠没去成,只逛了西湖边供奉吴越国历代钱
王的钱王祠。除此之外,灵隐寺、岳王祠、雷峰塔都是不得不去的。

  随后两人就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上海。

  这十几天一路同行,两人在宾馆一直都是开两个房间。裴语微隐约能感觉到
阮孝廷对自己还有那么点意思,话里话外偶尔也会试着小小撩拨一下。但她一直
都没接话茬。

  不想和阮孝廷再上床,和沈惜的关系倒不是太大。如果她要为还不算男朋友
的沈惜守身如玉,那上次和堂妹一起去约会留学生算怎么回事?那次门前刹车,
不是因为突然想到怕对不起沈惜,而是恰巧在那时看到他发来的查令十字街照片
和留言,情绪一时乍惊还喜,又因海莲·汉芙的书有了些伤怀感动,肉体上被撩
拨起来的自然反应虽然还在,却实在提不起劲头肉搏了。就算那晚勉为其难还是
跟Alex上了床,裴语微也浪不起来,多半是草草了事。

  人就是这样,做事总得有个配套的情绪。不可能满心欢喜,却非得要求立刻
哭出来。平时遇到件糟心的事,突然就吃不下饭了,听到个开心的消息,突然就
睡不着觉了,行动被情绪左右,再正常不过。

  和阮孝廷分开两年多了,当初在一起也不过是有淡淡的好感,在床上慰藉肉
体而已,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时隔久了,裴语微没了「叙旧」的情绪,对他几
次明示暗示都视若不见。

  阮孝廷明显也get到了裴语微的心思,没再做任何尝试。

  在上海,裴语微的朋友很多。有些是一起在美国留学的同学,有些则是从中
宁来上海读书,留在魔都发展的闺蜜。既然来了,她顺便就想见见老友们。朋友
们也都热情,昨天刚到上海,一群同为美国留学回来的朋友就在KTV定了包厢,
说要给她接风。裴语微不好把阮孝廷单独扔在酒店,反正大家都有留学背景,想
必也聊得来,就带上他一起去了。聚会里多是女孩,对俊朗而斯文的阮孝廷都很
欢迎。

  朋友们久不见面,相聚自须尽欢。裴语微平时不常喝酒,能喝下一整杯长岛
冰茶而保持清醒的酒量,大半倒是出自天生。在美留学期间,她很少参加这种聚
饮狂欢的聚会,反倒是回国后这半年里,被中宁的闺中姐妹们带着,见了些市面。

  十几个人聚会,真正唱歌的会有几个?大多数人还是凑在一起游戏、喝酒、
闲聊。一个身家上千万的姐们儿做东,直接叫开了十瓶洋酒,帝王、杰克丹尼、
轩尼诗、温莎、白占边波本各要了两瓶,后来又陆续添了四瓶。

  裴语微经验还是不够丰富,忘了去年在雅福会喝醉那次的经历,又因为和朋
友们就别重聚,心里高兴,喝起来又没了节制。一来二去,两个小时工夫,歌倒
是只唱过一首,酒却灌下去将近一整瓶。虽还不至于不省人事,但脑子已经木了,
昏头昏脑的,起身去卫生间时跌跌撞撞的,茶几、沙发、墙壁一路撞过去,也不
知道疼,若没有朋友过来搀扶,她还会一头撞在门上。

  快到半夜,多数人都喝得不行了,众人才尽兴而归。这家KTV就在距离裴
语微住的宾馆不到一公里的位置,回去倒也方便。因为还有个看上去比较清醒的
阮孝廷在旁,朋友们也就都放心地走了。

  其实阮孝廷喝得更多。因为今天聚会,一共有两个男生的缘故,每个女孩都
想着逗他喝酒。他又不好意思在陌生的美女们面前露怯,基本酒到杯干,至少有
一瓶半洋酒进了他的肚子。看上去还正常,实际上他也已经口张眼直,思维迟缓,
只能勉强控制肢体而已。与裴语微互相搀扶着,两人慢慢走回宾馆。路上阮孝廷
好几次险些被她拽进路边的花坛。

  先要送裴语微回房间,可翻遍她的随身小包,也没找到房卡。阮孝廷残存的
理智制止了他直接把裴语微带回自己房间的念头。作为一个刚开始哥伦比亚法学
院生涯的年轻才俊,他从不屑于用「捡尸」的方式,得到亲近女生的机会。对素
不相识的女生都这样,像裴语微这样在他心里很有些地位的女孩就更不能随便。
一旦把她带去了自己的房间,很多事情说不定就会失控,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两人清醒之后,也可能会说不清。阮孝廷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到那么尴尬的
位置上去?

  所以他坚持想找到房卡,让裴语微回她自己的房间。包里既然没有,从裴语
微本人那里也问不出什么,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上找。

  裴语微穿的大衣没有口袋,阮孝廷脑子也真是有点木了,昏沉沉地解开她胸
前衣扣,想看看她是不是把房卡放在内袋。伸进衣襟里掏了好几下,居然连袋子
的边都没有摸到,倒是不自觉地在裴语微的乳房上蹭了好几下。

  灵光一闪,阮孝廷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幼稚的错误,连骂自己简直蠢透了。

  女士风衣哪来的内袋?

  一抬头,裴语微眼神迷离地瞅着他,面色潮红,双唇一张一闭的,呆萌中透
着三分魅惑。阮孝廷看得有些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把手放在她胸前也是有
些尴尬。连忙抽手出来,离开她胸前之前,手背又在她的乳房上蹭了一下,这一
下的触感格外清楚,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还是找房卡要紧。他又撩起大衣下摆,在裴语微的裤袋里掏摸,这次终于找
到了。如释重负的他打开房门,搀着基本可以说是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的裴语微
走进房间。阮孝廷本想直接送她去床上躺好,没想到裴语微脚步踉跄,在床尾贵
妃椅脚上绊了一跤,重重摔倒,顺势把他也拽倒在地。

  阮孝廷还算敏捷,以他此刻麻木笨拙的状态,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尽可能把
自己的身体垫在了裴语微身下。裴语微倒下后,脚尖被杵得很痛,小腿磕在贵妃
椅上也麻了一大片,好在被阮孝廷垫了垫,没摔到别的部位。

  两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倒着,身体并贴,手足交缠,半天都没起身。裴语微
是因为反应迟缓,手脚无力;阮孝廷则是摔倒时有些气紧,大半身体又被压着,
一时也没了劲。

  过了一会,裴语微慢慢侧过脸来,正对着阮孝廷。两人对视,彼此的呼吸直
接打在对方脸上。片刻之后,两人自然就吻上了对方的唇,先是贪婪地吸吮,渐
渐激烈起来,最终两根舌头完全搅在一起,也不知各自吞下多少对方的口水。

  天崩地裂般一阵热吻,剥去了醉得只剩下本能的裴语微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
也击溃了阮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原则底线。两人很快就脱得近乎赤裸。裴语
微的胸罩挂钩被扯断,挂在胳膊上,内裤则被粗暴地撕开一个大口子,碎布条也
还留在股间,他们等不及爬上床,直接在地上就驾轻就熟地结合在一起。

  久未充实的肉穴猛然间被撑得满满当当,强烈的快感在瞬间就使完全失控的
裴语微沦陷。

  后来发生的一切,裴语微并没有完整的印象,只有一个个零星片段像快闪镜
头似的存在脑海中,不知真耶梦耶。

  努力睁开双眼,额头两侧的血管仍在突突突地跳,疼得要命。裴语微不敢确
定自己现在到底算是醒了,还是仍在梦中。

  应该是醒过来了吧?

  她一丝不挂地躺着,头枕在阮孝廷的左胳膊上。他的右手搁在她的小腹,手
指差一点就能触到她的肉穴口。

  阮孝廷几乎与她同时醒来,或许是出于本能,刚睁开眼没几秒钟,甚至一个
迷迷糊糊的微笑还没完全绽开,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就自然而然往下探去,在她
两腿之间轻轻抚摩着。

  见鬼!自己还是跟他上了床!

  做了……至少两次吧?到底几次?怎么做的?

  裴语微郁闷地发现自己只能回想起一些片段,但都只是一鳞片爪,无法连贯。

  在这些片段里,自己曾经骑在阮孝廷身上,像骑马一样扭了很久,自己也许
还拍打过他的大腿,所以,或许是为了报仇,当自己撅起屁股来让他操时,他也
毫不留情地抽打了自己,即使是在如梦如醉的状态下,裴语微都记得好痛……

  自己肯定还吐过,地毯上的那片污渍证明了她的记忆。但什么时候吐的?吐
的时候,阮孝廷是不是还在抽插?她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吐完后不会继续在原地做爱吧?一想到自己就趴在那堆呕吐物上,裴语微顿
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应该是去了卫生间。隐约记得做了场像淋了暖烘烘的雨的
梦,现在想来,就是洗了个澡嘛……

  是不是在卫生间里也做过?脑海里突然冒出阮孝廷站在身后不停撞击自己的
片段,应该是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到这一幕的吧?

  一个个零星片段在脑海里闪回,再加上男人的手指又在作怪,裴语微迷迷糊
糊地任由他摸着,身体很快发软,小腹慢慢又热了起来,小乳头骄傲地翘起。她
明显感到,男人的手指在股间用力越来越大,但和皮肤间的接触却越来越润滑。
明显,自己又湿了。

  裴语微轻声呢喃,不由自主地伸手抓紧阮孝廷的肉棒。经过一夜休整,肉棒
恢复得不错,握着手感简直比铁还硬。裴语微低头瞅了一眼,看着从包皮里昂然
跳出的龟头一耸一耸,油光光的,立刻产生一口将它吞下的冲动。

  但毕竟已经隔了一夜,虽然脑子还是有点木,酒终究醒了。没有酒精的附加
作用,裴语微恢复了最基本的自控力,很快就从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中醒来,一把
按住两根指节都已进入她肉穴中的手,很认真地说:「算了,不想做了。」

  阮孝廷稍稍坚持了一下,把脸凑近想要吻她,见她坚决地扭过脸去,也就没
有硬来,放开手从床上起来。

  裴语微坐起身,拉起被子来遮住身体,有点茫然,沉默不语。

  内裤昨晚被直接撕开,就扔在床边的地上,没法穿了。昨天穿过的衣服从窗
边的沙发到床脚的贵妃椅,东一件西一件,甩得到处都是。

  「我什么时候吐的?」裴语微揉着脑袋,宿醉后的头痛真是要命。

  「记不清了,好像是开始以后一段时间吧。」阮孝廷穿好内裤,坐在床尾,
苦笑着回答。他昨晚的状态比裴语微略好,记忆也更完整一点,但要他说出她呕
吐的准确时间,确实也有点强人所难。

  「然后我就去洗澡了?」裴语微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和身体,觉得还是带有明
显的酒臭,很怀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去洗过澡。

  「嗯……就是冲了一下,后来……」阮孝廷欲言又止。

  「后来怎么了?」裴语微想不起来自己后来做什么了。

  「后来我也想冲一下,你就给我口交了。」

  「哦……」裴语微苦笑一下,估计后来顺势就在卫生间镜子前做爱了,倒也
顺理成章,总算和自己一部分记忆联系上了。

  很快她又皱起眉头:「后来我是不是就再也没洗过?」

  在她破碎的记忆里,阮孝廷应该射过两次。一次在床上,对着自己的脸发射。
还有一次在哪里不记得了,应该是直接就射在肉穴里了。可这两段记忆跟卫生间
好像都没有关系。这就是说,除非卫生间那次,阮孝廷并没有射精就转移了阵地,
或者变换了花样,否则射精次数还要再加上这一次。

  裴语微还记得阮孝廷的喜好。他酷爱射在女孩身体上,看见自己白乎乎黏唧
唧的精液在女孩皮肤上流淌,令他格外兴奋。昨晚两人基本都醉了,或许他未必
还会照顾自己的喜好,但人的行为多半会顺着习惯和偏好走吧?

  那就是说我脸上身上又沾了一大堆精液,然后睡了一整夜?

  「好像是没有吧?反正在我睡着前,你应该就没再去过卫生间了。」阮孝廷
也在揉脑门。现在的他不光头疼,整个人还有点虚。他比裴语微大一岁,正在青
春最盛的时光,差不多有几个月没有过性生活,本来状态应该极好。但他昨晚一
共射了三次,积蓄许久的弹药完全告罄。最后一次差不多就是勉力而为。醒来以
后之所以还能一柱擎天,多半倒是因为憋着尿的缘故。

  该死!裴语微突然又激活了一小块记忆。

  自己之所以顾不得正在洗澡时,也要为阮孝廷口交,是因为看到了他在自己
不远处撒尿。他喝了一肚子酒,尿量储存丰富,气势磅礴。这根肆意喷射液体的
巨大肉棒看得她心痒难熬。在他刚尿完,跳进浴缸想一块洗澡时,自己直接跪倒
将肉棒塞进嘴里。

  自己等于是舔了一嘴的尿,脸上也被射了精,身上说不定也有,还躺在从肉
穴淌出的精液里睡了一夜……这些痕迹现在虽然早就没了痕迹,但只要稍加想像,
就能让裴语微浑身难受。她倒不是觉得屈辱,就是觉得玩好之后没有清洗,未免
脏了点。

  她赶紧跳下床,顾不得穿衣服,光溜溜地冲向卫生间,一边跑一边说:「你
先回自己房间吧。今天我们就不出去玩了。我想补个觉!」

  阮孝廷没意见。裴语微在清醒后已经明确表达了态度,他也不想继续留下讨
嫌,干脆地穿戴整齐,临走前又叮嘱一句:「你睡醒以后,给我电话!」

  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裴语微这才从卫生间出来。床上仍
是一片狼藉,她根本不想再躺上去,换身干净衣服,坐在窗边沙发上发呆。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裴语微才发现原来已经快下午一点多了。醒后一直没
拉窗帘,又没有服务员来做客房服务,她以为时间还早。现在才想到也许是因为
外边亮着「请勿打扰」的灯,服务员这才不来敲门吧。

  这天原本的计划是去豫园、老城隍庙一带玩。还有朋友安排了晚上准备带他
们去衡山路玩。现在裴语微一点兴致都没了。

  她对自己缺乏足够的自制力感到沮丧。酒醉不是理由,喝醉酒本身就是自己
的选择。这个选择很糟糕。

  回国后,酒喝得确实多了一点。

  裴语微承认,闺蜜聚会有时真是件不靠谱的事。

  不自禁又想起那位被闺蜜们压着,半夜敲开男人的门,送货上门去给男人操
的姐们儿。她当时能如此畅快坦荡,一方面固然是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另一方
面何尝不是因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对自己全无控制力呢?

  猛的一阵恶寒,裴语微狠狠对自己说:「我可不要半夜去对男人说:」老娘
打赌输了,所以送上门来让你操!『「

  反省和批判一多,裴语微的心情压抑极了,对继续陪阮孝廷逛上海这件事完
全失去了耐心,她现在满心想的是立刻回中宁去。

  周末上海到中宁的机票不好订,最早的航班也要到晚上六点半了。裴语微毫
不犹豫地订了机票,收拾好行李,敲开阮孝廷的房门,抱歉地告诉他自己的陪伴
只能到此为止,直接坐出租车赶往机场。

  在想要找人来接机时,裴语微莫名觉得面对沈惜会有点心虚,这才鬼使神差
地打了陆优的电话。可随着离中宁越来越近,她又越来越想尽快见到沈惜,最好
是立刻就见面。

  看着身边沈惜让人心暖的笑容,听着他说的时不时让人火大,但又常会突然
感到安乐喜悦的话,裴语微的心情开朗了许多。对自己缺乏自制的自责减少了些
许,对沈惜的歉疚却多了些——虽然从两人的关系来讲,完全没有必要——难免
还是怏怏的,提不起什么劲头。

  「要是路过药店,停一下。」

  沈惜一扬眉,扭过脸来:「怎么?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要买避孕药!」裴语微知道自己至少被阮孝廷内射过一次,差不
多24小时过去,之前为赶飞机,一直没顾上,现在想到该吃药了。

  沈惜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慢慢恢复正常。

  「好。」他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字。

  裴语微从内后视镜里偷眼瞧着沈惜的反应,但这家伙总是一副让人看不透的
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表现一下喜怒哀乐,会死吗?

  「我跟男人上床了。」裴语微索性又说了一遍。刚才那句话其实就是这意思,
但沈惜既然没反应,她就干脆用更明确的表述再来一遍。

  沈惜淡定地点点头:「嗯……」

  裴语微暗暗攥着小拳头:「你怎么想?」

  沈惜稳稳把着方向盘,坦然地笑了笑:「我好像有一点逾越分寸的情绪……
我有点不太高兴。」

  自从懂了男女间这点事,沈惜一直以来都相信,男人和女人在性方面是绝对
平等的。在脑子里从没有过男人可以尊重天性,女人就得守身如玉的观念。在他
看来,性欲和食欲一样,只是人基本的动物本能而已,只是基于健康和舒适的出
发点,人应该凭借理性克制一下这些本能。该克制的又不止是性欲,食欲难道就
不用克制了?

  伴侣间的忠诚,对沈惜来说是一种契约精神。既然选择了要和某个人在一起,
那就放弃掉一部分完全自我的权利,其中也包括自由自在享受性的权利。这是合
理的,但如果一方违反了契约,也未必就是天理难容,完全就看契约的另一方是
否接受了。

  至于沈惜自己是否接受,他其实也没有答案,因为他从没遇到恋人出轨这种
事。也就无法从经验上来判断自己究竟会做什么选择。

  现在和裴语微连正式的恋人关系都没有,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为此责备她。

  当然,情绪上的些许波动还是有的。沈惜扪心自问,在那么一瞬间,确实有
一丝不快产生。

  听了沈惜的回答,裴语微眼睛一亮:「你生气啦?」

  「嗯,有点……理智上来讲,我没必要生气;立场上来讲,我没资格生气;
教养上来讲,我不应该生气。但我必须承认,是不太高兴。」

  「你真的生气啊?」裴语微的眉毛都快弯成小月亮了。

  沈惜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是。虽然这事我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从哪
方面来讲,都没什么好生气的。可本人莫名其妙就是有点不爽!不爽!」

  「啊……那怎么办哪?」裴语微绞着手,言不由衷地表达着担忧。只有天知
道她此刻心里都要乐翻天了。和阮孝廷上过床后心底那一点点小郁闷小纠结,完
全烟消云散。

  「你做错了事,当然要罚啦!」沈惜假装凶巴巴地说,好像完全忘记自己刚
刚说过没资格生气,那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裴语微做对还是做错?

  「你要罚我啊?」裴语微居然还有点小兴奋,「罚我什么?」

  沈惜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我是要罚你,不是奖赏你,你兴奋什么?」

  「哦,对对对,是罚。」裴语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可怜一些。

  沈惜突然伸手在她鼻梁上重重刮了一下。

  「呀!好痛!」裴语微捂住鼻子,这下真是不轻,差点没让她流下泪来。

  「好啦!罚好啦。」

  裴语微不住揉着鼻梁,撅起嘴:「你下手好狠哪!好痛的!」

  「不痛那还叫罚吗?」沈惜挑着眉毛,心情大好。

  裴语微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哎……你凭什么罚我啊!我怎么你了?」

  沈惜眼珠一转:「都罚完了你才问这个?你的反射神经比恐龙还迟钝啊!」

  「你才是恐龙!你说,你凭什么罚我!」

  「就凭我一说要罚你,你就乖乖让我罚啦。还要凭什么别的吗?」沈惜潇洒
地抬了抬下巴。

  这幅趾高气扬的劲头让裴语微加倍不爽。

  「不行!我要刮回来!」

  「你够得着再说吧……哎?你还真刮啊!别闹!开车呢!开车……别闹……」

  总算裴语微懂事,只是瞎比划了两下,没有真的过来打闹。

  「哼,先放过你,等会一定要报仇!」

  「大小姐,你先告诉我,送你去哪儿?回你租的房子还是你爸妈家?」

  「我才不要回爸妈家!能不能去你家啊?」

  「嗯?」

  「我半个多月没在家住了,现在回去,能住吗?」

  「那倒也是。」沈惜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行不行嘛?」

  「行!大小姐光临,蓬荜生辉!」

  「那还差不多!」裴语微将视线转向车窗外,半夜的高速路,车子很少,路
旁也极少有灯光。看上去一片野茫茫的。

  反射在车窗上的半边脸,笑靥如花。

  恰在这时,沈惜也偏着头看了她一眼,被她那一瞬间的笑容吸引,略微有些
失神。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裴语微和男人上床的细节,在哪里,和谁,为什么。

  裴语微不会觉得因为这事自己有多对不起沈惜,沈惜也不会觉得这丫头就有
什么问题。说到底,两人到现在还是普通朋友,谁也管不着谁。

  沈惜在回想半个月前喻轻蓝对他说的:「你现在这样思前想后,奇奇怪怪的
顾虑、念头这么多,只能说明,你在潜意识里特别认真地对待她,就像对嘉嘉一
样。」

  我真的这么喜欢这丫头?

  刚才那一瞬的笑容……小丫头原来也有这么惊艳的时候。

  沈惜复杂地一笑。或许,悦然姐姐一针见血,直接看到了我的灵魂里。

  那我应该去追这丫头吗?两家毕竟有过那么一段过往。沈惜觉得无法说服自
己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裴旭生——母亲的前夫,裴语微的大伯——这个坎迈不过
去,他就没法真正和裴语微开始。恋爱不是任性,明知有隐患却只想着赶紧开始,
并不是负责任的做法。

  思绪突然被裴语微打断。

  「明天陪我出去玩好不?」

  「行啊,你想去哪儿?」

  「很久没爬山了,你陪我去爬山吧……」

  「行,八同山、独山、云枫山随你挑!」

  「好,我想想……」

  过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听到裴语微说出明天想爬那座山。扭脸看去,她倚着
车窗,沉沉睡去。

  小嘴撅着,明显带着一丝笑意。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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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不速之客

  齐鸿轩到家时,宋斯嘉正坐在客厅收拾东西。出差归来,一大堆行李需要整
理,没来得及洗的脏衣服得洗,资料、书籍分门别类得收好,还有给母亲和婆婆
带的礼物也不能老放在旅行箱里,不小心可能会碰坏。

  她回到家也就半个小时。学术会议上午结束,他们一行人订的是下午三点的
机票,因为晚点的缘故,等她到家时已经差不多快晚上九点了。

  齐鸿轩这学期的公选课被安排在周一,不然他会在家里等妻子归来,不至于
比她更晚到家。

  两人快有一周没有见面,小别重逢,自有一番亲热。宋斯嘉问了几句上周亲
戚家生日会的事,齐鸿轩则打听了些妻子在长沙开会时的见闻。聊了一会,宋斯
嘉理好了东西,起身去洗澡。

  齐鸿轩百无聊赖,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索性不看
了。突然,他看到茶几的一角摆着宋斯嘉的手机,蓦然心里一动。

  他们夫妻间明面上是没什么秘密的,彼此都很坦白,各自的银行卡密码是互
相告知过的,家里只有两个带锁的抽屉,钥匙还是公用的,谁也没藏什么。但是,
他们至少不会公然去看对方的手机,对于这个时代的知识精英,这是最起码的文
明原则。

  然而,不看不代表不想看。宋斯嘉是怎么想的,齐鸿轩不清楚,但他经常会
有莫名的冲动,想偷偷瞧瞧妻子的手机里放了些什么。尤其是在对沈惜的警惕感
越来越深以后,这种念头就越发强烈了。只是一向都没什么机会,他也只能强忍
着这种冲动。

  齐鸿轩自己也明白,这事有点low。还不知道实际上能看到些什么,他不
愿冒让妻子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对自己多生反感的风险。

  但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

  齐鸿轩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距离宋斯嘉进浴室还不到十分钟。照她平时
的习惯,至少不可能几分钟内马上就出来。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平时表现得还不错,所以妻子才会如此放心地随手摆放手
机。

  她单独出差在外时,会不会跟沈惜有联络呢?他们平时互相联系的时候都会
聊些什么呢?沈惜会不会有意无意地来撩拨自己妻子呢?

  齐鸿轩迫不及待地拿起妻子的手机,点开屏保。果然和平时一样,没有屏保
密码。他点开微信,如他所料,直接就自动登录了。宋斯嘉像大多数人那样,不
会设置成每次登录都要重新输入密码。

  宋斯嘉的微信好友不算多,六七十个左右,把两家的亲戚都算上,其中半数
以上齐鸿轩都认识。

  没有翻到任何宋斯嘉和沈惜间的交谈记录,看来是都删掉了。事实上,她几
乎没留任何超过三天的交谈记录,除了公众号的更新提醒外,能看到的对话只有
两段。一个是前天晚上和丈母娘商量怎么给岳父大人过五十五岁大寿,还有则是
昨天与她表妹的闲聊。

  闲聊的内容倒确实与隐私有关,只不过不是关于宋斯嘉的,而是她表妹的。
那个体态丰满的小美女说她老公最近缠着她想试试肛交,问表姐有没有这方面的
经验。

  宋斯嘉发回去一个敲头的表情,说:「我才没有!想都别想!你想问这个只
能另请高明啦!哈哈!」

  看到妻子说的「想都别想」这四个字,齐鸿轩撇了撇嘴,他可还没放弃让妻
子的菊花为自己绽放的努力呢!

  宋斯嘉的表妹夫是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人,为人很热情,在某个中等规模的国
企做个部门主管。倒是没看出他是同道中人,也想玩这种花样。

  齐鸿轩突然开始想象那位表妹高撅着屁股,肥白的臀瓣间大张着一个被完全
撑开的嫩红屁眼,像小孩子微张的圆圆的小嘴。脑海中的这幅场景不免刺激得他
的肉棒有点发硬。齐鸿轩对这表妹倒是没起过什么心思,和宋斯嘉比起来,她在
齐鸿轩眼中也不过是中等偏上的货色。只是起了幻想,难免会有点生理反应。

  再说这位小表妹白皙丰满,活力四射,确实也有几分魅力。想想如果真把小
姨子按在身下操一顿,齐鸿轩心头也添了几分火热。

  当然,肯定只能是想想。

  抛去胡思乱想,齐鸿轩退出微信,继续搜找手机里其他的内容。

  照片也没有几张,大多数是这次学术会议有关的,主要是宋斯嘉和一些学者
的合影。

  点开短信,最靠前几条全是邮件提醒、扣费通知之类的系统短信。

  这年头没几个人还会热衷于短信交流了,估计这里更不会有什么收获。

  突然,一条短信跳进齐鸿轩的视线:「来我的房间坐坐?」他瞬间睁大双眼,
毫不犹豫地点进去。

  没有别的内容,宋斯嘉没做任何回应,之前两人也没有交谈。没头没脑的,
就这么一句话。

  发信人是「方老师」。

  齐鸿轩知道这人,去年刚被挖到崇大教书的教授,是宋斯嘉课题组的同事。
这次去长沙开会,崇大这边除了宋斯嘉和课题组组长外,这个方老师也去了。

  短信的时间是……

  上周六晚上八点半。

  妻子为什么没回应?

  是觉得无需理会?还是直接欣然前往了?

  如果妻子晚上去了这个姓方的房间,他们做了些什么?聊天?还是……

  齐鸿轩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起来。

  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面能干些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这个问题不可能会有答案,除非齐鸿轩当面去问宋斯嘉。可他怎么会蠢到这
种地步呢?

  再用心翻了翻,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了。齐鸿轩小心地把手机放回原本
的位置,也没忘了把闪亮的屏幕关掉。

  随后他沉默地坐着,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一会,卧室里有了动静,应该是宋斯嘉出来了。齐鸿轩起身,慢慢向卧
室走去。

  床头梳妆台前的宋斯嘉正在敷面膜。这一个多星期,寒潮来袭,中宁的气温
比她去长沙开会前低了不少,就算刚洗完澡,房间里也开着空调,她还是把自己
包得严严实实的。厚实的淡蓝色棉睡衣裹在身上,显得整个人圆滚滚的,完全看
不出好身材。

  齐鸿轩来到妻子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宋斯嘉冲他一笑,笑容被脸上的黑
色面膜盖住,只见嘴角抽动,黑乎乎的一片露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倒显得有点
小恐怖。

  「去了这么久,晚上做一下?」齐鸿轩试探着问。

  宋斯嘉反手在他两腿间轻轻揉了揉,摇头说:「这次和几个老师聊过,有点
新想法,准备把书稿改一下。趁着这几天印象特别深,还是先写东西吧。等我改
好了再说!保证补足你!过几天再做你乖乖的小母狗哦!」

  把平时在床上到高潮时才会说的话拿来讨好老公,宋斯嘉确实心里也是有点
歉疚。年轻夫妻,分开一周,齐鸿轩的要求很正常。只是她挂心书稿,实在没什
么心情。她知道老公喜欢听这种话,反正对着自家男人,又不是第一次承认自己
是他的小母狗,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宋斯嘉去了书房。齐鸿轩躺到床上玩手机。

  对宋斯嘉的回应,他并不怎么失望。夫妻两个都是学人,写文章、做研究是
他们吃饭的玩意儿,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就像官员说要去开会,商人说要去应酬,
医生说要去值夜班,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齐鸿轩知道妻子目前除了在课题组做项目,同时还在筹备出书,主体部分已
经写得差不多了。这次说要改书稿,说明她在长沙的会上确实得到了一些不少新
的灵感。换成是他,也会像妻子这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书稿,顾不得别的。

  说起来,齐鸿轩还是挺佩服妻子的。他也有出本书的想法,但快两年了,还
没写出一半来。宋斯嘉动这个念头的时间比自己晚半年,但她的进度,却比自己
快得多。

  不算为了博士学位而发的文章,宋斯嘉这两年多来在省级以上的核心期刊已
经发过三篇文章。这还是在她半数以上时间都投入一个国家级课题项目组的状态
下完成的呢。她在宁南时的博士生导师,曾建议她把博士论文扩充一下,可以单
独出本书。看来在她写完眼下这本书以后,下一步的计划也已经有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两年只发过一篇论文,确实是懒了一点。

  齐鸿轩自嘲地笑笑。他很清楚,宋斯嘉和他不同,是真的把学术当成事业来
做的。听她说,自高中时起,她就立志要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学者。带着这样的
理想,比自己更勤奋,比自己更有成果,是应该的。

  真要想成为像岳父那样的学者,妻子恐怕还得更努力一点……

  齐鸿轩撇撇嘴。他不会自讨没趣地去评价妻子的人生理想,但心里多少是不
以为然的。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饭碗吗?做人确实应该有点上进心,总得想办
法混得比大多数人好一点。自己从小认真读书,现在则小心巴结老板,也是挺努
力的。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只要混到差不多的程度,就该多想想怎么才能过得
舒服,怎么活得开心。

  反正,齐鸿轩觉得自己现在混得还不错。一旦出国交流的事定下来,过上两
三年,肯定能混上副教授。再过几年,三十七八岁混上教授也不会成问题。那就
差不多了,写个书,编个教材,带带研究生,这不挺好嘛。

  再怎么,还不就是过日子?

  反正,自己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大师,也不可能在象牙塔里挣上大钱。大学老
师,主要还是那么一份体面。至于赚钱,齐鸿轩觉得还是从别的地方着手更有指
望。像自己最近把钱交给吴静雅炒股,就所获不菲。

  当然,这点心思,不适宜和家人交流。妻子未必会说什么,老爹会把自己骂
得狗血淋头,则是肯定的。

  不介意宋斯嘉拒绝做爱的另一个重要理由,则是齐鸿轩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
心。吴静雅的老公这周工作特别忙,周末也待在苦溪县,一天都没回来陪家人。
周末这两天,他一直和吴静雅在床上厮混。知道这女人的真实情况后,抛去刚开
始时那点小恐惧,齐鸿轩反而在面对她时有了更大的劲头,每次一想到自己正在
操沈惜的嫂子,他也更添几分威猛。

  两天下来,齐鸿轩几乎就要被掏空了。有机会缓缓也好。

  至于那条短信……

  齐鸿轩决定暂时不予理会。对妻子,他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宋斯嘉应该不
至于出轨。话说回来,如果她有出轨的心,现摆着沈惜这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不
用,非去找这个姓方的,宋斯嘉傻吗?听说这姓方的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又不
是刘强东、许晋亨这样的显赫富豪,也不是靳东、吴秀波这样的魅力大叔,哪来
的什么威胁?

  只是……理智之余,齐鸿轩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像是扎了根刺。

  算了,不想了。去给妻子倒杯牛奶吧。齐鸿轩是很愿意做个好丈夫的。

  同样在这个夜晚,想在为伴侣好好表现一下的,还有施梦萦。

  对范思源这个所谓的男友,她还从没有过像今晚这样强烈的意愿,希望能够
为他做些什么。

  这个冬天不算太冷,到元旦为止,还很明显有暖冬的样子。可一过了新年,
就连续有两股强冷空气袭来。1月10日那天,一夜间降温幅度达到6℃,最低
气温突破零下7℃,最高气温也只是将将超过零度。平时不怎么关注天气预报的
施梦萦猝不及防中了招,发起了近40℃的高烧,连烧了三天才渐渐缓过来。

  就在生病这几天里,施梦萦在范思源身上找到了一些闪光点。发烧头天晚上,
刚开始只是体温略高,头晕脑胀,范思源就留在她家里,一夜没睡地照顾她。第
二天病势沉重,连床都起不来,他就背上她出门,坐上车直奔医院。施梦萦在医
院打了两天点滴,头一天还被要求留院观察。范思源白天去上班,却总牵挂着医
院这边,午休时间很短,他还特意跑出来,去医院探望施梦萦。到了晚上,无论
是在医院还是家里,都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

  施梦萦退了烧,回到家里休息。范思源又请了一天假,帮她喂水、备药、熬
粥、擦身。银行在春节前一个月往往是最忙的时候,为了请这一天假,支行行长
可是没给他好脸。这一点,施梦萦不了解,但这几天里范思源又要工作又忙着照
顾她,两头跑的辛苦她总算还是看到了。

  见他这几天明显憔悴了许多,施梦萦难免有些感动。

  虽然仍然没有酝酿出太深的爱意,但至少她还是承认,范思源这男人的人品
还行。施梦萦决定将他在心里的评分稍微上调几格。也发自内心想为他做点什么
以示感激。

  但一想到要在男友面前表现一下,施梦萦又觉得头疼。她一直自诩情感内敛,
并不会刻意表达。要她做些特别的事出来,施梦萦既匮乏创意,又缺少耐心。哪
怕当初和沈惜在一起的时候,她自觉是爱得很深,实际上让她说说自己在这段感
情做过些什么,却确实也有点为难。

  回想去年平安夜时两人的那场争吵,施梦萦突然有了主意。

  过完周末,今天终于等到了网购的东西,本想一下班就去男友家的。偏偏下
午徐芃却告诉她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应酬客户。好在徐芃心里有数,施梦萦不是那
种适合陪酒陪笑的女孩。能叫上她来陪着应酬,今晚的客人就肯定是比较正经的。
施梦萦虽然满心不耐,总算没闹出什么不快。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她火急火燎赶
往男友家。

  自从想好今晚要怎么过,这个计划慢慢变成了一个要求限时完成的任务,总
揪着施梦萦的心。只是等了两天快递,又多吃了一顿计划外的饭,施梦萦的耐心
却已经快要耗光了。

  她早和男友说过晚上要过来,哪怕临时说了要等晚饭以后再来,范思源也一
直在等她。施梦萦到的时候,他正在电脑上看美剧,好像是他曾经拉着她一起看
过那么几集的《冰与火之歌》。这剧名气倒是很大,施梦萦却兴趣寥寥。里面总
是那些开膛破肚,断头斩手的镜头,难得不血腥的时候,女人又动不动脱个精光,
三点尽露。男人,除了暴力和色情,还能不能看点更高级的东西?

  时候已经不早了,施梦萦一进门就先去冲澡,出来后催着男友也去。范思源
有点挠头。他昨天刚洗过澡,大冬天的,也没有每天都洗的必要。施梦萦见劝不
动他,渐渐有些恼了。她需要一点点时间来完成准备,范思源要是不去洗澡,她
可怎么执行计划啊?

  好在范思源突然想起前几天从同事那里听说红枣枸杞玉米汁在冬天让女生养
身补气血最好,他周末时特地网购了一台榨汁机,今天刚刚送到。他兴冲冲地跑
去厨房摆弄榨汁机。准备一杯红枣枸杞玉米汁,不是三五分钟就能搞定,施梦萦
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她确认了下目前房间里的空调是打到26℃,想了想,又向上调了两度——
她可不想再着凉,然后又得去医院扎针。感觉空调呼呼地冲着房间吹着暖风,放
心了许多,施梦萦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一层
层剥开,终于把藏在里面的刚买到手的情趣内衣取了出来。

  说来有趣,她邮购的这套内衣,也是今天刚送到。

  平安夜那天发生的争吵,给施梦萦留下一个范思源很希望她能穿上情趣内衣
的印象。所以,她能想到的让男友高兴的事,就是穿一套情趣内衣来陪他。既然
是要制造惊喜,那就不可能事先告诉范思源,让他把那晚的圣诞女郎内衣再拿出
来,施梦萦索性自己在网上挑选了一套。

  在她所能接受的尺度内,这套情趣内衣当然还是偏保守的,即便是这样,在
快递大哥把东西送到荣达智瑞前台,找她出来签收时,施梦萦还是满脸通红。她
本以为前的台小黄会帮她收快递,这样就不需要她来收货。没想到快递到公司的
时候,小黄不知跑哪里去了,送货大哥直接给她拨了电话,施梦萦只能亲自过来
收货。

  虽然根本看不到包裹里面是什么,快递单上也没有说明里面装的是情趣内衣,
可施梦萦从快递大哥手里接货时还是很不自然,就好像这位大哥能透视进包裹,
然后在心底里认定她是一个整天都穿着这种不要脸的内衣的淫荡女人似的。

  此后这个包裹一直被她塞在包里。施梦萦总觉得只要走开一会,回来就会看
到同事们已经打开了包裹,正在评头品足地讨论著内衣的式样。还总怕自己一不
小心,把包落在地上,情趣内衣会从里面掉出来。这大半天下来,施梦萦简直坐
立不安到了极点。

  好在现在可以把这身换上了。很快施梦萦就打开包裹,脱下身上的衣服,赤
裸裸地穿上这套情趣内衣。左顾右盼,发现男人的卧室里,还真是没有镜子,她
只能低下头观察自己换上内衣后的样子。

  嗯,他应该会喜欢的吧?施梦萦并不是太有信心。

  既有趣又悲哀的是,对性充满恶意的施梦萦,在想为男友做点什么的时候,
唯一的创意就是用肉体来满足他。

  施梦萦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穿类似的内衣,还是为了诱惑沈惜。这简直都像
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施梦萦真想忘得一干二净,偏偏却又记得那样清楚。

  沈惜对摆出空前淫荡姿态的她不屑一顾,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完全丢了理智
的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打心眼里看不起的老头子做爱。

  董德有急促而沉重的喘息有时还会在她耳边恍惚响起,施梦萦清楚地记得自
己在快到高潮时不加任何掩饰的不雅的嚎叫,以及被一大股浓精灌满肉穴的充实。

  这真是自己一辈子磨灭不去的耻辱!

  施梦萦晃晃脑袋,像要把这些该死的记忆甩出大脑。

  范思源的手脚还算是麻利的,没过多久就端着满满一杯玉米汁回来了。因为
开着空调的缘故,卧室门是闭拢的,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手里的杯子,慢慢推开
屋门,献宝似的说:「来了,红枣枸……」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在他想象中此刻应该无聊地坐在书桌边的施梦萦,
实际上却站在床脚边。洗过澡后重新穿好的套裙、毛衣已经都脱了下来,现在的
她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无袖超短旗袍,领子高得直接抵到下巴;下摆只能遮到小腹
以下几厘米的位置,连大腿根都遮不住,白生生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同色的渔
网格丝袜配着一条细带比面条粗不了多少的小丁字裤,凸显出惊心动魄的丰臀;
上半身旗袍是镂空蕾丝的,虽说没露什么,里面的肉光却也一览无余,胸前的两
粒蓓蕾若隐若现。

  范思源张口结舌,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古怪的念头:「如果脚上不
是拖鞋,而是穿一双高跟鞋,就完美了!」

  施梦萦款款走上前几步,臀部自然摆动,晃得范思源目不转睛。她悠悠地转
了个180度的圈,再次面对范思源时,已经来到他面前半米左右的位置。

  「怎么样?」

  「好看!哪来的?」范思源有点懵。

  施梦萦觉得好笑:「买的呗!奖励你的!」

  范思源若有所思地傻笑,赶紧把手里的杯子放到贴墙摆放的书桌上。回到施
梦萦身边,刚想搂她的腰,却见她蹲下身去,开始解他的皮带。没几下,范思源
的肉棒就从内裤里被剥出来,施梦萦也没废话,十分干脆地含住肉棒。

  和她谈了差不多三个月恋爱,上床也好多次了,却从没见她如此主动地为自
己口交过,这种姿态比口交本身更令范思源满足。感受着肉棒在女友温润嫩滑的
口腔里渐渐变得粗大,他不自觉地扭着跨,伴着施梦萦吞吐的节奏,试图让肉棒
在她嘴里插得更深一些。

  施梦萦卖力吸舔了好一会,突然停下,吐出肉棒。范思源正在享受,顺便幻
想自己等会是不是可以爆炸在女友嘴里,当然会对半途而废深感不满,还没等他
抗议,施梦萦解开胸前最靠近领子的三颗竖排盘扣,将旗袍前襟扯开,把一对肥
润的乳房挤了出来。

  在范思源有些受宠若惊的眼神里,施梦萦将已经变硬的肉棒夹到两团乳肉之
间,略显笨拙地上下磨动起来。因为刚离开口腔的缘故,肉棒上满是唾液,磨起
来倒也并不生涩,偶尔还会弄出些「咕叽咕叽」的声响。

  施梦萦的第一次乳交,是大学时那个方老师手把手教她的。后来徐芃也曾带
她玩过这种花样。但对性缺乏兴趣的她对学习任何一种花样都提不起劲头,总是
带着敷衍的态度应付男人。所以要说乳交技术,施梦萦其实不算纯熟。但见两坨
软糯肥滑的乳肉紧紧贴在肉棒两边,女友还用手竭尽全力夹紧双乳,生怕肉棒滑
出来的样子,范思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只是心理上的爽似乎不能直接转化为肉体上的愉悦,他的肉棒之所以还坚挺,
与其说是因为乳交搓硬的,倒不如说乳交前在施梦萦嘴里的时候就已经变硬了。
在施梦萦一番生疏的折腾之后,肉棒反而有了渐趋疲软的态势。

  床上经验已经不算少的施梦萦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有些尴尬。在第
一次为方老师乳交时,青涩的施梦萦还不像现在这样丰满,双乳其实并不能完全
裹住肉棒。在徐芃要她玩这花样时,施梦萦发现自己胸前的肉团已经可以毫不费
力地包住肉棒了。自从一年前沈惜向她提出分手,也不知怎么了,明明长久以来
心情低落,可她居然又丰满了许多,屁股固然是愈发浑圆肥美,乳房的罩杯好像
也有扩大的趋势。现在的她比一年前,重了差不多10斤,体重应该已经超过5
8公斤了。而且她身上的肉还特别会挑地方,基本都张在了屁股、胸脯和大腿上。

  正因如此,施梦萦本来以为如果自己愿意用双乳去蹭肉棒,对男友来说会是
很不得了的享受,没想到反而把他的状态越搞越差。

  似乎是被这种挫折感激怒了,施梦萦松开手,把肉棒从乳肉间解放出来,猛
的一把攥住,显得有些焦躁地一口将它吞入口中,舌头拼命在龟头上打起转来。
她蹲得也有些久了,小腿酸麻不已,慢慢换成了跪姿。

  范思源嘶嘶地抽着凉气,施梦萦今晚的主动实在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兴奋。他
本就极爱这女孩,见她现在的模样,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征服」了她,更是憧
憬起未来的性福来,欲火腾腾升起。

  在施梦萦口中,肉棒迅速又恢复到最佳状态,带着主人闷骚的心思,渐渐接
近喷发的边缘。

  施梦萦今晚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犒劳」男朋友的,对各种情况也都有心理准
备。现在明知范思源应该已接近射精,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吸吮得越发
起劲,像在品尝美味的汤水般,希里呼噜的口水声越来越响。

  终于,范思源忍不住冲动,小腹一酸,一股股白浆冲出龟头,喷溅在施梦萦
的舌头和口腔壁上。施梦萦手掐着他肉棒根部,一动不动地含着肉棒,直到最后
一次跳动完毕。

  范思源发出一声像叹气似的感慨,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友慢慢吐出肉棒,一缕
晶莹中好像又带着丝丝白浊的口水挂在龟头和她双唇之间,悠悠地晃着,最终断
成两截。施梦萦扬起脸,半张着嘴,像是要男友确认一下,她现在嘴里含着的全
是他的精液。

  这副样子自然能让范思源感到痛快,他正想说什么,没想到施梦萦今晚是存
心要把出人意料表演到底了,在展示过满嘴的精液后,她闭紧嘴唇,瞬间将五官
皱在一起,脖子一仰,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

  范思源张大嘴,他简直要怀疑今晚见到的是个假施梦萦了。

  她居然主动把自己的精液给咽了?

  他到现在为止还没主动提过这种要求呢!

  施梦萦苦着脸,咧着嘴,像在强行压抑着反胃的感觉,扶着男友的身体慢慢
站起。她的小腿现在像肿了一倍似的,沉重无比,还带着一丝丝刺痛。

  范思源半惊半喜地扶着女友坐到床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只搀扶她
身体的手直接摸到了乳房上。

  「水!」施梦萦吐著舌头,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字。她现在嘴里完全是空的,
可不知为什么,反而比刚才满是精液时更让她觉得闭不拢口。

  范思源把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忘到了九霄云外,左右踅摸一圈,发现床头柜
上还有自己喝剩的大半杯白开水,连忙端过来递给女友。

  施梦萦也顾不得水是凉的,大口大口地把水喝完,咂了咂嘴,也不知道是不
是还有精液的残留,总觉得舌底齿间滑腻腥咸。但她毕竟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射在
嘴里,知道这种感觉很快会过去,不再刻意纠结。

  范思源搂着她,笑嘻嘻地问她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带劲」?

  施梦萦略带一点得意地说:「不是说了吗?奖励你的!」

  范思源嘿嘿嘿地笑,手和嘴又开始不老实。虽说刚射完,有心无力,但这么
一个袒露双乳的性感旗袍美女就在眼前,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好好玩弄一下。直接
去亲吻刚刚还含着自己精液的嘴,范思源没这个兴趣,于是把主攻目标放在近在
眼前的两团裸乳上。好一阵抚摸舔弄,把两粒乳头弄得高高翘起,本身还没获得
满足的施梦萦也变得气喘吁吁,浑身发软,躺倒在床。

  腻歪了好一会,却还没能恢复状态,范思源觉得一味抚弄也很单调,爬起身,
拉着施梦萦的手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

  「来,带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呀?」施梦萦也懒得管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了,反正就算穿得再整齐,
也还是件穿了不如没穿的情趣旗袍,索性连前襟也不拉,就这么裸着双乳,随范
思源来到书桌前。

  这时,范思源才看到孤零零被遗忘在书桌上的那杯玉米汁,抱歉地笑了笑:
「把这个给忘了,现在凉了不好喝了。」

  「没事,等会热一下再喝。」

  「好。」范思源在书桌前坐好,拉着女友坐到腿上。施梦萦本想并着腿斜坐,
范思源却掰着她的右腿挪过自己的膝盖,变成跨坐在身上,一手插到她两腿间轻
轻抚摸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另一手操纵鼠标,先把暂停下来的《权力的游戏》视
频关掉,又从硬盘里找出一个文件,点开播放。

  施梦萦扫了一眼,发现这个视频文件叫什么「留学生淫乱3P,发表获奖感
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呀?」

  视频开始播放,立刻跳入眼帘的就是个赤裸的女孩趴在男人两腿间,啧啧有
声地吞吐著肉棒。

  「网上下的小视频,我们一起看,增加点情趣!」范思源一边说,一边伸出
舌头在施梦萦赤裸的手臂游动。

  施梦萦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她背对着男友,这个表情倒没让他看到。没想到
他还有看这种淫秽视频的爱好,对他的评价不由自主又下降了一些。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施梦萦的思维方式比较直,她带着要「犒劳」
男友的心思而来,整个晚上就都显得比较好说话。

  虽然很看不上这种淫秽视频,但因为向来都只是听说,从没亲眼看过,所以
施梦萦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

  视频里一共有三个人,女孩很爽快地给躺着的男人口交,还不时和身边正在
拍摄的男人开玩笑,一会说中文,一会说英语,对着镜头毫无不适。她笑得灿烂,
说话也坦坦荡荡,施梦萦一时竟说不清该觉得她是厚颜无耻,还是落落大方?

  做足前戏,女孩迫不及待转过身,把屁股对准了男人:「快!后入吧……」

  施梦萦苦笑了一下。这种姿势自己摆过很多次,可还从没哪次能像这女孩似
的如此主动地招呼男人「后入」!

  视频中的女孩刚被插入就开始尽情地叫,镜头对准她的脸,她眯着眼,大张
着嘴,满脸都是享受得不行的表情。也许是被她叫得有了感觉,正在拍摄的男人
也掏出肉棒,塞到她嘴里。放肆的叫声顿时变成了呜咽似的哼鸣。

  正在操女孩的男人开心地在她屁股上抽了两下,啪啪作响,声音清脆。

  看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玩弄着女孩,施梦萦突然觉得有点胸闷气喘,身体
里像有股憋着的气上下浮沉,搞得她有点呼吸困难。

  她也曾经同时和两个男人做过,视频里那女孩的呻吟和她在被周晓荣、徐芃
同时玩弄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身后的范思源突然伸手开始揉搓她的乳房,一
下子又让她想到那晚自己还曾经接到过他的电话。

  那时自己基本上已经瘫软了,周晓荣还没完成他的第二次发射,正按着她的
屁股大干特干。施梦萦根本不想理会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可徐芃却在接通电话
后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当时还不是她男友的范思源约她一起去泡吧,施梦萦一边忍受着周晓荣愈发
兴奋的冲击,一边还要担心肉体相撞发出的脆响会不会通过电话传到对方耳中。
她不敢张嘴,生怕一开口就会发出呻吟,她只能给予「对」、「算了」、「嗯」
之类简单到极点的回答,期待着能早点打发掉范思源。

  就在范思源还在电话里试图做最后的努力约她出去的时候,周晓荣在她身体
里爆发了,瞬间被滚烫的精液刺激得想要嚎叫的施梦萦不得不死死按住自己的嘴,
感受着还没完全软下去的肉棒在自己体内最后几下凶猛的撞击,把灌满精液的肉
穴搅得一片稀烂。

  还好,范思源应该完全没有察觉,这还是让施梦萦觉得很庆幸。

  视频里的女孩被两个男人毫不留情地夹击了几分钟,尤其是身后那男人揪着
她的头发,以极快的频率狠插了好一会。终于被男人放开的时候,女孩瘫软在床,
没好气地说:「这是往死里了操啊!」口气半是抱怨半是满足,满满的都是媚意。

  拍摄的男人让她发表一下获奖感言,身后的男人也拍着她的屁股催促,女孩
趴在床上,装模作样地仰脸看着镜头,嘻嘻哈哈地说:「谢谢导演,谢谢副导演
……」

  对她来讲,这好像就是个游戏,玩得很是开心。

  施梦萦自问达不到这一点。

  很快,视频里的女孩又被插入,又一轮3P大战开始。施梦萦脑子有些乱,
思绪飘远了点,就没再注意视频里还有啥后续。

  突然,范思源一直在揉她乳房的右手变得越发用力,施梦萦感觉臀下压着的
那根无精打采的肉棒好像变烫变硬了许多。

  「宝贝儿,又可以了!」范思源一边上下其手地抚摸乳房、大腿,片刻不停,
一边把脸紧贴在施梦萦的后背,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肉香。

  范思源对施梦萦的称呼一直都是「宝贝儿」,其实施梦萦更习惯被相爱的人
叫「梦梦」,只是她对范思源的感情始终平平,也没有要对方用这个称呼来叫自
己的想法。她对范思源更是一直以来都直呼其名。

  刚看过使她回想起自己亲身经历的淫秽视频,又在股间只剩一条细带的状态
下紧贴着男人,肉穴湿润起来的速度空前的快,连施梦萦都惊讶于两腿之间怎么
会火热润滑到这等地步。以两人现在的姿势,范思源恢复了活力的肉棒正顶在她
火热润滑的肉穴旁,感觉好像随时都能破关而入。

  范思源两手托着她的臀瓣,略微抬高了她的屁股,使肉棒钻入肉缝之间,手
指轻轻一拨挑开丁字裤象征性的布条,稍稍调整角度,很快找准洞口,一下子整
根肉棒都顺利地插了进去。

  施梦萦仰起脖子,不自禁地「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彷如意犹未尽般地拖了
个长音。

  「宝贝儿,你来动!」

  施梦萦骑坐在男友身上,开始像做深蹲运动似的起伏起来。范思源刚开始还
端坐不动,享受地看着眼前的大屁股上上下下地激烈摆动,但很快他就坐不住了,
兜住女友的腰,开始配合著她的节奏,耸腰摆胯,用最大的气力撞在施梦萦的屁
股上,抖出一片片臀浪,肉棒则借着这样的碰撞,捅到肉穴最深处。

  施梦萦被他顶得嗷嗷乱叫。

  平时缺乏锻炼的施梦萦在这种极耗体能的体位下很快就耗光了精力,起伏的
频率越来越慢。她扭着腰,勉强回头说:「不行了,我没劲了!」

  范思源养精蓄锐已久,就等着她说这句话。女友难得如此主动,当然要让她
尽情表现,但最后还是要由他来掌握主动。此时房间里满是从施梦萦下身分泌出
的淫水的骚香,这股气味越来越浓,像是自带特别的催情效果似的,使得范思源
骚动不已。

  他猛地一把将施梦萦上半身按倒在书桌上,使她饱满的乳房被压扁在桌面上,
整个身体折成一个侧过来的L型,翘起的臀部就处在拐弯的那个角上。他霍的站
起身,肉棒快速在那个鲜嫩的肉穴里抽插起来。施梦萦下身的软肉不断蠕动,咬
着他的肉棒酸爽无比,像有股巨大的吸力似的,死死包裹着他的肉棒。

  这一阵毫无技术含量却充满原始暴力的狠插,险些就把施梦萦送上巅峰。她
上半身被紧紧压住,双手在身体两侧无奈地摆动,像在划水似的。这本是下意识
的动作,没想到左手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然后有什么东西滑了出去,玻璃在地
上粉碎的声音立刻传来。

  「操!见鬼!」范思源大声叫唤。

  施梦萦偏过头,努力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从她现在的角度实在看不到地面。
不过实际上她知道发生了什么。男友为她精心调制的那杯红枣枸杞玉米汁在激烈
的性爱中被碰倒在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只是此时此刻,两人都顾不上这个了。

  范思源越插越狠,之前已经射过一次,好像使他对自己的耐久力有了更大的
信心,一上来就全力以赴,没有要留力的意思。

  「爽不爽?」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问,两只手死命掐着施梦萦滑糯肥美的
臀部,十根手指几乎都要陷到肉里去了。

  施梦萦呻吟不断,却没答话,一方面是她不太想回答这种问题,另一方面却
也是因为快感越来越强,顾不上说话。

  但范思源不会就此罢休,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的同时,问得也是越来越急,
问了三声没得到回答,扬手在施梦萦屁股上来了两巴掌。

  「爽不爽?我操得爽不爽?」

  「爽!」施梦萦有气无力地回答。她发现只要是从后面干,每个男人都喜欢
打她的屁股,有节制些像沈惜就拍那么两下,打得起劲的简直能把她两边臀瓣抽
肿。

  「大声点!爽不爽!」

  「爽啊!」这个「爽」字出口,正好赶上肉棒杵到她最深处的瞬间,顿时又
拖了个长音,「啊」字从施梦萦嘴里出来,像一首歌到了结尾自然上扬的高潮似
的,百转千回,余韵不绝。

  范思源心满意足,又想出了新的花样:「叫老公!说被老公操得爽!叫老公!」

  即便已经有点昏头昏脑的感觉,可听到这句话,施梦萦还是很自然地愣了一
下。她可还没半点心理准备要叫范思源「老公」,即使是曾经爱得要死要活的沈
惜,她都没叫过「老公」!

  就是这么一犹豫,范思源的巴掌又落了下来,这一下正抽在肉最厚的部位,
响声清脆入耳,范思源只觉得这一下手感极好,意犹未尽地连打了四五下。

  施梦萦觉得半边屁股火辣辣的,快要被抽得失去感觉了。肉穴中的刺激却又
逼得她不得不恣意地叫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下身的快感传遍全身。

  又坚持了几秒钟,终于在范思源反复洗脑般的「叫老公」的要求之下,施梦
萦还是松了口:「老公!老公!你操得我好爽!不行我站不住了,老公轻一点!」

  范思源被她这一连串「老公」叫得浑身发酥,愈发卯足全力在紧得像要夹断
肉棒的腔壁进出,两片嫩红色的肥厚肉唇被他干得外翻,带着一层湿淋淋的粘液,
白白的碎沫子在肉棒和洞穴结合的缝隙里反复被碾压着,散发著越来越浓的淫靡
的骚味。施梦萦整个股沟都流满了淫水,有两股液体顺着大腿向下淌。

  施梦萦的叫喊渐渐也变得含糊,变成一种毫无意义的呜咽,只是从她嘴里发
出来,还像在哼歌似的。

  范思源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再能持久,他也终于又来到巅峰的门边。

  「啊……不行,不行了!我……唔……啊啊啊啊……」施梦萦身体猛的变得
僵直,背部弓起,叫得虽然零碎,声音却高亢无比。就在她疑似已经到达高潮后
差不多两三秒钟时,范思源的睾丸酸胀到了极点,龟头一阵阵地抖动,精液又一
次滚涌而出,只是这一次灌满的是施梦萦下面的洞。

  连射两次,范思源虽然还年轻,却也有些疲惫了,随手扶起刚刚被他踢倒在
地的椅子,一屁股坐倒,脑子有点晕晕的。施梦萦失去他的支撑,手扒著书桌,
可还是站不住,身子慢慢往下滑去,最后跪倒在桌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肉穴
中的精液被双腿并拢后有些收紧的穴口挡了挡,一点点地漏出来,缓缓顺着大腿
流下。

  坐下定了定神,范思源起身蹲跪到施梦萦身边,搂住她的肩膀。

  「老婆,怎么了?没力气了?」施梦萦已经叫了他那么多声老公,他当然觉
得自己叫「老婆」顺理成章。

  施梦萦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范思源理解为
「确实没力气了」,就搀着她站起来。刚有过一次美好体验,让他很感激施梦萦,
很想让女友感受到自己的柔情。他打横将她抱起。没想到丰满的女友很有些份量,
险些让一米七刚出头的范思源有点吃不消,好在床就在几步以外的位置,兜住气
紧走两步,就把施梦萦平放到床上。

  「纸!」一被抱起来,肉穴口就张开许多,精液汩汩流出,瞬间淌满了屁股。
施梦萦觉得难受,赶紧让范思源扯些纸来。

  范思源递了纸给她,又跑出去拿来扫帚、拖把,收拾书桌旁的玻璃碎片和玉
米汁残迹。施梦萦躺在床上,看着他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身影,突然有些恍惚。

  几分钟前的疯狂好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自己居然那么轻松地就管一个男人叫了「老公」?

  在一本正经地告诉沈惜以后可以叫自己「梦梦」时,施梦萦对他还是直呼名
字,没想过要定一个特定的称呼。或许是因为觉得结婚以后,可以直接叫「老公」
了吧?

  这一天终于没有等到,而她却在今天这种很随便的场合把这个称呼送给了另
一个男人。

  我想和范思源结婚吗?

  一场计划中的「犒劳」在预料外的激情下落幕,施梦萦好像完成了一项任务,
此前一个星期心中满满的感动已经淡去了大半。

  想到和范思源结婚的可能性,施梦萦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想嫁给这个男人,至
少目前不想。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嫁给沈惜,或者至少已经开始讨论
婚纱照、婚宴之类的事宜了吧?

  施梦萦扬起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就像在想梦里发生过的事。

  手指上有着淡淡的精液腥臭味。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周三晚上,沈惜通常是不去布衣人家的。因为平时每周的这个下午,只要没
有特别要紧的事,他一般都会去俱乐部练两三个小时的拳,到了晚上,就只想让
自己好好放松。不过上周末俱乐部老板给所有会员发了消息,宣布即日起俱乐部
闭门休假,直到春节以后再开放。这样一来,周三这一天和平时也就没有什么不
同了。

  沈惜上午在书店坐了半天,下午和升级团队中的各国成员沟通了几个小时,
晚饭时间前后到了茶楼。为他把晚饭送到办公室来的,恰是孔媛。

  这个时间段正是茶楼忙的时候,两人也没多聊,孔媛匆匆又回到楼下,继续
工作。

  到今天为止,孔媛在布衣人家正好干满了一星期。这一周里,她算是基本熟
悉了现在这份工作,也和新同事们渐渐熟悉起来。说真的,这份工作不算太辛苦,
但和原本有各类计划外收入的荣达智瑞相比,工资并不算高。孔媛没有想好以后
是不是会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但至少在还清沈惜的债之前,她得一直待在这儿。

  上周四搬家,因为她再次选择了晚班,上班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所以沈
惜上午帮她把行李送了过去。在沈惜家借住那几天,也许是吃不准他会不会对自
己提要求,孔媛总有些忐忑,直到搬家这天才觉得像是放下了包袱。

  没想到在车上沈惜一句「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又让她悬起了心。

  结果沈惜想告诉她的,是那天晚上他要请芝塘派出所的瞿副所长吃饭,把此
前的事彻底了结。孔媛早就盼着这事能有一个最终的确定结果,当然很是高兴,
不过她也明白,虽然沈惜没具体说明,但要摆平这件事,肯定是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自己既然没有出,那就肯定是由沈惜来搞定了。

  自己现在到底欠了沈惜多少钱,孔媛说不清。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孔媛已经做好在茶楼干上一两年,慢慢还债的
准备了。

  茶楼的同事大都友善,因为是休闲服务行业,所以大多数服务员都是年轻女
孩,只有三四个男同事,其中还有好几个江西老乡,相处以来比较简单。年纪最
大的是个叫王曼的中年女人,四十岁上下,大家都管她叫「王姐」,是所有服务
员的领班,也兼着茶楼的夜班经理。

  在所有同事中,最让孔媛意外的是财务主管。没想到沈惜居然会聘用一个残
疾人来帮他管账。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坐着轮椅的文静女孩姓忻,是老板的嫡亲表
妹,这才有些明白了。

  到了晚饭的点,茶楼就进入一天中的忙碌时间。今天还好,楼下的卡座坐满
了三分之二,二楼的包厢还有三四个空着,客容量算是达到了平均线。

  有那么一段时间,既没人叫服务,也没哪拨客人要求买单,大多数服务员都
闲了下来。孔媛和同事小魏刚替下另两个之前在门边迎宾的女孩,天南海北地闲
聊着。

  突然,有个男人慢腾腾地进了门。

  「欢迎光临布衣……」惯用的欢迎词还没说完,孔媛却已经变了脸色。

  进来的正是她的前男友吴昱辉。

  见鬼!他来干什么?

  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上周二,吴昱辉发短信催问孔媛什么时候能把剩下的钱还上。孔媛让他再等
等。虽然沈惜说了,如果还不上,他可以先把钱垫上,但孔媛还是不想空口白牙
直接要钱。至少等茶楼第一个月的工资下来,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先倾尽所有,再
向别人求助,会让孔媛觉得更能接受一点。

  结果不知什么缘故,吴昱辉催得很紧,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短信聊起来太
麻烦,打电话又讲不拢,于是在周三正式到茶楼上班前,孔媛约吴昱辉出来吃了
顿中饭,当面告诉他自己现在手头很紧,之前工作赚的钱大多数已经到了他手里。
得等这个月的工资下来才能还钱,最快也要到春节前。

  对此,吴昱辉很不满意,缠了好一会,想让她多少掏些钱出来,见孔媛的态
度毫无软化的迹象,这才不甘心地放弃了努力。随后孔媛坐公交车来到布衣人家,
沈惜正在等着把她介绍给同事们。

  孔媛若有所悟,可能吴昱辉就是那个时候跟踪了自己。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他以为跟到这里来就可以拿到钱?他应该清楚
自己不会赖账,一共就欠他三万块,已经还了三分之二的金额,剩下最后这部分
也就是过年前这十几二十天的事了,他着什么急?

  吴昱辉确实跟踪了孔媛,他急于向孔媛要钱当然是有原因的,没能达成目的
心里不痛快。

  从施梦萦口中他得知孔媛已经从之前的公司辞职。两人分手时,孔媛分给了
他一半的存款,以他对自己前女友的了解,虽然她淫贱骚浪,在外面给自己戴绿
帽子,但在别的方面倒是值得信赖的。所以孔媛身边还留了多少钱,他心里是有
数的。为了拿回施梦萦的裸照,她签了三万块的欠条,却暂时只能拿出一万现金,
完全符合吴昱辉对她现在身边财产的判断。

  令他惊讶的,是在短短一个月后,孔媛就又给了他一笔钱。她不是已经辞职
了吗?怎么这么快又能还上一万?

  说实话,吴昱辉一度对孔媛在春节前把债还清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他
清楚孔媛会想法设法把帐还上,所以愿意给她时间去筹钱。有时他会心痒痒地想,
如果孔媛实在还不上,可以提议她肉偿。吴昱辉本人没有嫖娼的经验,照他几个
狐朋狗友的说法,现在中宁少数几个卖屁眼的楼凤,最高价的也就1000元一
炮,便宜的四五百就够——当然,更贵的女人他们不一定能接触得到。所以,吴
昱辉觉得,就以五百一次来算,他可以减免孔媛两三千元的债务,玩她四五次屁
眼,说不定她会同意。

  吴昱辉突发奇想,孔媛不会是去做鸡了吧?如果她真的去卖肉,那一个月时
间赚个一两万的,倒也不稀奇。

  吴昱辉知道找工作之难,尤其是像样点的,工资有保障的工作,更不容易。
他绝不信自己都找不到好工作,孔媛却能随便辞掉一个,又再轻松找到一个。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跟上了孔媛。如果孔媛真的在卖肉,他倒不介意名正言顺
的上门嫖她几次。自己付了钱玩她,当然更可以随心所欲了。如果她不是在做鸡,
吴昱辉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万万没想到,孔媛走进了临仙湖边一座茶楼,而且根据他在外面小心翼翼的
观察,她应该不是来这里找人喝茶,进门没多久,她就换上服务员制服忙活起来。

  一个茶楼的服务员一个月能挣一万多?

  她能还自己一万,就证明她挣到手的不止一万,否则她衣食住行从哪儿开支?

  靠!吴昱辉突然有了种冲动,想来这家茶楼应聘。这里的待遇太好一点了吧?

  但很快,吴昱辉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个茶楼服务员能有一
万元以上的月收入,绝不可能只依靠本职工作,一定另有原因。

  所以那天吴昱辉没有就此离开,而是一直等在附近,想看看下班后孔媛会去
哪儿。他知道一般茶楼通常会营业到深夜,少数的还会通宵。在确定孔媛没站在
门边迎宾时,他走近茶楼大门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大门旁有营业时间的说明,
这里晚上营业到零点。

  孔媛下午一点多才过来上班,那就绝不可能早早下班,多半是到零点才会走。
所以在晚饭前,吴昱辉还一直比较轻松。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饭,在四周溜
达了一圈。快到九点时,吴昱辉钻进马路对面一家奶茶店,死死盯着茶楼正门。

  果然,孔媛一直没出来。

  吴昱辉的盘算没错,但他选错了蹲点的地方。奶茶店一到晚上十点半就打烊,
他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冬日的深夜,临仙湖畔,带着湿寒水气的嗖嗖冷风……吴昱辉剩下这一个多
小时等得可是难熬。周围倒也不是没有别的还在营业的店面,可消费都不便宜,
为了坐这一个多小时,花上七八十,甚至上百元,吴昱辉有点舍不得,宁可缩着
脖子在马路边上来回地转。

  他本就缺钱,要不是因为手头越来越紧,他也不至于来催孔媛还钱。

  好不容易终于捱到半夜,那家茶楼的客人陆陆续续出来了。吴昱辉告诉自己
要保持耐心,因为就算客人买了单,服务员们也不可能立刻离开,打扫的打扫,
盘账的盘账,检查的检查,怎么也得再忙个把小时。果然,直到零点三十分以后,
才有服务员开始离店。

  等孔媛露面,就跟上她,看看她现在住在哪儿。然后以后再找机会观察她除
了在茶楼工作,还有些什么别的营生。

  吴昱辉想得挺好,可走了十几个人后,就再不见有人出门。

  孔媛呢?

  吴昱辉有点傻了。我看漏了?她早就走了?

  操!那我不是白等了!?

  不可能,不会看漏!好几年的恋人,住在一起那么久,给我看一张她的烂屄
的照片,说不定我都能认出她来,怎么可能这么几个人走过就把她看漏了?早走
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那她就还留在店里。

  问题是,她是还在忙,等手头的活干完就会走呢?还是晚上就住在店里?要
是前者,大不了再等一会;要是后者,那他可就抓瞎了,这得在外面等到什么时
候才能确定她到底出不出来啊?

  吴昱辉注意到,迄今为止茶楼大门都还没上锁,咬咬牙,决定再等一段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又有人从茶楼走出,先出门
的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孔媛!

  两个人有说有笑,吴昱辉隔得远也听不清。见那男人转身锁上了大门,招呼
孔媛跟着他走。

  什么意思?两人同路?吴昱辉躲在马路对面的阴影里,心里有点焦躁,多出
一个人来,这事就有点麻烦。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男人居然打开停在路旁一辆宝马的车门,而孔媛则
坐进了副驾驶座。见鬼!他有车!这让我怎么跟?

  吴昱辉急得直接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好在恰在此时,经过了一辆出租车。这
一片是临仙湖南岸有名的休闲商业区块,即便到半夜也有不少人出没,出租车也
爱往这一片来。总算跟住了宝马,吴昱辉的脑子有点乱,在车上沉默不语。出租
车司机看着很年轻,人也老实,虽然对这种要求「跟上前面那辆车」的客人有些
警惕,可也张不开嘴来拒绝,只能闷着头开车。

  晚上路况好,虽然前面这辆宝马的主人明显压着车速,但还是比出租车略快
一些,开出一段距离后,出租车就只能远远地缀着了。好在今晚吴昱辉的运气似
乎格外好,一路上红绿灯的转换,总能让他不远不近地跟住,而且还不至于让前
面的人发现总有辆出租车紧跟在后。

  大约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宝马拐进一个高端小区,出租车进不去,吴昱辉只
能在小区外下了车。看着远处小区正门旁灯火通明的保安室和两个不时出来晃悠
一下的魁梧门卫,吴昱辉心里没底,也不敢往里闯。万一被看出不是这里的住户,
被盘问要找谁,答不出来也是麻烦。

  不过,也没有必要继续跟了。

  吴昱辉哼了一声,已经很明显了。孔媛又傍上了新的老板。白天在茶楼干活,
晚上直接回老板家里睡。当然,不会是一个人睡。想必只要老板高兴,就可以想
怎么睡她就怎么睡。说白了,她等于就是被包养了,只不过还得干点服务员之类
的正经活,不是光陪着上床就行了。

  想到孔媛现在就在这个小区某个房子里,可能已经脱光上了床,正在杀猪似
的叫着被男人尽情地操,吴昱辉就一肚子气。就算已经分了手,可亲眼看着孔媛
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是会不爽。

  算了!本来就是个贱婊子,早就被操烂了。

  她现在应该有钱吧?如果自己刚才没看错,这男人开的应该是宝马5系的车,
又住在这种小区,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吧?被这种年轻男人包养,只要孔媛豁得出
去在床上把他伺候爽了,搞点小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她欠自己的又不是十万二十万,不就是一万元的小数目吗?

  吴昱辉郁闷了。妈的!明明只要两腿一分在床上就轻轻松松把钱挣了,非要
跟老子哭穷。我都说了现在手头紧,要快点把钱还上!

  既然你不肯痛快给钱,就别怪我来找你麻烦了。

  只是吴昱辉也没想到,整整过了一个星期,鼓足勇气上门来找茬,一进门就
看到孔媛在门边迎宾。

  「你怎么来了!」孔媛有点急了。

  吴昱辉撇撇嘴:「你不肯还钱,我只能到你工作的地方来,问问你老板,员
工欠了债不肯还,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吗?再过几天拿到工资就还你!你再等一等嘛!」孔媛急得声
音都有点变了。她倒不是怕吴昱辉,只是这里是沈惜的店,自己欠了他这么多,
如果还给他招来麻烦,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等拿工资?你一个月工资有一万啊?你做服务员能赚这么多?」吴昱辉自
觉掌握了孔媛的秘密,不由得嗤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就是想拖着不给吧?」

  孔媛不想继续和他在店里纠缠,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我们出去说吧!」

  「就在这里说!」吴昱辉哪肯出去?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谁能威胁到谁?
就得在店里闹,才能给孔媛施加压力,顺便也能给这里的老板施加压力。

  「出去说,出去说!」孔媛拼命用力,想把吴昱辉拖出去,但她身体素质虽
然不错,毕竟男女有别,吴昱辉的力气终究还是要比她更大一些。

  「你干嘛?要赶客人出去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在店里说!」

  他们俩——主要是吴昱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当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些在吴昱辉之后想进店的客人都站在门厅这一块看热闹,而一些坐在一楼卡座
的客人闻声也跑出来看。

  布衣人家位处临仙湖南岸,是幢三层楼的中式建筑,站在高处,恰与湖西岸
的临仙阁大酒店斜斜遥望。地段好,装饰佳,茶水香醇,点心精致,饭点时提供
的自助餐饮也质好量足,尽管并不是什么分店林立的大茶楼,但在中宁也算小有
名气,平日里客人不少,这虽是好事,可也意味着如果闹出些什么事来,围观和
传播的人无形中也就多了。

  孔媛脑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在欣丽遇到章浩那晚,他也是这样当着客人和
同事们面一场大闹,自己随之陷入了新的麻烦当中。同样的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
……

  唯一的不同是,上次自己其实不怎么在意是不是给欣丽带去了麻烦,而这次,
她是真心不希望布衣人家会遭池鱼之殃。

  吴昱辉还在门口大呼小叫,很快领班王姐就过来了。她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
但深知一动不如一静,息事宁人为好,就想请吴昱辉到二楼某个空包厢中去谈。

  可吴昱辉现在的思路和那一晚的章浩不谋而合,他一点不介意把事情闹大,
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为了急于收场,孔媛也好,茶楼老板也好,才会好好和自
己谈条件嘛。

  孔媛该给自己的钱,今天当然要拿到。如果还能再捞点别的好处,那更是再
好不过。

  王姐本是老江湖,但对一根筋铁了心的吴昱辉一时也有点无可奈何。她看了
眼孔媛,半是责怪半是问计。但孔媛现在脑子比她更乱,也是束手无策。

  「你们老板呢?」吴昱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底气倒足,口口声声要找老
板。

  要说他今晚运气也不错。换一天来,沈惜还不一定在店里。

  在办公室吃过饭,跑去三楼露台稍微站了站,呼吸了一下湖边的新鲜空气,
觉得自己现在心情颇好,正准备下来看看生意如何,在二三楼间的楼梯上,就隐
约听到一楼大门那边的喧哗声。来到一楼时,恰好听到吴昱辉问了那句话,沈惜
没有急于回应,站在原地静观事态。

  孔媛这时已经从慌张变得气恼,她松开吴昱辉的手臂,站到他正对面,几乎
一字一顿地说:「吴昱辉,你不要闹了!你找老板干嘛?是我欠你钱,又不是老
板欠你钱。我欠你的一定会还,可欠条上也没说是今天还!你如果想在这里闹,
把我搞得待不下去,那我告诉你,我可以马上辞职,我也不想给老板添麻烦!但
你也要记得,如果你真想要钱,就最好保佑我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否则我哪来
钱还你!」

  吴昱辉愣了愣,孔媛说这话的坚定态度他是听得出来的,莫名其妙地慌了一
下。但他已经认定孔媛根本就不是靠服务员工资来还债的,就没法认同她刚说的
这段话。

  要不是想把「包养」这个事再收一收,找个最合适的机会抛出来,吴昱辉差
点就要揭开这层窗户纸了,真想直接问一句:「那你卖屄的钱呢?」

  「我找老板干嘛,你不用管,反正我找他有事!」

  孔媛还想说什么,突然听楼梯那边传来声音:「找我什么事?」

  众人不由自主地回头。

  沈惜快步走了过来。只听了这么几句,他就明白,来的这位应该就是孔媛的
前男友。

  孔媛到荣达智瑞没多久,沈惜就向施梦萦提出分手,所以尽管他和吴昱辉两
人当时的女友交情还不错,他们彼此却没打过照面。关于这个男人,沈惜只听孔
媛提过那么几句,知道他曾拿着艳照要挟施梦萦,最后是孔媛把事情揽到她自己
身上,才算帮施梦萦摆脱了麻烦。

  拿着多年前学妹的艳照来要挟,出发点却是因为和前女友分手后气不过,起
心动念去报复前女友的同事朋友,这是沈惜从孔媛的描述中总结出来的有关吴昱
辉的心态。说真的,这连恶人都算上,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怂人加坏人。

  又怂又坏,说白了,就是个烂人。

  沈惜无意帮施梦萦报仇,反正最后真正买单的是孔媛。如果施梦萦开口向他
求助,那另当别论。反正以前男友的立场,沈惜是不会莫名其妙主动去为实际上
没受什么损失的前女友强出头的。但这人现在跑到他的茶楼来纠缠员工,那就是
惹到自己头上了。

  沈惜不惹麻烦,可也不怕麻烦。

  当然,沈惜不是自家二哥,更不是杜臻奇。心里想着要给这人一点教训,倒
还不至于立刻粗暴地搞什么肉体伤害。再说,当着这么多茶客,也得显得文明一
点。

  吴昱辉顺着声音一眼就看到了沈惜。虽说那晚隔着马路,天又暗,但他还是
能确定开车带孔媛一起离开茶楼的就是这个男人。

  「你就是老板吧?我……」

  「有什么事,泡壶茶,慢慢聊。别打扰这么多朋友的雅兴。」沈惜直接打断
了吴昱辉的话,扭脸对王姐说,「找个包厢,招呼一下这位。」

  王姐二话不说,直接上楼。沈惜瞅了眼孔媛:「你也先上来一趟。」

  从神态和语气中,孔媛判断不出他现在心情如何,不免惴惴。

  吴昱辉本来想好了见到老板之后该说些什么,但沈惜一出面,命令王姐,招
呼孔媛,就是没留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脸又去和一些在旁看热闹的茶客寒暄。有
几个常客,和沈惜算是有点头之交,门口这番喧闹,扰了客人们的谈兴,作为老
板,当然应该先稍加安抚。吴昱辉倒是一时被甩在一边。

  好在沈惜很快结束了寒暄,笑着让服务员请新来的客人入座,这才客客气气
让吴昱辉随他上楼。孔媛一语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姐安排了一个临湖方向的包厢,还自带一个小阳台,摆了两张竹椅,一张
小几。只是今天已经入夜,又是寒冬,倒是用不上阳台。三人在包厢内就座。

  没等吴昱辉开口,沈惜就让孔媛说说是怎么回事。前因后果,孔媛其实已经
说过一次,现在听他又问,也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就把自己欠下吴昱辉一笔钱
的事又简单说了说。因为不知道沈惜是否愿意表明施梦萦前男友的身份,所以她
也没提这一茬,说到施梦萦时只说是自己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艳照的事也说得含
糊,只说是朋友因为她的缘故和吴昱辉有了冲突,这才惹下的事。

  孔媛说得客观,没有想赖账的意思,吴昱辉几次想插嘴,却总找不到话茬。
就在孔媛快把事情讲完的时候,王姐亲自送了三壶茶进来。

  「吴先生,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做主随便选了一种,茅山青峰,你凑合喝。」
沈惜指了指摆在吴昱辉眼前的茶壶,「茶能清热去火,喝一点有好处。」

  随即抄起另一个茶壶,给身边的孔媛倒上一杯。「你的是小叶苦丁,喝着可
能有点苦,不过解毒明目,苦尽甘来。」

  他也没说自己那一壶是什么茶,直接倒了一杯。

  「吴先生,孔媛刚才说的这些都没错吧?」

  吴昱辉没有心情喝茶,端起来装模作样在嘴边沾了沾,就放下。

  「没错,所以……」

  沈惜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欠条呢?」

  吴昱辉愣了下,狐疑地从钱包里取出欠条,本想递给沈惜,却又担心有诈,
就亲自打开欠条,放到桌上,慢慢平移到桌中心,手指却没有离开纸条。

  沈惜动也没动,示意孔媛去看。孔媛直起身子,确认这就是自己上一次写的
最后那笔一万元欠条。吴昱辉见她没有异议,赶紧又把欠条收起来。

  「欠条到春节才到期,孔媛一直都是只要手头有了钱,马上就还你,没有赖
账的意思,吴先生这次催得这么紧,是什么缘故呢?」沈惜悠悠地问了句。

  吴昱辉终于捞着自己事先准备过的话茬了。

  「期限是到春节前没错,可我现在需要她赶快还钱,催一催总是可以的吧?
再说她现在肯定有钱,只是不想……」接下来他准备卖弄一下自己已经洞悉两人
的关系,看穿了孔媛现在是有钱不还。

  沈惜第三次打断他的话:「吴先生,我的意思不是不还,也不是非要春节前
还。可以马上还,还清。我只是想问问,你突然需要孔媛马上还钱,是什么缘故?」

  一大段话被憋回肚子里,吴昱辉自然不爽,可听沈惜说「马上还,还清」这
五个字,又是一喜。连接下来这句本应该有些不耐烦的话,听起来语气也舒缓了
许多:「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是说现在就还我钱吗?」

  沈惜随意地笑笑,说一声失陪,起身出去。

  吴昱辉惦记着他马上就还钱的话,见沈惜离开,有些急了,可又没底气再撒
野,怕弄巧成拙,反而鸡飞蛋打,就瞪着孔媛问:「这是什么意思?」

  孔媛心里叹息,知道沈惜应该是去财务那里取钱了。他身上当然不可能准备
有万元现金。原本说好看自己到月底能不能筹够钱,再决定是不是要请沈惜帮忙
的约定,今天看来要作废了。本来沈惜那样说是在考虑她的自尊问题,被吴昱辉
这一闹,为了杜绝后患,免得以后还给茶楼惹麻烦,沈惜要快刀斩乱麻。

  但在吴昱辉面前,孔媛还是想强硬一点,冷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就是又让他睡了吗?你说你卖屄
卖得这么熟练,怎么不去做鸡啊?是不是给他一个人操,赚得更多一点?」

  孔媛呆了呆,反应过来,气道:「你是不是跟踪我了?你有病啊?」

  「我没病,你有病,没男人就发骚的病,是不是连屁眼也卖了?不卖屁眼的
话,赚不到大钱吧?」

  孔媛深吸一口气,懒得再理他。

  吴昱辉还在念叨,当然不光是想羞辱一下孔媛,主要还是想问沈惜到底是什
么打算。可孔媛冷着脸,一言不发,唱了好一会独角戏,也觉得没意思。

  好在沈惜离开的时间不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他「啪」一声把信封丢在桌子上,像是砸在吴昱辉心上似的,他探直身子就
想去拿信封。沈惜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用三根手指压紧了信封,不肯松手,淡淡
地说了句:「欠条。」

  吴昱辉慌忙又摸出欠条,刚想交给孔媛,脑子转了转,又有了新想法。「这
里面是全部吗?」

  沈惜嘴角带笑,打开信封,把里面一叠叠百元大钞抽出半截,拿手指捻了捻。
吴昱辉一打眼,就知道至少有七八叠,应该是十张一叠,一共十叠。料想沈惜既
然这么痛快就拿钱出来,不至于再赖个一两千的,这才放心地把欠条交给孔媛。

  拿到欠条的一瞬间,孔媛突然心头一松。

  和吴昱辉分手,从荣达智瑞辞职,当时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她对未来并没有
失去信心。然而背上这笔债以后,孔媛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处艰
难,屡遭磨难。

  现在吴昱辉这边的帐终于算是彻底了了,孔媛感觉就像在荒漠中绝望地行走
了无数年月,终于有一天看到了边缘似的。突然想起二十分钟前沈惜说的那句
「解毒明目,苦尽甘来」,瞬间恍然,却又有些迷茫。

  至于自己只不过是把债主从吴昱辉换成了沈惜,孔媛倒是不怎么在意。

  沈惜把手中信封朝吴昱辉那边一丢。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了,又打开信封点
起钱来,沈惜往椅背上一靠,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男人。

  吴昱辉没想过会如此轻松地就要到了钱。匆匆数了一遍,知道数目没错,坐
在那里讪讪的,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端起杯子来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好在青
峰茶不是苦丁,不然这一大口非让他苦得脸都变了形不可。

  欠条交了出去,钱到了手,吴昱辉觉得好像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虽说本来
还想过是不是可以捞点别的好处,但说到底这个老板和孔媛之间的事自己没什么
凭据,就算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果没有要到钱,他可能会不管不顾,随便
什么事都扯出来闹,可现在钱已经到了手,又不想再节外生枝。

  正要走人,却听对面的沈惜幽幽地说了句:「听说你是施梦萦的学长?」

  吴昱辉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认识施梦萦,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孔媛。

  沈惜轻抚着手边紫砂竹节杯的把手,笑眯眯地盯着吴昱辉。

  「你认识施,施梦萦?」

  「当然,很熟。」沈惜话说一半,也不解释到底两人曾是什么关系,「听说
当年你还拍过她的裸照?」

  「不是我拍的!」吴昱辉现在有点乱,又有点慌,一听说自己曾给施梦萦拍
裸照,马上作出纠正。

  「那是谁拍的?」沈惜紧跟着又问了句。

  「是……」吴昱辉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这时他总算镇定下来,把嘴边的名
字又咽了回去,「反正不是我,干嘛?」

  他吃不准这男人和施梦萦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真像他说得那么熟,反正自
己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那个女人,他可以自己去问。如果他们俩事实上并不熟,
这男人另有打算的话,自己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实言相告。

  沈惜看上去一点都不急:「不是你,但是你知道是谁,是这个意思吧?」

  吴昱辉想了想,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好,1000元,我买个名字。2000元,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沈惜二话不说开了价,「你应该不介意再多拿两千回去吧?」

  吴昱辉眼珠转了转,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不说话。

  沈惜还是不着急,又给孔媛满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淡定地坐等。

  终于还是吴昱辉先绷不住了:「这个数不够吧……」

  没等他把讨价还价的话说完,沈惜突然起身。

  「那就算了。我对施梦萦的事有点兴趣,但这事对我来说就值两千,多一分
钱都不值。吴先生既然不想说,那就不勉强。我还有客人要招呼,吴先生你自便。」

  见沈惜真的毫不犹豫走向门边,吴昱辉就坐不住。他当然想再多捞点,漫天
开价只是惯例。没想到对方却懒得坐地还钱,直接就不谈了。

  施梦萦被拍艳照这事,对吴昱辉来讲根本不重要,要倒霉,也是当初拍了照
的那几人倒霉,他无非想要点好处,能捞到多少算多少。沈惜既然如此决绝地只
肯出两千,他也不再坚持多要,钞票落袋为安对他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哎,别……呃……」他突然发现这男人到现在为止还没自我介绍过,他都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两千就两千。」

  沈惜回身,重新落座。

  吴昱辉把自己所知的那部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施梦萦问他时,只为求一个
名字,那是因为她本就是当事人,曾经发生过什么她是清楚的。而对沈惜,吴昱
辉说的就详细得多,不光说出这些艳照是他当年的室友钱文舟分享给他的,还把
当初从钱文舟那里听来的怎么把烂醉的施梦萦带到通宵影院,又怎么和另外两个
男生轮流干了她的事说了一遍。他还特别强调,当初钱文舟得意地宣称,施梦萦
的处女膜是他捅破的。

  沈惜安静地听完,没做任何表示,也没食言,又递了两千元给他。

  这下,吴昱辉真的没必要继续逗留,匆匆告辞。

  沈惜对他还挺客气,表示要下楼送他离开。

  来到一楼,在吴昱辉匆匆走出茶楼的瞬间,柜台边一个身穿黑色夹克,头戴
平顶帽的中等个男子将目光投向沈惜。沈惜冲他微微点头,男子快步跟了出去。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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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不如意

  被徐芃带到「1907」,尽管兴趣寥寥,但施梦萦还是被这个会所的豪华
精致吓了一跳。不过想想今天这个Party的举办人是雷耀庭,也就释然了。

  众所周知,中宁「三大贵」,吃饭到「尊魅」,品酒去「私萃」,如果要玩,
还得来1907俱乐部。当然,说这种话的,多半也是腰缠万贯,却并没有其他
背景的普通富豪。在中宁还有一些似乎不那么起眼,实际上却内有乾坤的场所,
不是光有钱就能去的。像云枫山上的隐峰轩,就不是用一个「贵」字可以形容。
再有钱,也未必能进得了杜公子的场子。

  但对像施梦萦这样的普通女孩而言,1907俱乐部,已经是她能想象的奢
华场所的极限了。

  今天是雷耀庭的生日,徐芃受邀前来参加庆生party。照惯例是可以带
上一个女伴的,于是他又叫了施梦萦。后者倒全无兴致,但徐芃把今晚的活动又
说成是针对潜在重要客户的关键公关,她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服从领导安排了。

  她情绪不佳是难免的。周二时,老同学鲁春燕打来电话,给了她一个邮箱地
址,说是当年庄文霞曾用过的,可以试着向她打听一下钱文舟的下落。不过鲁春
燕也强调了,用这个邮箱和庄文霞联系,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她不清楚对方现
在是不是还在用这邮箱。

  施梦萦立刻发了封邮件过去。等了两天,没有回音。她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死马当活马医,今天上午又发去一封邮件。只是她也明白,多半还是不会有什么
动静的。

  过了那么多年,自己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问出「钱文舟」这个名字,可这
却是一条死线索。问了一大圈,找不出任何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出钱文舟的希望,
面对这种让人沮丧焦躁的困境,想要施梦萦保持心情愉悦,确实很有难度。

  在Party现场,来时不情愿,坐下后心情也没变好的,还有裴语微。

  从上海归来次日,裴语微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吃了沈惜熬的骨头粥,
肚子里暖烘烘,心情自然也比昨天在阮孝廷怀中醒来时要好上十倍。

  沈惜本以为大小姐起得这么晚,昨晚说要去爬山这事就成了一句戏言,没想
到小丫头一吃饱肚子,立刻旧话重提。于是他便带着裴语微去了独山森林公园。

  冬日下午的暖阳,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不过气温毕竟是下降了许多,山风一
起,还是令人寒意陡生。所以尽管是在周末,山上人却并不多。他们两个倒是不
怕冷,更不怕冷清,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地走走,看看,聊聊。

  裴语微确实想和沈惜好好聊聊。从相识到现在差不多正好五个月的时间,她
知道沈惜清楚自己的心意,更确信他对自己也有与众不同的感觉。按部就班地发
展到今天,是不是该有些实际的进展了?

  如果早半个月就有今天这场谈话,也许前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沈惜也想和裴语微聊。不过他并没有触及太多关于两人关系的话题,只是对
她徐徐讲述了一段往事,不为长者尊者讳,他尽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那段过往原
原本本地客观呈现。

  裴语微一时无语。

  她从不知道大伯还有那样一段过往——这再正常不过,她出生那一年,裴旭
生结了第三次婚,娶了整整小他十五岁的赵瑜,也就是裴歆睿的母亲。等她渐渐
长大,曾经的那些事早成了陈芝麻烂谷子,谁会那么无聊,刻意在她面前提及?

  又有谁能预料到,裴家的姑娘,有一天会再遇上忻晴的儿子呢?

  虽然从未明言,但裴语微打小就很崇拜大伯。她钟爱纯文学,在普林斯顿大
学也特意选择比较文学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受裴旭生的影响。

  可现在,大伯居然成了自己与沈惜之间最大的障碍。

  裴语微看着娇蛮爽辣,心思却通透,她完全明白沈惜的想法。他只字不提两
人之间有没有感情,适不适合在一起,那就说明这些根本不是问题。真正横亘在
两人之间的,是家族间的那些往事;她也理解沈惜最为难的心结在哪里,别说沈
惜了,在她听说了整件事后,也不由得开始发愁,如果两人真的在一起,沈惜该
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裴旭生呢?沈惜母亲那一家子亲戚该怎么接纳自己呢?自己
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处在男友和大伯之间呢?

  一个个都是难题。而这一类难题偏偏是最难解决的。

  家世、年龄、地域甚至是性格方面的问题,只要有耐心,足够聪明和宽容,
总都能找到解决之道。就是这种涉及两个家庭那么多人的现实困难,不是光两个
人相爱,就能搞定,光想想就让人头疼。

  为了爱情,什么都不用介意,勇敢向前冲?好吧,如果真有人这么想,裴语
微也愿意祝福他们。他们几乎肯定会在拥抱爱情后,被现实抽得连亲妈都认不出
来的。分手还是朋友就算是好结局;劳燕分飞、视同陌路甚至都不算糟糕;真要
闹到反目成仇,憎恶终生,那实在太可惜了。

  裴语微承认自己还很年轻,很幼稚,如果说在自己短短的人生中,对于这个
世界有什么还能算得上深刻的认识,那就只有一句话:对人性,不要太有信心。

  那天和沈惜从森林公园正门分手后,裴语微这几天一直都没再联系他。她得
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究竟该怎么走下去。

  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沈惜间那样巨大的障碍,裴语微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在这种心情的支配下,照理说,裴语微是不会理会雷耀庭发给她的生日Pa
rty邀请的。没想到这次雷耀庭真是费了心思,曲意买通了裴语微的两个闺蜜,
有她们出面来请她。裴语微难却闺蜜的颜面,正在犹豫之中,表哥徐芃居然开口
帮雷少爷讲话。裴语微不胜其烦,不想看到说客越来越多的麻烦局面,索性应承
下来。

  来到Party现场,裴语微坐到角落,尽可能地显得低调。她就想稍微坐
一坐,时间差不多了,随便找个借口就闪人。雷耀庭几次都凑到她身边来,想要
多聊几句,裴语微表现得冷淡,来客又频繁到场,雷公子也不好总是守着她一个
人,所以还是给裴大小姐留了一片清静。

  表哥徐芃来时,裴语微意外地发现他还带着施梦萦。知道这女孩和沈惜之间
曾经的关系,裴语微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当然,也只是看上几眼而已,反正他
们的关系已是过去时了。

  整场聚会下来,裴语微几乎始终隐身,顶多就是和身边的闺蜜闲聊几句。刚
因为喝酒上错了床,殷鉴不远,这次她干脆滴酒不沾。

  雷耀庭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却总被淡淡地挡回,这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自然让雷公子大失所望。

  虽然他追女生的手段很粗暴单调,但这只是因为这种手段确实在很多女人那
里惯用而已,不代表雷耀庭完全没脑子。无奈平时开着外挂玩多了简单关卡,此
时突然面临像裴大小姐这样的超难关,自然有点挠头。

  若是依他的本心,根本不想搞今天这种几十人参加的大Party,谁跟谁
都说不上几句话,单独把裴大小姐约出来多好?但他又担心——还真不是杞人忧
天——单请裴语微,多半会被拒绝。于是七拐八弯地凑齐了一群人,总算够人情
能约到裴语微,但这样一来,又少了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今天可是另有准备,想要对裴语微发起一波攻势呢!

  眼看着该唱歌的唱歌,该拼酒的拼酒,该游戏的游戏,一伙伙的玩得都很热
闹,气氛已经十分热烈了。裴语微看了好几次表,很可能随时都起身告辞,雷耀
庭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连忙招呼服务员推车送上生日蛋糕。

  装模作样地许愿,吹蜡烛,按理接下来该为大家分蛋糕,雷耀庭却没有拿起
餐刀,而是掀开推车一侧的红幔布,从车肚子里抽出了一大束玫瑰花。这束花极
大,捧在胸前,几乎就完全遮挡住了雷公子的上半身,连他的脸都遮了一半,怕
不有数百朵之多。

  这样一来,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雷少爷今晚要搞事情,几个女生莫名其妙地
尖叫起来,也不知道她们明知这束玫瑰铁定与她们无关,平白激动些什么。

  雷耀庭几步走到裴语微身边,单膝跪下,双手将玫瑰花束举过头顶。

  「我的生日愿望是能够获得你的爱!裴语微小姐,请成为我的女朋友吧!」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裴语微身上。有个女孩昏头昏脑地喊了句:「在一起!」
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瞎激动,立刻住了口。

  裴语微绞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算什么?当着这么多人,还拿生日愿望顶在前面,是想给我压力,逼我答
应哦?裴大小姐的小脾气发作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如果是平时,就算
她不接受,多半也会设法保存雷耀庭的颜面,甚至不直接加以拒绝,只借口再考
虑考虑,拖上两天再说也有可能。可裴语微今天心里本来就长着草,跳出来一个
捣乱的,她不发飙已经算不错了,谁还管你的面子?

  「雷公子怎么开这种玩笑?我可受不起的!」裴语微压根就不接他的话茬,
只当他是在说笑。她不愿继续充当别人计划好的表演中的女主角,借口说第二天
一大早公司还要开会,直接离开了Party现场,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还要开会,而且一大早就开?

  好吧,怪不得新越集团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原来是连周末都不休,董事长千
金也要加班加点……

  包厢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雷耀庭的面色非常难看。二十七岁的他,还不懂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他从
小被宠到大,从没品味过如此惨痛的挫败感。没能求爱成功还在其次,要命的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与其说是爱情遭遇挫折,倒不如说是自尊心
被踩在脚下。

  要不是今天请来的大多也都是有家世有背景的,雷公子可能当场就要骂人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很不客气地宣布聚会结束。

  众人就此不欢而散。

  其中徐芃是最尴尬的一个。按说他和雷耀庭的关系还可以,两家老爷子又交
情莫逆,这种时候本该上前安慰一二,还能在雷公子这里挣得更高的印象分。可
偏偏造成眼前这一切的就是他的表妹。很多人不清楚这层关系,雷耀庭可是一清
二楚。

  要不是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再算上两人一起长大,多少还有些情分,雷耀
庭恐怕会给徐芃难看。

  考虑再三,徐芃终于决定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悄然带着施梦萦离开会所。

  赶走了所有人,雷耀庭这才发泄似的一把掀翻生日蛋糕。

  水果、奶油甩得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呆了半天,一肚子闷气还是出不了,雷耀庭决定找几个女
人好好发泄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明健的电话。

  「老杨,现在有没有好点的货色?」

  「有!雷少想要什么样的?良家兼职还是职业小姐?」

  雷耀庭没好气:「都行!耐操点就行!」

  「我想想……有个兼职的酒吧DJ,很耐操,只要钱到位,抽耳光、虐阴都
可以,不过她要到晚上12点以后才能出;还有个兼职的公务员,很漂亮,素颜
不比明星差,但只接受一般的玩法,不玩别的花样;还有个全职的,刚调教好,
温柔型的,三个洞都能用,雷少想要哪个?」电话那头的杨明健业务十分纯熟。

  「先把那个搞屁眼的弄过来,我先玩着,这个周末我包了。那个什么DJ,
等会也让她过来,老子就想找个能虐一下的。」雷耀庭也不问价,反正芳姐那边
的好货色他玩过不少,对行情基本了解。再说,无论是丁芳还是杨明健,都不至
于坑他。

  「操!」放下电话,雷耀庭气还没消,又大声骂了一句。

  尽管如此生气,可他还是放不下裴语微,倒说不上究竟有多钟情,只是面子
上下不来。再说新越集团唯一的大小姐,也真的是个莫大的诱惑。雷耀庭内心深
处还存着锲而不舍,继续争取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忍着气,哪
怕憋到内伤,也要等到一个人时才发泄了。

  等那两个贱货来了,操死她们!雷耀庭的目光落到了满桌的空酒瓶上。那个
DJ不是只要给钱就能玩大的吗?等会先拿酒瓶给她前后都通一通,再想办法好
好虐一下她的烂屄!

  操!

  这个晚上,心情和雷少爷相近,却没有像他那样的资源可以设法发泄的,是
方宏哲。

  喝一口冰凉的啤酒,方宏哲皱紧了眉头。倒不是怕凉,酒吧里的热络喧闹使
人感觉不到外面冬夜的寒意。只是他很少来这种场合,更是许久没有独坐喝闷酒,
对眼前的场景稍有些不习惯。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半是气愤,半是沮丧。

  一多半气愤和一小半沮丧是因为戴艳青。他们夫妻俩「相敬如冰」的日子已
经很久了。方宏哲对妻子和她手下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司机间的关系有过怀疑,
可那毕竟只是怀疑,不像亲眼看到「证据」那样令人无法忍受。

  周一那天,和宋斯嘉一样,方宏哲回到家时也是差不多晚上九点。家里暗沉
沉的,一个人都没有。妻子不在,他早就习惯了,儿子居然也不在,这让方宏哲
诧异不已。刚想给戴艳青打电话问问,她前后脚也进了家门。

  「儿子呢?」方宏哲都懒得问妻子之前去了哪里。

  戴艳青说儿子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试,所以从周末开始住到爷爷奶奶家去了。
方老爷子老两口都是退休的高中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历史,比戴艳青更适
合带方智涛备考。而且方老爷子家离市十一中更近,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听说儿子在自己爸妈家,方宏哲就放了心。方智涛和爷爷奶奶的感情深,平
时也会去那边住几天的,并不稀奇。

  交代过儿子的下落,戴艳青没再多搭理丈夫。她也不管方宏哲刚出差回来,
而且明显还没有洗过澡,直接取了替换的衣服,直接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只要一进家门,和妻子面对面地待上一会,方宏哲心里就会闷闷的像塞了团
什么东西,泄又泄不出,闹又闹不起来。他真怀疑继续这样过日子,自己会不会
减寿。

  今天儿子不在家,如果等会夫妻两个又起龃龉,那索性今天就吵一架吧!方
宏哲恨恨地想。

  走进卧室,往床上一歪,方宏哲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躺了会。下意识地翻
了个身,却被侧兜里某样东西硌了一下,带些恼火地坐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发
现原来是上出租车前,随手折了三折塞进裤兜的登机牌。方宏哲起身,走到床脚
的纸篓边,把这片硬纸丢了进去。

  但他很快就弯腰把捡出登机牌,当然不是舍不得这张擦屁股还嫌硬的破纸,
而是为了看清楚被它覆盖住的那样东西。

  在登机牌落入纸篓的那一瞬间,方宏哲看到了某样东西。

  绝不应该出现在家里的东西。

  一个干瘪瘪的用过的避孕套。

  里面好像没有精液,但这不重要。只要超过半个小时,正常男人的精液基本
就会液化。放得时间稍长,或溢出或蒸发,被扔掉的避孕套里本来就剩不下什么。
当然如果是质量好一点的避孕套,橡胶味不那么重,凑近鼻子说不定可以辨出精
液的异味。可方宏哲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去嗅可能装过别的男人精液的避孕套?

  根本没必要去确认。只要这个避孕套出现在这里,问题就很清楚了。

  方宏哲上一次在戴艳青身上使用避孕套,已经是近两年前的事了。再说,就
算夫妻间性事正常,他之前一个星期都在长沙开会,难道妻子整整一周都没清理
过这个纸篓吗?

  妈的,戴艳青果然给我戴绿帽子,而且居然还给我戴到家里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宏哲攥着手里的登机牌,呆呆站着,心里发著狠,可又不知道接下来究竟
该怎么收拾那女人。

  借着这件事,彻底大闹一场吗?

  方宏哲有些彷徨无计,如果能这么干脆,这两年何必迁就?再说,他也清楚,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迁就,戴艳青的态度也差不多。

  说到底,都是不想干扰要高考的儿子。

  那么,今天可以撕破脸吗?

  用毛巾包着头发的戴艳青,裹着周身的热气,推门走进卧室。她看也不看傻
傻站在床脚的方宏哲,直奔床头柜走去。她刚才去浴室时忘了拿面膜。

  经过方宏哲身边时,冷不防他猛的转身,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哎!」突如其来的疼痛和惊吓让戴艳青十分不满,「你干嘛?」

  「你这个周末过得很爽吧?」方宏哲冷笑着说。

  戴艳青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爽什么?谈生意呢!你什么意思?」

  方宏哲心头火起,顾不得嫌脏,弯腰捡起那个避孕套,「啪」一下丢在戴艳
青脚边。

  「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戴艳青瞅了眼避孕套,面无表情,毫不在乎地反问:「你以为是怎么回事?」

  「我是问你!」

  「我有用处,怎么了?」

  「你用来干嘛?敷面膜还是吹泡泡糖啊?」方宏哲继续冷笑。

  戴艳青撇了撇嘴,镇定地说:「下面痒,男人不中用。套在黄瓜上自慰用。」

  「什么?!」方宏哲怎么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惊愕之余,又不免
火冒三丈!套黄瓜?自慰?你以为我是白痴吗?

  还有,什么叫做男人不中用?方宏哲真是觉得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可也别说,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不见精液的避孕套,戴艳青的解释虽然听上
去荒唐,却还真是个能自圆其说的解释。

  何况戴艳青在看到这个避孕套后,完全不慌不忙,言之凿凿地抛出这样一个
答案,就算叫外人来看,她也不像在撒谎。

  尽管,站在方宏哲的角度,绝对相信妻子是在胡扯。

  戴艳青现在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并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因为她并没有说谎
——至少是没有完全说谎。这个避孕套,两天前确实是套在了黄瓜上,只不过握
着黄瓜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钱宏熙。当然,这男人拿着根戴套的黄瓜不是为了
捅他自己的菊花,而是拿来玩弄戴艳青。

  想起两天前自己被那根表皮粗糙的粗大黄瓜插得哭爹喊娘,尽管正在面对丈
夫的质疑,戴艳青还是觉得下身热乎乎的,好像有点湿了。

  自己确实把男人带回了家,确实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被别的男人操了,可这个
避孕套确实不是套在男人鸡巴上的,我可没有说瞎话。面对被气得七荤八素的丈
夫,戴艳青嘴角莫名其妙浮起一丝微笑。

  从自己第一次爬上床讨好钱宏熙开始,他在操她的时候从来没戴过套。用他
的说法,玩良家还要戴套,为什么不去找鸡?

  周末时,把儿子送到了公婆家,无事一身轻的戴艳青跑去酒店,陪钱宏熙玩
了一下午。到了晚饭时,钱宏熙问她要不要回去陪家人吃饭,戴艳青表示丈夫出
差去了长沙,周一才回。

  听她这样说,钱宏熙突然来了兴致,提出晚上去她家里过夜。他最爱玩熟女,
换句话说,除了一些离婚或丧偶后不再婚的,半数以上都是人妻。到目前为止,
陪在他身边时间最久的潘桦,当年也是结婚没多久,就被还是大学生的钱宏熙搞
上了床,没过多久索性离了婚,直到现在还是他玩得最熟的性伴侣。

  既然最爱玩人妻,钱宏熙当然也喜欢杀到对方家里去玩。最好是在夫妻卧室
里操,那才算是玩到了家。钱宏熙最常说的理论是,女人只有在三个洞都被插过
以后,才算征服了她的身体;而人妻只有在她自己家的床上被操过,才算征服了
她的精神。

  对他的这个要求,戴艳青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知道方宏哲
去长沙是为了开会,这个学术会议在网上有不少报道,会期是确定的,下周一上
午才会结束,所以丈夫几乎没有可能提前回家。在安全性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儿
子早熟,对父母间的隔阂早有察觉,对这个家也没有依赖性,相比之下,他还是
更喜欢住到爷爷奶奶家去。所以基本上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回家。

  所以,戴艳青放心大胆地领着钱宏熙回了家。

  钱宏熙毫不客气地直接进了卧室,就在大床上先操了一回。他有点遗憾,房
间里没挂任何夫妻间的合照,这样他就不能在丈夫的「注视」下,干遍这女人身
上的洞了。最后他只能把精液射在方宏哲常睡的的枕头上,再三告诫戴艳青在她
丈夫回家睡过这枕头之前,千万别换枕套。

  接下来长夜漫漫,从下午开始,已经发射过三次的钱宏熙,充满了慢慢玩的
耐心。先是让戴艳青给他做了全套的按摩,不过说实话,她的手法还真一般,单
从这方面而言,戴艳青是远不如足浴技师出身的胡丽萍的。再往后的一个多小时,
钱宏熙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而戴艳青的嘴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肉棒、屁眼和脚趾。

  晚上十点多,钱宏熙叫了个必胜客宅急送,还特意让戴艳青裸着全身,用戴
了套的黄瓜插在屄里,只披了件睡袍,还不许扣上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去开门接外
卖。不知道那个外卖员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睡袍底下空空如也,戴艳青被深入到
肉穴里的黄瓜刺激得淫水横流。

  钱宏熙玩黄瓜玩上了瘾,吃完披萨,又开始用这根黄瓜招呼她的屁眼。一个
晚上下来,戴艳青前后两个洞至少被这根黄瓜插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钱宏熙
还跑去厨房把黄瓜切了,配着剩下的两块披萨,让戴艳青好好吃了顿夜宵。

  这个避孕套多半是钱宏熙把黄瓜拿出去切片时随手取下丢在纸篓里的。那时,
戴艳青正一丝不挂地趴在床上喘粗气,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她也是习惯成自然,
只记得反正钱宏熙操她从来不戴套,完全把黄瓜上用过一个避孕套的事忘得一干
二净。如果当时这套子是用在钱宏熙身上,射完精从她体内出来,早就被她处理
掉了,怎么可能留到今天被方宏哲发现?

  面临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顶回去,何况自己现在说的多半也是实话,所
以戴艳青底气不差,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我怎么解决生理需要啊?我又不是
第一次玩黄瓜。跟你搞,还不如用黄瓜插自己呢!」

  这话听着刻薄,却顺利地把方宏哲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这时他短暂地把避
孕套这一茬抛到了脑后,只想着自己怎么都不能被一根黄瓜比下去!

  快气疯了的方宏哲直接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扯开睡袍,想要霸王硬上弓,向
她证明一下自己作为男人的能力。戴艳青骂骂咧咧地推挡挣扎,毕竟比不过男人
的力气,没过几下就被剥光。在不必顾虑儿子的情况下,方宏哲没任何顾虑,毫
不在意妻子叫嚷得多么尖利凶狠,死死压住了她,忙乱地揉搓着她的下身,想要
多少弄出点水来,方便自己一插到底,让这女人再次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尴尬的是,边推边骂的戴艳青没过多久就真的湿了起来,而不断嘟囔着痛骂
她是个骚货的方宏哲却始终硬不起来。越是心急,越是没有动静。折腾了二十几
分钟,连戴艳青都懒得挣扎了,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甚至还主动大大地张开
了腿,满眼讥嘲地望着他。

  方宏哲恼羞成怒地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家。

  实在是很像落荒而逃。

  此后几天,方宏哲一直住在宾馆,只在某天上午估计戴艳青不在家时,回去
取了笔记本电脑和替换的内外衣物。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还另有一小半气愤和一多半沮丧,则是因宋斯嘉而起。

  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迷人的混合气质的女同事,很让方宏哲垂涎。如果说当
年青涩鲜嫩的家教小施给了他抑制不住的偷情欲望,那么成熟优雅的宋斯嘉带给
他的诱惑恐怕说增之数倍也不为过。

  对家里那个老女人,硬不起来也不奇怪,这个自己已经操得烂熟的黄脸婆,
当然无法唤起自己的欲望。如果换成宋斯嘉一丝不挂躺在面前,方宏哲相信自己
肯定能一柱擎天,大展雄风。当年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小施老师不就完全被征服
了吗?

  为了证明这一点,方宏哲在某日夜晚还特意又去了一次欣丽足浴,找了个技
师为自己服务,果然没费多大劲就被她舔得坚硬如铁,射得她满嘴都是白浆。

  我就说嘛!随便换个稍微像样的女人,老子还是很强的!

  但想要让宋斯嘉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无疑只会是奢侈的幻想了。事实上,
宋斯嘉现在几乎都不会和他说半句工作以外的话。

  本周开始,崇大各院系的期末考试陆续开始。虽说上周一直在长沙开会,但
期末试题早在元旦前后就已经基本拟定,所以方宏哲也不用赶工,成竹在胸。反
正只是一次普通的本科生期末考,十几年来经历过那么多次,按部就班就好。

  他的考试就安排在今天下午,考场在五教一层靠东的一间教室。在他抱着试
卷来到考场门前时,恰好看到不远处阶梯大教室门口有两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
正是宋斯嘉。她提着一个大袋子,手持旅行水杯,一看就知道今天也有监考任务,
估计是她这学期开的全校公选课,不然用不到那么大的教室。

  宋斯嘉并没有看到他,不过就算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有过来和他说话。

  一看到宋斯嘉,方宏哲马上想起在长沙时那次尴尬的邀约。

  上周六只在上午安排了研讨,下午则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方宏哲约了几个老
朋友闲谈。这几位来自厦大和武大,也都是教授,有两个是他读研究生时的同学,
其余则是他近二十年学术生涯里结识的老友,虽没有顶尖的大师,在圈内也都有
些名气。

  定下这么一个聚会,方宏哲这才看似无意地在宋斯嘉面前提了一句,果然她
立刻产生了兴趣,主动要求参加。他这群老友中有个来自厦大的女教授,在今天
的聚会里,她和宋斯嘉是仅有的两个女学者,恰好研究方向又相近,于是没谈几
句就变得热络起来。整个下午,除了必要的寒暄,她俩基本上一直在说悄悄话。
到聚会结束时,两人都说彼此收获很大,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以后要常
沟通。

  晚饭还是在会议所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下午聚会的这群人基本没散,还是
同去同食。方宏哲觉得自己为宋斯嘉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应该能让她对自己多
几分好感,于是在回到房间后,兴冲冲给她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去酒店的酒吧坐
坐,没想到宋斯嘉却没接电话。

  也许是正在洗澡吧?想到宋斯嘉可能正赤裸着站在喷头下,方宏哲心痒痒的,
恨不能就站在她身边,能亲眼目睹他已经想象过无数次的熟美肉体。他又发了条
短信过去,还鬼使神差地把邀约的地点从酒吧换成了自己房间。他的专业和宋斯
嘉不完全相同,但有很大一块内容可以挨得上边,下午她与那位厦大女教授交流
时,方宏哲也曾参与,说了一些自己的见解。说不定宋斯嘉会带着延续下午讨论
的想法,同意来自己的房间坐坐呢?

  至于宋斯嘉真来了以后,要做些什么,方宏哲其实没有想好。

  见机行事吧?即便不能马上一亲芳泽,至少能小小地搞搞暧昧吧?

  结果宋斯嘉压根没给他任何苦恼该干什么的麻烦。发完短信后,方宏哲苦等
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收到回信。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方宏哲心神不定地躺在床上,下意识地换着电视频道,
没有哪个节目能让他停留三分钟以上,可有时又在放广告的频道停下,看上个五
六分钟,等正儿八经放起了电视剧,他又立刻换台。等回音的这点时间,他的大
脑基本上就是空白的。

  在终于极不情愿地承认,不可能等到回信后,方宏哲基本死心了。

  不是对今晚能不能约到宋斯嘉死心,而是对这女人彻底死心。

  几个月前两人初相识时,宋斯嘉对他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有两次约她吃饭
喝茶,她也答应了。但很快,她的态度就急转直下,现在几乎已经完全不假辞色。

  哪怕被拒绝,都不算什么,最惨的,是对方完全不理不睬。

  都到了这一步了,怎么能不放弃?

  当然,促使方宏哲放弃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在长沙这几天,无意中和
课题组老大闲聊时,方宏哲才知道,宋斯嘉的丈夫居然也是崇大的老师,而他的
父亲则是理学院党委书记齐展诚。

  方宏哲原本只知道宋斯嘉已婚,但两人没有深交,宋斯嘉从来没有和他提起
过家事,他也一直没把这茬放在心上,以致于直到现在才搞明白她的家庭状况。

  如果宋斯嘉对他也有意思,主动出轨,那方宏哲也不会怕什么齐书记。反正
只要两人偷情的时候小心些,这事不会为外人所知。可宋斯嘉现在对自己是这样
一个态度,那还是不要再多加纠缠为好。

  算了,还是放弃吧……

  然而,真正被放弃的,其实不光是宋斯嘉这么一个女人,还有方宏哲对自己
男性魅力的信心,这怎能让他甘心?

  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方宏哲恨恨地把杯子顿在吧台上。这酒吧离崇大不远,
进进出出的,好像有好些都是崇大的学生。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
打打闹闹,方宏哲很是郁闷。

  自己坐了快半个小时了,完全没人过来和自己打招呼。不是说在酒吧常会有
艳遇吗?看来对于这里的人而言,自己真的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路人,压根无人理
会。心中愤愤的念头一起,本来还想再坐一会的,顿时减了兴头,方宏哲决定还
是尽快走人吧。

  但是离开酒吧后,他也还是只能去住宾馆。经过那夜在戴艳青面前硬不起来
的尴尬之后,方宏哲一时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去面对妻子。儿子的期末考下周一才
开始,等他考完回家,自己再回家吧。一来是不方便把问题暴露在儿子面前,二
来有儿子做缓冲,夫妻两个就算矛盾再大,总不会闹起来,继续凑活着过吧。

  刚想起身走人,突然有人坐到了他身边。

  方宏哲惊讶地发现这是个秀气的女人,年纪不好猜,说三十上下也行,说二
十四、五也不算离谱。长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但还是很养眼,眉眼间明显带着一
抹风情。

  「你是崇大的?」

  方宏哲盯着她,见她从坐下开始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确定她确实是在
和自己说话。有美女搭讪,方宏哲要离开的脚步自然被拖住了。

  「你怎么知道?」

  女人莞尔一笑:「刚才在停车场看到你从车上下来的。挡风玻璃那儿贴着崇
大的通行证。」

  方宏哲恍然大悟。「是,我是人文学院的。你在崇大读书?」他猜这女人肯
定和崇大也有关系,说不定是崇大研究生?

  女人眉梢一挑,嘻嘻笑道:「是啊,我在崇大读书……」稍加停顿,这才说
出后半句,「不过是十年前了。」

  方宏哲一愣。女人搭着吧台,将上半身挪了过来,把肩膀贴到他的胳膊肘上。

  「我看著有那么年轻吗?都已经三十岁啦,是个老女人喽……呵呵,我是学
生处的,学生虽然也叫我老师,但说白了就是个工作人员,不教课的。」

  她突然表现出来的亲近态度并没有吓到方宏哲,反而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同是崇大人,虽说一个是教授,一个是行政人员,但也还是能找到不少共同话题。

  这女人性情开朗,也健谈,不知不觉,两人就各自喝完了一杯鸡尾酒。只是
说不清为什么,方宏哲总觉得眼前这女人有点怪怪的,说话显得有点急,偶尔嗓
音会变得尖锐,随即立刻低下嗓门。她在高脚椅上似乎有点坐不住,不断微调坐
姿,交叠着的腿也时不时地来回交换。

  不咸不淡地又扯了十来分钟,女人又朝方宏哲这边挪了挪,凑到方宏哲耳边,
轻轻问了句:「要不要一起走?」

  方宏哲心头一跳,被她沙沙的嗓子撩拨得浮想联翩。

  「什么?」

  女人突然伸出舌头,飞速地在他耳朵上舔了一下。

  「想不想搞我?」

  方宏哲半边身子麻麻的,整个人都发硬了。

  「你……什么意思?」

  女人做得端正了些,撇撇嘴:「没听清就算了。」

  「不是,我不太明白……你……」方宏哲显得有点尴尬。他巴不得现在发生
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又怕这女人是在耍他,更怕她别有所图。可要直接就拒绝,
他却又实在舍不得。

  但女人没有接他的话,她突然低下头,一言不发,整个身子显得有点僵硬,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十几秒钟,她才恢复了正常,伸出手拿起放在吧台上
的手机塞进包里。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想搞,我们现在就走。要是没兴趣,我就去找别人
了……」

  方宏哲心头火热,但还是免不了担心,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我就是个穷教
授,没什么钱的……」

  女人白了他一眼:「我不是鸡,不收你钱。」

  方宏哲尴尬地笑。他知道之前这句话肯定会让这女人不高兴,但是否收费或
者收多少这个问题必须事先说清楚。他倒也不是一毛不拔,关键是不能太贵。这
女人如果说做一次要收一两千块,他觉得倒也值,咬咬牙这笔钱就出了。可万一
现在市场价虚高膨胀呢?万一这女人的身价是一两万,那他可掏不起。

  既然她明说不要钱,那就说明这女人今晚是出来找一夜情对象呢。

  这样的女人,现在也越来越多了。

  方宏哲一方面有点鄙夷这女人浪荡的生活方式,腹诽着她还不知道跟多少男
人上过床,另一方面却又对自己能吸引到这女人的注意而感到沾沾自喜。

  但他考虑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女人丢了耐心。

  「算啦,拜拜。」她张张手,抬脚就走。

  方宏哲大急,连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等一下,我没说不去啊!」

  女人被他这一拽,脚步踉跄了一下,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脸上的神情显
得有点古怪。

  「好……那走吧!」

  方宏哲没想到传说中的酒吧约炮居然这么简单,或许是这个女人过于饥渴,
本身又足够开放的缘故,顾不得多想,带着她离开酒吧。

  「去哪儿?」女人上车后,气喘越来越急,搞得方宏哲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
轻微的哮喘病。不过听她说起话来还是神完气足,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面不远,我这几天就住在宾馆。不用另外开房。」方宏哲一边关注着她
的状态,一边向她解释。

  女人点点头,在后视镜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骚货?」

  方宏哲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张口结舌。

  女人也不管他在想什么,直接自问自答:「你直说就可以了,我就是个骚货。
我找男人不要钱,只要能把我操出高潮,我以后就还会再找你!如果你一夜能把
我搞high三次,接下来一个星期,我就随你玩。」

  方宏哲被她说得心痒难搔,但毕竟很少和这么开放的女人交流,一时接不上
话,只能摆出一副笑脸,示意自己十分愿意。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气氛稍显尴尬。方宏哲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这女人突
然俯下身,把长裙裙角一直拉到腰部,将穿着连裤袜的下半身暴露出来。

  「你干嘛?」

  女人冲他抛了个媚眼:「给你看样好玩的,让你看看我有多骚好不好?」

  方宏哲正在开车,既腾不出手来阻止她,又带了几分强烈的好奇,就看着她
把手探入裙底,一直深入腰间,费了好大气力将连裤袜一点点剥下,一直扯到脚
踝处。

  借着幽暗的车内灯光,方宏哲偷眼瞅见这女人穿了条湖蓝色的蕾丝内裤。

  女人二话没说又直接把内裤也扯到了膝盖处,又把方宏哲吓了一跳。更惊人
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女人两腿间光秃秃的,一丝毛都没有,靠近肉穴口的部位隐
隐约约好像有一根细绳,她拽住这根绳,慢慢从肉穴里拉出一个圆滚滚的两指粗
一指长的塑料棒。大半塑料棒滑出肉穴后,轻微的「嗡嗡」声在车里响起。

  「你刚才一直戴着这个?」方宏哲虽然见识不多,但总算还知道这玩意儿是
女人自慰用的振动棒,顿时觉得匪夷所思。当然,他也终于明白之前这女人为什
么时不时会有些奇怪的表情和姿势,原来她下面一直塞着一个始终保持振动状态
的玩意儿。这样一想,那她此前其实已经表现得足够淡定了。

  「是啊,憋死我了!」女人长出一口气,伸手在两腿间抹了一把,「我的天,
湿透了!」她先把擦抹了肉穴口的手指塞到嘴里嘬了一会,又把振动棒也递到嘴
边,又吸又舔地品尝了好一会。

  方宏哲心乱如麻,之前想到的话题忘到了九霄云外,正在绞尽脑汁找新话题,
却见她将整个身子往下滑了滑,挺起屁股,微微抬腿,又把手伸到两腿间,慢慢
从较靠后的位置又掏出一个振动棒。

  方宏哲这次真是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你这个……是塞在……」

  「是啊!」女人呼呼地喘了好一会粗气,这才笑着说,「屁眼都震麻了。」
她把后取出的振动棒也塞进嘴里,像吃冰棍似的舔了好一会。

  「你这是……」方宏哲突然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女人把刚从下体前后两个洞里取出的振动棒上上下下舔了个遍,快速将下身
收拾利落,当长裙裙摆重新盖住脚踝后,她看上去正常多了,连神态都与刚上车
时有微妙的不同。

  方宏哲不时从内视镜里看这女人一眼,不由自主地减缓了车速。

  女人拿起上车后就从包中取出,一直搁在手边的手机,放到耳边:「都听到
了没?我可是当他的面把东西都拿出来了。」

  她的手机居然一直是接通的!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这女人咯咯笑着说:「他话比较少,又不是
我的错!你要求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你可别想赖账哦!」

  方宏哲虽然不清楚这女人和电话那头的人到底在玩什么玄虚,但很明显,自
己好像是被人耍了。

  放下电话,这女人扬了扬手:「不好意思啦,先靠边停一下。」

  方宏哲不明所以地找地方停下了车。

  那女人带着一丝不好意思说:「其实我今天已经约了人。就是因为跟他打了
个赌,我要在半个小时内在酒吧约个男人开房,然后还要当着他面把塞在下面的
东西都拿出来。现在我赢了!谢谢你帮我赢了一大笔钱哦!」

  方宏哲黑着脸一言不发。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驾驶台上。

  「跟你开了这么个玩笑,真是抱歉啦!今天不行了,改天你如果有空的话,
再约我吧!拜拜!」

  说完,这女人跳下车,拦下一辆出租径直走了。

  方宏哲满心郁闷,莫名却又有那么一丝轻松。他拿起驾驶台上的名片。

  「苏凌艳……」他喃喃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把名片收起来,发动了车子。

  这学期宋斯嘉的期末考试安排得很巧,上午是她给本科二年级开的专业课考
试,下午就轮到全校公选课,一天之内全都搞定。这样一来,她的这个学期基本
就结束了。当然她还要批卷子,但这并不复杂,也不必立刻完成。

  也就是说,宋斯嘉其实已经算是开始过寒假了。

  齐鸿轩则还要再等等。这学期除了全校公选课以外,他还开了两门课,一门
前天已经考过,另一门要到下周才考。所以,他这两天就比较闲,总说周末时要
给妻子一个惊喜。

  宋斯嘉下午监考刚结束,齐鸿轩就打电话通知妻子,自己已经把车停在图书
馆前,她一忙完手头的事,就可以过去找他。从五教走去图书馆,也就十分钟的
路程。

  宋斯嘉来到丈夫车旁,打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齐鸿轩连忙把一个原本放在
副驾驶位上的纸袋丢去后座。

  「那是什么呀?」

  齐鸿轩神秘地笑笑:「没什么。老婆,等会我们去吃什么?」

  「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从长沙回来还没去看过爸妈呢,要不晚上我们去爸妈
家吃饭?」宋斯嘉此刻口中的「爸妈」指的是齐展诚和陈建芬夫妇。

  齐鸿轩耸耸肩:「等我们都放了寒假再去好了。这个不急。怎么能随便吃点
呢?都说了,今天晚上还有节目呢!」

  宋斯嘉系上安全带。「真还有节目啊?你不是还有考试吗?考完再说吧。」

  「我那考试还有好几天呢。再说了,我是去监考,又不是我考。学生要背书,
我的卷子早就出完了,到时候发卷子直接考就行了,根本没什么要准备的。这样,
我们去你上次说还不错的那家砂锅粥吧。」

  「行!」宋斯嘉在这些事上很少挑剔,一般都由齐鸿轩做主。

  那家潮州沙锅粥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不过他俩到店里的时候,晚餐高峰时
间刚刚到来,齐鸿轩又提前订了位子,所以就无需多等,直接入座。宋斯嘉知道
丈夫肯定是事先作了安排,虽然不知道他接下来还准备了什么节目,但还是感动
于他的诚意。

  夫妻俩结婚虽然才一年多,但对于从幼儿园时起就相识,高中又做过同学的
两人来讲,说是老夫老妻也不为过。换作很多别的夫妻,慢慢变得左手摸右手也
不奇怪。但齐鸿轩待她始终如初,尽管他偶尔会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做些出
格的事,但总的来说,对老婆还是很不错的。

  吃饭的时候,宋斯嘉告诉丈夫后天晚上有个朋友聚会,有两个生日相近的朋
友凑在一起提前庆生,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齐鸿轩知道这个聚会,这几年来这已经成了一个固定节目。参加的基本就是
当年宋斯嘉当领队参加宁南大学校创业大赛时那个参赛队的队员们。前几年,齐
鸿轩都没有参加,说是大家不熟,刻意参与,会扫了别人的兴。不过今年他决定
要出席。

  因为齐鸿轩知道,沈惜会去。

  宋斯嘉和这男人不就是因为那次创业大赛而相识的吗?

  虽然不能限制妻子和那男人见面,但能盯着的时候,还是应该盯着点。

  开开心心吃完饭,夫妻俩又回到车上。车行几分钟以后,宋斯嘉突然发现不
对。

  「哎?你这是去哪儿啊?怎么开到孝婆桥这边来了?你走错方向了吧?」

  孝婆桥位于崇滨大学西北方向,从那家砂锅粥回位于城北的家,就应该沿着
高架一路向北,根本没必要绕到这边来。

  「方向没错,是你以为的目的地有错。」齐鸿轩一副计策得逞的样子。

  宋斯嘉抱臂于胸,笑吟吟地问:「那你准备把我带到哪个目的地去啊?」

  齐鸿轩竖起食指放到唇边。

  「等一下,等一下。一会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宋斯嘉白了丈夫一眼,不再理他,掏出手机登录微信。作为
当年的领队,那支参赛队的队员又大多是学弟学妹,所以这群人一向以她为首,
聚会当然少不了由她来组织。

  等再次一一确认星期天晚上所有人都能到齐以后,宋斯嘉又抬起头来,这才
发现车窗外的街景显得很陌生。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路上人来车往十分繁华,
但一连过了两个路口,宋斯嘉居然都没看出自己现在是在哪一片。

  齐鸿轩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

  「放心啦,你这么好的老婆,我舍不得把你卖掉的!」

  宋斯嘉呸了一声,倒也不着急,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又过了一个路口,
她突然瞧见一个极具特色的火焰状的街心雕塑,这才明白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哎,怎么到这儿来了?你要出城啊?」

  齐鸿轩已经把车开到了中宁市区的最西侧,再朝外走个十几分钟,差不多就
是双湖景区的地界。

  「我不是说了晚上有节目吗?」齐鸿轩稳稳把着方向盘,不慌不忙,「我在
香格里拉订了个湖景房,我们去过个二人世界的周末!」

  宋斯嘉被他逗笑了。

  「又没生小孩,我们哪天不是在过二人世界啊?花这钱干嘛?」

  「回了家总要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没事也能忙出事来。出来轻松一下,
就当是为我们舒舒服服的寒假开个好头吧!」

  宋斯嘉承认丈夫说得也有理,但突然想起了周日的聚会,齐鸿轩让她放心,
本来就准备只在双湖景区过两夜,周日就回来,到时候无非是早点出发。双湖区
紧挨着市区,就算在交通高峰期,两三个小时也能开到市中心,不必担心会错过
聚会。

  宋斯嘉放了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还是先回趟家吧,总得拿些替换衣服吧?」

  齐鸿轩扬手,伸出拇指指了指后座上的那个纸袋。「我帮你拿了两套内衣。
反正就两天时间,外套也不用换。」

  「呦,你想得很周到嘛!」对于丈夫这次的安排,宋斯嘉还是很满意的。

  「那是,也不看看你老公我是谁!」

  周五下班后出城的车子很多,不过他们出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所以路况
还算畅通。中宁仅有云枫山和六里、太苍双湖两个5A级景区,这两个景区在行
政区划上都属于双湖区,所以最近十来年,双湖区的基础设施和娱乐服务业的发
展堪称迅猛。出城后,仅有结合部一小段路程稍显冷清,很快就又进入灯红酒绿
的世界,比之市区似乎也不遑多让。当然越接近湖区,繁华不减,但喧闹还是渐
渐隐去许多。能位于湖区周边的,无论是酒店还是会所,多是高档场所,自然另
有一番气质。

  齐鸿轩订的房间是豪华湖景房,位于23层,装修精致温馨,宋斯嘉一进房
间就满心欢喜,滚到靠近窗边的沙发上伸长四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沙发后面,在大落地窗边,朝向湖面的方向,安有一个极大的心形按摩浴缸,
就算两人并排躺在里面也毫不为难。

  「这段时间一直绷着,很累吧?」齐鸿轩坐到妻子腿边,轻揉着她的小腿,
口气十分温柔。

  宋斯嘉歪着头,扁了扁嘴。「是啊!要上课,开会,做课题,还要写论文、
写书……连轴转啊……烦死了!」

  齐鸿轩暗笑。听妻子抱怨工作可是不常见的,毕竟做学者是她的志趣所在。
能让她说出个「烦」字,说明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感觉十分疲惫。

  「你先躺着,我去冲个澡。」齐鸿轩站起身,帮妻子掩上一部分窗帘,却刻
意留下一段不小的缝隙,使她在有需要时,挺起身就可以很方便地看到窗外的湖
景——虽然夜晚的湖上,除了十几艘偶然经过的画舫上灯火通明,基本上是黑漆
漆的一片。他又打开电视,调好空调,还从床上取来一个圆靠枕,帮妻子垫在颈
下。

  见他忙忙活活了一大通,赖在沙发上的宋斯嘉自然觉得窝心得很,扬起脖子
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齐鸿轩顺势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同时配备普通椭圆形浴缸和淋浴房。齐鸿轩平时去酒店极少使用浴
缸,因为今天住的是香格里拉,他才放心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舒舒服服地泡了
个澡。

  等齐鸿轩出来时,宋斯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完全躺倒了,她直起身半靠在沙
发背上。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电子情书》。齐鸿轩看过片段,并不太感
兴趣,但宋斯嘉像是很钟意,看得津津有味。

  齐鸿轩很想催妻子快去洗澡,但又不想打断她的兴致,怏怏地坐到离她不远
的位置。宋斯嘉倒是不像他想的那样沉浸在电影里,很快就关了电视。

  「咦?怎么不看了?」

  「以前就看过。你洗完了?那现在我去洗。」宋斯嘉懒洋洋地起身,「你那
个袋子放哪儿了?给我拿套内衣。」

  齐鸿轩指了指放在沙发边地上的袋子。宋斯嘉弯腰去翻,没看到丈夫嘴角浮
起的一丝坏笑。

  「明天你准备干嘛?去逛双湖吗?」宋斯嘉取出一整套被包裹得很好的内衣,
「你还装得挺好的嘛……咦?」

  齐鸿轩听妻子发出一声惊叹,反倒轻松地半躺半坐下来,眼含笑意,看着她
从那袋子里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提在手上不停地晃着,回头半嗔半嘲地笑。

  「这是什么?」

  齐鸿轩嘿嘿笑:「给我的小母狗准备的战袍啊!」

  宋斯嘉脸一红,啐了一口:「谁是你的小母狗?」

  「耶?你想耍赖呀?上次是谁说过几天就会做我乖乖的小母狗?哪里乖了?」

  宋斯嘉撇撇嘴:「就算是我说的,我也没说要穿什么战袍啊!」

  「狗狗会反对主人吗?」齐鸿轩一说到「狗狗」两个字,肉棒就硬得发疼,
「这是主人特意为乖乖的小母狗准备的,母狗要听主人的话哦。」

  宋斯嘉皱起鼻子,做了个鬼脸。

  「洗完澡就换上吧!」齐鸿轩摆出了葛优瘫的造型,颐指气使地装起了主人
样。宋斯嘉轻轻哼了声,看上去不情不愿,但还是拿着那个袋子进了卫生间。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宋斯嘉才重新出来。

  此刻紧贴在她身上的是一身极其暴露的内衣。脖子位置是个项圈,可能是不
会穿的缘故,上面的搭扣都没有系好。上半身横七竖八的全是细窄的黑色皮条,
用铜环串联着,在前胸形成一个类似「爻」字的形状,上面那个斜十字交叉的两
边是封了口的,围成两个空心圆窟窿,把赤裸在外的饱满乳房勒得格外圆润挺拔。
宋斯嘉白皙的肤色和暗沉的黑皮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下身窄小的三角小皮裤包
裹得倒很严,只是裆部有一条拉链,裆前位置有个拉头在不停地晃啊晃,像在欢
快地提醒别人:「我这里是可以被拉开的!快来看我里面的春光吧!」

  除此之外,宋斯嘉身上就再没别的什么了。她刚过三十岁,热爱运动而塑造
出的健美身材,配上这身颇具SM气质的情趣内衣,显得格外挺拔丰满,凹凸有
致。

  再想想这位美女平时的形象,学校里那种文雅端庄的女学者气质有多浓,此
刻穿成这幅摸样的她就显得有多骚。

  在妻子还待在卫生间里时,齐鸿轩就不住想象这套内衣穿在她身上会是怎样
一副样子,一边幻想一边轻轻揉搓肉棒,此刻眼见宋斯嘉的模样比自己想象得还
要显得骚浪,肉棒顿时被刺激得昂扬奋起。不过他没有急着扑上去,而是照计划
拿起了手机。

  「来,小母狗,主人给你拍照!」

  「哎呀,拍什么呀!你这衣服真不舒服!」宋斯嘉一脸嫌弃,她正在不住地
摆弄上半身那些细皮条,尤其是勒住乳房的那两圈,总让她觉得难受。但她越是
忙活,越是让齐鸿轩抓拍了好几张很有感觉的照片。

  清晰地留下了妻子正面的淫浪模样,齐鸿轩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来,宝贝
小母狗,转过来扭扭屁股!」他现在尽可能每句话都要咬死「小母狗」这三个字,
其实也是不断在给宋斯嘉提醒,让她今晚好好以母狗而自居。

  人有时就是惯性使然。宋斯嘉没有让别人给自己拍艳照的爱好,但架不住丈
夫反复要求。自从结婚周年纪念日那晚任由齐鸿轩拍了好多照片,她甚至还主动
摆了各种Pose加以配合后,夫妻间拍些这类照片调剂情趣,虽说不算家常便
饭,但也有过好几次了,宋斯嘉真的已经习惯。

  除了在公众场合做爱以及丈夫念念不忘,但她毫无兴趣的肛交外,宋斯嘉也
真没有任何在性方面的绝对禁忌。凡是能促进夫妻间的乐趣和感情的小花样,她
也不介意时不时就玩一下。

  听丈夫口口声声都不忘「小母狗」这个称呼,她知道自己今晚是逃不过这三
个字了。不过这也算作茧自缚,是她自己在几天前给自己扣上了这个名称。既然
丈夫喜欢,那偶尔承认一下也无伤大雅。就真当了自己老公的小母狗,又怎么啦?

  宋斯嘉撅着嘴,慢慢转身。齐鸿轩果断地把手机切换到视频模式,将焦点对
准了渐渐扭了起来的翘臀。

  「跪下,把屁股撅起来扭!小母狗要学会摇尾巴!」

  宋斯嘉服从指挥,四肢着地,趴到地上,一旦变换成这样的姿势,自然而然
地就前后挪动了几步,高耸的臀部伴随着身体的前进左右摆动,显得格外诱人。
齐鸿轩当然把这样的「美景」全部录下。

  「来,宝贝儿,坐到沙发上去。」

  宋斯嘉乖乖爬到沙发上,翻过身来正面朝向丈夫。

  「来,对着镜头,把你下面的拉链拉开,把你的小骚穴露出来。」

  两条长腿分八字打开,紧闭的拉链慢慢被来开到裆底,宋斯嘉又把手从身后
插到屁股底下,反手找到拉头,继续向后拉,直到把拉链完全拉开为止。敞开的
齿牙间,秀气的幽密丛林配着仿佛正在蠕动的嫩红色肉唇,隐隐地散发阵阵淫香。
经过这么几番摆弄,宋斯嘉的肉穴早已漏出了足够多的分泌物。

  被这股气味刺激得失了耐性,齐鸿轩最后对着肉穴连拍了几张,随手将手机
丢到一边,狠狠地扑了上去,早已坚硬如铁的肉棒顺利地插入妻子体内,润滑的
腔道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宋斯嘉张手搂住丈夫的脖子,口中发出近似渴求的呻吟,
享受着下体被狠狠撞击的满足。

  最近两个来月,除了在万象城的公厕里那次以外,夫妻俩正儿八经的亲热还
真是稀少。身体健康,又正值盛龄的宋斯嘉当然也有女人的欲望。如今在一个温
馨的房间,面对自己的丈夫,这种欲望自然加倍地爆发开来。

  「小母狗」的称呼不但没有让她不悦,反而使她内心深处骚动起来,隐隐有
一种就放肆地做一晚上母狗又何妨的冲动。

  许久空虚的肉穴很快变得泥泞一片,伴随着腔道里一阵阵抽动的酸麻,宋斯
嘉仰着头,眼神迷离,毫不压抑的醉人呻吟在房间里回响。

  被皮条勒出美妙浑圆的乳房伴随着抽插的节奏飞速抖动,齐鸿轩肆意地揉搓
着肥糯的乳肉,得意地看著明显比平时的床上更放浪三分的妻子。他能感觉自己
的肉棒被夹得很紧,妻子虽然已经到了所谓「如狼」的年纪,但破处至今不过一
年多,身体的开发根本就还没有完成,耕耘了一年的肉穴还有著有如处女般的紧
窄滚烫,真是宝贝!

  想到这么一具美妙的肉体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将由自己独享,一点点地操到
烂熟,齐鸿轩就兴奋无比。就让我一点点把操松你的屄,你就永远乖乖做我的母
狗吧!

  宋斯嘉那独特的妙穴像搅动毛巾一样刺激着肉棒,一旦抽插起来,层层叠叠
的肉褶子前赴后继地刮蹭着肉棒,仿佛是个活物似的不断蠕动,齐鸿轩从头到脚
舒爽得要命。不过,为了在今天大发神威,已经好几天养精蓄锐的他保持着极好
的状态,妻子穴中妙不可言的嫩肉只带给他强烈的刺激,而没有减损激昂的状态。

  「小母狗,叫两声来听听。」

  「叫……叫什么?我不是正在叫吗?啊……啊!轻一点!」

  「这是女人在叫!我要听母狗叫!宝贝儿,学狗狗叫!」

  「不叫!」宋斯嘉张嘴在丈夫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我要是真的狗狗就咬
死你!」

  「你不是真的狗狗哦?你不是我的小母狗?不是小母狗?你就是一条母狗,
我的小母狗!」就经验而言,齐鸿轩知道妻子内心深处固然不会真的存在这样无
稽的念头,但在夫妻亲热之时,似乎也并不介意加入这种小小的情趣,所以他就
像魔音灌脑似的不断重复「母狗」两个字,果然宋斯嘉并没有明显的抵触。随着
不断地吼出这两个字,齐鸿轩也加快了抽插的力度。宋斯嘉两条长而有力的腿盘
在他的腰间,脚丫在他身后搅在一起,这种姿势能够使齐鸿轩在保持眼下这种姿
势时最大限度地插入肉穴深处,每一次撞击都能顶到令宋斯嘉接近疯狂的位置。

  「好!我是小母狗!」宋斯嘉突然狠狠推了丈夫一把,松开一直紧绞着的腿,
「你先出来!狗狗不是应该从后面来吗?我是母狗,你要不要从后面干?」

  齐鸿轩当然愿意用那种体位,何况还是宋斯嘉主动提起的,这无疑会让她更
像一条真正的母狗。他离开妻子的身体,宋斯嘉利索地翻过身,将上半身紧贴在
沙发上,尽可能地抬起臀部。她还没把翘臀抬到最高,臀肉一紧,已经被齐鸿轩
抱抱地抓了满手,肉棒贪婪地撞了进来,仿佛不舍得离开肉穴太久似的。

  「母狗就该大声叫!叫吧!」

  齐鸿轩的格外十分粗壮,所以在他将肉棒完全插入以后倒没有特别的感觉,
就是在出入之际,尤其是肉棒抽出到一定程度,几乎就要离开肉穴的时候,龟头
就像卡在穴口似的,这会显得格外刺激。在内心深处也知道眼下这种姿势会让自
己看起来特别像条母狗,而丈夫的肉棒又几乎每次都能凶猛地顶到子宫口,宋斯
嘉从被插入开始就尖利地嘶叫,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声。

  或许是香格里拉客房良好的隔音也使她放下心来,竟然叫得比在家中更加放
荡一些。

  「怎么叫得这么骚?小母狗干嘛这么骚?有没有那么爽啊!」齐鸿轩气喘吁
吁的,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胜利的君主,尽情地享受着身前这个看上去已经完全被
他征服的女子。

  「是!爽!小母狗被你操得好爽!老公你操得我好爽!」宋斯嘉毫不犹豫地
回答。

  「爽就叫得这么骚!?」齐鸿轩使劲掐着妻子的屁股,「看来你不光是母狗,
还是条不要脸的骚母狗,是不是?」

  「是啊……啊!」臀肉的痛和肉穴中的爽并存,宋斯嘉有些无所适从。

  「大声说!宋斯嘉是母狗!」

  「……」

  「快点说!」

  「嗯!啊……宋……宋斯嘉是母狗……是老公的母狗!」

  「母狗哪来的老公?叫主人……」

  「主人……」

  「继续说!宋斯嘉是骚母狗!」

  「宋斯嘉是骚母狗,是主人的骚母狗!啊……你好厉害……」

  「不要脸的小母狗,叫得这么大声!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啊!」

  「不怕!只要爽!啊!小母狗不要脸!啊!老公,来了!来了!来了!」

  伴随着放肆的叫喊,宋斯嘉的臀部终于停下了有韵律的扭摆,僵直的身体一
阵阵抽搐着,大团大团的淫液蜜汁滚涌而出,被丈夫还未停止抽插的肉棒挤出两
人结合部的缝隙,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第一波高潮突如其来地杀到,宋斯嘉浑身的气力像是瞬间被抽光了,有气无
力地趴着,任由齐鸿轩还像条凶猛的公狗似的闷头狂插,他用的力量越来越大,
以至于沙发都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宋斯嘉的肉穴实在与众不同,即便是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近乎瘫软的状态,她
穴中的嫩肉仍可以紧紧地咬住肉棒,齐鸿轩甚至觉得这个肉穴比吴静雅的屁眼更
紧更烫,时不时的一次紧缩总是让他有一种肉棒快要把夹断的绝妙快感。

  睾丸底部猛地游上来一阵酥麻,微妙的快感如电流般流转全身,浓热的精液
终于被引爆,大股大股地灌进妻子的肉穴肉穴。

  「别动别动!」刚射完精,齐鸿轩难得头脑还是无比清醒,急切地命令着想
要完全躺倒的妻子不要变换姿势。他飞速抄起手机,赶在精液从肉穴中流出的瞬
间,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还嫌场景不够刺激,他又伸手扒开一边肉穴,再拍了几
张。

  宋斯嘉这一回真是有点累到了,也顾不上老公在自己屁股后面玩什么花样,
只顾着呼呼气喘。好容易等他折腾完,连忙平平躺倒,胸口急速起伏,勒着乳房
的皮条也随之上下,带给人无限的遐思。

  白皙的肌肤带着一层玫瑰红,好像是由高潮带来的血气,透着高挑丰满的身
材显得尤其美丽。

  「老婆,要是你的学生、同事知道你这么骚,会怎么想?」

  香格里拉酒店豪华套房里的沙发十分宽大舒适,齐鸿轩强行把自己挤进了宋
斯嘉和沙发背之间,居然也能勉强躺得舒服。他轻抚着身前的柔臀,笑眯眯地在
宋斯嘉耳边轻声耳语。

  宋斯嘉连抬头白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抗议似的哼了一声,听着反而像
在撒娇。

  齐鸿轩慢慢又将手探入两腿之间,宋斯嘉紧闭双眼,嘴角略带满足的笑意还
没褪去,任由丈夫继续作怪。她的大腿之间既有汗珠又有淫液,黏滑潮润。因为
此刻保持平躺的姿势,两腿夹得又紧,半数精液倒还没有倒灌出来,还留在阴道
里。淫汁和精液混在一起,整个腔道内部湿滑无比。齐鸿轩的手指钻到肉穴口边,
毫无困难地将一个个指节捅入深处,即使只是一根手指那般粗细,妻子的肉穴仍
然可以把闯入的异物紧紧裹住。手指就像戴上了一个贴合度极好的指套,无论往
任何一个方向弯曲手指,都能感受到肉膜强有力的反弹。

  宋斯嘉的身子慢慢又弓了起来,两腮飞红,齐鸿轩惊讶地发现她的身体不由
自主地抽搐着,屁股激烈地扭了起来,突然一阵哭泣似的哼鸣传来,肉穴深处明
显地起了痉挛。宋斯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又来了一波高潮,而且还是被自己
的手指抠出来的。

  抽出手指,放到鼻前使劲嗅了一下,腥咸骚甜的滋味令齐鸿轩一下子提起神
来。他淫笑着将手指递到妻子嘴边,宋斯嘉不愿张嘴,但齐鸿轩硬要把手指塞进
去,她也不死扛,由得他将手指上的液体都刮在了自己舌齿之间。

  两人终于谁也不再动了,就这么搂着静静地躺了许久。

  宋斯嘉慢慢从沙发上溜下来,跪在地上,支着下巴瞅着齐鸿轩。

  「怎么样?小母狗今天乖不乖?」

  「乖!」齐鸿轩发自内心地夸了一句,「还想不想再来?」

  宋斯嘉抿着嘴笑:「就算我想,你现在行不行啊?」她抬手在丈夫软趴趴的
肉棒上拧了一下,结果满手都是黏糊糊的,反手又都抹在了自己乳房上。

  齐鸿轩诡秘地一笑,探出身子伸长胳膊在那个装内衣的袋子里扒了一会,摸
出一样东西。

  「什么呀?」宋斯嘉看清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气不打一处来,「你今天是
早有图谋啊!怎么花样这么多?」

  齐鸿轩手里拿着的是一根乌黑粗壮的电动阳具。制作精美的肉棒外形,活生
生的硕大龟头,看得整个身体还没摆脱兴奋状态的宋斯嘉一阵阵骚动。

  「各种花样都要玩一玩,生活才有乐趣嘛!来,我先给小乖母狗服务一下…
…」

  「等等等等!」宋斯嘉扭了扭,试图摆脱丈夫的魔爪。

  「怎么了?」

  宋斯嘉不好意思地笑:「等会。我先去趟卫生间……想尿……」

  齐鸿轩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坐了起来,「别去!」

  宋斯嘉莫名其妙,这怎么还不许自己上卫生间呢?

  「来,我们去浴缸那里去!」齐鸿轩指了指沙发后边不远处,落地窗边的心
形大浴缸。

  宋斯嘉更想不明白了,满头雾水。

  「别闹了,我先去下卫生间,马上会来。」

  「哎呀!说了别去」齐鸿轩有点急了,拉了一把妻子,「你过来就知道了嘛!
在这儿也是一样!」

  宋斯嘉虽然有了明显的尿意,但还至于忍不住,见丈夫如此坚持,也就由得
他,随他来到浴缸边,又听从他的指挥,进入浴缸,摆成了跪趴的姿势,将臀部
微微抬起。

  「干嘛?」

  齐鸿轩嘿嘿笑着,将电动阳具凑到妻子肉穴边,找到敏感的小肉蒂,突然打
开了开关。假阳具嗡嗡作响,龟头匀速地转动。宋斯嘉猝不及防,「嘤」一声叫
了出来。

  「你干嘛?别弄!」宋斯嘉这才多少明白了丈夫的用意,又羞又恼又怕,原
本还能忍的尿意突然变得十分汹涌,几乎就要控制不住下体的肌肉,任由尿液喷
涌而出。她两手一撑浴缸底,就想挺起身来,齐鸿轩料到妻子不会乖乖就范,也
顾不得非要她保持现在这姿势,将半个身体都压了上来。

  「别动别动!老婆,就在这里尿嘛!没区别!」

  「不要!」宋斯嘉激烈挣扎着,但她一开始将自己投入浴缸就失了策,齐鸿
轩平时锻炼得少,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她,但毕竟是男人,力气还是要比她大些的,
何况又有体重的优势,现在他不管不顾地只想将她压住,宋斯嘉又不可能真的又
踢又打地拼命反抗,顿时陷入下风。

  更要命的是,下体被那可恶的电动阳具不断地撩拨着,她几乎要分出一半精
力去应付越来越难遏制的蓬勃尿意,想从丈夫的压制中脱身更像一个天方夜谭。

  夫妻俩扭在一起纠缠了六七分钟,宋斯嘉终于还是没能拗过丈夫,反倒连续
好几次都被电动阳具戳到了最敏感的部位,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从肉穴口一直流
到脑门和脚心,润湿的肉穴里火一样发烫,尿意如洪水般汹涌,简直大有下一秒
钟就要突破堤坝之势。

  「老公,求求你,让我去上厕所吧……停一下……」宋斯嘉第一次在齐鸿轩
面前表现出了要哭出来的柔弱。

  「尿吧!放松!就在这儿尿好啦!」齐鸿轩此刻的声音充满了魔性,刺激着
宋斯嘉已经被折腾到了近乎极限的神经。

  「不行!我不要!放开……」宋斯嘉隐秘的内心深处藏有一丝舍不得肉穴中
传来的强烈快感,沉溺在即将到来的第三波高潮中难以自拔,却又深知自己马上
就要控制不住,恐惧感和羞耻心一再提醒她必须在此刻停止!

  「快!别忍着了!小母狗快尿吧!」齐鸿轩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妻
子压在浴缸中,他不住地在她耳边撺掇着,希望妻子能马上放松下来,在他面前
做出最为隐秘和羞耻之事。

  再坚持了一两分钟,宋斯嘉终于到达了忍耐的极限。

  「啊…………不行……不行了,来了来了来了!」在第三波高潮凶猛袭来的
同时,伴随着精神和身体在瞬间的放松,她的尿道口也终于无法阻止洪流的迸发,
强猛的水流哗哗哗地喷出。

  就压在她身上的齐鸿轩自然免不了沾到许多尿液,但这时他也顾不得嫌弃,
看着妻子被自己玩弄得尿水横流,他被刺激得兴奋到了极点,像狼一样嚎起来。

  片刻之间,宋斯嘉就躺在了一大摊液体中。

  扶着完全脚软的宋斯嘉迈出浴缸,她的脸红得像烂醉一般。

  齐鸿轩也顾不得她前半身满是尿水,紧紧地抱住她,贪婪地亲吻起来。此时
的宋斯嘉犹如一摊烂泥般任由他搓弄,甚至连他的手指一直在她屁眼位置上轻轻
揉搓都没有任何反应。

  拥吻爱抚了许久,齐鸿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在妻子耳边轻声悄语:「老婆,
乖乖小母狗,今天我们试试后面吧?」

  「嗯?」宋斯嘉迷迷糊糊的第一反应让齐鸿轩大喜过望,但随即她又立刻清
醒过来,一把攥住丈夫正在自己股后骚扰的手,皱了皱鼻子:「你怎么老忘不了
这个啊?我不要!」

  齐鸿轩还想再坚持一下,宋斯嘉却不想再跟他蘑菇。今天被他预谋搞成现在
这副模样,在高潮兴奋之余,她也有了一丝小小的不快。夫妻间玩得开放一点不
是什么问题,但到现在这个程度,宋斯嘉还是觉得丈夫有点过分了。

  「哎呀!脏死了!」她不想继续在「肛交」这个话题上纠缠,冲进卫生间,
好久都没有出来。

  齐鸿轩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他说不清此刻究竟心情如何。要说不爽吧?今
晚宋斯嘉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惊喜;但要说满意吧,心心念念的那个目标最终还是
没能得手!

  呵呵,自己这老婆还真是难搞定啊!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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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嫉妒

  走进KTV大门,宋斯嘉一眼就看到坐在等位区闲聊的鲍嫣琪、杨丹和芮智
成三人。

  杨丹是宋斯嘉大学时的同班同学,芮智成则是低一届的学弟,他们都是20
06年代表人文学院参加宁南青年创业大赛那支代表队的成员。而鲍嫣琪当年虽
未参赛,但时任学院学生会活动部副部长,全程为这支代表学院参赛的队伍提供
后勤保障,说起来也算并肩战斗过的「战友」。

  那批参赛队员后来只有两人去了别的城市发展,大多数都留在中宁,所以组
织聚会比较方便。最近几年,一月底时必然会有一次聚会,因为杨丹的生日在1
月27日,另一位同伴诸葛雯英则是1月31日出生,两人的生日离得近,合在
一起庆祝正合适。

  他们聚会的场所大多会选在KTV,今年他们选的是红梅广场上的「爱畅」,
是这几年中宁最火的连锁KTV。杨丹她们三个早到了二十分钟,包厢是宋斯嘉
早两天就订好的,周日的时候生意正好,不提早订很可能临时没位。只是现在人
还没有到齐,进房间也没什么意思,就宁愿坐在外面喝饮料闲谈。

  见宋斯嘉现身,三人面露喜色,随即见到紧随其后的齐鸿轩,又不免惊讶。
过去他是从不在这类聚会中现身的。

  齐鸿轩能看出他们眼中的讶异与疏离,但也不以为意。过去来往得少,交情
淡是正常的。他此来的目的只为沈惜,并没有要和老婆的这帮朋友深交的想法,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但他在见到鲍嫣琪时,不由得还是愣了愣。两人见面的机会
不多,但每次见到这位妻子最要好的闺蜜——也是她结婚时的伴娘之一——齐鸿
轩总是难免暗暗赞叹。

  真是个完美的美女!

  齐鸿轩熟悉的美女中,以薛芸琳为最,但在他看来,鲍嫣琪比之前者,无论
是相貌还是身材,都还要更胜三分。她今天看上去格外年轻,粉红色卡通T恤配
纯白背带牛仔短裤,随意扎着马尾辫,素颜清艳,一个三十岁的熟女硬生生把自
己打扮出了毫无违和感的大学清纯女生的味道。

  KTV包厢例来都是由宋斯嘉订,所以她往常都是第一个到场,今天比她早
到一步的却不止一人。之所以会如此,当然是因为他们夫妇俩周末去了双湖,直
到今天下午才匆匆赶回来的。

  昨天两人在太苍湖畔玩了一圈,还坐船上了湖心的青鸥屿游览,可惜没有雪
景,看不到「太苍六景」之一的「灵鸥沐雪」。晚上回到房间,齐鸿轩的兴致与
前夜相比丝毫不差,宋斯嘉前一日放纵身心,连番高潮倒也让她食髓知味,对丈
夫的索求没有任何反感。两人在床上又折腾到了后半夜,于是今早一直睡到十点
才起来。本来洗漱一番,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可以退房,没想到临到走时,齐鸿
轩突然又起了冲动,非要和已经穿戴整齐的宋斯嘉再做一次。

  宋斯嘉拗不过他,又被他在耳边轻语的那句「老婆我就想泡在你里面不出来」
撩拨,半推半就地任由他撩起长裙,扯下丝袜和内裤,将裸着下半身的她按倒在
大落地窗前的栏杆上,从身后凶猛地抽插起来。

  窗帘是大开的,冬日暖阳透过玻璃斜斜地照进来。好在他们的房间位于23
层,正对湖景,平行位置不可能有眼睛,地面上的人仰脸也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即便如此,在大玻璃窗前毫无遮挡地撅着屁股被操,这事光想想就让宋斯嘉羞赧
不已,触碰禁忌的淫乱感刺激着她,使她极快地就冲到了高潮巅峰。

  在香格里拉酒店这个周末,宋斯嘉达到高潮的次数几乎要超过婚后一整年。

  她已经叫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齐鸿轩却刚刚渐入佳境,经过一夜深眠,他此
刻的状态简直正在巅峰,果然没用一刻钟,就把老婆操得浪叫不止。他足足干了
二十多分钟,才痛快地射出一股浓精。

  等两人慢慢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几乎就要超过退房时间的极
限了。这下宋斯嘉也顾不上再清洗,提上内裤,抹了抹长裙角的褶皱,跟着丈夫
匆匆下楼,一边走,一边还能感觉内裤完全被从肉穴中流出的精液浸得湿透,潮
乎乎的极为难受。

  从双湖返回市区的路上又不巧赶上一场因车祸而造成的交通管制,两人足足
用了近四个小时才回到家中。宋斯嘉赶紧洗了个澡,将感觉已经沤得臊臭不已的
下身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顿,再花了些时间选衣服、化妆,再出门时正好赶上晚高
峰。紧赶慢赶,终于还是比鲍嫣琪等人晚一步才赶到。

  已经到的这几人基本都没吃过晚饭,进了包厢后随便点了些吃的,边吃边聊,
等着其他人的到来。半个小时之内,诸葛雯英、李炳豪和王可心夫妻也陆续到场。
这下,除了事先打过招呼要晚些到的沈惜外,该来的都来齐了。

  齐鸿轩和鲍嫣琪都算是稀客。前者此前从未参加过此类聚会;后者则是刚毕
业那会参加得多,近几年来得少了。当然,两个稀客肯定还是有所区别的,齐鸿
轩和大家确实很陌生,坐在那里显得略显孤独;而鲍嫣琪毕竟是旧识,没用多少
时间,就又和众人打成一片。

  人还没到齐,为今晚的两个寿星庆祝、切蛋糕的仪式自然要推后。大家闲着
无事做,纷纷开始点歌来唱。

  像他们这样常在KTV聚会的,一般都会有些惯常的独特玩法。你一歌我一
曲轮流唱的寻常模式,早就腻了。于是他们就开发出一套新玩法:每一轮确定一
个主题,譬如英文歌,影视剧主题歌,粤语歌、武侠类歌曲等等,凡是愿意参与
该轮游戏的,都必须根据主题选歌。如果大家公认选歌与主题不符,则必须受罚。

  在分别唱过英文歌、九十年代老情歌和男女对唱歌这样三轮之后,沈惜终于
现身。

  沈惜推门而入时,齐鸿轩正低着头剥橘子,猛然间坐着的众人齐刷刷站起来
一大片,他瞬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起来,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事,他惊讶地抬起头四下张望,直到看到沈惜,这才明白这屋里的几人竟然第一
时间起身,为的只是迎接这男人的到来。

  不算鲍嫣琪和杨丹这两个与宋斯嘉同届的女生,今天在场的另外四人都是比
她们小一届的05级学弟学妹。

  长得不太像,但智商、个性等方面几乎就是翻版宋斯嘉的诸葛雯英、满脸精
明相,隐隐透着一丝桀骜脾性的芮智成、小个子亮眼珠,总是笑嘻嘻一脸和气的
李炳豪、举手投足颇有几分男孩气的短发美女王可心。这几人不管看上去是什么
样的,实际上没有哪个是真正的和善性子。之前这一个多小时相处下来,齐鸿轩
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冷淡,虽然面子上肯定是客客气气的,但那份不想和
你多交流的意思,也是非常明白的。

  没想到面对沈惜,这帮人居然都摆出这么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也不过就
是比你们大一届的学长而已,不是你们的老师好吧?

  沈惜进门后,和众人一一打招呼,一个都没落下。同时,他也本能似的第一
时间把整个包厢扫了一遍。发现齐鸿轩也在场,不免微微一怔,但在看到鲍嫣琪
时,却不免浮起一丝饱含惊喜的真诚笑意。

  这个曾经的「女友」,也是多年不见了。

  不过,没见过面不等于完全不知其音讯。

  「鲍大记者今天怎么有空?」沈惜自然而然就坐到鲍嫣琪身边,和宋斯嘉夫
妇正好分在茶几两端。

  鲍嫣琪照理是无需视沈惜为学长的,和她同届的杨丹刚才就没有起身。但她
始终感激当年沈惜施予的援手,自然而然站起来。没想到沈惜对自己说的第一句
话就透着对自己的了解,压根不像多年未见。

  「耶?你怎么知道我是记者?」

  「我有眼睛会看啊。这两年中宁晚报上时不时会有『鲍嫣琪』的大名。我想,
总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鲍嫣琪哑然失笑,这道理其实说起来还真简单。「哈哈,我还以为现在这年
头都没人看报纸了呢。我已经不在晚报了,在《雅悦》干了半年多啦!」

  「哦……怪不得,有些日子没看到你的名字了。」

  《雅悦》是星骏文传旗下的杂志,办刊的历史不长,但这两年始终保持着良
好势头,在纸媒日渐衰落的今天,算是相当不容易了。喻轻蓝在《雅悦》就开有
专栏。不过星骏的董事长是裴旭生的妻子赵瑜,沈惜平日并不会特意去买这本杂
志,只在悦然姐姐家里翻过几本,主要看的也都是她的文章,所以没注意鲍嫣琪
早就跳槽过去了。

  「哎?你当年也参加过创业大赛?」沈惜突然想起过去好像从没在今天这类
聚会中见过鲍嫣琪。

  鲍嫣琪吐了吐舌头:「唉,看出来了吧?做幕后工作的,就是不被重视!」

  经过她简单的介绍,沈惜这才明白原来鲍嫣琪是当年那支参赛队的后勤总管,
说起来两人也曾经见过面,只不过他这个训练顾问,从没有注意过她罢了。以至
于几年后宋斯嘉向他求援,提到鲍嫣琪时,他还以为从没见过这个女孩呢。

  沈惜连连为自己当年的「有眼无珠」道歉。

  「大作家,为了赔罪,你能不能给我们杂志写个专栏啊?」

  沈惜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鲍嫣琪是在向自己约稿,看来她也是知道自己在公
众号里写文章的。

  「哈,我算什么大作家?」

  「《温酒洗剑青衫瘦》我可是拜读过三遍哦……」鲍嫣琪抿着嘴笑。

  沈惜听她提到自己的书,洒然一笑。照说鲍嫣琪开口约稿的面子应该给,但
他不太想再和裴家搭上新的关系——哪怕只是在他们的杂志上写个小小的专栏。

  裴语微这边,都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

  鲍嫣琪见他沉吟,就不再多说,正好轮到她之前点好的歌,刚唱完《聪明糊
涂心》的诸葛雯英递过话筒,鲍嫣琪就开始认真唱歌,不再纠缠此前的话题。这
轮主题是「影视剧主题曲」,她选的是去年热播的电视剧《花千骨》的主题歌
《年轮》。

  这轮唱罢,开始举行庆祝生日的仪式。众人把蛋糕摆到茶几中央,诸葛雯英
和杨丹两人一起吹了蜡烛,两位寿星婆各自执刀,将一个中等尺寸的蛋糕分作九
份,热热闹闹地吃完蛋糕,大家这才坐回各自的位置,重新开始新一轮游戏。

  沈惜进门后,宋斯嘉还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坐
到了离她最远的一个位置,想要交流就更不方便了。远远看着他和诸葛雯英、芮
智成等人谈笑风生,像是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宋斯嘉很想坐过去。只是今天丈
夫也在场,她倒不怕被他误解,只是担心齐鸿轩会觉得被冷落。屋子里的其他人
待他客气的疏远,并没有刻意隐藏,宋斯嘉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多陪丈夫。

  在宋斯嘉眼中,今晚的鲍嫣琪略显奇怪。她就坐在沈惜身边,可除了刚开始
寒暄过几句外,此后她却很少再开腔,甚至还有点刻意躲着沈惜的感觉。

  奇怪……

  宋斯嘉简直就要怀疑,做过一阵名义上的女友后,鲍嫣琪内心深处是真的喜
欢上了沈惜。

  这个闺蜜在大学时本是极开朗的性子,但宋斯嘉这几年总能从她身上看到一
丝不易察觉的郁郁。莫非就是因为心里藏着对沈惜的感情,却又求之不得?

  最近一个多月里两人见面,鲍嫣琪的情绪似乎好了些,说不出哪里有变化,
但看着比原来要更阳光些。这样说起来,好像又和沈惜没什么关系啊?看他的样
子,今天也是这些年来第一次与她见面嘛。

  如果不是有什么玄虚,按说沈惜曾经帮过她你那么大一个忙,没理由躲着他
啊……

  真让人想不通。

  鲍嫣琪话少,坐在沈惜另一侧的诸葛雯英倒正有事要和沈惜商量。

  「沈哥,你是不是有时候在帮嘉嘉姐给他们学院的应届毕业生做毕业入职讲
座啊?」

  「嗯,做过。就两次……」

  「我们现在有个企业应届新员工职业素养和职业能力培养的课程,有没有兴
趣做?跟嘉嘉姐那边有点像的。」诸葛雯英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宁南大学培训
中心,她毕业后,就在那里找了份工作。说起来,倒是和沈惜的前女友施梦萦勉
强算得上是同行。

  沈惜愿意帮忙,他在别的领域本就和母校有合作,诸葛雯英开口,他也不想
驳她的面子,但他吃不准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备课。英国那边的升级项目还没
做完,其他零零星星的事情也多,他无法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把这门课从无到有
地开出来,只能答应说过年期间先准备看看。

  又简单问了问有关她工作的事,诸葛雯英说着说着,透出了想要辞职出来创
业的想法。

  「我想自己开个培训公司,做自己感兴趣的课程。现在在宁南,好多课程真
的没意思,我做着都烦!」

  沈惜不想打击小师妹的积极性,但还是要给一些必要的提醒。「培训这行不
好做,客源和师资缺一点都不行的。你还是要考虑得周全点。」

  「我知道。」诸葛雯英狡猾地笑,「所以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干活,从来不让
老板知道我想走。在宁南培训中心能接触到很多老师,也能积累很多客户资源,
这些以后都有用!」

  芮智成突然凑过来,插了一句:「诸葛妹妹,你要真开公司,算我一股呗!」

  「怎么?你这富二代还看得上我这小生意?」

  芮智成是江西九江人,家里是做童装的,颇有些家底,所以平时大家都开玩
笑叫他「富二代」。当年参加创业大赛时,他是和沈惜私交最好的队员之一,后
来在本科时代却很长时间不敢在「沈哥」面前露面。倒不是因为两人间闹了矛盾,
只是他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沈惜。

  在座的人都知道这码事,芮智成大二时和段婕谈了几个月恋爱。

  那时,段婕已是沈惜的前女友。芮智成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接近这位宁南
04级「四大校花」之一的学姐的机会。他长得帅气,个性开朗,又确实有才,
所以居然真让他追到了段学姐。尽管这段恋爱时间很短,在他大三第一个学期开
学没多久,两人就和平分手了。可毕竟有了这么一码事,再见沈惜,芮智成就觉
得有些心虚。

  沈惜也知道他和段婕间短暂的恋爱史——还是段婕告诉他的,对此也全然不
介意。沈惜从来不主动提此事,自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态度,过了好久,芮智成才
渐渐在他面前恢复正常状态。

  这么些年过去,这事当然更算不得什么了。

  「我当然感兴趣!我这半年也在考虑辞职创业的事,我觉得你那个事挺靠谱
的,要不我们再合作一把吧?」

  沈惜适时泼了盆凉水:「这事你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朋友之间合伙做生意
未必是好事哦。」

  「就是!我可不想以后跟你为了点分红闹得鸡飞狗跳的!再说我不可能马上
开始,至少还得在培训中心再干个一年半载的,你能等吗?」

  芮智成耸耸肩:「我也不是明天就去辞职啊!我先把合作意愿告诉你,等你
哪天真的准备开公司了,记得通知我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行吧!」诸葛雯英应是应了,但还真没往心里去。

  他们这边在聊创业,宋斯嘉那头聊得却是婚恋。齐鸿轩这会去了卫生间,宋
斯嘉听着杨丹和王可心两人讨论着女人来说永远热门的出轨话题。

  杨丹说她一个同事最近正因丈夫出轨在打离婚官司,王可心如数家珍地说起
了男人出轨的十大征兆,听她说得一套一套的,宋斯嘉和杨丹都笑话她老公李炳
豪是不是听得如坐针毡。

  李炳豪很狗腿地奉承老婆:「有这么精明的老婆,是我的福气!」

  「细节!细节永远最重要!什么开销增大、注意保养等等都只是迹象,不能
算实证。但细节永远骗不了人,而且再精明的男人,也会有注意不到细节的时候。
随时把手机放在手边,无论要做什么,第一个动作先去拿手机,这就绝对不正常!
从外面回家来,身上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那百分之百就是出轨了!」王
可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男人出轨后可能出现的小破绽,听得宋斯嘉和杨丹好笑
之余,不免也觉得大开眼界,细思果然很有道理。

  只是宋斯嘉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她一时想不出哪里有
问题。

  「说什么呢?」齐鸿轩回到座位上,见她们聊得热闹,凑上来问了句。宋斯
嘉耸耸肩,笑了笑:「女人的话题,男人走开,哈哈!」

  鲍嫣琪恰好唱罢一曲,这是一轮游戏的最后一首歌。

  这次大家让来了以后还没唱过一首歌的沈惜先点歌。

  「这轮主题是什么?」沈惜都不知道此前唱过哪些歌。

  「还是唱影视剧主题歌吧……」杨丹提议。她最擅长唱的几首都属于这个系
列,所以每次都希望这个主题能多玩几轮。大家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影视歌曲本
就是好歌最为集中的区域。

  沈惜有点挠头,选歌不难,但大多数影视剧主题歌总免不了情爱缠绵,相思
难解,在今天这场合倒有些不合适。以沈惜的透彻清明,对齐鸿轩那点隐隐的敌
意和警惕早已洞若观火。今天他一反常态地来到这个聚会,沈惜更觉得该小心行
事,别让他感到不舒服。

  瞬间脑子里晃过无数歌名,可又都毫不犹豫地加以否决。唱什么好呢?

  这些想法说起来复杂,但在意识中不过就是那么几秒钟而已,很快沈惜就做
了决定,在点播机前操作起来。

  前奏几声熟悉的电音响起,墙上的电视屏幕也开始闪现一幕幕的场景,好几
个人不约而同地哼出声来。沈惜选的是电影《古惑仔》的主题歌《友情岁月》,
放在今天这场合唱,还算合适。

  粤语歌不好唱,不完全在歌曲本身的难度,还在于粤语发音只要稍有不准,
其韵味立刻消减大半。沈惜唱歌的能力在众人中只在中游,并不出挑,但大家都
喜欢听他唱粤语歌,原因就在于他的粤语口音比正宗广东人出身的李炳豪更为纯
正。

  李炳豪是广东清远人,口音自成一派,而沈惜的粤语却完全学自在英国时交
往的那个香港小女朋友,原汁原味。

  沈惜唱完后,众人也先后点了歌。这一轮最后是宋斯嘉夫妇,齐鸿轩挑了
《铁血丹心》,要和妻子合唱。宋斯嘉听他这样说,微微一怔,但还是毫不犹豫
地应允。齐鸿轩手持话筒,盯着屏幕,深怕进晚了歌在大家面前丢脸,却没有发
现屋中好几个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古怪神情。

  这首脍炙人口的武侠主题歌,当然是他们聚会时经常要唱的,只是此前最常
唱这首歌的正是沈惜和宋斯嘉。

  一曲唱罢,大家当然要捧场地鼓鼓掌。

  恰在此时,沈惜的手机突然响了。

  除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此刻屋中没有其他声响,因此这段铃声显得特别清晰。
一个清爽的女声深情地唱着:「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习惯对你说
感动,需要时你在我左右。两颗心活得自由,不担忧时空……」

  这屋子里没有一个不熟悉这歌声,就算有不熟的,她可是刚唱完一首歌,这
还听不出来?

  杨丹最沉不住气,脸上的神情最为丰富;王可心尤其不喜欢齐鸿轩,眼神里
透出来的那种不可言喻显得最为不加掩饰。其他人倒是一个个地镇定自若,好像
压根没听到任何声音似的。

  齐鸿轩自认是有些城府的,当然不可能七情上面,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
要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沈惜看着淡定,心底却在不住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他一向很在意在齐鸿轩面
前保持和宋斯嘉间的距离,但今天来之前并没想到他会出现,见到他后则真的把
手机铃声这茬忘了个干净,结果百密一疏,终于出了这么个纰漏。

  他镇定地按下接听键,浑若无事起身走向包厢门。

  「下轮我们唱英文歌吧?」诸葛雯英率先开腔,把众人不由自主跟随着沈惜
的目光又吸引回眼前。鲍嫣琪、芮智成等人轰然叫好,纷纷涌到点唱机旁选歌。

  之前那瞬间的各怀心思,仿佛就被掩盖过去了似的。

  宋斯嘉显得极为镇定。

  齐鸿轩偷眼瞧着妻子,心底乱糟糟的。

  电话是袁姝婵打来的,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听了几句,沈惜确定不是
因为KTV里信号不好,而是她自己口齿不清,多半是喝醉了。

  「你来接我好不好?」电话里的袁姝婵没有了平日的干脆大方,倒更像个小
女人了。

  问明她现在身处何方,沈惜回到包厢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

  袁姝婵说她现在正坐在兴味居胡家桥总店大堂,位于城西最繁华的区域,离
抚祥湖不远。她今晚随副总费家勇在兴味居设宴应酬领导,一顿晚饭下来,一个
人喝了三瓶红酒,快结束时又被灌了三四两五粮液,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事先
费家勇说过晚上要陪好领导,别怕喝醉,真喝多了就让驾驶员用自己的车送她回
家。没想到今晚这位领导过于生猛,连费家勇也逃不过被灌酒的命运,完全自顾
不暇,饭后公司的驾驶员直接就送他回家了,根本顾不上袁姝婵了。

  总算费家勇没有彻底忘今晚陪好了领导的最大功臣,告诉袁姝婵只管打车回
家,车费明天就报。袁姝婵随口答应,转脸就直接给沈惜打了电话。

  虽说她报出了自己的准确位置,但一个醉意很盛却还没有躺倒的女人,往往
很难在一个位置呆住。沈惜赶到胡家桥时,袁姝婵已经不在兴味居大堂了。他只
得一边拨电话,一边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才在两条街外的路边找到了她。

  看到沈惜向她走来,笑容浮起在脸上还不到五秒钟,连句话都没说,袁姝婵
就俯身在路边花坛吐了起来。沈惜手里拿着瓶从车上带下来的矿泉水,上前轻抚
她的后背,等她慢慢直起身后,把水递了过去。

  咕嘟嘟喝下小半瓶水,袁姝婵又扶着花坛边的栏杆低头站了许久,干呕了几
次,慢慢恢复了一些。

  「我又不是专门陪酒的!为什么每次都要叫我陪你们喝酒!」袁姝婵没好气
地冲着沈惜吼。她现在看上去披头散发的,根本没有平时的风姿了。

  沈惜苦笑,也不说话,只是搀着她慢慢地走。袁姝婵现在不那么清醒,说的
多半是心里话,但该对谁说就没准了,就任由她发发脾气吧。

  「走那边!」

  「我的车在这边,我先送你回家!」喝醉后的袁姝婵力量很大,沈惜几乎用
尽气力才能扶住她,不让她挣开自己乱跑。

  「我不回家!我还要喝酒!」刚刚还在抱怨为什么总要陪酒,转眼又说自己
还要喝,袁姝婵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只是倔倔地站着,坚决不再挪
步。沈惜要么扛她,要么拖她,否则是很难让她跟自己走了。

  「好好好,咱们再喝……」沈惜知道要应对喝醉的人,最好的办法是嘴上顺
着她来,具体该怎么做由自己把握。

  他四下张望。既然袁姝婵非要喝酒,就先找个地方坐坐,至于到时候是上酒
上茶是上咖啡,说不定她根本就不care。说来也巧,马路对面,在一片大停
车场、灌木丛后面,就是丽桥区最有名的酒吧区。中宁一共有四处成规模的酒吧
集中地,丽桥区这一片是以小资情调著称的。这里是纯粹的音乐、酒精、舞蹈、
电影甚至还有软毒品的世界,穿梭的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偶尔还会有未成年人
出没。像沈惜这样三十岁以上的,很少踏足此地。不过今天这种状况,也管不了
那么多了。

  随便选了家小酒吧,好在还有空包厢,沈惜扶着沉得要命的袁姝婵进房间坐
好,却听她嘟嘟囔囔地说:「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老娘就是天天要,就
是满床飞,反正又轮不到你个死老头!」

  沈惜一时不去管她在嘟囔什么,叫来酒保,要他送两杯苏打水、一杯热饮和
一个果盘进来。侧躺在沙发上的袁姝婵闹着还要喝酒,沈惜口头应付着她,转脸
却示意酒保只要这些。

  「什么满床飞、天天要?」要转移袁姝婵的注意力,沈惜把她刚念叨过的几
句话重复了一遍。

  袁姝婵哼了一声,斜眼瞅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觉得我特别好上手,很随便
就能被你弄上床?」

  沈惜被噎了一下。他没有道德洁癖,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从不后悔,但当年主
动引诱已婚的袁姝婵出轨——虽然这事并没有直接导致她最终离婚,毕竟略感有
所亏欠。

  「哈哈,我就是很随便就上了你的床,被你操得像个烂货……我是你的小骚
穴,等着你的大淫棍来插的小骚穴……沈老师,我的小穴骚不骚?操我爽不爽?」
袁姝婵直愣愣地盯着他,声音越来越大。

  沈惜坐到她身边,脱下外套,披到她斜躺着的身体上。

  「问你那个什么上痣下痣呢,说你自己干什么?」

  袁姝婵扁扁嘴:「你们男人看女人就是准……」她指了指自己嘴唇右下角一
粒小小的痣,「看见没?我有颗下痣,所以我就是天天要……你们男人一看就知
道我是个烂货,我就想天天被你们操……」

  这时有人敲门,酒保送果盘过来。

  袁姝婵总算没在外人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但酒保一走,她又大笑起来:「你
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想操我?」

  沈惜无可奈何地点头:「是有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欲望。」

  「所以嘛!」袁姝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就知道
你们都想操我!男人看到我,都盯着我的胸,一到夏天,凑过来跟我商量工作的
男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知道,他们都想偷看我的胸,有时候我就故意穿低胸的,
看!让你看!反正你摸不到!老娘的胸不是那么容易摸的!」

  「今天怎么感慨这么多?」

  也许是说累了,袁姝婵偏了偏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
突然睁开眼睛,幽幽地说:「今天陪一个李副厅长吃饭。胖子,头发都快没了,
笑嘻嘻地问我听没听过『左痣娇,右痣俏,上痣满床飞,下痣天天要』,我还真
没听过,但也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他是领导,要说黄段子,我能怎么办?
只能装傻。还有人附和他,说我肯定知道,就是不好意思承认,又有人说我老公
最清楚。最后有个人说,听说『下痣天天要』里说的,不是指嘴下长痣,至于长
在哪里,就不方便说了,反正是『下面』……姓李的胖子一脸猥琐地说,如果真
是长在别的『下面』,那就真的只有我老公才能知道了……」

  沈惜这才明白她今晚哪来这么多感慨,原来是在陪领导吃饭时被公然调戏了。
这是心照不宣的惯例,一旦酒桌上有个漂亮女人——风韵犹存的少妇最佳,领导
总是免不了要讲几个荤段子,能套用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最妙。

  「李副厅长?交通厅的?」袁姝婵所在的郁中衢高速是省交通投资集团的子
公司,直属分管单位就是省交通厅。沈惜立刻想起一个肥头大耳的形象,记得有
一年全家在酒店吃团年饭,在省交投集团做总工的姑父王睿岳曾陪着隔壁包厢几
个交通厅官员过来敬酒,其中就有这个李副厅长。

  「嗯……」

  「就当他在放屁,你还真放心上了?」

  「我没放心上……我只是发现我真就是个烂货……你也说了,一见我就想操
我……」

  「是!我一见你就想操你!」沈惜递了几颗葡萄塞到她手中,「那又怎么了?
这是你作为女人的骄傲啊!谁让你有魅力?一见你就想操的男人多了!又不止我
一个。可让不让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是谁啊?多难才能得到你啊?你倒是说说,
到现在为止,有几个人得手过?」

  「你猜!」袁姝婵笑眯眯的,好像又把之前的激愤都忘了,开开心心送了颗
葡萄到嘴里,又舔着指尖的汁水,看上去实在诱人的很。

  「这我可猜不出来!」沈惜起身回到桌子另一边的沙发上,「你告诉我呗!」

  「不告诉你!」袁姝婵做了个鬼脸,摇摇晃晃站起身,想去卫生间。沈惜送
她出门,本想一直陪她过去,却被勒令不许跟着。

  「我自己能去,你还怕我找不到回来的路啊!」

  不能跟喝多了酒的女人硬杠,沈惜耸耸肩,示意自己不跟着她去。只是在她
走后,沈惜没有回包厢,站在门边等着。

  袁姝婵走了不到五分钟,隔壁包厢突然走出个女人,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女,
在这一片算是很少见的。更令沈惜诧异的,不是她的年龄,而是她那张似曾相识
的面孔。

  自己肯定见过这个女人,在哪儿呢?

  在并不明亮的酒吧过道里,沈惜隐约能看到这女人并没有化妆——至少妆很
淡。素颜能比她更美的,自己这辈子见过得恐怕也就鲍嫣琪和段婕等寥寥几个。
这位是谁呢?

  这女人倒没注意侧身站在过道里的沈惜,她也朝着袁姝婵去的方向走,估计
也是要去卫生间。

  直到袁姝婵回来,沈惜还是没能想起那女人是谁。其间他又接了个电话,是
他的朋友杨鑫打来的。

  这位朋友是在踢球时认识的,后来混得熟了,知道他在城南开了家咨询公司。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招牌,实际上杨鑫干的是私家侦探买卖。这行听着神秘又
酷炫,实际上在国内并不吃香,大多数时候只能跟踪小三、追打老赖。但杨鑫有
手腕也有人脉,把公司做得很好,不算其他职员,纯粹的调查人员就有近三十人,
上至酷似居委会大妈的中老年妇女,下至假冒高中生也几乎没有破绽的娃娃脸小
女生,要文有宁南大学毕业的法学硕士,比武有刚退伍没两年的侦察兵,堪称兵
强马壮。他的公司所接的业务在同行里算是高端的,经常受雇从事商业调查,在
中宁很有知名度。

  吴昱辉来茶楼讨债那天晚上,借着去财务那里取现金的机会,沈惜给杨鑫打
了个电话,要他派个调查员过来。后来跟着吴昱辉出门的就是杨鑫的手下。

  沈惜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吴昱辉直接杀上门来,看在生意份上,不能直
接在自己店里和他翻脸,但沈惜也不会就此罢休。吴昱辉要挟施梦萦时,她已经
成了自己的前女友,轮不到自己为她出头;可孔媛现在实打实是自己手下的员工,
做老板的不能眼看她被人逼着交出去那么多钱。

  只是在动手之前,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也便于下手时掌握分寸。

  除了有个调查员受命跟踪吴昱辉,沈惜还让杨鑫派人远赴他的老家平州市,
去调查他的家庭状况。杨鑫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他,去平州的调查员今晚刚回中宁。

  沈惜告诉他自己第二天过去拿调查结果。

  刚放下电话,就看见袁姝婵扶着墙,慢慢走了回来。

  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好像又苍白了一些,沈惜关切地问:「又吐了?」

  袁姝婵板着脸,点点头。沈惜搀着她走进包厢。

  又吐了一回,虽然胸口喉头很难受,但酒却着实解了几分。虽然还是头晕眼
花,四肢酸软,但袁姝婵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她不再揪着沈惜说之前那些话题,
而是聊起了别的。

  「你有一个多月没来我家了吧?」

  「嗯……」

  袁姝婵自己开始剥葡萄皮,笑容里恢复了几分精明。

  「是我没有魅力了?还是听说有人在追我,觉得再来找我不合适了?」

  沈惜并不讳言自己的想法:「你的魅力只比当年更强……但你我现在也不可
能像几年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如果你有了合适的对象,那生活肯定会比现在更好
些。我还是不要干扰你比较好。」

  「是啊!可那得有合适对象才可以!追我的人叫于子扬,跟我一个部门,进
公司才一年多,比我整整小三岁!你说他合适吗?」袁姝婵撇撇嘴。要是别的男
人说刚才那些话,她会觉得是在假撇清;沈惜说出来倒显得真诚的很。他们彼此
知根知底,她知道沈惜确实是为她着想。

  「年龄嘛,这年头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还是很麻烦的,再说又是一个单位的……」袁姝婵挠挠头,很没形象地糊
了把脸,又在脸颊上轻轻拍了好几下。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满脸暧昧地笑:「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给我过
生日那天,我在跟同事谈工作,你突然进来操我……」

  沈惜点点头。

  「那次就是这家伙在跟我谈,只是那时候他还没开始追我呢……」

  沈惜苦笑,还有这么一码事。虽然仔细想想,整件事里好像并没有哪个人做
错了什么,但说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如果那个姓于的小伙子知道自己喜欢的
女人在电脑那头和自己说话时,正在被别的男人操,恐怕会郁闷到死。

  「难道他就这样没戏了?」

  「哎呀!烦!不说他了!」听着袁姝婵不耐烦的抱怨,沈惜心里明白了几分。
如果她真已经想好彻底拒绝于子扬,哪里还用这么烦?现在这种情绪,多半是明
明也有几分感觉,却因为很多现实因素举棋难定吧?

  这种感情上的事,沈惜就不多嘴了,相信袁姝婵自己会有判断。

  东拉西扯又聊了个把钟头,袁姝婵越来越有精神。年轻时混酒吧锻炼出来的
酒量,帮她在今晚扛住了领导的灌酒,又帮她吐了两场后,迅速消解了酒意,恢
复基本的清醒。

  「唉!都快半夜了……走吧走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袁姝婵看看手机上显
示的时间,郁闷地说,「要有男人养,老娘就可以赖在家里不去上班……可惜啊,
老了,没人看得上喽……」

  沈惜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干。

  「别扯了,是别人看不上你,还是你看不上人家?就你这样,肯被男人养,
排队的人能从这里排到你家去!」

  「是吗?」袁姝婵低头瞅了几眼自己的身体,伸手掂了掂丰满的乳房,大咧
咧地说,「好吧!估计还能招些男人,就看有没有顺眼的了。」说完又恨恨地怕
了拍桌子,「这年头,女人简直没法混!真他妈烦人!惹毛了我,老娘找男人包
养去!年纪虽然不小了,后面还是处呢!估计我要肯卖屁眼,价钱不会便宜吧?」

  沈惜哈哈大笑。她的酒虽然醒了大半,但说起话来还是不着调。

  两人边聊边走出包厢。巧得很,几乎同时,隔壁包厢也走出一男一女。这次
沈惜和那个女人恰好走了个脸对脸,彼此都完全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女人脸上明
显露出几分疑惧。

  沈惜神色不变,心里却觉得有趣。无巧不成书,这对男女,他都不陌生。男
的是平安夜时在向阳吧献唱的「君」乐队的主唱,具体叫什么,沈惜好像本来就
不知道;而这女人,沈惜在不久前的某个瞬间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她应该姓薛,具体叫什么实在想不起来了,毕竟这辈子两人只见过那么一次。
她是堂嫂吴静雅的好姐妹。

  七年前,沈伟长举行婚礼时,当时还在读大四的沈惜是伴郎之一,跟着堂兄
去吴家迎亲。这姓薛的女人当时已婚,依惯例没当吴静雅的伴娘,但还是作为女
方闺蜜团的主力之一,拦在门前,向前来迎亲的男方一行人大出难题。沈惜当时
和这位貌美如花精明强干的女人打过擂台,为了能顺利进屋带走吴静雅,双方好
一番唇枪舌剑,智取力敌颇有几个回合。

  就那么一次交流,这女人就给沈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乐队主唱应该不是这女人的丈夫。他才多大?七年前,估计这男人还没到
法定婚龄吧?这大半夜的,两人跑到这么个小酒吧来干什么?

  这个问题在沈惜脑海中也就是瞬间闪过,随即抛于脑后。这种闲事,他才懒
得管。

  第二天,沈惜如约到了杨鑫的办公室。这家咨询公司设在一栋毫不起眼的陈
旧的商住两用楼里。据杨鑫说,同一层剩下的房间不是空着,就是租给了楼凤做
生意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两年明明生意越来越好,却非要窝在这个地方。

  像杨鑫这样的,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私人侦探了。有人管他这行叫「清道夫」
或者「夜行者」,但因为杨鑫本人却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日本漫画,而喜欢管
自己的手下叫「城市猎人」。

  当然不是原著中那种上天入地射击爆破无所不能的类型,他们猎取的更多是
情报资料,偶尔做些超越法律底线的活计。

  看过杨鑫递给他的两份调查报告,还有夹在报告中的十几张照片,又把两位
调查员叫进来问了几句,沈惜产生了些许犹豫。

  「对付这么个家伙,小菜一碟。」杨鑫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两个手下离开房
间,大咧咧坐回办公桌后,「你连他家里也调查,未免有点过于小心了吧?」

  「你是想说我小题大做吧?呵呵,我现在还挺庆幸,去调查了一下他家里。
这是个小人,可偏偏是个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小人。他做的那些烂事又不关他家里
人的事,现在看来还得等等再看。」沈惜把手中十几页纸卷成一卷,轻轻点着额
头,像在盘算着什么。

  「也是!」杨鑫看过调查结果,明白沈惜在顾虑什么,「你不是那种王八蛋,
看来短时间内,你是不准备对这家伙下手了?」

  「嗯,再等等……看看……」

  两人换了话题,又聊了一会,沈惜起身告辞,走前还特意叮嘱:「对了,继
续帮我找钱文舟这个人。」

  杨鑫摊摊手,表示这任务难度不小。现在他手里只有一个名字、毕业学校及
年份,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恐怕不是几天之内能找到的。

  沈惜也不急,反正真的找到钱文舟,他也不确定要对他怎么样。这是施梦萦
的事,当初两人在一起时,她在这件事上,也从来没对他透露过一分一毫,这就
说明,她不想让他知道。

  理论上来说,自己本来就不应该知道有这码事。

  阴差阳错在分手后反而听说了这件事,沈惜一时还没想好自己能做些什么,
但至少应该想办法先掌握钱文舟的行踪。倒时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至少可以把
这个信息找机会匿名告知施梦萦,相信她应该也很想知道这人的下落。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即将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沈惜让茶楼领班王姐
安排一下小年那天的尾牙宴,他也照惯例开始帮员工订春运火车票。大部分是外
地人的员工们已经在准备回家了。

  从周二后半夜开始,下起了瓢泼般大雨,伴着刺骨的寒风,冬雨滂沱。周三
整天都不见丝毫阳光,天始终阴得像太阳即将落山时分那样。快到傍晚时,在驾
车从书店前往茶楼的路上,沈惜意外接到裴语微的电话。

  「半个小时,来我办公室一趟,帮个忙!」

  「这么急?什么事?」

  「旧事重演!把那天在机场那段重来一遍就行!」

  自从在森林公园听沈惜讲完两家的纠葛,直到现在,裴语微还没想好两人的
关系接下来该是个什么样的走向。是设法克服那看似不大实际上注定顽固无比的
艰难?还是咬咬牙就此放手换来一片云淡风轻?无论哪个选择都不轻松,实在难
以决断。所以她一直都没再联系沈惜。

  但今天不得不破例。

  几天前她非常直接地拒绝了雷耀庭,本以为他不可能再来找自己,没想到
「痴心不改」的他竟然没有放弃,这几天一直向她献殷勤。今天整天大雨不停,
快下班时,雷耀庭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是新闻里说市区多处地段积水,有些车子
直接在马路上熄了火,据说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交通事故,所以他希望裴语微下班
后不要独自回家,等他来接她。

  没等裴语微开口拒绝,雷耀庭就说他再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新越集团总部。

  放下电话,裴语微满脸不耐,怎么想都觉得是被一个大麻烦缠上,怎么都甩
不脱。她恨恨地想,既然你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那么就别怪我给你
更不讲情面的打击吧!

  于是裴语微就打了那个电话。

  沈惜立即调转方向,前往新越集团总部。

  来到裴语微办公室前,门没有关,沈惜在门扉上轻叩两下。正坐在办公桌前
一本正经翻阅文件的裴语微猛的抬头,如释重负般喊道:「请进!」

  沈惜进来时一路撞到新越的员工纷纷在往外走,下班时间早就过了。也不知
这小丫头是怎么跟雷耀庭说的,硬是磨到了自己到来。

  或许是因为被裴语微告知另有他人会来接她下班的缘故,雷耀庭坐在办公桌
前,面色阴沉。一听有人敲门,他立刻扭过头来。

  在他扭脸这一瞬间,裴语微对着沈惜做了个鬼脸,又指了指雷耀庭,做了个
抓狂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

  沈惜忍住笑,说:「还不能走吗?」

  裴语微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

  「早就可以走啦!不是一直等着你吗?」

  「还有客人啊?要不我在等你一会?」沈惜假装不知雷耀庭来这里干嘛。

  「一个朋友,随便聊几句。要不是等你,我早就走了!」虽然没有对过词,
但两人配合起来却是严丝合缝,说的都是些很平常的话,但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
却气得雷耀庭半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房间里好像显得多余。

  忍着一肚子气,雷耀庭起身,略显倨傲地伸出手:「雷耀庭。」

  在他想来,裴语微和这男的之间显得如此随意亲热,多半已经确定关系了。
以裴大小姐的身份,看上的不可能是一般人,虽然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应该能
当得起雷大公子主动伸手致意。当然,除了报出姓名外,他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雅森集团和雷家,在中宁也是有地位的,对方肯定清楚自己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中宁,雷耀庭确信应该没多少人敢不给自己面子。就是要把脸色摆得越难
看越好,必须让这男人意识到自己心中强烈的不满,能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没想到这人好像压根没听过「雷耀庭」三个字似的,浑不在意地和他随意握
了握手,照样简单回了「沈惜」两字。

  沈惜?这是哪根葱?雷耀庭绞尽脑汁,确信自己应该没听过这个名字。在中
宁,除了永业集团的沈永强、沈伟扬,还有哪家姓沈?

  裴语微收拾好东西,上前一把挽住沈惜的胳膊。

  「好啦!走吧!」

  雷耀庭的脸色更黑了。

  「沈先生在哪里高就?」

  沈惜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朴实无华的名片,递给他。

  「在赵祠西街开了家小小书店糊口,雷先生有空过来看看。我为你办张会员
证。」

  雷耀庭差点把眼珠瞪出来。

  「闲枕书屋」!

  中宁还有家叫这名的书店?赵祠西街?那条路自己常走,对这家书店却毫无
印象。靠!敢情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书店的老板?

  裴语微是和这男人闹着玩呢?还是和我闹着玩呢?

  雷耀庭留下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情敌」,目的达到了,也就没耐心再看这两
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气哼哼地告辞。一回到自己车上,雷耀庭立刻打电话给自
己的助理夏茂国,照着沈惜给他的名片,读了一遍基本信息。

  「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叫沈惜的家伙!」

  雷公子的心胸可绝不宽广。裴家的大小姐动不得,难道连他的男人也动不得?
要是裴家正儿八经的女婿当然也要慎重,可现在估计八字还没一撇吧?

  这种货色,裴新林也肯同意?多半是裴家小骚货自己在外面瞎玩认识的吧?

  雷耀庭不是完全的草包,他确信目前裴新林不可能会维护沈惜而与自己为难。
要是不牵涉到两家的长辈,单就自己和裴语微这个层面,我还不能收拾了这么个
小书店老板?那「雷耀庭」三个字真要成笑话了。

  按说打听别人的底细,托给表哥杜臻奇去办可能更合适,毕竟他认识那么多
道上的朋友。但如果请他出手,雷耀庭势必要说清楚前因后果。雷大公子是要面
子的,不愿在表哥面前承认自己在裴语微面前一败涂地,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不知
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家伙,所以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手下。

  夏茂国跟他已经快两年了,一向很能干,查个书店老板这种小事应该手到擒
来。

  雷耀庭对裴语微追求之心已减,怨愤之情渐浓。这层微妙的变化,不为外人
所知。徐芃还想着能借着这小子对自家表妹的好感,尽早从他那里拿一份大合同
呢。

  眼看要过年,这段时间没有课程业务,徐芃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场开拓上。
雅森集团是他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凭借父子两辈的交情,应该比较有把握。最好
是在过年前就敲定合同,这样春节一过,就能按部就班开展业务。

  想得倒很好,可徐芃偏偏是在雷耀庭在裴语微那里吃过闭门羹后找上门去,
哪可能得到好脸?此前作为裴语微的表哥,他在雷耀庭这里得了多少面子,现在
就得面对多少迁怒。

  「徐哥,你知不知道你表妹现在跟谁在一起?」

  徐芃继续装糊涂。再说,裴语微到底有没有和沈惜在谈恋爱,谈到了什么程
度,他确实一无所知。此前他对雷耀庭就一直含糊以对,现在也不会说自己知道。

  「不清楚。不但我不清楚,恐怕我小姨、姨夫也不清楚。怎么?这丫头现在
已经有男朋友了?」

  从徐芃的话里,雷耀庭听出来那个叫「沈惜」的男人应该还没有得到裴家的
认可。这样说来,自己未必完全没有指望。虽然还没有完全绝望,但一想到裴语
微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雷耀庭就一肚子气。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惜的?」

  徐芃皱了皱眉。真麻烦,干嘛非来问我?

  他只想挤在中间占些便宜,并不准备掺和到这些事中去。沈家、裴家、雷家,
都不是一般人家,他不但惹不起,还指望能借着他们赚些钱,照理是不该得罪其
中任何一方的。所以,徐芃本想继续含糊应对,谎称自己不认识这人。话到嘴边,
突然想到刘家婚礼那天,自己曾与沈惜同席。那天雷耀庭虽然没去,但他表哥杜
臻奇却是在自己这桌和沈惜说过话的,虽说当时他没搭理自己,但说不定还记得
自己也在场。自己现在装糊涂,以后万一说穿了,说不定更得罪人。

  「认识……」虽然沈家确实得罪不起,但反正徐芃又不必冲在最前面和沈惜
为难,就算要跟沈家正面对抗,那也是雷大公子出马。所以,徐芃决定还是说一
部分实话。他简单说几个月前在孔雀醉酒吧那晚,自己因巫晓寒而与沈惜发生冲
突的事,只是瞒下了沈惜和施梦萦之间的关系,顺便又说了在刘家别墅,沈惜与
杜臻奇切磋的经过。

  「嘶……」雷耀庭听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得倒抽一口凉气。靠!闹了半天,
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是扮猪吃老虎的混蛋!沈家老三……我还想去收拾他
……

  难怪裴语微会跟他在一起。

  「你是说,他勾引过别人老婆,破坏人家感情?还包养了一个高中女生?」
雷耀庭抓住徐芃话中的重点,觉得这两条很有文章可做。

  徐芃颇感为难。这两盆脏水无论如何也不能由他扣在沈惜头上,否则日后翻
起帐来,终究是逃不过去的。但面对雷耀庭,他只能不清不楚地应了几句。

  雷耀庭若有所思。

  徐芃还没忘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试探性地又说起课程的事。雷耀庭现在哪有
心思跟他谈这个?但他也知道,徐芃最近一直奉承着自己,就是为了这个。对自
己来说,这不是个事,对徐芃来讲却很要紧,随口就说:「这事就不用徐哥你亲
自来跟我谈吧?明天找个好点的公关过来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课程,我看看有没
有适合我们的。周末就让她陪我多玩两天吧。对了,上次一起吃饭那个小妞不错!」

  对裴语微的心思淡了下来,雷耀庭自然没必要在徐芃面前装腔作势。过去就
曾听徐芃说过他公司里有几个不错的货色,现在他求上门来,自然没必要跟他客
气。

  徐芃皱起眉头,施梦萦当然不错,问题是真要让她过来,只会把事情搞砸。

  雷耀庭这幅毫不掩饰的贪婪样,才是徐芃印象中他真实的性格。这是好事,
他能索要条件,就说明他真准备帮忙办事。

  每到这时,徐芃总会很想念孔媛。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做些什么。

  「放心,我给你送来介绍『课程』的,肯定是我们那里最好的。」徐芃已经
想好了人选,「姓施的丫头不会这一套,叫她来只会扫兴,我派来这个肯定不比
她差。」

  「行吧……」雷耀庭对施梦萦也没有必得之心,随口应道。其实他对徐芃那
边的客服兴趣也不大,只不过既然要给他办事,收取点好处是天经地义的,这便
宜不能放过了。

  至于找乐子,雷耀庭自有门路。

  徐芃目前的选择很有限。在公司现在剩下的人选中,能令雷耀庭满意的,估
计只有程莎和苏晨两个。徐芃不确定雷耀庭是否喜欢熟女,程莎毕竟比他大了十
岁左右,怕他嫌太老。再说,要动用程莎,毕竟还要和周晓荣打招呼,徐芃最终
决定还是让苏晨出马。

  苏晨进荣达智瑞也有大半年了,业绩不温不火,比之施梦萦是能干得多,但
和立过许多汗马功劳的程莎和比她只早来几个月但上升势头极猛的孔媛相比,还
是颇有不如。只是在孔媛突然辞职,又没有新人加入的局面下,无论是周晓荣还
是徐芃,都没了别的选择,只能把苏晨当作客服部的重点培养对象。

  徐芃和苏晨相对更熟一些。对她的床上功夫,他是认可的。而且他清楚地认
识到,苏晨和孔媛是两类人。孔媛在床上表现得再火辣,也只能蒙一蒙不熟悉她
的人,在徐芃看来,孔媛的内心对这一切是抗拒的,只是想得透彻,熬得住罢了。
就像很多日本AV女优,在镜头前敬业地表现出淫荡风骚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
无比冷漠。苏晨则不同,她好像很乐意在床上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贱货——也许这
与她的情伤经历有关。很多时候,苏晨在床上与其说是放荡,倒不如说是淫贱,
好像男人越不把她当个正常女人,越是不给予她任何尊重,她就会越兴奋。

  有这份发自内心的淫贱,假以时日,或许苏晨会比孔媛更有前途。

  对个性轻躁跋扈,没什么怜香惜玉心思的雷耀庭来说,可能苏晨还真是一个
好选择。

  当然,这只是徐芃的看法。

  至少雷耀庭在第一眼看到苏晨时,并不太满意。

  在徐芃交待完任务后,苏晨有点小兴奋。如果能顺利签下雅森集团的合同,
她自然就能成为客服部里仅次于程莎的功臣。一直都说程莎年前年后可能要高升,
多出来的总监职位,有好几个自觉有资格的同事都眼睁睁盯着。苏晨比程莎年轻
八岁,后者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她的明天。

  苏晨对职业前景还是很有期待的。

  所以她在周五一上班,就立刻给雷耀庭打了电话。本想能约到他,下午去他
的办公室坐坐,没想到对方压根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粗暴地丢下一句:「下班
后我去你公司接你!晚上去我的别墅过夜!」

  放下电话,苏晨苦笑。这位雷公子倒真不枉了他的姓,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
看来自己也没必要考虑该怎样介绍本公司的课程了,他的意思很明白,这笔生意
能不能做成,不在于荣达智瑞的课程有多好,就看自己在床上是不是能把他伺候
舒服了。

  在公司楼下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雷耀庭终于来了。

  从他看自己的眼神,苏晨看出他应该不甚满意。

  这也难怪,苏晨个子不高,身材虽然不差,但大冬天的,包在厚厚的衣服下,
也看不出端倪。她还有些小小的babyfat,看上去很乖巧,如果是喜欢她
这一款的,可能会很中意,偏偏雷耀庭口味要重一些,施梦萦那种娴静清冷,在
他看来还显得太素,最好再妖上几分,乍见可爱型的苏晨,他当然不会满意。

  但苏晨自有办法。一上车,她毫不见外地凑近到雷耀庭耳边:「雷少你怎么
才来啊?我把骚屄洗得干干净净的,等了好久。一想到晚上要陪雷少,下面一直
流水……都快等不及了……」

  雷耀庭就喜欢这种放得开的女人,不由得重新端详了一下苏晨,突然觉得以
她这张美美的童颜,如果能浪得起来,也有另一番味道,兴致倒是被勾起来了。

  雷耀庭驾车带苏晨来到君致国际广场,这里顶楼有家顶级日式料理,是他平
时来惯的。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停好车,苏晨摘掉安全带,
刚想下车,雷耀庭却一把拉住她。

  「来,证明一下!」

  苏晨一时难解。

  雷耀庭伸长胳膊,撩起她套裙的裙角,在她大腿内侧重重拍了一下。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湿了!」

  苏晨暗骂一句,面上还是一副媚态:「雷少你不信我!」她又粘上来,伸出
舌头在雷耀庭脸颊上轻轻舔了两下,「当然是湿透了……要是没湿,我干嘛要这
么讲说得好像自己是个骚货似的。我一看见雷少,就忍不住想发骚,没办法!」

  雷耀庭嘿嘿笑,他被苏晨撩得有点上火,想在车里就先来上一炮,但想着还
没吃晚饭,又有几分犹豫。

  苏晨舔了舔嘴唇:「我想先吃根大鸡巴过过瘾!雷少……」见雷耀庭没有反
对的意思,她便趴下身,快速松开皮带,解开拉链,剥开层层裤子,将一根热乎
乎的肉棒掏了出来。

  平心而论,无论是长短还是粗细,这根肉棒在苏晨的经验里都不算起眼,但
这并不妨碍她发出夸张的感慨,整个人像滩泥似的软倒:「好大!」

  她的脸离肉棒只有十几厘米距离,扑鼻而来的浓重臊臭,对她来讲倒像是美
味。不必假装,苏晨的呼吸就渐渐变得急促。雷耀庭一把扣住她的脑袋,直接推
向自己胯间,苏晨的脸被按得紧贴在肉棒上,滚烫的龟头刮蹭着脸颊。雷耀庭拽
她头发用的劲很大,扯得她头皮都疼,下巴、额头又连续撞在拉链拉齿上,白铜
拉齿冰冷又坚硬,刮得她细嫩的皮肤一阵阵刺痛。

  但苏晨喜欢这种感觉。

  她用鼻尖拱了几下肉棒,几根从裤子里钻出的阴毛撩到她的眼角,刺得她不
得不眯起了眼。肉棒越来越烫,龟头顶端又分泌出了很多黏液,气味越来越重。

  「赏你吃大鸡巴!快点!」雷耀庭将座椅后移,又放倒些许,形成一个近1
50°的钝角,正好可以舒舒服服躺倒。他的肉棒就顶在女人的嘴边,却迟迟没
能进入那个温暖的洞穴,他有点不耐烦,嘴上催促,腰部也不住耸动起来。

  苏晨抬起脸,媚眼如丝地扫了一下,说了句:「鸡巴太香,想多闻一会……」
话没说完,就张嘴含住龟头,柔嫩的舌头一阵挑卷,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口水声。
她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最为敏感的部位,也完全不逃避沟壑间最肮脏的角落,伴
随着雷耀庭难以抑制的沉重喘息,她吮吸的声响也越来越大,不断在车厢内回荡。
车里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不断的「哧溜哧溜」声,使车内充满了淫靡的味道。

  「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动得快点!舌头别停,舔上面!」雷耀庭不断指挥
着,苏晨的脑袋听话地快速上下起伏。她留的是短发,雷耀庭可以毫不费劲地看
清自己的肉棒在她嘴里出入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苏晨的口上功夫十分了得,甚至不亚于很多红牌楼凤。当年
「公厕花」的外号也不是白叫的,当年在酒吧胡混时,她不止一次和男人打赌自
己能在五分钟内吸出精液,十有七八都是她赢。

  雷耀庭也不算什么厉害角色,比之徐芃甚至周晓荣都要差一些,过不了多久,
他就已经到了发射的边缘。经验丰富的苏晨立刻察觉到这点,使劲含紧龟头,像
吸瓶底最后一口酸奶似的用力嘬起来。

  雷耀庭哪受得了这个?腰部猛地往上挺,差点就把整根肉棒全撞进苏晨嘴里,
龟头简直就直接捅进了喉咙,一股精液猛射而出。苏晨被顶得翻起白眼,她竭尽
全力忍住要呕吐的感觉,不住将涌进喉管的精液咽下。

  一点不浪费地吞掉所有精液,苏晨又认认真真地把马眼上残存的精液都卷入
口中,意犹未尽地吐出肉棒。

  雷耀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次计划外的射精出奇痛快,居然让他回味不已。
看着苏晨在旁贪婪地舔嘴角,像舍不得任何一点精液的美味似的,更让他心痒。

  「骚屄!这么喜欢吃,晚上给你吃个够!」

  苏晨照原样帮他把肉棒塞回裤子里。

  「雷少你的精液真好吃,我怕吃不够!」苏晨重新坐直身子,拿起搁在一边
的包,摸索一会,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

  雷耀庭有些诧异:「你干嘛?」

  苏晨吐吐舌头:「雷少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湿吗?让你看看……」她又凑近
些,沙着嗓子用很夸张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湿、透、了!」

  她掀起套裙,慢慢抬起腿,放肆地将两条腿叉开,搁到驾驶台上,用手中剪
刀一点点剪开所穿连裤袜的裆底,过了好一会,才挖出一个能伸进一只手的洞,
顺手将里面所穿丁字裤裆底那根细线勾出来,又一刀将其剪断。

  「雷少,想不想摸摸?」

  雷耀庭淫笑着探手进去掏了几下,果然摸到满手湿腻柔滑。

  「操,你还真他妈是个骚屄!」雷耀庭把手指凑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晚上
把你的骚劲都拿出来!我要爽了,亏不了你!」

  「雷少放心!我这身骚肉,不就是给雷少你玩的吗?」

  雷耀庭的情绪更加亢奋。

  「走!先带你去吃顿好的,然后去我那里!」

  他原本的计划是简单吃顿日式料理,现在却改了主意。附近还有家「曹记」
狗肉火锅,狗肉壮阳,今晚要应付这个不用男人摸淫水就能流得满屁股都是的骚
货,必须得好好补补。

  上了饭桌,雷耀庭很快发现苏晨的酒量好得不得了。

  吃狗肉锅一般不会配红酒,再说等会还要开车,所以雷耀庭本来只叫了几瓶
啤酒。没想到苏晨喝起酒来,比他痛快得多,一看就是「酒精考验」的。雷耀庭
有了兴趣,就问她敢不敢喝白酒。苏晨眼睛都没眨,直接应了。

  「白酒来了,你可得一个人喝,我等会还得开车,喝点啤酒就得了。」

  「行!我一个人喝!」说到喝酒,苏晨还真不怕,「雷少是不是知道女人喝
点酒,发起骚来更没底线啊?」

  对这外型和个性有着强烈对比的女孩,雷耀庭越来越感兴趣,给她叫了瓶5
00ml装的浓香型泸州老窖。本以为她能喝个二三两就算不错了,没想到吃完
一顿饭,苏晨干掉了大半瓶白酒,看样子,也只有四五分酒意上头,离喝醉还有
很远的距离。

  「靠!要是在酒吧碰到这种女人,想把她灌醉带出去玩,恐怕自己得先喝倒
了。」雷耀庭心里感叹,却不知道苏晨的酒量就是在酒吧里被一个个男人灌出来
的。

  吃饱喝足,两人回到车上。雷耀庭拍拍苏晨的大腿。

  「敢不敢在车里脱光?」

  苏晨虽然还没醉,但酒意上头,比平时亢奋了许多,胆子也变大了许多,说
话也稍显放肆了,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味奉承着雷耀庭。听他这么问,咯咯笑起来。
「雷少,你还真会玩。去你那里恐怕还得很久吧?我要是脱光了,万一路上被人
看到,或者被摄像头拍到,不太好吧?你就不怕明天全中宁都传雅森富少带女伴
车内宣淫?」

  「切!」被她这么一说,雷耀庭其实是有些怕的,但面子上还是要作出一副
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你不敢脱就直说!你要敢脱,我给你买个包!」

  苏晨眼睛一亮:「雷少,这可是你说的!」

  雷耀庭脖子一梗:「那当然,我雷耀庭说出来的话,绝不反悔!」

  「包就别买了,伺候好雷少你,还不就是我这种骚屄该做的吗?」苏晨腻腻
地笑,「全脱光有风险,这样吧,我是骚屄,那就把下面脱光了,把屄露出来,
散散骚味吧。雷少要是觉得这样行,就跟徐老师打声招呼,算是我给公司立功了
呗!」

  「脱!」

  「冷!雷少,先开一会,空调打足了我再脱嘛!」苏晨暗骂这王八蛋半点都
不怜香惜玉。却也没想自己是送上门来求着人家玩的,雷耀庭压根没必要跟她客
气。

  雷耀庭把车发动起来,却又不走,等车厢内的温度渐渐起来,又催了一次:
「脱吧!等你光屁股了,我们再出去!」

  苏晨俯下身解裙子,趁着雷耀庭看不到自己的脸,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悉悉索索地忙活了好一会,总算把整个下半身脱得干干净净。此刻的苏晨看
上去与其说是性感,倒不如说诡异。上身衬衫、女式西服一应俱全,原本还穿着
羽绒外套,并裹了条围巾,上车以后才都去了,扔在后座。下身则光溜溜的,两
条白生生的大腿,映在黑色的皮椅间,显得特别亮。

  雷耀庭硬把一只手从座椅靠背处伸下去,探到她的股沟间摸了一把。

  「好!带你这个光屁股浪货兜风去!」

  开车从君致国际广场到雷耀庭位于八同山南麓的别墅,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这一路上,苏晨都光着下身,也没半点扭捏,一直和雷耀庭打情骂俏,笑笑闹闹。

  直到即将到别墅区大门时,苏晨才有些犯难。车子进门时无疑会降为低速,
小区门口灯光明亮,还站着两个站得笔挺的保安。这么近的距离,说不定会被他
们看到自己下身一丝不挂的样子。

  但雷耀庭没有半点容她遮挡的意思,苏晨索性心一横,早早偏转脸,低下头,
直到车子开进大门后很久,才重新抬起脸来。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没有落到保
安眼中,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除非自己撞大运能嫁个富豪,否则这个别墅区自
己这辈子是没机会住进来的,就算被那两个保安看到脸,也没太大关系。

  自己是坐在雷耀庭车上,要有闲话传出来,那也都是说他的,在这些人口中,
就算提到自己,无非就是「骚货」两个字,谁知道苏晨是谁啊!?

  雷耀庭大学毕业后就单独住出来,但他母亲舍不得儿子住远,因此他正式的
住处和父母的房子还是在同一小区。八同山麓冷泉山庄这边的别墅是他专门买来
和各色女人鬼混的。考虑到他玩女人的劲头,说这里才是他真正的住处也不为过。
昨天晚上,他就是在这里过的。

  把车开进车库停好,见苏晨想穿裤袜,雷耀庭一摆手:「你都说自己是骚屄,
还穿袜子干什么?」

  苏晨尴尬一笑:「雷少,外面冷啊!骚屄我也怕冷……」

  雷耀庭从后座扯过她的羽绒外套,丢到她腿上:「先披一下吧,进房间就有
空调,一会儿的事,穿穿脱脱多麻烦!」

  苏晨腹诽:要麻烦也是老娘麻烦,关你毛事?但只能在心里骂一骂。

  虽然套上了羽绒服,但冷风还是从敞开的下摆漏进来,直接吹在她光溜溜的
下体,苏晨简直觉得肉穴都要结冰了。

  哆哆嗦嗦跟着雷耀庭走进别墅,苏晨本以为他会带自己直奔卧室,没想到他
却打开通向地下室的门,指了指一路朝下的楼梯:「跟我来,带你看个好玩的!」

  苏晨满腹疑惑地跟在他身后,沿着楼梯往下走。雷耀庭家的地下室有五个房
间,其中两个基本是空的,有一间扔了辆山地车,积着厚厚的灰,也不知多久没
骑过了;还有一间堆着几桶涂料和十几片木料,可能是装修完后一直就放在这里
的。

  走进最靠里的一个房间,看清屋里的情形,苏晨猝不及防,尖声叫了起来。

  这个房间的装修明显要考究一些,铺着高档的实木地板,不像前面几间那样
保留着最初的水泥地面。因为处于地下,缺少自然光照,所以房间里一直亮着灯。
让苏晨大吃一惊的,是正对着门靠墙位置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铁笼,里面赫然趴着
一个人,一个赤裸裸的女孩!

  苏晨的目光正好与笼中女孩相对。

  「她是……谁……怎……么……」苏晨瞬间想起很多在美剧里看到过的以性
虐为乐的连环杀手之类的桥段,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雷耀庭没想那么多,也
没注意到这女孩已经被吓到了,转身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这是个卖屄
的骚屄,昨天晚上过来的。收了我八万块,给我当三天狗。」

  苏晨这才注意到,这女孩脖子上拴着根皮质狗链,另一端就系在笼子的栏杆
上。身后带着根花哨的狗尾,吃不准顶端是插在肉穴中还是屁眼里。因为笼子高
度的关系,笼中女孩既不能站,也不能坐,只能选择平躺着或像狗一样趴着。她
面前还放着两个盆,或许是放水和食物的吧?只是这两个盆都是空的,估计这一
天下来,就算原来放了什么,也早就吃喝干净了。

  见雷耀庭进来,女孩刻意讨好似的向前爬了两步,甚至还真像狗似的伸长舌
头,发出「嘿嘿嘿」的响声。没想到还有个女人紧跟在他身后,顿时感到有些羞
恼。为了钱,她可以不要脸,但不代表可以在另一个女人面前不要脸。

  当然,她也知道直接抗议没什么用,就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上去不是真那
么像狗,抱怨似的说:「老板,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雷耀庭哈哈一笑:「这是体贴你。你吃多喝多了,还要大小便,我不在,你
直接在笼子里解决啊?」一边说,他一边蹲到笼子边,给一个盆里加了些水,又
取了些饼干放在另一个盆里。要不是亲眼看到笼子里关的是个女孩,只看雷耀庭
在笼子边的动作,苏晨简直就要以为他正在喂狗。

  那女人趴起身,也不用手,只把嘴拱到盆里,像狗一样地吃喝起来。

  雷耀庭又加了一次饼干,摸了摸这女人的头,笑着说:「你先吃着,等会我
来遛你,带你去大小便。」说完,他示意苏晨可以上去了。

  「她……是谁啊?」虽说已经没了会被连环杀手虐杀的恐惧,但苏晨心里还
是很慌,回到一楼客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一个兼职卖屄的DJ,昨天晚上操完屄说起别的新鲜玩法,我出两万块,
让她给我当两天狗,这烂屄居然不干。我就不信有钱还不能让她给我当狗!还不
是就嫌钱少吗?果然钱给够了,她就乖乖给我摇尾巴。八万块!哈!如果光是她
身上三个洞,可不值那么多钱。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在钱面前,她就是条贱狗!」
雷耀庭不屑一顾地说。

  苏晨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为了钱就给人做狗,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
像雷耀庭这样,稀里糊涂地砸大钱钱,只为证明自己可以买下女人的尊严,实在
也是恶劣得够可以的。

  这个世界真不缺少这种既恶劣又真的有钱的混蛋。

  而且,最悲哀的事,也真会有那么多轻而易举就被他们用钱搞定的女人。

  突然,苏晨咧嘴苦笑。

  我还感慨个什么劲?已经光着屁股待了快一个小时的女人,不也是这种德性
吗?

  「上楼去,左手边朝南第二间,你先洗一下,把屁眼洗干净点。」雷耀庭想
去厨房倒点酒喝,他不急着玩苏晨,等会还要下楼把「狗」牵上来,既然花了那
么多钱养着她,就要抓紧时间多玩玩。

  听到「屁眼」两字,苏晨心里一哆嗦。她的肛门还没被开发过。在当「公厕
花」胡混的那段时间,她也不是没想过试试干屁眼是什么滋味,但每次事到临头,
还是退缩了。

  也就是因为她不干屁眼,所以周晓荣对她的兴趣不像对孔媛那么大。

  「雷少……我……不干屁眼的……」

  雷耀庭板下脸,随即脸色又稍微好看了些。

  「不干?你的屁眼没被男人干过?」

  「嗯……」

  「那正好!」雷耀庭冷笑着,「老子今天给你开个苞!到明天,你就不光是
骚屄,还是个烂屁眼,哈哈……」

  苏晨无语。原本她可能还会想办法劝雷耀庭打消这个念头,可在见过那个被
关在地下室狗笼里的女孩后,不知为什么,她不敢再多说拒绝的话。

  「去洗吧!」雷耀庭本就不是在跟她商量,挥了挥手,「我先去玩玩那条母
狗,等会带她上来一起玩。你不是喜欢我的精液吗?我先射在她屁眼里,然后你
给我把她的屁眼吸干净喽!哈哈!」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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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年前

  走进巫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和周馨藟下着五子棋的沈惜,周
旻惊愕之余,腾地冒起一股怒气。

  但他随即提醒自己,沉住气,今天是来接女儿回家小住的,不要横生枝节。

  家门是巫晓寒打开的,见到阔别数月的前妻,周旻原本还有些激动,想要开
口说些什么,可巫晓寒只是随口说了句「来啦」,随即就转身走回女儿身边,甚
至都没认真看过他一眼。

  周旻痛恨这种淡漠。他宁愿看到前妻朝向自己的眼神里还带有愤怒和不甘。
那至少说明,她还在意曾经的感情。

  现在这样,周旻只觉得自己在前妻心目中已经像灰尘似的,完全被抹去了。
今天上门纯粹是来讨嫌的,她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让自己进门而已。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三、四个月不见,巫晓寒身材样貌一如往昔,看气色,甚至比过去还要好些。
望着丰艳明丽的前妻,周旻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离婚后这几个月,他又谈了个女朋友,没到一个月就分手了。不提方方面面
的隔阂,单说在床上,他对这新女友就怎么都提不起劲头来,虽说这女孩年轻,
也算小有姿色。

  除却巫山不是云。周旻现在真的是懂了。

  在自家床上躺着巫晓寒时,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趣味出去打野食,玩起各类妓
女来都兴致勃勃。他本以为自己厌倦了和妻子间重复的性生活,以为她对自己来
说已经变得无聊了。可他从没想过,正是因为自己拥有女神级别的巫晓寒,他才
有闲情逸致偶尔出去换换口味。一旦巫晓寒离他而去,曾经的唾手可得变成遥不
可及,周旻这才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悲惨的境地,对别的女人,兴趣寥寥,而对
恨不能重新搂在怀里肆意享用的巫晓寒,他却再也碰不得了。

  原来巫晓寒才是自己的人生巅峰,而他主动下了山。

  尽管嘴上从不承认,但周旻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埋怨过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
心,让嫖娼的事曝了光呢?只要再小心那么一点点,日子不是还过得好好的吗?

  若非有了这场风波,自家老爸老妈想见心爱的孙女一面,也不至于这么难。
周旻今天就是被家中二老逼着来的,听说前儿媳带孙女定在前天回国,周旻的母
亲已经唠叨了整整一个星期,摆出一副要再不把小藟藟接回去住几天,周旻自己
就不用再进家门的架势。要不是被爸妈逼得紧,周旻未必敢这么快就登巫家的门。
离婚之后,本就不怎么待见前女婿的巫家老两口,简直已经视他为仇敌了。

  没想到,忐忑地敲开巫家门,曾经的岳父岳母不在家,客厅里却坐着沈惜。

  周旻像吃了只苍蝇似的。

  妈的,把野男人叫回家来干嘛?跟我示威?我一接走女儿,你们就要干柴烈
火了?操!

  「爸爸……」令周旻稍感安慰的,是多时不见的女儿,总算还记得自己的模
样,见他进门,乖乖站起来怯生生地叫了声。

  「哎!」周旻连忙上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他假装没看到沈惜,直接对巫
晓寒说:「那我先把藟藟带回去了。」

  「行。」巫晓寒温柔地看着女儿,口气淡然,「我已经给她收拾好了,也没
多少东西,反正只是过去住三四天,星期四晚上我过去接她。」

  周旻默然,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如果现在只有一家三口在场,他或许会说些
别的,看看能不能勾起前妻内心一点柔情。但沈惜大模大样坐在一边,很多话他
就说不出口,只能怏怏地帮女儿提上行李,带她离开。

  在整个过程中,沈惜始终稳坐,一言不发。巫晓寒送女儿下楼,再回到家中,
他才终于开口:「非得要我来做这个恶人吗?」

  巫晓寒吐了吐舌头,坐到他身边。

  「那怎么办?我爸妈不想见他,选今天出去买年货。家里如果只有我和藟藟,
怕他缠着我说别的乱七八糟的,我不想理他,烦。所以就只能把你请来坐镇啦…
…我有事就全靠你!你最好啦!谢谢谢谢谢谢!」

  「少拍马屁!哈哈……初五要开同学会,你知道吗?」

  宋斯嘉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知道啊!最早王琪、陈洪宇他们说起来的时候,我还是第一个响应的呢!
你说你们这帮就在中宁的,还没我待在加拿大的积极!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的大
副班长,话说这些年你们这些大班委都在干些啥?好几年没开同学会了吧?」

  沈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嗯……是……有点偷懒。」

  他对高中同学会确实不怎么上心。因为高中里他和同学的感情很一般,并没
特别要好的。亲姐姐沈惋就不说了,像巫晓寒、陈洪宇这少数几个好朋友,其实
都是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并不是到了高中时才认识的。而像孙易峰这类难
得算是新结识的朋友,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日渐疏远。

  「对了,平安夜那天我遇到孙易峰了。」沈惜突然觉得有必要交代一下这事,
「这次同学会他可能也会来吧?」

  「哦……来就来呗」巫晓寒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她又打了个哈欠。

  沈惜拍拍膝盖,站起身来。

  「亲爱的,你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吧?你再补个觉吧。我先走了。要去周家接
藟藟的时候,如果还要我出场,叫一声就是。」

  巫晓寒偏着脑袋,翻起眼皮,呆呆地想了想,点点头。

  「对了,两星期前你说还没有正式女朋友,现在呢?」

  「唉!」沈惜哭笑不得,「都说了两星期前没有,现在上哪去找?哪有那么
快的……」

  「那可说不定!爱情这东西啊,来如电去如风啊……」巫晓寒狡黠地笑,
「那就是说,我可以大摇大摆进出你家,不用看别的女人的脸色了?」

  「那是那是!」沈惜作了个揖,「随时欢迎巫大小姐莅临指导!」

  「行!那到时候再约!这两天要陪陪爸妈,还得把精神头养足了……」巫晓
寒慵懒地伸长胳膊,扭了个好看的造型,冲沈惜妖娆地摆摆手,「不送你啦!」

  告别巫晓寒,沈惜去沈惋家蹭饭。年前一周还有好几件事要忙,趁着今天还
空闲,去姐姐家逗逗小外甥女。

  隔天就是腊月廿三。照老例,这天该祭灶。不过沈惜姐弟家中,老人都已过
世,他们虽然尊重旧俗,但也不会全盘照搬。所以老规矩的那一套,沈家就从简
了。

  沈惜这几年通常都会在这天晚上请员工们吃饭。循着小年即年尾的通说,他
的茶楼和书店从第二天开始就不再营业,等过完春节才会开张。

  过了下午三点,「布衣人家」门前就挂上了示意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新客。
到快六点时,最后一对客人离开,王姐招呼人关上大门,在一楼收拾出空间,摆
上了晚宴。所有茶楼员工再加上赶来的三个书店店员聚在一起,开始吃团年饭。

  沈惜虽然年轻,但正派公道,待人真诚,很受员工们爱戴。每次老板请吃饭,
大家总是会特别捧场,把气氛搞得热热闹闹的。再加上每个人都从财务主管忻佳
珺那里收到了丰厚的红包,更使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对于家在外地的员工来说,每年这个时候最糟心的就是买春运火车票。不过
沈惜一般都会提前统计购票量,登记目的地,然后统一为员工订票,现在票都已
经发到了每个人手中,后天开始,大家就要陆陆续续回家了。

  没有买不到票的担忧,又收到了过年大红包,欢乐喜庆的氛围自然越来越浓。
要不是因为大部分员工都是女孩,沈惜特意叮嘱今晚不喝酒,恐怕还会再热闹几
分。

  孔媛来中宁打拼已经五六年了,在不同的公司待过,今年春节前这段时间确
实是自她来到中宁后最为轻松愉悦的。

  在布衣人家,严格意义地说,只需要付出耐心和精力,没什么其他的挑战性。
但员工间的良好氛围,让孔媛待得安心。

  打开红包,孔媛吃了一惊。她入职还不到一个月,本以为就算沈惜给年终奖
不会落下自己,顶多也就是意思一下。没想到结算工资的时候,沈惜示意表妹忻
佳珺给了孔媛全额月工资,现在看起来,甚至连年终红包也没有打半点折扣——
如果自己手里这份只是单月奖金,那其他同事拿到的全年奖恐怕会是一个不可思
议的数字。

  添了这笔收入,又没了吴昱辉那头的外债,孔媛囊中羞涩的窘迫一下子消失
了。回家后完全可以帮爸妈兄弟在亲友那里撑起「女儿在大城市混」的面子。

  只是这笔钱拿得让孔媛脸上有些发烧。

  这二十几天里,虽说她兢兢业业,一点都没有偷懒,但毕竟是刚入职,很多
地方靠同事提点帮助,中规中矩而已。少干了几乎一整年,又没有突出表现,怎
么好意思和同事们拿等额的年终奖金呢?

  当然,就算想找沈惜说些什么,以孔媛的精明,也不会在现在这个场合去说。

  因为沈惜没有安排酒,缺少觥筹交错的渲染,这顿饭气氛虽好,但终究少了
些什么。热闹了一个半小时,沈惜说了最后一段「新春快乐,心想事成」之类的
吉祥话,饭局也就散了。

  沈惜要先送腿脚不便的忻佳珺回家,临走前找机会对孔媛说:「等会收拾完
了,你先回家。晚点我过来,有事和你说。」现场忙糟糟的,王姐正指挥大家收
拾晚宴后的惨剧,人多眼杂,沈惜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这匆匆留下的几句,
不能不让孔媛浮想联翩。

  晚上他要去我那里?

  明天还要来店里打扫最后一次,然后就放假,这种时候还要跟我说什么事?

  老板给了我这么丰厚的年终奖金……

  然后晚上要过来……

  他会要求我陪他上床吗?

  孔媛咬着嘴唇,心底纠结不已。以她的个性,是既不相信会有免费的午餐,
也不愿意平白接受别人的恩惠的。有所收获,必然要有所付出,这样她也能安心
地把所得收入囊中。在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以后,如果沈惜想要操她,她肯定
会毫不犹豫地脱光衣服,由他随心所欲地玩。

  但在她内心深处,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指望。

  希望自己可以永远摆脱任由男人予取予求的命运。

  如果真的……

  那我……

  忙完茶楼的活,孔媛惦着沈惜的嘱咐,赶紧回家。她到家也就二十来分钟,
沈惜就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回来,又不到一刻钟,他就到了。

  孔媛悬了好久的心,结果发现沈惜要谈的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当初给前男友留了多少钱?」

  「嗯……大概两万左右吧……」孔媛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沈惜要问这个。

  「两万……那算上后来从你我这里拿的那些,他手里至少该有五万吧?你上
次说房租付到了年底?」

  「对。」

  沈惜皱起眉头:「你们分手到现在,差不多两个半月……就算他每个月光吃
饭穿衣就要花四五千,顶了天也就是用掉一万两三千块,算是很奢侈了吧?」

  「我觉得花不了那么多。」孔媛无法理解沈惜为什么要算这笔账,但她可以
提供一些前男友的准确信息,「如果只是用来吃穿的话,他花不了多少钱。这人
吃得很简单,快餐、面条什么的就能满足。光是吃饭的话,一个月撑死能花两千
块钱。他现在没工作,没收入,按理说也不会在其它方面乱花钱的。」

  沈惜挠了挠脑门,「……他赌博吗?」

  「不赌。偶尔和朋友打打麻将,但算不上赌。而且他牌技不错,基本上赢多
输少,至少不会在牌桌上输很多。」在这方面孔媛还是很笃定的。

  「那……他嫖娼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他应该是不嫖的。分手以后,我不知道……」
这也是实话,过去吴昱辉没有嫖娼的习惯,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在于孔媛可以满足
他在床上的一切要求。分手以后,他要解决性欲,是不是会找些特殊服务,就不
是孔媛所能了解的了。

  「照你的说法,我们再给他算得宽松些,就算他一个月生活费要用四千块,
那从你们分手到现在,应该是用了一万块左右。他还不赌不嫖……那我倒是很好
奇,怎么他的银行卡上只剩不到一万五千块钱了?」

  「啊?」孔媛闻言一愣,既是因为这个数字,也是因为沈惜居然对自己前男
友的银行账面如此了解。

  「而且这还是算上了我前些天刚给他的一万二。否则他就只剩两三千了。所
以他才来找你逼债,催得那么急。哈!你说他是怎么在两个月里花掉三万多块钱
的?」

  孔媛默默地摇头。她想不通,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算这笔帐。

  见她明显有些困惑的神情,沈惜笑了:「你不明白我干嘛多管闲事,替他算
账是吧?你要知道,我不是在为他算账,而是在为我们算账,我和你。他花掉的
每一分钱,不都是我俩的吗?」

  孔媛微微张嘴,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我们的钱,他花着不觉得烧手吗?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反正我的便宜没那
么好占。除了我拿来买施梦萦那点信息的钱,别的钱,我迟早都是要想办法拿回
来的。所以,我当然要给他算账,我得弄明白他把我们的钱都花在哪儿了!」

  孔媛终于明白沈惜为什么要关注吴昱辉的财政状况。

  分手时,将存款分了一半给前男友,这是孔媛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的牺牲。
这次「仁至义尽」,其实也就相当于了结了两人间的情分。后来为了替施梦萦消
灾,孔媛把事揽到了自己身上,因此欠下的债就完全是被迫的了。最终给吴昱辉
的两万块钱里,有一半是她辛辛苦苦打飞机攒下来的。

  一万块啊!那是她捏爆了一百根鸡巴,被男人摸了上百次胸才换回来的!她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把这些钱交给别人呢?

  她可以接受无可奈何,但不等于她看到机会时会放弃报复。

  「我自己是没办法把钱要回来的。要是沈哥你有办法,那我就跟着沾光呗!」
孔媛平时在茶楼叫沈惜老板,在没有外人时,偶尔她会喊「沈哥」。

  「嗯。本来我要想对付他,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他那么快就把钱花光了,
就算我对付他,也拿不回来多少钱。这混蛋还不工作,没收入,坐吃山空,要是
我现在去对付他,一旦他走投无路,就只能跟家里要钱。那就等于是我把压力转
到他家里人身上,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嗯,他是平州人,我去过他们家里。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爸是个清洁
工,很晚才生得他,今年都快七十岁了。他还有个大他十二岁的姐姐,是个初中
老师……别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确实,他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沈惜把孔媛说的和从杨鑫那里拿回的
调查报告里的内容相互印证了一下。

  「他家里人跟这混蛋做的这些烂事完全没关系,所以我觉得不该把他们牵连
进来。只是这样一来,短时间之内那笔钱恐怕是要不回来了。我还得再找人查查,
他到底把钱花到哪儿去了?」

  之前的调查因为比较仓促,所以只知道他的账户上少了很多钱,钱的去向却
没有完全搞清楚。当然,沈惜相信,对杨鑫他们来说,要查这点事绝对是小菜一
碟。

  孔媛默默点头。她认同沈惜的看法。虽然在她去平州那次,吴昱辉的父亲和
姐姐对她的态度挺冷淡,彼此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也觉得不该由他家里替吴昱
辉承担代价。

  「对了,还有个事。明天晚上陪我去趟雅福会。」

  「雅福会」三个字让孔媛突然有些恍惚。

  那个会所她只去过一次,可就是在那次以后,她的生活完全改变。

  沈惜解释道:「刘铭远约我明天去一趟,说是年前聚一聚。我就想免得到时
候他们再塞给我一个女伴,不如直接带上你。到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陪着我就
行。」

  对这么简单的要求,孔媛当然不会说「不」。

  第二天白天时,孔媛和同事们对茶楼进行了年前最后一次大扫除,忙到下午
三点多,终于大功告成。大家互道告别,然后各奔东西。中宁本地人直接就回家
了;家住郊县的,坐城乡公交或者中短途客车,当晚就能到家;外省外市的则都
回了寝室,她们大多从明天开始归乡。

  孔媛则回了家,等沈惜来接她。

  吃过晚饭,沈惜就带着孔媛到了雅福会。还是坐六号电梯,直接上到六楼私
场。只是这一晚的私场明显与往日不同,电梯口没有那些「裸」女列队迎候。可
能是因为年关将近,治安检查日紧,即便像雅福会这种黑白两道都打点得很好的
场子,也被提醒注意一下影响,避避风头;也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正经的应酬往来
比较多,和刘家关系密切的朋友都会安排在六楼,所以暂时把那些淫靡的安排先
收了起来。

  应酬确实多,刘凯耀今晚也约了一帮朋友,还正好在大堂撞见了沈惜。

  周晓荣正是刘凯耀今晚的客人之一。这还是孔媛辞职后第一次遇见过去的老
板,想到上次自己来雅福会正是跟着周晓荣,沈惜进包厢时,自己正被他搂在怀
里,而今天她跟的人却换成了沈惜,未免有些小尴尬。又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
使沈惜在这帮公子哥里丢了面子。

  沈惜却镇定自若地挨个打着招呼,令孔媛自在许多。

  周晓荣反倒有点惊疑不定,搞不清楚孔媛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沈惜身边。

  她当初辞职,就是为了要去抱沈惜这根大腿?

  靠,就算是沈家人,一个开书店的,算什么大腿?为什么要跟他混?

  或者,她不是去为沈惜工作,而是直接被包养了?

  这倒有可能。周晓荣最清楚孔媛在床上的风情。施梦萦比她漂亮得多,但说
到在床上的味道,两个施梦萦也未必比得上一个孔媛。

  突然,周晓荣对沈惜有了几分妒忌。他以前虽然经常能品尝到孔媛的美味,
毕竟不是正式包养,她还有个正牌男友,不能随心所欲。如果她现在真跟了沈惜,
那想必已经和男友分手,这就意味沈惜可以独占这块肥肉,那可真是爽啊!

  想到孔媛肛门的火热紧窄,周晓荣的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

  这沈家三少还真是不消停,胃口真大啊!我堂嫂被他搞离婚了,孔媛被他包
养了,听说连徐蕾那小骚货,上次被他从别墅带走后,也归了他,现在都已经不
出来玩了。

  妈的!就一根鸡巴,占了这么多洞,你忙得过来吗?

  脑海中又猛然浮现孔媛和徐蕾同时撅着屁股趴在身前的画面,可以随意选择
任一小屁眼尽情抽插,还可以不停在两个屁眼间来回得换……

  周晓荣的肉棒在裤子里绷得生疼。

  今晚刘家兄弟两个分别招待各自的朋友,所以也不在一个包厢。到了六楼,
刘凯耀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大哥早就到了,但现在并不在他预留的5号包厢,
而是去了七号,那里有他几个朋友在,他特意过去打个招呼。

  「走,我带你过去。」

  沈惜没有急着拔脚。

  「凯哥,对方是什么人?我们这样贸然过去打扰,不太好吧?」

  「没事,是石厚坤和他几个朋友。他家老爷子过去跟你大伯搭过班子,说起
来也不是外人。他还能给你我甩脸?走,走!没事!」

  听他这么说,沈惜顿时了然。他没见过石厚坤,但对他们家还是有所了解的。
石厚坤的父亲石恒立曾是刘老爷子的下级,后来在平州市和沈永华搭过班子,官
至中宁市长,本来有机会升书记,进省委常委,但最终没能如愿,年龄到线后,
转任省人大副主任。两年前,石恒立已经退休。

  虽说曾有交集,但沈石两家并没有深交,到沈惜和石厚坤这一辈,根本就没
有来往。今天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刘铭远为他们作了引荐。包厢中除了石厚坤和他的几个朋友,还有一人引起
了沈惜的注意,刘铭远介绍说,她是石厚坤的夫人。

  听说来的是沈家三公子,包厢中诸人大多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沈惜最不耐
烦,却又最善于应付这种场面。甭管是否相识,他和这些人谈笑风生,如煦阳,
如春风,皆大欢喜。

  其实他心中此刻却是泛起了不小的波澜。

  坐在石厚坤身边的那个女人,竟然就是自己堂嫂的闺蜜,不久前在深夜酒吧
撞见的和君乐队主唱在一起的那位。

  薛芸琳……对,就是这个名字!

  三十几岁的高干家的儿媳,和一个二十来岁的草根乐队主唱,大半夜的独处
酒吧包厢……

  就算沈惜再有想象力,也很难相信薛芸琳和那个花美男是在谈论人生和理想。

  只是偶尔帮朋友一个忙,竟然也能遇见这么狗血的事?

  沈惜偷偷苦笑。

  只是,他却绝不能把心底所想在脸上透露出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的这点鸡零狗碎,还是不掺合的为妙。一旦说破,
固然得罪了女人,那男人是否因此而感激你,也不好说。他非但不能点破,甚至
最好不要露出半点对那晚的事有所记忆的样子,免得平白遭薛芸琳疑忌。

  但要是装作完全不记得薛芸琳,未免又有些欲盖弥彰。毕竟两人不止见过一
面,第一次相见时还你来我往地缠斗了许久呢。

  瞬间,沈惜想好了应对之策。在刘铭远介绍薛芸琳时,他明显地表露出了一
丝游疑,后来在和别人说话时又好几次刻意望向薛芸琳,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
样。

  过了好一会,沈惜突然「恍然大悟」,问薛芸琳是不是认识吴静雅,他以前
是不是在堂兄堂嫂的婚礼上见过她?

  听到他这么问,已经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薛芸琳终于松了一口气。

  骤然再次碰面,薛芸琳吃惊的程度远甚于沈惜。后者只是惊讶,她则慌乱到
了极点。在酒吧那天,她已经认出了沈惜。只因对方没有开口打招呼,所以她吃
不准自己究竟有没有被认出。

  薛芸琳一向喜欢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何况照她的经验来讲,凡是和她认真说
上过几句话的男人,鲜有对她缺乏印象的。

  身为顶级美女的自信,就在于她确信自己绝不会轻易被某个男人忘记。

  所以薛芸琳宁愿相信沈惜还记得自己,只是出于谨慎,没有当场和她说话而
已。

  真要是那样,还真有点麻烦。

  好在沈家和自己夫家之间基本上没有来往,被他撞见,好过被其他熟人撞见。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谁又能想到,陪丈夫来参加一个聚会,竟然又撞上了沈惜。看他的样子,
明显是在回忆什么。如果在他脑海中将自己和那晚在酒吧遇到的女人这两个形象
合并在一起,那就糟糕了!

  事到如今,薛芸琳别无他法,只能被动地等着,看究竟是厄运降临,还是幸
免于难。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沈家子弟应该不
至于如此轻躁,当着这么多人直接揭破这种事。

  只要这颗炸弹没有当场爆炸,那就还有指望。

  可以私底下去接触,看看能不能请求对方把这件事瞒下来。

  只要他肯答应,薛芸琳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即使他想要自己肉偿,也未尝不可。

  薛芸琳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相信只要可以在她身上为所欲为,任何男人都会
同意答应她保守秘密。

  只要他能保守秘密,就算未来一段时间要被他随便玩,薛芸琳也会毫不犹豫
地答应。

  直到沈惜问了那样一番话,薛芸琳哑然失笑,终于放宽了心。

  原来他以为两人上次见面是在七年前,怪不得他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认出自
己。那也就是说,沈惜没想起前几天在酒吧的巧遇。或者说,那天他根本就没有
看清自己。

  也是,酒吧走廊的灯光并不明亮,就那么匆匆一面,没看清是正常的。何况
他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丰满美女,当时也许满脑子都是色欲,没注意自己也是顺理
成章。

  威胁一旦解除,薛芸琳对沈惜的态度都变得热情了许多。

  想想也是好笑,明明是自诩对「爱情」无感,却偏偏会因为爱上一个男人,
而把自己丢进了那么危险的局面。

  薛芸琳不同于一般女孩,即便在最纯真的中学时代,都没有过其他女同学常
有的那种少女梦。她向来认为男女之间,只有两件事是有意义的,一是利益,二
是肉欲。

  而利益和肉欲,都可以用婚姻以及掩盖在婚姻关系背后的出轨来实现。

  不需要爱情。

  即便是对已经结婚近十年的丈夫,薛芸琳也没多少爱意。石厚坤只是她众多
的追求者中,家世和人品综合值最高的一个而已。她选择了这个男人做丈夫,仅
此而已。

  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三十多岁的时候,竟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比她足足
小七岁的男孩。

  这算是上帝和她开的玩笑吗?

  薛芸琳是在半年前的「佳宁」流行音乐节上认识黄子君的。

  「佳宁」音乐节是佳晟文娱近年来投入很大的主打项目,已经连续举办了三
届,渐渐已经有了些名气。每届音乐节都会邀请很多一线音乐人参加,当然更多
的还是知名度不那么高的原创歌手或乐队。作为在中宁本地小有名气的「君」乐
队,从第二届开始就在音乐节露面。去年年初参加过一个比较有名的电视选秀节
目以后,「君」乐队名声响亮了不少,粉丝也更多了,第三届当然更少不了他们。

  作为佳晟文娱的高管,薛芸琳是「佳宁音乐节」这个自创品牌的最主要策划
和推广人之一。因此每次音乐节举办期间,她基本上全天都待在现场,甚至可能
就近住下,好几天都不回家。

  结果,在第三届音乐节的现场,她注意到了那个男孩——「君」乐队的主唱
黄子君。

  按说这几年里薛芸琳见过的影视圈、音乐圈、娱乐圈的帅哥美女已经够多的
了,偏偏就是这个眉眼间带着几分邪魅阴柔味道的男孩,给她留下了无比深刻的
印象。

  音乐节那段时间,薛芸琳总是不由自主地瞎转到君乐队所在的区域,为的只
是远远看他一眼。音乐节结束后,紧接着的几个由佳晟主办的活动,她都亲自点
名要「君」乐队参与表演。

  聪明如她,已经隐隐地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危险的情绪。

  也许,她终于爱上一个人了。

  但也正是聪明如她,才无比清楚地明白,这份迟到的爱的体验是带着毒的。

  于是薛芸琳并没有进一步加深和黄子君的来往,甚至她还拉上吴静雅跑了趟
深圳,特意叮嘱前男友毛彬杰多找几个帅哥,来上一场肉体的欢宴。本想看看通
过一次放纵的享受,是不是可以让自己回到「正途」,抛弃掉这场莫名其妙冒出
来的玩笑般的爱。

  可是,薛芸琳失败了。

  回到中宁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想见黄子君,想和他说话,想看他对自己笑。
慢慢的,她甚至可以可以亲吻他,和他拥抱,被他抚摸……

  她越来越难遏制这股冲动。

  恋爱中的女人,绝对是愚蠢的。

  上个月,佳晟文娱策划组织某家大企业的年会活动。按说这种小场面薛芸琳
根本没必要亲自出场,但她还是来到年会现场,毫无意外的,「君」乐队也被邀
请来作现场表演。

  这几个月来,乐队成员们都已经和「薛姐」混熟了。他们现在虽然比以前有
名得多了,但毕竟还只是小咖,很需要工作机会。最近这段时间能频繁获得演出
邀约,待遇又特别优厚,他们都清楚是得益于眼前这位贵人,所以一个个的都对
薛总监亲热尊敬得不得了。

  表演结束后,在别人收拾乐器的间歇,薛芸琳问黄子君第二天有什么安排。
她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

  黄子君略感意外,立刻说除了晚上乐队的哥们姐们约好了要一起吃顿饭以外,
没有别的安排。薛芸琳说自己也准备给他庆祝生日,但最好是单独约。黄子君会
意地说可以在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唱K,然后晚上同去吃饭。

  第二天的约会会发生什么,薛芸琳有所预感。

  进了包厢,随意地唱过几首歌,黄子君放下话筒,找出些舞曲风格的MV播
放,和薛芸琳喝酒聊天。两人完全心不在焉,漫无边际地闲扯,心思明显都落在
别处。

  薛芸琳酒量一般,而且每次稍有醉意,就会格外有想做爱的冲动。今天她刻
意叫了酒,也是想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做个适当的铺垫。

  黄子君挑选的舞曲MV画面充斥着丰乳肥臀抖胸扭胯的半裸美女,时不时还
伴随着类似于呻吟喘息的配音。几杯酒下肚,看着屏幕上的舞女扭出各种妖娆性
感的姿态,薛芸琳身体慢慢开始发热。

  恰在这时,黄子君贱兮兮地笑着向她讨要生日礼物。

  「姐姐我特意陪你出来唱歌,难道还不算大礼啊?」

  黄子君坐得离她越来越近。

  「当然算!但是我这人有点小贪心……姐姐你能不能再多给点?」他本来一
直都是叫薛总监的,偶尔会叫声「薛姐」,但借着薛芸琳自称「姐姐」的口风,
他顺口就把称呼换成了「姐姐」。

  「好吧……那你想要啥?」

  「嗯,姐姐,是不是要啥都行?」黄子君放大胆子问倒。他早就看出这个美
艳少妇对自己好像有那种意思。送上门来的便宜为什么不占?

  「呦!你想得倒挺美……」薛芸琳稍微多喝了一点,面孔变得桃红一片,浑
身发热,声音都变媚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姐,你真漂亮……皮肤怎么这么好?」黄子君几乎就已经把嘴凑到了薛芸
琳耳边,「姐,你看得我都有点忍不住了,让我亲亲吧……」

  「你胆子好大,那你亲吧……」薛芸琳斜挑凤眼,水汪汪的满是春意。

  黄子君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将她的脸侧了些过来。

  「真的让我亲吗?」

  「亲……」薛芸琳还没第二个「吧」字说出口,黄子君突然将嘴凑了上来,
重重吻在她的唇上。薛芸琳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舌头送到了他的嘴里,两
人四唇相抵,双舌交缠,来了个长达几分钟的湿吻。

  好不容易分开来,薛芸琳急促地呼吸着,一对巨乳剧烈起伏,即使隔着厚厚
的毛衣,依然能让人感觉到这两个肉球的分量。

  「姐,你的脸好烫,是不是屋里太热了?」

  「可能吧……」薛芸琳拿手在脸颊边扇了两下,但现在她就算是脚趾都是滚
烫的,又怎么可能凉下来?

  「可能是这里空调打得太热,要不姐你把毛衣脱了吧?」黄子君诡秘地笑。
他根本不必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只需要随便找个由头就行。眼前这女人现在的
样子,根本就是嘴边的肉。

  「哼哼……小男生,这么简单就想脱姐姐的衣服?」薛芸琳冷笑着,看上去
倒还是很清醒,倒把黄子君弄得讪讪的。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这女人突然又
换了脸色,似笑非笑地说:「你无非就是想要看看我衣服下面的,你想看上面还
是下面,只能选一个,你自己选吧!」

  「下面!」黄子君想都没想,就给出答案。

  薛芸琳不奇怪他给出的答案,却被他这份干脆搞得有些讶异:「为什么?」

  黄子君嘿嘿一笑:「姐姐你的胸有多漂亮,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一些来,可那
骚乎乎的小嫩穴长什么样子,就只能脱了才能看到了。」

  「什么小嫩穴!」薛芸琳呸了一声,「老了,已经是个老屄了……」

  「不可能!」黄子君握住她一只手,在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姐姐的皮肤比
咱们乐队的唯唯还要好呢,下面保证还是很嫩!」

  薛芸琳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呵呵,那你有没有看过你们那个唯唯的
下面啊?有没有跟她说想要她的小嫩穴当生日礼物啊?」

  黄子君坏笑:「呵呵,姐,我们乐队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谁占了都不好。都
是革命友谊,分出个亲疏远近可不好……」

  「哦?这么个小美女,你们就都放过了?」

  「哪能呢?不能独占了,所以我们分别都跟她上过,还四个人一起玩过,嘿
嘿……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芸琳笑得花枝招展:「你们真是人渣……那么嫩的小姑娘,居然还一起上,
还说『革命友谊』呢!」

  「姐,这你就看错了,唯唯可猛了,我们一对一可是很吃力啊!你见过几个
女孩做鼓手的?那真是活力十足啊!」黄子君也不会傻到一直把话题停留在自己
乐队的女孩身上,「快点让我看看下面吧!我打赌,姐你的小嫩穴一定很完美!」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开始解裤子。她今天穿了条束身牛仔裤,特别凸
显腿部的曲线。将裤子褪到膝盖处,又卷下棉毛裤,露出黑底紫蕾丝边的内裤,
看了眼目不转睛的黄子君,笑笑坐了下来。

  「姐……」黄子君见她不脱内裤,稍稍着急,刚想说话,却见她分开两腿,
将手指伸到裆下,将内裤裆底慢慢拉开,原来她今天穿的内裤竟是条情趣开裆裤,
肉穴位置本就有个小洞。

  靠!这老骚货,就是奔着让男人操而来的!黄子君暗暗骂了句。当然他也承
认,这老骚货真是漂亮,比他玩过的任何一个女孩都要漂亮。

  「姐,我还想要份礼物?」

  「什么?」薛芸琳见他看了眼自己亮出来的肉穴,却又开口说起了别的,不
免有些诧异。

  「我又想亲亲了!」

  「不是刚亲过吗?」

  黄子君指了指她的下身:「我想亲亲下面这张小嘴,好不好?」

  薛芸琳几乎是呻吟着说了个「好」字。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肉穴在黄子君舌头的撩拨下,变成了一个关不住的水龙头。
在他终于将肉棒插进来的时候,顺滑无比,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她的上衣被推到胸部以上,硕大的乳房完全暴露在外,薛芸琳尖声叫着,大
张着腿,被黄子君狠狠地操。在KTV包厢里做出这样放肆的行为,对一贯奉行
「出轨需谨慎」原则的她来说,绝对是欠考虑的。

  但薛芸琳真没有想那么多,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顾忌过「危险」这两字。

  「姐……射哪儿?」黄子君两手紧紧抓着两团肥乳,一边完成着最后的冲刺,
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你想射哪儿?」

  「射你嘴里!」

  「来吧!」薛芸琳哼哼唧唧地给了他一个媚眼,张开嘴,把舌头伸了出来。

  黄子君又狠捣了几下,猛的抽出肉棒,蹭一下窜到沙发上,蹲到薛芸琳脸前,
没等他做什么动作,她已经主动凑上来,将龟头含在口中,使劲嘬了起来,本就
在爆发的边缘,又被她这么主动地吸吮着,没过几秒钟,黄子君就射了。

  薛芸琳闭紧嘴唇,含着龟头足足一分钟,直到肉棒完全停止了抽动,软绵绵
地缩了起来,她才松开了嘴。

  黄子君心满意足地坐到她身边。薛芸琳直起身,鼓着嘴,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怎么样?酸奶好不好喝?」

  薛芸琳把嘴里的精液全都吐在掌心,微微弓起的手掌,铺着浓浓一摊浊液,
她活动了一下下巴,意味深长地瞟了黄子君一样。后者还以为她嫌弃精液的味道,
却惊愕地看着她低下头把手里的精液又全都吸回到嘴里,全都咽了下去,还意犹
未尽地舔了好几遍手掌,像是生怕漏掉了一滴似的。

  「还行,你最近肯定吃太多肉了,有点酸,还有点腥。」薛芸琳说得淡定无
比。

  黄子君被她又撩得兴奋起来。

  「姐,你真是性感女神啊!我不光想射嘴里,你身上我哪儿都想射一遍,怎
么办?」

  薛芸琳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妖娆地吮着。

  「只要你还能射得出来,今天你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想射哪里就射哪里。我
没意见。」

  黄子君吞了口唾沫。「那下午这点时间就不够了。」

  「给你一个晚上,够不够?你有没有体力干一整晚啊?」薛芸琳略带挑衅式
地撩拨着。薛芸琳为了今天和黄子君约会,早就都计划好了。丈夫几天前去德国
出差,至少下周二才回来,不用担心出问题。

  「一晚上也不够!」黄子君腻过来,搂住了薛芸琳。

  「那就一天,一天不够,两天!这个周末姐姐我就不穿衣服,随时随地让你
操!」薛芸琳沙着嗓子,身体慢慢在他怀里变软。

  黄子君顾不得她满嘴都是精液的味道,又吻了上去。两人拥吻着,在沙发上
死死抱在一起。

  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刺激,薛芸琳感觉自己好像都年轻了十几岁,
回到那个完全缺乏自控力的年纪。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遇到沈惜那晚,薛芸琳也是在和黄子君约会。她本以为自己找了个最不可能
遇到熟人的小酒吧,没想到竟会被沈惜撞见。

  好在他对自己没印象。

  薛芸琳有生以来第一次为男人没有记住自己感到庆幸。

  刘铭远又留下稍加寒暄盘桓,拉上沈惜告辞,回到自己预订好的5号包厢。

  今晚,他真正的客人只有沈惜一人,所以他连孔媛都没有留,让一直跟着他
的女孩戴晓楠陪孔媛到楼下去做SPA。戴晓楠就是沈惜第一次来雅福会时陪在
刘铭远身边的清秀女孩,她和孔媛也算认识,年纪又相近,甭管熟不熟,面子上
的热情还是有的,两人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喝什么?酒,还是茶?」刘铭远指了指候在包厢里的一个服务员,招呼沈
惜点些喝的。

  「喝茶吧。开车来的。快过年了,酒驾查得严。」

  「行。」刘铭远示意服务员拿单子给沈惜,「老三这儿还是有些好茶的,正
宗的太平猴魁……」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仰天打了个「哈哈」,「班门弄斧了!
跟你这儿我就不装行家了,你自己看吧。」

  沈惜也不去翻单子,微笑着问那个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清秀女服务员:
「有云枫雨雾吧?」

  服务员微笑着说:「有的!」

  「云枫雨雾」是中宁市自产的名茶,主要的茶园就在云枫山南麓。上世纪八
十年代,云枫山茶在某次优质名茶会上获得金质奖,逐渐有了名气,还正式起了
个「云枫雨雾」的新茶名。近三十年来,这款较年轻的名优茶品在市场上越来越
受欢迎,俨然算是名茶届的后起之秀。尤其是在中宁市,爱喝「枫雾」的人格外
多。

  「那就云枫雨雾吧!两壶。」刘铭远接道,「别的你随便再弄些点心上来好
了。」

  在茶送上来之前,刘铭远一直绕着圈子,说些闲话,沈惜也陪着他云山雾罩。
直到服务员端着两壶茶和几盘点心上来,两人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香茗,鼻间满
是清幽的茶香,看着淡淡暖暖的水汽飘起,两人突然都闭了口。

  短暂的静默后刘铭远终于开了口:「兄弟,今天想找你来,有个冒昧的问题
想问。这些年,你大隐隐于市,是真的隐了呢?还是在家里依然能说上话?」

  沈惜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刘铭远今天约他所为何事,他想过好几种可能,
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刘铭远自嘲似的一笑:「哥哥知道这么问有点冒失,但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些年,沈家的事,我都没有参与。」沈惜字斟字酌,「祖父在堂,还有
大伯、二伯当家,本来就不需要也轮不到我这小辈说什么。但在兄弟之间,有时
候我还是能说得上话。」

  刘铭远看上去像松了口气。

  「老一辈我们不去管。你在沈伟长、沈伟扬面前还能说上话,就再好不过。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陆优的人?」

  沈惜微微扬眉,想不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知道。不久前,刚见过面。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他是我姐夫的远方表
弟。」

  「哦?」刘铭远不清楚双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由得有些诧异,「他跟你
们家是亲戚?那怎么还要和杜臻奇合作开发地产?这不是要和你们家唱对台戏吗?」

  「他要和杜臻奇合作?」

  刘铭远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些:「是的。这消息刚传出来。
应该是不久前才谈妥的。这姓陆的是我家老三的同学,他和杜臻奇之间,也是老
三搭的线。听说杜臻奇准备过完年以后就要在双湖和苦溪同时操作两块地皮,陆
优要和他合作。他们过来问老三有没有兴趣合作,被我暂时压下了。」

  沈惜沉吟不语。刘铭远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他得消化一下。过了一会,他
终于开口:「他们操作地皮准备做什么项目?不会是住宅小区吧?」

  「建娱乐城。」刘铭远也显得从容,对沈惜的这种不紧不慢并不反感,「我
查过这个姓陆的,底子不那么干净,应该不是涉黄,就是涉赌。他在上海、广州
有些人脉,这次应该是想借杜家在中宁的能量,在老家开拓市场。」

  沈惜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额头。他现在想的不光是杜陆合作的消息,
还有刘铭远找他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意图。

  刘铭远继续说:「杜臻奇这两年一直盯着地产开发,只是你二哥起步早,还
能一直压着他。我不知道你二哥还能压他多久。我的生意和杜家交集小,以后也
撞不上,但你们家就不一定了。此消彼长……」

  沈惜明白他的意思。确实,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娱乐业,龙涛集团想要占据更
多的市场份额,横亘在杜臻奇面前的首先就是永业集团和云扬房产。

  商场无义战。就算私下里是朋友,一旦涉及到商业利益,也会毫不让步,何
况杜臻奇与沈伟扬的私交丝毫不容乐观。

  沈惜基本想明白了刘铭远的目的。

  「自助者天助。在商场上,要靠朋友捧场,可也得自己争气,才有脸求朋友
帮衬。铭哥的意思,我懂了。」沈惜笃定地微笑,「谢谢铭哥。我也替我大哥、
二哥说一声,多谢!」

  刘铭远点点头,他自觉也担得起这声谢谢。

  要紧的话其实就是这么几句,他今晚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两人心
照不宣地不再涉及之前的话题,谈话变得轻松了许多。

  刘铭远试探性地提了提裴语微,发现沈惜似乎不想多谈,立刻转了话头。

  他比裴语微大十来岁,从内心深处拿她当自家小妹看待,当然希望她能有个
好的感情归宿。沈惜就是为数不多的好选择之一——即便不说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刘铭远不至于无聊到越俎代庖替他们操心。再
说,这二位中的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哎?对了!」刘铭远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听到的一个消息,「我有个宁南大
学的朋友,这几年一直在搞翼科创业园,前段时间我从他那里听到一件事……」

  见眼前的沈惜脸上浮起一丝会意的笑容,刘铭远不由得也笑了:「你知道我
说的是什么吧?」

  沈惜点头:「嗯,我在翼科有投资。」

  这件事,刘铭远虽说早就已经听说了,但听沈惜亲口承认,心底还是起了一
丝波澜。

  翼科创业园位于东石新区,是目前中宁规模最大,也是业绩最好的民营高新
技术企业孵化器,由宁南大学牵头,组织民间资本创建。成立近四年来,已有近
20家中宁本地中小企业经由翼科的扶助,茁壮成长,其中甚至还冒出了三家上
市公司,目前在孵企业80余家,效益普遍良好。

  这样一家声名鹊起的明日之星,也是沈惜的投资目标。

  这件事很让刘铭远感慨。

  2008年,东石新区挂牌,因为级别够高,政策够优惠,最初确实烈火烹
油、鲜花着锦,很是热闹了一阵,很多企业纷纷入驻。可在2011年初,新区
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因巨额受贿被刑拘,局面顿时一落千丈。尽管在官面上还是尽
可能地保持平静,但新区投资热迅速降温。

  沈惜就是2011年从英国回来的,在那个沉若死水的阶段,他居然敢在2
012年初直接出资参与翼科创业园的创建——据朋友说,他个人股份比例不算
低——实在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眼光和胆量。

  刘铭远自视甚高,当然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研究生毕业后,他在家族企业
名程集团干了两年,随即自己创办了佳晟文娱,两年后又成立了凯顺物流。20
09年,他涉足旅游业,并整合名下产业,成立了佳晟集团。自此,刘铭远正式
摆脱了「二代」的阴影,成为名正言顺的「刘董」、「刘总」。

  2012年,刘铭远进军农产品深加工行业,2013年,他又开始尝试发
展新能源,几乎是一年一个台阶,稳步扩张着佳晟的版图。

  在刘铭远看来,放眼中宁,甚至放眼全省,在能力方面能与自己比肩的年轻
一辈企业家凤毛麟角。

  钱宏熙不愿坐等接父亲的班,出来创业,很值得尊敬,但他只有旅行社这一
摊生意,毕竟是小打小闹;雷耀庭基本上肯定脱不开他老子给他铺好的路了;杜
臻奇的生意横跨黑白两道,情况比较复杂,没有可比性。

  从成绩上来讲,最接近自己的是沈伟扬。但他现在的一切,说到底还是扎根
于永业集团原本在房地产领域的基础。而永业的基础,又离不开沈家在全省上上
下下的人脉。

  土地经济,房产泡沫,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依托权力。看着日进斗金,实
际上的苦处也是说不尽的。现在市场上那些说得起来的巨型房产集团,除了原本
王石掌控下的万科,谁敢放言说自己从不行贿?

  当然,沈伟扬倒还真不一定需要行贿。他的云扬房产主要还是扎根本省,的
生意还没做到那么大,以沈家遍及省里市里的各处人脉关系,即便不行贿,也能
搞好和官方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刘铭远也不觉得沈伟扬的手段有多高明。

  倒是沈惜,不声不响,却令人不敢小觑。

  在别人眼中,沈惜不过是个小商人,刘铭远却不这么想。

  在传统思维渐渐成为桎梏的新商业时代,或许沈惜这种人物才会成为自己的
对手。

  但是为什么沈惜只热衷于投资,却基本不参与实际的经营呢?确实,他参与
高新技术企业孵化器的投资决策,选择支持或放弃不同的企业,能够展示他的眼
光和手腕。可既然拥有足够的能力,难道他就仅仅满足于每年分红吗?他就不想
在一个掌握更多实际权力的位置上,做出一番事业来吗?

  刘铭远颇感疑惑。

  又坐了半个小时,沈惜告辞。

  满脑子都是今晚得到的这些信息,沈惜送孔媛回去的一路上都显得很沉默。

  孔媛也识趣地一直没说话。

  直到来到楼下,沈惜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一直在想事,想得头疼。是
不是闷到你了?」

  孔媛善解人意地笑:「想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上去坐坐吧,你想得头疼,
就先别开车了。」

  沈惜略一犹豫,还是点头应允。孔媛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使人与她在一起时
总会觉得特别舒服。现在他脑仁生疼,正贪图这种舒服。

  说是「坐坐」,沈惜在客厅坐下后,确实显得比较沉默。孔媛进进出出,换
了睡衣,倒了水,他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孔媛看得出他现在满怀心事。认识沈惜
有一年多了,真正接触较多的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孔媛还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
样眉头深锁的模样。

  「沈哥,你要是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按摩?」

  「嗯?不用不用!」沈惜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按说,大晚上的,舒舒服服
享受一下美女的私家按摩,绝对是一件美事,但那样一来,气氛就暧昧了。

  沈惜没想和孔媛发生些什么。

  孔媛坦然说:「沈哥,你把我从派出所带出来,推油那边的债是你帮我还的,
工作是你给我安排的,这房子是你免费给我住的,我前男友找我要钱,是你替我
给的。我只干了一个月,你知道我现在缺钱,年终给我全年奖金。我前男友险些
在茶楼闹起来,给你添了麻烦,你一句都没说过我……我也算不清,我现在到底
欠你多少。欠多少钱好算,欠多少情没法算,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现在
什么都没有,说给你当牛做马,我本来就在给你打工,还从你那儿拿工资;说我
不要工资,白给你干吧,我没资格说这话,我还要吃穿住用,再说我还欠你一大
笔钱,不赚钱也还不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办?眼看要过年了,要是
不给你做点什么,我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沈惜静静听着她的话,友善地笑着。

  他知道孔媛这女孩看着开朗,但心思也重,尤其不会愿意平白受人恩惠。听
了她说的,略感为难。之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今晚和刘铭远的交谈上,一时还
转不过弯来,居然少见地拙嘴笨舌起来,不知该怎么开解。

  「至少让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按按头,再按按背,应该可以舒服一点。」孔
媛偏偏头,自嘲地抬起双手,抖着手指,「好歹我也在足浴推油干过,简单的按
摩技术还过得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沈惜本性毕竟干脆潇洒,孔媛话说得透彻,他也
不必严防死守。

  「那到里面床上去按吧。」孔媛起身,指了指卧室。

  沈惜摇头。

  「不用了吧?就在这里,简单按几下就行。」

  孔媛认真地说:「要按就好好按嘛。我这么有诚意,沈哥你非要说简单按按
就行了,是不是有点信不过我啊?再说在沙发上按很不方便的。按摩时候让客人
趴着,也是为了方便下手按的人用力。」

  「你说得有道理。」沈惜苦笑,「那要弄脏你的床单了。别嫌弃啊!」

  「唉,无所谓,再说后天就回家了。沈哥你等一下,我进去开一下空调。」

  孔媛走进房间,沈惜突然哑然失笑,随即变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坐着坐着,突然说起按摩来了?

  但要现在反悔离开,又不太合适。算了,就享受一下美女的按摩吧。

  等了几分钟,一直不见孔媛出来招呼他,沈惜的思路慢慢又转到杜臻奇和陆
优准备合作搞娱乐城的事上。刘铭远今晚的意思很明白,他可以与那两人河水不
犯井水,沈家多半不能。一旦两家相争,刘家愿意站在沈家这边,前提是沈家会
认真地来应对这件事。

  毕竟在这一辈的人物当中,杜臻奇也算是出色的了。

  而沈家三兄弟,老大从政,不碰生意上的事;老三自成一系,逍遥度日;只
有沈伟扬算是生意人,偏偏他的本事又不足以让刘铭远放心。如果他招架不住杜
臻奇的步步进逼,刘铭远是不会下死力出手相助的。

  在商言商,如果和杜臻奇合作能获得足够的好处,刘家未必会继续保持一贯
以来和沈家的同盟。这种事,是不会由长辈们的私交来决定的。

  何况,刘铭远很怀疑沈家是否能一致对外。沈伟扬当然不乐意看到杜臻奇跨
过界和他们父子打擂台,但沈伟长却未必。他初到苦溪县,正需要政绩,说不定
杜臻奇能和他达成默契,通过大规模的投资开发,来换取他的合作。

  如果沈家人内部都不能保持一致,刘铭远多半会让刘凯耀接受杜臻奇合作的
建议。

  所以……

  沈惜轻揉着额头,慢慢有了个成型的想法。

  正好要过年了……

  突然,孔媛在房间里叫他。

  沈惜慢慢起身,来到卧室。空调已经打开,房间里的温度打得足足的。孔媛
还是穿着刚才已经换上的睡衣,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惜总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同。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脱去外衣外裤,上了床。

  为了尽可能别弄脏孔媛的床,沈惜横躺在了床尾处,离枕头和被子都很远。
孔媛坐到床角,轻轻托起他的头部,枕到自己腿上,然后认真地按了起来。

  沈惜闭着眼睛,感受几根手指在自己两边额角有力地揉捏着,全身慢慢放松
下来。说真的,孔媛的手法还真不错,或许是常打篮球的关系,手上的劲道也足,
捏得很舒服。

  枕着柔滑的大腿,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沈惜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马。好在
他现在可以闭着眼睛,掩饰内心升起的一点点自然的欲望。

  大概揉了十几分钟,孔媛又让沈惜转过身趴好,她也爬到床上,横跨在他身
上,两膝跪倒,蹲跪在他身体两侧,帮他推拿起背部中央的肌肉。

  推了好一会,可能是手有些酸,孔媛扬起手,甩了几下。

  沈惜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手酸了吧?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挺舒服
的,就这样吧,辛苦你了!」

  「没事,这才捏了几分钟?我们上钟至少得一个小时!」孔媛的个性确实开
朗,过去那些事对她来说没有成为负担,偶尔还能拿出来玩笑。

  「主要是沈哥你穿得太厚了,费劲。我按的一般都是不穿衣服的,哈哈。」

  沈惜也被她逗笑了:「我怎么能在你的床上不穿衣服啊?太考验定力,别为
难你沈哥我了。」

  「那你至少把毛衣脱了吧?隔着棉毛衫捏,我也能省点力气。」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沈惜觉得事态发展有点超出预计,有点像打退
堂鼓。

  但孔媛的态度还是很坚决。她虽然没有完全坐到沈惜背上,但就是跨蹲在他
背后,有些骑着他的架势。她不挪窝,沈惜也起不来。

  「还是再按一会,别半途而废啊!」

  沈惜苦笑。直接闪人不难,但面对孔媛的热情,他也不能那么粗暴,总得想
个得体地结束这一切的方法。

  他依言起身,又脱了一层衣服,只剩下棉毛衫裤,重新趴好。孔媛没有马上
再骑回到他背上,而是站在那里,不知在做些什么。

  沈惜耳中传来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隐隐能猜到孔媛在做什么,
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孔媛已经重新按了起来。

  她倒还是一直认真地按摩,没有别的花样。

  沈惜稍觉放心。

  又捏了大概一刻钟,孔媛从他身上下来,让沈惜翻身,好让她按正面。

  沈惜微蹙双眉,慢慢转过身来。

  果然,眼前的孔媛是赤裸裸的,脱下的睡衣裤叠放在床尾。饱满的胸脯和黑
黝黝毛茸茸的下体就在离沈惜眼前,触手可及,刚按摩了近半个小时,浑身已经
放松下来的他,不可避免地有了一丝冲动。

  沈惜默默地转开了眼神。

  孔媛毫不羞涩地就坐在他身边,一本正经地帮他抖臂,松腿,还找出一条毛
巾,包裹着他的脚,卖力地按了会足底。

  等一切终于都结束,孔媛静静地坐在着,望着沈惜。

  沈惜没有看她,悄悄往反方向挪了下身体。但孔媛又主动躺到了他身边,自
然而然把手放到他两腿之间。

  她悄声地问:「沈哥,这里要不要也按一下?」

  她今天从一开始就有陪沈惜上床的准备,不是怕他会对自己有所要求,而是
她自己想这样做。与其总担心老板会想要睡自己,倒不如主动提出来以此作为报
答。

  不说她内心那点希望不再被迫出卖自己的执念,单说沈惜为她做的,孔媛也
是愿意好好报答他的。

  扑鼻的肉香不断引诱着他,沈惜的喘息声变粗了很多。

  「要不要我做一下胸推或者臀推?」孔媛又问。别看她在欣丽只做手推,但
不代表那些花样她完全不会,一来偶尔和同事聊起来,也知道些花样手段,二来
以前吴昱辉还带她看过些风俗女题材的AV照猫画虎还是会的。如果真让她做起
来,说不定还和市面上常见的花样不同,是带有日式风格的孔媛自创套路呢。

  「不用……」沈惜开口,嗓子有些沙哑,连忙干咳一声。

  光着身子躺在男人身边,孔媛的身体也迅速地热了起来:「那沈哥你说,我
们做些什么?」她慢慢把手深入到沈惜内裤里,紧紧攥紧肉棒。

  沈惜的脑子好像已经不转了。

  孔媛越贴越紧,让他越来越有冲动。想伸手隔一隔,触碰到她腰间的皮肤,
手却放不开了,不由自主地往上伸,覆盖在一边裸乳上,轻轻揉了两下。

  孔媛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沈哥,我想被你操!」

  沈惜的手突然紧了紧,满手温润,乳肉在掌中被捏得变了形。

  孔媛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沈惜猛的松手,抱歉地苦笑:「不好意思,不该这样。」

  孔媛捏着肉棒的手又加了几分劲,重重撸了几下。

  「沈哥,你捏嘛!挺舒服的。我说想被你操,是说真的。我不是要交换什么,
就是纯粹想让你操一回。」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认真,「我什么都没有,想来
想去只有身体还有点用。我知道自己在床上应该还是不错的。我想让沈哥你享受
一下……三个洞都可以,沈哥你先操哪个?」

  沈惜想开口说话,但一时嘴干,连忙干咽了几下。

  「沈哥,你的鸡巴好大……要是今天不让你好好操一回,我真的过不好这个
年……」

  沈惜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隔着裤子一把按住孔媛正在撸肉棒的手。

  「等一下!」

  孔媛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稍等一下……」沈惜终于基本恢复正常状态,不但从肉欲中恢复,也从此
前不间断思考造成的短暂迷茫中恢复。

  他当然不会接受孔媛今晚的「奉献」,但具体如何拒绝,是有讲究的。不光
要考虑对一个主动献身的女人的尊重,也要照顾她急于报答的心理。

  他把手放回到她的乳房上,轻轻捻了捻乳头,又把头伸到双乳之间,狠狠吸
了口气:「真香啊!」

  孔媛自然而然地挺胸。

  沈惜连忙把脸抽了回来。「呵呵……都变成现在这样了,看来我们不好好运
动一下,也说不过去了……」

  孔媛点点头,没等她妩媚的笑容完全绽放开来,却听到了一句怪话。

  「嗯……你想不想和我去打球?」

  孔媛张大嘴,略显困惑的表情显得很可爱。

  打球?这是什么暗语吗?球,是指乳房吗?打乳房,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玩
SM吗?

  沈惜轻轻从她手臂间挣脱,坐起身,很认真地又问一遍:「记得你爱打篮球,
怎么样?跟我去打一场?」

  「现在?」

  这种时候突然说起打篮球的事,孔媛脑子实在转不过来。

  「嗯,我那个小区有个露天球场,晚上也能打。」

  「可……」

  沈惜又靠近她,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

  「顺便我跟你说点心里话。穿衣服!我们过去吧!哦,对了,从内到外的衣
服,你带上一整套,打完球,回我那儿先洗个澡再送你回来。否则大冬天的,该
着凉了。」

  自己一丝不挂的,然后接受了一个男人深夜跑出去打篮球的建议,孔媛觉得
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去云澜公馆这一路,她都陷在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中。当然孔媛明白,沈惜这
样做就是拒绝了自己自荐枕席的尝试。只是他的拒绝并不生硬,相反还带着满满
的悬疑,让她一时顾不上羞恼。

  沈惜在路上打了个电话,像是向住同一个小区的朋友借篮球。

  果然,停好了车,沈惜先走去不远处的一个单元,从一个男人手里接过一个
篮球,这才带着孔媛前往小区公共球场。

  「来!我们比赛吧!我足球踢得还可以,篮球不怎么样,你可得让让我!」

  一对一地比赛,慢慢就比了半个多小时。孔媛刚开始还有点分心,半个小时
前她还光溜溜地躺在眼前这男人怀里呢,让她怎么专心打球?

  但随着一次次突破,投篮,碰撞,拉扯、犯规……渐渐的,孔媛把那些杂念
都甩掉了,专注于眼前这场比赛。

  沈惜的球技确实一般。像孔媛这种从初中开始就酷爱篮球,一有时间就去篮
球场和男生一起打比赛,近十年来不曾间断的,虽是女孩,但比技术,都要比他
更强。但沈惜可不是死宅,他确实不怎么会打篮球,但精于别的运动,体力至少
没有问题。技术不行体能凑,即便他突破不灵敏,投篮也不太准,但一旦换成他
来防守,比孔媛高一个半头的身高,不止强上一筹的强壮和敏捷性,几乎就没给
她留下任何空间。

  邪门的是,沈惜竟然还一点都不放水,有两次眼看就要被孔媛突破上篮的时
候,他就仗着自己身体的优势强行靠上去,甚至不惜犯规,也要扯住孔媛的胳膊。

  这样一来,孔媛自然不得不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这场比赛上。半个小时下来,
比她平时打上一个小时还要累,几乎就要筋疲力尽。而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
投进了两个球。正因成功如此艰难,每投进一个球,孔媛都会振臂高呼,兴奋到
极点。

  一直打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停止比赛,并肩坐在篮球架下,呼呼气喘。

  「走!回家!赶紧洗澡!别吹风!」等稍微平缓了一下呼吸,沈惜就站起身,
拉着孔媛的手,将她拽了起来。

  回家之后,沈惜让孔媛去客房的浴室洗澡,自己则直奔楼上。冲掉一身大汗,
沈惜去厨房泡了两杯热可可,出来时,孔媛也正好洗完后回到客厅。

  此时的沈惜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能很好地掌控谈话。

  「你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是只有做爱这一种交流方式?」

  「不是啊,还可以打球!」孔媛这时居然还能开玩笑,可见是痛快比了一场,
精神状态正好。

  「就是!还可以打球……」沈惜一拍膝盖,「这样不是很爽嘛!为什么要说
你除了身体,就没啥有用的了呢?」

  孔媛笑着摇头:「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当然很多,可不是所有的事
情都能用来当作报答。我想报答你,可只剩下身体,我现在只能做让你操这种最
简单的事。」

  沈惜认真摇头:「可你怎么知道,让我操我就能爽,你就能报答我呢?」

  孔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不是在跟你瞎扯,就是想认真地告诉你,你可以做些什么来报答我!」

  「你说!」

  「所谓的报答,就是指你付出努力,然后让我感到愉快和满足的意思,对吧?」

  「嗯!」孔媛认同他的定义。说真的,要不是不久前沈惜刚放过脱光了的自
己,他现在这番话听着就像是在要求她献身。

  「那我们就讨论下,你可以在哪些方面努力吧?」沈惜呷了口可可,表情变
得越发严肃了些,「先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很喜欢你,那种很单纯的喜欢,
我尊重你的价值观和态度,喜欢你的个性,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
你遇到麻烦,我能伸把手,就伸把手,这是件特别单纯的事。你想要让我愉快和
满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继续保持你的个性,活出你的精彩,让你的人生越来
越好。我帮了一个人,这个人变得更好,我的帮助就会显得特别有价值。如果我
能看到,我帮了你,你的生活发生了变化,你过得比以前更好,你的个性,你的
态度都得到更好的发展,那我就会觉得自己当初伸一把手这件事很有意义。这就
是对我的报答。我会感到欣慰,甚至感激你。你在让你自己变得更好的同时,也
让我感觉自己变得更好。」

  孔媛默然无语。

  「其实,你真的是拥有一具很诱人的肉体,我很想要。」沈惜坦然说,「我
也不怎么介意和谈得来的女孩子在有感觉时上个床什么的。但是,不能是在今天,
或者说,不能是在现在这段时间。」

  孔媛偏着头,眼神里都是好奇。

  「你在茶楼为我工作,所以我就不能和你上床。我和你上了床,就没法再去
管别的员工。无论我怎么管,都会有问题。再说,我帮了你,借你钱,然后你跟
我上床,这很没劲,有点施恩望报的意思,让我觉得自己帮你的那些事失去了价
值。这样吧,等你把欠我的钱都还清了,然后哪天你另谋高就,不再是我的员工,
到时候我们再大战一场!哈哈,我在床上也不错的,到时候你身上三个洞我都要
品尝一下!」

  孔媛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好,一言为定!」

  把这番话说开,彼此也就都没了心结。沈惜又把孔媛送回去。

  这也是春节前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孔媛后天就该回家了。沈惜的茶楼和书店
放假都很早,这几天外地员工陆陆续续都已经回家,孔媛算是走得比较晚的一个。

  不过,和施梦萦相比,她还算是早的。

  荣达智瑞一直要上班到腊月二十七,直到除夕前一天才给员工放假。

  武山离中宁不算太远,走高速几个小时就到了,所以施梦萦也没有去排队买
春运火车票,选择和范思源一起坐长途大巴回家。

  虽说眼看就要放假,施梦萦的心情却很低落。

  节前最后一周,周晓荣和客服部打招呼,说公司刚和雅森集团旗下的优森网
签下一份全年培训合同,涉及至少两百课时,要客服部坐好春节后和优森网衔接
的工作。

  这就是苏晨用一个周末换来的成绩。

  徐芃乐意见到这个结果,可还是有些意犹未尽。毕竟他盯上的是雅森集团这
块大蛋糕,最后端上桌的却只是优森网这盒小甜点。

  优森网是雅森集团旗下的一个综合网站,主要包括女星写真、电子杂志、女
性健康信息、时尚资讯、女性交友情感等内容。这里完全是雷耀庭的自留地。

  雅森集团最初靠商务男装起,在企业上了规模后,扩大经营,把目光盯在最
容易赚钱的女人和孩子身上。但这两条路,雅森走通了一条,却在另一条上被堵
死。集团旗下品牌的童装生意蒸蒸日上,女式内衣却卖得半温不火。

  四年前,雷耀庭大学毕业,进了雅森集团,见习了大半年后,他主动向雷同
刚提出,由他来分管女式内衣市场的推进。接管工作后,他做的第一步工作就是
在原本的雅森集团官网下,挂上了一个独立子网站:优森网。

  除了一些网站的常规工作外,雷耀庭在优森网推进的最重要的项目就是推出
大量的美女内衣写真,邀请诸多业内知名的摄影师和各路青春靓丽的美女模特,
拍摄了两百多套优森系列套图。当然,无一例外,模特们在拍写真时所穿的内衣
都是雅森旗下的品牌。此外,他还借优森网的名义,四处赞助各类文娱活动,大
量结交娱乐界、网络界、文化界名流,终于令雅森的女式内衣品牌渐渐打响了名
声。

  从两年前起,在产品设计和生产没有显著变化的情况下,雷耀庭居然真的扭
转了此前死气沉沉的局面,实现了实质性的市场扩张。

  正因为这项业绩,去年年初,雷同刚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儿子推上了集团副总
经理的位置。

  可以说,在优森网,雷耀庭是一言九鼎的,整个雅森集团都不会有人来干涉
他在这块地盘上的任何决定。所以他才二话不说,直接敲定了预定培训课程的事。

  苏晨这个骚货在周末的两天里,费尽了气力,确实让他玩得很尽兴。

  就冲着她被操出了血的屁眼,就值这份合同。

  反正雷耀庭也只是把优森网的培训给了荣达智瑞,这才能有多少课时?

  徐芃虽然还不甚满意,但毕竟是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可以以此为基点,争取
更进一步,因此他和周晓荣对苏晨这次的表现都是很赞赏的。

  施梦萦却很是不满。

  凭什么这份功劳被苏晨拿走?曾经陪雷耀庭吃过一顿饭,又和徐芃一起参加
过雷大公子生日Party,施梦萦自认为那就意味着徐芃已经把和雅森集团联
系的工作交给自己了。凭什么中途又让苏晨接手?我打好的基础,为什么换别人
来摘桃子?

  即便是和苏晨关系不错,施梦萦也不接受自己吃这样的亏。

  要不是年前的节奏一切都是匆匆,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时间,施梦萦肯定是要
去找徐芃表达一下不满的。

  带着满肚子的气,施梦萦和男友一起来到中宁汽车北站。范思源见女友闷闷
不乐,一连给她说了两个笑话,都丝毫没有效果,反而挨了她几个白眼。

  车站的广播响起,前往武山的班车即将检票。施梦萦没精打采地走到检票口
前排队。范思源喋喋不休地说等回到武山要前往施家拜访,还再三打听她父母都
喜欢什么。施梦萦不耐烦这个话题,当众又不方便发脾气,侧转身扭头不理他。

  无意中在排在身后的长队中扫了一眼,施梦萦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队列中的某
人脸上。

  那人正对她露出惊喜且友善的微笑。

  施梦萦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怎么是他?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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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春节

  2016年很有趣,没有大年三十,廿九就是除夕。

  大年初一清早,沈惋一家三口和沈惜就赶到了独山森林公园附近的那个小院。

  比他们到得更早的是沈伟长夫妇。作为应林市委书记,沈永华春节时要坚持
岗位,下基层慰问,通常会在初二才回家。沈伟长如今已是一县之长,也有类似
的任务,好在他任职的苦溪县就在中宁,来回方便。昨天他没能赶上年夜饭,但
在接近午夜,春节联欢晚会还没结束时,就已经回到家中。

  没过多久,沈永强和沈永芳两家也陆续到了。大家聚在一起给沈老爷子拜年。

  子孙绕膝,一家和美,沈执中很是开怀。

  沈永芳一家到来时,沈惜看见张沐霖跟在王逸博身边,十指相扣,不由得欣
然一笑。

  这么看起来,这小两口之间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一个星期前,在沈惜告别巫晓寒,前往姐姐家路上,他一连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徐蕾打来的,问他能不能抽时间去陪她聊聊。这小丫头一直以来信守承
诺,没有再出去胡混,和家里不靠谱的母亲感情又淡,想来是放了寒假,独自在
家,太过无聊,沈惜答应晚上带她去酒吧坐坐,当然,绝不能打扮得像个高中女
生。

  另一个电话则是王逸博打来的,吞吞吐吐地说有些事想聊聊。沈惜就叫他直
接过来沈惋家吃中饭。饭后,两人就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

  王逸博想谈的,是女友张沐霖。

  就在前一天,张沐霖找他认认真真地谈了一个多小时,重点在说明她为什么
会在徐蕾的事上显得那样急躁冲动。高中时的往事,她一点都没有遮掩,全都如
实相告。

  找个机会好好和男友谈一谈,这个想法出现在张沐霖的脑海中,已经很久了。

  自从离开徐蕾家后,沈惜和她说了那番话,「你应该多给逸博一些了解和沟
通的机会」这句话就一直在触动张沐霖。

  这些年,她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向上,要做一个不需要依赖他人就能好好活
下去的人。为此,她拼尽了全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算成功了。

  帮母亲还清了家中的外债,再无任何债务压力;成了省重点高中的一级英语
教师,若非毕业以及获评一级职称后的年限还不够,以她的教学水平和被器重的
程度,升高级职称也指日可待;有热恋的男友,已经获得未来的公公、婆婆的基
本认可,如果不出意外,一两年内肯定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

  对比当年父亲不告而别,面对高额债务,母女两人相对无言,根本不敢奢望
考大学时的情景,张沐霖的人生已经大变样了。

  这一切都是由心里一股劲支撑着。

  张沐霖永远都不想再把命运交到当年的高中同学徐芃和周晓荣那样的人手中。

  可自己会不会过于执着了?完全不求人,其实是不可能的。如果没有三表哥
帮忙,那天在刘家别墅,她不可能带走徐蕾。再往前说,要不是沈惜出面帮忙摆
平和刘凯耀间的恩怨,或许自己已经遭到了对方的报复。

  执念于在任何时候都不求任何人,无异于封闭心灵,应该算是妄念。

  自己的内心仍是不平静的。自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自以为已经忘记了曾经
的窘迫和羞辱,自以为可以挺起胸膛面对未来。其实没有。过往的点滴还藏在内
心最深处,每每触及,自己都会变得格外激烈和偏执。

  也许,最好的办法,不是掩盖它,而是拾起它,好好地放到心里。那是自己
的一部分,那又怎么了?重要的是,现在是什么样。

  曾经的那些事,王逸博有权知道,应该对他公平一些。如果王逸博爱的是今
天的张沐霖,那他应该明白是什么铸就了自己。如果他早就清楚这些,在KTV
和刘凯耀发生冲突时,或许他马上就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缺乏自制,或许他
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曾经的过往毫无疑问会成为自己的
软肋,自己未必有力量独自去解决它,要和男友一起走下去,就不该把他蒙在鼓
里。

  期末太忙,所以张沐霖没有急着找王逸博谈,而是耐心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直到监考、批卷、假期前班会这一切都忙完之后,她终于选了个日子,向男友合
盘托出。

  乍听这些事,王逸博有点发懵,心里有些难受,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张沐
霖没有强求他马上就表明态度,只是让他好好想想。

  心里乱乱的,一直到两三点才睡着。第二天醒了没多久,王逸博给沈惜打电
话。

  要找比较信任的三哥谈谈。

  「就因为霖霖处女那点事?」

  「那倒也不是。」王逸博喝了口咖啡,嫌苦,可随赠的糖包已经倒空。他想
搅一下咖啡,勺子就在右手边,却非要伸左手去拿,他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这事不能怪霖霖,她一点错都没有。可我就是有点……」

  王逸博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他确实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第一次和张沐霖做爱前,她就说过自己不是处女,他也没觉得有任何不满。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指望二十六七岁的女生还保有处女膜?可在真实了解女友是
被胁迫着失去了处女身,第一次就是3P之后,又让王逸博心里很别扭。

  一切其实都没有改变。曾经的那些事,远在两人相识之前很多年就已经发生。
自从他们相遇,张沐霖已经是现在的张沐霖,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还有,哥,霖霖大学时做过人体模特……」

  这事也是昨天张沐霖告诉他的。在中宁师范大学读书时,张沐霖曾应聘在中
宁美术学院为油画系的学生做人体模特,每周去两次,大概能有400元左右的
收入,一个学期下来能挣6000元左右。在本科加研究生这七年间,她靠人体
模特和家教这两份工作,不但没向家里要一分钱,还净赚了至少5万元。

  毕业后,张沐霖没有继续美术学院的人体模特生涯,但又接了淘宝网模的活
儿。母亲这些年辛勤工作的积蓄,再加上她兼职的收入和在市十一中的工资,终
于在她毕业一年多之后,陆续还清了债务。

  但慢慢的,做网特的兼职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些所谓的经纪人搞到了她的联
系方式,总有人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出镜拍些尺度更大的照片,报酬当然也比做普
通模特高。

  张沐霖对此当然置之不理。

  在王逸博进十一中之前那个暑假,张沐霖应长期合作的网店之邀,为下半年
即将推出的新款秋装拍宣传照。现场冒出个没见过的经纪人再次提出约拍私拍的
事,给的价格很高,要求是露脸全裸,并且要有明确的生殖器特写。话里话外的
意思是如果还能事后和拍摄者上床,可以拿得更多。

  张沐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对方却开口威胁说,让你拍裸照是给你机会,别
太给脸不要脸,既然是混这一行的,就该知道一切都是钱的事。钱给足了,别说
叫你脱光,让你在镜头前舔鸡巴也行。要再这么不识相,就别吃这行饭了!

  张沐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滑稽。她的回答是,那我就不干
了。

  她是十一中的数学老师,有工作,有收入,外债已经还清,这些年除了在美
术学院当正规人体模特时曾经尝试过全裸外,在网店接的模特的活儿都是正经工
作,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她怕什么?本来是乐于在本职外多得一笔收入,
既然这么麻烦,还要被人威胁,不做就不做,本姑娘又不是吃不起饭!

  这是她做模特的过往。

  曾经当过人体模特,尤其是美术学院的裸模,细想这事也真不算什么,可总
归有些别扭。

  听王逸博磕磕巴巴说完这些,沈惜皱起眉头:「原来她是这样的烂女人,怎
么配进咱们家的门?」

  王逸博没想到表哥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眉毛都快竖起来了。要不是对面坐
的是沈惜,说不定他已经拍案而起。随即他又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把话说清楚,
导致表哥对女友有了严重的误解,一时又急又慌又气。

  沈惜突然笑起来:「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别扭?」

  「嗯!」王逸博闷着头承认。

  「这种事,不管你怎么想,都别扭。霖霖初夜3P,你别扭;她当人体模特,
你也别扭。这是正常的男人心理。可我说霖霖是个烂女人,你不是一样会别扭吗?
这也是正常心态。」沈惜轻轻叹口气,「所以纠缠这些事,思前想后,翻来覆去,
是没有意义的。你要做的不是继续去想什么,而是就目前这些信息,做个干脆的
决定。」

  王逸博抬眼望着他,微微张嘴,神情茫然。

  「不管这个决定是什么,是能接受霖霖的过去,还是不能,都没问题。重要
的是,这个选择要明确,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你的内心要笃定。接受就继续牵
手好好爱,不接受就痛快说清楚痛快分手。不要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王逸博点着头,却还是愁眉苦脸。

  「三哥,要是你会怎么选?」

  「我不用选。因为我这里压根就不会出现选项。在我这里只有一个明确的想
法。」沈惜歉然地笑,「但你不是我。我的答案不一定适合你,你还是得自己决
定。」

  王逸博继续呆。

  沈惜摊摊手:「如果你觉得继续在一起心里过不去,那就干脆分手,别拖着
人家。没必要为所谓的责任而不分手。那只是保持了恋爱的形式,心里却还留着
疙瘩,那是给两个人埋雷,别坑苦了人家。也别去想分手会不会伤害她什么的。
张沐霖很好,她不会因为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顶多是一时
难过,不会影响她未来的人生。你倒是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和她分了,未必还能
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王逸博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三哥,我怎么觉得你完全站在霖霖那边啊……你是谁表哥啊?」

  沈惜打个哈哈:「我挺喜欢这姑娘。给你这提醒,也是对你的关怀。怎么就
不是你表哥了?你也不用纠结,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都算做对了。犹豫不决就
是错。至于你最终选哪样,我爱莫能助。」

  现在看起来,王逸博最终选择了继续。

  那就希望他们能好好经营属于自己的未来吧。

  每看到一对合适的伴侣,沈惜总会不自觉地期待他们的大好结局。

  人生风波险恶,变化多端,还是希望能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能延续。

  隔天下午,沈惜来到城南的一座茶楼。

  和两位哥哥约好了今天要在这里见面。

  兄弟聚会,本来去布衣人家最合适。不过大年里他的茶楼歇业关门,只能选
别处。眼前这间茶楼是安振光的产业之一。冲着安老大和沈伟扬的交情和在道上
的江湖地位,也算是一个可靠的选择。

  沈家家教森严,子弟可以结交道上的朋友,但绝不允许有利益往来。飞扬随
性如沈伟扬,在这方面也是不敢胡来的。所以沈家并不是安振光真正的靠山,不
能像杜家交好倪峥似的,直接掌握道上的力量。但沈伟扬和安老大之间的私交不
错。在某些时候,也能借到些助力。

  说起来,成年后,除了全家齐聚的场合,三兄弟几乎就没再有过私下的聚会。
今天坐到一起,刚开始难免略显尴尬。沈伟长知道两个弟弟前段时间曾见过面,
但没问过细节,所以不清楚他们究竟谈得怎样;沈伟扬知道大哥最近对老三很看
重,又不太明白原因,也不知这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一时间,三兄弟谁都没说话。

  「老三,你说有个要紧的事要说?」最终还是老大先开口。不管多不习惯,
终归是兄弟,既然开场有些尴尬,索性就跳过那些场面话,直接入正题。

  今天的聚会地点是沈伟扬定的,但要见面谈一谈的提议却是沈惜做出的。他
要和两个哥哥谈谈刘铭远约他见面的事。

  「刘铭远什么意思?」沈伟扬明显不快。既不爽刘铭远隐隐的骑墙姿态,又
气恼他找老三商量这么重要的事,对自己却没有透半点风声。

  沈伟长暗暗苦笑。刘铭远会找沈惜,自然有他的道理。两人有交情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如非必要,他不太愿意和另两人打交道。不找沈伟扬,是因为他不
怎么信得过沈二少,而且佳晟的掌门人约见云扬的董事长,目标也太大,这种时
候他恐怕不想声张。至于不找沈伟长的理由则更加简单,刨去各种摆得上台面的
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两人算是前后任的关系。刘铭远的妻子程岚,曾是沈伟长大
学时的第一任女友,据说也是有过一点点小小的纠葛。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早就
没什么了,但两人还是会尽可能避开一切非必要的见面。

  「我也听说姓陆的最近和杜臻奇走得近,还以为他想参股杜家现有的娱乐会
所和地下赌场生意。没想到他们胃口更大,准备另起炉灶,重新开两个新盘子,
顺便把地产这块也搞起来。姓杜的这是存心要搅我们的局了。」沈伟扬哪里不明
白杜臻奇在开发两座娱乐城背后的计划是什么。

  沈伟长摆摆手:「生意不是沈家一家在做,别人有想法很正常。重点是,现
在怎么办?」

  「他要是专心搞赌场,我们河水不犯井水,我也懒得和他唱对台戏。但现在
明摆着是要搞房地产了,那咱们不能任由他起誓啊!别看是两座小小的娱乐城,
配套的东西多了!搞起来跟一个核心区商业广场也差不多!还一下就来两个!不
能让他这么容易就上路。他不是选在苦溪吗?靠!眼光倒挺好!这两年发展好,
但离市中心比较远,拿了地建住宅没什么优势,搞娱乐城和赌场倒是挺好,不算
偏,又不招眼。大哥,苦溪县批不批地,现在应该是你说了算吧?」

  沈伟长显得比较淡定。「我说了算。可如果从我这儿拦着不给地,那就是硬
扛了。要不要选择和杜家硬扛?再说,苦溪能扛住,双湖扛不住。双湖区委书记
是杜家的亲戚。」

  「硬扛又怎么样?」沈伟扬不是很服气,但也知道大哥的顾虑也是有一定道
理的。

  「这次我倒是觉得二哥说得有道理。必要的时候,是需要硬扛的。」沈惜慢
条斯理地插口,沈伟扬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颇为惊讶。

  「杜臻奇选苦溪,一方面考虑的是区位特点,另一方面未必不是因为大哥你
在那里。大哥你刚上任,需要政绩,需要数据,需要曝光度。只要包装得好,他
这个项目可以成为你开门红的政绩之一。而且就是想着我们不一定会在这时候选
择和他死磕。所以在你这里取得突破的可能性不小。如果他真成了,就会有两个
附带的效果,一个是你高兴了,二哥未必满意,我们沈家内部可能会有矛盾;另
一方面像刘老大那样的第三方会有顾虑,觉得我们沈家内部不能一致,关键时刻
会不会有我们以前的老朋友站到他那边去,也是需要顾虑的。」

  「对!」沈伟扬拍了下大腿。虽说和沈惜之间芥蒂尤在,但在今天这种讨论
重大利益的场合,他还是能尽可能不让情绪影响判断。有道理的话,他还是听得
进去。

  「我们至少要在苦溪这边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这边扛住了,他的布局就突
然废了一半。刘老大能收到风,别人也可以。谁都知道他杜臻奇想建的是两个娱
乐城,临上马我们给他砍掉一个,沈家什么态度大家都看得到。」

  沈伟长沉吟不语。

  「而且,双湖那边,也未必扛不住。县委书记是杜家亲戚,可区长应该是去
年刚上任的吧?好像是贾省长的人?」

  「对。张区长以前就是海洲省长的老部下。是他指名要过来的。一来就下到
基层,去年刚去双湖。」

  「这层关系不能用一用吗?不用彻底挡道,能拖就拖,对方要100,他批
60。这点运作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沈伟长眯了眯眼睛。「虽然我们现在都是跟着海洲省长,但只见过几面,没
有太深的来往。在这件事上,让他帮忙,有必要吗?海洲省长那里……」

  「那要看话怎么说。直接说他们威胁了我们沈家的利益,所以要挡人财路,
当然不妥。海洲省长看着也会对你有想法。但是,拒绝GDP诱惑,科学论证,
合理布局,区县持续化健康科学发展,从这个思路走,难道大哥你还想不出个拒
绝建娱乐城的理由?你也不必把话挑明,只要先把苦溪这边的项目按住,什么时
候开会见面提上一句,只要海洲省长认可你的思路,张区长自己就会回去看看辖
区里的项目。」

  沈伟扬哈哈一笑:「老三,你也很阴啊。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大哥应该很拿
手。」

  沈伟长瞪了他一眼,也没忍住笑了笑。

  「再说,大哥,你到苦溪两个月,除了汇报工作,有向贾省长提过什么要求,
有和他这一系的其他同志有过『礼尚往来』吗?」

  「没有。海洲省长是空降的,这两年先后只要过来三四个干部,现在他手下
大多还是原来省里的干部。他是比较看重能力的,所以做出成绩最重要。其他的
可以暂时靠后。」

  「这是肯定的。只考虑派系,跑跑吹吹这一套,现在在下面也许还有点用,
往上走就越来越难了。但是,大哥你要知道,你可跟别的干部不太一样啊。」

  「怎么说?」

  「大哥你是沈家人!」沈伟扬突然插了一句。

  「对!大哥你是从沈家出去的,算是半独立出来,加入了他们的山头。话是
这么说,可只要大伯还在任上,甚至就算大伯下来了,只要他大部分班底还在,
你就脱不去一个『沈』字。」

  沈伟长默然无语。

  「『自己人』这个认知还是很要紧的。大哥你想自力更生,独立做出成绩,
这当然没错。但你一不求贾省长,二不联络同志,可能会让人家觉得你还是和他
们隔着心。你不是贾省长的嫡系,却是前景最好的之一,这让他过去的老部下怎
么想?你在工作里没有困难,不用求人吗?你从不找老大求助,也不找同僚撑场
子,知道的是你靠自己搞定了,不知道的,只会觉得你肯定还是靠沈家在背后搞
定了麻烦。贾省长真希望有个这样的部下吗?他当然需要你有能力,但我想,一
个老大,还是更希望手下很能干的同时,总有要向老大求助的时候。一个大多数
时候都能摆平麻烦,但关键时刻还是离不开老大,这才是最贴心最好用的手下。」

  沈伟长嘴角升起一丝笑意。

  「借着狙击杜家的娱乐城,跟张区长搞搞关系?」

  「老三这次说得对。大哥你现在既然去了老贾手下,就得有个姿态。」沈伟
扬难得地附和沈惜的意见,「不过话说回来,爷爷怎么想的?为什么要你去老贾
那边?大伯这里过几年到站,大哥你到时候差不多三十四五岁,资历也到了,妥
妥的一个石舟区委书记,中宁市委常委是没有问题的,两到三年一任,四十岁上
做市长、市委书记都不难,顺理成章接大伯的班底。干嘛要去别人手下白手起家?」

  沈伟长微微沉吟了一会,突然冲沈惜一笑:「大概和爷爷当初把盛驰放出去
是一个道理吧?」

  沈伟扬也看向沈惜。「这事,我也一直在想。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不过记得
当时老关吃下小惋和你手里的股份,不管是大伯还是我爸都没任何表示。那就是
爷爷做主的了?老三,为什么?」

  沈惜淡淡一笑:「树大招风。中国人的心理,挣钱人人都羡慕,但在公开场
合说有钱和挣钱却不是什么体面高尚的事。财富和道德在中国人心里总是必然成
反比,而且道德有了问题就等于什么都有问题。家里有高官的人家,有钱一定是
贪污受贿;有人经商,就一定是官商勾结。这都不需要任何证据和调查,可以直
接当结论来用。沈家有只差一步就能进省委常委的高官,也有永业和云扬这样的
大产业,已经很招眼了。如果连盛驰也是沈家的,是不是过分了?未必是好事。」

  沈伟扬撇撇嘴。

  「咱们又不偷不抢,劳动致富最光荣啊!」

  「哈!说得好!」沈伟长伸手在两个兄弟之间划拉了一下,「问题是,种地
是劳动,下车间是劳动,送外卖是劳动,站柜台是劳动。老三那样开书店,开茶
楼勉强也算劳动。可没几个人会觉得你沈二少坐飞机,喝红酒,打高尔夫,这些
也算是劳动!」

  「这都是商务往来啊!还以为现在谈生意都是请进办公室,泡杯茶啊?那是
八十年代,是乡镇企业!一单生意几千万的和一个月几千块的本来工作内容就不
一样啊!这是革命分工不同!革命工作不是不分高低贵贱嘛!」沈伟扬当然也明
白大哥的意思,就是想多犟几句,发发牢骚。

  「得了。没道理可讲的。我也不说中国人仇富。光就效率优先,兼顾公平这
句话,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人想的都是公平优先,兼顾效率。发展
也确实不是很合理,有情绪是正常的……」沈伟长意兴索然,对这个话题颇感无
趣。

  沈惜没有参与吐槽,只是突然小声说了句:「其实……必要的话,重新把盛
驰拿回来,不是太难的事。」

  「哦?」沈伟扬精神一振,「你有把握?」

  「嗯,七成把握吧……」

  「你确定?」

  「嗯,至少七成。」

  沈伟长摇摇头:「你这种高中时候看着就像大学生,少年老成的家伙开口说
『七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能这么说,总会有意外。再说不到必要时候也没必要,人家老关还是做
得很好的。」

  「哈!那再好不过!」沈伟扬搓搓手,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沈伟长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老三说得有一定道理。人情往来,有来才有
往,有往才有来。看来我是得找机会跟同志们多联系联系,有时候也可以欠一欠
人家的情。」

  「所以,我们可以和杜家扛一扛,不单纯是为了坏他们的事,咱们还有别的
思路,顺便而已。再说也要让像刘家老大这样的人看到,我们沈家不会吃暗亏,
没必要急着转换门庭。」

  「对!」沈伟扬本来就主张更激进的做法,对沈惜的提议自然满意。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和陆优打个招呼。至少要让他知道,跟姓杜的一起赚
钱可以,但别跟着他招祸。」

  「你出面?还是小二出面?」

  「呵呵,他是我姐夫那边的亲戚。亲戚有亲戚的交流之道。明天他要请我姐
姐、姐夫吃饭。正好我去做一回不速之客。」

  「好!那这姓陆的就交给你,不求他断了跟杜家的合作,但要让他知道,在
中宁,他可以求财,别的事别瞎掺和。过完年,苦溪那边我会盯着,他们想拿地
没那么容易。双湖那边的招呼我去打,不过不能全靠人情,小二你看云扬是不是
可以在双湖多搞几个项目?」

  「行!这几年,老三区以外,就数双湖、苦溪和东石发展最好。我们在双湖
本来就有项目,适当再加一两个,没问题。」

  「那就妥了。等这一切都敲定,老三你联系一下,和小二一起请刘铭远吃顿
饭。一来是答谢,二来再强化一下联系,咱们两家还是合则两利。这层意思还是
要说清楚的。」

  沈伟扬和沈惜几乎同时点头。

  「对了,老三,说个题外话。」正经事商量完毕,沈伟扬突然扭脸对沈惜说,
「你实话告诉我,当年你和鲍嫣琪,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惜哈哈一笑。兄弟间的这个过节终归是要揭过的。当年的事,他没什么理
亏的,时过境迁,想必沈伟扬也只是想要个答案,不会再节外生枝了。于是他把
当年的真相简单地说了说。

  「哼,我就猜到你是故意给我捣乱。哎,你不觉得你多管闲事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沈惜淡淡回答。如果现在又碰上类似的事,他应
该还会做同样的选择。不过现在兄弟间关系刚刚有所缓和,这种破坏团结的话,
就没必要直说了。

  兄弟俩都没注意到,在说起鲍嫣琪时,沈伟长面露古怪之色。

  春节里事忙,三兄弟各有各的应酬,说完了事。也就散了。之前说好分头行
事,但大部分操作得等到春节之后。只有沈惜要会一会陆优,就是第二天的事。

  不知道陆优和「尊魅7号」的老板有什么关系,或者他就是单纯喜欢这里,
请裴语微吃饭是在这里,请秦子晖夫妻吃饭又在这里。春节期间,尊魅没有歇业,
相反,生意更加火爆。若不是提前一个月来订餐,就基本别想有包厢了。但陆优
皮那片有这本事,一个星期前才定下要在这里请客,却还能搞到位子。

  陆优没有结婚,更没有孩子,所以秦子晖这边来了一家三口,他只能单独出
席。

  菜刚点了一半,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以为身处尊魅不会被人骚扰,所以陆优
没让保镖、秘书守在门外,结果竟然有不速之客到访。

  抬头发现来人是沈惜,陆优第一时间浮上心头的不是恼怒,而是一丝警觉。

  不知为什么,他不自觉地就想,如果是自己选择这样的时机做恶客登门,会
是出于什么目的?很不正常。

  站在陆优的立场,他回中宁拓展生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挣钱,同时争取更
多的话语权。

  无论在上海、广州还是香港——尤其是香港——他虽然都打通了人脉,铺开
了生意,但毕竟是在异乡,可支配的资源少,很多事必须依赖地头蛇来解决,无
形中就降低了他对所参股的这些生意的掌控力度。刚开始他不是很care在生
意伙伴中的地位问题,分红能及时到账才是最重要的。但随着收入增多,账户上
的数字真的变成了一个数字而已,至少这辈子吃喝玩乐,生儿育女绝不成问题以
后,陆优开始渴望更多的话语权。

  但这个愿望很难在那些地方达成。他是异乡人,又是后入场的,至少得等。
等多久,不清楚。

  于是,杀回老家另起炉灶打造一个新局面的想法就诞生了。

  对陆优来说,在中宁最合适的合作对象应该是沈家。毕竟沾亲带故,虽说这
些年和秦子晖联系不多,但表兄弟小时候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而沈家也应该有足
够的力量支持他。有沈家在自己背后,外地的合作伙伴想到中宁分一杯羹,就必
须认真考虑自己的分量。自己手上有更多筹码,对上海、广州等地的生意也有好
处。

  可稍加接触后,陆优大失所望。

  沈家太不正常了。明明是地头蛇中最顶尖的几大家之一,通吃政商两界,人
脉深厚,可他们的行事作风却过于保守。

  尽管沈永强、沈伟扬父子都有跋扈的名声,生意免不了也有倚仗家势,巧借
门路的嫌疑。但这些在当今的中国商场,不算什么大问题。有几个成功的商人完
全不依赖市场以外的力量?无非有些人辛苦些,得努力去经营关系;有些人近水
楼台,关系先天就是他们的优势。沈家恰好是后一种。

  本省除了中宁,还有三个经济大市:副省级的应林,传统商贸重镇平林和矿
业新贵武山。这三处,应林不用说了。平州前任书记就是沈永华,他正是在从平
州任上升迁省里的关键时刻,转去爆发官场地震的应林控制局面。现任平州书记
顾万林曾和沈永华搭过班子,后者还在平州书记任上时,顾万林正是平州市长,
一切唯沈书记马首是瞻。武山现任市委书记跟沈家没有渊源,但市长姜师杰却是
沈永华的心腹。当年正是后者亲手将他从交通局长的位置提拔为平州副市长,又
在离任前夕向上推荐他就任武山市长。

  以上这些只是在党政一把手层面的人脉,底下区县局处,沈家更是有无数门
生故吏。武山不是沈家传统的势力范围,姜师杰只在那里经营了五年,力量或许
还薄弱些。应林和平州两地,则基本上就是沈永华的自留地,六成以上重要干部
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沈」字标签。

  有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沈永华,或者说沈家,在这三座城市能有多大的
影响力可想而知。永业和云扬的生意,在这些地方怎么能不一帆风顺?在打点政
府这方面,沈家父子根本不需要花费半点心思。

  倒是在省会中宁,沈家的力量反倒稍弱一些,当然,这也只是比较而言。要
和应林、平州比,那是有点距离。可比之武山,也不遑多让。何况中宁是省会,
市一级的关系稍弱,上面还有省一级的人脉在。比沈执中资格更老的,不是已经
去见了马克思,就是离休前去了北京,退下来以后定居在了首都。因此,沈老爷
子的影响力在如今的中宁,除了现任的省委书记、省长等几位大佬外,几乎无人
可比。

  还有刘寅昆沉浮宦海几十年累积下来的资源,刘家二子都不在官场,自然就
都投至与刘家一向交好的沈家门下。

  拥有如此理想的的背景,沈家在生意场上居然还很讲规矩,基本上不沾任何
与黄赌毒有关的东西,也和道上的朋友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这是谨慎?还是胆小?

  跟钱有仇吗?

  陆优实在忍不住暗中腹诽。这样的现实,决定了主业就是走偏门的陆优,只
能选择杜臻奇为合作对象。当然,即便和杜家合作,陆优也没想要过与沈家做对。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反正我的生意你们都不碰,应该不会有什么
冲突吧?

  但是原本有如此确信的陆优,在看到沈惜用很刻意的不友善姿态不告而来后,
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惜大咧咧地入了座,没有丝毫为无礼道歉的意思;沈惋和秦子晖也淡然自
若,视若无睹。

  不对,这都不太对。这既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表哥,更不是他刻意去打探过底
细的沈家三公子——尽管沈家老三如今籍籍无名,偶尔有些零星的传说——但陆
优还是从一些特定的途径得到了不少信息。

  再说他和刘凯耀的关系也不差。

  哪怕是因为裴语微,他也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位沈三公子。

  不是这样的,从一鳞片爪的信息里拼凑出来的沈惜,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表现出一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模样,甚至刻意向自己释放恶意,为什么?

  因为裴大小姐?

  陆优不相信。对裴语微,他很干脆就放了手,反正本来就谈不上有多深的感
情。沈惜肯定能察觉到他的态度。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陆优心存疑惑,但故作淡定地招呼服务员继续点菜。好像沈惜本就是他邀请
来的客人一样。

  席间,沈惜主动地问起他在外地的生意。陆优简单作答。

  「陆总神通广大,能在上海、香港这些地方发展得风生水起。真是了不起!
来,我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陆优客客气气地与他碰杯。他还想再说几句场面话,但沈
惜却没给他这机会,直接说:「不过,陆总接下来如果想在中宁发展,可能会发
现这里跟上海、香港还是不太一样。」

  「哦?」陆优放下杯子,认真地说,「早就想好好请教,三公子愿意赐教,
真是太好了!愿闻其详。」

  「唉,赐教不敢当,就是发几句感慨。上海是开放的前沿,香港则根本就是
另外一种制度。这些地方是市场意识、商业规则、法律程序比较成熟的地方,更
接近西方。那样其实更简单,只要遵守法律,照合同办事,一切都看各自的本事。
中宁这边还是要传统一点,商业环境更复杂一些,要考虑更多的人际关系。要是
没有搞清楚状况,有时候,明明都已经谈好了,却还是办不成事……」

  听到最后一句,陆优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随即立刻恢复平常。

  这话……什么意思?

  他才不信沈惜那么有空,大过年的跑来指点他在中宁做生意的规矩。

  必有深意。

  但沈惜没有继续,而是转了话题。把话先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他相
信陆优能够察觉到自己话中有话。剩下的意思,现在说未免太早,显得自己这边
太过浮躁。过完春节,三兄弟商量好的那些动作都会逐步落实,到时候陆优自然
会再想起今天这番话。

  到时候让他主动来找沈家,会比自己今天进行虚妄的恐吓要好很多。

  吃过午饭,沈惜以下午已经有约的理由,婉拒了陆优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的
建议。当然他也不是乱找借口,接下来他确实有约。

  他给巫晓寒发短信:「晚上七点。地址上次发给你了。讲好的价钱,没问题
吧?」

  没过多久,巫晓寒回信:「所有项目都要做吗?」

  「除了SM以外,其他都要,特别是要干屁眼。」

  「那整个晚上,要15000元哦!」

  「我知道!准时过来。」

  「好的,到时候见!么么哒!」

  看着巫晓寒最后发来的飞吻表情,沈惜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是两人的可以做作。最近这两天里,他们一直在用这
种方式一本正经地交流。在这段对话中,巫晓寒的身份是个高级应召女郎。而沈
惜自然就是买春的嫖客。

  这是两人上次见面时约好的玩法。

  「你上次说你没嫖过娼,真的假的?」

  「呃……当然是真的。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干嘛骗你?」

  「那……你想不想嫖一下?」

  「什么?」

  「我说你想不想嫖一次?嫖我,有没有兴趣?」巫晓寒满脸都是努力憋着坏
笑的表情,「我扮妓女,你假装是嫖客,约我上门给你服务,怎么样?」

  沈惜差点就笑出声来:「姐姐,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人这么开心地
建议别人嫖她!」

  上周三,基本调完时差的巫晓寒跑来沈惜家为他做晚饭。

  去年国庆节在沈家暂住时,巫晓寒说过要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厨艺。没想到
只在这里过了一夜,次日下午两人就一起去了鲁家镇。虽说那几天双宿双栖,过
得开心,但为他做饭的诺言毕竟没有兑现。所以还在加拿大时,她就想着回来一
定要把这顿饭补上。

  十八岁就远赴异国和男友同居的巫晓寒,确实是厨房里的巧妇。拾掇出来的
剁椒蒸小排、香菇炖鸡醇香鲜亮,鱼头豆腐汤佐味,清炒莴笋山药均衡营养。一
桌家常小菜看着并不复杂,但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

  吃完饭,洗过碗,沈惜回到客厅。摆上两杯咖啡,两人聊了很久。主要是巫
晓寒在讲述这几个月在异国的工作和生活。还算亲切的上司,不太友好的同事。
语言虽然没障碍,又有在澳大利亚留学的经历,但刚开始还是不那么习惯的加拿
大的生活。中途搬过一次家,现在租的房子客厅窗户正对着一个街头小花园。结
识了一些新朋友,邻居家有一对非常漂亮的双胞胎小女孩儿和一条极其温顺的拉
布拉多……

  沈惜真的关心这些,时不时还会发问。只有用心聆听了这些事,他才能真的
了解巫晓寒在加拿大的生活。

  不知不觉,咖啡都喝完了,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无论是沈惜还是
巫晓寒,原本都以为最终总会找到合适的契机聊到床上去。没想到,不知应该算
是聊得不够好,还是聊得太好了,他们居然一直都没能聊出上床的心境。

  看看时间,又叩问了一下内心,好像今晚缺少在床上一较高低的欲望,沈惜
问她要不要一起看部电影。

  巫晓寒跑到摆放光碟的架子上翻找了好久,时不时地惊呼:「这个你也有啊!?」
「呀,好久没看这个了!」「我想看这个,我想看这个!」

  最后,她在手上十几张光碟里左挑右拣,选定了《小森林·冬春篇》。

  「我只看过《夏秋篇》,一直就想找时间把后半部看完!」

  这是部沉静悠长的电影。没有复杂的剧情,只是讲一个平凡的年轻女孩从东
京返回宁静朴素的山村老家,回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传统生活,用天然纯净
的美食填充心灵,慰藉生命的故事。分为上下两部的电影将一年四季分成了两个
部分。

  时光静静流淌,不必叹惋,也无需挽留。

  在电影中的妈妈向桥本爱饰演的市子吐槽,说她做的土豆面包绝不会像自己
做的那么好时,沈惜发现巫晓寒睡着了。

  距离影片结束,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沈惜悄悄调低音量,慢慢挪动身体,取过一个靠枕放在膝上,将原本挨着自
己肩膀的巫晓寒轻轻放倒,让她的头垫在靠枕上。

  之前看到电影中的各种美食时,巫晓寒还玩笑说自己看得饿了,结果没多久
她就进入了梦乡。沈惜想,应该不是因为电影没意思,也不是因为和自己待在一
起无聊。或许巫晓寒心底有一份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疲惫吧?孤身在外,总会
有许多不如意,只是巫晓寒非但不会多说这方面的事,连她自己甚至都不一定把
这些放在心上。但日积月累的辛苦却不会自然地消减。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身边放松了许多,又或许是因为这部沉静的电影舒缓了她
的内心。

  那就让她完全放松地睡一会吧。

  电影很快到了尾声。黑屏之后,沈惜基本没动,任由巫晓寒在自己膝上安稳
地睡。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她悠悠醒转,不好意思地笑。

  「我怎么睡着了?」

  沈惜温柔地捋了捋她额前略显杂乱的头发。

  「累了,就睡。你晚上还回去吗?不回去的话,咱们就上楼,你好好睡一觉
吧。」

  巫晓寒遗憾却坚决地摇头:「不行。我得回家。」

  她不能在沈惜家过夜。

  离婚前和周旻一起住的房子,离婚后虽然归了她,但在去加拿大后,就委托
父母将它卖了。巫晓寒现在在中宁没有房产,回国只能住在父母家,一举一动都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如果在外面过夜,二老虽说不会干涉,但至少要给他们一个
解释。

  他们都认识沈惜,也绝对放心,可就怕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沈惜间有超越朋友
的关系,会使他们对两人成就姻缘产生期待。对老人来说,三十岁的女儿离婚,
终究是给他们平添了一分担忧。如果短时间内看不到什么希望也就罢了,如果让
他们以为出现了好的选择,结果却又是失望,那无疑是一次新的打击。

  既然巫晓寒确定自己不会和沈惜在一起,就不想给父母虚幻的希望。

  所以她必须回家睡。即便熬得再晚,也不能在沈惜家过夜。

  沈惜开车送她回家。路上两人约好了第二天去周家接回藟藟的时间,又互相
交代了目前已确定的春节期间各自的时间表。

  「这么说,过年前应该是见不着面了?」

  「嗯,也就两三天了,这几天都有安排。」

  「不会要到初五同学会才能见面吧?」

  「那倒不至于。差不多初三白天,我就能走完亲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那……我们约在初三晚上?」

  「行啊。嗯……初三晚上我们干嘛呢?」巫晓寒咬着嘴唇笑。

  「你说呢……」

  「我们要不要……切磋一下床上功夫?」

  「哈!如果巫大小姐有兴趣,我当然全力奉陪!」

  有了这个话头,巫晓寒才提出「嫖」的建议。

  「呃……姐姐,你还真是有创意啊……这个……好玩吗?」

  「没玩过怎么知道好不好玩?」巫晓寒吐吐舌头,「其实以前周旻要我陪他
玩过。不过那时候我完全不知道真的妓女是怎么工作的,所以纯粹就是瞎蒙乱来。」

  沈惜挠头:「姐姐,听你这意思,好像是你现在知道真的妓女是怎么工作的
了?」

  「是啊!」巫晓寒一副小得意的样子,「我在加拿大的时候就在想,回来如
果要和你玩点以前没玩过的花样,该玩什么。结果想到了这个,就特意去观摩了
一下!哈哈!你看我对你多好!」

  沈惜莫名其妙:「……请问,这玩意儿怎么观摩?」

  「嘻嘻,现在不告诉你!」巫晓寒故作神秘,「你玩不玩?」

  「玩!姐姐你那么煞费苦心的,要是不玩,我也太对不起你了!」

  「这还差不多!我们就约在初三。你初一初二的时候,记得联系我。我们现
在微信里约起来。价钱多少啊,去哪里约啊,你想怎么玩啊,都要详细谈。记住,
到时候跟你说话的可就不是巫晓寒了……」

  「那是谁?」

  「妓女啊……你看过《甲方乙方》吗?就像冯小刚吓唬那个厨子的话,『一
切都按真的来』!别玩得假兮兮的,或者演一半穿帮了,那就没意思了!嗯,当
妓女没人用真名,这样,我就叫『小巫女』,你千万记得我是个妓女,知道吧?」

  「行……那我初二再约你!」

  所以前天刚从爷爷家离开,沈惜就在微信上给巫晓寒留言:「小巫女是吧?
过年时候约不约?」

  也许巫晓寒一直就等着他的消息,很快就有了回音:「约的!随时等候着您。
先生要什么服务?」

  沈惜一时语塞。这方面他真是不熟,该怎么说呢?

  「你都有什么服务啊?」

  「艳舞、口交、性爱、SM应有尽有。单次服务、共度良宵均可。嘴、穴、
肛,只要价格到位,身体不同部位都向您开放。要安全,可以戴套,要刺激,也
可以直接插入,当然价格不同。女友式温柔,熟女式风情,母狗式淫荡!」

  看着巫晓寒煞有介事的广告词,沈惜哈哈大笑。这应该是巫大小姐闭门造车,
自己想出来的吧?也不知道她观摩了些啥,不过估就算她真观摩过真正的妓女的
工作场景,应该也不包括怎么和嫖客谈生意。再说,她观摩的应该是加拿大的妓
女吧?跟国内还是有区别。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

  「你身上所有的洞我都要玩,一个晚上多少钱?」

  巫晓寒很快发过来一个文件,详细罗列了各种服务的不同价码。沈惜心算了
一下,把SM以外的所有项目都加上,估计不会少于四五千,这只是一次的价格。
整个晚上按三倍收费。

  「真黑啊!」虽说明知是假的,沈惜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经过几次商议,谈好时间、地点、价格。终于到了初三晚上,沈惜简单解决
了晚饭问题,在家中坐等。

  中宁新闻之后的气象预报刚结束,新闻联播眼看就要开始的时候,门铃声响
起。

  沈惜一跃而起,莫名发现地自己居然对即将上门的「妓女」有些小期待。

  哈哈,来的明明就是巫晓寒,过去三十年里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而就在三个
月前连她身体的任何一丝细节也变得毫不陌生的女人,干嘛这么期待?

  一身职业套装,拖着个小型商务拉杆箱的巫晓寒大大方方走进门来,沈惜接
过她递来的长风衣挂入嵌入式衣柜,依稀觉得像是反过来在为她服务似的。

  这上门的妓女,乍见面,举手投足还真是没有半点风尘气,不知道高级应召
都是这个样子,还是巫晓寒演不出妓女的味道。

  「先生您好,我就是小巫女,是您约了我的服务吗?」巫晓寒摆出一副一本
正经面对重要客户的架势,再联想她现在正扮演的角色,沈惜好笑之余,却也起
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欲念。

  「对,是我约的。」

  「那您对我还满意吗?」巫晓寒一边说一边刻意地挺起胸脯,还原地转了一
圈。

  沈惜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笑:「还不错,但是得脱光以后再验货,才看得清楚!」

  巫晓寒装模作样白了他一眼,镇定地伸出手:「没问题,费用付清以后,您
想怎么验就怎么验。请您先把服务费结一下。」

  「现在就给?不是你走时候给吗?」沈惜在这方面很菜鸟。照常识推断,哪
有还没吃饭就先付钱的道理?

  巫晓寒其实也不太懂。她只看过一次妓女接客的过程,那一次妓女先收了钱,
所以她照方抓药。「嗯,这是惯例。都要先给的。」

  沈惜就是随口一问,难道还怕巫晓寒拿了钱转身就跑?他无所谓地走到茶几
边,拿起两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在微信交谈时,「小巫女」强调不收支票,不收
卡,甚至不要网银转帐,最好是现金。为了满足巫晓寒要玩得逼真的要求,他特
意去取了15000元现金。

  巫晓寒以为沈惜顶多就弄个千八百块钱装装样子,没想到他真去取了这么多
现金,看信封的厚度极可能真的有整整15000元,吃惊之余险些笑场,努力
绷着脸接过信封,打开封口,大致点了点,抬头问:「先生,您希望在哪里开始?
客厅吗?」

  「楼上吧!」沈惜指了指楼梯,见巫晓寒提起拉杆箱,自然上前接过箱子。

  「谢谢。」

  「你还要把这个弄到楼上去啊?里面是?」

  巫晓寒嫣然一笑:「都是服务用的。」

  沈惜撇撇嘴,不再多问。这一套一套的,看上去还挺专业,唬唬他这种没经
验的真是像模像样。

  来到主卧,看着除了床上被枕床单从初秋换成了冬用的之外,和几个月前几
乎没有任何区别的房间,巫晓寒一时有些恍惚,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她脱下外套,
放到桌上,又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计划中今晚的主战场就是在主卧,足以沈惜早早就打开了空调,室温妥妥地
保持在25℃。

  「先生,哪里可以让我换衣服?」

  当然,无需沈惜回答,她自然而然已经把目光投向室内的卫生间。得到沈惜
的示意后,巫晓寒提着箱子走进卫生间。

  沈惜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大摇大摆把脚搁到小茶几上。

  倒要看看身为「妓女」的巫晓寒能把自己拾掇成什么样。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卫生间的门慢慢打开。

  一个只穿着黑色半杯胸罩、同色渔网袜和吊袜带的丰满艳女出现在门里。

  胸罩基本是透明的,只在最中心位置饰有一段小小的藤蔓和一朵小花,恰好
把乳头和乳晕盖住,剩余的肥糯亮白一览无余。乳房差不多完全裸露着,稍一摇
摆,这对硕大浑圆的肉球就会抖起阵阵乳波肉浪,总给人一种它们急于要挣破那
一点点可怜的遮盖和束缚的错觉。

  吊袜带系在腰间一条蕾丝带上,巫晓寒没有穿内裤,直接裸着一丝纤毛都没
有的柔滑下体。脚踩一双簇新的超细跟高跟鞋,看着比沈惜还要略高一些。

  「先生,这次验货还满意吗?」巫晓寒站到床边,踩着细高跟又利索地转了
一圈,雪白的肥臀一闪而过。

  沈惜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巫晓寒坐过来。

  巫晓寒扭着走到身边,分开两腿面对面跨坐到沈惜大腿上,挽住了他的脖子。
沈惜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滑到了屁股上,中指顺着股沟插入臀瓣之
间寻找着菊穴的位置。

  四目相对,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十几厘米,嘴唇几乎就能碰到一起。巫晓寒在
卫生间里的时间明显不够用来洗澡,身上也没有沐浴露的气味,就是纯粹天然的
女人肉香,不住刺激着沈惜的嗅觉。发硬的肉棒向上翘,正顶着巫晓寒毫不设防
的赤裸下体。

  沈惜故意使劲勾了勾插在她臀瓣间的手指,逗得巫晓寒咯咯笑着,凑到他耳
边,轻轻呵了口气。

  沈惜扭脸想要吻她的唇,巫晓寒却机灵地一扭头,只让他亲在脸颊上。

  「先生,你可没说要舌吻哦……」

  「不是说女友式温柔吗?」

  巫晓寒眼波流转,俏然一笑:「舌吻要算另外的费用……」

  「舌吻还要加钱?不是可以随便玩吗?」

  「先生,干我们这行,舌吻比别的都金贵。你可以把什么都放到我嘴里来,
舌头不行哦……」

  「靠!这么麻烦?」

  「我们这行就这么麻烦……但我可以让你有别的爽嘛……现在就让你的大鸡
巴插我的嘴,好不好?」

  见她一再强调「我们这行」,沈惜暗笑。巫晓寒玩扮演时,入戏还挺深。既
然她如此认真地演,那就不必跟她「客气」。

  「你们这行?你们是哪行啊?」

  「应召、小姐、妓女……」巫晓寒盯着沈惜,一个个名词从嘴里蹦出来,见
他脸上带着坏笑,没有听够的意思,终于蹦出最后一个词:「还有……婊子!」

  「嗯!这个好听,来,婊子,站起来!」

  巫晓寒乖乖起身,但没有远离,分着腿跨立在他膝盖边。

  低头看了看饱满肥嫩的阴阜,从现在的角度不能尽览「一线天」全貌,但因
为没有半点阴毛的遮蔽,还是能看到光洁丰腻的窄缝的一部分。沈惜抬手在她下
身掏摸了一把,换来一声似怨非怨的娇嗔。

  「站到床边去!」

  巫晓寒略感不解,照吩咐走回床边。

  「扭起来!骚一点!婊子就要有个婊子样!」沈惜努了努嘴,堂而皇之从睡
裤里掏出硬了大半的肉棒,狠狠撸了几下。

  巫晓寒被他这句「婊子就要有个婊子样」刺激了一下,望着沈惜火辣的眼神,
心底也泛起滚烫的骚动。她把双手放到身体上慢慢游走起来,从上到下,又一路
摸回胸前。轻松地从胸罩里剥出乳房,乳头早已硬得翘了起来,挺得高高的。她
卖力地扭着屁股,尽管没有音乐,但从小充满艺术细胞,屡屡在学校文艺汇演中
唱歌跳舞的巫晓寒节奏感很强,摇摆得极富韵律。尤其在转过身后,仅有吊袜带
遮盖的浑圆屁股在空中画着圆,时不时暴露出鲜嫩的小屁眼,看得人心痒难搔。

  重新转过身,巫晓寒伸手到背后解开胸罩,脱下来扬手丢给沈惜。她捏紧两
团乳肉,努力向中间挤,像要把乳头贴到一起似的,凑出一条极其壮观的沟壑。

  沈惜接过胸罩,凑到鼻子前狠狠吸了一口,目光在她挤作一团的双乳间狠狠
剜了几眼,又向下滑到两腿间。

  「躺到床上,把下面打开给我看!」

  巫晓寒毫不犹豫地躺倒,上半身紧贴着床,耸起屁股,下半身挺起,两腿大
大地张开,毫不在意腿间一切隐秘完全暴露在男人眼中。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斜翘
向天。她偏着头,努力仰起脸看着沈惜,见他面无表情,又伸出一只手到两腿间
揪着阴唇掰了开来。

  沈惜脸上添了些生动的表情,笑吟吟地盯着她的下体。

  这个姿势巫晓寒足足撑了三四分钟,饶是她瑜伽功夫不浅,手脚还是自然酸
麻起来。沈惜却仍旧一言不发。

  啊……他还想继续「玩耍」我……巫晓寒又羞又气又有莫名的期待,脸涨得
通红,内心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要玩的……就想好好被这男人玩……

  「来!表演一下!看看你怎么满足自己。」沈惜终于发了指令。

  巫晓寒如遇大赦,连忙将已经开始发抖的臀腿落回床上,但没有闭拢张开的
腿,原本揪着阴唇的手指顺势插入肉缝拨弄起来。她几乎全裸的身躯左右扭摆,
很快她另一只原本有些无措的手也找到了合适的落点,直接捂到一边乳房上,使
劲捻搓着乳头。或许是一种错觉,她本就滚圆的乳房随着下身那只手的动作好像
变得越来越鼓胀,好像刚生完周馨藟,充满奶水时的饱满。红豆般的乳头像打了
兴奋剂似的,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已经到了兴奋的最顶点,再添一分恐怕乳
头就要炸裂了。

  很快,巫晓寒就被自己的手指撩拨到了高潮的边缘,黏湿的液体浸润了指尖,
如泣如诉的呻吟声细幽如线。又过了一会,她的躯体颤抖得越来越剧烈,快感的
洪峰渐渐涌到身旁,眼看就要冲垮最后一道堤坝。

  她觉得屁股底下简直已经出现了一汪泉水,几乎已经快要全都捅进肉穴的中
指食指完全浸泡在温腻的水中。她的大拇指极富技巧性地按在阴蒂上,有节奏地
揉搓着。内外夹攻下,一阵眩晕猛的彻底笼罩住她,像有个巨人将她狠狠抛到空
中似的,腾云驾雾的不真实感包围了她。就在她感觉自己在极速下坠的瞬间,今
晚第一波高潮突如其来地袭击了她。

  「啊!啊……啊啊啊啊!」巫晓寒像头母兽似的吼叫起来,在高潮来临时,
她并没有停下手指的动作,身体抽搐着,时而缩起来,时而却又猛的弹开,美乳
毫无规律地胡乱甩动。

  她喘得像是已经有好几分钟没有接触过空气了似的,但还是记得要挣扎着仰
起头,看沈惜对她的这段表演是否满意。没等她模糊的视线完全恢复正常,一具
沉重的肉体突然重重压到身上,滚烫坚硬的棍状物轻而易举地捅进了水盈盈的肉
穴。

  高潮的余韵在这波猛烈的刺激下,迅速又卷土重来,在被这波浪头彻底吞没
前,巫晓寒居然还记得大喊一声:「先生!要戴套!你没付不戴套的钱!」

  正在不要命地抽插的沈惜压根没理她,巫晓寒自己搞出来满肉穴的汁水,恰
好能润滑肉棒,毫不费力地进出着滚热的肉穴。巫晓寒也只喊了两声「要戴套」,
就顾不上再说别的,像正在被宰杀的猪一样嘶声尖叫,每一声都像是要把沈惜刚
刚重重撞入她身体的力量都释放出来。

  「你好硬!操我!操我!操死我!死了死了!操死了!啊……来了!先生!
来了来了!」

  被第二波高潮淹没的巫晓寒满脸通红,像轻轻抽一下立刻会喷出血来似的。

  「发完情了?」沈惜舒服地侧躺,一手撑着脑袋,戏谑地看着身边在三次高
潮后,浑身无力,重重地喘了好久才慢慢恢复正常的巫晓寒。

  「做是要戴套的!你怎么可以直接射在里面?」巫晓寒居然还没忘了这茬,
一缓过气来立刻发出抗议。在被沈惜狠操十几分钟后,第三次高潮如约而至,与
此同时,巫晓寒感觉到一股汹涌的热流在体内爆发。这固然让她的高潮愈发强烈,
却也再次提醒她,沈惜没有戴套!

  对于一个努力扮演了半个晚上的「妓女」而言,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怎么?花了那么多钱,射一发不行啊?我还没嫌你这婊子不干净呢!」沈
惜很不客气。

  「射可以,你往里面撒尿都行,可那得另外算费用!」巫晓寒义正词严,面
不改色心不跳,「你给的钱不包含射里面的!」

  沈惜被她气笑了。「靠!又要钱!给钱什么都行是吧?真是个烂婊子!明天
一起算,老子今天搞死你!」

  巫晓寒眉开眼笑,反手搂住沈惜。「来嘛!搞死我!我有三个洞,先生你把
它们都射满!」

  沈惜抚摸着她的大腿,不时挑一下渔网袜上的网格:「接下来还有什么别的
服务?」

  巫晓寒稍微歇了一会,殷勤地起身拉着沈惜进了卫生间。两人一起进了淋浴
房,她跪倒在他身前,仔仔细细地舔干净了肉棒上遗留的全部残渣。又给乳房抹
上沐浴液,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好一通忙活,直到用两团乳肉把沈惜全身基本都擦
洗了一遍,这才打开热水,把自己和沈惜都好好冲洗了一遍。

  随即她又戴上浴帽,跪在沈惜屁股后面舔起了屁眼,热水不断冲刷,她的舌
头努力地往屁眼深处插,灵活地抖动着。她也没忘了将手从沈惜裆下伸到身前,
使劲搓弄着瘫软的肉棒。多管齐下,短短时间内,肉棒居然就有了复苏的迹象。

  帮沈惜擦干身体,回到床上,让他裹好浴袍好好休息,她再次回到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时,又换了身象牙白色的内衣,网袜和吊袜带也脱去,下身只保
留了一条开裆内裤。她来到床边,转过身,调皮地扭了扭屁股,用劲掰开臀瓣,
又拉开内裤裆底。

  「先生,接下来玩这个吧?」

  原本该是一朵小巧菊花的部位现在多了个黑色的圆底座,她又插上了肛塞。

  沈惜抬手在她翘起的肥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

  「屁眼发痒了?」

  「嗯!」巫晓寒媚笑着爬上床,「一看到先生你,小婊子我就不舒服!」

  「嗯?」

  「骚屄不舒服,屁眼也不舒服!就想让先生你来让我舒服!」

  「刚才舒不舒服?」沈惜弹了一下她的乳头,又握紧乳肉,重重抓了几把。

  巫晓寒夸张地张大嘴:「我都快被你操死了!待会插屁股,先生你稍微轻一
点,我怕操坏了……」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沈惜半硬不硬的肉棒。

  「先生快点硬起来啊!婊子的屁眼已经受不了了,就想被你的精液烫一下!」

  她让沈惜翻身趴好,自己则再次埋首在他的屁股里,差不多把整张脸都贴在
了屁眼上,认认真真地舔了差不多十分钟,再摸了把肉棒,这次就完全恢复雄赳
赳气昂昂的状态了。

  巫晓寒往肉棒上涂了差不多半瓶润滑液,撅起屁股,反手「啵」一声拔出肛
塞,嫩红的圆洞急速缩小,但最终保持了极小的圆孔状,没有立刻恢复到完全闭
合的模样,她掰着臀瓣,使劲往两边扯,尽可能把这个小洞撑得更大一些。

  「婊子的骚屁眼准备好了!」

  沈惜挺起肉棒,直捣黄龙。

  巫晓寒的屁眼一如既往的敏感。每次肛交稍微激烈几分,她简直会有彻底变
身的架势,何况今天她原本扮演的就是妓女,更是没有半分顾忌。就着沈惜抽打
她臀部的动作,叫得又响亮又有节奏感。

  「大声说出来,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来让你玩!让你随便玩!完蛋了……不行了,烂了!屁眼被你插烂了!」

  「你为什么让我玩?」

  「我是婊子!男人给钱就能玩!我是想玩就玩的烂婊子!我是不值钱的烂婊
子!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插烂我!屁眼烂了……啊,啊,啊啊啊啊……来了!
喷了!啊!」

  猛烈到极点的高潮几乎就要让她窒息。她难以控制自己地撇开腿,一股水流
从阴道口汹涌而出,喷得她身下的床单湿漉漉的一片。

  「喷了,喷了……」她失神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在终于停止喷水,神智渐渐
恢复,沈惜在身后的撞击又重新唤醒了她的真实存在感后,已经在扮演中习惯了
恬不知耻的巫晓寒突然羞涩地把脸埋到枕头里。

  几个月前在鲁家镇的时候,巫晓寒才知道原来自己达到绝顶高潮时,会有猛
烈的阴精喷射。那次看着屁股底下垫着的枕头被浸得湿透,她都惊呆了。

  过去她隐约听说过「潮吹」,但本以为自己不是这种的体质。这时才知道原
来需要特别强烈的高潮。此前和前夫周旻在一起的时候,高潮常有,但从没达到
过足以潮吹的程度。

  今天这次也不过是她人生中第三次潮吹而已。巫晓寒依然不太习惯,闷着头
羞涩了好一会,菊穴仍在被沈惜狠干的刺激慢慢又重新控制了她的情绪。

  她努力扭脸,提醒道:「先生,别射在屁眼里!要射的时候说一声!」

  沈惜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依言在快射精时提醒了一句。被操得早已上气
不接下气的巫晓寒拼尽气力地挣脱,转过身来把肉棒含到嘴里,一阵卖力的吸舔,
终于将精液全都吸到嘴里。

  她跳下床,拿起之前脱掉的高跟鞋,把嘴里的精液分别吐在两只鞋里,赤着
脚穿上鞋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又脱鞋坐回到床上。她抬起小脚丫,整个脚底板上
满是被挤压成泡沫的黏腻的精液。她先后捧着两只脚丫凑到嘴边,一点点地舔干
净了脚。巫晓寒个子虽高,人也丰满,但这些年来始终坚持做瑜伽,把柔韧性训
练得极好,能轻而易举地舔到脚底。

  完成这最后一项「表演」,巫晓寒筋疲力尽躺倒在床上。

  「先生,我的服务,你满不满意?」

  沈惜躺到她身边,轻抚着她腰间的肌肤。

  「满意满意!姐姐你准备演到啥时候啊?」

  「耶?你不玩啦!没劲!我还准备一直玩到最后,再跟你要射在里面的钱呢!」

  沈惜苦笑:「不至于吧?!」

  「算了,都出戏了……不玩了。喂,沈先生,你嫖我嫖得爽不爽啊?你觉得
我这妓女值不值那些钱?」

  沈惜撇撇嘴:「婊子小巫女,不值钱。亲爱的巫晓寒,再多钱也不够买。」

  巫晓寒控制住嘴角浮起的笑意:「切!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会开心!凭什么说
小巫女不值钱?我可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你这一套套的都是哪学来的?似是而非,不中不洋,哈哈!」

  「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现场观摩过!」

  「这玩意儿怎么观摩?你去找了个妓女吗?」

  「哈,我又不是同性恋,找妓女有什么用?我是在别人找妓女时偷窥的。」

  「偷窥?」沈惜哭笑不得。乖了三十年的巫晓寒疯起来也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差不多两周前,开始做回国度假准备的巫晓寒,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会再跟
沈惜约会的问题。所以她特意问了沈惜有没有开始新恋情,又兴致勃勃地设想这
次该怎么和沈惜做爱,能有哪些有趣味的玩法。

  只是做了三十年贤妻良母、良家妇女,唯一一次和不认识的男人玩ons还
就是几周之前,巫晓寒在这方面的创意实在有限。其实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沈惜
去头疼,但巫晓寒个性有些倔,又没有依赖男人的习惯,就算是床上的花样,她
也要有自己的主张。

  后来莫名其妙突然想到和前夫离婚的原因,又想起在墨尔本时周旻曾带她玩
过嫖客和妓女的游戏,联系到沈惜此前说过他从来没嫖过,于是巫晓寒冒出一个
奇思妙想:扮演妓女上门为沈惜服务,肯定是件很好玩的事。

  既然要玩,就要玩到最好。巫晓寒对曾经和前夫玩过的那次并不满意,因为
自己没有得到除性交以外的其他乐趣。主要原因是她根本不知道妓女的真实状态
是什么样的,一切都是凭借贫瘠的想象乱来一气,当然不会有真实的「扮演」乐
趣。相反,在周旻要她扮演单身女孩在酒吧被他钓到的那次,她就玩得很hig
h。因为她扮演的其实就是自己,只不过在游戏里做了现实中的巫晓寒当时绝不
会做的事而已。一想到自己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带去开房,还被按倒在床上
剥光衣服任意抽插,深感荒唐之余不免也有格外的刺激感。

  所以,要想玩得好,是否熟悉很重要。

  否则肯定会穿帮出戏。

  但想熟悉妓女的节奏谈何容易?最直接的解决方案是真找个妓女来看看她怎
么「工作」,可怎么找呢?别说是在刚来几个月,连城里的路都还没认全的多伦
多,就算在本乡本土的中宁,巫晓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召妓。这种事又不方便向同
事们开口求助。

  「那你怎么找到妓女的?」沈惜轻揉着她的乳房,感受着手心爽滑的快感,
笑着追问。

  「你猜!」

  「这还要猜?你直接说呗。」

  「哎!轻点!」巫晓寒伸手拍了下沈惜刚掐了她乳头的手,「你猜嘛!」

  「嗯……人生地不熟,不好找同事,也不好找追你的男人帮忙……那你还能
找谁呢?那个谁谁……Christ?Mark?Patrick?我想不起他
叫什么了。」

  巫晓寒在他耳朵上轻轻啃了一下:「你记性还挺好的嘛!连这么个就跟你讲
过一次的名字都还记得?Patrick啦!」

  「当然记得!跟你上床的幸运儿嘛!」

  「呦!你吃醋啊!」

  沈惜苦着脸:「我当然吃醋!你可是第一次就让他插后面了!」

  「你跟我第一次没插我后面?」巫晓寒重重掐了他一把。

  沈惜痛得呲牙咧嘴:「就是因为插过,所以知道有多爽,所以才会吃醋嘛!」

  巫晓寒嘻嘻笑着把头蹭到他胸前:「你很爽啊?插我那么爽吗?」

  「是啊!」

  「那趁我还没回去,你多插几次呗……不然下次就又是别人插我,你只能听
我跟你讲喽!」

  沈惜摸着她的屁股,笑着说:「我可以飞去加拿大插你啊!」

  「那你来嘛!你要真来了,我就请假在家,整天让你插!」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紧紧抱在一起,忘情地吻了许久。

  「哎?刚才说到哪儿了?」

  「Patrick……」巫晓寒抿着嘴笑。

  「对,Patrick!你去找他帮忙啦?」

  「是啊!他给我留了电话,我觉得这事找他比较合适。但我又不想让他就这
么知道我的号码,所以我特意还去弄了张新的手机卡,专门用来跟他联络。」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不是!你看我为了让你玩得爽,是不是很用心啊!?」

  「嗯,真用心,该奖赏!」

  「奖赏什么?」

  「你想要啥?精液咖啡好不好?」

  「讨厌!」巫晓寒知道沈惜是在笑话自己上次和Patrick约会时喝了
加精液的咖啡。

  「直接给我精液就可以啦!你可要多射几次给我!不像现在这样,小软虫!」
她逗弄着沈惜在猛烈射过两次后变得萎靡的肉棒。「小软虫」三个字是去年两人
上床后,她用来笑话沈惜的专用词汇。

  「嗯嗯!没问题,这种奖赏我不介意多给一点!哎,Patrick,Pa
trick!」

  「对,Patrick!他答应想办法让我观摩,但想知道我为什么想看?
是不是在这方面有爱好。我说这个他不用管,如果他愿意,可以找个高级应召女
郎来为他服务。钱呢,可以我来出,唯一的条件是我要亲眼看到整个过程。如果
他自己不愿意召妓,那就帮我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他说约个高级妓女没问题,
但要让我观看全程会麻烦一点。我问是不是可以拍下来给我看?」

  「这恐怕不容易。」

  「是,Patrick也说,大多数妓女应该都不会同意被拍。肯答应的,
多半要价很高,没这必要。后来他提出来,一般高级妓女都是去酒店服务,也可
以上门来,后者相对少一些。他可以找朋友借个大房子,找妓女过来,然后给我
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偷看。后来我们执行的就是这套方案。」

  「不是吧?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沈惜想了想,觉得也找不到准确的描述,只能呵呵。

  「真是乱来是吧?」巫晓寒的下巴抵在沈惜胸前,一双美目顾盼流辉,盯着
眼前的男人。

  「有一点。」

  「唉,这半辈子就乱来了几次而已。你知道,当好女人有时候也会当烦的!
但我迟早会找到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然后又要变成自己最熟悉的那种好女人。趁
着现在不需要对任何人承担责任的时候,就允许我偶尔乱来呗!」

  「允许,允许!我哪有资格不允许。哈哈!你是躲在哪里偷看的?」

  「衣柜里!Patrick借的房子是他同学家里的,很大,比你家还要大
一点。那段时间正好空着。卧室里整面墙都是衣柜,我可以很轻松地躲在里面,
用衣服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这可不是五分钟、十分钟的事!」

  「嗯!Patrick能坚持很久。」巫晓寒突然脸红,挤了下眼睛,「不
过他也知道我在看,怕时间长了我躲不住,露馅也很麻烦。所以除了前面让那妓
女把她们常用的流程走了一遍,正式开始以后倒是速战速决。」

  「然后呢?」

  「然后人就走了,我就出来了呀。要价真高,要1800加元呢。Patr
ick说可以不用我出这个钱。借他房子的朋友家里很有钱,那人大学时就创业,
也挣了不少钱,所以他朋友说这个钱可以由他来出。但是不是可以用别的方式给
他们一点回报?」

  沈惜轻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摆出副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就这样去回报
了?」

  巫晓寒假装战战兢兢地贴紧沈惜:「那人家也没办法嘛。只好肉偿啦……」

  「小骚货!」沈惜又重重给了一巴掌。

  巫晓寒吃吃偷笑。Patrick当时一边说,一边偷瞧她的神情还历历在
目。他的眼神里带着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看着漂亮的成熟女人时那种难以掩饰的
渴望,又不免有些紧张。如果巫晓寒不愿意,他也没办法,这样一来不论是他朋
友还是他自己都会很失望。

  就像她刚和沈惜说的那样,在巫晓寒内心,有一种玩笑式的恐惧。当了整整
三十年的好女孩和好女人,甚至离婚前只有过和同一个男人上床的经验,她偶尔
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过于乏味。不久的将来,她多半会再遇到一个男人,一个能
让她决定把人生的后半段交付给他的男人。以她的个性,一旦结婚,肯定又会开
启原本的好女人模式,不可能再有「胡作非为」的念头。

  可预见的人生,有时候也挺无聊。老了以后,自己最大的骄傲就是这辈子从
来没有行差踏错,一直都是那么好的女人吗?

  或者,做些小小的坏事,能给自己老来的记忆增添一份不一样的色彩。哪怕
到时候会感慨自己年轻时的荒唐,会后悔莫名其妙的选择,但是,自己曾有过不
一样的尝试,也是一种快乐,不是吗?

  「那个注定会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男人到底会出现在何时何地,不是
我可以控制的,只能交给命运。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是十年以后……
我不知道自己『自由』的时间还剩下多少,所以有什么想要尝试的,就得抓紧。
平安夜,我试了在酒吧和陌生男孩ons。剩下唯一还想再试的就只有3P了。
其实我一直有点好奇,甚至还幻想过同时和两个男人做会是什么感觉?但过去只
能偷偷想,这次却真的有机会试一试。Patrick上次就说过他有个朋友可
以一起做,我本来就在考虑是不是找时间给他打电话。这次正好合二为一,一起
了结。」

  「后来呢?」

  「后来啊……3P呗!但是过程嘛……保密!」巫晓寒突然笑得花枝招展的。

  沈惜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即慢慢沿着脖子,胸膛,一直摸到她的长腿,直到
膝弯处,又沿着大腿后侧慢慢摸回到股间,沿着股沟轻轻滑动。

  「在你的计划里,还有什么想试的吗?」

  「没了。Ons和3P都试过了,其实挺没意思的。做的时候很刺激,结束
以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试过就好了,总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哈哈!」

  沈惜放在她股间的手又往里面伸了伸,拇指就顶在小屁眼上,慢慢地往里钻。

  「这么乖?」他把嘴凑到丰满的乳房上,含住一个小乳头吸吮。

  巫晓寒的喘息越来越急促,身体不规律地扭动起来,紧贴着沈惜的乳房反复
蹭着他的手臂。「我乖的时候好乖的,不乖的时候,也很不乖!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没有乖的时候,也看不出不乖的魅力!你不乖时会怎么样啊?」

  「会浪!会骚!会想被你操!」巫晓寒的欲望轻易又被沈惜撩拨起来,一把
攥住正在变硬的肉棒,像蛇一样游到他下半身,直接含到嘴里吞吐起来。

  「前面还是后面?」没过多久,她就抬起头来问。

  沈惜翻身而起,端着她的腰,直接将她反按在床上,在股间摸了两把,发现
无需前戏,湿润程度完全足够,就直接插进肉穴。「两个都要,从前面开始!」

  「嗯!两个洞轮流来!啊!好硬……」巫晓寒不断耸动身体,主动把屁股往
后撞,整个房间里都响着脆亮的「啪啪」声。

  突然,巫晓寒的手机响了。

  两人一愣。

  卧室里没有挂钟,他们估计现在应该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多。巫晓寒父母应该
不至于在这个点就担心女儿怎么还不回家,可除了他们,大过年的谁又会在这个
时候找她?

  沈惜停下了动作,不过没有拔出肉棒。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巫晓寒挪了挪身体,也不必脱离肉棒,伸长胳膊就能
拿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恍惚了几秒钟。

  「怎么?有事吗?」沈惜跪在她身后,没看清是谁打的电话,扶着肥臀准备
抽出肉棒。

  巫晓寒也不回头,扬了扬手:「别停,继续来!」

  「啊?」

  「操我!狠狠操!就像刚才把我当婊子那么操!」

  沈惜不明所以,但还是动了起来。用巫晓寒吩咐的那样操,用不了几下,巫
晓寒就瘫了,原本跪着的膝盖软了下去,整个人直接趴到床上。

  电话铃声没断,直到差不多该停下的时候,巫晓寒才按下接听键。开口时,
她呼吸凌乱,嗓音沙哑:「什么事?」

  对方说了句什么,巫晓寒却突然发出了几声明显的呢喃和喘息。

  那头的声音明显变了,急促地说了句话。

  「没什么。」巫晓寒故作镇定地回答,「你有什么事,说吧?」

  那边放低嗓音,又说了句什么。沈惜大概能猜到对方是谁,不由自主放缓了
抽插的力度,巫晓寒回头骚骚地瞪了他一眼:「别停啊!快点!」

  沈惜摇头笑笑,恢复之前的力度和速度。突如其来的加力让本来就不想有什
么遮掩的巫晓寒不由自主地又大声叫起来。

  电话那头又急匆匆地说了句什么。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没事的话,我挂了!」巫晓寒毫不犹豫地说。

  这次她只给对方留了极少的时间,听他说了半句话,直接挂断电话。

  「周旻,懒得理他!」巫晓寒扭脸吐吐舌头,又把脸埋到枕头里,专心叫起
床来。

  电话那头的周旻气急败坏,心乱如麻。他当然能听出来前妻此刻正在做什么,
可她人在何处,是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却一无所知,只能依赖无穷的想象。

  他本想约前妻出来坐坐,没想到直接接通了她和别的男人上床的现场。

  真他妈见了鬼了!

  最可恨的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骚货!最好是在被男人轮流干,把骚屄干烂算了!周旻恨恨地想。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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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前任

  春节期间走在街上,最令人担心的就是路边时不时会窜出一个倒霉孩子,冷
不防地甩出一个点着的鞭炮。突如其来的巨响总会让人心惊胆战。施梦萦跳下出
租车还不到五分钟,已经被吓了两次,内心深处真是充满了对这些毛孩子的厌恶,
恨不得给他们两巴掌。

  下午与人约好在城隍庙步行街见面,出门前却被耽搁了,生怕迟到的施梦萦
走得很匆忙,密密地出了身细汗。随便找了家仍然营业的咖啡厅,她找个靠窗的
位置坐好,发短信通知约见的人自己选定的地点。

  回信很快来到:「我也到步行街口了,五分钟就到。」

  收到回信,施梦萦终于能缓口气。将手机放在桌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
觉得下身传来一种极别扭的感觉,有些液体从肉穴中流出,内裤的裆部完全被浸
透,黏糊糊,冷冰冰的。

  「神经病!」施梦萦恨恨地抱怨着男友。

  满肉穴的精液,都是不久之前,范思源刚射进去的。

  除夕前一天,施梦萦和范思源坐大巴回家。下午两点多,抵达武山客运中心。
范思源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把施梦萦送回去。

  这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范思源第一次登门。虽说他的舅妈是屠晓丽的同
事兼密友,但此前并没有来往。施棠华夫妇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很好,屠晓丽甚至
还难得地露出热情的笑脸。这是沈惜来时也没得到过的待遇,屠晓丽待他淡淡的,
保持基本的客气而已。

  范思源告辞时,屠晓丽表示既然人家已经特意登门,自家女儿也该去范家拜
见一下对方的老人。施梦萦对此不太情愿,却被母亲轰赶似的推出了家门,不得
不应付似的去范家走了一趟。

  其实,她此时的大半心思其实都落在今天在车站巧遇的那个那个男人身上,
至于范思源的父母……他们说了些啥?随便啦,管他呢。

  那个男人和她同车返回武山,就坐在她身后第三排的位置。一路上,施梦萦
一直神思不属,范思源每次凑到她耳边说话,都会令她浑身不适,总想将他推开。

  施梦萦此时突然很想和那人聊聊。

  可惜在车上她只顾着惊讶和烦乱,没顾得上去打招呼。下车后范思源一直缠
着,她只能看着那人斜斜地穿过马路,钻进一辆出租车。她没有那人的联络方式,
一旦分散在这座不算大,但也不小的城市的不同角落,那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心烦意乱地回来,家中节奏一点没变,母亲忙忙碌碌地在客厅和厨房穿梭,
嘴里不住唠叨着。父亲闷声不响,躲进书房在电脑上玩了会扑克,后来又在客厅
沙发上看起了书。

  这两样是施棠华仅有的爱好。他曾是车间工人,通过自学考入师范,当上老
师。除了阅读,他唯一的兴趣就是打扑克,是十几岁下车间时跟师傅学成的习惯。
他倒不沉迷,更不赌博,只是自娱自乐,要是找不到牌友,就上网玩。

  晚餐桌上,父母又口角了几句。去年年底,因过去学生的关系,施棠华得到
一个跳槽的机会,目前武山最红火的宝益矿业公司向他敞开怀抱,但他犹豫了个
把月,最终还是婉拒了。为此屠晓丽一直不痛快,几乎隔几天就会抱怨一次。施
棠华本人其实也未必不后悔,但他很有些随遇而安,错过也就错过,不会翻来覆
去多想。而就是这种个性,最让屠晓丽看不顺眼。

  被这种从小看到大的大吵小吵不断的戏码搞得愈发烦闷,施梦萦匆匆扒完饭,
赶紧逃回房间。

  这就是她哪怕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坚决留在中宁的原因。如果毕业后她回了
老家,恐怕早就被逼疯了。

  施梦萦莫名开始怀念中宁的生活。

  回家第一天,她就想回中宁。尽管那里的生活,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对中国人来说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施梦萦过得很没有滋味。才到初二,她
就想该买回中宁的车票了。一想到回程,她又不由自主地想:他会和我同车回去
吗?

  毫无疑问,这个「他」,绝不是男友范思源。

  或许是心有灵犀,就在她想起那人时,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有没有时间出来坐坐?」

  看着落款姓名,施梦萦心如乱麻,犹豫了半分钟,终于回了句:「好。」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现在的手机号的,不过这不重要。

  两人约在初四下午三点,因为现在对武山都不太熟,就没约地点,只说去城
隍庙步行街看看。

  没想到,初三中午,屠晓丽突然提出第二天请范思源来家里吃饭。惦记着第
二天的约会,施梦萦连忙出言反对,但她的意见一如既往被母亲忽略了。屠晓丽
早就从自己朋友那问来了准姑爷的电话号码,直接向他发出邀请。

  范思源对这个邀请显得殷勤得很,约的是中午,但才九点多,他就兴冲冲地
拎着一箱养生保健酒登门。午饭时,他陪未来岳父岳母小喝了几杯,聊天时着意
地有些投其所好的意思。要不是施梦萦显得游离于状态之外,这顿大年里的午餐
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照惯例,饭后两位老人要小睡一下。施梦萦本想借机赶范思源回去,屠晓丽
却说:「去梦梦房间吧,多玩会,没事!」

  范思源当然乐意多待一会,听从未来丈母娘的吩咐,二话不说钻进了女友的
房间。

  一心惦记下午的约会的施梦萦,别提多烦心了。

  「我跟你说过,下午有事,等会还要出去!」施梦萦不耐烦地说。

  范思源大咧咧往床边一坐:「我知道,不是说三点吗?现在刚刚一点多,不
急,两点我们一起出门。我回家,你去见朋友。」

  施梦萦沉着脸坐到书桌前,低头摆弄手机。范思源也不嫌冷场,饶有兴趣地
打量着女友房间里的陈设,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她说话。

  施梦萦不怎么搭理他,偶尔答上一两句。

  「《文化苦旅》、《爱眉小札》、《倾城之恋》……你这儿的书都够老的啊!」
过了好久,范思源起身来到书柜前,端详着书名。

  施梦萦突然有些尴尬,像是很隐私的东西被人偷窥了似的。

  「这都是我高中时的书。你别看了!」

  「哦,哦……」范思源又回到床边。

  时间慢慢流逝,施梦萦看了眼书架上的钟,已经快两点了,按她原本的计划,
是两点一刻出门。

  「哎,宝贝儿,过来一下,这是在哪儿拍的?」范思源又拿起她床头摆放的
相框,冲她晃了晃。

  施梦萦快步过去,一把抢下相框,放回原处。「你不要乱动嘛!这是我……」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掀翻在床上,一具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
有只大手直接摸到她的腰部,掀起睡衣下摆,使劲向下拽着睡裤。

  本能促使施梦萦一边惊叫,一边拼命挣扎起来,但很快,她的嘴被一只手牢
牢捂住。她狼狈地呜呜作声,耳边却突然听到一句话:「小声点,别让爸妈听到!」

  施梦萦没有停下反抗,但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确实,要是让爸妈听到些
什么,真是尴尬得要命。

  这时,她终于完全反应过来。

  该死的!范思源发神经!他竟想在家里和自己做爱!

  他的脑袋被驴踢了吗?还是灌多了精液,彻底短路了?爸妈就在斜对面的房
间睡午觉,他想在这里做?施梦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男友。

  但无论他的脑袋有没有坏掉,身体却肯定没有任何问题,怕闹出太大动静惊
动父母的施梦萦面对范思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唯一能坚持的就是侧过脸去,
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乱啄乱舔,但无论如何也绝不和他接吻。

  同时还在镇压她的反抗,手忙脚乱地撕扯睡裤的范思源一时也拿她的倔强没
招。

  接吻是很不成功,但睡裤连带着棉毛裤和内裤,终于还是他拽了下来。施梦
萦死死并紧大腿,想要直捣巢穴的目的一时还无法达成,焦躁的范思源索性使劲
将女友整个翻了过去。从后面来干,相对就简单多了。掰开屁股,强行将肉棒插
到大腿间,慢慢寻找着洞口,努力尝试了三四分钟,他终于成功将肉棒送入女友
半干不湿的肉穴。

  性器紧密结合在一起之后,施梦萦终于停下反抗,认命了似的,无力地抓过
一个枕头,将脸深埋其中,像睡着了一样纹丝不动,任由男友在身后抽插。

  范思源见她不再挣扎,也就放松了对她的压制,同样抓过个枕头,塞到她肚
子下面,使她的下半身耸得更高些,抽插起来方便了许多。在这个房间里和女友
做爱,本是他一时兴起,但此时此刻看着一个肥润的翘臀正对自己,雪白的肉丘,
幽深的股沟,带给他强烈的刺激,抽动起来愈发兴奋。

  施梦萦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沉默的抽插。偶尔会有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在房间里回响。

  或许是这种稍显诡异的气氛带来了新鲜感,在这种状态下,范思源竟然支撑
得比平时更久。插了快一刻钟之后,他才压着嗓子低吼着射了精。他才把湿淋淋
的肉棒抽出一半,施梦萦突然回头恶狠狠地说:「别动!别拔出来!」

  「怎么了?老婆?还想我多插一会?」范思源嘻嘻笑着,正想再调笑两句,
施梦萦却没给他半点好脸:「会流出来的!流到床上太恶心了!给我找张纸!」

  范思源左顾右盼,却发现房间里压根没纸。

  「真麻烦!那你快点,然后赶紧让开,别挡道!」

  范思源飞快地抽出肉棒,一屁股坐到边上,施梦萦努力夹紧肉穴,翻身跳起,
抄起内裤套回下身。裆部一有遮挡,她憋着的气松了下来,肉穴口瞬间张开,热
乎乎的精液倒灌出来,整个内裤裆部顿时变得湿漉漉的。今天范思源射得特别多,
几乎是平时的两倍。

  施梦萦暂时顾不上这些,匆忙从抽屉里翻出一条内裤,正想去卫生间收拾一
下,突然听到父母卧室那边有了动静。

  屠晓丽刚刚睡醒,先一步走进了卫生间。

  「见鬼!」施梦萦焦躁地跺起了脚,天知道母亲会在卫生间待多久。

  房间里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一股酸甜气味,满是男女交媾的淫靡感。施梦萦突
然想起什么,回头看钟,发现已经快到两点半了!

  麻烦!施梦萦在腿上捶了一拳,来不及等妈妈出卫生间,也没法清理下身了,
赶紧开始换出门时要穿的衣服。

  范思源在旁还想说些什么,她根本顾不上听,就在房间里对着小镜子匆匆化
了个最简单的妆,扯着让人讨厌的男友走出家门,丢下一句:「初六回去以前,
先不联系了!」然后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城隍庙而去。

  一路上只顾心急,没太在意,现在坐到沙发,心绪平静下来,她立刻觉得下
身感觉很让人受不了。约的人马上就到,还有没有时间去卫生间处理呢?施梦萦
正在犹豫,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Hi,不好意思,迟到了。」

  望着这张笑脸,施梦萦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

  在那个青涩的岁月,自己和他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一家小小的只有四张
桌子的奶茶店。还是在放学后,只能坐一刻钟左右时间就得赶着回家。

  那时,他的笑容就是这样温暖。

  今天和施梦萦约会的,是她高中时的初恋男友,崔志良。

  简单寒暄几句后,两人突然陷入一阵难言的沉默。崔志良突然问:「和你一
起回来的是你老公?还是男朋友?」施梦萦对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显得
很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不想提到范思源。

  「……是我男朋友……」她的声音有些飘,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
们在一起也才两三个月。」

  「哦……他还挺帅的,哈哈。」崔志良淡淡的模样,落在施梦萦眼中,觉得
不那么顺眼,心里很有些不甘。她把话题扯回到崔志良身上:「你怎么从中宁回
来?我记得你好像是在武山工作啊。」

  「前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我就去中宁了。」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还是老本行,投资理财,呵呵。」

  「哦……挺好……」

  「你呢?」崔志良问。

  「我在培训公司跑客户。」

  「你男朋友呢?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啊!」

  「唉……」施梦萦不想提男朋友,但别人问起,又不能不回答,「他在银行,
好像也是做理财那一块的。」

  「哈哈,那我们还算是同行啦……」崔志良微笑。

  施梦萦莫名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有些热辣辣的。

  「……你结婚了吗?」犹豫了一会,施梦萦终于提出这个很想知道答案的问
题。

  崔志良撇嘴:「没有,哈哈,连女朋友都没着落。」

  「哦……」施梦萦低下头喝咖啡,她说不太清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过了会,她突然抬起头来:「你在大学里不是找了个女朋友吗?」

  当年读大学时,两人分隔两地,崔志良当初就是以有了新女友为由,提出要
结束两人间的关系。

  「大学里?」崔志良发愣,「没有啊……大学里我没交过女朋友。毕业后谈
过一个,在我去中宁前分手了。」

  施梦萦大感奇怪:「不对啊,你当年写信给我,说有了个新女友,要和我分
手……」

  崔志良这才如梦方醒:「哦,你说那个啊……唉……那时候我觉得我们离得
那么远,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你读的大学比我要好得多,会碰到更多好男孩,
与其一直占着个男朋友的身份,一直拖着你,还不如早些分手。我那是瞎说的,
哪有女朋友?」

  施梦萦错愕不已。隔了这些年,突然听到当年分手的真相,一时竟不知道该
说什么。

  聊得久了,两人渐渐脱去初见时的疏离,慢慢找到了更多的话题,变得热络
起来。

  这个下午,是施梦萦回武山后最开心的时间。

  既然现在都在中宁发展,当然就要互留联系方式。大学分手后,两人各自都
换过手机号,所以早就断了联系,崔志良这次是辗转通过好几位当年的同学才问
到施梦萦现在的手机号。

  「我跟你联系的这个号码虽然是武山的,但在中宁也在用。你就用这个号和
我联系好了。有时候休息或者心烦,我就会把中宁那个主要在工作里用的号码关
机。武山这个号只有少数一些亲戚朋友知道,从来不关机的。」崔志良特意说明。

  两人又互相加了微信。

  离开咖啡馆,两人并肩在步行街上走了会。当年他们还在读高中时,这里还
没有形成规模,乱糟糟的,不像现在经过正式规划,已经成为武山最热闹的商业
区之一。

  人都道物是人非,但对此刻的施梦萦来说,反倒是物非人是。

  哦,也不对,「人」也称不上「是」。崔志良此刻虽走在自己身边,却已不
是自己的恋人了。

  来到路口招呼出租车,施梦萦上了前一辆车。在关上车门的瞬间,她转头望
去,车窗外崔志良正冲着她摆手,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强烈的不舍。

  不是所有的初恋重逢,都会让人心生波澜。

  面对初恋男友俞鸣,宋斯嘉就显得心如止水,只拿他当老朋友来看。

  快有十年没见面了,年前俞鸣发来邮件,说过年时要回中宁。前几天再联系
时,两人约好初四晚上一起吃顿饭。

  俞鸣和宋斯嘉同岁,因为生日较早,所以读书早了一届。本科毕业后,他去
美国留学,后来又去新加坡工作,现在是一家中新合资企业的部门经理,长年居
住在新加坡。

  「你今后就在那边定居了?」宋斯嘉知道俞鸣娶了个新加坡籍的妻子,前年
生了孩子,所以如此揣测他此后的人生规划。

  俞鸣摇头:「我还是想回来。下半年可能要负责一个东亚区的项目,应该会
去上海待两到三年。如果这个项目成功,我有机会成为公司的执行董事。」

  「呦!三十三岁的执行董事,年轻有为啊!」

  俞鸣耸耸肩:「哈,八字都没一撇,还不一定呢。」

  「你现在还打球吗?」两人曾是排球队的队友,无数次并肩作战,宋斯嘉自
然又问起了这个。

  「不打了。」俞鸣抬起双掌,握了握拳,又重新张开,自嘲地一笑,「已经
胖成这样了,哪还跳得起来?你呢?我看你身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应该还一直
在锻炼吧?」

  「排球基本上不打了,还会打羽毛球。」

  「羽毛球?」俞鸣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差点忘了,你可是我们宁南『纵
横杯』的混合双打亚军啊。听说你后来还参加全市大运会了是吧?可惜那时候我
已经去美国了,没看到你的精彩演出哦。」

  「不光是亚军,大四我还拿过冠军哦!」宋斯嘉显得有些小得意,「中宁大
运会我也不光是参加了,是亚军。」

  「敬亚军……」俞鸣举起手边的红酒,和她轻轻碰杯。他千里迢迢回中宁来
过春节,所以晚上出来也没有开车,所以可以喝酒。

  「对了,你现在打羽毛球还是和你那个……『哥哥』一起?」

  宋斯嘉点头。

  俞鸣苦笑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你什么意思?」

  「嗯……」俞鸣踌躇了一会,坦然地笑笑,「没什么。只是我原来以为,你
后来会和你那个哥哥在一起。」

  「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我就会有这种错
觉。他有时候不是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嘛,我总觉得,好像你们两个才是一对……
呵呵,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不说了。不过也是,你现在的老公跟你确实应该是一
家人,你爸,你公公婆婆,再加你俩,一家子,五个大学老师……啧啧,牛叉啊!」

  宋斯嘉淡淡地笑,扯开话题,没有多谈自己的家庭和婚姻。

  最近半个月,夫妻俩之间一直有层隔膜。春节里喜气洋洋,不便争执,去各
自老人家时也不能显出夫妻不和,但是只剩夫妻两个时,就不免会变得相对无言。

  这次的矛盾是从为诸葛雯英和杨丹庆生那天而起。

  从KTV回家的路上,齐鸿轩满脸不快,一进家门就问起沈惜手机铃声是怎
么回事。宋斯嘉坦言那是份生日礼物。

  「有时候,我的脆弱只在你面前解脱,而你总是帮助我,走出沉沦和迷惑;
像镜子那般,清楚照出真实的自我,最好最坏的结果,你都愿张开双手。」

  对宋斯嘉来说,沈惜就是这样的存在。大二时失去去香港做交换生的机会,
是沈惜陪她在通宵教室坐了整整一晚;大三时因为一个重要的评选个人荣誉的机
会遭到最好朋友的背叛,是沈惜听了她一个下午的哭诉;大四时因为毕业后的路
径选择而和母亲产生矛盾,是沈惜到她家和韩秀薇好好谈了一次帮她说话。

  沈惜就是这样重要的人,即使刨去那份深埋心底从未表露的情感,他也是自
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完全值得认真地对他说一句:「谢谢你,陪着我。」

  但齐鸿轩没法这样想。

  什么叫「没有谁,能够取代这种甜美的相投」?

  什么叫「爱不休,让期望的手从来不落空」?

  你们之间有什么爱?

  谁都无法取代他,我呢?

  为他录这种歌,是不是太暧昧了一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宋斯嘉认真检讨了自己可能在选歌方面不太严谨,但歌中的「爱」是对家人、
朋友的那种「爱」,并不牵涉其他。在她的理解中,这就是一首表达友情的歌。
当然,如果能选一首完全不会产生歧义的歌会更妥当,可话说回来,这种歌也真
是不好选的。

  对妻子的解释,齐鸿轩不能认同。

  但宋斯嘉在表达过歉意后,也不准备无底线地反复认错。见丈夫在这件事上
纠缠不休,不免有些心烦。夫妻俩从沟通演变为口角,最终争执起来。当晚两人
分房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宋斯嘉想给昨晚的争吵划个句号,特意准备好早餐,要与丈
夫和解。齐鸿轩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餐桌旁突然就动手动脚起来,非要妻子
立刻与他做爱。这次宋斯嘉没有顺从他的意愿。齐鸿轩本来还有点想要强迫的意
思,宋斯嘉则坚决地将他推开,认真地说:「我想stop,把不愉快全留在昨
天晚上,可是这不代表你想怎么样,我都要由着你。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玩具,
不是你什么时候想要,什么地方想要,我都要陪着!现在我一点都不想,说得够
不够清楚?」

  齐鸿轩讪讪地退后,宋斯嘉则索性连早饭都没吃,换身衣服,直接走出家门。

  后来丈夫虽然道了歉,但两人心头始终都留下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是两人从恋爱以来三年多里最严重的一次矛盾。

  当然,尽管还处于冷战期,但齐鸿轩还是很关注妻子的动向。今晚她要和前
男友吃饭的事并没有瞒着他,他明面上显得豁达,心底却十分不快。

  宋斯嘉简单交待过恋爱史。她和这个叫俞鸣的男人谈了八、九个月恋爱,后
来又和一个理论物理领域的博士生谈过一年半。她坦承和这两人恋爱时,除了插
入以外的其他性接触基本都有过,两任男友都曾抚摸过她的全身,她也给两人都
口交过。

  想到今晚和妻子共进晚餐的男人,曾经把肉棒塞到她嘴里,齐鸿轩心烦意乱。

  新婚夜发现妻子还是处女,他惊喜不已,对妻子所说的曾经和前男友们的亲
密举动,自诩大度地不以为意。但成功取得一血的志得意满渐渐褪去后,他发现
自己还是有些介意,巴不得妻子在遇到自己之前,能保持幼儿园级别的纯真,最
好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

  口交是很亲密的接触,妻子在面对这样一个男人时,会不会有别样的心动呢?

  毕竟她舔过这男人的肉棒,嘴里也曾含着他的精液,她可能完全没有任何触
动吗?

  从宋斯嘉的描述来看,无论是俞鸣,还是后来那个物理博士,都是很优秀的
男人。当年他们既然能打动她,想必也有很强的魅力。妻子当初能保持处女身,
虽说是因为没有感觉,但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破处毕竟还是需要一点决心。处女
状态保持得越久,形成惯性后,越容易守住。现在她已经不是处女,没啥可守的,
再加上最近夫妻间的关系略显紧张,万一她一时冲动,擦枪走火,那可怎么办?

  享受过妻子在床上的风情,齐鸿轩一想到宋斯嘉有出轨的可能,顿时坐立不
安,焦躁不已。

  毫没来由的,齐鸿轩的脑海里清晰透出一丝不挂的妻子妩媚地靠在其他男人
怀中的画面。隐约的担忧真实地扎在心口,万一妻子真和前男友旧情复炽怎么办?

  万一那男人在床上很厉害,征服了妻子怎么办?宋斯嘉在生活里端庄高雅,
但到了床上可是很有野性的,她会不会被操得高潮迭起?她会不会承认自己是那
男人的母狗?女人的心跟着阴道走,万一妻子起了别的心思怎么办?

  这时,齐鸿轩甚至都忘记了沈惜的威胁。

  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试探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妻子什么时候才回家?

  整个晚上齐鸿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满脑子胡思乱想。

  春节里,各种聚会很多,时不时就会聚会里遇到某个多年不见的旧友。这种
久别重逢,有时是莫大的惊喜,有时是悲喜交集的感慨,有时则是平淡如水的无
所谓,个中滋味,不一而足,外人也无法理解。

  望着酒店大堂咖啡厅里正和几位老同学侃侃而谈的孙易峰,巫晓寒恍惚的有
些不敢相认。

  这些年她与沈惜联系密切,见证了他从少年老成的高中男生步入而立之年的
点滴变化,有种「润物细无声」的错觉,所以看不出他身上的变化究竟有多大。
但面对十多年没见,神态气质都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孙易峰,难免会有沧海桑田的
感慨。

  孙易峰是奉孝县农村出来的,凭借优异的中考成绩,被中宁一中录取。离开
相对落后的县城,来到繁华的市区,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来说,很容易会变得
局促不安。巫晓寒初见他时,他还是个淳朴的农村孩子模样,无论是穿着还是神
情,在那些城里同学面前,都清晰地显出区别。

  现在的孙易峰,意气风发,从容不迫,隐隐还带着些富贵官气。

  当然巫晓寒也只是有了些小小的感慨而已,曾经的那些爱和伤完全没有扰乱
她的情绪。

  她现在更关注的还是自己胸前的异状,按说差不多应该已经干了,但她总会
不由自主地想到射满精液的胸罩直接覆上双乳的瞬间带给自己的奇妙感觉。

  转眼已经是初五,假期剩下不到一周,巫晓寒这几天想尽办法挤时间和沈惜
约会。初三晚上成功地扮演妓女,昨晚她又在他家待到接近午夜。今天下午也不
例外,一个小时前,她正骑在沈惜身上,用肉穴紧夹了他的肉棒疯狂地扭动身躯。

  在沈惜快要射精时,巫晓寒灵光一闪冒出个主意,她让沈惜最终射精在胸罩
里,然后又赶紧戴上胸罩,全部精液就都直接糊在双乳上。她就穿着这身「加料」
的内衣,收拾整齐,赶来参加同学会。因为今晚还要玩个别的花样,所以两人特
意没有一起过来。

  胸罩有些部分是镂空的,一路上都感觉有些精液顺着空隙淌了下来,凉飕飕
的,胸罩是不是已经浸透了?贴身穿的衬衣也许也被沾湿了,穿得很厚,应该不
会有气味透出来吧?

  带着这些若有若无的微妙而奇异的悸动,巫晓寒带着一股偷偷做着坏事的兴
奋,和几个凑上前来的老同学打招呼。

  中宁一中04届6班出来的学生,经过这十来年的发展,大多是有出息的。
尽管总还是能分出高下好坏,但并没哪个混得特别差,所以很少有人因为担心在
老同学面前丢面子而不敢出席同学会。过去历次同学会,来的人都不少。今天也
是如此,只要是人在中宁的,基本都说会出席。确定要来的有三十多人,剩下的
或在国外,或在外地,不方便前来。

  已经赶到的老同学有十几人,还有三分之二的人仍在路上。

  春节里大家都忙,所以也没安排其他节目,只准备聚在一起吃顿饭。地方选
在了兴味居胡家桥总店,这里无论是装潢档次、菜品规格还是服务质量,在中宁
都是能排进前五名的,配得上这么一场同学会。

  沈惋早到一步,见巫晓寒到了,赶紧过来挽着她走进咖啡厅,来到自己之前
所坐的位子边上。

  孙易峰就在旁边,乍见巫晓寒,正和身边老同学聊得热络的他陡然刹住话头,
那人见他神情有点怪,诧异地扭头,见是巫晓寒,立刻识趣地转过脸去,没有开
腔。

  巫晓寒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坐下,很快就和同桌的几个女人聊得火热。

  相反,就在离她不足五米位置的孙易峰却显得拘谨起来。不但是因为心底存
了分主动提出分手的歉疚,更是在见到初恋后心底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读书时,孙易峰对自己很严格。高二最后一场期末考,他从此前连续两次年
级第一直接落到第三,还被第一名拉开五分,这引起了他的警觉。经过一番认真
的分析,他确定是因为恋爱分心而导致自己成绩下降,于是才生出了分手的念头。
如果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巫晓寒,他可能高三一开学就会提出,正因为有感情,他
才会犹豫再三,拖了近两个月,才在十月底狠心说出了「分手」两字。

  后来,看着巫晓寒和有名的坏小子周旻混在一起,孙易峰当然也难过,但既
然分了手,他也不想再藕断丝连。高考后,听说巫晓寒和周旻一起去了澳大利亚。
没想过,这一分别就是十多年,再也没见过面。

  这些年,从同学口中,他也零星听了不少关于巫晓寒的事。也许是为了显示
坦然和潇洒,孙易峰从不主动打听关于前女友的消息,但不动声色间也从不放过
任何有关她的只言片语。所以,巫晓寒回国、结婚、生孩子、离婚、出国,这些
事他都知道,只是不了解任何细节。

  恢复单身,风韵甚至更胜当年的前女友就在眼前……孙易峰的情绪莫名蠢动
起来。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感觉。对妻子王静娟,他是越来越厌倦了。

  不谙世事,天真烂漫,放在一个十八岁少女身上是可爱,但二十八岁少妇还
是这副腔调,就让人无语。整天读的写的都是那些无病呻吟的东西,在床上又没
有半点趣味,要不是她的父亲王启声曾是中宁市市长,看着像棵足可依赖的大树,
当年孙易峰怎么可能主动去追她呢?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谁会想到当时春风得意的岳父这几年每况愈下呢?

  王启声四十一岁成为中宁常务副市长,四十五岁升任中宁市委副书记、市长,
堪称本派系内少壮派新星,眼看着前程似锦,甚至2009年底时还传出风声,
他极可能将前往应林担任市委书记。

  没想到,2010年年初,应林市发生了那场骇人听闻的官场大地震。王启
声所属派系遭到沉重打击,从市委书记到市政府所在区的区委书记,再到两个副
区长,外加一个全国百强县县长统统落马。私底下,不少官场中人将此次事件称
为「应林事变」,声势之大震动全省,直达中央。

  王启声虽没被牵连,但人生轨迹却因此遭遇巨大转变。为稳定形势,派系上
层最终决定将根基更深,人脉更广,魄力更强的沈永华派去应林市坐镇,以收稳
定局面之效果。为达成这一目的,他们甚至与其他派系达成妥协,让出原本确定
将由沈永华出任的副省长一职。这样一来,本以为自己不久后将履新应林的王启
声悲催了,不但市委书记宝座泡了汤,甚至临时再运作其他升迁都不可能。如此
关键时刻,同时运作两个重要干部调动,动静太大,麻烦太多,派系只能决定将
有关他的安排延后。

  在官场上,或许真有气运一说。「应林事变」之前,王启声政绩炳然,春风
得意,一路高升,是中宁史上赴任时第三年轻的市长。可在遭受这次打击后,他
像是被下了蛊一般,开始连走背运。

  不到一年后,又爆发东石新区管委会副主任的巨额受贿案。偏偏这个副主任
是王启声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心腹,这件事带给他很坏的影响,背负上了巨大压
力。幸亏他本人在经济上没什么问题,经过组织调查避过一劫,但领导责任无论
如何是躲不过去的,在上级领导干部心中更是大大地丢了分。

  此后几年里,他再没拿出过什么像样的成绩,相反中宁市还连续发生诸如榆
顺县民营钨矿安全事故、奉孝县民办教师群体事件等问题,终于在2014年底,
以不到五十二岁的年纪被发配去市政协,彻底坐了冷板凳。

  孙易峰悔之晚矣。他之所以看准学妹王静娟,就是看中了他父亲的地位。他
早就想好研究生毕业后要踏入仕途,不求刚开始的起点能有多高,但只要有人保
驾护航,一路走下去肯定会顺利很多。

  王启声在和未来女婿的沟通中,也清楚他将来的择业方向。在他读研究生的
最后一年,王启声特意找他谈话,并透露了自己将赴任应林市委书记的可能,问
孙易峰是不是考虑跟他一起过去。孙易峰当时觉得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的志向和风
骨,还特意拿捏了一下。王启声对他想留在中宁先锻炼两年,再找机会下区县,
扎扎实实积累资本往上走的想法表示赞赏。

  后来,王启声调任应林的事没了下文。但在孙易峰和王静娟结婚时,他毕竟
仍是中宁市长。孙易峰顺利进入市人资社保局,毫无障碍地定级为副主任科员,
并紧贴时间红线转为主任科员,刚满二十九岁就成为培训教育处副处长。所有这
一切,当然是沾了岳父的光。但随着王启声的失势,他从单位里曾经的小红人瞬
间变得可有可无,没人拿掉他现在的职务,但将来还想继续往上走,恐怕不会那
么容易。

  平心而论,孙易峰现在还不满三十岁,身处现在的职务,比上不足,比下有
余。可想想自己有个曾是省会市长的岳父,大好将来现在都已化为泡影,怎么不
让人郁闷呢?

  远的不说,就说现在正与巫晓寒搭话的翁明灏,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就已
经是市局警务督察处处长,堂堂三级警监,若非有足够硬的背景,怎么可能做到?
对外的说辞是因为他曾经立过大功。胡说八道!他是警务处的,又不是一线刑侦
人员,大功是那么好立的?

  再看看老同学沈惜的堂兄沈伟长,只比自己大两岁,年前调任苦溪县,一下
子就成了一方「百里侯」。身为沈家长孙,又是贾海洲副省长的心腹秘书,尽管
名义上只是代县长,但现在的苦溪,估计县委书记说话未必比他管用。

  说起苦溪县,真是邪了门。这几年县里的经济蒸蒸日上,可两位掌门人偏偏
一个老,一个病。县长王国骏已经病退,大好的发展基础全便宜了沈伟长;县委
书记邹诚已过知天命之年,论年龄在全市七个区县书记中首屈一指,随时可能挪
位置。等沈伟长踏踏实实挨过一年半载,稍有成绩,上面顺理成章就可以在市里
为老书记随便安排个职位,然后把苦溪县完整地交给沈伟长。到时候,他就可能
在一两年内,从省府秘书一步跃为县委书记。三十三、四岁的县委书记,正是大
展宏图之机。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看看自己现在的局面,再想想当初和王静娟结婚的选择,孙易峰很难不生悔
意。好在他也有些城府,心里百味杂陈,面子上却半点不显,照旧与老同学谈笑
风生。

  陆续又有十几位老同学赶到,其中就有沈惜。他遥遥向孙易峰点头示意,又
走向翁明灏,笑着打了招呼。巫晓寒假装与他许久不见似的寒暄,抬起一只手捋
了捋鬓边的头发,放下时不经意地从胸前划过,看着沈惜的目光热辣辣地在自己
饱满的胸脯上停留了几秒钟,嘴角浮起一丝既羞涩又深感有趣的笑意。

  沈惜也带着饶有深意的笑容慢慢走开,还有几位老同学需要招呼。

  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微妙的互动。

  巫晓寒想起两人此前约好的今晚的玩法,不免也有些小期待。

  今晚该来的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本次同学会的召集人,高中时的团支部书
记王琪和学习委员陈洪宇招呼大家一起去包厢。预订的包厢在二楼,名为「萱华
厅」,是个大概能容纳六桌客人的中等包厢,而今晚他们摆了四桌。

  上楼时,沈惜突然看到迎面下来一个熟人,正是孔雀醉酒吧的老板,「五哥」
赵洪军。

  兴味居是安振光的产业,赵洪军是安老大最信任的兄弟之一,他出现在这里
倒也正常。赵洪军同样发现了沈惜,本想上来打招呼,见他身边还有很多朋友,
就停了脚步,满脸堆笑地拱拱手,以示拜年。沈惜用同样方式回礼。

  进了包厢,大家分别落座,沈惋、沈惜姐弟自然是挨着坐的,巫晓寒却去了
离他们最远的一桌。

  沈惋凑近弟弟耳边轻声问:「今天你没去接晓寒啊?」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两人最近几天在床上的如胶似漆,但他俩的交情她还是了
解的,这次巫晓寒回国正是沈惜去接的机。照理说,今晚沈惜也该去接她一起过
来才对。

  「她说有点事。」沈惜含糊地随便找了个理由。

  同学会餐桌上难免有酒,但今晚超过一半的人开了车,要一口气叫二十来个
代驾也不那么容易,再说这些人大多又自诩有些逼格,所以劝酒、逼酒、斗酒之
类的事极少,方便喝酒又喜欢喝酒的尽情畅饮,大多数人则以饮料佐餐。

  沈惜选了橙汁,慢慢抿着和身边同学聊天。巫晓寒则在另一桌大方地喝着红
酒,没过多久就和同桌所有老同学都碰了杯,双颊微红,浅笑粲然,令人见之心
动。偶尔她将目光投向沈惜,两人默契而笑。

  孙易峰也没喝酒,他有一半心思落在巫晓寒身上,见她爽快地喝着酒,突然
意识到不管她今天是怎么过来的,等会散场后肯定不可能再开车,那是不是说,
她需要一个送她回家的人?

  或许,这是个机会?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络,很多人开始离开座位,跑去别的桌上敬酒或闲
聊。

  「哎,我们也过去转转吧?」身边一个高中时绰号为「包子」的同学端着酒
杯站起来,拍了拍孙易峰的肩膀。

  孙易峰略显为难:「我喝饮料,不太好意思去敬酒啊。」

  「都是同学,谁计较这个?」包子摆摆手,「碰个杯意思一下嘛。」

  孙易峰讪然一笑。也是,高中同学会应该可以轻松一些,没必要把机关单位
那套带进来。他和包子一同起身,第一站就去了巫晓寒这桌。

  「来来来,老同学们!我们来敬酒!一祝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二祝同学情
深,地久天长!」

  「还一套一套的!你现在嘴皮子很溜啊!」整桌人都站起来,王琪代表大家
取笑包子,「大班长怎么不说话?让包子顶在前面。」

  按说他们两人一起来,理应由孙易峰先开口,但他吃不准巫晓寒对他会是什
么态度,一时犹豫,就落在包子后头。顺着王琪的话头,他赶紧开口:「谁说都
一样,祝福没有区别!来来来,祝大家新的一年家庭、事业万事遂心!」

  他特别瞅了眼巫晓寒,却见她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笑,举杯抿了口酒。在
他说话时,她的视线曾落在他脸上,看不出半分喜怒,很快又转向别处。

  孙易峰拿捏不到她的真实想法。

  「哎?等会散了,我们一起去李老板那里唱歌吧?」有个女同学突然提议。

  被他点名的那位「李老板」满面红光,连连摆手:「什么老板?你这不是故
意笑话我嘛!就是开了个KTV,小生意,小生意。大家要来的话,欢迎啊!保
证最佳服务!」

  「不就一个KTV?李老板,谦虚了吧?现在开了几家分店了?我记得前年
就有十几家了吧?」

  「在老同学面前还装低调,你怕我们去,要你打折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玩笑。

  「对了!文艺委员在我们这儿!一起去吧,让我们再见识一下你的美妙歌喉。」

  「抱歉啦!等会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巫晓寒偏着脑袋,合拢双掌轻摆
几下,以示遗憾。

  「哎呀,巫大美女不要这么扫兴啦!」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要紧事啊?同学们难得聚一聚……」

  同学们纷纷解劝,希望巫晓寒能改变心意。

  「巫大美女」这四个字从高中时代一直叫到现在,大家叫得熟了,几乎人人
都这样称呼。在当年的班里,有两个女生共享这个称呼,而巫晓寒被男生们公认
为「第二美女」,曾经的第一美女邱静如今天也在场,坐在沈惜那一桌。

  只是,用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男人们觉得她俩的排名应该换一换了。

  其实邱静如的容颜倒没有任何减损,相反,经过时间和经历的打磨,明显增
添了许多高中时没有的妖娆媚态。可也就是这份媚态,让她在优雅雍容的巫晓寒
面前显得逊色了几分。

  巫晓寒带着抱歉的笑,温和但坚决地推辞。

  还有人想还继续努力,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他们这一桌离门口最近,众人的
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大踏步走进来。这人个子很高,腰板也挺得直,方脸,
目光炯炯,派头很足,但嘴角带笑,充满善意。

  包厢里的人大多都注意到有同学以外的人闯进来了,有些觉得莫名其妙,有
些认识这个男人的却大感惊讶。

  沈惜眼角一挑,飞快地瞟了姐姐一眼,毫不犹豫站起身来。

  和这男人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几天前和两位堂哥在他的茶楼见面,他并没有
现身,但沈惜不会忘记这位的长相。何况紧随其后的就是刚打过照面的赵洪军,
沈惜记性再差,也不会搞错这人的身份。

  兴味居餐饮集团董事长安振光。

  不敢确保他一定是为自己而来,自己毕竟不是两位堂哥,分量要轻得多。但
沈惜还是不敢托大。不但提前起身,又给了姐姐一个信号。

  沈惋也是认得安振光的,随着弟弟站了起来。

  安振光一进门,目光就锁定在沈惜身上,直接奔着他过来。这下沈惜基本确
定他确实是冲自己来的,赶紧向他过来的方向迈了两步。这两步并不显眼,但其
中的含义落在有心人眼中也够清楚的了。

  作为沈家子弟,无需为安振光的招呼显得受宠若惊,所以不必远离餐桌相迎,
但也不能大咧咧等在原地,对安老大这种身份的人物也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三少和大小姐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安振光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要不是老五眼尖,今天就要失礼了。万一过几天二少问我是怎么招待他弟弟妹
妹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沈惜拱手相谢:「老同学聚会,没想打扰安哥!是小弟失礼!抱歉抱歉!」

  在座有不少不清楚安振光是何方神圣的人,纷纷小声向身边同学打听,很快
就都明白这人就是现在所在的大酒店的大老板。还有不少人心知肚明,这位别看
这几年基本洗白了,要放在2010年以前,可是中宁黑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哥啊。

  安老大突然现身,和沈惜间短短几句寒暄,大家突然反应过来:对了!沈惋、
沈惜这姐弟俩可是如假包换的豪门子弟!没见连安振光都要客客气气喊一声「三
少」、「大小姐」吗?

  沈家姐弟一贯行事低调,再加上父亲早亡,高中时代从未因自己是沈家子弟
而招摇过,所以当时知道他俩真实身份的同学少之又少。后来随着年龄和社会阅
历的增长,大多数同学渐渐都明白了真实情况,不少人还为之惊讶。但在此后的
来往中,姐弟俩说话、行事的风格还是一丝不改,总让人自然而然地忽略他们的
身份。

  安振光挥挥手,赵洪军从一个跟班手中接过杯子,递了过来,又开一瓶红酒,
为老大斟上酒。

  「来,三少,大小姐,老安我敬你们一杯,新年里心想事成!」

  沈惜微微皱眉,这杯酒他不能推,更不该用饮料来对饮。可他整个晚上都在
喝橙汁,只为安振光一个人改喝酒,未免太过势利,对老同学显得不太尊重。他
还在犹豫中,沈惋把他装橙汁的杯子递到他手里,自己则举着半杯红酒,笑着说:
「安哥,对不住,我弟弟今天晚上一滴酒都没喝,我来替他喝这杯酒,也祝安哥
身体健康,生意兴隆!」

  沈惜解了难题,又特意在与安振光碰杯时放低酒杯,使本来主动居于低位的
安老大的酒杯反而稍稍高出一线,以示自己不喝酒的歉意。

  这对姐弟已经给出足够的诚意,再挑剔就是彻头彻尾的浑人。安振光哈哈一
笑,痛痛快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走完场面,沈惜为安振光介绍同学。人太多,他没法一一介绍,只说这些都
是自己高中时的老同学,好朋友。其中,还有一个安振光的熟人,那就是翁明灏。
这不奇怪,开酒店的商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公安的中高层干部?作为老相识,两
人也单独碰了杯。

  剩下的众人,安振光由沈惜陪着,每桌敬了一杯,以全礼数。

  在敬到巫晓寒这桌时,她看见赵洪军,稍觉尴尬。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对
当初自己衣不蔽体的模样没任何印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没记住,还是聪明地视若
不见。

  敬了一圈酒,安振光又与沈惜寒暄两句,告辞而去。沈惜一直送他到包厢门
口。

  被安振光这一搅,此前流畅的气氛变得有些沉滞。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
正常。

  回到座位,沈惋跑去和王琪、巫晓寒聊天,身旁的位子空着。

  突然一个曼妙魅惑的身影出现在身旁。

  「来,老搭档,碰一杯!」

  坐过来的是此前坐在餐桌另一边的邱静如。她今晚一直在喝红酒,此刻脸上
带着四五分酒意,灿如星辰,艳若桃李。高中时她曾和沈惜搭档主持过两届全校
文艺汇演,所以一直以「老搭档」相互称呼。

  她爽快地喝下满杯的酒,沈惜还是厚颜用橙汁对付了一下。

  「你今天开车来的哈?」邱静如将身体贴得更近些。

  这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沈惜整晚滴酒不沾,理由不就是为了要开车吗?

  他点点头,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这美女身上最惹眼的部位。即使在十几年前,
单论颜值,邱静如也未必真就胜过巫晓寒,尤其对沈惜而言,天生娇俏童颜的她,
不如优雅大气的巫晓寒更有吸引力。但她之所以能被绝大多数男生公推为班上第
一美女,最大的资本是逆天的身材。才十六七岁时就长了一对丰满得像在前襟里
塞了两个香瓜似的乳房,这实在令青春期的男生们没法不垂涎。后来男孩们经验
渐渐丰富,偶尔回忆起这位童颜巨乳的老同学,一致认定她当年至少就有82C。
至于后来又会发展得如何雄伟,根本不好想象。

  现在看起来,确实资本又雄厚了不少,现在可能有85D了吧?说不定是E。
即便沈惜不是巨乳控,但距离如此之近,当然还是不能免俗地多盯了一会。

  「那,方不方便等会送我回家啊?」邱静如举起空酒杯,脸上带着羞涩的笑,
却明显地耸了耸胸脯,「我就是太老实,不想扫大家的兴,喝了这么多酒,不好
开车了。」

  沈惜抱歉地笑:「真遗憾哪,难得有个能为大美女服务的机会,却只能眼睁
睁地错过。等会我还有事,要不,给你叫个滴滴打车?」

  听了这话,邱静如笑容不减,但明显添了几分失望的尴尬。

  「这样啊……嘻嘻,要去见女朋友啊?」

  沈惜笑着摇头,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没聊几句,沈惋回来了,邱静如不得
不交还座位,摇曳生姿地走向邻桌。

  「打扰你的好事了?」沈惋小声问。

  「没有,正是时候。」沈惜轻拍了几下巴掌,以示赞赏,「帮弟弟我解了围。」

  「切!」沈惋撇撇嘴,「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沈惜乖乖点头:「姐姐放心,既然不想吃,就没必要惹一身骚,弟弟我一定
服从命令听指挥!」

  邱静如艳帜高张,不少老同学心里都有数,只是当面谁都不提。高中毕业后,
她去上海读书,但心思并不在学业上,从大二开始就尝试挤进娱乐圈。那时电视
台素人选秀还不太流行,邱静如也没有别的门路,只能投身经纪公司,在经纪人
运作下努力打拼。她在网上放出过两部翻唱MV,还出过一首单曲,但在音乐方
面的成绩基本也就这些。后来她还在几部不太热门的电视剧里演过小角色,甚至
在一部打情色擦边球的港片里出演过一个女四号的角色,有过一段泳池里的热辣
表演,总算还没落到在镜头前直接露点的地步,大家聊起来还可以声称是她的影
迷,不然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摸爬滚打了六七年,邱静如一直都没能真正红起来,前年她终于回了中宁,
在万达广场上开了家奢侈品店,本人还兼职为一些杂志拍摄平面广告。雅森集团
的优森网套图在百期特别经典中甚至一口气连续为她推出了四套内衣写真。她的
店生意不好不坏,但平时手头很阔绰,颇有小富婆的架势。别看今年已经三十岁
了,但和一些年轻富豪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在圈内也是很有些传闻的。

  同学会渐渐到了尾声,有些人陆续退场。开了车但又喝过酒的,找人商量搭
车回家。也有些三三两两地凑拢起来,商量接下来的小团伙的节目安排。

  沈惋推了推弟弟的肩膀:「你走不走?」

  沈惜一直关注着巫晓寒那桌的情形,顺口答道:「再等会。」突然左耳垂一
阵剧痛,不由得咧嘴求起饶来:「痛!痛!姐,姐,姐,姐……轻点轻点。」

  好不容易沈惋才放开他的耳朵,揉了好一会,他郁闷地说:「我是要再等会
啊!你干嘛?」

  「老实交代,等会你和晓寒是不是有啥节目啊?老姐我可是喝了酒的,要换
作平时,你早就问我要不要坐你的车回去了。今天倒好,提都不提!你见色忘友!
不对,见色忘姐啊你!」

  沈惜无奈:「姐,送你回去呢,本来是应该的……但今天真不行,要不让姐
夫来接你吧?反正他过来也就十分钟的事。」

  沈惋白了他一眼:「那你要说清楚,等会要去干嘛?」

  「嘿!」沈惜一时没忍住,嗓门大了些,同桌还留着的几人同时转过头来,
他不得不笑着示意一切正常,在跟姐姐聊天。

  「你不是猜到我有节目吗?还问那么清楚干嘛?」沈惜双手合十,连拜几拜。

  沈惋嘻嘻一笑:「好啦好啦,你爱干嘛干嘛。早就叫你姐夫过来了,都快到
了吧?等他到了我就走人,你就好自为之喽!」

  「得嘞!姐……」沈惜突然发现巫晓寒那桌大多数人都站了起来,李老板弯
下腰,和仍然坐着的巫晓寒说着什么。他顾不得再和沈惋多说,冲姐姐挥挥手,
就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巫晓寒再一次婉拒了大家一起去唱歌的邀约,众人劝了几次,见她不为所动,
也就作罢。孙易峰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喝了不少酒,等会还有别的事啊?要去
哪里?顺路的话,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巫晓寒冲他一笑,像是碰巧发现沈惜走过似的,大声问:「沈惜,
你是不是回云澜公馆?开了车没?」

  「我回家啊。就是因为开车,晚上都没喝酒。」

  「那……」巫晓寒扶着桌子起身,看上去好像略有醉意,「正好顺路,你捎
我一段呗!」

  她向前迈了一步,像是有些站不稳,打了个趔趄,连忙一把扶住椅背。沈惜
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随手抄起她搁在椅子上的包。

  「那走吧,我是准备走人了。」

  不管其他人是明着玩笑,还是暗中揣测,沈惜对这些统统置之不理,扶着巫
晓寒直奔酒店地下停车场。巫晓寒的脚步显得越来越沉重,在电梯里几乎整个人
都缩在了他的怀中,出电梯时也脚步踉跄,全靠沈惜的搀扶才能走到车旁。

  沈惜将她扶上车。在帮她扣安全带时,他的手指刻意在划过丰乳,却被巫晓
寒一把扒拉开。她瞪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沈惜讪讪地跑到驾驶座那边上车。

  驾车离开兴味居。刚开始巫晓寒还微睁双目,含糊地说了些话,渐渐合上双
眼,靠在车窗上没了动静。沈惜脸上刻意地流露出贪婪的兴奋,试探着叫了她两
声,不见回答,又伸出胳膊,用肘部轻轻撞了撞她的胸部,这次巫晓寒毫无反应。

  「哼哼,巫大美女,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好好爽一爽!」沈惜喃喃自语,
一时没忍住突然笑出声来,随即又变得一本正经。

  这是他们昨晚商量好今晚要玩的游戏。借着同学会的由头,巫晓寒提出想扮
演一个已婚美女,因为和老同学团聚,过于兴奋而烂醉如泥。沈惜的任务比较艰
巨,他「被迫」答应要扮演一个「猥琐」、「好色」、「道德败坏」的男人,在
同学会后趁昔日女神醉酒而强行占有了她。当然,引号里的每一个形容词,都是
巫晓寒刻意强调要沈惜必须认真演出来的。

  「姐姐,我发现你现在花样很多啊!」沈惜没好气地说。

  「我现在好可怜的,只剩下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再不多点幻想,可怎么活
啊?你陪不陪我玩?」

  「陪陪陪!当然陪!演别的不容易,演个猥琐色狼,应该不难吧?」

  巫晓寒困惑地瞅着他,很怀疑他刚才是借着谐音故意说「呸呸呸」。

  这个扮演游戏就从巫晓寒叫住沈惜,让他捎自己一段开始。沈惜事先想得简
单,实际操作起来,这才发现色狼原来很难演,猥琐的色狼尤其难演。不管是趁
机摸胸也好,还是发现有机可趁得意地奸笑也好,他都做得不太自然,甚至总有
笑场的冲动。看着明明没有醉但上车后一直敬业地假装昏睡的巫晓寒,沈惜佩服
之余,却更想笑了。

  宾馆的房间是他昨天在网上订的。不能离兴味居太远,又要相对偏僻些,还
得至少在四星以上,这些条件凑在一起,还挺费了他一番功夫。

  扶着巫晓寒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她突然睁开眼睛,稀里糊涂地说:「…
…到家了?」

  「嗯嗯……到家了。」沈惜含糊回应。巫晓寒也没追问他怎么在她家里,很
快又闭上眼睛,四肢张开,软瘫在床上。

  望着她那张像被神奇地塑造出来的完美面孔,轻轻颤动的长睫毛,小巧而精
致的鼻尖,清晰的唇线和微微撅起的红唇,因为酒意而被染成胭脂色的双颊,再
往下则是玲珑有致的身材,一条伸到床外的小腿,黑得发亮的高跟鞋细跟……

  沈惜突然摸到了一点色狼的感觉。

  想像一下,如果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扮演出来的,确实有个充满欲望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真的喝得烂醉的巫晓寒,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沈惜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跑进卫生间,仔细洗了洗手,拿着酒店准备的
避孕套走了出来。这家酒店为客人准备的避孕套还算高级,可以放心使用。

  回到床边,他帮巫晓寒脱掉高跟鞋,随即又将风衣、裙子、毛衣这些一件件
地脱下,扔到床边地上。巫晓寒虽然不时嘟囔两句,偶尔还有下意识的抗拒,但
基本上毫无阻碍地就被剥得只剩下衬衣和黑色连裤袜。沈惜随即把自己脱得一丝
不挂,猩红地毯上乱糟糟地丢满了两人的衣物。

  一颗颗地解开宝蓝色衬衫的扣子,紫红色镂空胸罩显露出来。想到下午最后
一次射精后,巫晓寒用胸罩承接精液,然后直接套在身上,沈惜又多了几丝兴奋。
凑近嗅了几下,温热的肉香似乎更浓些,倒是闻不出精液的味道了。

  他暂时先把巫晓寒裸了大半的上身放到一边,把连裤袜褪到膝弯下面,连内
裤也扯了下来。

  肥润的阴阜完全不设防,两片漂亮的肉唇完美地闭合在一起。

  他凑近肉穴,用舌尖顶开阴唇,一股咸酸香甜的滋味瞬间填满了他的感官。
至舔弄了没几下,娇嫩的软肉间就像被注入了一汪春水,变得滑腻温湿。今天巫
晓寒下身气味格外浓烈,不知是因为下午做完爱没有清洗,还保留着欢好的气息,
还是因为她此刻内心格外激动,连带着淫水的滋味也变得格外浓醇。

  沈惜卷了不少淫水到嘴里,夸张地咂摸着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低声地
自言自语:「真他妈骚!」

  「昏睡」的巫晓寒僵硬地分着腿,任由沈惜嘴里呼出的热气不断扫过两腿间
最隐秘的部位。被舔得久了,她渐渐克制不住身体的冲动,从小腹到大腿都开始
轻微颤抖起来。要不是还记着自己现在应该是沉睡着的,她几乎就要叫出声来了。

  就和沈惜刚才的想象一样,在开始被「侵犯」后,巫晓寒也进入了角色。

  她开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醉倒在床上,身边并不是「约好」的沈惜,而是
另一个心怀恶意的或熟悉或陌生的男人,那自己今晚会经历些什么?

  会不会也被剥成现在这么一副半裸的模样?男人会不会肆意玩弄自己的胸部
和下体?他可能不满足于用手或嘴,他会用肉棒插入自己的身体吗?可能不光是
下面,小嘴也会被插。腥臭的精液会喷在自己身上任何部位,嘴里、脸上、身体
上,甚至直接灌进体内也说不定。

  越是不断在头脑里填补这样的画面,巫晓寒的冲动愈发强烈,身体变得越来
越烫。沈惜粗暴地将丝袜和内裤全都从她身上彻底扒掉,舌头沿着大腿渐渐向下
转移,最后蹲下来在小脚丫上轻吻了两下。巫晓寒觉得自己肉穴中的水简直都已
经溢出来了,屁股上湿湿的,应该有不少淌到床单上。

  这是她有生以来湿得最快最充分的一次。

  「老公……」巫晓寒「迷糊」地叫唤着。像是以为回了家,正在为自己口交
的是丈夫似的,「你等我,等我洗个澡嘛……」

  沈惜没有说话,站起身,从还穿在她身上的胸罩里将乳房翻了出来,因为边
缘还被内衣紧紧箍着,硬生生被挤出来的两团乳肉显得格外肥美。他从床角拿过
避孕套,正想撕开,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扔开套子,扑倒在巫晓寒身上,硬挺的
肉棒不费吹灰之力,顺畅地进入她潮湿紧窄的肉穴。

  巫晓寒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小缝,微张小嘴,仿佛从灵魂深处透出一声悠长
的呻吟。

  宁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喘息和性器的摩擦声。淫水充盈,肉棒进出
肉穴时带着明显的水润感,听着就觉得畅滑无比。巫晓寒的肉穴仿佛有种奇异的
吸力,每当沈惜向外抽拔,似乎总会被肉穴口的软肉紧紧包住,随即又热情地再
拽回深处。因为在假装沉睡,所以巫晓寒现在完全没有任何配合,星眼微开,四
肢舒张,任由沈惜抽插。即便如此,仅依靠肉穴的美妙,就足以让他感受到淋漓
的爽快。

  「老公,你好厉害哦……」巫晓寒喃喃自语,就这么一句夸奖却被她用特别
淫媚的细声说得令人热血贲张。

  沈惜趴伏在她身上,伸手到她背后解掉胸罩,扬手甩到地上。双乳完全失去
束缚后,在他不断的撞击下有节奏地摇摆起来,嫩红的乳头无需爱抚就充血挺立,
圆鼓鼓的凸起,让人充满了想要吸吮的欲望。不过沈惜知道,从傍晚开始这上面
就涂满了自己的精液,至今还没洗过,他才不想就这么放进嘴里,但并不妨碍他
握住一个肥乳大力揉捏起来。

  「咕叽咕叽」的抽动声像是充满了魔力,无形中像在催促沈惜不断加快抽插
速度。低头看着巫晓寒两腿之间,自己的肉棒正在她体内反复出入,越来越多的
汁水被挤出然后重新又被捣入体内,泡沫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浊。

  「是谁?」巫晓寒突然弱弱地发出一声疑问,像是终于发现正在体内不断耸
动的肉棒好像不属于自己的丈夫。

  「你不是……不是我老公……不行,停下来……」

  沈惜差点被她这句充满了委屈、恐惧和震惊的话逗笑。她当年真该去考影视
学院。能在扮演性游戏当中,把台词说得如此逼真,单凭这份台词功力就胜过很
多当红的女星。

  巫晓寒突然睁大双眼,这次不再像之前那样故作迷蒙,而是定定地盯着沈惜,
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你要干嘛?停下!」一边说,她一边挥动双臂,反抗了起
来。但动作看似激烈,实际上却有气无力,根本没半点效果。

  沈惜哪会把这点抵抗放在眼里?轻而易举就抓住她两个手腕,搭成个十字形,
用一只手就死死扣紧,按在她头顶。另一只手霸道地在乳房上揉搓着,肉棒进一
步加快了抽插的频率。

  「都叫了我好几声老公了,还装什么?被我操得很爽吧?爽就行了,还管是
不是老公干嘛?谁能把你操爽,谁就是你老公!让你爽!爽不爽?爽不爽?爽不
爽?」

  色狼经验基本为零,沈惜也不知道此刻的标准台词该是什么,只能想出这么
几句并不怎么有想象力的废话。

  「你不要……」巫晓寒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你放开!救命啊!」

  她突如其来拔高嗓门,真把沈惜吓了一跳。

  要不要玩这么逼真?万一被人听到当了真,那还真挺麻烦。但这个时候打断
游戏就没意思了,沈惜来不及犹豫,跳下床随手捡起自己的内裤,又扑了上来。

  莫名其妙突然被放开的巫晓寒一时不知所措,还是那样两腿大大地张开地躺
着,没等她反应过来,沈惜再次压在她身上,肉棒也重新狠狠捅进她的身体。

  「啊……」巫晓寒半真半假地又尖叫起来,可这次才喊出半声,就硬生生被
堵了回去,沈惜把内裤团了团,塞进了她嘴里,叫喊声立刻就变成了呜呜呜的哼
鸣。

  看着她被憋得通红的美丽脸庞,不住摇摆试图吐出嘴里内裤的样子,沈惜像
是比平时兴奋了许多,抽送起来更加卖力。

  巫晓寒显得十分「痛苦」,可肉体的欢愉却无法遮盖,她的呼吸越来越重,
面颊越来越烫,想用手遮住面孔,却挣不脱沈惜的大手,只能偏转脸,以防在某
个瞬间会流露出满足迷醉的神情,出卖自己从身到心爽得不得了的现实。

  「来了!老子射死你!」随着这声大吼,沈惜一把抽掉了她嘴里的内裤,彻
底压倒在她身上,下身抖动不止,一发发精液不住地猛射入她的体内。

  「不要射在里面!」巫晓寒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被他压得胸闷眼花,张
口难言。每一股滚烫的精液入体,她都会忍不住颤抖,肉穴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酥
麻。这股冲击感像是直接撞到了心里,使她大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啊……」终于等到身上的沈惜纹丝不动了,巫晓寒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
她的手已经被松开,连忙用胳膊遮住脸,完全不敢去看这个刚刚「强行占有了她」
的男人。

  沈惜压在她身上喘了会,抽出肉棒跳起身,拿起手机,对着依旧大张双腿的
巫晓寒的下体连拍了好几张照片,尤其是正在汩汩流淌白浆的肉穴口,专门给了
三张大特写。这就是他刚才决定不用避孕套的原因,「你干什么?」努力抬起脖
子,做出浑身乏力模样的巫晓寒「悲愤」地抗议,「不要拍!」

  沈惜嘿嘿奸笑起来:「已经拍了,回头印出来,挂在家里天天欣赏。没想到
我们年轻时候的女神巫大美女,有个毛都剃得光光的骚屄。这里面白白的都是什
么呀?来,我采访一下,巫大美女,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是从哪来的?」

  巫晓寒虽然「无力动弹」,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你这混蛋,我会去
告你的!」

  「告我什么?强奸啊?从照片看不出强奸来啊?」沈惜摆出「无耻」嘴脸,
「哼哼,三十岁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姑娘,装什么?操一次又不会少一块肉,你
还爽了呢!我劝你老实一点,不然我让所有人都看到巫大美女被操得屁股底下的
床单都湿透了,相信所有老同学都会感兴趣的。以后再开同学会,恐怕所有人一
看到你,脑子里马上先是这幅画面吧?说不定每个男同学都会争着送你回家,哈
哈!」

  巫晓寒「气急」,扭过脸不说话,唯有剧烈起伏的胸口能显示她此刻的心情,
但也因为赤裸着双乳,最终还是变成了波翻浪涌的诱惑。

  沈惜坐到床上,毫不客气握住一个肉球,狠狠揉了几把,得意地说:「放心,
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这些照片不会被人看到。你还会是女神似的巫大美女,只
是在我找你的时候偶尔变身一下骚屄就可以了,怎么样?」

  巫晓寒连推了他几把,没能格开他放在自己胸上的魔爪。她一脸哀伤地望着
沈惜,慢慢地居然流下两行眼泪。

  沈惜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再演戏,跳上床,将巫晓寒紧紧搂在怀里。

  「怎么真哭了?太入戏了?」

  「嗯……」巫晓寒委屈地撅着嘴,「本来挺好的。后来被你一威胁,突然觉
得要是真的遇到这种事,会变得好惨哪,然后就觉得你好像真的是个混蛋……」

  沈惜先是失笑,随即又严肃起来,在她背上轻拍几下:「好了好了,不玩了
……」

  「都怪你!」巫晓寒突然破涕为笑,「现在没得玩啦,都才刚开始呢……」

  沈惜哭笑不得:「姐姐,是你自己演不下去了,这也怪我?」

  「你演得那么坏干嘛?!」巫晓寒理直气壮,随即突然变得一脸狐疑,「威
胁的话说得那么溜,是不是平时经常威胁人家小姑娘来着?我觉得你是个惯犯!
喂,你不会真拿这照片来威胁我吧?哎呀,昨天还让你拍视频了!」

  「天地良心!我这还叫说得溜?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说的都是最脑残的台词
好不好?哪像你啊,简直就是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被强行非礼的女子的唏嘘跟坎坷,
不论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动作、行为方面,都能演得丝丝入扣,入木三分……」

  巫晓寒被逗得咯咯发笑:「讨厌!不许学周星驰!哪有唏嘘跟坎坷?」

  一点小风波终于平息,两人靠在床背上休息。

  沈惜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你说,如果你真遇到了这种威胁,怎么办?」

  巫晓寒歪着脑袋想了会:「嗯,这事还真不好说。一般来讲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就屈服,要么就报警。可报警未必能解决问题,如果没有录他敲诈瞬间的话,
就算别人真把照片发上网,怎么认定他是敲诈呢?说不定顶多就是个传播黄色的
罪名,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裸照万一真的散了出去,对一个女人,尤其是中国女
人来说,实在是太致命了……」

  「嗯……」沈惜当然是想到了被吴昱辉威胁的施梦萦。自从知道前女友曾被
人拍过裸照,并因此被吴昱辉勒索后,他偶尔也想会不会是因为有过那样的过往,
才导致施梦萦后来的性格养成。尽管他不会因此质疑分手的决定,但有时也会有
些唏嘘。

  张爱玲说:「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

  人生的际遇,有时就在时机。如果施梦萦和自己认识于高中或者大学,会不
会她不是现在的性格?很多事会变得不同呢?

  当然,这种假设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或许……我会屈服的,用尽全力榨干他!然后趁他累得不行,把手机或者
电脑偷出来,把自己的裸照销毁掉!哈哈!」巫晓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沈惜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姐姐,你现在已经把我榨
干了,你偷我的手机试试?」

  「你这就被榨干了?小弟弟,身体很虚嘛,这可怎么行?」

  沈惜瞪起眼睛:「哼,又敢挑衅我?待会再收拾你!你选前面还是后面,让
哪个小洞洞来承受我的怒火?」

  「嘻嘻……」巫晓寒从床上跳起来,「哎呀,下午开始胸上就都是你的东西,
真恶心呀,去洗澡了。」

  沈惜捏得拳头格格作响:「是你自己要这么玩的!现在说我恶心?等会你死
定了!」

  「切!少嚣张!告诉你,姐姐我可不怕!你再厉害,也只有一根东西,只能
搞我一个洞洞,小case啦!哼哼!」巫晓寒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逃一样
跑进卫生间。

  沈惜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虽然打足了空调,可就这么光溜溜躺着还是会有
着凉的风险,抖开被子,钻了进去。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捋着带湿气的头发,巫晓寒回到床边,她爬进被窝,
自然而然把手放到沈惜的肉棒上,用力撸了两下。

  「呦!恢复得不错嘛,已经有点硬了……」她凑近沈惜的耳朵,沙着嗓子问,
「你想先收拾我前面,还是后面呀?」

  沈惜坏笑:「不能一起吗?」

  「哼,你就一根东西,还想一起?」巫晓寒挑衅地笑,「我可是试过两个大
男生一起来的,你别在姐姐我面前丢人哦!」

  「哈哈,谁说一根鸡巴就不能同时来了?再说,要丢人早就丢啦!我可没你
那个什么Patrick的家伙那么大,比这个肯定吃亏啊!」

  「嗯,Pat的东西是很大,不过他那个同学就一般般啦,跟你差不多,嘻
嘻……」

  沈惜简直无语:「姐姐,你可以说我们差不多,但能不能不要在前面多加
『一般般』这三个字?」

  「好嘛好嘛!」巫晓寒突然咬了咬他的耳垂,悄声说,「你别在意……我这
辈子喷过三次,有两次都是被你干喷的。『一般般』就已经把我干成那样了,要
是你比现在再大一点,我干脆直接被你干死算了,还有活路吗?」

  沈惜耸耸肩,摆出一副「怪我喽」的样子,看得巫晓寒冒火,在他肩膀上咬
了一口。

  「你玩过几次3P啊?」

  「就一次啦!就是那次让托Pat帮忙,作为回报,约他同学3P。就是第
二天,还是在那个房子。他的同学叫Benjamin,长得没他帅,个子也要
矮一些,但看着很有亲和力,就是那种让人放松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还满尴尬,
他给我们介绍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开始。后来先坐在客厅聊聊,
也是浑身不自在。」

  「穿着衣服聊,还是脱光了聊?」沈惜在被子里的手并不老实,三根指头搭
在她的柔滑的大腿皮肤上,上下游动。

  巫晓寒使劲捏了捏掌心里的龟头:「当然是穿着衣服聊!要那么痛快就脱光
衣服,那还尴尬个鬼啊!后来发现其实干聊天也很奇怪,本来就不熟,我对他们
别的方面也不感兴趣,所以干脆直接一点。我问他们要不要进房间,他俩当然说
好,于是就去了,正好又是那个我躲在衣柜里偷看的房间。」

  「这就直接开始了?」

  「那倒也没有。Ben看我紧张,就问我是不是第一次和两个人一起做,是
不是不太适应?我说确实如此,他就说要不要先看点刺激的,调剂一下心情。P
at准备了几部片子,都是亚裔女孩的多P,我们三个就一起躺在床上看。」

  「准备得很充分嘛。」沈惜的手来到巫晓寒两腿间揉搓,她大腿内侧部位湿
滑滚烫,肉穴口黏答答的,明显又开始流水了。「这个时候该脱衣服了吧?」

  「嘻嘻,我还穿着内衣,他们两个脱光了。Ben那个比Pat小了半号,
嗯……跟你差不多,哈哈。」又被沈惜瞪了一眼,巫晓寒吐吐舌头,「我们睡的
是一般的双人床,三个人躺着有点挤,所以贴得很紧。他们抓着我的手放在他们
的东西上,让我帮他们搓。他们则把我的胸罩推到肩膀上,一人一个摸我的乳房。」

  沈惜的手刚从下身摸到乳房,听了她说的,不由得加重力道,狠狠揉了几下。
巫晓寒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就是这样,我都被他们摸软了。他们又脱我的
内裤,轮流用手指玩我下面。两个人风格不一样,Ben温柔一些,Pat要霸
道点,我差点被他们用手指弄出一次高潮。这时候没人管电视在放什么了。Be
n问我是不是准备好了,我觉得差不多,Pat就说我和他先开始,我和他做过,
会比较自然,等中间状态最好的时候再换上Ben。我觉得这样挺好,就先和他
做,一开始是用最正常的姿势,Ben就跪在我身边,和我亲吻,继续摸我的胸
……嗯,你轻点……」

  沈惜没听她的,反而更加用力。巫晓寒随之加快撸动肉棒的速度:「好硬了
……喂!听我被人这么玩,你要不要这么爽啊?!」

  沈惜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这是正常反应!那你想要我怎么样?一边听你
说,一边痛哭流涕,或者心如止水,鸡如枯木?」

  「鸡如枯木?」巫晓寒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喘不过气来,「什么呀!哈哈哈,
鸡如枯木……」

  笑了好一阵,她重新握紧肉棒。

  「Pat对我有些了解,所以一上来就插得很猛,我的嘴被Ben的舌头堵
着,叫不出来,快憋死了。后来Pat又让我翘起屁股,他从后面来。做了一会
以后,他退出来,Ben就接上了。这个过程他们没说话,但我知道他们换人了,
是个新的男生插进来了。因为大小差异,感觉很明显,但还是很舒服。Pat就
到刚才Ben待过的位置,要我用嘴来做……」

  「3P的时候总要戴套吧?」沈惜内心深处最关心的还是巫晓寒的安全和健
康问题。

  「不玩3P也要戴套啊!」巫晓寒哼了一声,「你在我身上想怎么射就怎么
射,知道占了姐姐我多大的便宜了吧?」

  沈惜诚惶诚恐地点头。

  「后来反正就是一直做啊,有时候Pat在前面,Ben在后面,有时候又
换过来,就是在视频里面常见的那种姿势嘛。他们倒是真的很有耐心,口交时把
套子拿掉,但每次插我下面的时候都要换个新的套。这样轮着换来换去,我来了
两三次高潮,套子都换了好几个,但他们都没射,还好我水够多,不然真要被他
们干死了。」

  「那算是干了多久啊?」

  「不知道……第一次,三四十分钟吧。后来Pat问我要不要试试同时做小
穴和后面。这种方式比同时用嘴和小穴要难一点,我也想试试。他俩好像还满有
经验的,Pat钻到我下面,插进我后面,端着我的屁股使劲往上抬,Ben在
前面。这种方式果然更刺激,感觉他们两个的东西在我体内不断碰撞,中间好像
只隔了一层膜,而他们就是要把这层膜捅穿,让两根东西会师,这样插了不到十
分钟,我就喷了,把Pat的大腿全淋湿了。你知道我后面太爽了,就会整个人
都不行的,后来他们一直这样插,最后我都哭了……爽哭的……」

  沈惜突然一把掀开被子,凶狠地扑倒在她身上。

  「我要操你的小屁眼儿!」

  「来吧!」巫晓寒毫不犹豫地撇开腿,努力向上挺起屁股,「干死我吧!」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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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情人节

  周日上午,飘飘摇摇下起了雪。今年春节较晚,年后气温反而更低了些。

  今天是情人节,碰上休息日,原本再合适不过,偏偏轮到春节后上班第一天,
大大扫兴。好在身为娱乐公司的策划总监,薛芸琳工作自由度较高,不必死坐在
办公室等下班。

  午休后没多久,薛芸琳离开公司。开车转了一大圈,慢悠悠开到平时绝少踏
足的一片街区,把车停到某个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沿着僻静的小道步行二十分钟,
换到另一条街上,走进路边一家不甚起眼的快捷酒店。尽管戴了帽子,又用围巾
裹着鼻子以下的脸,不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模样,但她还是尽可能低下头,快步穿
过大堂和电梯间,推开角落小门,走入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这种小酒店的楼梯很
少会有人走,和电梯相比要安全得多。

  来到三楼,她压了压帽子,确保监控摄像头不可能拍到自己的脸,快步走到
28号房间门前。只敲了两下,还没超过十秒钟,房门就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新情人黄子君。

  他满脸堆笑,欢悦中带着几丝尚未消散的焦躁:「怎么才来啊?」

  「不是还不到两点吗?怎么,等我就这么不耐烦啊?」

  「不是不耐烦,是怕时间太短。和你在一起总想越久越好嘛……」黄子君殷
勤地接过包、帽子、围巾,放到一边。

  见他眷恋情浓的模样,薛芸琳心中开心,表面却显得浑不在意,脱下长风衣,
远远甩到窗边的座椅上。「你就会嘴甜,天天这样哄小姑娘吧?哼,姐姐我才不
上当。越久越好啊?是跟我待在一起越久越好,还是骑在我身上越久越好?」

  黄子君笑嘻嘻地搂住她,坐到床边:「不矛盾,两个都要!」

  「怎么不矛盾?我被你搞和被别的男人搞有什么区别?既然说是在一起,就
不能总是操来操去的!」薛芸琳赏了他一个白眼,从他怀里挣出,坐到窗边的椅
子上。

  「既然你说跟我在一起,不是单纯为了搞我,那就别光是嘴巴上说说,表现
一下诚意吧。今天不做了,陪我聊聊天吧!」

  黄子君一愣,顿时觉得大为无趣。开完房,满怀期待等了半个小时,可不是
为了陪寂寞少妇瞎聊天的。但他小心藏起这点心思,憨憨一笑:「行,只聊天,
不上床。」

  薛芸琳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稍感惊讶,不动声色地撩撩头发,嘴角带
着玩味的笑意,随口扯起了闲话。聊了一会,黄子君像是对遥遥相对不太满意,
主动过来揽着她的肩坐在座椅扶手上。

  春节里各自的见闻,人生中遇到过的趣事,明年的计划……随心所欲找着各
种话题,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半个多小时。黄子君自始至终老老实实,连动手动脚
占点小便宜的举动都没有,也不曾表现出半点不耐。

  这种态度让薛芸琳很欣慰。

  对她来说,初恋男友毛彬杰、丈夫石厚坤,情人齐鸿轩,再算上经历过的无
数炮友,都只是「男人」——或许毛彬杰稍有不同——黄子君则截然不同,他是
她本以为此生不会遇见的「爱人」。

  一个自以为不会爱上别人的女人,一旦发掘出爱情,总会迸发出连她自己都
想象不到的热情。当然,对这个「爱人」,她也会更加贪婪。薛芸琳不甘心黄子
君只想和她上床,她想从他身上索取的,不再仅限于优渥的生活和畅快的高潮,
她需要感情,男人和女人间的那种浓烈而真切的爱,别的男人给不了她,她也不
屑于从别的男人那里得到的爱。

  黄子君今天的表现是合格的。

  以薛芸琳的眼光,当然能看出他内心还是有遗憾的。他本就不是那种有城府
的人,虽不至于开心生气都挂在脸上,但掩饰情绪的能力不那么强,脸上虽一直
挂着笑,眉眼间却明显有几分怏怏。可他越是心中不快,又能忍住绝口不提性方
面的要求,才越显得可贵。

  聊得久了,像是说得口渴,黄子君起身想要烧些水,刚摸到水壶,又放下了。

  「算了,快捷酒店的水壶、茶杯不干净。上次和唯唯玩,老标还在杯子里射
精让她喝。」想到那段往事,他顺手揭开桌上的杯盖,往里瞅了一眼。虽然明面
上啥都没有,他还是嫌弃地盖上杯盖。他口中的「老标」是乐队键盘手,一个干
瘦的高个男孩,薛芸琳也不知道这绰号是啥意思。

  「你就没射一点给她喝?」

  「嘿嘿……」黄子君没接这话茬,转了话题,「唉,早知道今天不做,约在
咖啡馆多好,还能一边喝些东西。在酒店开房,万一被人看到,谁会相信我们啥
都没干,一直在谈人生谈理想啊,冤枉死了。」

  薛芸琳板着脸哼了一声:「装不下去了吧?说来说去,还是想操我!」

  「那也不是……就这么随口一说。」黄子君看上去还真有些委屈,「你坐一
会,我下去买点水。隔壁就有肯德基,给你买杯咖啡吧?」

  「行!」

  黄子君穿好外套离开。

  薛芸琳长出一口气。这小子真真假假,也说不好究竟是特别能装,还是真心
迁就她的意愿。尽管最后一番话带着点试探有没有上床机会的小心眼,倒不至于
真惹她生气。

  今天不做爱,对她来说本就是句玩笑。当然,如果是面对过去那些情人——
包括齐鸿轩在内——对方既然答应了不做,中途又绷不住想反悔,她肯定不会给
好脸。是不是玩笑,老娘说了算。既然说好了,就得管住鸡巴。

  但是对黄子君,她却没有半点脾气,心早就软了。

  这就是该死的爱情吗?

  为这份爱情,自己居然在情人节当天找丈夫以外的男人约会,真是昏了头了!

  曾经告诫吴静雅的那些出轨原则,被自己破坏得一塌糊涂。几天前发生的那
件事,明明已经给出警告,她也认真劝诫自己行事要更加谨慎,可薛芸琳根本控
制不住自己。

  大年初四晚上,石厚坤在酒店设宴请家里人吃饭。除了石恒立老两口,还请
了姑姑、姨妈、表舅三家人,老老少少二十几位坐满了一张大桌。

  菜还没上到一半,有个比石厚坤小四五岁的青年人推开包厢门。石厚坤管这
人叫「黑子」,石老爷子跟他也不陌生,主动问起他父亲的身体状况。

  趁这人与公公攀谈之机,薛芸琳悄悄问丈夫这人的来历。石厚坤说他叫高俊,
二十多年前,他父亲曾和石恒立在宝金县搭过班子。两人属于同一派系,彼此间
有六七岁的年龄差,递进有序,谁也不会碍着谁,关系处得相当不错。在两人治
下,宝金县社会经济各方面得到了长足发展。像现在的宝金机场,就是在那段时
间完成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翻新重建,最终成功获批升级为「国际机场」。

  合作四年,先后离开宝金后,两人在工作方面就没有交集。石恒立最终官至
中宁市长,没能抓住再进一步的机会,在五十九岁门槛上退居二线,前两年被省
市政行业协会聘任,挂个虚职养老。高老爷子的上升通道止于省政协副主席,三
年前也退了下来。或许就是因为各管一摊,不涉利益恩怨,老哥俩在漫长的政治
生涯里保持住了最初的革命友谊。

  因为清楚对方老头子在自家老爷子心中的分量,石厚坤和高俊尽管打小就殊
少来往,算不上至交好友,至少始终保持着基本的良好关系。要是没遇见也就算
了,既然无意中得知石老爷子正在不远的包厢,高俊怎么着也得过来敬杯酒,拜
个年。

  高俊向石厚坤两口子敬酒时,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黑脸,满口「哥哥」「嫂
子」的热络模样,薛芸琳总觉得看似憨厚的笑脸里,似乎隐藏着不可言说的心思。

  高俊心中同样惊疑。进来没多久,他就看到了薛芸琳,恍惚间觉得自己绝对
曾经见过这张完美的面孔,但搜索枯肠,却想不起彼此的渊源。直到回到自己的
包厢,饭局即将结束之时,他才突然一拍大腿。

  「靠,不是那个骚货吗?」

  怪不得想不起来,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旧事了。

  2009年,大学刚毕业那个夏天,高俊无所事事,整天跟一帮朋友到处瞎
玩,吵嚷着要自主创业,却谁都拿不出正经规划。一次机缘巧合,他在酒吧结识
了一个少妇,经过几番颠三倒四的纠葛,最终成功推倒了这个出挑的美女。

  一夜下来,血气方刚的高俊简直就被这个在床上淫浪得不可思议的美女迷晕
了。

  两人又一起跑去庐山玩了几天。

  高俊一度吃不准这女人到底是出轨偷情的良家少妇,还是职业卖屄的。女人
带着满脸鄙夷扔给他一句话:「我只要高潮,不收钱。」

  没等高俊说话,她又补充:「你有本事每次都把我弄高潮,想怎么玩我都行。
不过上次有个男的说,像我这种良家妇女,为了一点钱,就任由男人随便玩,显
得更淫贱,玩起来更爽。如果你也这样想,那我收点钱也无所谓。」

  高俊怕她是在欲擒故纵,试探着问要收多少,女人无所谓地说:「上次我第
一次收男人钱,也不知道该要多少,拿了五百。我不知道行情,中宁现在最便宜
的鸡每次收多少?」

  高俊当然也玩过小姐,但还真不知道最便宜的鸡是什么价码,随口估了个数
字:「大概二百吧?」

  「那我收一百块好了。你每射一次,不管哪个洞,就给我一百块,怎么样?
我这三个小洞洞,你一百块就能随便在里面来一发哦……」

  高俊放下心来,眼前这骚货还真就是贪图肉欲刺激出来瞎玩的良家妇女,否
则凭她的条件,怎么都不可能卖得这么贱。冲她在床上那副劲头,哪怕一次要个
千儿八百的,高俊都觉得便宜。

  说是去庐山旅游,大部分时候都窝在房间里操屄,后来两人还在山上找僻静
的角落干了一炮。这女人胆子虽大,人却谨慎,野战之前小心翼翼观察许久,确
保不见人迹,这才脱了内裤。除此以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点没动,说是便于在
有人靠近时最快时间恢复正常状态。

  在庐山的最后一晚,两人玩笑般结了账。五夜四天,高俊一共给了她一千六
百元。

  庐山归来后近一年时间,两人始终保持联系。高俊食髓知味,约她的次数很
多。有时这女人不想出来,他也摆出一副一粘到底的劲头。俗话说「好女怕缠郎」,
何况还是个玩不够的骚货,十有八九总能把这她缠出来,好好干上一炮。

  2010年6月以后,不知为什么,这女人没了音信,电话不接,短信也不
回。高俊以为她收了心,不再出来瞎玩,或是准备生孩子,反正床上也不缺女人,
遗憾了一段时间,也就将她淡忘了。

  万万想不到,这女人摇身一变竟成了石厚坤的老婆!

  我怎么和石厚坤的老婆搞在一起了?

  那年石家办婚礼,爸妈去喝了喜酒,还是大学生的自己没心情去应酬,借故
没去。跟石厚坤并没什么特别的交情,从没去过他家,两人也没共同出席过什么
要带家属的场合……说起来,还真是从没见过他老婆。

  等等,自己刚读大学那会,石厚坤就结婚了吧?那是2005年。靠!也就
是说,当初在床上大操特操这骚货的时候,她早就嫁给石厚坤了?

  对对对,后来那几年,这家伙不是出国读书了吗?所以这女人随时随地都能
抽出时间。对!石厚坤是2010年回的国,难怪后来再找这女人,她就不出来
了。

  闹半天,自己「嫖」过石厚坤的老婆。

  按两家老头子的交情来说,自己该叫她一声嫂子。哈,还真是「好吃不过饺
子,好玩不过嫂子」!高俊一想到这句话,莫名感到兴奋。一直以来,自家老头
子都把石厚坤夸到天上,总叫我向石伯伯家儿子学习。学个屁啊!就冲他娶的这
个骚货,估计不知道戴过多少顶绿帽子了!

  老爸,幸亏儿子没听你的,真要学了石厚坤就完了,还不得学出只活王八出
来?哈哈!

  高俊兴高采烈,薛芸琳却暗自心惊。这些年来,偶尔会在某些场合和当年炮
友无意间重逢,她早习惯了处变不惊,可今天却当着丈夫家一大家子亲戚,尽管
没被撞破,还是令她感到了威胁。

  和高俊在一起时,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对他那张脸,薛芸琳还有印象。

  石厚坤留学德国那段时间,和她保持长期肉体关系的男人不少于五个,还不
算那些露水姻缘,她从没数过——不是数不清,而是压根懒得数——高俊在这群
人里,算是让她记忆深刻的,因为他最年轻,也最强壮,在床上总能给她特别的
满足。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这人经常罔顾游戏规则,让她嗅到危险的气息,薛芸琳
其实很愿意和他长期来往。哪怕丈夫回国,她也不怕,无非更小心一点罢了。这
么多年来,不是一直都在联系齐鸿轩吗?也没出过事。可高俊过于随心所欲,不
太让人放心,考虑到隐藏的风险,薛芸琳狠狠心,彻底把这人拉黑了。

  谁能想到,多年后两人竟会在这种场合重逢。看样子,他和丈夫一家子还很
熟。这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但愿这小子聪明一点,不要乱说话。

  也许还要找他出来,认真谈一谈。

  刚得了这么个教训,薛芸琳曾想过要不要推掉今天的约会。可在电话里一听
到黄子君的声音,却又不顾一切想要冒险。她无比渴望在情人节当天和这个男孩
一起度过,哪怕只是一个下午。

  薛芸琳知道,自己有点疯,可有什么办法?

  她真的陷入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里了。

  肯德基离酒店不远,但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分钟。赶上情人节,虽说是工作日,
店里还是挤满了人,黄子君足足排了一刻钟的队才买到两杯咖啡、一包薯条,心
底不住暗骂自己今天像个傻逼。有机会玩弄又美又骚又有钱的人妻,先在房间里
三言两语被逼得不得不装正经,又主动跑出来浪费了四十分钟,眼看已经过了三
点,就算等会回去那骚婊子改变主意,也剩不下多少玩她的时间了。

  晚上她要和丈夫共进晚餐,最晚五点半就要走,这点是早就说好的。

  满怀恶劣的心情,黄子君回到酒店,站在房间门前平复心情,换上笑脸,敲
了几下门。

  很快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门扇摇开一条小缝,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像
是有人快步从门边走开。黄子君把大半注意力放在调整表情上,生怕被有时蠢得
可笑,有时却精明得可怕的女人看穿心底的不满,一时没在意。过了一会,见房
门始终保持着只打开一条缝的诡异状态,再想到刚才的脚步声,心底莫名多出几
分慌乱,突然有种逃跑的冲动。总算薛芸琳的吸引力还是战胜了直觉的恐惧,小
心推开门,探头往里瞧。

  房间里黑黢黢的,只有一盏小镜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走之前可不是这样。上午虽然下了几个小时雪,但很快去了阴霾,天光极好。
这个房间位于走廊尽头,窗户正对着隔壁楼房的外墙,两幢楼间隔了条两人多宽
的小巷,采光不差。此前两人聊天时没拉窗帘,房间里非常亮堂。

  但此刻窗帘紧闭,屋子里影影绰绰的,啥都看不清。远处窗边角落座椅上有
个坐着的人影,镜灯的光照不到那里,只有一团朦胧的身影,隐约瞧着是个女人。

  「薛姐?」黄子君心神不宁,小声试探。

  那人闷声不响,端坐不动。黄子君脑子越来越乱,差点就要转身就跑。突然
那人扑哧笑出声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长出一口气,走进房间,反手关上房
门。

  「怎么?吓到了?」薛芸琳戏谑着问。

  趁着黑,估计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黄子君狠狠皱了下脸,凑着嘴型无声
地骂了句臭婊子,随手将肯德基食品袋放在桌上,满脸堆笑走过去。

  「没有没有,还以为走错房间了。怎么把窗帘拉上了?这么暗……」

  「营造点气氛。」薛芸琳坐着没动,但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一条腿。

  黄子君走近,发现她此刻上半身已经完全赤裸,两团肥乳毫无阻碍地晃荡。
来时穿的衣裙都已脱下,扔在另一把座椅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黑色开档丝袜,
紧紧绞在一起的大腿根处看不出有没有穿内裤。

  干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黄子君愣愣地问:「不是说今天不做吗?」

  「我也没说要和你做啊!」薛芸琳抬起一条丰腴的长腿,脚尖直指他的胸口。

  两腿一分开,黄子君立刻看到她的裆底像有一条极细的黑带,应该还穿着T
裤。

  薛芸琳挑衅似的笑:「上次用脚给你撸,你说这双脚漂亮,要不是刚在上面
射精,就要舔舔,我这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吗?怎么样?今天要不要舔?」她又
使劲向高处抬腿,脚尖几乎对准了黄子君的脑袋,下半身一览无余,随着上身的
摇摆,乳肉不住左晃右滚,看得黄子君莫名失神。

  回过神来,黄子君一把攥住眼前不住扭晃的小脚丫,在脚底轻抠了几下,挠
得薛芸琳咯咯直笑。「姐姐,是不是先把袜子脱了呀?」

  「不脱,你就这样舔……」薛芸琳笑吟吟地刁难他,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黄
子君突然跪倒,两手托着足跟,毫不犹豫将包裹在丝袜内的大脚趾含到嘴里。

  「哎!」她赶紧缩脚,想把脚趾从他嘴里抽出来,但脚踝被黄子君用力握住,
根本就动不了。

  「你不怕脏啊?」

  黄子君吐出脚趾,咧嘴笑:「你身上哪里脏啊?到处都是香喷喷的。」

  很快薛芸琳右脚五个脚趾都被舔过,她现在穿的不是原本上班时穿的厚丝袜,
而是在黄子君走后换上的极薄的情趣开裆袜,足尖黑丝很容易就被口水濡湿,很
大一部分缩到脚趾间。黄子君舔得卖力,放下右脚,伸手又去摸左脚,薛芸琳不
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好啦!好啦!小傻瓜!」

  黄子君摸着她的小腿,轻轻摩挲,抬起头来。

  「行,看你这么乖,那我勉为其难也为你服务一下吧。说,想要姐怎么伺候
啊?」

  「不用。」黄子君侧身挤坐到座椅上,搂着薛芸琳的腰,将她放到自己腿上。
「跟姐姐聊天就行。」

  「切!口不对心!」薛芸琳探手到自己屁股底下,摸了把他的肉棒,「不是
硬了吗?真不想玩我?」

  「是你说的今天不做爱呀。」

  「玩呗,没说要做爱,你不想『玩』我啊?」薛芸琳特别在「玩」字上加重
音。

  黄子君认真摇头:「不玩,姐姐你是用来爱的。」

  换个男人,即便把这话说得再真诚感人十倍,薛芸琳也会嗤之以鼻,可由黄
子君说出来,却让她发自内心地相信。

  「就是给你玩的,姐姐全身都是给你玩的。」薛芸琳凑到他脸旁,舔了舔他
的耳垂,「坐这儿别动。」说完,她起身走到床边,伏下身,四肢着地慢慢向座
椅这边爬了过来。为了刻意将屁股撅得更高些,她把上半身伏得很低,两个肥乳
不时和地板摩蹭,像两团肉色的抹布在擦抹地板。

  快捷酒店空间小,爬不了几步就到了黄子君脚边,她抬手解开他的皮带,不
分外裤、毛裤、内裤一块扯,脱下来以后随手甩在茶几上。

  黄子君的上半身仍穿得很厚,下身却光溜溜啥都不剩。薛芸琳含着肉棒用力
吞吐了几分钟,又去舔肉袋和大腿内侧,随后一路向下,由膝盖到小腿,再到脚
踝、脚背,直到把一根根脚趾吸到嘴里。

  她始终没抬他的腿,只是将脚丫子的前半部分稍微托起一些,让脚趾可以顺
利放到嘴里。从黄子君的角度看,这个近乎全裸的丰满女人就像个家养宠物似的,
跪趴在脚边,像要讨好自己似的拼命舔着脚趾。

  薛芸琳舔得很细致,不仅表面上每一寸都不曾放过,还努力掰开脚趾缝,将
舌尖伸到缝隙深处,在两只脚的脚面和脚趾都被舔得油光水滑后,又先后抬起两
个脚丫子,将脚底板也舔得干干净净。随后抬着脚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着。

  黄子君试着用脚趾去夹她的鼻子。

  「讨厌!」薛芸琳用手拨了一下,见他坚持要这样玩,就任由他把脚趾放到
自己的鼻尖上。

  「脚趾好吃?还是鸡巴好吃?」黄子君一边用脚玩着她的鼻子,一边笑问。

  薛芸琳突然直起身,做出要扑上来亲吻的样子。她本以为自己刚碰过臭脚丫
子,黄子君会不愿接吻,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张开怀抱,这下反倒让她感到不忍,
嬉笑着跑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刷了牙,这才回到床边。

  把身上的丝袜、T裤统统剥掉,薛芸琳自然而然又跪回到黄子君脚边,低头
在脚背上亲了一口,挺起腰捏住肉棒紧揉了几下,刚想放到嘴里,黄子君却向前
拱了拱身体,将大半边屁股挪到座椅以外。

  「母狗姐姐,舔后面吧!」

  薛芸琳在他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不早说!我刷完牙才说要舔屁眼!」

  黄子君假装痛极大叫一声,又扭了扭屁股示意她快点。

  薛芸琳恨恨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揪到手里满满是肉,要用力时却不自觉
地松开手,只轻轻拧了半圈,随即听话地把脸凑向他的屁眼。

  黄子君长得很帅,外表显得阴柔,斜长眉,细眼,但体毛却不少,下身尤其
茂盛,一大圈黑毛自肉棒周围一直延伸到屁眼。薛芸琳凑上去,用舌尖拨开几根
横在屁眼前的黑毛,舔了几下,扬起脸建议:「换个姿势吧,要不你撅着?」

  「不要!」黄子君断然拒绝,「背对着就看不到你给我舔的样子了!」

  薛芸琳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半钻到他胯下,把脸埋到毛茸茸的屁股里。

  感受到一条灵活温湿的舌头顶在屁眼上努力地往里钻,黄子君无论是生理还
是心理都渐渐达到兴奋的新高度,肉棒无需撸动自然已经发硬。

  「对对,把舌头伸进去!再钻,钻进去!动一动,舌头插在里面转起来!啊!
好爽!」黄子君的每一个命令都得到了完全的落实,薛芸琳几乎把三分之一舌头
都捅到屁眼里,正插在里面拼命打转。黄子君爽得不停地倒抽冷气。

  把脸埋在屁股里足足五六分钟,薛芸琳才抽出舌头,略显急促地喘息着。

  「有没有舔出什么东西来啊?」黄子君一脸坏笑。装了那么久深情,开始完
了以后就没必要再绷着了。

  薛芸琳故意伸出舌头在唇上抹了抹:「你想知道啊?过来,我喂给你,你也
尝尝?」

  黄子君哈哈大笑:「我的屁眼里的美味是专门给姐姐你留的,我就不抢了。
来,再把脸埋在里面!」

  「先用我的屁股擦擦脸……」

  「对对!再把鼻子顶上去!来几个深呼吸!」

  薛芸琳将鼻尖对准屁眼,突然在黄子君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你这会别放屁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子君无可奈何地说:「要是我实在忍不住,那也没办法啊!」

  「你敢!」薛芸琳假作凶恶地警告。

  「对了!」黄子君突然想起了什么,示意她让开位置,跳起身到桌边将买回
来的肯德基外卖拿到茶几上,撕开一包番茄酱递给薛芸琳。

  「把这个抹在屁眼上,你先用舌头把这些都捅进去,然后再舔出来!」

  「呦!你还真是个人才!」薛芸琳拿着番茄酱啼笑皆非,「你是不是把那点
小心思全用在怎么玩我上了?还说我是用来爱的,结果招呼我的都是这些恶心玩
意儿!」

  「恶心吗?姐,我咋觉得你舔得很满足咧?我这些创意让你也玩得如醉如痴
吧?」

  薛芸琳呸了一声:「便宜你了!」随即就又钻到他屁股底下,在他屁眼周围
涂抹番茄酱,用舌尖一点点捅进去,再努力吸卷出来。如是几次,一包番茄酱大
部分都被用掉了,忙活了二十多分钟,才算完事。

  她跪得腿都麻了,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

  黄子君赶紧把凉了一多半的咖啡递上。「来来,姐姐,喝两口。」

  薛芸琳喝了一大口咖啡,像漱口似的在嘴里晃荡了一会,仰脖咽下,又连喝
了几口,这才放下杯子。「懒得去漱口了,就这样吧,你要是嫌脏,就别来亲我!」

  黄子君扑上来一口吻在她的唇上,两人唇舌交缠,津液吞吐,热吻了好一会
才分开。

  「哈哈,就算真从屁眼里舔出什么来,你也都已经吃下去了!我还怕什么!」

  「哼!」薛芸琳被吻得气急,一边喘一边还不忘表示不满。

  黄子君站直身体,翘得高高的肉棒斜指向上,向正仰脸瞅着他的薛芸琳勾勾
手指,她二话不说换成跪姿,再次开始口交。已经硬得像铁的肉棒被她的红唇上
下一夹,险些直接爆发。

  薛芸琳舔肉棒时从不打折扣,尽管此前已经前戏了很久,还是认真从龟头一
直舔到小腹,换上一边又舔回肉棒顶端,反复几次,才将精力集中在敏感的龟头。
黄子君两手都按在她的后脑,不由自主张大嘴,无声地发出惬意的「叫喊」。

  肉体的爽快是一部分,心理的满足更是难言。伴着镜灯的幽光,清晰地看到
肉棒将这女人的嘴塞得鼓鼓的,棍身比身体其他部位的肤色显得要深些,但与她
唇色相比又要浅些,色泽的对比让反复的出入显得格外清晰。女人微微的气喘和
目不转睛的眼神显示出她此刻无比认真的态度。

  黄子君很清楚,自己已经把这个女人攥在手心里了。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既不缺才华又不少颜值的歌手而言,女人是不会少的。
既有只求一夕之欢的开放女孩,也有痴情得求他破处的脑残粉丝,但他毕竟还只
是一个影响力有限的新锐小咖,能玩到的女人在数量上来讲不算很少,但在质量
上整体很一般。

  薛芸琳年纪是大了些,却是他玩过的最漂亮,身材最好,而且在床上最浪的
女人,没有之一。

  玩到High时,他吼出的每一声「骚屄」、「烂货」都是发自内心的,这
女人在床上真的向他完美诠释了什么是浪,什么是淫,什么是贱。说实话,操过
薛芸琳,再玩别的女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显得乏味。

  偏偏她还是那种等闲玩不到的女人。虽然她不怎么谈家里的背景,但想来应
该也是有钱人家吧?她本身又是大公司的高管,能把她弄上床任意玩,光想想就
让人兴奋。

  见多了奋不顾身追星的脑残粉,黄子君很清楚这女人肯定对自己动了真感情。
这样最好,动了真感情的女人在床上才是最好摆弄的。去年暑假里给一个高中刚
毕业还没去大学报到的嫩屄歌迷开苞,明明是个口交时还会不断咬到龟头的雏儿,
从后面搞时连趴都趴不稳,却毫不犹豫地答应连屁眼的第一次都奉献出来,甚至
愿意让他尿在嘴里。看着这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恶心得反胃,却又极其认真地大
口大口吞咽尿液,黄子君有种滑稽的荒唐感。这个略微显胖的小妞,论颜值顶多
也就70分,玩过今晚,说不定再也不会见到她,甚至一个星期以后就不会再记
得她的名字,可在这个夜晚她却什么都愿为自己做。这就是真感情?

  薛芸琳多半也是如此。

  「姐,把头发放下来吧!」

  薛芸琳含糊地「嗯」了一声,嘴巴没停,伸手到脑后,解开盘着的发髻,一
头乌亮的长发飞洒下来,其中一缕垂到胸前,盖住半个洁白的丰乳,黑白对比格
外鲜明。长发如瀑,肥乳胜雪。

  「刚才的番茄酱味屁眼好不好吃?」

  薛芸琳专心舔肉棒,嗯嗯啊啊地应着黄子君的调笑,偶尔翻个白眼,分不清
是抗议还是勾引。她吞吐肉棒的速度越来越快,长发飞摆,像个贪婪地企图打开
宝箱寻找宝物的女贼。

  黄子君朝茶几方向退了两步,薛芸琳没有吐出肉棒,而是手脚并用地同步前
挪。黄子君再次从袋子里掏出包番茄酱:「这次改成番茄酱味的鸡巴!你来比较
一下,哪个更好吃?」

  薛芸琳嘻嘻笑着,看着他将番茄酱挤在肉棒顶端,又小心地涂抹开。突然有
一大团番茄酱滴落,黄子君连忙用掌心接住,递到她面前:「别浪费了。」

  薛芸琳伸出舌头将他手心里的番茄酱都卷到嘴里,再把一根混杂着肉色和酱
红色的肉棒含到嘴里。番茄酱常吃,但这个口味的肉棒确实是第一次品尝,也算
是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终于让肉棒的「真面目」重见天日,薛芸琳气喘吁吁地再次坐倒在
地。

  「不行了,休息一下。累!」

  黄子君搂起她坐回座椅。

  「饿了!」薛芸琳翻出袋子里的薯条。放得久了,薯条都变得软趴趴的,她
也不管那么多,丢了两根到嘴里。

  黄子君坐在扶手上,继续抖玩着乳房。「我前面后面都给你吃了,还饿啊?」

  薛芸琳边翻袋子边说:「给你咬下来,煮煮吃了差不多能饱!」

  「咬下来?你舍得啊?咬下来就没有大鸡巴能操你了!」

  「哼!留着也没什么好,讨厌!」薛芸琳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你不会只
拿了两包番茄酱吧?」

  「是啊!」

  「操!那你刚才用得那么大方?你让我现在吃薯条蘸什么?」

  「啊?」黄子君完全没想过这个,突然被问傻了。

  薛芸琳将两根淡味的薯条扔到嘴里恶狠狠嚼着,像在咬他的肉似的。

  「有了!」黄子君灵机一动,「不就是要有点味道嘛!」他嬉笑着伸手到薛
芸琳两腿间摸了一把,满手滑腻。

  「你干嘛?」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

  黄子君将她两条腿分开,搭在两边扶手上,蹲下身,将两根薯条塞进肉穴,
搅了两下,抽出来时,其中一根断成两截,留了半根在肉穴里。

  他吐吐舌头,将手里一根半薯条塞到薛芸琳嘴边:「尝尝,母狗姐姐骚水口
味哦!」

  薛芸琳没好气地从他手里一口吞下薯条。黄子君则小心翼翼地从肉穴里抠出
已经糊烂的半根薯条,也不嫌弃,丢到嘴里,一边嚼还一边品味道。「嗯,还不
错,酸酸的!」

  两人嘻嘻哈哈的,蘸着薛芸琳肉穴中的淫水吃了半包薯条,黄子君示意暂停。

  「再换个口味吧?」

  「你还能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那就看姐姐能不能马上给我弄出来喽!」黄子君贱贱地笑,又指了指自己
的肉棒。薛芸琳撇撇嘴,没有废话,又趴到他裆下。这次她开足马力,所有劲头
全用在本就快到喷射边缘的龟头上,而黄子君从也很想赶快喷射第一发,没过多
久就一泄如注。

  薛芸琳张大嘴,将满嘴黏液唏哩呼噜地搅弄很久,这才吐在黄子君手里的茶
杯盖里。他拿了两根薯条在精液里搅了搅,笑眯眯地递过来。「换个精液味的,
再尝尝。」

  薛芸琳没伸手,直接把嘴凑上去,一口咬下,差点连他的手指也咬到了。

  「感觉咋样?」

  「臭烘烘的!」薛芸琳一边嘴硬,一边却又不停地拿薯条去蘸着吃。

  「姐姐,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估计是喝多了我给你的营养品,滋润养颜啊!」

  薛芸琳媚媚地笑:「是啊!那你就应该多给我一点啊!每次只给我那么点…
…」

  黄子君大汗:「我每次可是都已经被你榨干了,这些营养品也是很金贵的!」

  「那就没办法了。谁让你就那么点营养品呢?只要你拿得出,要姐姐怎么陪
你玩都行!」薛芸琳故意逗他。

  吃完薯条,两人也不管乱丢各处的衣裙裤袜,更不管吃喝完毕剩下的垃圾,
直接跳到床上。已经快四点了,抓紧时间休息,退房前还能再来一次。

  闲聊许久,黄子君半遮半掩地问起她今晚的安排。

  「没什么,就是一起吃顿饭。」薛芸琳不太愿意和小情人提到丈夫。

  「在哪儿吃啊?」

  「干嘛?」虽说陷入爱河,但平素的谨慎多少还留着点,薛芸琳没有直接回
答,「你还想跟着去?」

  「那不会。看着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恩恩爱爱吃饭,我会吃醋的。我就是想看
看他带你去什么档次餐厅吃饭。下次我也要带你去。」

  「唉……」听他说这种孩子气的话,薛芸琳突然有些心疼,「吃饭又不是看
档次,主要还是看跟谁吃。」

  「你是跟老公一起吃啊,肯定很开心……」

  薛芸琳沉默不语。

  「嗯……姐……」黄子君吞吞吐吐。

  「你想说什么?」

  「吃完饭以后,你们……」

  「回家。」薛芸琳答得很简单,倒不是生黄子君的气,只是突然对今晚还要
应酬丈夫感到不耐。偏偏这个约会又不能推。

  「我是说,回家以后……」黄子君撇着嘴含糊地吭哧了一会,终于奓着胆子
说出后半截话,「今天情人节,你们应该会做些爱做的事吧?」

  薛芸琳又好气又好笑:「憋了半天,你就想问这个?我和自己老公上床你也
要管?」

  「嗯……不是要管……」黄子君闷闷地低下头,「反正一想到他要插到你身
体里,我就不爽。」

  「哼,小毛孩。」薛芸琳口吻很轻蔑,但心里却暖暖的。

  「哪里小了?」晃着肉棒在她大腿上甩打,黄子君显得很不忿,「是谁总说
被我的大鸡巴操爽了?」

  「那是哄你的,傻瓜!」薛芸琳吃吃地笑。这种「恋人式」对话,过去她很
少会和男人说,现在既觉得新鲜,又觉得甜蜜。

  「哼哼!」黄子君十分不满。

  「好啦好啦……最爱你的大鸡巴了!没有别的鸡巴比你的更厉害!」薛芸琳
心软,开口哄了两句,「我答应你以后想办法少让老公干。」

  「真的假的?你能不和他做吗?」

  「一次都不做不可能吧?少做几次总是可以的。为了你这爱吃醋的小鬼,不
行也得想办法……」薛芸琳突然想到年里丈夫认真告诉自己。今年内该做好生孩
子的准备,感到头痛,但在黄子君面前没必要提这事。

  「倒是你,连我老公的醋都吃,自己能不能管住鸡巴啊?」

  话题突然转回到自己身上,黄子君有些懵:「我怎么了?」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那些歌迷小美眉,一个个都会脱光
了贴上来。要能被爱豆操一回,恐怕会兴奋地直接高潮吧?还有那个唯唯呢……」

  「唉,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以前嘛,是有几个歌迷会贴过来,有便宜不占
那多傻?但现在有了姐姐你,别的女人哪还有吸引力?看都不看她们啦!唯唯嘛,
本来就是我们乐队一起玩,谁跟谁都没讲感情,随便玩玩。我保证,以后绝对不
随便和小姑娘上床……」

  听黄子君一本正经做保证,薛芸琳虽然没当真,却也觉得窝心,没想到他接
下来又说:「保证把所有精液都存着射在薛芸琳姐姐的骚屄、骚屁眼和小嘴里,
一滴都不浪费!」

  「去你的!谁要你的精!」

  「真不要啊?多可惜……」黄子君轻揉着面前的巨乳,捻乳头的手稍稍用力,
将它挤扁了些,又像挑瓜似的掂了几下,「你说你的胸怎么能这么大?要是砸脑
袋上,能不能把人砸晕啊?」

  两个肉球似的巨乳滑腻圆润,色泽纯白,触感极好。尤为难得的是,顶在正
中的乳头小巧粉嫩,尽管已是三十多岁的少妇,却因不曾哺育过,因此依旧鲜嫩
无比。乳晕面积很大,但颜色很淡,如果稍远一点看,真的像两团浑圆的白色肉
球,让人爱不释手。

  「真的不要我的精?」黄子君嘻嘻笑着。

  薛芸琳的胸和肉穴一直在被他抚摸,慢慢变得燥热,猛的掀起身,一把攥住
肉棒,拼命撸了起来:「要!榨干你!把你的子孙后代都干掉,免得你这色狼生
个小色狼出来祸害人间,老娘我也算是见义勇为!」

  离上次射精已经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黄子君毕竟年轻,身体也好,肉棒基
本上已经恢复状态,这次无需多做前戏,直接翻身就插进薛芸琳的肉穴。她以一
种淫荡的姿态迎接插入,双脚高举使劲往头部掀,几乎用腰部贴着床,向前耸起
屁股,纤细的腰肢下两片浑圆的臀丘朝前翻着,两手扶在大腿后,膝盖紧贴胸部,
丰硕的巨乳被膝盖压扁。

  黄子君水亮亮的肉棒凶狠地进出粘稠湿滑的肉穴,胯部正前方的部位不断和
薛芸琳肥大的屁股相撞,啪啪作响,肉棒根部很快积起一层白沫。

  干了几十下,薛芸琳呻吟着问:「你好像……不太喜欢从后面来?总是在…
…在前面操!」

  「嗯……」

  「为什么……从后面操我不爽?」

  「不是,从后面看你的大屁股,很爽。可从后面来就看不到姐姐的脸了,我
舍不得。我就喜欢看着你的脸。」

  薛芸琳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她知道自己的脸足以令男人陶醉,但经历过那么多男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为
了看她这张脸,宁愿大多数时候用最普通的体位来做爱。

  「到那儿去!」她指了指门厅过道,电视机柜边有一面一人宽的落地镜。她
站到镜子前,扶着墙哈下腰,两团肥美的臀肉颤巍巍地撅着,成了身体此刻的最
高点,她扬起脸笑着说:「这样就可以同时看着我的脸啦!」

  黄子君二话不说,从后面又插进肉穴。

  干了十几下,他抽出肉棒,用手指抠进肉穴,掏出一些淫水,抹在屁眼上,
随即将肉棒顶在肉穴口慢条斯理地研磨起来。薛芸琳也不催,只是从镜子的反光
里盯着他。

  磨了好一会,黄子君又一点点将龟头顶进肉穴,手扶着肉棒根部,抖了几下,
像是要多沾些淫水似的,再拔出龟头顶到屁眼上。

  「就知道你想干后面……」薛芸琳脸上泛着潮红,笑吟吟的。

  「没办法,你一撅屁股,就看见菊花绽放,实在很难忍住不去插!」

  薛芸琳肛交经验很丰富,尽管屁眼至今依然很紧,但不用润滑油勉强也能容
纳肉棒,何况此刻插入的龟头还被她自己的淫水润滑了好久。

  在镜子里紧盯着薛芸琳半痛苦半愉悦的神情,黄子君一点点将肉棒顶进屁眼。

  随着粗大肉棒整根进入,两人几乎同时发出叹息声,黄子君全是满足,薛芸
琳的声音里则苦乐难分。他试探着轻轻抽动两下,见她的表情没有明显的痛楚,
动作渐渐变得猛烈,抽插得越来越快,一下重似一下,肉体相撞声在房间里回响。

  望着镜子里倒垂的丰乳,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被拉长,简直就像倒立的两座
小塔,黄子君忍不住探出手,抓着柔腻的乳肉用劲揉搓,这样一来,他几乎就是
趴到了薛芸琳背上。

  插了好一会,抬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黄子君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薛芸琳莫名其妙。

  「姐,你看,我们现在像啥?都说从后面操就是狗交式,但一般男人都是直
着腰,哪里像狗?还是『老汉推车』更形象。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你像不像是在
被狗狗操?」

  薛芸琳在镜子里看俯身在自己身上,一边摸乳一边插的黄子君,噗嗤一声也
笑了。

  「闹半天,我是在被狗操啊?那你就是公狗了……」

  「公狗就公狗,能操到你,当公狗我也无所谓。倒是你,被狗操还叫得那么
骚?」

  「就骚!只要操得爽,被公狗操也行!再快点!快点!」薛芸琳扭起了屁股,
「像我这种被公狗操都能那么爽的骚货,你还不干得狠一点!啊……」她扶着墙,
屁股越耸越高,浑身被黄子君撞得不住乱抖,一对肥乳前后甩动,要不是腰部被
身后的男人牢牢箍着,好几次险些被撞得站不稳。

  一波高潮汹涌袭来,薛芸琳终于讨饶:「站不住了,回床上去吧。」

  黄子君没有马上放开她,抱着她的腰,一边继续抽插一边碎步挪动,薛芸琳
知道他的意思,配合着他慢慢转身,两人始终保持着抽插动作回到床上。

  薛芸琳俯身趴倒:「腿酸死了,先趴会,你凑合着从后面插吧。」

  黄子君持久力只比一般男人略强,但每次射过精后的第二次,却能坚挺很久。
薛芸琳每每刚开始还能戏谑般地耍弄他,到第二次往往会被操成一滩烂泥。今天
也不例外,足足干了一刻钟屁眼,黄子君还没有要射精的意思,又将她整个人翻
过来,插进前面的肉穴干起来。

  「姐,这次我射了,能不能别洗掉?」

  「干嘛?」

  「我想让你带着我的精液去和老公吃饭。」

  「神经病!」薛芸琳哭笑不得。

  「你别洗嘛!」

  「万一被我老公发现怎么办?」

  「怎么会呢?他总不会在外面就直接摸你下面吧?回家以后你再洗呗。晚上
你要和他做,我心里不爽。你就带着精液去嘛,这样我就觉得你不光是他一个人
的,也是我的!」

  薛芸琳被他说得心动:「真拿你没办法!好吧!」

  「真的?」

  「嗯!」

  被这个承诺刺激,黄子君突然发力猛操起来,干了十来分钟,喷出一大股浓
精。薛芸琳咯咯笑,兜着气收拢穴中肉壁,夹紧腔道,不让精液倒流,催黄子君
赶紧把内裤拿来。既然要留着精液,就不能洗澡,还得赶紧把下面「堵」上。

  黄子君找了半天,才从乱摊的一大堆衣物里挑出一条极小的T裤,顿时苦起
了脸:「这裤子,穿了跟没穿一样啊,马上就流光了?」

  薛芸琳没好气地轻轻踢了他一脚:「还有丝袜呢!总能在里面留一点的!你
还想一滴不漏地都留下啊?」

  上上下下穿戴整齐,薛芸琳进卫生间收拾。虽然不能洗澡,但今天玩的时候
基本集中在下半身,脖子、脸颊、头发上都没沾精液。冬天穿得厚,应该不会有
异味。她认真漱口洗脸,重新化妆,收拾停当,仔细检查一遍,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才和黄子君分手,夹着满肉穴精液,赶去和老公吃情人节晚餐。

  石厚坤几天前就订好了餐厅位子。虽说妻子到得略晚了些,但考虑到如今的
城市交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老夫老妻吃饭,自然没太多花样,只是平
静地聊天,话题也都围绕着日常生活。

  突然有对年轻男女被侍者引着经过他们这桌,那男孩主动和石厚坤打招呼,
他抬头看了眼,赶紧起身寒暄,又向对方介绍了薛芸琳。那男孩也想介绍身边女
伴,那女孩抢先伸手和夫妻俩轻握一下,自我介绍说:「我姓裴。」

  等男孩走开,薛芸琳小声问:「这个顾磊是谁啊?」

  「财政厅顾秉同的儿子。他爸也是咱爸过去的同事。」

  「哦……」薛芸琳没什么兴趣。

  石厚坤倒是难得地露出一脸八卦的笑容:「这小子像是捡到宝了。」

  「什么宝?你说那个女孩子?你认识?谁啊?」

  「你不认识她?雅森之夜上,我好像看到她跟你身边几个人打招呼来着。新
越集团裴新林的独生女,豪门千金啊!情人节能约到这位大小姐,顾磊这小子有
几把刷子!」

  「裴新林的女儿……不记得了。你怎么认识她的?雅森之夜碰到的?」

  「那倒不是,有一次跟刘铭远吃饭遇上的。他们两家关系好嘛!怎么?你吃
醋啊?」

  「哼,人家年轻小姑娘,千金大小姐,看朋友能跟她约会,就说捡到宝了。
你看你一脸羡慕的样子。我这黄脸婆算是没处搁了!」

  石厚坤连忙端正脸色:「怎么会呢?捡到宝这种说法,只是针对顾磊那小子
的。至于我自己,老婆你这块宝不是早就攥在手心里了吗?只有别人羡慕我的份
啊!」

  「哼,哼,哼!」薛芸琳故意重重连哼三声,不由自主回头往刚才两人走开
的方向瞅了一眼。

  刚才和顾磊一起走过的,正是裴语微。

  之所以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不了母亲伍学芳的唠叨。
她非逼自己和她闺蜜的儿子相亲,从年前说到年后,为图个清静,索性答应下来。
双方一约日子,正好情人节快到了,于是第一次约会就定在这天。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则是裴大小姐自己也想寻求新的爱情机遇。自从那天请沈
惜帮忙摆脱雷耀庭的纠缠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甚至连微信、短信都几乎断了。
除夕晚上,沈惜发来一条拜年的短信,当时一大家子正在一起,裴语微对面就坐
着大伯裴旭生,看到沈惜的短信,立刻又让她联想到两人间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的隔阂,不免愈发心灰意冷。

  短时间内和沈惜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雷耀庭这段时间也没来纠缠她,裴
大小姐的情人节居然空了出来。春节里,裴歆睿问她准备怎么过情人节,如果没
有安排,要不要和她一起去玩?裴语微没好气地反问:「带上我去给你和男朋友
当电灯泡吗?」

  裴歆睿大咧咧地说:「早就分手啦!上次酒吧我被那个贱人打的事传到他那
里,问我怎么回事,后来就分啦,都快一个月了,情人节跟他有个毛关系?」

  「你心真够大的!这么快又找到新男朋友了?」

  「没有!但男人那么多,找人一起过情人节还不容易?对了,我跟你说,我
准备去把杨赫飞约出来!那个贱人敢打我!我非要在情人节把他男人约出来,气
死她!」

  「你还真是……」裴语微无语,「你不怕再被打?」

  「上次我是没防备,又不知道她是谁,哪想到她冲上来就打?现在我认识她
了,还会被她偷袭?再让我遇见,谁打谁还说不定呢!哼哼!」

  「得了得了,就算你要约人家的男人,叫上我干嘛?」

  「约你是另一回事。我找杨赫飞是约炮,估计他肯定乐意,但这人绝对没胆
子晚上甩掉女朋友来找我,所以要约他只能在下午。我是说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

  「这种男的你也有兴趣?」

  「切,我又没爱上他,管他是哪种人?在床上厉害就行了呗。再说,我主要
是要气死那个贱人,先找他开房,然后想办法让那女的知道!」

  裴语微无奈摇头。

  「那你晚上准备啥节目了?」

  「嗯,还没想好。你说我们约谁出来玩呢?」

  「得了,别我们我们的。哈哈。」裴语微觉得这小丫头尽管比自己小两岁,
但在某些方面却远比自己走得远,让她时不时觉得望尘莫及。「我玩不起,不凑
热闹了。」

  哪怕是不必被堂妹盯着陪她一起去疯,裴语微也愿意和顾磊约会。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另一条路呢?

  如果真有了新的方向,自己是不是就不必那么烦了呢?

  可惜,一顿饭吃下来,没什么收获。

  顾磊是个好小伙,诚恳上进,踏实开朗,但似乎还不足以打动裴语微的心。
做朋友没问题,但她就是找不到心动的那一瞬间。好在顾磊见闻广博,人又风趣,
这顿饭吃得倒是不闷。

  此时此刻,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有无数情侣或准情侣共进晚餐,计划着
接下来的节目,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心情。

  施梦萦就过得很糟。

  和范思源一起吃日本料理,他的兴致很好,但施梦萦却心不在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昨天从武山回中宁的大巴上的情景。

  崔志良又和他们同车,虽然没过来打招呼,但检票时他就在身前隔了两个人
的位置。施梦萦不信这是巧合。上次约会时,崔志良问过她何时回中宁,他肯定
是特意去买了同一班次的车票。

  一路上,施梦萦都心烦意乱。范思源坐在身边,可她只记挂坐在身后四排开
外的崔志良。她时不时偷想他对自己是不是还有感觉,才会连返程车票也要买同
一班的。如果真是这样,那……

  她真想和他谈谈,可直到在中宁西站下车,两人分别跳上出租车离开,都没
能找到单独面对崔志良的机会。

  烦乱的心绪一直延续到今天,以至于本该甜蜜的情人节约会甚至成了她的负
担,巴不得赶紧吃完饭走人。

  可范思源怎么可能不安排饭后节目?为了给女友一个惊喜,他甚至一直瞒着,
直到吃完饭才掏出一大把电影票:「《奔爱》、《三打白骨精》、《谋杀似水年
华》,三部电影的票我都买了!老婆,你来挑,咱们看哪部?」

  施梦萦张口结舌。她真想说哪部都不想看,只想回家。但总算还不至于真说
出这种煞风景的话,她也懒得想,随手抽了张票:「就看这个吧。」

  她选的是章子怡、彭于晏等人主演的《奔爱》。

  尽管整部电影下来索然无味,但至少在这个过程里,范思源不像此前那样聒
噪,让她清静了两个小时。神游天外看完电影,范思源还是没有察觉女友的异样,
送她回家。

  施梦萦只想洗澡睡觉,巴不得男友能快点回他自己的住处。但范思源一心想
和女朋友做点爱做的事,施梦萦不好明着赶他,心里不耐到了极点。她不停喊累,
忙不迭地跑去洗澡,试图用这种方式提醒男友自己想早些休息。范思源却将之误
解为在做上床前的准备,一门心思等着要把上床计划执行到底。

  暗示不灵,施梦萦只能直说自己今天很累,什么都不想做。

  范思源很扫兴,但还是体谅女友,以为她今天工作太辛苦,悻悻地离开。

  躺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和崔志良曾经的那些过往不住在脑海里盘旋。

  两人成为恋人时,正在武山二中读高二。尽管文理分科,但因为高一时曾有
一年时间坐的是前后桌,彼此还是挺熟的。崔志良学习成绩中等偏下,但为人有
一种特别的魅力,同学中无论男女,和他关系好的很多。

  高二第二个学期,崔志良对施梦萦发起追求。从没想过要早恋的她拒绝了两
次,却莫名感动于这个男孩的真诚和坚持,渐渐放下心防。尽管一直没有松口答
应做他女友,但几乎每天放学总会同行。久而久之,心底也多了一份独特的情愫。
终于,两个月后,两人成为正式的恋人。

  虽说谈起了恋爱,但武山二中校风很严,学习任务也紧,他们干不出什么出
格的事。唯一像是恋人的举动,就是常在放学后去奶茶店小坐,还总要注意时间,
免得回家后不好交代。偶尔在周末时,借口去学校,抽一两个小时见个面,仅此
而已。

  在某次意乱情迷的拥抱中,施梦萦完成了初吻。为了这短短不到三秒钟的接
触,她整整一夜心情烦乱。后来有一次,崔志良稍稍逾矩,把手放到她的胸前,
为此她闹起了别扭,逼得他此后一直规规矩矩。

  这份纯真的感情在紧张的高中生涯末期坚持了下来,两人不但没被早恋拖累,
还奇迹般地都提高了成绩。高考后,施梦萦考进中宁工商大学文秘专业,崔志良
则被武山金融职业学院录取。

  恋人分隔两地,最正常的结果就是慢慢走向分手。进大学没多久,崔志良主
动提出分手。直到几天前,施梦萦才知道他当年说又交了新女友的借口是个善意
的谎言。他只是对感情和自己缺乏信心,又不想占着男友的名义耽误她的选择机
会。

  「何必呢?如果那时候,我们能坚持下来……」施梦萦喃喃自语。

  突然手机响。施梦萦以为是范思源找自己说话,懒洋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突然睁大眼睛,直起身来。

  是崔志良发来的微信:「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过节,但实在忍耐不住。趁午
夜未至,祝情人节快乐!」

  施梦萦看着这短短几行字,一时有些傻了。

  几乎与此同时,沈惜也心情复杂地盯着手机。

  他刚和裴语微通完电话。这段时间联系得少了,还以为这丫头今天不会找自
己,不料晚上九点后突然看到她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闪现。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裴语微的语气平静。她确实没什么
特意想要说的,只是和顾磊分开后,突然觉得情人节里一整天都没听到沈惜的声
音,有点怪怪的。

  「嗯,今晚有什么节目?」

  「刚跟朋友吃完饭。现在准备回家。」

  「时间不早了,路上小心。」

  两人都没祝对方「情人节快乐」,简单聊了几句,就放下电话。

  「咦?有点不对哦,女朋友啊?」巫晓寒兴致勃勃地问。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哎,不会是我耽误了你们的事吧?你早说啊!我又没说今天非要过来。」

  「不是女朋友!怎么可能为了招待你,情人节不理女朋友啊?」

  「那倒是。但是感觉有点像嘛。就算不是女朋友,应该也有那种意思吧?」

  「有点意思,但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

  巫晓寒撅了撅嘴。「好啦,我才不管你的事呢!反正过两天我就走啦!」

  返回加拿大的机票已经订好,离别开始了倒计时。但情人节这天,两人却没
有滚床单,而是并肩坐在影音室的大沙发上看电影。裴语微打电话来时,他俩刚
看完《爱情与灵药》。

  之所以没上床,不是因为激情消退,而是巫晓寒姗姗来迟的月经偏赶在情人
节前一天来,让原本兴冲冲计划着再找些新花样来玩的她不得不断了念想。

  其实她这个月的经血已经迟到了好几天。同学会前后,她时不时觉得乳房发
胀,后腰酸痛。那天在沈惜家里就总是扶着腰,露出一脸古怪的神情。沈惜不是
无脑直男,立刻猜出原因:「不舒服?快到日子了?」

  巫晓寒撇嘴:「已经迟了。这两天腰才开始酸,估计还得等上两天。也许是
这个月多吃了两回避孕药,不准了。」

  沈惜万分抱歉:「唉,这样不好!我该戴套的。要不晚上的计划取消吧?身
体要紧。」

  巫晓寒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已经在我里面射过了吗?就算今天晚上不做,
回去我也得吃药,多一回少一回没区别。过完年我就回加拿大,也算最后疯狂一
把。反正不是经常这样,短时间要找不到男朋友,我连吃药的机会都没有。没事,
缓两个月又恢复了。」

  见她如此坚持,沈惜再劝两句也就作罢,不再啰嗦。

  本指望最好连情人节也错过去,还能有最后一场欢爱,惜偏赶在这天以前流
血。这样一来,在她回加拿大之前都不方便做爱了。

  当然,他俩还不至于不能上床就无话可说。情人节这天的晚饭又是在沈惜家
吃的,饭后聊了会天,又挑了部电影看,温馨自然。只是前几天两人相处一直激
情四射,突然转换风格,略有不惯。巫晓寒偶尔还故意隔着裤子摸几把沈惜的肉
棒,笑嘻嘻地问:「是不是很想姐姐啊?」

  沈惜瞪她:「别刺激我,不然收拾你!你可还有两个洞没流血能插呢!」

  「你少吓唬我,同学会那天再三说饶不了我,最后也没把我怎么样嘛……」

  「还没怎么样啊?我怎么记得那天有人求饶,说下面快磨破了?」

  「是吗?不记得了。你有没有那么厉害?有没有那么厉害?有没有那么厉害?」
巫晓寒满脸带笑,用手指戳他的大腿。

  沈惜拿她没办法,扭头不语。

  「把前几天拍的视频放来看看呗?」

  「啊?要看那个?」沈惜挠头,「那你得把刚给你那个移动硬盘给我,我的
电脑上已经没有那些视频了,全删了。」

  「嗯?」巫晓寒顿时不满,「什么意思?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人还没走呢,
就把我的视频都删了?」

  沈惜苦笑:「姐姐,你就这么放心自己的视频放在别人那儿?」

  「反正在你这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偶尔拿来回味嘛!明年过年我还说不定
回不回来呢,说不定你会很长时间见不着我哦!」

  「那也不用看这个来怀念你吧。」

  「怀念我呢,不用这个;但怀念床上的我呢,就只能靠这个啦。」巫晓寒说
着从包里翻出今天进门后沈惜塞给她的一块移动硬盘,「你拷回到电脑上嘛,我
们两个人的视频,当然应该一人保留一份。哦,等你有了女朋友,批准你可以删。」

  两人换到书房,拖来两把椅子坐好。沈惜将硬盘接到电脑上,打开F盘,里
面存放着十几个大小不等的视频文件。

  「有多长啊?」

  「没算过。昨天我剪切了一下,保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内容吧。没转格式,
还是MOV,一般播放器都能打开。」

  「辛苦让你拍了那么久,才留了一个多小时啊?你剪得是不是太狠了?耶?
一个小时就有30G啊,这么大?都赶上一部高清电影了。你这硬盘多大?」

  「1T。」

  「1T是多大?」巫晓寒有点懵。

  「呃,理论上1000G,实际上肯定有点折扣,有隐藏的回收站什么的。」

  「只放30多G的视频,用这么大硬盘干什么?」

  沈惜无奈:「我这儿没别的了,没用过的新移动硬盘最小就是1T。」

  「好吧好吧,那我们先看哪个呢?你也不起个标题啥的,就这么1234,
谁知道哪个是什么内容啊?」

  「把命名权留给你嘛,你自己一个个去改文件名吧,哈哈!小心点,别被藟
藟找到。妈妈这个样子,不适宜让小小妞看到的。」

  巫晓寒随手点开序列为「4」的文件。

  镜头有些晃,是因为沈惜手持摄像机正在走动。他轻轻推开一扇掩着的门,
镜头前展现出的是卫生间场景。巫晓寒正一丝不挂坐在抽水马桶上,并着腿,低
着头,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突然抬头:「哎呀!你干嘛?」

  「是你说要拍呀,当然是进来拍摄巫大美女喽!」

  巫晓寒又羞又急,双颊迅速红起来:「我没说现在就拍呀!出去出去!」

  「既然拍了,当然什么镜头都要拍一点。你害羞啊?」

  「哼!」被偷袭后突如其来的羞惶渐渐退去,巫晓寒很快恢复镇定,知道光
用嘴说是赶不走沈惜的,索性认命,抿着嘴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让你拍!」

  她突然大大分开双腿,露出臀下马桶半圆的空洞,「有本事就别光拍我,拍
我怎么尿尿的!」

  「哈哈,我没那么变态!」两人正说着,尿流恰好涌出,尽管在镜头上没有
尿液激射的场景,但水声却格外清晰。

  咬着嘴唇笑眯眯看视频的巫晓寒,被自己撒尿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捶了沈
惜一拳,「你这什么摄像机啊!怎么把这个声音拍得这么清楚!」

  镜头里尿声不绝,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是何等汹涌。

  沈惜坏笑:「谁叫你尿得那么爽?对着镜头还能尿得这么快,这么多,姐姐
真乃神人也!」

  「讨厌!」巫晓寒关掉视频,也不管后面还有大约五分钟的内容。

  「要不你现在就命名?这个肯定叫『尿尿』啦。」

  「谁要起这么土的名字!」巫晓寒撅着嘴,又打开6号视频。

  镜头里她正跪骑在沈惜身上。摄像机架在床的一侧,取的是远景。沈惜还向
她示意镜头的位置,她扭脸找到镜头,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回头,努力撇
开两腿,一手扶着肉棒,缓缓坐下去。

  坚硬的肉棒顺利地捅开肉唇,进入身体深处。她前后左右摇摆几下,适应之
后,开始大幅度的起伏,以摇摆舞般的晃动展现着完美的身体曲线。

  巫晓寒把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段,镜头里的她已经换了姿势,跪姿换成了蹲姿,
又改成背对沈惜,摄像机可以拍到她的侧脸。原本的扭动也变成了标准的反复深
蹲,虽然看不清两腿间那根正在不断出入肉穴的大家伙,但也可以想象股间是何
等场景。

  「你看你看,你一点都不动,就累我一个人,还在那儿偷笑!」巫晓寒突然
指着屏幕,不满地喊起来,「我那么辛苦,你在后面笑什么呀?」

  沈惜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姐姐,你是不知道,从后面看你的大屁股一上
一下,真的是很性感啊!」

  「觉得性感你倒是也动一动啊!偷笑什么呀?」

  「这么性感的美女,如此卖力在我身上动,换你,你不笑啊?」

  巫晓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随手又换了个视频。

  镜头正对着她的面孔。摄像机被放在桌上,而她弓着腰,双手扶桌趴着,沈
惜正在她身后不停撞击。她额头垂下一缕沾湿了汗水的刘海,神情显得极其扭曲,
叫得惊天动地。镜头突然切换成近景,这部分是沈惜拿手机拍的,肉棒正抽插着
肛门小洞。然后再回大镜头,还是巫晓寒的脸,满面绯红,汗液横流。

  「做爱时,原来我是这种表情啊……」巫晓寒看得目不转睛。

  「你没在镜子前面做过吗?应该看过的吧?」

  「那种时候顶多瞟一眼,谁会认真看嘛……哎呀,真丑,怎么扭曲成这个样
子了……」

  「丑吗?」沈惜伸手搭住她的下巴,掰转过来正对着自己,认真端详了一会,
「嗯,各有各的美,现在是端庄的美,那是淫荡的美,都好看!」

  巫晓寒看这一段特别认真,还仔细听自己到底是怎么叫床的。毕竟大多数时
候,她叫床完全是临时发挥,没有事先的剧本,也不是刻意的安排,事后根本记
不清自己曾叫过些什么。

  最后看11号视频:她为沈惜口交,被他的肉棒抽打面孔。射精后,她将精
液吐在手心,用手指捻着抽起一道水丝,玩了一阵,重新吞回嘴里咽下,还把整
个手掌都舔干净。

  「行啦,以后想小小满足一下自己的时候,就看这些视频!」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沈惜开车送巫晓寒回家。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让她早
些休息。第二天还约好一起带藟藟出去玩,更不能睡得太晚。

  在两人挥手道别时,城市另一个角落,某幢别墅的二楼卧室,浑身赤裸,皮
肤微微泛红的沈惋满足地趴倒,肥白的屁股和背脊上渗出粒粒汗珠。秦子晖呼呼
喘着,一屁股坐到床尾,从肉棒上扯下避孕套,丢到墙角的纸篓里。

  「刚才我的声音会不会太大了?」沈惋直起身,担忧地问。

  秦子晖手脚并用爬到妻子身边,搂着她靠在床背上,一只手又不老实地放到
她的胸上,说:「不会,咱们家隔音好得很,我还想你叫得再大声一点呢!」

  「切!」沈惋在他使坏的手上掐了一把,「要被诺诺听到就不好了。再说,
想要我叫大声一点,是不是你得再卖力些啊?」

  「我还不够卖力啊?」秦子晖抚过妻子光洁平坦的小腹,把手挤到大腿间,
揉着滑腻的肉唇,「那等会一定要拼老命,不然老婆大人嫌我不给力啊!」

  「呦!今天这么带劲啊?」沈惋毫不畏惧地一把揪住丈夫软塌塌的肉棒,使
劲捏了捏,摊开手,看着掌心湿漉漉的一层黏液,嘴角带笑,眉眼含春。

  夫妻俩一向恩爱,床上自然也和谐。当年在朋友的聚会上一见钟情,第二次
见面就确定了恋爱关系。约会一个多月后,两人上了床,自此开始没羞没臊的性
福生活。秦子晖看着瘦削斯文,和丰腴的妻子相比,有时还会让人觉得单薄,其
实他坚持了二十年的晨跑,身体极好,在床上也从没让妻子失望过。

  女儿出生后,家里多了个常住的月嫂,秦子晖的父母又经常过来照顾,无法
无天的二人世界无法延续,但夫妻俩还是想尽办法见缝插针地寻找做爱良机。最
近一年多,诺诺长到了四岁,又是个小鬼灵精,他们反倒多出几分顾忌,亲热的
机会少了许多。

  今天沈惋也是耐心陪女儿画完画,说完故事,等她睡熟之后,才回卧室与丈
夫独处。在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酣畅大战后,稍稍解渴的沈惋并不急着去洗澡。
现在才十点多,夫妻俩都不需要早起上班,女儿也还没上幼儿园,第二天完全可
以睡懒觉,夜晚还长着呢。

  在秦子晖养精蓄锐这段时间,夫妻俩一边爱抚挑逗对方,一边又找些正经话
题说。

  「不知道小沈现在在干嘛?」

  晚上吃饭时,沈惋曾抱怨过不省心的弟弟都三十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真
让人心急,所以秦子晖现在又拾起这个话题。他比这对双胞胎姐弟大两岁,和老
婆说起内弟时通常就叫他「小沈」,相对的,偶尔会叫沈惋「大沈」。

  「唉,谁知道,让人操心……」一说起这个,沈惋半真半假地头疼。

  秦子晖按着乳头,一直按着陷进乳肉中,放开手,乳头重新弹回,乐此不疲
地玩了好几次。

  「不操心!操心什么呀?要操心也是小沈替你操心,你还怕这小子孤独终老
啊?」

  「哎,你是哪边的?」沈惋扒开丈夫玩弄乳头的手,「什么叫小沈替我操心?
不给你玩了!」

  「别别别!小沈真不像话,看把我们家大沈给愁的!」秦子晖毫无节操地改
口,又笑嘻嘻地重新把手放回到妻子的裸乳上。

  「哼!」

  「不是说裴大小姐对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嘛?到底当年怎么回事,这么多年
过去了,还会影响他们在一起?」

  「我跟你说过,我爸妈结婚时家里都反对的事吧?」

  「嗯,我们结婚遇到阻力的时候,你说过。」秦子晖没见过岳父岳母,他和
妻子相识时,二老都已过世,大多数事迹都是听沈惋说的。

  这些事,有些是小时候沈永盛讲给他们姐弟听的。忻晴早亡,儿女当时都还
很小,沈永盛怕妻子的形象在孩子心中太淡薄,所以特意讲了很多妻子的事;还
有很大一部分则是小姑沈永芳当八卦讲给沈惋听的。当年面对这场婚事,沈永芳
算是沈家少有的亲善派,姻缘成就后,她是最早接受忻晴的沈家成员。当时她刚
大学毕业没多久,分配到中宁市教育局,和身为高中语文老师的忻晴有不少共同
话题。何况年轻时的沈永芳还有一点文学梦,对三嫂这个小有名气的女诗人也有
一点小小的崇拜。哪怕过了这些年,她也经常会和沈惋说起过忻晴的事。而关于
沈、忻两人如何相爱,如何反抗家庭压力,如何面对周边人群的冷嘲热讽等事,
沈永盛本人不好意思多提,倒是沈永芳说得较多。

  「一方面是因为我妈比我爸大三岁,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妈离过婚。她不但离
过婚,而且事情闹得很大,上了法院,搞得街谈巷议,所以家里那些长辈觉得丢
人,都不同意。」

  「哦,这个你说过一点。这和小沈和裴大小姐有关系?」

  「当然……」沈惋又把当年忻晴遭遇裴旭生家暴,坚决离婚的事说了一遍。

  秦子晖啧啧赞叹:「咱妈真是独立自主新女性!八十年代,这样做恐怕压力
很大吧?我觉得,咱们这一家子,真是都有点……怎么说呢?只羡鸳鸯不羡仙。
你看咱爸咱妈是那样,咱俩当初也是……」

  沈惋呸了一声:「谁跟你不羡鸳鸯不羡仙?」

  「好嘛好嘛,是我死皮赖脸,大小姐你可怜我才勉强嫁了。」

  「这还差不多!」

  「反正咱们也是面对不少压力啊……现在轮到小沈了,咱这一家人的爱情婚
姻,看来注定都不会平平淡淡。」

  沈惋偏着脑袋想了会:「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

  「你说小沈以前很喜欢那个嘉嘉,可到头两个人也没走在一起,那又是为什
么?」

  「我不知道,这小子一直不肯说。」

  「这些年我冷眼旁观,你觉得咱们弟弟会不会有真爱恐惧症?」

  「不会吧?这小子可没少谈恋爱。」沈惋没听过「真爱恐惧症」这个词,但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

  「是没少谈……哎?我没怎么看过他恋爱啊?反正我只见过他两个女朋友。
对了,其中还有一个你说是假的。」

  「我们认识那会,他已经在英国留学了嘛。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你当然没见
过。这小子心思活泛着呢,咱家没有大人管,他高中就开始恋爱了!大学里又谈
过几个,在英国时至少也有一个。反倒是回来以后,专心致志只谈过一个,还以
为施梦萦这小姑娘铁定就是咱家弟妹了,结果最后还是分了。」

  「哈!这小子这么牛逼?嗯……你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沈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丈夫:「干嘛?」

  「没干嘛,问问。」

  「反正你不是我初恋,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惋没和丈夫谈过情史,但两人
第一次上床时她就不是处女,秦子晖当然不会以为她以前没交过男友,只是从没
问过而已。

  「我知道啊,就是突然感兴趣了想问问,关心老婆嘛!」

  「小学就开始谈了!行不行?」

  「行!我老婆干什么都行!」秦子晖真就是随口问问,毫不介怀,「哈哈,
你就作吧,别把女儿教得真在小学时候带个男朋友回家就行了!」

  「她敢!哈哈,她要真早恋,估计第一时间就找舅舅去了。也就只有小惜能
给她想出招来,躲我的家法!」

  「哈哈!诺诺还真是喜欢小沈啊,比对我都亲。不是说女儿跟爸爸亲吗?」

  「切,你那么闷,除了画画,也没别的啥招能逗女儿。这小子多精啊,又会
讲故事,又会玩,还会拍照,杂七杂八的玩意知道得多,女儿当然乐意缠着他。
没事,还小,再大点就会跟爸爸亲了。」

  「我才不怕!自己女儿,迟早会知道老爸的好。再说又不是喜欢别家的人,
没啥好担心的。刚才说到哪儿了?对,真爱恐惧症。这词是我瞎想的,我没说他
有恋爱恐惧症啊,我是说真爱恐惧症。你看小沈表现得特积极的那些,不是都没
成吗?但有些却从来都不去碰。那个嘉嘉,他不是连表白都没试过吗?现在这个
小裴丫头也是。我觉得吧,他应该挺喜欢这丫头的,就是自己想出各种难处来为
难自己。这就是我说的真爱恐惧症,一碰到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就莫名其妙想
得特别多,不敢去追。」

  沈惋莫名其妙:「不会吧?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因为咱爸咱妈,还有我们俩啊!」

  「啊?」

  「我记得你说过,爸妈走得早,这小子很小就开始像小老头了,是吧?」

  「嗯。」

  「那他就不会在这方面想得特别多吗?爸妈爱得那么艰难,咱俩爱得那么艰
难,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遇到真爱,如果一切顺风顺水,可能还好,稍有一点
不合适,你说他会不会担心会搞得爸妈和咱俩似的,步步荆棘,处处艰难?何况
又是真心喜欢,说不定会觉得如果非要爱得那么艰难,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这
种东西都是潜意识,他未必想得这么明白,但实际上,下意识就会做选择。」

  「呃,说不准真是这样?」沈惋睁大双眼,「他有没有这么脆弱?」

  「这不是脆弱。我觉得这其实是种责任感的副产品。再说,就算他内心深处
有点脆弱,也难免。你看你现在这么勇敢,这么潇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

  「啥?」

  「因为有咱弟弟给你撑着腰啊。可是,谁给他撑腰呢?」

  沈惋默然无语。

  「得了吧,皇帝不急太监急。就凭咱弟弟,不可能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你瞎
担心也没什么用。」

  沈惋闷声说:「我知道……」

  「你觉得裴家大小姐怎么样?」

  「我也只见过一次,感觉上还不错。」

  「你要觉得他俩合适,那不如行动起来?」

  「我怎么行动?」

  「小沈现在最担心的还不是怎么面对裴家那边,应该是怎么面对家里。咱沈
家这边还好,主要是咱妈那边,你帮忙去探探口风呗。毕竟只是那人的侄女,又
不是亲女儿。要是咱们家里没意见,你说小沈这头压力是不是小一点?」

  沈惋若有所思:「嗯……有道理。」

  说了会正经话,秦子晖的手又不老实了,沈惋丰乳上那对猩红的小肉点,在
他一阵揉搓爱抚后,硬硬地挺翘起来。

  「老婆,你怎么这么漂亮呢?真想给你画下来!」

  沈惋不退反进,挺起饱满的胸脯。

  「又想画我的裸体?你还没画够啊?」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画过很多似的……」秦子晖讪笑。

  「还不多啊……是谁认识我才一个月,就说想要我当模特给他画人体的?」

  秦子晖满脸猥琐:「嘿嘿嘿……」

  「是谁画完以后又说想在我身上画?还说他下面有支大画笔,想在我身体里
画?」

  秦子晖毫不脸红:「是我啊!可又是谁说我想画可以,但必须用一种又白又
黏的颜料才能在你里面画啊?」

  沈惋伸胳膊搂住丈夫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是啊……你不是已经在我里
面涂了很多这种颜料了吗?」

  秦子晖翻身压到她身上。

  「老婆,再给你喷一点?」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7-11-17 21:0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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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期待

  睁开双眼,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室外的光,恍恍惚惚,不知身处何地,人在何
夕?

  模模糊糊地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单调的布置……是在宾馆房间?

  凝固的脑子一点点恢复了思考。

  对了!方宏哲猛的翻过身去。

  床的另一边,睡着的果然不是那个风骚不减当年,但终究难挡岁月侵蚀,细
看颇显老态的妻子。

  身边这女人比人老珠黄的戴艳青可要有滋味得多了。修眉挺鼻,樱唇润腮,
长长的睫毛覆在紧闭的眼皮上。单看素颜,也算是个很养眼的女子了。想到自己
昨晚就骑在她身上大战雄风,方宏哲自觉本就被尿意撑得挺起的肉棒变得鼓胀难
熬,大有要戳破内裤之势。

  他自然而然伸过手去,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顺利地触到了光滑的大腿,再
一点点向内摸索,终于指尖觅到了一丛茂盛的毛。

  哈,果然!昨晚操完以后,这女人去洗澡回来,光着屁股就进了被子。果然
她裸睡了一整晚,此刻的被子底下可是一副毫无遮蔽的肉体!

  手指抹开两片嫩肉,摸到一团肥嘟嘟的小肉点,磨了两下,感觉似乎指尖迅
速就被濡湿了。操!一大早就在发骚!方宏哲难遏制满心的火热,掀开被子,翻
身压倒在这女人身上。

  送上门来的美味不能就这样放过!今天退房前,怎么也得再来一两炮!

  方宏哲从没想过,这个女人居然真的会来找自己!尽管他隐隐有过这样的期
待。

  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身下的女人没有马上醒来。她紧闭双眼,双眉紧蹙,很不舒服似的左右摇晃
脑袋。直到方宏哲几番折腾,终于顺利进入肉穴,耸动十几下后,她才慢慢睁开
双眼,眼中满是浓浓的迷惘之意。

  渐渐的,眼神变得灵动起来。

  这女人很快就明白现在自己正面临的状况。也许是刚清醒没多久的关系,尽
管正在被不停地撞击,但下身除了正常的肉体碰撞的触感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并不太在意,昨天晚上她就试出了此刻正压在自己身上不断扭动的男人的成色。
反正他坚持不了太久,又是大早晨起来,估计要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射。

  方宏哲见她醒来,自然而然俯下身想要吻她。女人无所谓地扬起脸,本想迎
合,突然狠狠皱起眉头,扭开脸去:「臭死了!你没刷牙啊!」

  见她这幅嫌弃的模样,方宏哲讪讪地笑了下,把无处安放的嘴唇落在这女人
的脖子上,慢慢朝下游动,吸住一个小巧的乳头,用劲吮了起来。他又努力插了
会,慢慢有了感觉,又不甘心这么快就干完第一炮,扳着女人的身体,想要让她
翻过来,换个姿势。但女人并不配合,就那么干巴巴地分着腿躺着,自顾自从床
头柜上摸过手机玩了起来。

  方宏哲轻轻喘着,腆笑着说:「要不要翻过来?或者……」一说到「翻过来」
三个字,他又突然起了别的心思,兴奋地问:「让我插后面吧?」

  女人轻轻哼了一声,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白了他一眼:「不要!昨天晚
上不是搞过了吗?没润滑干起来很不舒服。你要插就插前面,不想搞了就起来。
十点多了,差不多可以准备退房了。」

  方宏哲大失所望,又不敢过分坚持,惹她生气,以至于连这一炮都打不完,
只能憋着气继续在她前面的小肉洞里奋力耕耘。

  苏凌艳打开微信看了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扬手顶住方宏哲的胸膛,阻
止他继续抽插:「靠!你没戴套啊?待会射里面怎么办?拔出去!不戴套就别搞
了!」

  方宏哲怏怏地抽出肉棒,拿套子隔上一层,重新开始耸动。被这样一搅和,
他的兴奋感进一步被消磨了。

  「操!骚货!屁眼都给我插了,还装什么装!操死你!操死你!」心中暗暗
发狠,却不敢宣之于口,方宏哲此刻的脸看着有些扭曲。当然,这女人看不到,
她现在七八成的心思都放在手机上。

  其实,就算不能再插这女人的屁眼,方宏哲这次还是捞着了。

  昨天晚上,他睡了个美女,更是一偿夙愿,知道了肛交是什么滋味。还有什
么比这些更配2016年的情人节吗?

  有了这个香艳的约会,昨晚他索性没有回家。不出所料,在情人节这样的的
夜晚,他彻夜未归,妻子连个电话都没打,像巴不得他别回家似的。也好,没人
打扰,玩得尽兴。

  崇滨大学还没开学,方宏哲昨天整天都呆在家里。妻子一早就出了门,晚饭
时分都没回来。儿子也不在家,再过两天高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要开始了,寒假最
后这几天,他住到爷爷奶奶家去了。他随便给自己弄了些晚饭吃,无聊地盘算着
等会是不是出门,去油压店让技师给自己口爆一发。在陆续去过两三次之后,方
宏哲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甚至还在网上找了几家新的店,只是一直都没去
尝试。不如今天尝个鲜?看这几家店的介绍,好像比自己之前去的那家街头的小
店要刺激得多啊。

  电视里的中宁新闻结束没多久,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听筒里传出的是
个似曾相识,但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方老师吗?现在方不方便?要不要
一起出来喝杯酒?」

  「你是?」方宏哲稍显紧张。要不是因为总觉得自己肯定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他都要担心这要么是恶作剧,要么干脆就是诈骗电话了。她开口就称呼「方老师」,
应该是熟人啊。怎么想不起来呢?

  「呵呵,我还真是悲哀,这么快就被你忘了?要不要提个醒?」

  方宏哲的脑子飞快转着,始终摸不着答案,含糊地「嗯」了一声。

  「给个提示,新光酒吧……」

  「哦……」方宏哲如梦方醒,「……苏,苏老师,是吧?」

  原来是这个女人!

  他确实记不清她的声音了,但那晚她当面从下身前后两个洞穴里摸出两根振
动棒的画面,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留下的那张名片,他也反复找出来
看过,一度还想主动给她打电话,只是一直没有鼓足勇气。所以他把这女人的姓
名记得很牢。

  这姓苏的骚女人是学生处的,照惯例,对这些没有职务头衔的学校行政人员,
方宏哲一般都叫「老师」。

  来找他的正是苏凌艳。这种情人节晚上突兀的邀约,方宏哲当然明白背后隐
藏的含义,只要没有大的意外,多半就能成就好事,自然不会推拒。

  对两人来说,相对最快能聚拢的场地就是崇大附近的新光酒吧。方宏哲兴冲
冲地赶了过去,苏凌艳到得比他更早。两人心不在焉地各自叫了瓶啤酒,没喝多
少,就双双离开酒吧。

  他们当然不可能像猴急又囊中羞涩的大学生似的,随便找个学校附近的小旅
馆乱搞。崇大主校区毗邻城南运动主题公园、高尔夫球场,这几年发展得很好,
开车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比较有档次的酒店。

  等开好房,走进房间都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自从知道今晚可以一亲香泽,
方宏哲就急切地试图掐断时间的流逝。他几乎只把自己的身体打湿,随即擦干就
算是洗过了澡,以至于当苏凌艳将他的肉棒吞到嘴里,舔了两下,就郁闷地吐出
来,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你刚才到底洗过没有?」

  方宏哲讪笑,随口瞎扯说自己男人味比较重。苏凌艳也不为已甚,继续吞吐
起肉棒来。如果说对方宏哲来说,今晚是意外之喜的话,那对她而言,则纯粹只
是启用了一个排序几乎是在最后的备选方案而已。

  原本约好的炮友临时不能赴约,巧合的是,另外几个常约的要么不在中宁,
要么已经有约,最夸张的一个前几个刚从摩托车上摔下来,断了腿。苏凌艳气哼
哼地看着手机,好笑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找不到约炮对象的一天。

  自从大学三年级,个性扭转,生活方式剧变以来,苏凌艳还从没任何一个情
人节是找不到男人陪的。

  终于想到,前些日子在和炮友玩的时候,在酒吧遇到过一个崇大的教授。看
着这中年男人瞧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内心满是骚动,就是不知道情人节晚上他
要不要陪老婆,是不是能溜得出来。

  没想到一切比她想得还要顺利,几乎就相当于勾了勾手指,这中年男人就急
吼吼地找了过来。

  算了,本来就是备选的备选的备选,随便用用吧。

  苏凌艳很没诚意地随便吸吮着肉棒,她用的不过是自己三四分的劲头,但方
宏哲却沉浸在终于又有一个美女在非交易的情况下为自己口交的激动中,心满意
足。

  「操吧!」感觉差不多了,苏凌艳懒得多费任何一点气力,跳起身,拿出个
避孕套给方宏哲戴好,撅起屁股趴好,扭头问,「从后面来吧?」

  方宏哲略有些懵,这女人的爽快利落有点出乎他的想象,她说这话的时候简
直就像在说「在这张桌上吃吧」那么轻松写意。

  这样也好,不会遮遮掩掩的,干脆!

  三十岁少妇的成熟肉体,确实别有一番滋味。戴艳青已经熟得太过,当年的
小施老师则还是生涩的,别的女人在方宏哲的记忆中已经非常模糊。苏凌艳的滋
味,是这几年里最让他兴奋的。

  搞了一小会,趁着自己依然坚挺,感觉听这女人的叫声,对自己的能力应该
也还算满意,方宏哲一边操屄,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屁眼是不是也可以插?
那一次,苏凌艳从下身取出先后取出两个振动棒,还笑着说:「屁眼都震麻了。」
这意味着她后面的洞应该是已经开发过的。

  这可是方宏哲长久以来的愿望啊!

  苏凌艳本没有让他玩屁眼的计划,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自然是不怎么积极
的。方宏哲却是心中火热,他现在正在她身后耸动,低头就能看到那朵紧致的小
菊花不断在眼前晃悠。

  被他怂恿得烦了,苏凌艳不情不愿地松了口。没有随身带润滑液,但这难不
倒她,让方宏哲暂时停下,跑去卫生间,用最粗糙的方法搞了些肥皂水来润滑。
虽说这样效果不是太好,但好过没有。

  因为第一次肛交就在眼前,强烈的心理刺激,帮助方宏哲在这段停顿的时间
里居然保持住了肉棒的坚挺。之前那个套子已经换掉了,对着苏凌艳反手努力掰
开的屁眼,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神圣感,扶着肉棒慢慢插进了这个洞穴。

  苏凌艳没把这当一回事,还在开玩笑:「今天没怎么清理,待会弄出什么脏
东西我可不管。」

  当龟头底部的肉棱刮蹭到屁眼肌肉时,她的身体抖了一下,痛得哼起来。

  缺乏经验的方宏哲生怕自己插得太猛,让身下的女人不爽,连忙半道停下。
「疼吗?要不要适应一下?」

  「适应个屁!」苏凌艳没好气地回头盯着他,「你要么出去,要么进去,别
堵在那里!」

  「哦!」方宏哲这才明白。他当然不会选择拔出来,用劲将剩下半截肉棒完
全捅了进去。听出这女人口气中的不满,他插得未免慌了些,几乎是重重地一插
到底,苏凌艳上半身整个瘫在床上,哀叫一声:「我操!」

  方宏哲尽情地抽动起来。神圣感迅速演变成了满足感,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他
第一次完整地占有了一个女人。

  对于女人来说,阴道是天然要被男人占有的,只不过是存在让谁占有,和让
多少人占有的区别。这是人作为一种动物的自然本能。所以在方宏哲看来,插进
一个女人的阴道,固然不错,但没什么好骄傲的。

  能让女人用嘴来吸舔肉棒,那就有点意思了。男人的肉棒除了射精,还要撒
尿,某种程度上来讲,龟头和屁眼一样,是人体肮脏的部分,但用自己肮脏的部
分侵入女人的口腔,尤其是让对方用足口水来帮自己完成清洗,这种心理满足,
对方宏哲而言其实是要远远大于口交带来的胜利快感的。

  他此前经历过的所有女人,也都用嘴帮他做过。

  而肛交,则是彻底占有一个女人的最后一步。对人而言,肮脏其实就意味着
隐秘,女人的屁眼毫无疑问是她身体最被封闭起来的一个部位,这里是绝大多数
女人天然的禁区,不用说插进去,哪怕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一碰,都可能令她们感
到不适。肛道又是那么特殊的部位,既比阴道更加紧窄,又缺乏足够的润滑可以
帮助扩张,插起来想必会比前面更不舒服,尤其是第一次时肯定比破处更痛。

  心理上的隐蔽加上生理上的痛苦,如果在这两个效果叠加的情况下,一个女
人依然向男人放开了肛门,那几乎就等于是打从心里放弃了戒备,准备彻底被人
征服了。

  方宏哲一直期待着能有这种蹂躏征服一个女人的机会。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按捺得住心头的激动?每一次抽插都尽根没入,痛得
苏凌艳反手直推他:「操!你他妈没搞过后面啊!你轻点!这他妈是屁眼,会裂
的!」

  她的抗议完全没用,方宏哲的冲刺越来越猛,只是这种风风火火的霸气只坚
持了不到三分钟,在苏凌艳尖利的一声「操」的骂声中,他就射了,尽管感觉这
一发射得格外多,但只坚持了这么点时间,还是让他有些汗颜,不由得有些气急
败坏。

  他的持久性向来都很一般,但这次未免也太快了。

  和当年与小施老师约会时相比,方宏哲又老了几岁,岁月暗暗消磨,使他恢
复较快的优点几乎也要失去了。自觉没能让苏凌艳满意,深感大丢面子,方宏哲
努力想再硬起来,却迟迟没有动静。

  其实苏凌艳对他的「高效」并无不满。这些年她阅人无数,既有能把她搞得
高潮迭起死去活来的猛男,也有半死不活电光石火的快枪手。比如崇大学生处的
那个三百多斤重的胖处长,鸡巴短得比他自己的小指长不了多少,每次前戏不搞
个二三十分钟绝硬不起来,真插进去搞不到两分钟绝对完事。就这种近乎秒射的
男人,苏凌艳还不是和他睡过十几次?

  别以为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就能顺理成章的潜规则了她。苏凌艳根本没啥好
求他的,学生处的工作并不是走他的门路才得手的,她又没想着加薪升职,所以
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这胖子对她只能垂涎,半点办法都没有。

  可苏凌艳愿意把自己送到这男人床上去。

  把自己弄得贱兮兮骚乎乎的,这让她心情愉悦。

  她约炮友,从来不强求对方多帅多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甚至是求数量
而不求质量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能找到男人操,而不是能从约炮的过程
中得到多少快乐。

  所以,尽管方宏哲压根没法让她满足,但她无所谓。直到她无聊地看完差不
多两集电视剧,困得快要睡着,方宏哲才终于再次一柱擎天。

  这次坚持得稍久了些,苏凌艳也多少有些感觉,叫得比之前更浪了些,但终
究还是没能让她达到高潮,方宏哲再次一泄如注。这当然不能令苏凌艳解渴,但
她并没表示不满,去简单冲了下身体,一丝不挂地跳进被窝,很快就睡得十分香
甜。

  方宏哲满心不快,倒是折腾到快三点才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后,发现方宏哲正趴在她身上运动,苏凌艳也见惯不怪。在她的经
验里,被男人操醒也不是第一次了。

  果然如她所料,方宏哲这次并不比昨晚表现更好。

  分手时,方宏哲话里话外想试探以后有没有继续来往的可能,苏凌艳心中暗
笑他贪得无厌,嘴里还是含含糊糊地给他留下希望。多个备用的男人,也不是什
么坏事。

  经过与苏凌艳的约会,方宏哲突然对自己又多了些信心。想来自己的魅力也
不可能消失得那么快,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吗?我现在应该算正是最成熟最有
味道的时候吧?宋斯嘉的情况和苏凌艳略有不同,但除了前者已婚,后者单身之
外,没有其他方面的本质区别,自己既然能吸引到苏凌艳送货上门,那么在宋斯
嘉身上就未必真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以前可能就是差那么一口气,坚持下去,说
不定某次机缘巧合就成功了。

  苏凌艳不就是这样?上次没约成,没隔多久,她又主动找上门来了。

  此前基本上已经熄灭的欲望之火重新被点燃,方宏哲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追
求宋斯嘉,新学期完全应该继续发起攻势,只是应该总结经验,寻找更巧妙的方
式和机会。

  有了自信,也对即将到来的新学期有了新的想法,方宏哲简直就有了春风得
意的感觉,走路都像带着风。可惜这股劲头一回到家就消失殆尽。吃过午饭,走
进家门时差不多就是正午,家中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戴艳青不在家,也不知是早上出门去上班,还是昨晚压根就没回来。当然无
论她在不在家,其实都没什么区别。自从上次方宏哲在床脚的纸篓里发现了避孕
套,试图强行和她上床却没能硬起来,躲出去住了几天后,夫妻间基本就没有交
流了。过年这段时间也是闷闷地僵着,没撕破脸的唯一理由只是为了儿子方智涛
能相对平静地过完高三最后一个学期。

  关上家门,此前的一切激动和兴奋好像都被隔绝在外面,方宏哲像被扎了一
针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下来。他想不出还能找些什么事来做,索性跑去冲了个
澡,钻进被窝补觉。

  丈夫和儿子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还是高中学生,都有寒假过,戴艳青可没
那么潇洒,尽管春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褪去,但她已经开始奔波生意了。一个上
午,她跑了两家客户,打了一通要紧的电话,还召集员工开了一个会,忙得脚打
后脑勺。直到接近下午两点时才简单扒了几筷子让司机去买回来的盒饭。

  搁下筷子没多久,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钱总」,戴艳青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状态,接起
电话,口气在热络中又刻意透出几分媚意。

  年前钱宏熙说过有家相熟的连锁酒店集团准备更换供应商。这个集团是省内
的业界龙头,在全省各个城市都有分店,更不必说在省会中宁,光市区里就有十
一家分店。过去两年,这个集团陆续在天津、广州、成都、上海、杭州抢滩,生
意越做越大。要真能和这家集团建立联系,那可是一个稳定的财源,戴艳青又怎
么能不放在心上?

  「上次说的那个事,我帮你问过了,你们有机会。」

  戴艳青心头一喜:「哎呀,钱总,真是谢谢您了!」

  「哈,谢我?怎么谢啊?」

  戴艳青皱皱眉头,瞅了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压低嗓门,笑着说:「还能怎
么谢?我这一身骚肉,一个老屄,早就交给钱总随便玩了。」

  钱宏熙哈哈大笑。这就是他喜欢熟女的原因之一,经历见识得多了,往往不
会太死板,像戴艳青这样的,荤话随口就能说,放得开。

  「你后面不是还有个洞吗?可还没让我插过。」

  「唉,您怎么老想着这个?后面又臭又脏,你们男人却总想搞这里?」

  听着戴艳青半真半假的抱怨,钱宏熙挪了下身子,他怀里本就搂着一具丰满
的肉体,手指自然而然顺着背脊一路向下,滑到股沟里,中指指尖正好顶在肛门
口,轻轻地挠了挠,怀中女人轻轻笑了声,扭了下屁股,避开了这根捣乱的手指。
钱宏熙倒也没有继续追击,他对肛交并没有偏执的喜好,碰到能玩的当然不放过,
遇上不肯做的倒也不勉强。

  「跟你说认真的,人家罗总跟我有点交情,但人家生意上的事我不能插手。
他们这次是要找个长期的供应商,量很大,对质量要求也高。我只能帮你推荐一
下,成不成的我可不保证。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倒是理所当然的,戴艳青也没指望光靠钱宏熙动动嘴皮子就能帮她把这个
大客户拿下。「那您看,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首先当然是你们的产品和服务,肯定要过关。我觉得这件事,基本就是你
们今年最大的活儿了,把你手下能干事的都算上,拿下这个单子,够你们吃好几
年的了。先确保你们的货拿得出手,剩下的,就是交际的事情了,这个就不用我
教了吧?」

  「那罗总有些什么爱好?我总得投其所好吧?」

  「呵呵……」钱宏熙突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罗总不差钱,他平时玩的,
怕你有钱也不一定能找到好东西。送东西就算了。不过,你可以送个人给他。他
跟我爱好差不多,也喜欢搞熟女。这两年,就算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送给他玩,
他兴趣也不大。最好就是像你这种结了婚的良家妇女,他最喜欢。而且估计是操
屄操腻了,特别喜欢走后门,像你这种四十来年还没开封的老骚屁眼,最完美。
只要你的产品本身没问题,就看你能不能咬咬牙,把你的老屁眼送出去了。估计
你的菊花一绽放,事情就成了一半。」

  戴艳青无语,尴尬地赔着笑。

  钱宏熙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反正他能帮的都已经做了。

  「等会我给你个电话,不管是谈产品还是送屁眼,你都自己和罗总约时间吧。」

  「好,钱总谢谢您啊!」虽说现在心里忐忑的很,但该说的话戴艳青还是不
会忘了。

  钱宏熙最后补充了一句:「不用谢我,说不定你要受点罪。哈哈,上次罗总
把一个街道办的副主任的屁眼给爆了,据说她第二天都没能没床。你自己小心点
吧。」

  放下电话,怀里的潘桦贴得更紧了些。他俩现在都完全赤裸着泡在温泉泳池
里,周围隐隐的有热汽蒸腾袅袅飘舞。钱宏熙低头凑到她丰满的胸脯间,重重亲
了一口,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靠在泳池壁上。

  「丰行公司那个女老板?」潘桦的手往下溜,捏住钱宏熙的肉棒轻柔地撸动
起来。两人此前已经战过一场,不过休息了近一个小时,疲软的肉棒已经恢复大
半,迅速充血鼓胀起来。她和钱宏熙实在太熟,已经没了迫不及待的冲动,反倒
是慢悠悠的挑弄更有趣味。

  潘桦是跟在钱宏熙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一晃快八年了。两个月前,她刚度
过四十岁生日。这个关卡一过,她突然有了危机感。活在三字头里,她可以信心
满满地把自己看作是风韵少妇,但人生一旦正式步入四字头,她不得不面对一个
避不过去的字:老。

  这是每个人都躲不开的必经之路,文艺些的人生哲学是这样说的:「人不会
老,只会因经历而丰盈。」可对一个差不多当了十年情妇,已年过四十的女人来
说,因经历而丰盈这种屁话没法安慰她,她必须要正视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何况
她伺候的老板,是个刚刚三十岁的青年。

  幸亏她的硬件水准下降的速度有限,年纪虽大,但保养得不错,不细看,和
三十来岁时差相仿佛。自小学戏练就的好身段还在,这些年又从没放松过锻炼,
一双长腿依旧浑圆笔直,纤腰丰乳也没打折扣。只有眼角额顶添了些细细的纹路,
让她在面对镜子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终究没躲过时光的磋磨。

  但她现在仍可以轻松做出下腰、一字马这些高难的动作,不负十几年前中宁
宁剧团当家刀马旦的名头。这些功夫也是讨好钱宏熙的本钱,他经常要她用手撑
地,两脚横空摆成一字马,搭在两边的椅子或别的什么上面,而他则悠哉地从后
面操。在他玩过的女人中,也只有潘桦可以无比轻松地完成这种高难度的造型。

  「对,就是她。给她搭条财路,能不能上车就看她自己了。」

  「给别人玩,你舍得啊?」潘桦用指尖有意无意地轻触龟头。钱宏熙舒服地
哼了两声,笑道:「有什么舍不得?又不是我的女人,随口吃到嘴里的一块骚肉
而已。玩腻了,给她再介绍一两个朋友,以后懒得管她的事了。」

  「唉……」潘桦突然叹了口气,她没明说什么,但钱宏熙立刻明白了她的未
尽之意。他今年已年过而立,父母希望他早日结婚生子的愿望提过好几遭。从这
点上来讲,他的处境很像周晓荣,只是他比周胖子还要大两岁,而父亲钱永祥的
个性比较强硬,又比周胖子的老爹更霸道些,所以他面临的压力其实更大。钱宏
熙不过是有口无心地应付了两次,就被钱永祥下了最后通牒,今年内至少要开始
认真地交个女朋友,否则别怪老爸对他不客气。

  钱宏熙很清楚,老爸口中的不客气,更多会落在他现在身边那些「不正经」
的女人身上。他与潘桦的关系,瞒不过钱永祥,只不过从前家里懒得管他,睁一
眼闭一眼只当不存在。反正无论是钱永祥夫妇、他自己甚至包括潘桦本人都清楚,
像她这样的女人绝无可能成为钱太太。此前自己安然无事地在众多熟女中厮混,
完全得益于「政策宽松」,一旦钱永祥怒而出手,钱宏熙可不敢保证这些女人会
被怎么「处理」。

  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像潘桦这样的女人,找个门当户对,各方面都能向
爸妈交代的女朋友,就成了钱宏熙眼下的当务之急。当然,一旦有了正式女友,
偶尔出去打打野食也许无伤大雅,但像潘桦这种养在身边的女人,恐怕就不便存
在了。

  潘桦对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正为将来担心。

  「放心放心,没那么快。」钱宏熙轻抚着她的裸背,认真地说,「就算让你
离开公司,我也肯定会给你找好后路的。有那么多朋友,总会安排好的。我准备
再给你买套房子,加上现在你自己住的那套,有两个房产本,心里总踏实些。」

  处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拿潘桦当正经女友,但钱宏熙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
的。

  潘桦淡然笑笑。四十岁的女人,不缺阅历和盘算,这种时候不需要过分给男
人压力。以她对钱宏熙的了解,他刚才说的,确实是他真心所想,只要他有这念
头就行,多啰嗦反倒可能将他推向反面。

  钱宏熙不想纠缠在这个话题上,手再次伸入臀沟,蹭了几下,笑嘻嘻地说:
「对了,你的菊花也还没开过,就别留着了,为我绽放一下吧?」

  潘桦白了他一眼:「整天就想着菊花菊花的!那么个脏兮兮的地方,干嘛总
想插?变态!」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动了心。作为身上最后一个还没被开发过的洞穴,这
几年里几度面临失守,只是自己拒绝的态度很坚决,钱宏熙又不是非玩屁眼不可,
所以居然一直留到今天。也许必要的时候,该牺牲一下屁眼,加深一下自己在钱
宏熙心中的分量。

  潘桦从没能嫁入钱家的妄想,只想能拿尽可能多的好处。她也并非真的不舍
得肛门被玩,只希望能把屁眼卖个好价钱。虽然她不清楚钱宏熙心中所想给她安
排的后路具体指什么,但想必他不可能只有一种盘算,这些不同的选择必有好坏
高低之分,差别只在钱宏熙更愿意为她去争取哪一个。必要的时候添把火,至少
为自己争取个更好的未来吧。

  蓦然发现前路难卜的,还有施梦萦。只是与潘桦不同,后者于警惕中抱有希
望,而前者则在期待中隐含迷惘。

  情人节后没几天,她又收到来自崔志良的短信,话说得平淡,只是问她有没
有时间出来喝杯咖啡。明明是很短的两句话,她却像着了魔似的反复掏出手机找
这条短信来读,半天下来不下六七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来自崔志良的邀请如此在意——或者她假作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对这个约会满怀期待,远比正牌男朋友范思源的邀约更令她激动。

  找借口推了和范思源的晚饭,她将崔志良约到了东苑三区附近的一个小咖啡
馆。有趣的是,这里就是她第一次和范思源见面的地方。咖啡馆里无非就是牛排、
意面和一些商务套餐,他们简单解决了晚餐,饭后又各点了杯饮品,聊了差不多
半个晚上。

  在崔志良面前,施梦萦变得健谈,仿佛随便平时不放在心上的小事都能成为
谈资。

  即便是当年在高中恋爱时,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欣喜于和崔志良的约会。

  离开咖啡馆后,崔志良绅士地送施梦萦回家。两人沿着河边的小道,慢慢走
回东苑三区。冬末的夜晚依旧很冷,呼出的气凝成白白的雾,一张嘴就摇摇摆摆
向头顶飘。施梦萦平时很怕冷,但走了二十分钟却浑然不觉。

  来到楼下,崔志良准备告辞,施梦萦却鬼使神差地问了句:「要不要上去坐
坐?」

  崔志良犹豫了一下:「有点晚了,你男朋友……」

  「他和我不住在一起!」提到范思源,施梦萦突然有些窘迫,急不可耐地想
要解释些什么,「他今天不会过来……」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言,就好
像她这是要主动邀请崔志良上楼做点不好的事,又显得自己很在乎男友的想法,
只敢在他不在时请朋友到家里做客,改口说:「我请朋友到家里坐坐,他也管不
着。」

  说完这句,又觉得不很妥当,再补充一句:「他很豁达,也不管我的。」

  崔志良善意地笑:「那行,走了这会有点冷,我上去讨杯热水喝。」

  施梦萦此刻心中像有根羽毛在拂拭,既隐隐有些舒服,却又总有一小块麻酥
酥的痒。她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总归十分开心。

  崔志良并没有坐很久,只是简单喝了杯水,在房子里粗略地转了转,看了看
她的居住环境,还建议她平时在不使用时,最好别把电吹风放在卫生间里。前后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崔志良就走了。可施梦萦躺到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睡。

  直到睡意来袭,她都没有一分钟想到范思源。

  也幸亏如此,她才没有陷入愧疚和纠结。

  真正在这几天陷入纠结的人是沈惜。2 月22日,既是元宵节,又是宋斯嘉的
父亲宋英昶的五十五岁大寿。宋斯嘉几个月前就提过这茬,最近几个星期更是几
乎三天一提醒。

  宋家没准备大操办,但肯定要把走得近的几家亲戚聚拢来吃顿饭。往年这个
日子,沈惜通常会到场,倒不是只为与宋斯嘉要好,更重要的是,宋英昶是他所
敬重的饱学大家。事实上——世事奇妙——早在他与宋斯嘉两人相识前,沈惜就
与宋英昶有过交集。

  那还是在2005年秋季,刚进入大学第二个学期的沈惜想报读《中国古典哲学
精要》的公选课。开这门课的宋英昶教授号称宁南七大硕儒之一,传闻中又是宁
南近二十年来四大美男子之亚,连续十一年被人文学院评为「年度最受本科生欢
迎授课教师」。无论对这门课,还是对这样一位老师,沈惜都大感兴趣。

  没想到宋英昶的课实在太抢手,据说网上选课系统甚至一度陷入瘫痪,是真
是假不知道,反正在沈惜登陆时,课程名额早被一抢而空。为完成这个学期的公
选课学分,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了门《古典小说十三讲》。

  但他还是在选课时留了个心眼,刻意避开周三晚上的时间段。

  《中国古典哲学精要》就是周三晚上的课。

  没能报名成功,不妨碍沈惜想听课的心思。《中国古典哲学精要》不是每个
学年都开的,据说曾经连续两年没开。一年前宋英昶曾开过课,但大一新生第一
个学期不需要报公选课,当时他也没听说宋老师的名气,所以与之失之交臂。这
次如果再错过,谁知道接下来两个学年,宋英昶会不会再次中断开设这门选修课。
万一他断上两年,那他本科四年里就没机会再听这门课了。

  与他想法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在第一天开课时,能坐二百多人的大阶梯教室,
不但座无虚席,甚至在过道、窗边、门口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绝不下三百人。

  「我记得这门课这学期只招八十人啊。」宋英昶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哑
然失笑。台下的人陪他一起笑,大家默契地都忽略了追究谁是没报上课过来蹭听
这一茬。

  沈惜就这样以蹭课的方式听了宋英昶一整个学期的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他都
有座,因为那个学期周三下午他正好没课,所以他基本上可以吃完中饭,就带上
笔记本电脑去阶梯教室抢位子。听完课后晚上八点多再去吃饭。

  这学期倒数第二堂课,宋英昶讲完了王阳明,合上讲义簿,说:「我第一堂
课就讲过,哲学是一个舶来的名词。就严格的语义而言,中国古典的学术思想,
其实很难称之为『哲学』,只是我们现在这样称呼而已。王阳明之后,中国的学
术当然仍有发展,但再没有像他这样蔚然而自成一派的卓然大家了。至于大家比
较熟悉的明末三大家和相对可能比较陌生的乾嘉之风,就不在这门选修课的范围
内了。我们这个学期的课程,到此为止。感谢同学们的支持,尤其是并没有报上
我的课但坚持听下来的同学们!谢谢你们。」

  教室里掌声如雷。

  「下星期还有一堂课,我们准备对这学期的课做个总结,顺便讲一下关于考
试的事。没有新的内容要讲,所以没报这门课的同学下星期没必要再来了。」

  宋英昶的话引来下面阵阵窃窃私语,有些同学深以为然,但也有些人面有不
甘。

  突然,第三排正中有个男生举手。

  宋英昶抬了抬手:「请说。」

  站起来的正是沈惜。

  「宋老师,我没能报上这门课,但这个学期您的每堂课我都听了,我希望可
以参加考试。这可能会给您增加工作量,但我想,听了您一个学期的课,只有认
真参加一次考试,才算是对自己,也是对老师您一个真正的交代。」他的话引来
很多人的共鸣,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

  宋英昶很认真地盯着沈惜看了一会,诚挚地说:「对我来说,让你,包括其
他想参加的同学考试,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我很愿意批改你们的试卷。但你们
没能报上这门课,就算参加了考试,也就不能计学分。这意味着你们要准备一场
不能算成绩的考试,某种程度上是在增加你们自己的负担。」

  沈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如果没给您添太大的麻烦,我不介意增加自己的
负担。我想很多同学都和我想法一样。」这话又赢得很多赞同的声音。

  「好吧。」宋英昶温和一笑,「凡是愿意参加考试的,下星期继续过来,我
让助教记一下你们名字,算算要准备多少试卷。还得看看要不要增加考场。我再
强调一次,这学期没有报上这门课,却坚持要参加考试的同学,不管你们考了多
少分,都是不计成绩的,我没办法给你们学分。但我本人一定会批改你们的卷子,
给你们一个分数,并保证让你们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考试那天,足足有三分之二编外的考生参加了考试,为此宋英昶甚至特意请
教务处又安排了一个临时考场。

  第二个学期开学,沈惜收到一封来自人文学院哲学系的信,里面记录着他
《中国古典哲学精要》考试的成绩:81分。底下亲笔签名:宋英昶。

  沈惜对这个成绩不太满意。

  在与宋斯嘉相识后,说起这次考试,她对沈惜的这份不满意更不满意:「哥,
你知足吧!我爸很少给人80分以上的!85以上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了!」

  「你能考多少?」沈惜确信作为宋英昶的女儿,肯定旁听过这门课,不管是
蹭来的,还是报名参加的。

  宋斯嘉狠狠白了他一眼:「我爸不让我报这门课,说他没法给我打分。」

  认识了宋斯嘉,不但让沈惜对自己当初的考分释然,还带来了另一个福利,
就是可以到宋家当面向宋老师请教。大三第二个学期,在两人相识整整一年后,
宋斯嘉带沈惜回家见了父母。说来也怪,他们不是恋人,但宋斯嘉当时就觉得有
必要带沈惜回家。

  时隔一年半,宋英昶对这个当初在课堂上举手主动要求参加一场成绩不会被
承认的考试的男生依然印象深刻。正因为有过这样一场缘分,宝贝女儿对这男孩
的那个颇显暧昧的「哥哥」的称呼,被默许了。

  大学最后一年半时间,也包括自英国回来后的这些日子,沈惜是宋家的常客。
宋斯嘉婚后来得略少了些,但每年总会找机会登门看望老师。尤其是宋英昶生日
这天,不算留学英国那三年,这么些年里他只有一次缺席。

  按理说,宋英昶五十五岁大寿的日子,他没理由不出现。他也完全有空。19
日巫晓寒带着女儿踏上了回加拿大的飞机。茶楼和书店已经开始正常营业,一切
都走在正轨上,无需他过多关注。但沈惜还是有顾虑。

  年前给诸葛雯英她们庆祝生日时意外响起的电话铃声,是他的一个心结。那
天以后,除了除夕那天发了条例行的问候短信外,沈惜几乎没再与宋斯嘉联系过。
他不便打听这个意外有没有造成他们夫妻间的矛盾,也不清楚在最坏的可能下,
宋斯嘉是如何应对的。他觉得这种时候自己最该做的,就是保持距离,让形势自
然冷却。

  宋英昶的生日,作为女婿的齐鸿轩必然要出席,在这个关口,自己再出现在
他面前合适吗?带着这样的顾虑,沈惜婉拒了宋斯嘉的邀请,还使得她颇为不快。

  没想到就在元宵节前两天,宋英昶亲自打电话过来:「怎么?老头子我现在
不招人待见,三催四请都不能让你上门了?」

  沈惜条件反射般跳起身来。

  「宋老师您这是特意来骂我啊!」沈惜苦笑。

  宋英昶亲自出面,他不能再推脱了。

  宋家的寿宴安排在中午。当天是元宵节,要请好几家人,所以晚上的时间还
是应该留给大家各自过节。宋家在晚上就安排了家宴,只有老夫妻俩和女儿女婿
参加。沈惜既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多参与宋家的活动,又却不过宋老师的情面,
索性决定中午的寿宴和晚上的家宴都不参加,选在下午时分登门拜访。

  下午两点整,沈惜按时登门。来给他开门的宋斯嘉直接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哥,你架子大了,我的面子不够用,非得我爸亲自请你是吧?」

  沈惜连连作揖告罪。

  宋英昶老两口都坐在客厅。因为知道沈惜这个点会来,所以也没做别的事,
电视里正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舞台上的郭冬临正对观众抱怨自己被媳妇「卡住
了」。

  对宋英昶躬身行了个礼,沈惜简单直接地说了祝词:「祝老师生日快乐,身
体健康!」说着又递上准备好的寿礼。他和宋英昶、韩秀薇夫妇都不陌生,彼此
都不会拘谨,宋英昶颇有兴致地拆起了礼物:「哈哈,我倒想看看你给我准备了
什么?」

  沈惜笑着瞅了眼宋斯嘉:「你老公呢?」

  宋斯嘉撇撇嘴:「他有事,吃过中饭就出去了,说是晚饭前回来。」

  宋英昶拆开了包装,突然眼睛一亮,欣喜地说:「哈哈,我正想着今年再添
个斗呢!」

  精致的礼盒里摆着一个Dunhill 石楠木根纪念款烟斗。沈惜本以为今年不宜
登门拜寿,就没有提前做准备,想着下次找个什么机会再补上。但既然宋英昶打
了招呼,他又不可能空着手上门,时间匆忙,没有别的准备,索性就把这个当年
在英国时淘的烟斗带来。无论是品牌、外型、质量,这支烟斗都算过得去,价格
也合适。

  宋英昶生平除了读书,便只是好茶喜烟,别无他好。而且他只在二十几岁时
碰过纸烟,自研究生毕业开始就只抽烟斗。沈惜当初在英国用不到2000欧的价格
买下这款Dunhill 纪念款的时候,脑子里就曾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送给宋老
师倒是合适。只是后来没有遇到好机会,这次终于还是让它发挥了原本计划中的
功用。

  见丈夫爱不释手地举着烟斗把玩,韩秀薇皱皱眉头:「小沈,我老想着今年
叫老宋戒烟,你又给他送烟斗!」

  沈惜赶紧笑着解释:「韩老师您说得对。抽烟对身体是不好。不过据说烟斗
比纸烟多少是要好一点,这个我不太懂,老师肯定清楚。我是这样想的,老师别
无他好,就爱抽个斗。人生难得,是个痴迷嘛。不过老师啊,韩老师说得是对的,
您也得控制一下,别让她为您担心啊。」

  宋英昶微笑着冲老伴说:「夫人放心,这一两年我不是遵照你的吩咐,控制
量了嘛。沈惜说得对啊,人生难得是痴迷。一个人清心寡欲长命百岁,也是无趣。
人活着,也不能只是不断延长寿命,却忽视内涵嘛。」

  韩秀薇叹口气,看了眼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沈惜,半玩笑半认真地说了句:
「反正在你这儿,我说话就是没老宋管用!」

  宋斯嘉突然嬉笑着插了一句:「也没我的管用!妈你只能排第三!」

  韩秀薇又瞥了眼女儿,心中突然添了几分感慨。七八年前,女儿把当时还是
个大男孩的沈惜带回家来时,丈夫一眼就认出他是曾听过他选修课的学生,而自
己则以为这是女儿选定的男友人选。没想到,宋斯嘉当时却说这是她认的「哥哥」。

  什么「哥哥」、「妹妹」?韩秀薇又不是没年轻过,自然而然以为这不过是
少男少女间的情趣,或者纯粹只是捅破窗户纸前最后一点点小羞涩。对当时的沈
惜,韩秀薇不很满意,但也并无反感。出乎她的意料,那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
女儿后来和别的男孩谈起了恋爱,可她与沈惜两人又一直亲近如初,完全就像是
一对亲兄妹。这可真让她看不懂了。

  既然沈惜确实不是自己的未来女婿,那韩秀薇自然要重新替女儿的婚姻操心。
于是,在宋斯嘉快读完研究生的时候,她看中了老同事、老朋友陈建芬的儿子,
还为女儿安排了那场相亲。

  婚姻并没有截断沈惜与宋斯嘉之间那么没有血缘却亲如一家的感情,韩秀薇
甚至隐隐能感到在丈夫眼里,沈惜远比真正的女婿齐鸿轩更令他觉得顺眼,只是
他一直秉持着不介入女儿对生活和感情的选择中去的原则,从不发表意见。

  不经意地从女儿的脸又转到沈惜身上,韩秀薇暗暗叹息:或许命里两人就是
兄妹的缘分吧!

  当然,在这个瞬间,韩秀薇也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她对
自己挑的女婿非常满意。或许宋英昶更偏爱自己的学生,但她却相信齐鸿轩至少
不比沈惜差。

  宋英昶招呼沈惜落座。韩秀薇不轻不重地又唠叨了两句,进厨房去接了壶水,
摆到茶几上的电陶炉边。

  「喝什么茶?」宋英昶放下手头的烟斗,在茶几底下摸索起来。

  「老师您常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大冬天的,还是喝红茶吧。这是我厦门大学的老朋友寄来的极品『金骏眉』,
我尝了,还不错。据说这茶的叶嫩,不必费功夫茶那些套路,直接冲泡最好。」
宋英昶摸出个一掌高的锡罐摆到桌上,「等开了春,新茶上来,今年还有没有雨
前『枫雾』可喝呀?」

  沈惜笑了:「唉,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您要多少有多少。」

  宋斯嘉拿过锡罐,在两个白瓷杯中分别放了些金黑色相间的细芽,又将水壶
搁到电陶炉上,坐等水开。转脸笑眯眯地说:「哥,今年再给我爸送茶,跟他要
钱!每年让他白喝,都惯得他习以为常了!」

  「别的茶不好说,『云枫雨雾』嘛,是自己的生意,摆在店里是商品,自己
喝其实也没什么成本,怎么收钱?还跟老师要个成本价?就不能让我在老师这里
露露脸尽尽心?」

  宋英昶从沈惜这里已经连收了两年的雨前「枫雾」茶,却一直不知道原来
「云枫雨雾」也是沈惜的生意,好奇地问:「你开的是茶楼,怎么还有茶厂吗?」

  「我和朋友合股做的,出了点资金,是朋友在经营。当年『枫雾』这个品牌
起来以后,搞得很滥,只要是中宁本地产的茶都敢贴标签叫『枫雾』。后来有个
姓王的老板在云枫山边上开了厂,认真做正宗『枫雾』。三年前他想转手,我一
个朋友想接,但手头还差点钱,我就出了些钱,算是入股,茶厂的事我基本不插
手。」

  「哦……」宋英昶只是随口闲聊,也没有细打听的意思,很快话题又转到了
别处。他和沈惜两人脾性不尽相同,但有种天然的投契,一个学识精深,一个见
闻稍广,向来都能相谈甚欢,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茶冲二道,宋斯嘉坐在一旁听他们天南海北地闲聊,抿嘴微笑。宋英昶偷眼
瞧见女儿的神情,好奇地追问。

  「你们一个哲学教授,一个信息实验班出身,主修信息工程的工科生之间,
哪来那么多共同话题?」

  宋英昶摇头:「你这几年书真是白读了,太拘泥了。哲学教授怎么了?工科
生怎么了?什么问题,到最后,本质上都是哲学问题!怎么聊不到一起去?」

  宋斯嘉反驳道:「那你怎么没把我的课题本质到你的哲学上去?平时跟你聊
我的研究,也没见你这么能讲!你是我爸,还是他爸?」

  宋英昶促狭一笑:「你不是管他叫『哥』吗?那这个问题就不成其为问题也!」

  宋斯嘉气得直咬嘴唇。

  沈惜在旁帮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听过老师一个学期的课,这个问
题确实不成其为问题!」

  「哼哼!」宋斯嘉撅嘴表示不满。

  「行啦!别在那边跟你爸斗嘴了!过来帮妈包汤圆!」厨房里的韩秀薇招呼
了一声。

  「行了,你别动!」宋英昶站起身,冲厨房喊了声,「这个地方让给你们,
看着电视包汤圆,不至于太无聊。咱们爷俩到书房去!」

  沈惜当然没有意见,陪宋英昶来到书房。又聊了近半个钟头,老头子起身去
卫生间,沈惜无聊地站在书柜前浏览藏书,突然在众多的书籍中,找到一本似曾
相识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

  他抽出书,翻开书,看着扉页上清晰而熟悉的笔迹,嘴角露出一丝怀念的笑。
他快步来到客厅,冲宋斯嘉扬了扬手中的书,「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呀?」宋斯嘉只看到是本书,却一时看不清书名。沈惜将书的封面正
面朝向她,随即打开扉页,让她看写在其上的字迹。

  「呀!哪里找到的?」宋斯嘉差点跳起来,大腿碰到摆放馅料和面团的陶瓷
盘,险些把盘子撞翻。韩秀薇皱着眉提醒道:「哎呀!你小心点!」

  沈惜连忙示意她不要那么激动,指了指书房:「就在你爸的书柜里放着呢!」

  「真是的!」宋斯嘉大为不满,「妈,爸拿了我的书,也不跟我说一声,我
还以为丢了呢!」

  韩秀薇哪里清楚前因后果,低着头专心包汤圆,随口答了句:「不就一本书
吗?咱们家里什么都不够用,就是书最多,你爸的,我的,你的,鸿轩的,哪能
每本都分得清清楚楚是谁的啊?」

  宋斯嘉气哼哼的,但也不准备和老妈争这个话题了。

  《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是沈惜心爱的书,当年被宋斯嘉看中,
借阅后也颇为喜欢,不多久又借了第二次。这一借就是好几年,从沈惜去英国前
一直到他回国,这书一直没能物归原主。沈惜曾问起过一次,宋斯嘉万分抱歉地
表示,这书不知怎么不翼而飞了。

  这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尽管沈惜没有表示过半点不快,说到底也不过就是
一本书而已,但宋斯嘉知道对真正爱书的人而言,这是个特别大的遗憾。尤其是
这书印数很少,早已绝版。此后很长时间里,她一直想在网上淘一本,没有新版,
哪怕是旧书也行,但始终未能如愿。

  哪能想到这书其实一直静静躺在宋英昶的书柜里。

  恰在这时,宋英昶走了过来。

  「怎么了?看上去气鼓鼓的。」

  「爸!你怎么回事呀?偷我的书!」

  宋英昶莫名其妙,哈哈一笑:「偷你的书?你老爸我,偷你的书?你说反了
吧?」

  「这本书不是你偷的吗?」宋斯嘉气鼓鼓地冲沈惜指了指。

  沈惜把手里的《十五世纪英格兰哈里斯家族书信集》展示给宋英昶看。

  「哦,这本书啊?不是我偷的,是捡的。」

  「捡的?」

  「就在这沙发上捡的。某年某月某日,老夫收拾房间,找到一本被遗弃于沙
发角落的书。你妈一向不看此类书,我对此书又毫无印象,只可能是你的。但你
回学校去了,不在家。我随手翻了几页,挺有意思的,就一直看下去了。本想你
什么时候回家问起,我就还给你。可你后来再也没提起过这本书啊。我只当你不
需要了,后来也把这事忘了。」宋英昶交待来龙去脉,完全理直气壮。

  「哎呀!爸,你气死我了!这书是我哥的!我还以为把他的书弄丢了,害我
内疚了那么久!」

  「真相大白,真相大白!就是赶巧了。」沈惜赶紧打圆场,「这本书归属如
何,贵父女二位慢慢争吧。它这些年都不在我身边,说明与我无缘,我也不准备
再把它迎接回去了。」

  宋英昶从他手里接过书,冲女儿挥了挥:「你还要不要?」

  「干嘛不要?就算我哥不要,那也是送给我!」宋斯嘉抬手就要接,被宋英
昶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脏手,能碰书吗?碰过书,还能包汤圆吗?帮你
妈包完了再拿!」说完,老头子拿着书施施然又走回书房。

  沈惜冲宋斯嘉耸耸肩,无奈一笑,跟着回书房去了。

  前后在宋家待了两个多小时,正想措辞告辞,门铃响了。沈惜眼皮一跳,暗
自苦笑。看看表,刚过四点半。自己还是应该更早就走,只是和老师聊得投机,
不由得疏忽了时间。终于还是没能躲开见这一面。

  听客厅里有人说话,果然是齐鸿轩回来了。

  再待下去不太恰当,可沈惜又清楚,人家刚回家就立刻告辞,未免显得太过
刻意,不得不又多留了一刻钟,这才起身告辞。

  「哎?这就要走?刚要煮汤圆,吃完再走吧?」韩秀薇有些诧异。尽管沈惜
来之前打过招呼,说只是来坐一下,看望一下老师,但她以为不过是客气一下。
没想到他真是提前要走,不但不留下吃晚饭,甚至连快要下锅的汤圆都等不及吃
了。

  沈惜解释说自己约了人要谈些生意上的事,道别离去。

  齐鸿轩对着他的态度不冷不热,除了刚见面时打了招呼,送别时只点点头,
连「再见」都没说。他们两人本就不熟,以前也很少交谈,但还不至于如此淡漠。
究根结底,还是心底不快。

  用宋斯嘉唱的歌制成的那段铃声是远因。下午和吴静雅的约会又添了心烦。

  今天是年后两人第一次约会。正好赶上岳父的生日,他本不该约人的。但齐
鸿轩本以为寿宴会安排在晚上,所以就不想错过下午的约会。没想到今年寿宴改
到中午,晚上又还要在岳父家里小聚,这样一来,他就只能中途抽时间出去一趟
了。

  虽略显波折,但他不嫌麻烦。

  在吴静雅身上,齐鸿轩能获得特别的快乐。

  这女人能毫无保留地开放身体,三个洞都能玩是一方面原因,不久前刚确认
的她的真实身份则是另一重理由。沈惜带来压力和愤懑,齐鸿轩正好把这些负面
情绪发泄在沈家媳妇身上。每每想到沈惜和自己老婆之间顶多也就是些让人不快
的暧昧,而他却可以插在沈惜嫂子的屁眼里大操特操,心里多少都会舒服些。

  当然,也只是聊以自慰而已。吴静雅之于沈惜的地位,是绝不能与宋斯嘉与
自己的关系相提并论的。除非能操到沈惜本人的女人——譬如上次见过的那位裴
大小姐——否则齐鸿轩还是难以释然。

  带着这种心情,齐鸿轩见了吴静雅。刚开始很完美,心情郁结的他基本忽略
了前戏,直接用润滑剂帮她完成准备,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的屁眼。自从给她屁
眼破处后,他每次都不会放过后面这个洞,而且每次射精要么是在屁眼,要么是
在嘴里,已经很少释放在肉穴中。

  像要用肉棒捅穿两个洞穴间的那层薄膜,直接从后面干到阴道里去那样,齐
鸿轩毫不惜力地猛操,听着吴静雅如他所愿大声承认自己是个操不死的骚货,他
很快就射了一次。

  今天时间有限,他必须速战速决,抓紧时间休息,等待第二炮。

  一会还要赶回宋家去陪岳父岳母吃饭呢。

  就在休息过程里,齐鸿轩听到一个坏消息。

  吴静雅其实只是在随口抱怨。原本义务带着她和几个闺蜜炒股的大师,年后
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这令她大为失望。尽管因为年前她做过一次结
算,把所有炒股用的钱都转回到自己的账户,所以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可轻松
赚钱赚了那么久,突然断线,实在还是很糟心。

  钱对吴静雅很重要。她自小家庭条件很一般,前年得癌症去世的父亲一辈子
都是国营企业的普通职工,当了七八年副科长,到死都没混上科长。

  从小到大,还算不错的外表和出色的学习成绩就是吴静雅的全部。

  她知道,自己只能依靠这仅有的两样来换取真正的财富。

  大学里遇到了同学沈伟长,吴静雅意识到这是个大好的机会。趁沈伟长和当
时的女友程岚闹别扭的机会,她几乎义无反顾地投入倒追的努力之中。去问当年
和两人稍微亲近些的同学,所有人都知道,沈伟长是吴静雅拼了命争来的。

  因为曾复读过一年的缘故,吴静雅比沈伟长大一岁。也许觉得这是个「缺点」,
所以她倒追沈伟长时,几乎有求必应,甚至连第一次上床都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没有好的家庭出身,吴静雅实在太需要一个好的婚姻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应该说,这笔「投资」是有回报的。从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普通中学教师,
调到区教育局,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长,工作轻松,待遇优厚,来往的不是富婆
就是官太,绝大多数见到自己都要客客气气的,这种境遇自然得益于自己成了沈
家的长媳。

  但是世间没有绝对的圆。要说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那就是钱。

  当然,要说吴静雅缺钱,那是绝无可能的。但那得看跟谁比。吴静雅的工资
几乎只需要留给自己。家里的一切开销她都不必操心。但这并不能满足她。沈家
的长媳,只能用工资吗?区教育局的副科长,月工资能有多少?顶级的化妆品都
未必能买一套。

  看看堂弟沈伟扬和他老婆陈希过的是什么日子?

  在这点上,沈伟长实在是不上道。作为公务员,该有的收入他一分不少,在
他的岗位和级别上该拿的好处也绝不矫情。但他恪守规矩,贪污受贿的事绝对不
沾。

  当然不沾,沈伟长的志向不在捞钱。

  可他不捞的话,吴静雅怎么办?她倒是想捞,有一次有个老板在沈伟长那里
走不通关系,试图走夫人路线,把主意打到她这里。但她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提,
就被沈伟长疾言厉色地怼了回来。从恋爱开始,这是丈夫仅有的一次大发脾气。
吴静雅是聪明人,立刻清楚这类事以后再也不能碰。

  知道归知道,不等于她理解。

  这也是吴静雅不喜欢妯娌陈希的原因之一。沈伟扬有钱,陈希过得就比她滋
润,这让她很是不爽。

  去年搭上了一个能带着她们轻松炒股赚钱的「大师」,还以为可以捞上几年
轻省钱,没想到好日子那么快就到了头。

  好在自己至少没损失。包括介绍这位「大师」给她的那个闺蜜在内,有好几
个富婆没像她那样及时回收资金。「大师」消失无踪,顺带着这些钱肯定也都打
了水漂,估计这些闺蜜损失不小。只是平日里,闺蜜也不会把各自的财务状况说
得太清楚,谁都不知道别人真正的底细,这些闺蜜到底被骗了多少,吴静雅没个
准数,但想来不会是小数目。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吴静雅又有些庆幸。正好赶上了年关,小家小业出来,
本钱有限的她习惯性地回收了资金。如果「大师」没等过年就跑了呢?或者这人
的耐心和演技都再好一些,继续放段时间长线,自己年后多半还会把资金再交给
他,那迟早也会中招。

  现在这样,快钱是捞不着了,好在也没什么损失。

  听她这么碎碎叨叨地抱怨,齐鸿轩突然直起身坐了起来,脸色变得很差。

  「怎么了?」吴静雅先是觉得奇怪,突然反应过来,「我叫你把钱拿回来的,
你没拿?」

  齐鸿轩懊悔不已地点了点头。

  最初,他是把钱交给吴静雅,再转手给那位「大师」去投资的。后来齐鸿轩
觉得这种财路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吴静雅也不想总是经手他的钱,就居
中引荐了一下。反正不是每个闺蜜都和那位「大师」照过面,由吴静雅出面说这
是她的朋友,「大师」也就答应带齐鸿轩一起炒股。说不定他还以为这也是一个
阔太太呢。自那以后,所有资金往来,吴静雅就不操心了。只是在她自己回收资
金的时候,随口和齐鸿轩提过一句。

  「反正春节就休市几天,我想不管这位大神去哪里过年,网上一样能操作。
他跟我说年后会有几支股票大涨,我不想浪费时间,就没全拿出来……」齐鸿轩
狠狠捶了下床。

  「没全拿出来?那你还留了多少钱给他?」吴静雅多少也有些着急。毕竟那
个「大师」是她介绍的,钱最容易损交情,何况她和齐鸿轩压根也没什么交情,
只是肉体上的关系罢了。

  「我把赚来的取了,之前那十万,一直都在他那儿……」

  「十万……」吴静雅简单心算了一下,「到过年为止,你差不多也该赚了七
八万吧?这样算起来,你实际损失的也没多少啊?」

  这样一想,吴静雅就放心多了。在她想来,像齐鸿轩这样的家庭——有一次
他说起过,一家子都是大学教授,家里四个老的,不是一流学者,就是专家医生
——赔了两三万块钱当然也会肉痛,但还不至于太心疼。

  齐鸿轩可不这么想。他拿十万块钱出来是想赚钱的,而且之前一度还真的看
到了实实在在的收益。现在不但所有收益灰飞烟灭,还搭进去几万块钱,怎么能
让他一笑了之呢?

  虽然在吴静雅面前,他不愿为几万块钱暴露出的焦躁,但还是试探着问,那
么多富婆被骗了钱,肯定会报警的吧?

  吴静雅自己没什么损失,所以对这事并不怎么上心:「好像是有两个说要报
警来着。但我觉得报了也不一定能逮得住。而且更多被骗了的,想的都是算了,
估计警察连取证都难。」

  这样一来,第二次做爱就变得很无味。齐鸿轩没精打采又故作强硬地搞了一
会,还没射就草草了之。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在为赔出去的几万块钱心痛。刚到岳父家,就见到一个
最不想见的人,齐鸿轩当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妻子对他的态度,基本上还是和年里一样,平平淡淡,没有特别的亲热。

  原本这是夫妻间稍有龃龉时常见的,但在齐鸿轩看来,却像是因为沈惜的介
入导致妻子对自己加倍冷淡。郁闷难平的他,回家后也没和宋斯嘉多说话,一头
扎进书房,借口说要查些资料,打开电脑发起呆来。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他出来晃了一圈,到卧室门口探了探脑袋,宋斯嘉靠着床
背专心地看着书,压根没发现他在门边张望。

  说不清从哪里又冒出一股怨气,齐鸿轩没和妻子打招呼,闷着头回到了书房。

  此刻他的脑子很乱,既有被坑了钱的糟心,又充满对沈惜的戒备和妒忌。前
者的损失,无形中也算到了后者的头上。若不是有沈惜这个人的存在,自己何须
想要动用小金库多赚些钱呢?

  这人命好,生下来就是沈家的子弟。轻轻松松去英国留个学回来,却能像个
闲云野鹤一样去开家书店过日子。这个时代,开书店不就等着赔钱吗?他哪来的
底气过这种看着逍遥,实际上毫无前途可言的日子?不就是家里有足够的钱,能
让他衣食无忧地过这种装逼的生活?

  齐鸿轩相信妻子与他之间没有任何越轨的事发生,但就算是那份关怀和牵挂
都令他抓心挠肺地不快。宋斯嘉没有积极地与他沟通,反而没事人一样做着自己
的事,更让他无法释怀。

  她在想些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看待沈惜这个男人的?

  突然,齐鸿轩想到了妻子的博客。他很少耐心去看宋斯嘉写的文章,但至少
他还是知道妻子的博客地址的。他也开过博客,但已经停止更新很长时间了。博
客这种玩意红火差不多都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没多少人还在正儿八经地经营自
己的博客,宋斯嘉倒是不时还会更新些内容。

  匆匆浏览了一遍近一年来妻子所写的文章,看不出任何端倪来。齐鸿轩又想
到了她可能会把部分文章隐藏起来,如果不是博主本人是看不到的。他试图登录
妻子的帐号,连试了好几个他知道妻子在别的地方用过的密码,都不成功,又根
据各种诸如生日、纪念日、姓名拼音等线索猜了几个密码,还是失败。

  窥探妻子内心的努力毫无结果,这让齐鸿轩的郁闷愈发沉重了。

  这种郁闷倒过来又不断加深他对宋斯嘉的不满。

  一个奇怪而疯狂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说不清为什么,仅仅只是这个念头的出现,就让齐鸿轩有了种释放的快感。

  说是恶作剧也好,说是报复也好,总之,这种感觉不错!

  他迅速地登录了一个自己常去的色情网站,点进「网友自拍」板块,从手机
里挑选了三张宋斯嘉的艳照,编辑了一个帖子,起名为「刚玩过的一条良家母狗,
骚得不行!」

  第一张照片是去年结婚纪念日时照的,宋斯嘉穿着那套情趣修女服,正张开
双臂摆出一副要与他拥抱的模样,他当时就没拍到她完整的脸,照片里只能看到
下巴尖。

  第二张照片是在香格里拉让她跪趴在地上扭屁股时拍的,整张图集中在妻子
丰硕圆润的臀部上,赤裸裸的下体完全暴露在镜头里,细细的一条肉缝边紧贴着
两片饱满的肥唇。

  最后一张里则是一个正朝外流淌浓白液体的肉穴,一只闯进镜头的手使劲拉
开一边肉唇,尽可能将鲜嫩的肉穴全都展露出来。

  所有的照片都没有露脸。齐鸿轩只想私底下释放一下心底的郁结,可不想让
别人知道自己夫妻的身份。反复检查确定不可能从这三张照片里看出任何线索后,
齐鸿轩食指一点,帖子发了出去。

  靠到椅背上,长出一口气。他像是刚刚跑完一千米似的感到一阵头晕。

  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齐鸿轩去看自己发的帖子,居然一个留言都没有!

  他不服气地刷新,还是零回复。

  此后他每过一两分钟就去刷新一次。终于在第三次刷新后,出现了第一条留
言:「少骗人了,明明是鸡,说是良家,不要骗积分啊!」

  齐鸿轩先是感到一阵恼怒:操!老子发自己老婆的裸照,怎么都不能被人夸
几句,羡慕一下吗?

  随即一种奇异的刺激感出现了。

  齐鸿轩当然不乐意妻子真的是鸡,否则他就没有必要为沈惜的事感到不满了。
但是看着网友的留言,想到完美的妻子在一个陌生的网友那里被看作最下贱的鸡,
他毫无来由地感到十分痛快。

  紧接着留言渐渐多了起来。

  「怎么没有露脸啊?想看看这条母狗长什么样子啊!」

  「羡慕楼主大大!骑这种母狗肯定要精尽人亡啊!」

  「母狗的屄很漂亮,颜色和形状都完美!可惜楼主你射得不够多啊!」

  「楼主真幸福!求联系方式,怎么才能操到这条母狗?」

  「这种母狗必须操死!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被男人不停地操!」

  「图少了点,有没有视频?有没有操菊花的图!这女人的菊花很漂亮啊!真
想狠狠插进去!」

  「没有射到嘴里吗?就想看嘴角流牛奶的图啊!」

  ……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搭起了三十几层楼,读着这些留言,齐鸿轩的心情莫名
其妙地变好了很多。

  退出论坛,关上电脑,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四十五章、局

  门铃声突如其来响起,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徐蕾起身去开门。离春节假期已经
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仍在放寒假的她还没有摆脱节日的错觉。再说今天本就是
元宵节,说是节日也没有错。胡丽萍母女在中宁没多少亲友,这么多年习惯了这
里的生活,也不会特意跑回老家榆顺去过年,因此每到年节,反而显得比往日特
更冷清。

  大概是妈妈网购了什么东西到货了吧?徐蕾是想不出会有什么客人过来串门
的。

  打开门,屋里屋外三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钱宏熙和周晓荣没想到这小丫头今天在家,打开门见到她,下意识都向后退
了一步;徐蕾也没想到多日不见,突然又和这两个与自己有过纠缠的男人撞见。

  她和钱宏熙之间当然再熟悉不过,他可能是到目前为止对她的身体最熟悉的
男人,他真正让她意识到了性交的快感,又第一个将肉棒插入了她的屁眼,将精
液几乎射遍了她身上每一处肌肤。继父是徐蕾的第一个男人,但他留给她有关性
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了,残留下来的也没什么愉快的记忆。钱宏熙其实才是那个
真正留给她深刻印象的第一个。他身边的周晓荣,徐蕾也不算陌生。尽管见面不
多,只是在跟刘凯耀出去瞎混时碰到过两次,但他半点不客气,也是从头到脚都
玩过自己的。

  此刻,这两人面目虽然都还很熟悉,可徐蕾隐隐却有一种相隔天涯的疏离感,
仿佛看着两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一般。

  自从被沈惜「收」了以后,徐蕾远离过去那种生活,差不多也两个多月了。
时间虽短,带给她的心理作用却那样明显,一时不免有些愣神。

  见她面无表情地站着,钱宏熙略显尴尬地笑。心里暗骂胡丽萍这老屄脑子坏
掉了,既然约好叫自己登门,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女儿在家呢?这样突然撞上,多
尴尬!

  徐蕾,已经不是过去那条任由自己玩弄的小母狗了。

  钱宏熙今天带着周晓荣过来,当然是准备和胡丽萍好好玩一玩。这个老骚屄
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原因就在于她那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自尊感,完全可以
麻木地把自己当作就是讨男人欢心的一团肉。玩起她来可以毫无顾忌,尤其是几
个人一起上,别有一番趣味。像潘桦那样的女人,钱宏熙舍不得带出来群P ,正
好胡丽萍这种烂货可以发挥作用。正好,去年光棍节一起玩过这老屄以后,周晓
荣对她也一直念念不忘,此后又一起来过两次。今天听说要去找胡丽萍,兴致勃
勃地就来了。

  路上两人还聊起过徐蕾,自从沈惜从刘凯耀的别墅带走了她,这丫头就从他
们的圈子里彻底消失了。她被沈惜包了的消息,或真或假的,谁也说不清是从哪
里传出来的,也分不清真假,但很多人都知道。谁会为了这么个小丫头,非要和
沈惜打打擂台呢?女人还不多的是?徐蕾又不是天仙。

  只是像钱、周这样真正尝过这丫头滋味的男人,不免还是会回味这小母狗发
起骚来的劲头。周晓荣对她叫床声最为念念不忘。

  钱宏熙最后总结:「从小姑娘把她玩熟,现在正是最浪最耐玩的时候,便宜
沈老三了!」

  谁料,跑来开门的就是徐蕾。没见面时只顾着怀念这丫头的骚,真见了面,
原本燃烧着的欲火居然瞬间平息了许多。钱宏熙现在并不想和徐蕾打照面。尽管
没必要怕沈惜,但隔了他这一层,他知道,最好还是和这小丫头保持距离。

  甭管是为了那个什么张沐霖,还是为了这小丫头,沈惜可是敢上门和杜臻奇
打一场的。

  两边都发愣,一时就僵在了门边。过了会,钱宏熙也觉得尴尬,正想说些什
么,闻声而来的胡丽萍终于到了玄关。她刚才在二楼露台晒衣服,听到门铃响,
料想是钱宏熙他们到了,赶紧跑下楼,但怎么都不可能比本来就待在客厅的女儿
更快。

  尽管原本想着就算让女儿看到也没什么,但现在徐蕾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
边上,胡丽萍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推她:「看电视去吧。」她
没有解释这两个男人为什么到家里来,当然也解释不清楚。

  胡丽萍知道,女儿肯定是清楚自己和钱宏熙之间的关系的,虽然母女俩从没
就这个话题沟通过,可她不知道才有鬼了。既然如此,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解释和不解释有什么区别吗?遮掩就更没意思了。

  至于今天出现的不光是钱宏熙,还多出个周晓荣,胡丽萍对此就只当没看见
了。

  徐蕾撇撇嘴,转身就走。不过她也没有继续看电视,而是直接回自己在二楼
的房间。

  两个男人这才进门,钱宏熙低声笑了笑:「怎么不说你女儿也在啊?」

  「她后天才开学,寒假里当然在家啦!」胡丽萍没觉得这是个事,也没听出
钱宏熙笑中的那丝尴尬,「你知道的啊,这丫头只有开学以后才会出去单独住。」

  「是是是,我知道。」钱宏熙料想这老屄多半不清楚她女儿现在被谁包了。
说起来,他从没问过,胡丽萍到底知不知道女儿上上下下都被自己玩过,也没问
过她知不知道女儿在外面瞎混。这妈当的,也真是没谁了。

  「她在家,等会怎么玩啊?你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在地上爬吧?」

  「去我房间吧。」胡丽萍拍掉按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手,指了指楼梯。「今
天先凑合着,要是没玩爽,过几天再来。后天她就不在家了。」

  两个男人轻车熟路地上楼,胡丽萍去厨房倒了一壶开水,往自己的房间走。
女儿在家,多少总有顾忌。尽管房间隔音还不错,稍微注意些,玩起来也不怕。
可她知道,一旦开始玩,这两个男人是不会让自己身上留下任何遮挡的,不弄些
狗链、狐尾之类的在身上就算好了,要是口渴,总不能光着屁股跑出来倒水吧?
每倒杯水都得换一次衣服,也很麻烦,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小心锁好自己卧室的门,把水壶摆好。先一步进房间的两个男人一个坐在床
边,一个则站在梳妆镜前,正把避孕套往一根硕大的硅胶仿真肉棒上戴。

  「老母狗,让你做好准备,搞好了没有?」房门紧闭,钱宏熙说话就没那多
顾忌了,嗓音也恢复正常。

  说来也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胡丽萍就听不得男人用这么轻蔑、淫秽的语
调和用词来跟他说话,每次听到身体都会一阵阵发酥,下体热乎乎的开始冒水。
去年周晓荣第一次登门时,她觉得陌生,对钱宏熙叫她「老母狗」,她还故意扭
捏着假装不满。现在已经被操过好几次了,连周晓荣的尿都喝过,早没什么顾忌
了,眼带春意,扭了扭身体:「老母狗当然最听话,你们能用来玩我的东西都摆
在外面了,屁眼洗过了,衣服也换了。」

  周晓荣晃了晃那根硅胶肉棒:「买这么大号的家伙,别把你的老屄撑大了,
搞起来就不爽了!」

  胡丽萍羞涩地一笑。她生得嫩相,已经过了四十四岁,看着却仿似三十七、
八的女人,这抹笑意看着并不令人反胃,反倒给本来只能算中上的长相平添了几
分媚意。

  「这个我试了一下,是太大了,它旁边那根还好点。」

  钱宏熙嘿嘿一笑:「没事,这老屄水多,操不松的。这几年还他妈越操越嫩,
黑木耳眼看要变粉木耳了。准备好了还发什么呆?脱啊!还装什么装?你个老屄
用穿这么多衣服吗?」

  胡丽萍扁了扁嘴,默默脱去原本穿着的厚厚的棉质睡衣裤。卧室里的空调在
午饭前就已经打开,早把整个房间搞得暖烘烘的,稍微穿得厚点还有点受不了。
那两个男人进了房间就脱得只剩内衣裤了。在睡衣裤下,胡丽萍穿着一套布料少
得可怜的情趣水手服,与寻常的日式高中女生制服不同,这件水手服上身只有领
子和短袖是完整的,下摆基本与袖子齐平,根本盖不住饱满柔软的肥乳。她的两
个乳头上各夹着一个闪亮的金属乳夹,虽到中年但依旧纤细的腰肢裸露着,显得
很亮眼。下身穿着的蓝色白纹短裙将将低于大腿根,半遮半掩的,阴部和屁股实
际上完全都露着,更不必提丰腴的大腿。

  这样的打扮,出现在一个中年女人身上,其实很有些违和感,但配上胡丽萍
虽不算白皙但满含肉感的肤色,在居家熟女特有的骚气上加上刻意扮嫩的强烈对
比,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操,怎么搞了这么一套衣服?这身穿在你女儿身上比较合适。你都他妈是
条老母狗了,还装嫩扮高中生?」钱宏熙笑骂。

  胡丽萍左扭右扭地晃了晃,冲衣柜努了努嘴:「别的衣服都穿过了,只有这
套是刚买的。」

  「是不是还少了点什么?」钱宏熙偏着头挑剔。

  这话提醒了胡丽萍。「哦,对!」她快步跑到柜子边,翻出个鞋盒,取出一
双后跟奇高的高跟鞋换上。原本并不算高的她立刻显得比周晓荣还要高出差不多
半个头。

  「操!这是有多高啊?」周晓荣好奇地低下头去看。

  胡丽萍似乎也不是很hold得住这双鞋,小心翼翼地走回到床边,因为踩着高
跟的关系,不得不挺胸翘臀,不由得令她原本就算得上丰硕的胸臀更加显眼。为
了保持平衡,她走得很慢,但臀肉还是明显地甩动起来。有两次险些踩空,几乎
全裸的雪白乳球剧烈地上下颤动,仿佛要直接甩过来砸到脸上似的。

  钱宏熙笑呵呵地看着她就这样艰难地在床边绕了两圈。来到周晓荣身边时,
他还促狭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这记巴掌打得很重,胡丽萍忍不住惨叫
了一声,半边屁股迅速变得通红。

  「叫什么叫?」钱宏熙指了指房间的门,「想让你女儿知道她妈妈是个老骚
屄吗?」胡丽萍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没注意钱宏熙来到了她身边,突然在她后
背上推了一把。

  这下她哪还站得住?立刻向前扑倒,若不是钱宏熙适时地扶了一把,恐怕立
刻要摔个马趴。被他用手挡了挡,膝盖先着了地,胡丽萍顺势两手扶地,变成了
跪爬的自恃。钱宏熙抬脚在她屁股上踹了一下。

  「爬!」

  这套动作胡丽萍显然很熟练,爬得十分自如。因为撅着屁股的关系,本就短
得离谱的短裙几乎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肥糯的臀肉光闪闪的,逗引得周晓荣下身
一阵阵发胀。

  钱宏熙比他端得住。像他这样的,性交时单纯的抽插其实并不怎么能唤起他
的欲望了。像他常跟朋友说的:「在床上,换再多的姿势,无非就是一进一出而
已,搞多了就是重复。」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各种玩弄。他可以乐此不疲地先玩上几个小时的花样,
最后快速抽插五分钟,解决战斗。真正满足他心底欲望的,全在前面这段时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他不怎么看得上杜臻奇的表弟雷耀庭,但时不时还会跟
他一块出来玩玩,这小子设计各种玩女人的招还是挺有一套的,尽管他本人经常
急吼吼地耐不住性子,忙着去搞最没劲的活塞运动。

  周晓荣越看越是兴起,走过来按住她的背,对准两腿间的洞穴,将手中的硅
胶肉棒整个捅了进去。胡丽萍的身体猛然颤抖起来,拖着长音「啊」地叫了一声:
「轻点,太粗了!」

  钱宏熙挥挥手:「再弄一根来,给屁眼也插上!」

  周晓荣搓搓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操,老屄已经湿透了,他妈是自来水龙
头啊,一碰就流。」硅胶肉棒插得很深,几乎有三分之二的长度已经进入胡丽萍
体内,这样一来,她爬动时,下身会不断传来奇妙的触感。在周晓荣把另一根只
略细了一点的假肉棒又深深插入屁眼后,她几乎就要被下体传来的酥痒搞疯了。
每爬一会她都要停下来喘几口气,鼻间口中时不时会挤出几声近似压抑的哭泣似
的声音,滚圆的屁股左右摇晃,一股极细的水流顺着大腿缓缓淌下,浓重的骚味
慢慢蔓延开来。

  「操!又来了!这他妈不是母狗,根本就是条骚狐狸,味道一次比一次大!」
周晓荣也在她屁股上踹了脚。在他玩过的女人里,施梦萦下身冒出的淫水,也带
有很浓重的骚味,但与胡丽萍相比,好像还要清淡一些。关键是,无论是错觉也
好,真实也好,施梦萦的气味多少还带着些甜香,胡丽萍则是纯粹的骚味,隐隐
有股淡淡的酸臭。

  胡丽萍跪趴着,脑袋离地面近,只能偏过脸来赔笑。她一直保持着四肢着地
的姿势不停地爬着,这时已经变得有些气喘吁吁的。

  钱宏熙本来就是计划慢慢玩的,根本就不急,坐在床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满地
努力乱爬的胡丽萍,慢慢从口袋里摸出条揉成一团的男式内裤,冲着周晓荣挥了
挥:「让这老屄也尝尝重口味。」说着,他随手一抛,把这条内裤丢到胡丽萍屁
股后方:「老母狗!去给我叼过来!」

  胡丽萍原本正在朝左边爬,听到命令,辛苦地扭转身子,爬到内裤边,刚抬
起手想去捡内裤,钱宏熙大喝一声:「谁叫你用手的!叼过来!」

  胡丽萍只能把内裤又放回原地,低下头,用牙齿咬住内裤边缘,叼在嘴边,
爬到钱宏熙身边。他接过内裤,在她脸上抹了几把,笑问:「怎么样?什么味道?」

  胡丽萍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说:「臭了。」

  「用舌头舔!」钱宏熙用一根手指顶着内裤裆部的位置,杵到胡丽萍嘴边。
她勉强舔了几下,却听钱宏熙不满意地呵斥道:「认真点!舔到湿为止!」胡丽
萍没办法,愁眉苦脸地卖力舔起来。

  周晓荣凑过来,险些被一股浓重的骚臭味熏倒:「靠!这是什么味道?」

  「是我专门为这条老母狗准备的美食。快一个月没洗了,每次我干完,就用
它给女人擦屄,打飞机以后也都射在上面。你说它该是个什么味道?」钱宏熙哈
哈大笑。

  周晓荣愣了愣,想想这条一个多月没洗的内裤上沾染的满满都是「精华」,
也笑了起来。

  看着胡丽萍乖乖吐出舌头舔内裤裆部的布片,不一会已经用口水濡湿了很大
一片,钱宏熙的感觉来了。

  「把嘴张开!」

  他把内裤揉成一团,几乎将整个布团都塞进胡丽萍张得大大的嘴里,噎得这
女人翻起了白眼,随即将她掀倒在床上,抽出屁眼里插着的硅胶肉棒,在那个翻
着红嫩鲜肉的窄洞渐渐收拢的同时,挺着早已发硬的肉棒直接捅了进去。

  身下的胡丽萍一阵抽搐,发出含糊的「呜呜呜」的叫声。她的屁眼快一个月
没被干过了,紧缩的肛孔肌肉死死箍住肉棒,没几下就泛起了油光,抽插变得更
加顺畅起来。她的身材很有特点,看着并不丰腴,甚至还算得上是中年女人难得
的纤细,但脱光了再看,奶大屁股大,令人性致盎然。她的细腰此刻被钱宏熙牢
牢掐着,本就很短的裙摆向上翻,盖在腰间。

  周晓荣侧躺到她身边,玩弄着她乳头上的乳夹,一会松开,一会又刻意用锯
齿夹紧乳头最尖端的嫩肉,搞得胡丽萍疼痒难熬,却又发不出叫声来,不住左右
摇晃脑袋。

  「下次应该给她戴对铃铛,这样搞起来,还能听个响!」周晓荣再次用乳夹
边缘最尖利的部分夹住乳头顶端,看着胡丽萍不住点头,用下巴的指向示意他赶
紧松开,一脸坏笑地说。

  直到两人分别在前后两个洞里射过之后,钱宏熙才把内裤从胡丽萍嘴里抽了
出来。她早就筋疲力尽,张开四肢,软瘫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哎?什么声音?」周晓荣偏了偏脑袋,这时钱宏熙也已经听到了外间的响
动。胡丽萍家隔音效果挺好,但终究不可能做到内外完全隔绝。刚才玩得热闹,
外面有些什么事也注意不到,现在安静下来,就分辨得比较清楚。

  「是我女儿下楼去了吧?」胡丽萍一边喘,一边不太确定地说。

  「下个楼动静那么大?」钱宏熙也觉得奇怪,但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那
丫头,爱干嘛干嘛,反正我现在不招惹她。

  徐蕾确实下了楼,之所以搞出那么大动静,是因为她还拖了个大行李箱。既
没打招呼,也没留下纸条什么的,她直接走出家门,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离
开。待在家里很别扭,钱宏熙和周晓荣扎进妈妈的房间没再出来,房门也一直关
得死死的。即便如此,她多少还是能听到些动静,尽管断断续续的,又不是很清
晰,但经验也算丰富的徐蕾难道还脑补不出房间里此刻的场景?

  钱宏熙最喜欢的是玩弄,他现在是把脚趾插在妈妈的肉穴里,还是坐在妈妈
脸上,用屁眼蹭她的脸呢?和周晓荣只有过几次交往,不算太熟,但明显这是个
对女人的屁眼格外感兴趣的,他今天要在妈妈的屁眼射上几次呢?

  脑海里时不时会冒出这些影像,徐蕾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钱宏熙和妈妈间的关系,徐蕾一清二楚。她之所以会跟这个男人瞎混,就是
因为无意中偷窥到他和妈妈上床。但让徐蕾意外的是,周晓荣跟妈妈也有一腿,
还和钱宏熙一块堂而皇之跑到家里来玩妈妈。

  靠!也就是说,现在家里这两个男人,都是先后玩过母女俩的……

  依着徐蕾原本的性子,她心情再烦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躲出去。换做半年
前,说不定她还会在钱宏熙要走时再截他一回。但被沈惜「逼」着做了两个月乖
女孩,再遇上这种事,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最终她选择眼不见心不烦,逃回自
己那套小房子。

  自从放寒假以来,她一直都住在妈妈家。小窝空了近三周,乍一进门,扑面
而来一股清冷气息。她略带焦躁地开窗通风,收拾屋子,把原来床上的被单枕套
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再换上新的,把一切整理好,这才烧上水,斜靠到沙发上,
半点都不想在动。可这时她心神浮动,怎么都静不下来,越躺越是躁动不安,跳
起身,拿起手机:「喂,你还管不管我啊?」

  沈惜这时刚离开宋家没多久,正在前往布衣人家的路上。

  「怎么了?小丫头,你还没开学呀?」

  「后天开学。我今天好烦啊!你到底还管不管我?别人都说我被你包了,可
我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见你一回呢!无聊死了!」

  「哈!」沈惜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像徐蕾说的,他这个包养人还真是不称职。

  离开宋家时他说晚上要找人谈生意,本是托词,他晚上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去布衣人家也不过是循例到店里看看而已。正好小丫头有召唤,就过去陪她解解
闷吧。

  徐蕾听他说要过来,心情好了点,但立刻又得寸进尺:「我要喝酒!」

  「你个小丫头喝什么酒?」

  「切!你又不是没陪我喝过!后天就要开学啦,开学以后你肯定更不让我喝
酒啦,今天就给我喝一点嘛!」徐蕾使出最管用的装可怜大法。

  沈惜本就只是和她逗趣,并没有死板地不准她喝酒的意思。他顺道买了几罐
啤酒,又捎上几盒诸如卤牛肉、海带丝、笋丝这样的凉拌小菜。来到徐蕾家后,
他进厨房,煮了两人份的米饭,随手弄了个紫菜虾皮蛋花汤,就算是准备好了一
顿简便的晚餐。

  先让徐蕾吃些米饭垫底,这才准许她开啤酒。徐蕾翻着白眼瞅他:「你到底
算是包养我,还是给我找了个爹?」

  「你愿意叫我干爹,我也是不介意的。」沈惜笑眯眯的占便宜。

  「哼,干爹是要干女儿的,你干不干我?」徐蕾特意在后面几个四声的「干」
字加重音,看着难得把沈惜噎得无语,得意地笑着。

  「对了,这段时间你不是住你妈家里吗?后天才开学,怎么今天突然跑出来
了?」

  徐蕾捧着罐啤酒窝在沙发上,郁闷地说:「我家被人占了!」

  沈惜没听懂:「啊?」

  「男人占了我家!」

  「谁?」

  「钱宏熙。」其实有两个男人,但徐蕾不知道沈惜知不知道周晓荣是谁,就
懒得再提还有这么一位。

  沈惜坐直身子:「来找你吗?嘿,这么不给我面子?」

  「不是找我……」徐蕾喝光罐中最后一口酒,砰一声把空罐子投到几步外的
垃圾桶里。「他来找我妈。」

  「哦……」沈惜是徐蕾提过她妈妈和钱宏熙的关系。涉及到这种事,不方便
再多问什么。

  「虽说他们是待在我妈房间搞,但就在我边上没多远。说有动静吧,也听不
清;说没动静吧,动不动又能听到男人说说笑笑。我妈倒是基本没发出声音,估
计是嘴巴被堵上了,叫不出来。在家待着烦,就跑出来了。」徐蕾说得轻描淡写,
随手又开了罐啤酒。

  沈惜早就习惯了这个十八九岁的高中女生聊起性事来就像吃饭喝水那么随意,
但他还是不能真把她当作像袁姝婵、巫晓寒那样的真正的女人一样来调笑。他闷
头不语,随手把剩下没开的三罐啤酒中的两罐拢到自己手边,以防这丫头喝得太
猛,一个不注意让她把这些酒都给干了。

  徐蕾当然看得到他收酒的小动作,抿着嘴也不说话。呆了半晌,她突然站起
身,挺直身体,两手一张:「沈哥,今天操我好不好?」

  沈惜一怔,随即摇头:「当然不好。怎么又说这个?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

  徐蕾想了想:「我们约了我要做个更精品的女人嘛。约了我要考全市前十名,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嘛。没约不能上床啊!」

  「这不是隐含其中的条件嘛。你啥都没做到,就先别提这茬了。」

  徐蕾撅起嘴:「你也要考虑下实际情况!我也是女人哎!我也会想要的好吧?
好久没做了,我也想要做,这你就不管啦?」

  沈惜突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乍听这丫头说「我也是女人」这种话,还有些
好笑,但细细一琢磨,却觉得无法反驳。他蓦然发现,早已过了十八岁的徐蕾,
尽管还只是个高三女生,但确实可以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如果剥除掉她
身上其他的一切标签,只把她视作一个独立的女性个体,那她的正常性需求,确
实应该被尊重。

  问题是,道理归道理,他总不能真的为了尊重这个独立女性个体的性需求,
真就把小丫头弄到床上去吧?

  「呃……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你再坚持坚持吧。到高考也就三四个月了。
这段时间要不你就自力更生一下?自慰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沈惜一边说,一
边忍不住发笑。

  「凭什么呀?」徐蕾理直气壮地不依不饶,「我本来那样实际上没啥问题,
成绩又不差。就因为张老师非要管着我,你跑过来说一句是为了我好,我就只能
靠自己来解决性生活了?那你到底是在为我好,还是在压抑我的合理天性啊?生
理需求得不到满足,会影响我的心理健康的,你这样才真的会影响我的成绩!」

  小丫头振振有词,明摆着是在强词夺理,可又确实有几分歪理。

  沈惜暂时先转移话题:「先不说那个。咱们先说之前的约定,你期末考试考
得怎么样?」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还问?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徐蕾仍然直挺挺站着,
昂着头,一脸不满地瞅着他。

  「对对对!」沈惜暗骂自己被这小丫头的歪理搞得有点昏头,「我记得我记
得,年级第四,不错……可是和原定目标还有点距离啊。」

  徐蕾就读的市十一中是全省重点高中,能在这所学校考到年级第四名,照往
年的经验来看,高考时基本就能名列全省前八十名的行列,在中宁市则妥妥能迈
进前二十名。照说这个成绩很不错,可距离当初「全市前十名」的目标,还差得
远。

  「你也知道,从前一百名冲进前五十名,可能还不那么难;想从前二十名杀
进前十,别看可能就那么两三分的距离,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徐蕾没精打采地窝回沙发。「我已经后悔打这个赌了。」

  「哈!谁叫你那时候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你是欺负我这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全市前十名哪有那么好考的?年级前十
还差不多。」

  「年级前十名还用赌吗?你不是本来差不多就在这位置上吗?哦,这会儿你
又变成小孩子了?刚才谁吵吵今天一定要做爱,说自己得不到满足?哪个小孩子
会说这种话?」

  「哼!」徐蕾扭过头去,也不知是真被沈惜带偏了话题,还是她自己刚才那
股劲已经过去了,倒是没再提上床的事,转而缠着沈惜要听他的情史。

  沈惜哭笑不得,为了争取把上床这一页彻底翻过去,就拣了些有趣的事说了
说。

  徐蕾听得津津有味。沈惜也有点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好像很成熟的小丫头,
听爱情故事的时候反而露出许多稚气。与很多孩子相反,她在性方面的认识和实
践,远远走在了情的前面。就最单纯的感情而言,她反倒显得很陌生。

  「哎,对了,上次跟你一起去碧龙湾那个女孩子,你搞定她没有?」

  「什么叫搞定啊?」沈惜抓起手边一个猴子娃娃丢过去,「我们是朋友!」

  「切!谁看不出来,她可是很在意你的。女追男,隔层纱,你到现在也没搞
定她,那问题肯定在你这边了。你不喜欢她?」

  对这个话题,沈惜不想多谈,但徐蕾却对他的躲躲闪闪非常不满:「你怎么
老把我当小孩子啊?」

  沈惜暗自苦笑:就算不拿你当小孩子,咱俩也没熟到无话不谈好不好?我干
嘛要把感情上的事都告诉你呢?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这件事上,徐蕾其实
是个难得的好听众。她与沈家、忻家、裴家都没有任何瓜葛,年纪又小,个性也
直,看问题总会有她独特的角度。沈惜隐去很多上一辈的纠葛细节,简单讲了奖
自己和裴语微间的问题。

  徐蕾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沈惜:「谈个恋爱也想那么多!你活得真累啊!要是
……」见她欲言又止,沈惜不由得好奇:「要是什么?」

  徐蕾扁扁嘴,稍加犹豫,最终还是把话说完了:「要是换成钱宏熙、刘凯耀
他们,恐怕早就先跟那小姑娘上了床再说。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算爽过了。都是
成年人了,你情我愿,你也没有骗她不是吗?再说了,上一辈之间能有多大的事?
隔了三十年还不消停?你以为演狗血电视剧呢?彼此喜欢就在一起呗,合不拢就
分手呗,想那么复杂干嘛?」

  沈惜淡淡一笑,不加解释。

  确实,同样的问题摆在别人面前,可能会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像徐蕾这样想
和做,简单明了,也不失为一个方案。

  可如果他真那样去做,那他还是沈惜吗?

  每个人之所以能成就独特的个体,就在于生命里所有经历和体验过的东西都
会沉淀到自身,凝结为一个人的个性和人生态度,决定他对每件事的判断和决定。
三十年的生命,塑造了现在的这个沈惜,他没有办法分裂自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如果沈惜历来都像徐蕾那样去活,他的生命就会大变样。
他或许不一定会选择出国前和冯馨分手;他也许会在留学后留在英国发展;他可
能会跟齐鸿轩争抢宋斯嘉……正因为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今天坐在这里的,才是
今天的沈惜。

  「人家还没嫌你老,说你老牛吃嫩草!你倒是乱七八糟想法挺多的。」徐蕾
很过瘾地不断攻击自己的「包养人」。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沈惜发现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他对数字有很强烈的
感觉,一般来讲,朋友的电话号码基本上都在他的脑子里。即便是没有刻意去记
忆的号码,只要有过几次联系,一旦看到这行数字,他通常能很快就想起来对方
是谁。可眼下这个号码却是完全陌生的。

  不光是号码,甚至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显得有很生疏。

  当然,沈惜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高中同学邱静如。

  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毕业后这十来年,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来往,也就是春
节里同学会上聚了聚,她找我有什么事?

  几句寒暄过去,邱静如道明来意:「后天,小女子有没有荣幸,请你沈三公
子吃饭啊?」

  「啊?」沈惜本能地想要拒绝。不管姐姐有没有告诫过他,他自己也不想和
邱静如有太多接触。但老同学发出邀请,盛情难却,直接回绝似乎也有些太过不
近人情。他正要砌词婉拒,邱静如却想猜到他要推脱似的,补充了一句:「其实
是有个特别的原因想请你吃饭,到时候再告诉你理由。」

  沈惜飞快地思索。既然只说是吃饭,那局面就相对容易控制。即便从最坏的
角度考虑,只要自己把得稳,邱静如应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人家说不定
真的只是单纯想跟老同学吃顿饭,顶多带点套近乎的意思,可能是自己过于警惕
了。

  「还是我请你吧。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共进晚餐,还要你买单,会被雷劈的。」
沈惜的话逗得电话那边的邱静如娇笑不止,却没意识到他想自然而然把请客的主
动权揽到自己手里。

  「不必了,一顿饭而已,不至于把我吃穷了。真吃穷了,就到你家里来蹭饭。
我已经订了座,后天晚上六点半,尊魅七号6 号包厢。」

  「呵呵,尊魅啊?我还没在那里吃过饭呢,这次要托老同学的福了。你已经
费心订了位子,到时候肯定是由我来买单,分工协作嘛。」不动声色地客套了几
句,沈惜挂掉电话,暗自把整个过程想了一遍,虽然还是不清楚邱静如到底有什
么目的,但自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才重新看向徐蕾。

  徐蕾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撇嘴气道:「哼,被别的女人把魂勾走了吧?
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的,原来只是看不上我,现在有别的美女送上门来,就这
么失魂落魄的!」

  沈惜忍不住把身子探过去,屈起食指,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

  「什么送上门来?什么失魂落魄?」

  「明明就是人家送上门来了,你马上就心不在焉的!请你吃饭?吃完饭再去
酒吧坐坐,然后送回家里坐坐,然后就到床上坐坐了呗!」

  沈惜搓着手,恨不得能再上去多叩几下:「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欲求不满,整天就只会想这个,行不行?」

  沈惜淡定一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
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十一中第三名的
徐蕾同学,这段话不用我翻译给你听吧?」

  「哼!」徐蕾一甩头,表示不屑。过了会,她又很郁闷地说:「我就想不明
白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我告诉你,跟我做,你真的会很爽的。」

  「咳咳……」沈惜对她如此一本正经地「推销」自己总觉得很有趣,「我哪
有看不上你?这不是对你负责任嘛,不识好歹!」

  「靠,跟你上次床,就会影响我的高考成绩啦?」

  「不一定影响你的成绩。但肯定会影响我在你张老师面前的光辉形象!」

  「你又不想泡她,要光辉形象有屁用!」

  「操!」沈惜也爆了句粗口,「我是他男朋友的表哥,她如果嫁给我表弟,
就和我成了一辈子的亲戚,怎么不需要光辉形象啊?」

  「跟我上床怎么就影响你的形象了?能征服女人的男人,形象也是很光辉的!」

  沈惜哈了一声:「为什么呢?」

  「这是人的本能啊。食色性也,沈惜同学,不用我跟你解释这句话吧?在动
物本能下,能征服异性,当然是光辉形象啦!」

  「你说得对。」沈惜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一向以来,他总是用很轻松的
态度和徐蕾相处,像是在和同龄人相处,时不时也会说些脏话。但这不代表他真
以为这小丫头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现在的话题正好
能让他说些很想说的话。

  「性欲是人的动物本能,不必忌讳,也不必逃避。但是,人是不是一定要毫
无约束地顺应本能呢?」

  徐蕾刚想张口,沈惜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咱们不抬杠,拿归
谬这种辩论技巧来讨论问题,没意思。我只是想说,人肯定是要有选择和有约束
地行使本能的,既然是这样,你就得尊重那些选择和约束,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基
本素质。」

  「成年人?」

  「嗯。小孩子可以一边被管,一边打从内心深处鄙视那些管着他的规矩,可
以幻想无法无天,可又要求全世界都保护他。成年人不可以。成年人也可以鄙视
规则,可以天马行空,可以特立独行,但他同时必须付出这样做的代价,那就是
远离那些规则所运行的世界。既然不想被约束,就意味着不被保护和帮助,这是
成年人世界的游戏规则,选择是有代价的。你已经十八岁了,按说只要你不犯法,
做什么都不该被人管,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这一点,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
所以,你答应我不出去混,你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跟我打赌要考全市前十名,然后
这些日子一直遵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想,在你内心深处肯定不觉得是理所当
然该这么做的,只是觉得给了我一个面子,对吧?」

  徐蕾白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

  「谢谢你给我面子。可你还在读高中,高中有高中的规则,高中生该做什么,
不该做什么,有行为规范和基本的社会共识,所以你的行为本来就不能超越这些。
别的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做的事情,你哪怕已经十八岁了,还是不能做。」

  「……」

  沈惜再次示意徐蕾不要抢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怕承担代价,你就
是想打破拘束。我知道你不怕,可你的张老师怕,我也怕。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
很可贵,但站在比你大十几岁的角度,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你的愿意承担和不怕,
到底是成熟,还是少不更事。所以,在可能的范围内,我还是想让你回到规则的
圈子里来。你还这么小,将来即便真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有的是机会,在
还小的时候,走得稍微稳一点,好不好?」

  徐蕾闷闷地说:「不是在说上不上床的事嘛,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你懂的,你知道为什么扯到了这里。你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你可能只
用了六七分气力在读书,就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我不知道如果你全力以赴学
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以让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还是以前说过的那
句话,考上去,走出去,把什么都看一遍,把自己变得更丰富一些,然后再来决
定要怎么过人生。至少高中这最后半年,你再压抑一下天性,实在忍不了了,必
要的时候自力更生吧。我可以给你去买一根振动棒,尺寸你来定。」

  「哈哈哈……」徐蕾被他逗笑了。沈惜不像钱宏熙、刘凯耀那些人一样只对
她的肉体感兴趣,但又不像学校里的老师那样,整天严肃地教训,即便和气也是
一副对小孩子的口吻。他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地长篇大论,倒是从来没有过。她
表现得漫不经心,听得其实认真,可到最后听到「尺寸你来定」五个字,还是忍
不住笑出声来。

  「你先忍着,忍到进入大学,忍到慢慢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就好了。
等你去读大学了,我不可能再管着你。是天天向上也好,还是日日笙歌也好,到
时候一切选择你自己做,代价也由自己承担。剩下高中最后一个学期,你再受半
年约束,怎么样?」

  徐蕾撅起嘴表示勉强接受。

  「说好的,等有一天,你变成了白骨精,我成了大肚子半秃的中年大叔,如
果我想吃你这块天鹅肉,你也得给我吃哦!」

  「好啦好啦,不管什么时候,我至少给你留一次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的机会,
就一次哦!哼!」徐蕾傲娇地甩了甩头发。

  这小丫头看上去难缠,其实很好沟通。与此相对,还是邱静如更令沈惜感到
麻烦。

  主要是搞不懂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和老同学叙旧?沈惜不信。别说高中毕业后这十几年殊少往来,即
便当年同窗时,刨去曾一起主持文艺汇演这一点点交情,两人的关系顶多也只算
平平。联系到这两年屡有风闻的艳名,沈惜暗自警惕,她总不会是想要勾上自己,
搭沈家的船吧?

  这倒也罢了,如果还有别的原因,就更令人头疼。

  和邱静如一起坐进尊魅七号的6 号包厢,沈惜堆了满脸的笑,心底却是一片
剔然。

  两人都开了车,所以就没有点酒。见邱静如主动说不用上酒,沈惜放了一半
的心。他对自己的酒量有信心,但若非必要,还是不要单独和一个美女喝酒为好,
变数太多。

  问起她那天曾说起的今天请客的特殊原因,邱静如抿着嘴笑:「呦,你还记
着呢?是不是没有这个特殊原因,我就请不动你啊?」

  「怎么会呢?好奇心作祟而已,呵呵。」

  「特殊原因嘛……其实没什么啦,今天是我生日!算不算啊?」

  沈惜表面上作恍然大悟状,心里却愈发感到奇怪。根本不熟的两个人,却非
要在生日这天凑在一起,实在显得牵强诡异。他一时想不通缘故,只能静观其变。

  「我这老同学很不称职啊,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你应该早点说,好让我准
备一份礼物。现在空手来,真是不好意思。」

  「你能来,不就是大礼了吗?平时像我这样的,没有巫晓寒那么大的魅力,
怎么请得动沈三公子你啊?」邱静如笑意盈盈,话里却透出一份幽怨。沈惜配合
她的语气,露出一丝歉疚。「你这话说的,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来来来,不喝酒,
我们喝果汁,碰一下,祝你生日快乐。」

  邱静如依言举杯。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叹口气:「唉,其实也没啥好庆
祝的。都三十岁了,要成黄脸婆了。」

  「你要是黄脸婆的话,那外面得有多少女人去自杀啊?过分谦虚就显得骄傲
了哦。」

  邱静如眨了眨大眼睛,不那么明显地放了下电,沈惜恰在这时低头夹菜,有
意无意地避了过去。邱静如暗中无奈地笑,她当然能看出沈惜热络外表下的疏离,
若非受人所托,她也不会选择跑来尝试这份尴尬。

  她和沈惜的关系确实很普通,但这不妨碍她动些小心思。这所谓的心思,还
不单单是想试验一下自己的魅力是不是足以拿下沈惜,如果可能,邱静如还很乐
意成为沈太太。没有爱情也无所谓,嫁人又不是嫁给爱情。两人毕竟是高中同学,
多少也有份香火情在。

  但同学会那天,她做了次小小的尝试,立刻明白了沈惜的态度。这对她来说
也不新鲜,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趋之若鹜,也见惯了某些男人对她敬而远之,沈
惜的态度在后者中算是比较温和礼貌的。当然,还有一种表面上是后者,内心却
是前者的贱人,邱静如清楚,沈惜绝不会是这种类型。

  套不上沈惜,并不会让邱静如太失望。在平日往来的男人里,愿意为她花钱
的多的是。她不是妓女,不会明码标价地卖,但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
哪怕是帅到没朋友,也绝无可能与她共度良宵。那些让她看不顺眼的男人,就算
肯砸钱也不能打动她——当然,出手就是一辆奥迪,甚至一套房子的例外。有了
这样的诚意,再不顺眼的男人也有的谈。

  明知沈惜对她不感兴趣,还主动贴上来,并非邱静如不死心,而是因为雷耀
庭拜托她帮这个忙。

  邱静如和雷耀庭也算老交情了。

  2014年初离开上海返回中宁后,邱静如开了家奢侈品店,在起步的那段日子
里,过得不算太好。自大学时就在娱乐圈边缘打拼,习惯周旋于富商、阔少、经
纪人、投资人之间的她轻车熟路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道路。不管在哪里,都不
缺乐意在她身上花钱的男人。渐渐的,邱静如不但在交际圈混得风生水起,连带
奢侈品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最初和雷耀庭打交道,是因为2014年底时,她受邀拍摄优森系列三周年庆典
套图。不知从哪里听到邱静如的艳名,又了解到她过去那些半吊子的演艺经历,
雷耀庭亲自上门,希望她能作为庆典套图的模特之一参与拍摄。

  允诺的报酬是丰厚的,工作内容也并不复杂,表面上看不过是拍摄一套内衣
照片而已,这对邱静如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尽管已经二十八岁,比另两个参加
拍摄的模特至少大五岁,但无论身材还是镜头感,邱静如仍然是最好的。

  拍摄任务即将完成时,摄影助理神神秘秘地过来问她,能不能为雷公子单独
拍摄一套「更劲爆」的照片,报酬当然另算。邱静如是见过「世面」的,尽管过
去没做过类似的事,但心中有数。这个助理早已悄悄接触过另两个模特,根本没
逃过她的眼睛。她也明白,所谓「更劲爆」的照片,无非就是裸照而已。

  这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条件很诱人,风险其实也不大——一个绝不缺钱的
好色富少,付出高昂的报酬搞到这些独家艳照,凭什么免费散布出去便宜那些屌
丝?再说,小圈子里不会有秘密,如果雷耀庭主动散布照片,那就算他以后肯付
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模特愿意为他拍摄私人裸照,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很多有名气的歌手、演员、模特,都曾为某些人拍过类似的私家照片,流传
出来的极少。通常会进入传播范畴的,要么是刻意的炒作,要么是那些比较低端
的偷拍自拍,或者是出于某些利益需要或者私人恩怨而使某些人被牺牲。邱静如
觉得自己跟这些都扯不上关系。简单盘算了下收益和风险,她同意全裸出镜。

  拍裸照时,三个模特是单独行动的,约在了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轮到邱静如
拍摄那天,她发现雷耀庭也到了现场,不但全程观摩了她的拍摄,还在休息间隙
过来与她寒暄。几句话下来,邱静如就明白了他的小心思。不经意间,她放松了
身上浴袍的带子,前襟敞开,两团硕乳大半都暴露在雷耀庭眼前,完全吸引住了
他的目光。尽管刚才她在镜头前是一丝不挂的,但此刻半露不露的妖娆模样,还
是极大地刺激了雷耀庭。

  他豪爽地取出一张银行卡,说出一个让邱静如难以拒绝的数字。这张卡里是
其中一半预付款,事后再给另一半。要拿到这笔钱,邱静如需要做的,不过是让
他「全方位」感受一下她的女人魅力而已。

  谈妥了这件事,进入下半场,雷耀庭也亲自出镜,拍了不少将肉棒插进邱静
如的嘴和肉穴的特写。她过去也遇到过一些喜欢边干边拍的男人,但大多数都是
自拍,绝少假手他人。没看出来,雷耀庭在摄影师的镜头面前很自在,哪怕脱光
了也不见拘谨。

  自那以后,两人有过多次「约会」——说是「交易」也无不可,但邱静如不
觉得自己是在「卖」,无非是利用男人对自己的好感,拿些该拿的好处罢了。从
雷耀庭这里,这一年多她拿到的差不多价值一套小别墅。

  有这层渊源,雷耀庭对她提出些要求,还真不好推脱。何况又不是难事,只
是请沈惜吃顿饭而已。

  这事肯定有问题。邱静如不傻,雷耀庭来这么一出,绝不可能是吃饱了没事
干,背后必有深意。如果是他有求于沈惜,想让自己做个不露声色的引介人;或
者他们两人本就是朋友,想借自己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都好说。但邱静如心
知肚明,那些可能性都很小,雷耀庭多半有别的企图。

  这两人之间斗法,可别把自己陷在里面。雷大公子不好惹,沈三公子就好惹?

  邱静如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地在雷耀庭面前说起和沈惜间的关系了。

  情人节那天,在知道自己是沈惜高中老同学时,雷耀庭明显愣了一愣。错愕
片刻后,尽管恢复了说笑,但还是时不时就陷入思考,以至于在上床时他都显得
很不专心,连乳交这种每次约会的必修课都没顾上玩。

  草草射了一次以后,雷耀庭也没想往常那样一边休息一边逗弄她的丰乳,略
显呆愣地躺在她身边,突然问了句:「你有没有和他操过?」

  「谁?」邱静如一时没反应过来,脑筋转了几转,才意识到他说的应该是沈
惜。她不喜欢雷耀庭说话的口气,好像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只要有钱就可以随便上
的烂货,但她努力收敛起了这份不快。

  「没有。沈三……」她本想说高攀不上沈家三公子,突然想到身边这男人刚
在自己身上爽完,这话说出口倒像是把雷大公子放到一个比较低的位置上,容易
得罪人,连忙改口,「沈三少喜欢我们班另一个美女,不会打我的主意。」

  听说她和沈惜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雷耀庭似乎很失望。又过了会,闷闷地
说了句:「这几天你能不能请他吃顿饭?」

  邱静如有点懵,想不通今天的雷耀庭怎么好像有些魔怔,躺在她的床上,老
提沈惜是什么意思?

  雷耀庭像突然来了精神,蹭一下坐起身:「找个好点的酒店,请客的钱我来
出!你只要找个借口把他约出来就行。」

  「可是,雷少,我莫名其妙请他吃饭,说什么呀?」

  「随便你说什么。对了,要是你主动一点去勾引他,能不能把他弄上床?要
是可以操你,他不会拒绝吧?」雷耀庭对这一点还是没死心。

  要不是说这句话的人是雷公子,邱静如恐怕就要翻脸了。就算忍住了气,她
也还是在心里不住痛骂他「清奇」的思路。「这个……恐怕很难……我不是他喜
欢的类型。」

  「那算了!」雷耀庭尽管不太满意,但并没有强求,「找个理由请他吃饭就
行,饭桌上随便你聊什么,这方面你拿手。这件事总可以办到吧?」

  「……可以……吧……」邱静如虽然仍然很懵,但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请客
的理由好找,过几天就是自己生日,别说是高中老同学,就算是刚认识不久的新
朋友,自己这样的大美女主动贴上去,请吃一顿饭的面子总是有的。

  自从开始掺和这件事,邱静如一直告诉自己,雷耀庭不会失心疯到和沈惜面
对面硬扛,顶多只会搞点背后小动作,轻易不至于波及到自己。但一旦和沈惜面
对面坐下来吃饭,努力构建起来的这点信心却迅速被消磨掉,饭没吃一半,她就
开始慌乱起来。

  雷耀庭到底想干什么?靠,千万别连累老娘啊!

  与此同时,雷耀庭就在不远处的10号包厢里,与他同座的,有徐芃、苏晨、
裘欣悦,还有裴语微。

  这个组合显得有点怪,只因雷耀庭请客的名目就很牵强。名义上的理由是因
为优森网和荣达智瑞有合作业务,所以才和徐芃一起吃顿便饭,联络感情,也正
因如此,苏晨才得以出席。他又拜托徐芃以表哥的身份出面请裴语微同来。

  徐芃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雷耀庭醉翁之意不在酒,为拉拢这个未来可能的
大客户,当然要在表妹面前卖卖力气。裴语微不耐烦去应酬雷耀庭,可架不住表
哥一口气连打四个电话,恳请表妹务必赏光,好让他在雷耀庭那边添几分面子,
以利于未来的合作。为打消表妹的顾虑,徐芃拍胸脯保证,雷耀庭绝不会再像上
次生日会那样搞突然袭击,拿出一束花来求爱。

  「吃顿饭而已。他可能还没完全死心,但最多也就是在你面前献献殷勤,不
会再搞突然袭击。你想啊,他也不想让你不高兴,对吧?微微啊,都在中宁生活,
又经常会出席一些相同的场合,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你以后永远都要避着他?
没必要,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应酬好啦!」

  因为没有顾及表亲这层关系和荣达智瑞签订长期合作协议,裴语微对徐芃是
稍存抱歉之意的。虽然这样做完全符合新越集团的利益,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但私下面对打小关系不错的表哥时,多少总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徐芃拉下脸来反
复恳求,裴语微终于决定不让表哥难做,勉为其难地前来赴约。

  只是为了防着雷耀庭再搞花样,裴语微再次祭出「闺蜜陪同大法」,拉上裘
欣悦同来。

  裘欣悦当然不会推辞,只是玩笑般抱怨:「唉,本小姐就是给你当盾牌的命!
对了,怎么谁请你都安排在尊魅,什么时候尊魅在中宁这么大众了?」

  裴语微才不会跟她客气:「我命好,你不服气啊?那你到底来不来给我当盾
牌啊?」

  「你裴大小姐下了命令,我敢不当吗?哎,你怎么不把上次带去向阳吧那个
……叫什么……沈惜,是吧?怎么不把他带上,叫雷耀庭看看,不就一了百了吗?」

  裴语微皱皱鼻子:「能带早就带了。上次已经用他当过一次挡箭牌了,这次
换你来当吧。多么重要而光荣的一个使命,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啊!」

  察觉到闺蜜明显不太想提到沈惜,裘欣悦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坐裘欣悦的车,两人一同来到尊魅七号。雷耀庭订的是10号包厢,早早就在
恭候。这次他果然没别的安排,一直在老老实实地敬酒劝菜,时不时讨好一下两
位大小姐,和徐芃聊几句合作上的事,偶尔还和苏晨开几句不轻不重的玩笑,一
切都再正常不过。

  局面从他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开始改变。

  「呃……裴裴,上次雨天来接你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吗?」雷耀庭还没坐
定,突然发问。

  今晚这些人中,苏晨当然要管裴语微叫「裴小姐」,徐芃和裘欣悦则叫她
「微微」,雷耀庭是最为难的一个,他当然也想叫「微微」,但自知和裴语微的
关系没到那份上,万一他叫出了口,却被当面怼回来——依着裴大小姐的脾气,
这种事她做得出来——那就真的没面子了。直接称呼姓名,或叫「裴小姐」显得
过于生分,最终他硬憋出一个「裴裴」。

  他第一次这么叫的时候,裴语微稍稍皱眉,总算没有表示不快,心不在焉地
应了一声。雷耀庭终于有了个不令他觉得尴尬的专有称呼。

  听他问起这个,裴语微的脸色沉了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大小姐我今天
脾气太好,给你太多好脸了?你要想找不自在,那还不容易?

  雷耀庭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这么容易惹毛裴大小姐,他本就没准备等她回答,
所以不等她发飙,直接就跟上准备好的台词:「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他了,他也在
这儿吃饭,好像是6 号包厢,陪着个大美女,看上去两个人很亲密啊。」

  裴语微一愣,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宋斯嘉的身影。

  但听雷耀庭接下来的话,她就知道他说的那女人,应该不是和自己有过两面
之缘的宋斯嘉。

  「这女的在中宁好像还蛮有名的,叫什么来着?邱,邱什么如,专门跟有钱
男人勾勾搭搭的,徐哥,你也听说过吧?」雷耀庭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徐芃下
意识地点头附和。他与邱静如之间没有牵扯,从无来往,但确实听说过她。

  裘欣悦听聊到了裴语微的男朋友云云,内心充满疑惑。她也听说过邱静如,
一时无法将和这种女人约在尊魅吃饭的男人与平安夜出现在向阳吧的沈惜联系在
一起。如果雷耀庭说的这人是裴语微的男友,那平安夜的沈惜是什么?如果沈惜
才是正主,那雷耀庭莫非搞了个大乌龙?可是看裴语微的神情,好像也没有马上
否定的意思。

  不过,无论如何,听说这人和邱静如有勾搭,裘欣悦对他都低看了几分。在
她眼里,邱静如就是个妓女,无非是遮掩得好一些,要价比较高,自以为是交际
圈的名媛而已。和这种女人勾勾搭搭,也不会是什么像样的男人。

  裴语微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男朋友?

  裘欣悦皱着眉头,望向闺蜜,却无法从她的神色中读出她此刻的心思。

  雷耀庭还没丢完准备好的炮弹。「裴裴,你别怪我多嘴,也别以为我是在挑
拨。这个人和好多女人扯不清。听我表哥说,前几个月,就在凯哥的别墅,他还
从他们的party 上抢走一个高中小女生,到处宣布说这丫头现在由他包养,不许
别人再去招惹她。徐哥,那天好像你也在?」

  徐芃这时已经反应过来,雷耀庭今天哪是想借这顿饭贴近裴语微?那边邱静
如的饭局,多半就是他安排的,这是要在裴语微面前诋毁沈惜啊!这倒也罢了,
反正他跟那位沈家三少非亲非故,要从周晓荣的堂哥那边论起,七拐八弯还有一
点点小过节,犯不着为他辩白。可雷耀庭动不动就要自己开口来给他充当旁证,
这可真的很为难。

  先不说作证指责沈惜,会不会得罪沈家三公子,得罪沈家,只说在表妹这里,
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但他现在骑虎难下,当面问到他头上,还能怎么办?要么
点头,要么否认,恐怕没有装傻骑墙的路可走。

  他当天确实在场,亲眼看着沈惜带走徐蕾。事后他也听周晓荣提过,说有风
声放出来,那个小丫头现在已经被沈惜包了,别人都不再碰。闹了这么一场,要
说沈惜没动过这丫头,徐芃是不信的。在他想来,非但是这个小姑娘,连张沐霖
和沈惜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要打个问号。八字还没一撇的准表弟媳妇,一个电
话就能把沈三公子召唤来,不惜得罪杜臻奇和刘凯耀,也要带走她的学生,这表
哥、弟妹之间恐怕有过更「深入」的交流吧?

  心底存了这样的猜想,雷耀庭要他出来作证,唯一的选择只有点头。

  裴语微没太把这茬放在心上,当天她也参与了这件事,沈惜走进刘凯耀位于
碧龙湾的别墅时,她正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忐忑地守在车上呢。只是鲜有人知当
天她就等在门外。那个高中女生她也见过,这不是什么新闻,没法引起她的关注。

  可雷耀庭接下来一句话,吸引住了她。

  「他还真是挺忙的。不是说他跟别人老婆有染,把人家搞离婚了吗?徐哥,
就是你们公司那个周,周什么荣的堂嫂吧?记得上次是你告诉我的。」雷耀庭趁
热打铁,又扔出一个「实锤」。

  徐芃现在真的很后悔帮雷耀庭把表妹约出来,这小子真是没完了。看他的样
子,正在兴头上,看来是不把他打听到的关于沈惜的「黑料」一股脑全丢出来,
是不会罢休的。不过,应该也就这些了。就算还有别的,也不会再找他作证,因
为徐芃自己清楚,别的事,他也不知道。

  最后这个指控有点严重,此前那些事如果还能看成只是立身不谨,在中宁半
数有钱有势人家的公子哥都会干,那破坏他人家庭这种行为就得归于道德败坏了。
裴语微不由得看向表哥,他略加沉吟,苦笑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也是
听人说的……听说……」

  对这几句没什么力道的话,雷耀庭不是很满意,不过这时候他不便表现出对
沈惜过于明显的敌意,只能暂时放过徐芃的含糊其辞。

  「这年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可能有夸张的成分吧。可无风不起浪,裴裴,
如果你们真在谈恋爱,我觉得你应该多观察观察你男朋友。心里有数比较好。」

  听他说了这么多,裘欣悦反而从此前的鄙夷情绪里摆脱出来。她当然能听出
雷耀庭是在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给那个不明身份的裴语微男友上眼药,这个安排显
得如此刻意,令她感到半是好气,半是好笑。

  都知道雷耀庭好色爱玩,但在做生意方面还算有一点小能耐,没想到,设局
阴人的时候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裴语微看似发呆地坐着,过了好一会,突然站起身。

  「你说得对!我是该多观察观察。」

  雷耀庭显得很兴奋:「你放心,我让服务生帮忙盯着,等他们结账的时候,
就可以看清楚他和那个女人是不是一起走的。」

  「那多麻烦?」裴语微撇撇嘴,「懒得等,我现在过去看看。」

  「啊?」雷耀庭吃了一惊,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中。在他想来,最好的局面无
非是邱静如把沈惜诱惑上床,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只能营造一种若是若非,
真假不明的状态。反正沈惜和邱静如单独吃饭是真的,至于两人是在暧昧约会,
还是在畅谈人生理想,哪里说得清楚?他不清楚裴、沈两人的真实关系,以为他
们即便不是男女朋友,至少也正在往那个方向发展。男女间的感情是很脆弱的,
很经不起考验,尤其经不起猜疑。女人,格外缺乏安全感,尤其是有另一个充满
性诱惑力的女人介入之后。

  邱静如很明显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像裴语微这样的大小姐,怎么能容忍男友——至少是准男友——跟别的女人
勾勾搭搭?更何况还是一辆闻名的公交车。雷耀庭不求今晚就能成功拆散两人,
只要能在裴大小姐心里扎下一根刺,未来就可能会出现无数变化。

  可他怎么都没算到裴语微竟会选择直接杀上门去。

  这怎么可以?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如果沈惜和邱静如真有些暧昧不清,裴语微突然出现,三方聚头,肯定会演
变成火星撞地球般的热闹。这件事涉及沈、裴、雷三家,闹开来不是一件小事。
按说,裴语微应该会暂时不动声色,选择眼见为实,在暗中观察沈惜是不是真的
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后私下再去处理,不太可能不管不顾地当面对质。

  还要不要一点体面了?你以为自己是月薪三四千,穿套装挤公交的普通OL吗?

  要是这件事闹大了,在尊魅七号这种场合搞出什么笑话来,裴新林的面子往
哪里放?新越集团的名声怎么办?裴大小姐出国待傻了吗?

  最关键的问题是,雷耀庭心里最清楚,那边包厢其实一切风平浪静,什么事
都没有。裴语微一出现,沈惜固然可以轻易就把事情说清楚,连邱静如都会急着
撇清她自己。雷耀庭可没让她咬死沈惜正在劈腿。当然,就算他这么吩咐过,那
女人也不一定会照办。

  猝不及防之下,雷耀庭只能劝裴语微稍安勿躁,毕竟是在著名的公众场所,
闹开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裴语微怎么会听他废话?根本没理会,抄起手包,直接起身走出包厢,裘欣
悦紧跟其后。看她们的架势,不光是直接杀去6 号包厢,甚至都不准备再回来了。

  雷耀庭神情僵硬,苏晨不明所以,徐芃则满脸都是尴尬的笑。

  在这丫头面前来这套……她可不会照着你的套路去走……

  与此同时脸上浮现出尴尬笑容的还有邱静如,饭吃了一半,突然有人闯进包
厢,吓了她一跳。

  见到进来的是裴语微,沈惜的眉角一挑,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在惊讶、疑惑等等其他的情绪出现之前,最先浮现起来的竟是一丝莫名的欢
喜。

  裴语微的视线快速在包厢中逡巡一圈,自邱静如脸上滑过,随即落在沈惜身
上,瞧不出她此刻的真实心理,突然展颜笑道:「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

  沈惜还没想到今天的「巧合」是人为安排的,但习以为常的谨慎还是让他随
口就给出最清晰的解释:「是啊,多年没联系的老同学过生日,一起吃顿饭。」

  裘欣悦走进房间才看清裴语微着急来见的正是沈惜。听到这句话,难掩笑意。
见面第一句话,就把前后因果和人物关系全都讲清楚了,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这家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值得裴语微这么着忙?值得雷耀庭费这番周折来设计?
听雷耀庭刚才的话,他还敢闯去刘凯耀的别墅,当面跟杜臻奇唱对台戏?邱静如
这样的风骚名媛也被请出来设局?她虽然看不起邱静如,但很清楚这女人价码不
低,能跟她勾搭上的非富即贵。

  中宁还有这么一号?我居然不知道!

  裴语微努了努嘴:「我跟朋友在10号,吃得差不多了。等会你吃完饭有没有
事?」

  沈惜耸耸肩:「我没有安排……」转头问邱静如:「你是开车过来的哈?」
见她点头,又追问一句:「不需要我送你回去吧?」

  自从裴语微走进包厢,邱静如就在猜她是何方神圣。看她旁若无人地只和沈
惜一个人讲话,几乎都没正眼看自己一眼,就知道这位大小姐多半不好惹。她现
在基本断定,雷耀庭今天之所以要安排这么一场戏,为的就是这个女孩,只是搞
不清她现在直接闯进来这一段,是雷大公子的安排呢?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听沈惜这样问自己,她连忙回答:「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开玩笑,她
顶多就帮雷耀庭把沈惜约出来,别的事她可不想多插手。

  「那我就没什么事了。」沈惜一本正经地对裴语微说。

  「我没开车,你吃完了叫我一声,送我回去。」裴语微半点都不客气。沈惜
毫不犹豫地应承。

  走出包厢,裘欣悦神色诡异,似笑非笑:「呵呵,微微啊,你有异性没人性
啊。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等会一起去安排别的节目吗?这就不管我了?」

  裴语微吐吐舌头:「计划有变,只能有异性没人性啦!」

  「哼!哎,他,是谁啊?」

  「谁?他?」裴语微一时没搞明白她的意思,「你说沈惜啊?你见过的呀!」

  「我知道我见过,我是说,这位……」裘欣悦突然发现这话还真不容易说清
楚,「唉,总而言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背景呀?不然……」话说到这儿
又不便说下去了,雷耀庭那点小心思,裴语微如果看破了,那就不必说了;要是
她没看出来,也不便拿出来明讲。

  裴语微这回听懂了:「哦……我上次没说吗?他爷爷是老省长沈执中。」

  「沈……」裘欣悦吃了一惊,「爷爷?那他是沈伟扬的……」沈家这一代子
弟,她最熟悉的就是云扬房产的沈伟扬。沈伟长一向身在官场,只知其名未见其
人。至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沈惜,则几乎是闻所未闻。

  「堂弟吧?」裴语微还真没完全搞清楚沈家的亲戚关系,「应该是堂弟。他
只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呵……怪不得……」裘欣悦若有所思。

  「真讨厌,我都不想回去了。还要等他吃完饭,我们还回那边吗?」

  裘欣悦摇头笑:「回去干什么?你以为还要等很久?这个包厢里一男一女都
是人精,谁还会真的再吃饭啊?心照不宣坐个十分钟,给足对方面子,肯定就出
来了。走吧,我们去大堂坐坐。」

  果然如裘欣悦所料,裴语微在大堂咖啡吧坐下玩手机里的小游戏,还没玩完
第二局,沈惜就出现在了。他本想打电话,一眼看见咖啡吧里坐在显眼位置的裘
欣悦,快步走了过来。

  「我可以走了。裘小姐一起吗?」

  「我开了车,不做你们的电灯泡。拜拜!」裘欣悦潇洒地挥挥手,转身而去。

  沈惜和裴语微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走吧,先上车。」

  两人一路无话,默默走到停车场。上车后,沈惜没有急着去摸方向盘,两人
很有默契地无语静坐了一会,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笑。

  「闷死了。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

  「谁叫你不跟我说话!」

  「大小姐,你也没跟我说话啊……」

  「女人嘛,作一点,上帝会原谅的,别作死就行了。你就不一样了,哼哼!」
裴语微歪着脖子撅起嘴,一副大小姐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沈惜鸣金收兵,不再抬杠。

  「今天,在这里见面,应该不是巧合吧?」裴语微毕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嫩雏儿。

  在裴语微她俩走出包厢没多久,沈惜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果我没猜
错,今天请你吃饭的,恐怕是雷公子吧?」

  「这家伙!下次一定要想办法教训教训他!」

  沈惜哈哈一笑:「能因为大小姐你,被雷公子算计,也算是我的荣幸。再说
你冰雪聪明,哪里是他能算计的?今天晚上恐怕他心情会变得很差,也算是教训
了。」

  「哼!」裴语微恨恨地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扭头问,「喂!我们,多久
没联系了?」

  「如果不算过年时候给你发的短信,也不算情人节那天你给我打的电话,一
个月了吧?」

  「干嘛不找我?」

  「嗯,略有一点尴尬。」

  裴语微没想到沈惜说得这么直白,本来还想再揪问几句的,瞬间都被一阵伤
感压了下去。

  「尴尬嘛,又不是绝望……」她昂起头,高高地扬起下巴,看着像极了骄傲
的小孔雀。

  「是,我认识到自己的狭隘了。就算不能恋爱,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是
我太小气了,这点上做得很不男人。」

  「你认识自己的错误就好。哼!」裴语微话说得硬,口气却已经软下来。

  「那……小姑奶奶,你现在想去哪儿啊?我送你。」

  「我都没吃饱!找个能填肚子的地方吧!」

  「锦丰街吧?上次都没让你吃够那些小吃。」

  「就是嘛!」一提这茬,裴语微又来了精神,「你答应过专门带我过去吃的,
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公历新年,农历春节都过完了,也没带我去!说话不算话!」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立刻弥补这个错误!」沈惜赶紧发动车子。

  「对了,情人节那天,我相亲了。」

  沈惜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哦?哪家的?」

  「要你管!」裴语微就为说这三个字,才透露自己相亲的消息,说完立刻咯
咯笑起来。

  沈惜无奈摇头,等她笑完了,执着地又问:「你跟谁相亲啊?」

  他倒不是非要八卦,如果裴语微真不想说,他是不会穷打听的。问题是女孩
的心理就是如此,嘴上不肯说,你要真就此不问,说不定她会更不高兴。

  「哎呀,没谁!我又没看上他,就是个普通朋友,这你也管?」

  问到这一步,沈惜见好就收,不再啰嗦。

  「对了,过几天月底,今年二月是29天吧?」

  「是啊,2016年,闰年嘛。」

  「那你把29号晚上空出来!」

  「干嘛?」这时正好遇到一个红灯,沈惜停下车,扭头问。

  「没干嘛,我提前预订。至于那天去做些什么,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唉,这干嘛还要预订啊?29号晚上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裴语微白了他一眼:「当然特殊啦!四年才一次哎!四年才有这一天……」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无意间放轻了。「就算我们不会在一起,可是每过四年,又
到二月的29号,大概我们都会记得,曾经有一年的这一天,我们是在一起过的。」

  沈惜愕然。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他不是轻易会因为感动而爱的
人,可在这个瞬间,却觉得心底像塞了团乱麻似的,说不清什么滋味。眼前这小
姑娘微微撅嘴,倔强的样子实在很想让人过去搂一搂。他突然有了种不管那么多,
和这样的女孩恋爱一场的冲动。

  不管结局如何,不管过程如何……

  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促,沈惜从失神中清醒,信号灯早已变绿。

  他收拾心情,启动车子。

  「我知道了。只要你有时间,我全天都等候召唤。」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1-21 15:4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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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作

  如果有后悔药可买,雷耀庭一定会为自己买上几份,他想不明白,精心策划
的「巧合」和「撞破」,为什么没有起作用。剧情不该这样发展啊!就算裴语微
不想在公众场合大闹,但也不至于如此平静如水吧?

  两个女孩离开包厢后,雷耀庭心绪难安。从本心来说,他很想跟着去看看,
可为了要在徐芃面前撑住面子,假装云淡风轻,一切不萦于怀,压着难耐的好奇
心,故作镇定地继续招呼剩下的两人。

  饭桌上一下子少了两人,再怎么勉强,冷清总是难免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惜和裴语微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边一无所知,但至少可以确定没闹出特别
的动静。差不多过了二十几分钟,房间里的三人虽然谁都没提,心里基本都清楚,
不管那边事态如何发展,这俩女孩估计都不会回来这边了。

  雷公子的面子无形中又被削去一层。

  心不在焉地又熬了二十分钟,雷耀庭终于丢了耐心,草率地结束了今晚的饭
局。

  走向大堂需要路经6 号包厢,那里早就人去房空,服务员甚至已经撤光了残
菜杯盘,这里一点都没有曾经多少发生过些什么的迹象。徐芃清楚地察觉到雷耀
庭此刻的失望和郁闷,乖觉地告辞脱身。临走前还以今晚喝过酒为由,劝雷耀庭
不要亲自开车,留下苏晨帮忙照顾。

  急着先溜一步,丢下公司职员顶缸,倒也不是徐芃不讲义气。他是裴语微的
表哥,可以想见,雷耀庭如果要迁怒,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凭两家的关系,倒不
必担心雷公子会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埋怨几句,但无妄之灾能躲还是躲开的好。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是丢个女人给他。男人嘛,心里再有火,有个女人给他搞,
总能发泄出来。

  苏晨年前年后常与雷耀庭接触,虽然没有明着说开,但徐芃用屁股也能想明
白,这两人肯定是上过床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怕苏晨会吃亏,从她的
角度说不定还乐得如此,难说她可以单独从雷耀庭这边拿些什么样的好处。留下
她来陪雷公子,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是合适的。

  出门上了车,雷耀庭也不启动车子,直接掏出手机给邱静如打电话,他急于
想了解裴语微过去后整个「捉奸」过程。听说那两人之间只是平淡地说了几句话,
随后直接过渡到要沈惜送她回家的话题,雷耀庭脸色变得很差。他要邱静如完整
地重复每个细节,甚至连那两人的对白都要尽可能复原当时的原话,试图从中找
出一点点言外之意,看看裴语微有没有在话里暗藏玄机,可反复问了好几遍,他
还是没办法从那几句简单的对白里脑补出任何潜在的刀光剑影。

  雷耀庭差点就扔了手机!

  早知道这件事最后会变成这么一副温吞水的样子,自己何必费这番心思?!

  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让徐芃和苏晨看了笑话。更糟糕的是,今晚的安排会不
会被裴语微看穿?即便裴小姐看不穿,裘小姐呢?自己话里话外带着挑拨的意思,
这一层恐怕瞒不过任何人,当然原本也不必瞒,从自己的角度这样做是自然的。
重点是,邱静如约请沈惜吃饭这件事也是自己安排的,如果连这一点都被揭穿,
那就狼狈了。

  越想越是心烦气躁,雷耀庭顾不得还在通电话,扯开裤子拉链,掰着苏晨的
肩膀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裆下的位置。苏晨心领神会地慢慢
从内裤里扒出肉棒,温柔地伸出舌头一点点地舔,特别围绕龟头上下吸吮得格外
卖力。

  「你已经回去了?」雷耀庭一手抚着苏晨的头发,转着眼珠问。

  「那当然。」邱静如的口气不算太好。雷耀庭今晚的安排固然主要是为了算
计沈惜,但无形中把她也搁了进去。她确实已经不再做去勾引沈惜的梦,可也没
必要莫名其妙去得罪人家。何况她现在还不知道裴大小姐是哪路神仙,万一她背
景深厚,又把自己视作情敌,那不是无妄之灾吗?

  要真能拿下沈惜,邱静如不怕跟任何人争一争,可明明没这可能,还要被人
如此警戒,那真是没吃羊肉反惹一身骚了。

  今晚的套路,沈惜会看不穿?邱静如不信。自己在这个局里是无辜的?别说
沈惜不可能信,邱静如自己都不信。

  在这种心情下,面对雷耀庭她还能有好脾气才有鬼。

  「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雷耀庭想把邱静如约出来。他觉得自己今晚一定
要大搞一场才能把这口气出了,苏晨一个人他觉得不过瘾。

  邱大美女当然知道他所谓的「坐坐」到底是什么鬼意思。换做平时倒是无妨,
可现在她心里有气,根本不想搭理雷耀庭,不咸不淡地推了。

  在雷耀庭心里,邱静如虽然就是个「婊子」,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妓女。在男
人手里拿好处是真的,可既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平时也没什么求到他头上,
一旦摆起架子来,雷公子拿她还真没什么办法。

  雷耀庭郁闷地挂上电话,碎叨叨地骂了几句,带着苏晨回家。

  他把全部火气都发泄在了苏晨的屁眼里。这个晚上他显得格外亢奋,从九点
开始一直玩到了后半夜。整个过程里,他几乎没碰过苏晨另外两个洞,只有在射
精后才把肉棒放进她嘴里要她吸舔。即使是在肉棒绵软无力的恢复期间,他也不
肯让苏晨闲着,把能找到的诸如遥控器之类的玩意插到苏晨前后两个洞穴中。

  凌晨两点多,屁眼被肉棒第三次插入时,苏晨终于忍不住哭叫着求起饶来。
雷耀庭一开始还被她的哀叫搞得很兴奋,操得特别用力,后来听声音觉得真有些
不对劲,拔出肉棒才发现龟头上已经沾了不少血。

  自从屁眼被雷耀庭破处之后,苏晨已经和他玩过很多次肛交了,本来已经渐
渐适应,可今晚被操得太狠,再次被操出了血。

  见了红多少有些扫兴,但也很奇妙地让雷耀庭心中的郁结舒缓了许多。

  发泄过后,他终于比较平静地来反思这次的布局,可能还是考虑得太简单了
一点,不但没有预计到沈惜明显是个冷静无比的老鸟,也没想到裴语微是这么一
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尽管这次失败了,可雷耀庭还是不想放弃。当然,这份
执着里,未必有多少对裴语微真心的爱,更多的还是未偿所愿后的不甘心和面对
竞争时的争强好胜。

  现在看起来,沈惜在裴语微心中的地位明显超过他好几个身位,但雷耀庭还
是觉得自己未必没有机会。他已经认真打听过沈惜,尽管在他所处的圈子里,有
关这位沈家三少的消息实在少得可怜,稍微年轻些的哥们几乎都不知道中宁还有
这么一号人物。同为沈家子弟,和他二哥沈伟扬比起来,沈惜完全像生活在暗处,
非常神秘,但至少,有关他的基本情况还是已经摸清楚了。

  除了一个沈家子弟的身份以外,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无论是家世、身家、
前途、年龄、长相,从各方面考量,雷耀庭觉得自己即使不能说是更好,但也绝
不逊色多少。和他这种除了个「沈」字,论前途没前途,论势力没势力的年过而
立的「老家伙」在一起,多半很快就会腻的吧?

  自己当然还有机会!

  唯一让雷耀庭多少有些顾忌的,是沈伟扬这家伙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霸道。省
里现在几位主要领导的孩子都不在中宁:马青贤书记的女儿在老家教书;郭省长
的儿子十几年前就出了国,估计不会再回来;贾海洲副省长的女儿今年本科刚毕
业,在人民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在中宁眼下的「二代」圈子里,基本还是以沈伟
扬和杜臻奇两人为首,与这两位相比,立志走政途的沈伟长和专心经营产业的刘
铭远尽管各自前程远大,反倒不那么亮眼。

  惹毛沈伟扬,是件挺麻烦的事。雷耀庭不知道沈家兄弟过去这几年里的龃龉,
当然会担心沈二少在关键时刻要替堂弟出头。不过他也有倚仗,表哥杜臻奇和沈
惜明显有矛盾,而杜臻奇、沈伟扬之间相互看不顺眼,更是人尽皆知。如果有什
么麻烦,表哥应该会给自己撑腰吧?

  有杜臻奇站在身后,沈家三少的名头也就没那么可怕了,雷耀庭觉得自己也
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完全可以这家伙斗一斗。

  正好,两天之后,杜臻奇就组织了一场饭局,雷耀庭到时也会出席,到时候
把这事跟表哥提一提,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杜臻奇请客的地方选在会豪大酒店,距离名胜抚祥湖不远,位于一个相当繁
华的区域,生意自然也火爆。这里是倪峥名下的产业,尽管从知名度上来讲比不
上安振光的兴味居,但在中宁也算颇为知名。沈伟扬宴客喜欢在兴味居,杜臻奇
平时请客大多安排在会豪。

  一周之前,也是在这里,杜臻奇请水爷、芳姐等人吃饭,开玩笑说是「借花
献佛」,在自己人的场子请客,算是年后和道上朋友们第一次碰头。今天到场的
客人则基本都来自正经的商界。十来个人凑了一桌,主宾是陆优和石厚坤,刘凯
耀、钱宏熙、雷耀庭等人陪同,当然,石太太薛芸琳也在。

  宴请陆优是理所当然的,年后两人在双湖区、苦溪县合作开发综合娱乐城的
项目就要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了。苦溪那边杜臻奇暂时还没有出面,但从手下人
的反映来看,好像没遇到什么阻力,双湖那边更加顺利,眼看着两个项目既有可
能在短期内上马。这种时候,当然要和合作者陆优多多联络感情。他还计划再过
个把月,等两边的项目都有了眉目,把水爷他们和陆优拉到一起,好好再谈谈将
来的合作。

  两人间的合作是由刘凯耀和钱宏熙穿针引线促成的,杜臻奇还希望能把前者
也拉进合作项目中来,加深与刘家的关系,座中自然不会少了这两位。雷耀庭到
场则纯粹是惯性使然,最近几年,这个小表弟时常跟在杜臻奇身后,吃喝玩乐都
少不了他。今晚请客,杜臻奇想都没想就把他也写进了客人名单。

  另一位主宾石厚坤虽然论身家和以上这四位不能比,但熟悉杜臻奇的人都知
道,这位在杜大少心目中的地位恐怕比这四人加在一起还要更重要些。

  石厚坤算得上是杜臻奇屈指可数的几个真正的朋友之一。两人相差三岁,读
书时代少有交集,但两家老爷子在工作上曾搭过班子,来往密切,打小就熟悉的
两人说不清是哪里看对了眼,结下了二十多年的深厚交情。在初中以前,杜臻奇
还得算是石厚坤的小跟班。直到两人各自进入大学后,往来才慢慢减少,但感情
并没有因之减损太多。

  少年交情既可能随着年深日久愈发醇厚,也可能因为争名夺利而一朝崩裂。
杜、石两人两人很幸运地走的是前一条路。成年后,无论是留学还是工作,石厚
坤走的都是技术路线,既不从政,也没创业,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和杜臻奇之
间都没有冲突。可能也得益于此,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友谊算是雷打不动。

  在座这么多人,除杜臻奇外,石厚坤和谁都不算熟,但也不至于全然陌生。
像刘家老三、钱宏熙这些父祖辈都有官场背景,算同属一个圈子的,至少还有点
头之交;雷耀庭更不必说,他是杜臻奇的表弟,已经见过好几次了。最不熟的人
物是陆优,过去从没打过交道。但这人天生自有一番魅力,相处下来即便不说是
如沐春风,至少全无不适。石厚坤本性内向,并不热衷社交,遇上不熟悉的人,
从不刻意结交。一方态度温和,一方适度矜持,适当的距离感倒是让双方都显得
很得体。

  和丈夫相反,薛芸琳是长于交际的。今天同桌的人里,除了陆优,她基本都
认识,大多要叫她声「嫂子」。既居了长位,又是今天桌上仅有的两位美女之一,
她发挥起来更是洒脱自如。另一个在座的女人是杜臻奇的研究生妻子罗妤,她太
年轻,性格又温柔腼腆,不太说话,无形中倒是薛芸琳代她成为了「女主人」,
有她居中穿针引线,把气氛弄得很是热络。

  对丈夫能在这张桌上坐在刘凯耀、钱宏熙等人的上首,隐隐然是今天的主宾,
薛芸琳也有些犯嘀咕。杜、石两人的交情虽好,个性上的差异毕竟很大,平时很
少玩到一起,一年到头也聚不了几次。石厚坤在家中很少提到杜臻奇,所以尽管
薛芸琳知道丈夫和龙涛集团的杜总交情不错,但一直以来也只以为是场面上的来
往,并没什么特别的。

  想不到今天杜总这么给面子。在她想来,可能是因为丈夫相对年长,和各方
交情都不错,比如石厚坤和刘铭远之间的关系也很不错,自己进入佳晟文娱任职,
就是丈夫找他打了招呼。就冲着一点,刘凯耀也要给石厚坤几分面子。丈夫既然
与各方都交好,就是最能平衡关系的一个,被尊重也是合理的。

  这样一想,薛芸琳无形中也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按说她本不该表现如此张扬,今晚的主人是杜臻奇,正牌的女主人罗妤也在
场。但这两天陆续有好消息传来,内心难以抑制的喜悦,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了。

  首先,她顺利地排除了一颗定时炸弹。

  昨天下午,在云明区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咖啡馆,薛芸琳和高俊相对而坐。附
近高校比较多,这种街角路边小门小户的奶茶店、咖啡馆、餐厅格外多,进出的
大都是年轻人,适合约些敏感的人,说些敏感的话,不会招人眼目。

  等点单完毕,服务员离开,包厢里只剩下两人。本来各自都带着几分严肃,
也不知道在某次对视时分别想到了什么,突然都显出几分笑意。

  「呵呵,嫂子,那天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高俊率先开口。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根本就没认出我啊?」薛芸琳撇撇嘴,「我这样的黄
脸婆,根本就不能让你记住吧?」

  高俊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呢?有点不敢认是真的。谁知道,那个时候,呃
……呵呵,那个什么的,居然会是嫂子你啊。」

  「那个什么呀?」薛芸琳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高俊话说得含糊,但明显并不
是因为尴尬,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戏谑,分明是在调侃。薛芸琳没有要跟他调情的
意思,但却必须直面他的调笑,甚至还要表现得比他更不在乎。她清楚自己现在
不能刻意表现出过分正经的样子,高俊充分见识过她的放荡,要是一上来就摆出
禁欲脸,可能会使他意识到自己特别在意两人间过去的那些事带来的威胁,进一
步往下谈可能会令自己落于下风。

  尽管自己今天的目的是要告诫这小子闭紧嘴巴,但底牌却不能让他完全看清,
至少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求他。只有显得比他更无所谓,才能镇得住,从求他
放自己一条生路,变成自己给他一个机会自救。

  高俊沉吟了一下,仍然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能是什么?摩擦生热呗
……」

  「说得好像你记忆很深刻似的……我看你那天看到我,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嘛。」

  「唉,那也不能怪我啊。」高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往前探了探,
压低嗓门说,「那时候,嫂子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太适应看到穿这么
多衣服的你。要是换成另一副样子,我恐怕扫一眼就能认出来。」

  「哈!」薛芸琳抛了个媚眼,「照你这意思,莫非我还应该脱光了给你认一
认?」

  「那我怎么敢呢?坤哥肯定会杀了我!」高俊夸张地做着表情。

  「哼哼,你是怕被我老公杀才不敢?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嫂子,你根本就不应
该动那念头呢?」

  高俊笑而不语。

  「真不敢?」

  高俊还是很小声地说:「真的不敢。嫂子,如果你脱光了,我真的不敢看。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心里是很想看的。」

  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想看,还叫不敢?」

  「不敢是我的人品,想看是我作为男人的本能。」高俊毫不脸红。

  薛芸琳咯咯笑个不停:「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有人品?」

  「那当然。我的人品很可靠的!」高俊认真点头。

  「哼!好吧,希望你的人品真的很可靠!」薛芸琳意味深长地把后半句话的
尾音略微拖得比较长,「脱光给你看呢,是想都别想了。今天叫你出来是想问问,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样?」

  高俊满脸困惑:「什么怎么样?」

  薛芸琳露出一丝鄙视的眼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真不知道啊!什么怎么样?」高俊摊了摊手。

  薛芸琳抿着嘴淡笑不语。高俊也面不改色地继续一脸无辜。两人对熬了差不
多五分钟,薛芸琳叹口气,拎包起身:「如果你是这个样子,那我们今天就不必
谈了。」

  高俊愣了下,尴尬地笑了笑,换了副神情:「嫂子你别急,兄弟我比较笨。
咱们慢慢说,把话说开了不行吗?」

  「那你说吧。」薛芸琳慢条斯理地坐回去。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们以前的事情曝光啊?」

  薛芸琳淡定地笑:「你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

  「你一点都不担心?那你还怕我老公杀了你?」

  「我的意思是,坤哥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的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高俊
连忙补充。

  薛芸琳眯了眯眼睛:「谁知道你会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呢。」

  「哈!嫂子你是不是特别担心这个?」高俊一拍大腿,「你以为我有这么蠢
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惹这种麻烦?」

  薛芸琳克制着嘴角的笑意:「那谁知道?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会干蠢事!」

  高俊连忙摇头:「怎么可能?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说这事一旦抖开了,
坤哥肯定会生气,就算是我爸都饶不过我,他在石伯伯面前恐怕连头都抬不起来
了,那我还有活路?我不怕坤哥,我也得怕我老爸啊!」

  听他这么说,薛芸琳放下了大半的心,但还是一副既不轻信又不怎么真放在
心上的模样。

  「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我跟你说,要说我不担心,那是骗人的,我当然
不想这件事让老公知道。但光担心没有用,最终还要看你会怎么办。这事反正跟
我们两个人都有关系,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真抖开了,我有麻烦,你也没有任
何好处,按说呢,我是不担心的。可话又说回来,你们男人有时候脑子一热,谁
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只能看我的运气怎么样了。」

  高俊连忙拍胸脯保证绝不给嫂子添麻烦。

  话说到这份上,薛芸琳也不准备继续多说。高俊的态度令她满意,也并不怎
么意外。她本来就认为,只要这男人还有基本的智力,就不会天真地以为整件事
曝光后,他本人能置身事外。相反,正因为石、高两家老爷子间的关系,真相被
揭穿后,他可能会比薛芸琳更麻烦。

  达成默契后,两人换了较为轻松的话题,闲聊了一会。慢慢的,高俊的态度
显得暧昧起来。

  「可惜啊……」

  「可惜什么?」薛芸琳偏着头,用眼角瞟着他。

  「可惜那时候嫂子你突然说不出来就不出来了,我真的还没过足瘾呢!为这
个郁闷了很久,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没硬不起来了。」

  「切!」薛芸琳轻蔑地笑,满脸都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真的!嫂子,你可是很长时间里都害得我面对其他女人阳痿啊!」

  「关我屁事!」

  「不关嫂子你屁股的事,可关兄弟我屌的事啊……」高俊再次压低嗓门,不
怀好意地笑。

  「神经病!这种话你拿来跟嫂子说?」

  「呵呵,开玩笑嘛,我们啥玩笑没开过。嫂子你当年还说要永远当我的那啥
呢,不也是开玩笑?」

  薛芸琳翻翻白眼:「那啥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嘿嘿,说出来就不好意思了。」高俊突然站起身,「我去下卫生间。」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薛芸琳靠到沙发背上,闭上双眼,许久,长出
一口气,又恢复此前的模样。

  高俊去得并不久,只留给她那么一点调整情绪的时间,很快就返回。他没坐
回到刚才的位置,而是凑到薛芸琳身边,一屁股坐在沙发扶手上。

  「你干嘛?」薛芸琳扬起脸,眼神里闪动着很多内容。

  高俊嬉皮笑脸:「没什么,想闻一闻嫂子你身上的味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那多了,有香味,有甜味,有成熟的味道,还有……」

  「还有什么?」

  「嘿嘿,还有嘛,跟那啥一样,就不好意思说了。」

  薛芸琳往里挪了挪身体,看上去像是要离高俊更远些,无形中却空出了一个
人能坐的位置。「你还会不好意思?直说吧,那啥啊?还有什么味道?」

  「那我真说了,嫂子你别生气……」高俊不客气地整个人挤进了沙发,脸冲
薛芸琳所在的方向,两人的身体紧挨着,脸和脸之间相距也很近。

  薛芸琳不屑地扭转视线:「爱说不说,给你最后五秒钟机会,不说的话滚到
那边去。」

  「嘿嘿嘿……」高俊进一步贴近薛芸琳,嘴唇几乎就要触碰到她的耳垂,
「那个啥……嫂子你当年说要永远当我的精液壶,身上当然都是骚味了……这可
不是兄弟我说的,都是嫂子你自己说的。」

  薛芸琳眼神并没有转回来,盯着空气淡定地说:「这种话,就算是我说过的
又怎么样?你现在连我脱光衣服都不敢看,还说这些话干嘛?过干瘾啊?」

  高俊奓着胆子伸出一只手搂住薛芸琳的腰:「如果只能过干瘾,那也好啊!
总好过什么都不能做。当然最好呢,是还可以做点别的。」

  薛芸琳突然扭转身,笑盈盈地瞅了他一会,扬手不轻不重在他脸颊上扇了一
下:「把手拿开!滚到那边去!挤死我了!」

  高俊讪讪地笑,但也不恼,稳稳坐着,并不起身。

  「嫂子就让我在边上蹭蹭,闻闻气味也好。」

  「规矩点,我是你嫂子。以前我们都不知道这层关系,现在已经搞清楚了,
你还敢乱来?哦,这倒不怕被你坤哥杀了?」

  「就跟那时候一样,我不说,你不说,坤哥怎么会知道?」

  薛芸琳哼了一声。平心而论,高俊说得并没错,如果她现在不是整副心思都
扑在黄子君身上,也赞同他此刻的说法。她今天之所以来找高俊,不同于一般曾
经疯狂而如今收心养性的出轨少妇,只想掩盖旧事,她怕的是高俊还存着垂涎之
心,而自己无心旁顾,这中间的关系没有处理好,牵扯出自己与黄子君间的事才
更麻烦。

  「我老公可能是不会知道。可我作为他老婆,总不能跟他兄弟搞在一起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过分了!」

  高俊的胆子已经变大,不但没放手,反而轻轻蠕动手指,在她的腰上揉了起
来。「如果嫂子你乐意,那我就谁都不怕,就算坤哥真要杀我,我也认了……」

  「呵呵,你这话说的……如果我离婚,你敢娶我吗?」

  「呃……」高俊顿了一下,面色稍显僵硬。他的个性原本是比较直接的,之
前和薛芸琳周旋,已经算是用尽他最大的耐性,听到这句一时分不清认真玩笑的
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薛芸琳淡淡地抓住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态度十分明确地推了开去。

  「今天找你出来,一个是要提醒你,我们的事曝光了对谁都没好处;另一个
是告诉你,以后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别再有什么纠缠,省得麻烦。我这是为
我们两个人好,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是这个态度。你什么意思?」

  今天从见面开始一直带着几分随性和轻佻的薛芸琳突然间透出几丝疾言厉色
来,高俊被小小地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镇定。对她此刻的态度,他是些不满的,
总算还能耐得住。他略显尴尬地缩回手,挪了挪屁股,坐得稍远些,想说点什么
场面话,可让他说些七拐八弯逗弄女人的话可以,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该接什么
样的话。

  薛芸琳平静地望着他,心里其实有点忐忑,神情却显得十分坚定。在高俊眼
中,那就是即便他开口要挟,也绝不可能得偿所愿的决绝,最多只会让双方撕破
脸。

  事实上,他从没想过要利用过去的那点秘密去要挟什么,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多了一分理智,少了几分下作,反倒让他在此时没有了任何倚仗。

  「呵呵……那嫂子今天就是来逗我玩了?」

  「不是逗你玩。」薛芸琳面色不变,口气不经意地稍加和缓了些,「是来跟
你说一下这个事情如果能达成共识,对我们两个来说,是最好的。」

  高俊咬着嘴唇,露出一丝苦笑。被这么直接地拒绝,而且是今后一刀两断的
拒绝,让他非常不甘。今天来赴约前,他能猜到薛芸琳今天主要想谈什么,他可
以保证绝不泄露秘密,但多少心底还是存着能再次一亲芳泽的期待,甚至也不放
弃今后能长期往来的希望。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成空了。

  沉吟了一会,他决定全面放弃。退而求其次,好合好散,彼此都不给对方添
麻烦,也算是件好事。他故作潇洒地笑:「嫂子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这样啦!」

  薛芸琳如释重负,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浅笑。她刚想说什么,高俊又凑得近了
些,嬉皮笑脸地说:「可是,嫂子,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滋味我实在忘不了!当
年分得太突然,都没能打个分手炮。今天我们算是隔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确以后
不再来往,要不来一次goodbye fuck吧?」

  薛芸琳被逗笑了,「什么goodbye fuck?goddbye sex 吧?你整天就老想着
fuck fuck 的!」

  高俊呵呵笑着,忐忑地看着慢慢收敛起笑容的薛芸琳。这句话他并不是认真
的,只是最终结局来临前最后一点挣扎,甚至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现在还能开得起
玩笑的豁达。但薛芸琳居然没有一口回绝,倒令他内心希望的小火苗重新燃烧起
来。

  「当初我们搞得那么爽,嫂子你就一点都不怀念吗?」

  薛芸琳还真不怎么怀念曾经的爽。高俊在床上确实有一套,但也不是她曾经
历过的最厉害的一个,在别的男人那里,她玩得更疯,但到了必要时刻,说断也
就断了。但她不很反感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原本的底线,就是准备有一场goodbye
sex 的。

  先用坚决的态度令高俊死心,再用两人一损俱损的现实劝他不要动歪脑筋,
最后再用一场性爱来抚平他的情绪。一场你情我愿的分手炮,用最不容易留下后
患的方式,划个友好的句号,这本就是她今天的计划。

  「要是就在这里速战速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薛芸琳扭了扭脖子,慵
懒地扬起胳膊,小小地伸了下懒腰,见高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却突然又
板起脸:「但你记好了,这是分手炮!别以为我还会跟你藕断丝连的。今天最后
让你操一回,以后再遇到,连句玩笑都不要再开了!懂了吗?」

  高俊连忙点头。能捞到这最后一炮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当然是这女人说什
么就是什么。

  「那……嫂子的意思……是就在这里,我们……」高俊重新湊回薛芸琳身边,
不但再次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也自然而然放在她腿上,毫不客气地钻入羊毛裙
底,隔着丝袜轻抚起来。可惜袜子是加绒加厚的款型,摸起来并不那么惬意。

  薛芸琳怕痒似的缩了缩腿,扭脸笑道:「怎么?怕被人看到啊?」

  「有什么好怕的?」高俊凑到她脸边,使劲嗅了嗅,「越有风险越刺激。在
庐山上我们不是也在外面搞过了?嫂子你都不怕被人看到光着屁股,我一个男人
还怕被人看鸡巴?」

  看着薛芸琳像带着钩子的眼神,他按捺不住心头欲火,一口吻上了她的红唇。

  薛芸琳配合地将他的舌头吸到嘴里,有些忘情似的吸吮着他的口水。高俊吻
得很热烈,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才拉开拉链,将涨硬的肉棒掏了出来。在
这根家伙跳出来的一瞬间,薛芸琳像有感应似的一把攥住,使劲撸了几把,顿时
肉棒直挺挺地向上斜翘,基本已经直接到达最佳状态。

  离开薛芸琳的唇,高俊拍了拍肉棒:「大黑鸡巴不比当年的差,嫂子来尝尝,
看看味道有没有变?」薛芸琳俯下身,先在龟头上嗅了会,用舌尖在马眼上舔了
几下,将刚分泌出来的一点点前列腺液卷入口中,随即含住整根肉棒吞吐起来。

  高俊舒服得直哼哼,两只手去没处安放,想去抚摸薛芸琳,可她上上下下穿
得整齐,除了头发竟没哪处摸起来是爽的,急得他一边爽得倒抽冷气,一边只能
上下乱摸一阵,哼哼唧唧地说:「嫂子,把衣服脱了吧?」

  薛芸琳抬起头,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个字:「冷!」

  高俊哑然。

  确实,二月底的天仍然寒冷,今天的最低气温在零度上下,咖啡馆里虽然也
开着空调,毕竟不像在家里,能把整个房间弄到20℃以上。要是在这里脱光衣服,
时间一久,肯定着凉。

  「那怎么干啊?」高俊未能如愿,又觉得接下来玩得可能不会太尽兴,不免
有些焦躁。

  薛芸琳没立刻回答,用力嘬着龟头吮了几口,这才坐直身体,从包里翻出把
小剪刀递给高俊,将羊毛裙子下摆向上提,一直拉到胯部位置,露出裙底的丝袜。

  「把下面剪个口。我今天穿的是丁字裤,把带子剪了,就能操了,速战速决
吧。」

  看着高俊明显有些迟疑的神情,薛芸琳知道他对这么一场粗糙的「分手炮」
不会太满意,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带润滑油什么的,等会要是水够多,就连
屁眼也让你干好了。」

  这才让高俊多少又有了点精神头。

  「那好吧!那等会我射出来的可别浪费了,我多射一点,嫂子可要把它们都
吃了!」

  想到昨天高俊最后把滚烫的精液全射进了自己的屁眼,又抠出来好多弄在咖
啡里让自己喝下,薛芸琳觉得身体微微发烫。同样的花样,黄子君也喜欢玩,在
面对这个大男孩时,她的骚浪会变得主动的多,就像对他的精液有种特别的渴求
似的。

  顺利解决掉高俊那头的漏洞,为的是更好地过现在的日子,说白了就是和黄
子君在一起的日子。

  今年内,薛芸琳还面临一个极大的麻烦,石厚坤已经跟她商量过好几次关于
年内要孩子的计划。是抓紧赶快把孩子怀上,争取一年里生产,彻底搞定这件事,
今后再与黄子君长期来往呢?还是把生孩子的事想办法再拖一年,争取在这段时
间巩固一下和黄子君间的感情呢?薛芸琳还没完全想好,颇感头痛。

  除了孩子的事,薛芸琳还有很多事要盘算,当然,都是关于黄子君的。

  最近这两周,她基本上只忙一件事,发动自己在圈内的人脉关系,积极运作
帮君乐队寻找资源。这几年作为佳晟文娱的策划总监,她交下了很多朋友,在北
京和上海都积累了相当不错的资源,帮一个小有名气,作品也拿得出手的小乐队
找工作机会,确实不算太难的事。目前关于签唱片公司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也基
本敲定君乐队过段时间能参加一档话题性很高的电视选秀节目,他们在上半年应
该能小小地红一把。

  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希望帮黄子君早些红起来,这是他的愿望,薛芸琳
肯定要全力帮他实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两人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和黄
子君上了床,今后必须减少明面上的来往。像去年那样,明目张胆把大量工作机
会都留给君乐队的动作不能再有,否则太容易让有心人看出端倪。如果自己这边
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全力给予支持,那就要想方设法让黄子君顺利上别的轨道,在
其他领域找机会出头。

  这些事进展得很顺利,薛芸琳的心情自然阳光,以至于今晚在饭桌上甚至表
现得有些跳脱,甚至喧宾夺主。好在美女做任何事,都更容易被接受,看在石厚
坤的面子上,也不会有人真的计较。

  今天的饭局最主要的目的是联络感情,杜臻奇没打算谈什么正事。跟陆优、
刘凯耀等人的正式洽谈,肯定是在私下进行。所以宾主尽欢后,众人就散了,并
没安排别的节目。

  当然,就算安排了节目,石厚坤今晚带着太太,也不会参加,夫妻俩率先离
去。陆优自有安排,和钱宏熙一道走了,其他客人也陆续告辞。

  雷耀庭则跳上表哥的车。事先清楚今晚肯定要喝酒,杜臻奇今天特地叫了个
司机等在酒店外,两人一起坐到后座。两人几天前就说好饭后直接去双湖,周末
在隐峰轩待两天,杜臻奇有几个商界朋友要陪,雷耀庭则纯粹是去玩。

  「表哥,我跟你说个事!」雷耀庭今晚来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和杜臻奇说裴语
微的事,此前一直没捞到合适的机会,好容易现在只剩下两人,急着一吐为快。

  他一口气把有关裴语微和沈惜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在表哥面前也没什么好遮
着盖着的,连前两天自己设局想坑一下沈惜,结果毫无作用的糗事都一五一十说
了。

  杜臻奇对沈、裴二人的关系,心里是有数的,几个月前就曾在美术馆见过他
们亲密地在一起,因此听来并不感到惊讶,但他从中似乎听出了什么,沉吟不语。

  如果雷耀庭现在是在说别的女孩,他才懒得管这小子的那点逼事。和雷耀庭
有关系的女人太多,这次甭管是他起了色心,还是破天荒的动了真情,都不关杜
臻奇的事。可这事涉及沈、裴两家,最终可能对自己的实际利益产生影响,不由
得他不关注。

  杜臻奇不想直接站出去帮雷耀庭与沈惜争锋,这事涉及好几家人,一个不小
心太容易得罪各方,犯不着管这闲事。他原本就只希望雷耀庭能不知死活地跳出
去捣乱,给沈惜添些恶心,真能给沈惜造成损失最好,不成功对自己也没有太大
的损害。

  所以既要保持自己留在幕后的状态,必要时候还得表明对雷耀庭的支持,这
是杜臻奇目前的基本态度。当然,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帮这小子出出主意还是
可以的。

  他轻轻在前后座间的隔板上敲了一下,原本敞开的一块挡板慢慢合上,隔绝
了驾驶座和后排间的空间。这辆车经过简单的改装,可以让主人在后座说些悄悄
话——也可以和女人玩些特别的花样而不被他人打扰。

  现在杜臻奇要说的,最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要是那两个人已经明确了恋爱关系,你搞一次两次花样,确实不一定能有
什么作用。可这种事一旦多起来,或者闹大了,由不得人不信,即使裴语微那丫
头不信,他家里人也不会无动于衷。没听说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吗?」

  要不是「众口铄金」还算是比较常用的成语,单就后面那四个字,雷耀庭还
真不太熟,未必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总算前半句他还是可以理解的,转着眼珠想
了一会:「可我手头关于沈惜的料就那么多,没别的了。而且说实话,都是嘴巴
说说的,没证据……」

  「怎么没有证据?那个姓徐的小丫头,难道你找不到她住在哪儿?难道沈惜
从来不去她那里?找人跟踪沈家的人,是有点太过火了,万一沈伟扬发起飙来,
我也不方便替你说话。但我们盯着那小妞,顺便看到了沈惜,这就是另一种说法
了。那小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小烂屄一个,说不定跟别的男人还有勾搭,这样
能扣在沈惜头上,弄点群P 之类的丑闻也很有意思。还有她那个班主任,上次跑
到刘凯耀那边,那么在意这件事,应该和那小妞关系不错,说不定也常来常往,
她是沈惜表弟的女朋友,只要他们走进一个屋子待上一会,就能说他们在里面乱
搞,那不就更热闹了?」

  杜臻奇说的每句话都让雷耀庭兴奋无比。

  「你自己都不用出面,找人去盯着那小妞,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往外爆。
现在网上狗屁倒灶的东西那么多,你就不能在里面添点料?别说你手底下这样的
人还找不出一个两个?」

  雷耀庭若有所思地点头。

  杜臻奇见他想得出神,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很清楚,这种事在这个圈子里到
最后总会变成一团浆糊,但影响却会在无形中存留下来,牵扯到里面去的人多半
会焦头烂额。

  就由雷耀庭这小子出面去闹,哪怕最终别人确定了责任,找到他头上,自己
也完全可以出面帮他摆平。沈家还能怎么样?难不成真要赶尽杀绝告诽谤?先不
说杜家和雷家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就说在法理上能不能告成还两说着呢。自己要
做的,无非是关键时刻站出来挺一下表弟,这说到哪儿都无可厚非,比直接出面
对上沈惜,留下更多的腾挪余地。

  「要出了什么事,来找我,我给你善后。不过你自己也注意点,控制分寸,
别闹得太大,免得后面收拾起来太麻烦,懂吗?」

  「明白!」雷耀庭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得了表哥的保证,他的情绪变得好多
了,心思也跳到了别的领域。

  「表哥,去年那小妞又来了?」

  「嗯,母女一起来的,刚过完年就来了。」杜臻奇知道这小子现在口中的
「小妞」是指去年在旅游小姐中宁赛区拿到季军的未成年少女张忆彤。

  「不是说她要回去读书吗?毕业了?不对啊,要毕业至少也还有半年啊。」

  「读个屁书!」说起这个,杜臻奇满脸不屑,「跟我这边说女儿太小,要回
老家把高中读完。其实回去没多久就办了休学手续,七月就跑到北京去了。还以
为自己女儿顶着个什么季军的名头能混出来。」

  雷耀庭哈哈笑:「这年头,什么冠军、亚军的一抓一大把,她还以为自己女
儿拿了个母女一起卖屁眼才换来的第三名有什么了不起?又回来了,肯定是混得
不好吧?」

  「在那边搭了个不靠谱的经纪人,给她女儿找了个金主包着,半年下来,好
像也上了两个戏,反正就是那种根本没人要的电影,演的也就是女三女四那种。
有个片子叫什么《赤裸干探》,这都他妈什么电影?不是洗钱的,就是金主用来
逗包养的婊子开心的,从开拍就没打算上映。女儿送去给不知道哪来的老板玩,
老骚货自己还被经纪人骗上了床,以为能帮女儿多弄点机会。半年多下来就拿了
点钱,别的屁都没捞着,她也算是有点想明白了,估计在北京没前途,就又想着
回我这儿来找机会。」

  「这种老骚货,不知好歹,见异思迁,就算回来了,也得先教训一下。」

  「哼,一回来我就教训过了,这回屁眼是真被我操烂了。」杜臻奇轻蔑地一
笑,「对了,你看看你那里能不能先给她女儿随便找个活干,让她们定定心。」

  「那小骚屄的照片我看过,年纪虽然小,身材还是很劲爆的,弄我这儿来给
她安排个专属模特,拍几组照片,能让她们安心吧?省台市台现在乱七八糟的娱
乐节目那么多,随便给她弄几个出镜的机会也很容易。反正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的,这样弄一圈,差不多了吧?」雷耀庭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行了,这样可以。」杜臻奇摸着下巴想了想,「也不用对这母女太好,能
先让她们安心待下来就行。拍写真可以,但电视台那边上节目的事先缓缓,可以
先把这层意思告诉她,吊吊她的胃口,实际操作再等等。这丫头年纪小,好像还
没成年呢,怕有麻烦,等她再大两岁再说。反正我留着丫头,主要是为了平时招
待客人,能有拿得出手的新鲜货色。这丫头还可以,虽然也被人玩过了,时间不
长,还算嫩。」

  雷耀庭嘿嘿淫笑:「让她去招呼客人?表哥你自己就不再玩玩了?」

  「就算陪了客人,我也能玩啊,又不是找女朋友。再说我已经玩过几次了,
也就那样,不新鲜。你是还没碰过,这几天你就先玩着吧。要是有兴趣,叫她妈
一起来也行,前几天我已经让她们两个一起玩过了。」

  雷耀庭听得眉飞色舞。

  差不多同样的时刻,在中宁市某个公寓的卧室床上,也有人正谈论沈惜和裴
语微。

  靠着床背正说得起劲的是裘欣悦,倾听的一方自然是她的男友崔志良。

  对女友口中这两个人,崔志良对裴语微的印象要更深些,毕竟是个令人垂涎
的小美妞。平安夜晚上沈惜在包厢里曾有过长篇大论,他也还记得一些。但他对
这两人间的暧昧全无兴趣,只因为女友显得兴致勃勃,所以只能装得很有兴趣。

  裘欣悦其实也不知道那两人间的诸多细节,这两天她一直试图从闺蜜口中撬
出些内幕,无奈裴语微守口如瓶。她现在所说的,三成是出于对闺蜜的了解,再
结合先后两次见到沈惜留下的印象,揣摩出来的;另外七成则完全是她的想象。

  说到最后,结论无非是:「真没义气!找到这样一个男人,也不跟我讲。这
个沈惜明明是沈伟扬的堂弟,她也不说!见色忘友!」

  半认真半玩笑地抱怨了几句,见崔志良在旁边看似附和,其实索然无味的模
样,裘欣悦逗了一句:「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听说我那个闺蜜跟别的男人好
了,心里不舒服?」

  崔志良哈哈大笑:「她跟哪个男人好,关我什么事?我是你的男朋友,又不
是她的。」

  「哼哼,谁知道你实际上怎么想?」裘欣悦翻转身,侧躺着面对男友,「你
老实交代,自从见到我这闺蜜,有没有动过点别的小心思啊?」

  崔志良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直接送上一个悠长的湿吻。裘欣悦半闭双眼,扬
起脸努力迎合,男友的手慢慢从她身后钻进睡裤,又摸到内裤里,抓着富有弹性
的臀肉轻轻摩挲。

  裘欣悦很享受这种抚摸,还刻意调整了下姿势,方便男友的手能滑到更深的
位置,把指尖抹得满是滑腻。崔志良一边摸,一边将头拱到女友怀中,隔着睡衣
蹭她饱满挺拔的胸脯。裘欣悦被弄得愈发情热心痒,主动将内衣扣解开,扯开前
襟,崔志良不客气地将胸罩往上推,翻出两团绵软香糯的肉球,还没完全解开的
胸罩压迫着乳肉,乳沟看上去显得特别深邃。

  两粒乳头是暗红色的,崔志良凑上去猛吸两口,迅速硬挺起来。裘欣悦比裴
语微大半岁,距离二十四岁生日也才过了三个月而已,但她的乳头、阴唇的颜色
却十分暗沉,丝毫没有传说中的特别新鲜的色泽。

  崔志良也算是很有经验的,对女友身体的这种情况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女
生性器官的色泽基本是由激素沉淀决定,基本上任何女人只要摆脱了萝莉时代,
身体开始大量分泌性激素后,或多或少都会变得暗一些,程度深浅则跟个人体质
有关。性行为是否频繁只是影响因素之一,还不是最关键的那个。很多女人在被
干了一二十年后,四十多岁时因为性激素分泌减少,反而重新变粉的事也不鲜见。

  既然不觉得女友乳头的颜色有什么问题,这种暗红的颜色反而激发着崔志良
的性欲。

  裘欣悦发出阵阵压抑着的呻吟。

  崔志良收回放在女友臀后的手,专心吸吮乳头,直到两个小肉点膨胀酸硬到
让裘欣悦难以克制地扭起屁股,撒娇似的呢喃起来,他才顺着胸腹渐渐往下舔弄,
在舌头游走到小腹下端时,他顺手又把女友的睡裤扒了下去。

  这时裘欣悦下身早已一片泥泞,骚哒哒黏糊糊的一大片。崔志良伸手进去掏
了几把,抹了满满一手粘液出来,放到嘴边舔了舔,还刻意弄出唏哩呼噜的声音,
弄得裘欣悦吃吃地笑,扬手打了他一下。

  「你总是要先玩半天,真烦!」裘欣悦坐起身,在男友裆部弹了一下,嬉笑
着跳下床,在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睡衣,「你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崔志良把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浓重的骚香刺激着他,索性将肉棒从内裤里
掏出来,轻轻揉着,使它基本保持昂扬的状态。

  裘欣悦说起长相身材来,不算出众。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相貌也是平平,
勉强能算得上秀气。对崔志良来说,单纯就这副肉体的吸引力而言,其实相当有
限。可架不住人家生得好,每每想到被自己压在身下操得胡言乱语的是裘家大小
姐,他总会有一种极强烈的冲动。

  既有逆袭的快感,又有改变命运的期待。

  所以每次抽插他都会倾尽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人生深深插入裘欣悦体内似
的。

  第一次和裘大小姐见面,是在一年半之前的一间酒吧。当时崔志良来中宁发
展还不到半年,和几个同事下班后来酒吧闲谈放松。去卫生间回来,他偶然从一
群女孩所在的位置附近经过,却突然被拉住,一个妆容夸张的艳丽女生问他愿不
愿意帮个小忙。

  原来这帮女孩正在玩游戏,其中一个女孩需要叫住第一个从附近经过的男人,
然后分腿跨坐到他身上,两人的上半身要紧贴,保持这个姿势整整十分钟。不但
如此,在叫住男人之前,女孩已经脱了内裤,裙子下面完全真空,换句话说就是
在那十分钟里,这女孩要把赤裸的下身直接贴在男人身上,距离被包裹在裤子里
的肉棒其实很近。在她坐下前,还要让这男人看一眼她的裙底风光。

  这种香艳又胡闹,很容易就逾越分寸,让周围人侧目的游戏,也就是这群多
数已经半醉的女孩能折腾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还带有赌注之类的。崔志良不是什
么正人君子,按说这种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无非一笑了之而已。可不知道当时究
竟是怎么想的,他居然非常认真地拒绝了这样的「美事」,不那么妥贴但还算友
好地走开。

  再一次经过那个位置,这群女孩已经散了,但在卫生间门口,他与裘欣悦巧
遇。刚才第一次搭话时,裘欣悦是所有女孩中相对最沉默的一个,站在边缘位置,
可仍然给他留下了一点印象。这女孩和他打招呼,主动提出交换联系方式。

  没隔几天,裘欣悦就约崔志良吃饭。经过两三次正常约会,崔志良感觉得到
这女孩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平心而论,崔志良还是更喜欢从视觉上更性感些的
女孩。当初高中时的初恋施梦萦,除了出众的外貌,还有个令人垂涎的大屁股,
此后和他有过关系的女孩无一不是要么身材火爆要么长相性感的,裘欣悦真不是
他的菜。但初到中宁,很多事都要从头来起,他还没开发新的约炮资源,只是无
聊时找过几次楼凤。现在遇到一个主动性很强的年轻女生,即便不那么符合他的
要求,也不会轻易拒绝。

  青黄不接的时候,用来打一炮舒服舒服也可以。再说,裘欣悦只是不出众而
已,并不难看。

  经过几番交流,崔志良了解到裘欣悦上半年刚刚本科毕业,上个月才开了家
瑜伽会所。听起来家里应该是不差钱的,这更加固了他继续和这女孩玩玩的心思。

  在他和裘欣悦第三次约会次日,有位同事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他是不是已
经把裘大小姐搞定了?

  崔志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能理解对方指的应该是裘欣悦,但对「裘大小姐」
这个称呼有些陌生。同事以为他在装蒜,嘿嘿笑道:「昨天晚上你们吃饭那个餐
厅,我也在那里,全都看到了哦。」

  见崔志良还是茫然,同事这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还蒙在鼓里,这才详细加以
说明:裘欣悦的老爸是中宁有名的富商裘启平,靠生产医疗器械起家,目前名下
有八家工厂,遍布全省,有工人五千余人。裘启平还是中宁市贸易促进会副理事
长,这个协会的理事长是号称中宁首富的裴新林,裘、裴两人不但是合作搭档,
私底下也是莫逆之交。

  裘欣悦被叫一声「大小姐」并不为过。

  这位同事之所以了解这么多情况,是因为他与裘启平的太太同宗,都是苦溪
人。当年考上大学,到市区来读书时,曾在父母带领下拜访过裘太太,希望能从
她那里得到一些关照。毕业后又曾登门,先后见过裘欣悦两次。虽说基本没说过
话,实际上仍属陌生人,但对她的模样还算熟悉。

  听到这些,崔志良突然意识到,自己面临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的父母都是矿上的,家境普通。他读书不算懈怠,但成绩始终处于中下游,
能考上武山金融职业学院已经令父母非常满意。实际上,崔志良并不缺乏头脑,
或许只是这种聪明劲不能体现在读书方面,工作后他的能力就得到了充分体现。

  崔志良对自己的前途很有期待,说得好听点是有上进心,用很多习惯了按部
就班的亲戚说法则是不安分,好高骛远。他不甘于一辈子窝在老家,在武山打拼
三年,打好基础后,却又果断放弃一起,杀到中宁寻求机会,相当于一切从头开
始。

  他不可能放过裘欣悦这么一个极可能彻底改变他的人生的机会。

  在这之后,情况发生微妙的变化,在两人的关系里,崔志良变成了更加主动
的那一个。尽管他一直小心掩盖自己已经洞察裘欣悦真实身份的秘密。

  用了两个月,他终于成功当上了裘欣悦的正式男友。

  能打动裘大小姐,得益于崔志良身上三个突出的特点: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
表现出来的气派很大。对一个男人来说,当下的处境和位置并不是太重要,关键
在于他对未来的规划,以及为实现这个规划而作出的努力。通常来看,这个未来
规划最能体现男人的气象。在裘欣悦看来,崔志良不是那种浑浑噩噩,碌碌无为,
只知道打工赚钱的男人。其次则是他在工作方面的努力,正是这种努力凸显出了
梦想和空想之间的区别;最后则是他身上有一种坏坏的气质,这种小小的邪气对
像裘欣悦这样的女孩来讲,具备独特的吸引力。

  除了以上三点,崔志良相信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一条,自己在床上应该也已
经征服了这位大小姐。

  略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裘欣悦在第一次与他上床时竟还是处女。这太出乎崔
志良的意料,以她那些闺蜜做游戏时表现出来的豪放态度,他本以为裘大小姐肯
定早就「身经百战」,没想到她竟还是个雏儿。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对他更为有利。崔志良在床上的经验很丰富,不算
玩过的那些妓女,他还和七八个女人上过床,光处女膜就捅穿过四张。对付除了
接吻还算熟练,别的花样都很生疏的裘大小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在用舌头为
她连续舔出两次高潮后,一滩烂泥似的裘欣悦完全成了一盘崔志良想怎么吃就怎
么吃的菜。

  但时间一长,崔志良还是颇感不足。

  在和裘欣悦的关系里,不管是日常还是在床上,他都无法占据相对更高的那
个位置。倒不是裘欣悦不肯,而是崔志良不敢。尤其是在床上,从一开始就习惯
了被他伺候的裘大小姐无意改变现状,好像以为这样就是性爱的标准形态。尽管
如果崔志良提出什么要求,她也会尽量配合,可事实上他至今还不敢有任何稍显
过分的要求,甚至希望裘大小姐吃下他的精液这么常见的花样,他也还不敢提。

  万一裘欣悦觉得自己不被尊重,跟他翻脸呢?

  这让崔志良无法尽情享受,他现在成了「苦干实干」的典型,完全失去随心
所欲地玩耍的乐趣。前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趴在女友身下帮她舔弄肉唇、阴
蒂,肉棒放在裘欣悦嘴里的时间则很少。玩女人不能这么玩吧?难道今后自己的
性生活就这样过了?

  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崔志良猛的一拍脑门。

  操!差点忘了一件事!他赶紧翻身滚到床边,从挂在床边椅背上的裤子口袋
里翻出手机。

  打开微信,找到施梦萦的名字,字斟字酌地写了一条信息,又认真读了一遍,
这才郑重地发出去。

  还好还好,还不到晚上十点,不算晚。

  今天是施梦萦的生日。这种时候发一条表示惦念的祝贺短信,看似寻常,却
也是不能轻忽的。

  至少可以提醒她,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想到施梦萦,崔志良小腹处突然变得火热,肉棒愈发硬挺胀痛。

  过年时巧遇前任,崔志良发现当初那个青葱的小美女,如今已经变得愈发丰
润迷人。当年她还只拥有一个远超同龄女孩的丰腴肥臀,从气质上来讲却还是清
雅秀丽的,甚至朦朦胧胧地带着一层愁意,如今却莫名其妙从骨子里透出一份骚
气,使人看了就有想要征服她的欲望。

  以崔志良的眼光来判断,施梦萦这些年应该经历了充分的开发,想必下身也
已经被耕耘得无比肥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现在那个男友的功劳。从短短几次
接触来看,就算是这男人把她干成现在这副样子,但他好像还没有完全征服她的
心。

  说不定自己还真有机会再尝尝回头草的滋味。

  这种丰滑膏腴之地,不好好品尝一下,真会成为一个大遗憾。

  复合当然不可能,自己又不是疯了,怎么会蠢到放弃裘欣悦而改去追求施梦
萦呢?但如果有机会能玩她几次,又何乐而不为?

  如果是别的女人,崔志良固然心中火热,也不一定会动念头。毕竟还面临可
能被裘欣悦发现的风险,得不偿失。可现在的对象是施梦萦,他就不那么谨慎了。
看得出来,这女人这些年来,有所增益的只是身材和风韵,脑子好像没得到什么
补充,还像高中时那么天真,或者说……是蠢。

  自己绞尽脑汁写的信息,应该会给她留下一些感触吧?

  就是这样,不断扰乱她的心绪,随时都可能完成一次重要突破……

  还没等到施梦萦的回信,裘欣悦先从浴室出来了。

  「干嘛呢?」

  「呵呵,玩会游戏。」崔志良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裘欣悦回到床上,望着他两腿间露着的勃起肉棒,嘻嘻笑着:「你在外面是
不是玩它来着?」

  崔志良伸手弹了下自己的龟头,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啊,一想到浴室里有
个小骚货光溜溜地在洗澡,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呸!谁是小骚货?」

  「你不是吗?」

  「我才不是骚货!」

  崔志良猛的扑上去,一把搂住裘欣悦将她按翻在床,扒开睡衣的前襟,疯狂
地吸噬起乳房来。裘欣悦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很快沦入快感的海洋,仰起头亢
奋地哼鸣喘息着。崔志良没有忘记上下夹击的套路,在认真玩弄乳房的同时,也
不忘脱去睡裤刺激阴蒂。裘欣悦身上最富性感气息的恐怕就是她那两片肥厚的肉
唇,从中汩汩地冒出浓稠的白浆来。

  「你不骚吗?不骚吗?这是什么?」崔志良将手指放到嘴里用劲嘬着,将骚
水吸得一干二净,又重新放回到裘欣悦两腿间继续揉搓,「你是不是小骚货?是
不是小骚货?!」

  裘欣悦被玩得情浓,顾不得矜持,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嗯!」

  「嗯什么?」

  「嗯,是……」

  「是什么呀?」崔志良一脸坏笑,手口不停,还不住催促引导。

  「我是小骚货……啊……我发骚了……别弄了,快插我!」

  听着裘欣悦快要哭出来似的声音,崔志良托着她的屁股,抄起两条腿架在肩
膀上,肉棒对准部位,尽根而入。裘欣悦满足地大声叫着,被架起来的两腿用劲
盘起,伴随着男友的撞击,激烈地扭动身躯,两只手没着没落地在身边乱摆,像
要抓住点什么,却总是落个空。

  崔志良此刻心里交缠着两股欲火,一是刚才想到施梦萦以后形成的幻想,另
一个则是「伺候」女友许久后想要多「捞」一些回来的冲动,充满了干劲,恨不
得用最粗野的动作把身下这女孩迅速送上高潮巅峰,然后反回来再刺激自己释放
欲火。

  裘欣悦的呻吟变得越来越含糊,吐出来的全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字词,彷如呜
咽般的吟唱。崔志良凶猛地反复出入她的身体,肉体与肉体相撞的声音越来越急,
穴中嫩肉时不时地被翻出来,在白花花的粘沫里闪出一丝鲜红。屋子里的空调温
度打得很高,做得过于激烈,两人很快都冒出大量的汗水,顺着身体流淌。

  崔志良用劲吸了吸鼻子,汗味和淫水味混杂在一起,就像是最好的催情剂一
般。裘欣悦明显察觉到了他这个动作,满脸通红,那种隐隐透出的羞意,不知怎
么突然刺激到了崔志良,他骤然加快抽插的频率,水沫飞溅,裘欣悦遭到这轮突
然打击,忍不住尖声嚎叫起来,显得亢奋之极。

  裘欣悦的叫声越来越急促,崔志良能感觉到她肉穴中的腔壁收缩得非常厉害。
她盘在自己肩膀上的腿变得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沉,但他总算还能承受住。他的
注意力都放在下身,酸胀的睾丸不断在提醒他,可能下一刻高潮就要来临。

  「宝贝小骚货,射哪里?」

  「射里面!我的昨天刚结束,是安全期!」裘欣悦嘶声叫喊,她的身体显得
僵硬,两只脚丫子绞着,有一种马上要抽筋的感觉,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些,一种
微妙的感觉正在袭扰她,一股暖暖的黏液好像正从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汹涌流淌
而出。

  崔志良终于爆发了,一团团滚烫的精液疯狂地喷射而出。他至少有十天没做
爱,攒了这么久的精液全都灌进了女友的嫩穴,看她痉挛似的抽搐,由头到脚感
到强烈的满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疲倦感。

  裘欣悦缩着身体钻到他怀里,紧紧搂着男友。崔志良的情绪渐渐平静,这时
他才感觉到大腿上有些隐隐的刺痛,是刚才裘欣悦无意中抓出的两道血痕。好在
只是表皮受伤,浅浅的一层血,他也没放在心上。两人就这么搂着,重重地喘息,
无语地躺了好一会。

  隔了许久,裘欣悦抹着下身的狼藉,半开玩笑似的抱怨着,又向浴室走去。

  崔志良则趁机拿起手机。刚才射精前的一刹那,他无意中一瞥,似乎看到手
机屏幕亮了起来,还伴随着轻微的颤动。

  应该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当时压根顾不上,现在抓紧时机去看一下。

  果然有条施梦萦发来的短信。不光短信,微信上也有留言,而且是比短信到
得更早。两个信息的意思差不多,应该是她在回复微信后久久不见回音,觉得崔
志良可能已经关了微信,于是改发短信过来。

  长长的一段百十来字的文字,大致意思只有一个:「谢谢。」

  字里行间,隐隐还能看出淡淡的伤感和遗憾。

  这对崔志良来讲是个非常光明的信号。

  施梦萦这个生日过得索然无味。

  陪在身边的是男友范思源,他为她安排了一个内容丰富的生日,从中午把生
日礼物送到她的公司开始,一直到晚餐、饭后的节目等等,从一个男朋友的角度
来讲,他其实已经非常尽心了,可施梦萦就是找不到感动,甚至她都无法做到将
全部心思都聚焦在范思源身上。

  一个晚上的热闹,竟像是心不在焉的施梦萦在陪范思源过他的生日似的。

  看到崔志良的微信时,施梦萦刚被男友送回家。因为肚子有点饿,范思源又
下楼去买夜宵。施梦萦愣怔怔地走进卫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有些烦躁。
这时她才看到十几分钟前收到的信息:「从春节时重逢,就一直在惦记今天这个
日子。今天你可能是和男朋友一起快乐地度过吧?细想居然还有几分惆怅。很遗
憾不能当面对你说:生日快乐!」

  施梦萦突然激动起来,大半个夜晚近似枯槁的心瞬间活了。

  她完全忘了身边的一切,专注地发了条长长的微信回去,满怀期待地等待对
方的回应。没想到足足等了一刻钟,却不见半点动静,她不甘心地又写了条内容
近似的短信发过去,还没看到回信,范思源就带夜宵回来了。她不方便一边陪着
男友一边只关注手机,只能不情不愿地陪男友吃夜宵。随后简单收拾一下桌子,
进卫生间去洗澡。

  在她麻木地洗刷自己,其实在神游天外,满脑子都在想崔志良会怎么回复的
时候,范思源悄悄地踅了进来,发动了突然袭击。施梦萦不耐烦地让他先出去,
但他死皮赖脸地非要一起洗,也就由得他去了。既然是一起洗澡,相互抚摸总是
难免的,摸着摸着,自然就摸到了那些敏感的部位,紧接着范思源自然而然就开
始操她,施梦萦既不迎合,也不反抗,热水浇淋着身躯,木然地任由男友在自己
身体里折腾。

  好不容易等范思源离开,施梦萦疲倦地回到卧室,躺到床上,这才看到崔志
良回复的短信。

  她突然哭了。

  她泪眼婆娑地发着短信。此刻她想见崔志良的欲望特别强烈。

  第二天是周六,施梦萦觉得把他约出来见见面应该没问题,没想到崔志良却
说有重要的事要办,必须再推迟一天。

  于是周六整整一天时间,施梦萦过得都十分混乱,三餐都不是按时吃的,还
断断续续地睡了好几觉,每次都睡得很不踏实,有烦心的梦,每次醒来头都很痛,
这就让她整天都显得烦躁,情绪极其紊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头,枯坐着又心
忧如焚。范思源这天要值班,打电话过来时,她也表现得非常不耐烦。她几乎是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变化,熬过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来到周日晚上,施梦萦总算见到了崔志良。他们一起吃了晚饭,但
彼此间对话并不多。崔志良一向不算是很健谈的人,施梦萦则是没见他时有满肚
子想说的话,见了面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照例,崔志良饭后再次送她回家。施梦萦鼓足勇气,又邀请他上楼。这次崔
志良不但在客厅坐了一会,还主动走进卧室和阳台,仔细参观了一下布置陈设。
这并没有引起施梦萦的反感,反倒觉得非常开心。

  她到厨房为他倒水,回来时惊讶地发现他刚刚翻开那本裸体写真。

  我的天!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自己的裸照怎么能被他看到呢?施梦萦一瞬间只想彻底消失,生怕一抬眼就
看到崔志良眼中猎奇和鄙视的眼神。

  说起来,这还真不能怪崔志良。施梦萦并没有特意收起这本写真,随意地摆
在桌上,从外表来看,就像本很寻常的相册。崔志良一个人呆着无聊,纯粹只是
好奇,想翻翻相册,看看这几年施梦萦记录下来的生活片段。

  谁能想到进入眼帘的竟是赤裸双乳,眼神幽离的施梦萦。

  当他抬头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施梦萦觉得自己此刻好像被扒光了衣服,
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的视线扫过,火辣辣的。

  短短几秒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崔志良看上去并没有产生什么负面的看法,相反他倒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十
分拘谨。他匆忙合上写真集,离开书桌边。施梦萦红着脸将水杯递给他,他若无
其事地结果,故作镇定地喝了两口水,还险些被呛到。两人尴尬地聊了几句,崔
志良半句都没提关于裸体写真的事,可施梦萦还是浑身滚烫。

  没过五分钟,崔志良就告辞了。

  他一走出家门,施梦萦就浑身绵软地坐倒在客厅。呆坐了五六分钟,这才艰
难起身,回到卧室。坐到床边又愣了许久,她来到桌前,翻开那本写真集。

  崔志良刚才其实只是翻开了第一页。

  看着照片里自己淡淡的笑脸,清晰而圆润的双乳,挺翘的乳头,浑圆笔直的
长腿,若隐若现的阴部,弧线清晰的臀部,施梦萦满脸通红,不知为什么却又满
心喜悦。

  莫名的,她有一种冲动,她很期待刚才崔志良一直翻看下去,把后面的每一
张写真都看遍。

             第四十七章、冲动

  2016-03-02 21 :58:20 无所谓80

  女人30几岁,需求大一些很正常

  2016-03-02 21:58:34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1 :59:37 Doggy Chan

  我有个特点是做一次可以满足挺长时间的

  2016-03-02 21 :59:55 Doggy Chan

  但这期间我还是会自慰,一般一周总会有一到两次

  2016-03-02 22 :00:41 Doggy Chan

  不知道这算需求大还是小?

  2016-03-02 22 :01:28 无所谓80

  一周两次,指自慰还是做?

  2016-03-02 22 :01:35 Doggy Chan

  自慰

  2016-03-02 22 :01:59 无所谓80

  那你已经算很克制了

  2016-03-02 22 :02:37 Doggy Chan

  老公离得远,做的不多,差不多两周一次,有时候一个月一次也有

  2016-03-02 22 :03:32 Doggy Chan

  太久不做的话,再怎么自慰还是不行,看到心水的男人会很容易湿

  2016-03-02 22 :03:40 无所谓80

  现在湿了吗?

  2016-03-02 22 :04:50 Doggy Chan

  不告诉你

  2016-03-02 22 :04:59 无所谓80

  隔了这么久才回答?在自慰吗?

  2016-03-02 22 :05:51 Doggy Chan

  不告诉你!

  2016-03-02 22 :06:11 无所谓80

  呵呵……自慰挺好的,一般女人自慰得到的高潮次数,比被男人操出来的更多

  2016-03-02 22 :06:47 Doggy Chan

  我现在差不多就这样,自慰的高潮来得更快

  2016-03-02 22 :07:32 Doggy Chan

  但两者不能互相替代

  2016-03-02 22 :07:57 无所谓80

  因为还是更想要真实的烫鸡巴吗?

  2016-03-02 22 :07:58 Doggy Chan

  会做春梦,梦到男人

  2016-03-02 22 :08:01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8:15 Doggy Chan

  也不光是那个

  2016-03-02 22 :08:20 无所谓80

  哪个?

  2016-03-02 22 :08:34 Doggy Chan

  鸡巴

  2016-03-02 22 :08:39 无所谓80

  还有什么?

  2016-03-02 22 :09:00 Doggy Chan

  精液

  2016-03-02 22 :09:11 无所谓80

  想被热乎乎的精液灌满吗?

  2016-03-02 22 :09:17 Doggy Chan

  嗯

  2016-03-02 22 :09:26 无所谓80

  还想什么?

  2016-03-02 22 :09:53 Doggy Chan

  想吃下去……

  2016-03-02 22 :10:01 无所谓80

  你喜欢吃精液?

  2016-03-02 22 :11:00 Doggy Chan

  嗯,特别喜欢!

  打开QQ消息管理器,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吴静雅脸上发烫。她从没想过自
己竟会和见面还不满十二个小时的男人聊得这么深入。这人似乎有种奇特的能力,
把有关性的话题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像吃饭喝水般普通随意,不经意间就聊开了。

  三天前,薛芸琳打来电话,说毛彬杰托她来问个事。

  去年在深圳玩群P 时认识的炮哥过段时间要来中宁出差,那一次薛、吴二人
都没有说出真实的姓名和其他个人信息,只有是从中宁过去的这一点告诉了那些
男人。不知道是炮哥的记忆力本来就好,还是因为那天玩得太爽所以显得特别,
他把这点记得很清楚。这次他是想问问,齐小骚和陈小贱有没有兴趣和他在中宁
重聚一下?

  薛芸琳现在的心思全在黄子君身上,不想和别的男人再有瓜葛,一口就回绝
了。毛彬杰仍没死心,试探着问上次一起玩的另一个女人同不同意?这下薛芸琳
倒真有些好奇了,她这位前男友在群P 时表现得很大方,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分享
自己带来的女人,但这次他又不参与,为什么如此积极给别人牵线呢?

  毛彬杰坦言,这位炮哥有些小权,在工作方面能帮他很大的忙,虽然也说不
上需要巴结,但能搞好关系肯定是有利的。这样一说,薛芸琳就能理解了,不过
她不好直接替闺蜜做主,只说帮他问问。

  对这件事,吴静雅颇感犹豫。去年在深圳的群P 令她记忆犹新,无论是那些
男人留在她身体上的一泡泡腥臭的精液,还是在痛苦和快乐交缠中被第一次操了
屁眼,都在她脑海中刻下难以磨灭的印痕。在那次认识的五个男人里,除了相处
时间最久的毛彬杰,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那个炮哥。尽管他的长相是那几个人中
相对最平凡的一个,但无论是玩的经验,还是身体的强壮,都算首屈一指。和这
个男人再约一次,吴静雅是乐意的,甚至刚听到这句话时,下身居然就有些麻痒。

  但她还是有顾虑,无法直接答应。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齐鸿轩,还是深圳那五个男人,吴静雅在婚姻以外的性
伴,都是通过闺蜜薛芸琳获得的,或是居中介绍,或是亲身作陪。可这次薛芸琳
直言,她只负责询问意愿,此后不管是联络还是到时上床,她都不会参与。这一
来,吴静雅难免心中惴惴。

  「我自己跟他联系啊?怎么联系?我不想给他留下联系方式。」吴静雅有些
抗拒直接与炮哥搭上线,生怕这样一来平空添上许多麻烦。

  「嗯,你想得是对的。首先应该考虑安全因素。」对闺蜜的这种态度,薛芸
琳也很支持,「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试试这样操作……」她建议吴静雅临时申请
一个QQ号,或者去弄张新的电话卡,临时注册个微信号,就用这个小号和炮友联
系。一旦准备和男人完全断绝联系,彻底抛弃这个号就可以,这样相对会比较安
全些。

  吴静雅觉得这办法不错,依言申请了个小号。转天薛芸琳把闺蜜新申请的QQ
号告诉了毛彬杰。两小时后,吴静雅收到添加好友的申请,验证信息是「陈小贱」
三字。

  对方的网名叫「orgasmic doctor 」,正是炮哥,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贱
母狗,大鸡巴老公来了!」

  吴静雅愣了下,随即想起这是自己在被炮哥狠操时的胡言乱语,面孔和身体
同时发烫,两腿间黏黏的像流出了些什么,但还是强行平复心情,正经回答:
「你好。」

  「哈哈,你好。」那边也调整了语气。

  炮哥把这次联系她的目的又说了一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再见一面?」

  吴静雅没有直接回答,转向了别的话题,想从侧面多了解些关于炮哥的情况。
别看双方曾激烈地肉搏过,但对这男人的基本情况,她其实完全不了解。上次因
为有薛芸琳陪着,还有毛彬杰这层关系,吴静雅还算放心,这次换成要一对一接
待炮哥,自然要多了解一些。炮哥清楚她的意图,还算耐心地一一解答。

  炮哥的真名叫梁志刚,是个公务员,在住建部门担任一个不算大但挺有实权
的官职,已婚,有一个儿子。他对目前的工作和家庭都很满意,出来玩纯粹只是
因为欲望强烈,喜欢玩女人,不带任何感情方面的因素。

  吴静雅对这些都觉得满意。她不怕炮哥信口胡扯,一来他爽快地拍了身份证
和工作证照片发过来,二来很多情况只要去问毛彬杰就都清楚了。根据这些情况,
吴静雅觉得就算再约一次也完全可以接受。反正炮哥来出差顶多就是两三天,等
他回去后,日子还是照常过。

  听她表示同意,梁志刚很高兴:「好极了!我下星期就过去,你到时候方不
方便?」

  「只要不是周末,我多半就没问题。」自从沈伟长做了苦溪县代县长,除了
刚调任那会某天为了儿子的生日赶回来过了一夜,其他的工作日几乎从没回市区
过夜,有时就算周末也不回家。吴静雅常常要去苦溪过周末,才能多见丈夫几面。
她现在比较自由。

  定了约,吴静雅就没再理炮哥,随手点开购物网站,挑挑看看有没有什么值
得买的。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无意中发现orgasmic doctor 的头像又在电脑任务
栏上抖动。

  「能不能玩3P?」

  吴静雅有点愣神,随手回复:「什么意思?」

  梁志刚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下星期可不可以两个人一起操你?」

  「还有一个?你的同事啊?」吴静雅想不出炮哥还会有什么别的3P同伴。

  对上回的多P 经历,吴静雅回味无穷,那滋味确实和只跟一个男人做截然不
同。如果对象合适,她不介意再试试多P ,又怕遇到不像样的男人。如果真是炮
哥的同事,完全陌生,毫不托底,她总觉得自己会放不开,何况还有安全问题。

  「不是。我有个哥们就在中宁工作,想到时候叫上他。你放心,人挺靠谱的。
高端人士,无论是形象还是社会地位,都绝对没问题。」

  「嗯……给我一个联络方式,我先单独和他聊聊,然后再定吧。」

  梁志刚把他朋友的QQ号发过来,还说如果吴静雅怕麻烦,可以让朋友来加她,
反正这人现在就在线。果然没过两分钟,吴静雅又收到一条验证申请,网名是
「无所谓80」。

  他的第一句话是:「Doggy Chan这名字,还挺有味道的。」

  「什么味道?」

  「男人喜欢品咂的滋味。」

  吴静雅莫名觉得和这人聊起来好像更舒服一些。

  问起这男人的基本情况,无所谓80同样很爽快,凡是被问到的基本都做了回
答。他叫郭煜,是个设计师,据他本人谦虚些表示,略有几分小名气。吴静雅虽
没听说过他,但在网上能查到他所属的工作室,也能查到有关他的一些资料。这
样一来,她就比较放心了。像郭煜这种男人,不是烂命烂种的混混,虽然肯定也
常出来玩,但肯定十分小心注意,在安全性方面不成问题。

  为了加深了解,吴静雅特意约郭煜第二天见上一面。

  周三下午,两人在郭煜所在的工作室附近的咖啡馆里碰头。吴静雅对这个男
人的直观感觉很不错。他比她大两三岁,个子挺高,虽说不是那种肌肉型的,但
也没有接近中年的男人常见的虚胖,不算很帅,但很会拾掇,从外形来看绝不令
人讨厌。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次见面为的是什么,但郭煜很少把话题扯到性上去,
聊了个把小时,倒像是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在慵懒的午后唠了唠家常。

  要不是接下来两天单位有工作要忙,紧接着就到周末,吴静雅甚至都产生了
单独先和这个男人约一次的冲动。回家后她在QQ上给炮哥留言,说可以和郭煜一
起做。

  答应这一条,吴静雅自有想法。首先郭煜确实通过了考察,甚至还隐隐激发
起了她的欲望;更重要的在于,她正有心寻觅一个新炮友。齐鸿轩说过,他可能
在下半年会出国当访问学者,为期一到两年。吴静雅目前和丈夫长期分居,即便
在一起沈伟长在性方面也不怎么热衷,齐鸿轩出国这段时间,难道要她这么个三
十几岁的春情少妇一直独守空房?她当然要趁早准备好新的长期炮友的人选。

  郭煜就在中宁,年龄、样貌、家庭情况、个性等方面看起来都合适,是个不
错的备胎。

  吃过晚饭,沈鸣锋在客厅里瞎玩,跑来跑去不亦乐乎。吴静雅靠在沙发上,
一边盯着儿子,一边无聊地玩手机,慢慢又和郭煜搭上了话。两人出乎意料地越
聊越投机,越聊越深入,一晃三四个小时过去,吴静雅非但不困,甚至还越来越
冲动。她早已把儿子提前赶回房间,让他早早睡觉,自己爬到卧室床上,脱掉内
裤,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揉弄着阴蒂。

  这一聊居然就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2016-03-02 22 :25:23 无所谓80

  你的小穴大部分时候空着,太浪费了!

  2016-03-02 22 :25:51 Doggy Chan

  那也没办法

  2016-03-02 22 :26:04 Doggy Chan

  还是要找靠谱点的男人才可以吧?

  2016-03-02 22 :26:10 无所谓80

  那倒是

  2016-03-02 22 :27:01 Doggy Chan

  还好如果我很尽兴的话,能满足挺长时间

  2016-03-02 22 :27:57 Doggy Chan

  但要尽兴一般起码三个高潮才可以

  2016-03-02 22 :28:08 无所谓80

  开心就好

  2016-03-02 22 :28:47 无所谓80

  哈哈,那你确实应该和我们群P ,男人多,高潮会多来几次

  2016-03-02 22 :29:06 无所谓80

  什么花样都让你试试

  2016-03-02 22 :30:20 Doggy Chan

  你们会玩什么花样啊?

  2016-03-02 22 :30:33 无所谓80

  这要看女人能接受什么花样,不会硬来的


  2016-03-02 22 :31:02 无所谓80

  你对什么花样有限制啊?

  2016-03-02 22 :31:06 Doggy Chan

  不知道

  2016-03-02 22 :31:50 Doggy Chan

  我不排斥能带来快感的事情

  2016-03-02 22 :32:09 Doggy Chan

  遵从自己的身体欲望

  2016-03-02 22 :32:31 Doggy Chan

  不限制一定要干嘛,或者一定不干嘛


  2016-03-02 22 :33:14 无所谓80

  这挺好

  2016-03-02 22 :34:03 Doggy Chan

  比如什么花样呢?

  2016-03-02 22 :35:12 无所谓80

  肛交啊,暴露啊,cospaly 啊,遛狗啊,群P 啊

  2016-03-02 22 :36:08 Doggy Chan

  我就试过前一个和最后一个

  2016-03-02 22 :36:10 无所谓80

  还有饮精饮尿

  2016-03-02 22 :36:58 Doggy Chan

  吃精液没问题,尿……好像我还不行,太恶心了

  2016-03-02 22 :37:17 无所谓80

  了解,很少有哪个女的完全没限制

  2016-03-02 22:37:41 无所谓80

  多少总会有点的

  2016-03-02 22 :38:08 Doggy Chan

  男人呢?

  2016-03-02 22 :38:17 Doggy Chan

  男人都没有限制吗

  2016-03-02 22 :38:42 无所谓80

  男的不是限制的问题

  2016-03-02 22 :38:59 Doggy Chan

  呵呵

  2016-03-02 22 :39:01 无所谓80

  男人只有胆量、脸皮和想象力的问题

  2016-03-02 22 :39:17 Doggy Chan

  这点我能感觉出来

  2016-03-02 22 :39:45 Doggy Chan

  你说的这些你都试过吗?

  2016-03-02 22 :40:00 Doggy Chan

  有女人都可以吗?

  2016-03-02 22 :40:02 无所谓80

  都试过啊

  2016-03-02 22 :40:05 无所谓80

  有

  2016-03-02 22 :40:13 无所谓80

  你想试试吗?

  2016-03-02 22 :40:37 Doggy Chan

  呵呵,再说

  2016-03-02 22 :41:04 Doggy Chan

  你玩过很多女人?

  2016-03-02 22 :41:35 无所谓80

  还好吧,二十来个

  2016-03-02 22 :41:50 Doggy Chan

  不少了

  2016-03-02 22 :41:58 无所谓80

  你呢?

  2016-03-02 22 :42:51 Doggy Chan

  嗯……七个

  2016-03-02 22 :43:36 无所谓80

  不算少,但以你的年龄来说,也不算多

  ……

  2016-03-02 23 :20:49 Doggy Chan

  我感觉女人自慰用视觉辅助的要少很多

  2016-03-02 23 :21:23 无所谓80

  男女不一样

  2016-03-02 23 :22:15 Doggy Chan

  还有,男人射出来以后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点区别最大

  2016-03-02 23 :23:04 无所谓80

  男的从生理上比女的就是

  2016-03-02 23 :23:12 无所谓80

  更加视觉动物的

  2016-03-02 23 :24:08 无所谓80

  男的在生理和心理上就有个贤者时间,这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的

  2016-03-02 23 :24:37 Doggy Chan

  理解

  2016-03-02 23 :24:58 Doggy Chan

  所以做女人还是很幸福的,可以不停高潮

  2016-03-02 23 :25:23 无所谓80

  但社会评价方面,对女生不公平

  2016-03-0223:25:53 无所谓80

  男人在社交时可以说自己搞过五个,只要别太嚣张,一般都是被羡慕的

  2016-03-02 23 :26:18 无所谓80

  要是超过十个,那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了。

  2016-03-02 23 :26:49 无所谓80

  女的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方便把干过自己的人数说得超过5个

  2016-03-02 23 :27:36 无所谓80

  一旦超过十个,那这女孩在大多数人的公众评价里就不值钱了,很贱。

  2016-03-02 23 :27:59 无所谓80

  这不是很公平

  2016-03-02 23 :28:24 Doggy Chan

  嗯,所以女人真正这一面通常只留给自己

  2016-03-02 23 :28:56 Doggy Chan

  或者真正征服她的男人

  2016-03-02 23 :29:28 无所谓80

  有几个男人真正征服过你?

  2016-03-02 23 :29:56 Doggy Chan

  呵呵……我不知道,一两个吧

  2016-03-02 23:30:15 无所谓80

  让我试试?

  2016-03-02 23 :30:19 无所谓80

  哈哈

  2016-03-02 23 :30:36 无所谓80

  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

  2018-01-14 23 :31:08 Doggy Chan

  还好

  2018-01-14 23 :31:41 Doggy Chan

  你的直接不猥琐

  2018-01-14 23 :32:16 Doggy Chan

  跟你谈性很舒服

  2018-01-14 23 :32:58 无所谓80

  性有啥好猥琐的?哈哈

  2018-01-14 23 :33:44 无所谓80

  不就是两坨肉连在一起,磨擦一下

  2018-01-14 23 :34:38 无所谓80

  人类聪明,在活塞之外,衍生出其他花样,这是多强大的创造力啊

  2018-01-14 23:35:01 Doggy Chan

  所以不能辜负上天的赐予

  2018-01-14 23 :36:47 Doggy Chan

  应该用这具身体去获得更多的美好

  2018-01-14 23 :37:23 无所谓80

  你也有过好些经历了,挺美好的

  2018-01-14 23:37:54 无所谓80

  当然,下周可以试试能不能给你更美好的!哈哈

  ……

  翻看不久前这几段对话,吴静雅惊讶地看到一个被轻易引导向性话题,大谈
特谈的自己。有些话甚至在薛芸琳面前她都没有说过,却自然而然展现在一个下
午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眼前。晚上八点左右,齐鸿轩在微信里给她留言,她没理
会。或许是等得不耐烦,快到九点时,齐鸿轩大着胆子打来电话。他知道今天吴
静雅的丈夫不在家,而宋斯嘉这学期的公选课被安排在周三晚上,这会正得空。
可吴静雅还是没搭理他,直接按掉电话,在微信里留了一句:「有事,明天再说。」
随即又全身心投入到和郭煜的对话中去。

  说完晚安,关掉QQ,吴静雅还是辗转难眠。被郭煜挑逗得无比冲动的欲望蠢
蠢而动,阴蒂硬翘着鼓鼓前凸,她将右手食指探进肉穴中抠摸,蜜泉汩汩流出,
床单瞬间湿了一大片。

  强烈的刺激感令她浑身颤抖,体表的皮肤有种被微火烧灼的刺痛感。流到穴
口的淫汁将阴毛濡湿,一小撮一小撮地缠作一团。肉唇上方的小肉蒂愈发鼓胀,
每当手指肚擦过时,触电般的刺感总能让她忍耐不住地叫出声来。

  她没有摸身体其他部位,但能清晰感觉到睡衣底下的乳头硬梆梆地挺着,表
层嫩肉被睡衣刮得一阵阵酥痒,这种特别的陶醉感自双乳向周边扩散,蔓延全身,
和下体的冲动结合在一起,逼得她的叫声越来越颤抖:「呃……啊……哈啊……」

  强烈的高潮席卷而至,吴静雅曲着双腿挺起臀部难以自制地扭动起来,她竭
尽全力缩起身子,克制住满床乱滚的冲动,将高声尖叫的欲望抑制在喉咙里,肉
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凶猛地涌了出来。身体一抽一抽,余波一阵阵荡漾。

  她开始憧憬下周的到来,她很想试试郭煜在床上是不是也能让她变成这副样
子。

  真希望时间快些过去。

  同样在满怀期待地等着时间快些过去的,还有周晓荣。

  上周末他得到一个好消息,程莎的丈夫何健超很快就要再次出海,目的地依
然是南美,这次估计至少要离开七个月。丈夫归国在家休息这段时间,程莎基本
上恢复正常的OL生活节奏,朝九晚五,很少再和周晓荣有往来。两个多月下来,
两人只见缝插针地上过一次床,而且非常匆忙,并不尽兴。

  周晓荣最近很需要发泄。前几天和钱宏熙一起玩胡丽萍,在确定徐蕾离家后,
他们将战场从卧室扩大到了整个屋子,一直搞到后半夜,两人各自都射了三四次。
晚餐外卖送到时,他们通过划拳来决定谁去开门取餐,另一人争分夺秒地又把肉
棒对准胡丽萍的脸,准备射出一炮滚烫的尿液。即便如此,周晓荣其实还是没能
完全释放。

  过完年,工作方面坏消息接踵而至。

  年前给新越集团中层干部举办的几次试讲,没能换来想象中的大合同。双方
在年后又开始谈合作,但裴语微不准备因为徐芃这个表哥的面子就放宽标准。她
认可岑颖淑,对徐芃的课也还算满意,但否定了张昊翔。她同意请岑、徐两人为
新越员工上课,对其他没听过的讲师的课不感兴趣,就算是岑、徐的课,她并不
准备签全年合同。这样一来,荣达智瑞其实只在第一季度获得了总时长差不多二
十天的课时量。虽说不算颗粒无收,但对从去年开始就面临客户流失风险的荣达
智瑞而言,有点隔靴搔痒的意思。

  雷耀庭那边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说得很豪爽,号称把优森网整年培训课程
都给荣达智瑞,可当优森网的轮训人数和计划课时摆上周晓荣的办公桌,他真的
很想骂娘。整年通算下来,课时比新越集团一个季度多不了几天,打发叫花子呢?

  明面上不能在员工面前流露出公司不景气的忧虑,还要摆出一副镇定自信模
样的周晓荣,内心有着强烈的焦虑。

  他现在需要程莎,需要这个被自己玩熟了的母狗,需要那个热乎乎的屁眼。
何健超离开后,至少半年时间里,这骚货身上的三个洞又可以任他发泄了。

  好心情在周一上班第一天烟消云散。一个上午,两封不约而同送到他办公室
的辞职信,几乎把周晓荣搞懵了。两人如此「默契」地选在同一天辞职,虽然肯
定是巧合,可实在太让人恼火。

  第一封辞职信来自许茜。

  这女人是周晓荣的大学学妹。还在学校就曾和学长周晓荣上过床。当时两人
也不是恋人,只是看对了眼,玩玩而已。毕业后,她找的第一份工作并不顺心,
正好周晓荣自立门户创办荣达智瑞。被这位学长兼炮友招揽,她顺理成章到荣达
智瑞的财务部上班。

  既是同校学妹,又是默契床伴,周晓荣很信任许茜。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她
和程莎两人在周晓荣心中的份量相差无几。后来客服这一块的重要性越来越凸显,
程莎又比她在床上玩得更开,渐渐的似乎超过她一头。实际上,许茜在财务部仍
然掌有实权。

  许茜的家庭条件不错,说不上多富有,但生活无忧,在钱方面没有特别迫切
的需求。所以和周晓荣上床,对她而言,只是追求性方面的快乐。既然对老板并
无特别索求,她就显得有些超脱,尽管看上去和程莎、孔媛、苏晨她们一样,得
陪老板上床,实际上很有自主性,无需随叫随到,更像是个纯粹的性伴。

  她之所以要辞职,是因为准备要结婚。几个月前她傍上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
在春节期间订了婚,过几天准备领证,下半年举办婚礼。婚后许茜不会再工作,
于是索性现在就辞职。

  说起来,新郎的岁数是许茜年龄的两倍,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但这不是问
题,她不在乎陪老板上床换取蝇头小利,不代表她不爱钱。现在找了个能让她舒
舒服服待在家里当阔太太的老板,那还犹豫什么?老点不怕,再老些更好。如果
这富商今年不是五十四岁,而是七十四岁,说不定过几年就能直接继承遗产。

  如果说许茜的辞职只是少了个偶尔能调剂一下的性伴侣,那么张昊翔的辞职
对周晓荣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张昊翔是荣达智瑞最好的讲师之一。尽管裴语微看不上他的课,但不能否认
的是,在别的公司,他的课很好卖。去年公司讲师全年课时量统计榜上,张昊翔
位于次席,仅低于岑颖淑。他这一走,不但带走了两门热门课,更带走了需要这
两个课程的客户。

  单就私交而言,张昊翔虽说比不得徐芃,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铁瓷,但周晓荣
自以为跟他交情也算不错。或许是在玩女人方面有同好,两人颇有一见如故的意
思,到外面玩时也常常结伴而行。无论是许茜还是孔媛,这些女人,周晓荣都毫
不吝啬地与他分享过。更难得的一点是,蒋思怡进公司没多久就被张昊翔搞上,
周晓荣罕见地一直没对这女孩下手。就算张昊翔本人都默许带蒋思怡去群交,连
刘凯耀都玩过她,周晓荣依然没动手。

  万万没想到,张昊翔居然成了荣达智瑞成立以来第一个主动辞职的讲师。

  不知道他是本来就准备要攀高枝,还是看出荣达智瑞近来虽不明显但有踪迹
可循的颓势,总之张昊翔走了,甚至都不等周晓荣说半句挽留的话,直接表态希
望能立刻离职。如此不留余地的处理方式,看来早已不动声色找好了下家。

  既然张昊翔这么绝情,周晓荣就不会再对他过去的禁脔有任何顾忌。他走了,
可没带走蒋思怡,在他辞职的当晚,周晓荣就在办公室把这妞操了。

  说到张昊翔的辞职,蒋思怡也很受打击。他要走的心思,不可能是最近一两
天才产生的,但此前完全没露过半点口风。蒋思怡知道两人不算真正的情侣。玩
群交时,张昊翔还亲眼看着自己被刘凯耀操过,谁会带正牌女友去玩这个?但不
管怎么说,她总觉得自己和公司里别的女人不一样,在张昊翔心里多少还有些特
别的地位。可他说走就走,别说带她一起走,甚至连要辞职这件事也没说起过一
个字,分明是怕她提前走漏消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但完全没了感情,连信
任都没有,这让蒋思怡觉得很伤。

  所以在周晓荣表示出对她的欲望时后,蒋思怡并没有拒绝,赌气般就脱了衣
服。她个子娇小,但很丰满,有点童颜巨乳的感觉,玩起乳交来很爽。周晓荣好
好发泄了一把,唯一的遗憾是她不让操屁眼。

  想到屁眼,再联想到辞职,周晓荣难免再次思念孔媛,莫名又烦躁起来。

  如果孔媛还在,不但自己能多一个屁眼发泄,工作上可能也会顺利很多。真
的很想念程莎、孔媛两人同步开疆拓土的那大半年时光。说起来,荣达智瑞后来
的衰运,似乎就是随着孔媛的辞职而慢慢出现的。周晓荣不算迷信的人,但也不
免嘀咕,莫非孔媛离开,把公司的旺运都一起带走了不成?

  聊足自慰的是,尽管孔媛在市场开拓上的作用暂时还没有接班人,但至少在
备用屁眼方面已经有了储备,不然在程莎老实在家陪老公的这段日子里,周晓荣
怎么泻火呢?

  春节前一个叫谭伊娜的新职员已经就位,年后正式上班,也在客服部。这女
孩刚大学毕业半年,长得普通,身材偏瘦,但有174cm 的模特身材。她算是周晓
荣母亲那边的远方亲戚,论起来要叫他一声表哥,实际上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若非母亲出面要儿子给自家亲戚帮忙安排工作,在目前的形势下,周晓荣还不一
定招人。

  没想到错打错着,招进来的居然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顶级骚货。周晓荣第一
天就把这名义上的表妹叫进办公室,象征性地暗示了一下,本只想看看这丫头的
反应,没想到谭伊娜非常痛快,直接爬到办公桌底下舔起了肉棒。

  令周晓荣惊喜的是,在即将提枪上马时,谭伊娜两腿大张地躺在他的办公桌
上,一手揪着肉唇,一手努力掰开屁眼,笑嘻嘻地问:「表哥你喜欢哪个洞?」

  那还用问吗?周晓荣的首选永远是后面那个。

  除了周二晚上在蒋思怡身上发泄,最近他总是和谭伊娜混在一起。周晓荣现
在特别喜欢在公司搞女人,常常留到很晚,今天也不例外,磨磨蹭蹭到晚上六点,
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过来!」伸头观察了一下外面,周晓荣冲提前二十分钟躲进他办公室的谭
伊娜招招手,她笑嘻嘻地溜了出来。

  「都走光了?」谭伊娜左看右看,周晓荣索性大声问了几句:「还有人在吗?
有没有人?」好一会无人应答。

  「应该走光了。」

  「不会有人回来吧?今天不是星期五,大家都会过周末,万一有谁再溜回来
呢?」

  「不会!下班以后还主动回来,谁这么热爱我们公司?我给他加工资!哈哈。」
周晓荣说得很随意,但终究不放心,又在东西两大片办公区转了一圈,在一个个
办公室的门把手上都转了转,确定只剩两人。

  他指了指会议室,谭伊娜快步闪了进去。

  周晓荣最后又巡了一遍,连女厕所都进去看过,这才前往会议室。

  这里的空调他下午三点多就打开,为的就是在玩的时候温度适宜。为防别人
多事,他还特意把门掩上,也不知是哪个公德心过剩的,居然真进来关了空调。
谭伊娜刚刚重新启动了空调,室温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舒适。

  不过总算电源关闭的时间不算太久,残留的温度至少能保证不那么寒冷。谭
伊娜真豁得出去,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她的皮肤极好,赤裸的肉身在灯光照映
下泛着迷人的光泽,乳房尺寸虽不显得硕大,但十分浑圆坚实。纤细的腰身和曲
线分明的臀部反衬出动人的对比,双腿交汇处那丛浓艳的黑毛极其亮眼。

  「去!爬到桌上撅着!」

  谭伊娜听话地爬上会议桌,努力地高耸起屁股,肌肤映衬着桌面的棕褐色,
显得愈发莹白如雪。为了尽可能将屁股撅高,她全力伏低上身,饱满的乳房被压
扁在桌面。

  周晓荣不需要前戏,已有七八成硬度的肉棒直接从后方插入肉穴,猛捣了二
十几下,感觉和女人直接碰触的肌肤上黏答答的沾满骚水,他轻车熟路将肉穴中
挤出的淫水抹到肛口,一点点滋润着这个更紧密的腔道。谭伊娜的小屁眼久经战
阵,熟练地慢慢张开小口,周晓荣顺利地在淫汁润滑下将整根中指插进去,缓缓
抽插起来。

  前后夹击的刺激不但令谭伊娜兴奋地扭摆尖叫,更让周晓荣正在软肉中反复
摩擦的肉棒显得愈发膨胀。高昂的兴致使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啊……表哥,你好会插,两个都要爆掉了!好爽!」谭伊娜叫得很骚,
「你干嘛想在这里干我?是不是开会时候你总想着女的全都跪在这里扭屁股?!
啊……」

  被这丫头的疯言疯语一激,周晓荣忆起几个月前曾在这里几乎相同的位置看
到的那一幕:施梦萦浑身赤裸趴在桌上,徐芃正在做最后的冲刺。他射精时,精
液喷得施梦萦满背满屁股都是。耳边似乎又想起她在那一瞬间的骚叫,完全不亚
于此刻身下的谭伊娜。

  只是当时施梦萦的头冲着门,现在自己两人恰好相反。

  操!贱婊子!被干得像条狗一样,还装得那么纯!

  谭伊娜不会想到此刻在自己身后抽插得越来越快的男人是因为想到其他女人
才变得愈发冲动,她只知道肉穴现在被彻底填满,周晓荣的肉棒不长,但硬度很
不错,一下快似一下的活塞式抽动把每寸嫩肉都刮得舒爽无比。与此同时,屁眼
里还有更灵活的手指在肆意搅弄,即将接近巅峰的快感浪潮汹涌而至,她拼命扭
动腰肢,翘臀乱抖,叫得愈发淫浪。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周晓荣将屁眼里的中指狠插到底,使劲搅了两圈,突然
同时抽出肉棒和手指,不等菊洞回缩,直接将肉棒整根捅进去。谭伊娜尖叫一声,
脸颊紧贴桌面,整个上半身软瘫着趴倒。要不是被周晓荣有力的双手箍紧,恐怕
她连跪趴的姿势都无法坚持。

  「啊!好猛,你插得好狠!怎么会这么爽!要死了,要被干死了!」

  浑身像在熊熊烈焰中翻滚,每处肌肤都在融化,谭伊娜媚意如潮,雪肌通红
如焚,忘我地嚎叫着。她知道自己的肛道里肯定冒出了油,空着的阴道也在不住
抽搐,不知喷涌出多少淫水,强烈的刺激让她的叫声显得歇斯底里。

  周晓荣嘿嘿笑着:「不用别的女人,下次开会就你一个脱光了,爬上来扭屁
股,好不好?」

  「好!我脱光让所有人看!让他们都看到,我是饥渴的骚货!」

  「到年底让你当奖品,哪个男员工表现好,就可以操你,好不好?」

  「好!让公司里的男人来轮奸我!每个人都可以操!我三个洞都能操!啊…
…表哥你快一点!啊!我操!太里面了……」

  「不用三个洞,就操你的屁眼!所有人都干你的屁眼,都射在你的屁眼里!」

  「都射进来!我的屁眼装不下,会喷出来的!」

  「小婊子!你到底被多少人操过?」

  「数不清!我每天都换一个男人操!每个人都喜欢干我的屁眼……啊!就是
像你现在这样……操爆了!啊啊哈啊……」

  周晓荣被她近乎无耻的淫词浪语刺激得亢奋无比,他已接近喷射,正在做最
后的努力,全没注意到身后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道小小的缝,有人正满脸惶惑地
偷窥这场赤裸酣战。

  是施梦萦。

  她绝没想到临时决定回公司,竟会看到这一幕。

  下班后,她原本约好和崔志良一起吃晚饭,车子开到半途,岑颖淑打来电话,
提醒她第二天去平州出差,记得带上让客户续签的合同。这提醒了施梦萦,明天
她将作为课程助理,陪岑颖淑去给平州一个老客户上三天课,之前双方已经谈好
续签一年培训协议。她下午从行政那里要来准备好的合同,临下班时却忘在办公
桌上。第二天去平州的高铁早晨七点多就出发,发车的中宁东站和荣达智瑞所在
的华唐国际写字楼位于完全相反的方向,她必须今晚回公司拿合同。

  崔志良本意是吃完饭再送她回公司,但施梦萦忐忑不安,总觉得还是先回去
拿了合同才心安,于是临时掉头往公司这边赶。这时已经进入晚高峰时段,回来
的路比去时几乎多用了一倍时间。

  来到华唐国际第十七层,刷员工卡打开公司的门,本以为不会遇到任何人的
施梦萦突然发现会议室竟还有灯光,里面隐约传来声音……

  很熟悉,又令她非常不适。

  她厌恶这种声音,可莫名又觉得有些躁动。

  她蹑手蹑脚来到会议室门前,悄悄转动门把手,打开微小的一条缝。从这狭
小空隙里,她只能看到一个上半身穿得还完整,但下身赤裸的男人正跪在会议桌
上,令人作呕的光屁股正对着自己。她看不到这男人的脸,也看不到那女人是谁,
但从两人的声音能听得出来,应该是周晓荣和刚入职没多久的新同事谭伊娜。

  施梦萦本就很看不上这女孩,总觉得她说话做事非常轻浮,总像和男人打情
骂俏似的。但没想到她竟会在下班后和周晓荣在这里交媾。她才来多久啊?这么
快就和老板上床了?真贱!

  恍惚间,施梦萦突然想到自己也曾用几乎相同的姿势在同样的位置和徐芃做
爱,这一幕曾被周晓荣看到,因此才受到胁迫,接受和周晓荣上床的条件,并最
终演变成当晚的3P. 这一切发生在五个月前,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施梦萦开始偷窥时,屋内的两人基本已接近尾声,恰好是谭伊娜难耐屁眼里
的快感,开始胡言乱语这段。施梦萦就是听她的叫床声,才惊恐地了解,周晓荣
现在发狂猛插的竟是屁眼……男人会想要肛交,这她知道,无论是大学时的方老
师,还是周晓荣本人都曾打过她的屁眼的主意,但无一例外都被她拒绝。但她根
本难以想象,那么个小洞,怎么能承受粗大的肉棒插入?更别说像周晓荣现在那
样粗野地抽插了!

  可谭伊娜的叫声里殊少痛苦,竟充满痛快愉悦之意。她说的那些话固然听得
施梦萦面红耳赤,但还是让她在震惊之余增添一丝好奇:怎么她能表现得这么愉
悦?难道肛交竟是这么爽的事吗?

  施梦萦不敢继续偷看,悄没声地重新掩上门,慌张走到办公桌前找到合同,
赶紧离开公司。

  回到等在楼下的车里,依旧心潮难平的施梦萦面色阴晴不定,崔志良当然猜
不到她在楼上看到了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此刻情绪波动极大,脸孔比刚才红
了许多。

  「怎么了?」他关切地凑过来,「不舒服吗?」

  「没有……」施梦萦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显得尖锐,压了压嗓子,「没事
……没什么。」

  「是不是着凉了?」崔志良突然伸手摸她的额头。

  两人的皮肤一接触,施梦萦剧烈颤抖了下。崔志良察觉到这丝异样,扫了她
一眼,在她眼中满是慌乱和羞涩。电光火石间,他来不及细想,但下意识地发现
了机会,毫不犹豫地偏转脸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施梦萦惊骇地睁大双眼,崔志良的脸又回到距离她几公分的位置,确定她被
吻后并没有气恼,大着胆子又把嘴凑了过去。这次他没有一触即退,而是在丰润
的嘴唇上不住吻着,还努力试图将舌头顶到她的口腔中。施梦萦稍微抵抗了半分
钟,终于分开双唇,任由他将舌头塞到嘴里。又过了大约半分钟,她的舌头终于
也卷了上来,两人热烈地舌吻,渐渐的竟忘了周围的一切。

  好不容易分开,施梦萦沉重地喘着,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向崔志良的方向。

  两人一时无语。

  隔了好一会,崔志良镇定地问:「拿到东西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施梦萦还是深埋着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先去吃饭吧?」

  「好……」

  崔志良扭脸看了看她,脸上隐隐透出一丝笑,随即发动车子。

  施梦萦将视线投向车窗外,变幻的霓虹灯不住跳闪,车流和人群像电影镜头
似的在她眼前晃过。此刻的她心思纷乱,不知所措,刚才的热吻既令她感觉甜蜜,
却也彷如千斤重担使她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吻我?还有,我为什么回吻他?

  她疑惑着,恐惧着,却又渴望着。

  沈惜这一周的心绪同样复杂无比,只是大多与感情无关。和裴语微之间那个
2 月29日之约最终成了空。周日裴新林临时通知女儿,第二天陪他去一趟北京,
裴语微试图拒绝,却没能成功,怏怏不乐地来电通知取消计划。昨天她回到中宁,
但两人还没订新的约会。

  喻轻蓝也是刚旅行归来。暂时失业的她状态却极好,告诉沈惜自己再次恋爱
了。在旅途中一位吉他老师偶然与她同行,巧的是,这人也居住在中宁。喻轻蓝
在人生中第一次和男人一见钟情,处处合拍,步步默契,就在两人相识的第三天
晚上,她就和他上了床。对她来讲,这是空前的,甚至比和沈惜相识后上床的速
度更快。悦然姐姐事隔多年终于重新拥有恋情,自然令沈惜感慨万千。

  表妹忻佳珺在情人节后突然宣布自己半年后要结婚,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甚至连她爸妈都毫无心理准备,他们知道女儿去年交了男朋友,丝毫不介意她双
腿有疾,但没料到这么快会谈婚论嫁。舅舅忻志拜托沈惜好好与女儿谈一谈,看
看到底是不是小孩子家突发奇想。经过一番认真的交流,沈惜基本确定至少表妹
对结婚不是心血来潮,当然他还是依着舅舅的意思,希望那个小伙子能抽时间过
来见一面,好好聊聊。

  身为茶楼领班的曼姐这几天生了病,请假在家。平日总做甩手掌柜的沈惜不
得不常在布衣人家盯着,放在茶楼的精力比过去多了数倍,一周下来忙忙乱乱的,
诸事繁杂,搞得他的情绪也乱糟糟的。

  现在沈惜正在从书店赶往茶楼的路上,周末的晚高峰尤其恐怖,他耐着性子
在车流里慢慢挪动。路上接到杨鑫的电话,说关于吴昱辉的调查有了新进展,问
他什么时候有空过去谈谈。沈惜发现自己此刻距离杨鑫的公司很近,就说如果方
便现在就过去。杨鑫当然没有意见。

  给沈惜倒了杯茶,杨鑫随手又把调查报告递了过来:「我跟你说,这小子把
钱花在哪儿了,真是猜不到!」

  沈惜低头翻着报告,瞅见一个令人诧异的名词:「直播?」

  「对!」杨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花了这么多钱,全扔个一个女主
播了!」

  「哪儿的直播?是那种吗?」

  「肯定啊!要只唱唱歌,聊聊天,这小子能砸这么多钱吗?他又不是什么土
豪大款!是本地一个平台,可能有点背景,开播一年多了,很黄,但一直没被禁。
去年年中暂停整顿过一次,其实是躲风头,九月份重开,尺度反而更大了。」

  「他看看直播刷刷礼物,就花了这么多?」

  「他当然有别的想法了,那个主播,刷辆跑车可以加微信,送游艇、放烟花
都有福利,要是送一座城堡就可以与她定时单聊,让她脱衣服、自慰都行。这女
的还时不时选择近期刷礼物特别多的男人,小范围内向部分网友直播和这男人上
床的场面。这小子当然也是在打这个主意。」

  沈惜看着报告,有点啼笑皆非。

  怪不得!明明没有收入,存款又拮据,年前短短一两个月里吴昱辉居然就花
掉了两万多块……直播平台上一掷千金的土豪多的是,吴昱辉花的这点钱根本不
够瞧,可要知道他总共也没多少啊!真是发昏了。

  「这王八蛋整天缩在家里使劲砸礼物,这个真想不到。我的调查员本来觉得
现在这阶段没到潜入他家的地步,一直都在外围查他,谁想得到这王八蛋他妈上
着网就把钱败光了!」

  「那后来怎么发现的?」

  杨鑫长出一口气:「这小子之前刷了很多礼物,一直没被选中。估计过完年
回来手里又宽裕了,这才过了几天啊?又砸了将近两万块,昨天终于被那主播约
到宾馆直播做爱。」

  「又砸了两万?」沈惜心里默算了一下,觉得除非吴昱辉是不准备过接下来
的日子了,否则他花的绝不可能只是孔媛给他的钱。「我不想连累他家里,他伸
手倒是很安心啊。」

  「肯定啊,不然他能这么大方吗?这小子昨天去了宾馆,我的调查员跟踪他,
然后在他走后找到那个主播,给了她一笔钱,把这些事给问明白了。你看,现在
怎么办?」

  这个发现对沈惜来说,很鸡肋。如果吴昱辉真是把钱全砸在色情直播上,那
就等于丢进了无底洞,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帮孔媛把钱拿回来了。他一时也没有完
整的想法,只叮嘱杨鑫继续盯着。

  离开杨鑫的办公室,电梯上沈惜摸口袋,找手机,想给茶楼打个电话,说自
己今天不过去了。却发现刚才下车时有些匆忙,把手机落在车里。回到车上,先
打了这个电话。挂断时发现之前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袁姝婵发的,说她今晚在交
通大酒店陪领导应酬,希望他能过去接她。

  袁姝婵通常不会突兀地向他提要求,一旦开了口,往往有她的考虑。沈惜看
了下,发现收到短信已经超过一刻钟,赶紧回信说自己刚才手机离了身,现在马
上过去。

  交通大酒店离得不算远,过四五个红绿灯就到。就算有些堵,二十分钟左右
也能赶到。

  沈惜等了五分钟,袁姝婵一直没回复,沈惜直接给她打电话。

  几乎是在最后一声「嘟」响起时,袁姝婵接起了电话,也许是因为接得匆忙,
听上去喘得很急。沈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非常大声地说:「你到了是吧?好!
我马上下来!」

  沈惜一愣,谁说已经到了?自己都没开口,袁姝婵自说自话是什么意思?虽
然不明究竟,但他清楚必然事出有因,袁姝婵这两句话多半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或许她想借此逃席?

  沈惜只说了三个字:「马上到。」袁姝婵那头挂了电话。

  就在沈惜停在最后一个红绿灯前,接下来左拐再开200 米左右就能到交通大
酒店时,袁姝婵又打电话过来,声音显得很沉,情绪非常低落:「我在酒店旁边
小路上,你还要多久?」

  「马上,在等红绿灯,转弯就到……」刚说到这里,交通灯转换,沈惜赶紧
启动拐弯。「一两分钟就到,要不你走到路口来吧。」

  一边说,他一边已经能看到「交通大酒店」这五个闪亮的大字了。他摇下副
驾驶那边的车窗,侧身偏头看向那边,很快在路边出现袁姝婵的身影。

  袁姝婵也看到了他的车,放好手机,快步迎了过来。上车后,除了最开始说
了「回家」,此后一直显得很沉默。沈惜也没啰嗦,默默地送她回家。

  走进家门,袁姝婵随便指了指沙发:「你先坐一下,我去洗脸。」她径直走
进卫生间,沈惜在客厅、卧室找到遥控器,把各处的空调都打开,又去厨房倒了
两杯水。刚回到客厅,就见袁姝婵从卫生间出来,一看就知道这么点时间她根本
没顾得上梳洗,连妆都没卸,脸上泪痕宛然。

  沈惜递过去一杯水。「吃饭时候遇到什么不愉快了?」

  袁姝婵应该刚哭过一场,像是发泄掉了一些情绪,自嘲般一笑:「我这种骚
货,恐怕是个男人都想骚扰一下吧?」

  今晚袁姝婵又随副总费家勇去陪上次应酬过的李副厅长吃饭。算上他们两个,
郁中衢公司一共有四人出席,还有两个分别是办公室主任和编制上归在办公室的
前台小美女。剩下同桌五六个人都是厅里的。还是那位李副厅长职务最高,上上
下下的都巴结。

  酒过三巡,喝得满脸红光的老李兴致勃勃地发问:「今天有两个美女,我考
你们一下,你们知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管情人叫『宝宝』?」

  袁姝婵知道他肯定要借机开黄腔,反正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由得他去。这个
问题她还真不知道答案,就和那前台小美女一同假装十分好奇地反问为什么。

  「哈哈,对男人来说,老婆就像充电器,款式单一,而且插上以后就不能动
了。情人就像充电宝,款式丰富,即插即用,还可以随意更换。充电器一个就够
了,充电宝多多益善,所以情人才是『宝宝』啊,充电宝!哈哈哈!」老李笑得
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还刻意在「插」字上加重音。

  周边众人纷纷迎合着大笑,小美女笑得尤其欢快,补充一句:「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情人是暖手宝呢!」

  老李斜着眼不住瞅她,猥亵地笑:「哦?用哪里暖手啊?」

  小美女像完全没听懂,貌似天真地说:「用心暖啊!」她把手放到胸前,既
可以理解是在指心脏,也可以看作是放在左边乳房上,一众男人自然而然都把视
线落在她的胸部。包厢里温度高,她脱了羽绒服和制服外套,只穿一件束身高领
毛衣,高耸的胸脯显得特别扎眼。

  男人们纷纷嬉笑。

  袁姝婵经历这种场合太多了,早知道有些话能不接就不接,趁大家的注意力
都在那小美女身上,悄悄缩缩脑袋,整个人无形中像矮了几厘米似的。

  即便如此,桌上毕竟只有两个女人,有喜欢像小美女那样青春年少的,也有
更垂涎袁姝婵这样成熟风韵的,一个年近五十的姓陆的副处长开口:「年前下面
单位都要把全年台账准备好,厅里要去检查嘛。前几天我碰到下面一个办公室主
任,他跟我讲,有些台账真的是最后一个月突击出来的,本来以为实在是做不完
了,最后总算赶齐了。他感慨,人啊,真的都是逼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问袁姝婵:「小袁啊,你说是不是啊?」

  袁姝婵冷不防有这一问,愣愣地啊了一声。陆副处长又重复一遍:「人,都
是逼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啊?」

  这话没什么错,袁姝婵还以为这人知道自己年前也赶过台帐,连忙点头:
「陆处您真的是了解我们基层的事情,真的很赶!没办法,人就是要逼一逼才行!
人就是逼出来的!」

  她一说这话,几个明白真意的男人都开始偷笑,有些听不懂的还是一头雾水。
郁中衢公司办公室主任凑趣地补了一句:「陆处说的当然对了,人嘛,谁不是
『屄』里出来的?」

  「哈哈哈……」众人又都发笑。袁姝婵这才明白此逼即彼屄,想到刚才为了
迎合陆副处长,自己还强调似的把「逼」这个字说得特别响,顿时面孔飞红,好
在室温高,又喝了酒,脸颊原本就红彤彤的,别人看不出什么来。

  小美女好像还没听懂「逼」和「屄」的这个梗,突然脆生生地说:「领导啊,
我有个事情不太懂。前几天在外面吃饭,听到隔壁桌有个女人跟男同事说她最近
身体不好,精神不足。男同事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老毛病犯了,缺氧化钙,问
同事能不能帮帮她?同事说没问题啊,等会回公司的时候路上给她去买钙片。这
女的很生气,说活该他找不到男朋友。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啊?」

  这个笑话有些隐晦,一张桌上倒有半数以上没听明白,老李也不懂。有两三
个人是听过这笑话的,还有一个虽然没听过,但一听就懂,纷纷低声给旁人解释。
袁姝婵右手边的男人就正给身边人解释:「氧化钙,分子式怎么写?」

  他沾了些红酒在餐布上写了CaO 三个字母:「这是什么字?」

  「操!」身边人噗一声笑了出来。

  袁姝婵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很快所有人都理解,几乎每个男人都瞬间挂上
猥琐的笑容。笑话本身一般,但这么个明眸皓齿的小美女认真地说着「缺操」的
笑话,怎么不让他们感到有趣呢?

  在这种氛围下,饭局平稳推进。袁姝婵和那小美女无疑是喝得最多的两个,
好在她有可靠的酒量打底,总算勉强支撑得住。知道自己今晚有喝醉的风险,在
饭局快结束时,她给沈惜发了那条短信。

  没等到回信,饭局就都散了。费家勇喝得也不少,走路都踉跄,办公室主任
告诉袁姝婵,他在酒店五层开了一间房,吩咐她把领导扶上去休息。

  这安排挺合理。主任这时还要招呼着送厅里各位领导,公司里的人现在都知
道,最近半年袁姝婵特别受费家勇重视,让她送领导去休息,就连她自己也觉得
理所应当。袁姝婵扶着费家勇上电梯到了五楼,走到526 房间门口,掏出房卡打
开房门。这一路上费家勇无法独立行走,整个人都靠在袁姝婵身上,她不得不一
手紧扶他一边胳膊,另一手搂紧他的腰。在这种姿势下,她的大半边身子都紧贴
着费家勇,他被扶着的那个胳膊就格在前胸,几乎将她左边的乳房彻底压扁。

  将费家勇扶到床上,袁姝婵去卫生间搅了把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他原本一
直混沌的双眼现在看上去倒像是清醒了些。袁姝婵松了口气,如果他一直都是昏
沉沉的样子,她还得帮他脱鞋脱衣,不可能直接把领导扔到床上就走,既然他清
醒了一些,这些事就可以让他自己搞定了。

  「费总,我先烧些水,如果您口渴的话自己倒来喝。我一会就走,不打扰您
休息。」袁姝婵轻声说了句,正要转身去窗前长桌边取茶壶,手腕却猛的被费家
勇用尽气力攥住,她直接被拽到了他怀里,斜斜地躺倒在床。

  袁姝婵本就酒意沉重,头昏身飘,四肢乏力,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在她愕
然失措的瞬间,费家勇的嘴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到处拱了起来,还急吼吼拉开她
外套的拉链,直接伸手到制服里,揉起了乳房。

  「小袁,今天就别走了!」他含糊地说,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揉搓的面积
也在扩大。

  袁姝婵又慌又羞,下意识地使劲推开他:「费总!别这样!您是不是喝多了?」

  费家勇的嘴离开了她的面颊,从眼神判断此刻这男人确实还算清醒:「还好,
喝了一点,但没醉。小袁,这大半年你也看到了,我对你怎么样?从刚见到你,
我对你就很有好感。我知道你前年离婚,现在也没男朋友,跟我在一起没任何问
题啊?我很喜欢你!今天别走了,我想和你做!」

  平心而论,听费家勇这样说,袁姝婵并不厌恶。

  费家勇今年四十七岁,虽说年近半百,但身板挺直,精力充沛,平日里头发
梳得一丝不苟,看不到半星白发。业务能力强,为人也精明老道,办事雷厉风行,
在下属间极有口碑。而且,全公司都知道,费家勇六年前离异,单身至今。袁姝
婵虽没对他动过任何心思,但乍听这么一个男人亲口说对自己极有好感,当然不
会反感。

  至于他一上来就说想要做爱,对袁姝婵这样剔透的成熟女子,是不会怎么放
在心上的。费家勇确实表现得过于急切露骨,失了君子之风,但在酒后并非不可
原谅。

  像袁姝婵此时的熟女肉体,只要环境和气氛合适,不见得会拒绝和费家勇这
样的优质男人春风一度。此前两人挤得那么紧,挨挨擦擦的,其实她也被撩得有
些性动。只是她并没有心理准备,当然不会立刻顺从。她想再好好把话说清楚,
只要确知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哪怕并非正式交往,只是成年男女间纯粹的一夜情,
她可能也就接受了。如果袁姝婵发自内心地接受,那她能完全放开,好好享受一
次性爱,自然也不介意顺便把费家勇送上快乐顶峰。

  可现在这男人似乎陷入到对她肉体的疯狂欲望,根本顾不上听她说什么,只
是不断发起对她身体各个部位的进攻。这种态度令她不快,更加不愿就此弃抵抗。

  「费总,你等一下……你听我说!等一下!」袁姝婵拼命推开贪婪的费家勇,
从床上跳起来,走开几步,气喘吁吁地转身盯着床上的男人。

  被她竭尽全力地推开,费家勇显得很是狼狈。他声称没有醉,看着也还算清
醒,其实却酒意浓重。李副厅长酒德很差,自己总是偷逃漏跑,却总死盯着要别
人满杯满杯喝,今天他就坐在老李身边陪饮,至少喝了八九两高度白酒,几乎也
快要到他的极限了。只是一心念着想要一偿夙愿,强行打点精神罢了。他自问凭
他的身份、条件,再加上大半年来对袁姝婵刻意的关照,趁两人都带了酒劲,享
受一次她肥美的肉体,应该易如反掌。这女人如今正是虎狼年纪的熟女,离了两
年婚,肉体多半经不得撩拨,本来该是烈火干柴才对,可她如此决绝地将自己推
开,实在很难令他接受,被拒绝的懊恼还在其次,面子上十分下不来台。

  他冷冷看着袁姝婵,说:「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袁姝婵平复了一下情绪,正要说话,费家勇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突然问:
「你知不知道公司要合并?」

  这话问得突兀,袁姝婵不由得一愣。合并的传闻去年年底就传开了,春节后
更是变得沸沸扬扬,早已是公司里目前最为人关注的话题。她细一思量,明白了
费家勇的言下之意,顿时变得更加兴味索然。

  中宁市的公路运输主要依赖两条高速公路,分别是连接邻省省会郁昌、中宁、
本省衢中市的郁中衢高速和连接平州、中宁、应林的平中应高速,这两条公路分
由两家公司管理运营。几年前有人提议将两家公司合并,精简人员,优化管理,
因各方利益关系盘根错节,这个提议始终没能摆到台面上。去年年底这件事终于
有了眉目,合并成了大势所趋,接下来的重点在于干部安排和人员分流。

  合并后受冲击最严重的,是两家公司原本的高管和中层干部。两套班子合一,
一家公司的体量要容纳原本两个单位的人,但职位不会同等数量相应增加,精简
人员势在必行,很多原本的管理层要么降级,要么调职。郁中衢这边的董事长兼
党委书记,从各方面来说都比平中应的老总要逊色些,不出意外的话,他不太可
能继续担任一把手。但直接被降为副职的可能性也不大,最靠谱的说法是他会被
调去平州市担任另一家公司的老总。而副总以下的管理层都同样要面临这个问题。

  费家勇去年年初刚从公司所属的某工程项目部回到公司,并升职为副总。作
为最晚升职的一个副总,行情却最被看好。他有学历,有能力,去项目部之前就
是公司工程部主任。过去这几年一直在项目部一线任总指挥,既有辛劳,又有实
绩,上头还有关系,未来前景可期。据说他已经在合并后的新公司稳稳占据一个
副总的位置。

  袁姝婵懂他现在说这话的意思。从功利角度讲,这个要紧关头抱紧费家勇的
大腿,对她未来在新公司的前途绝对有好处。国企分拆合并的当口,人事变动剧
烈,机会很多。她的资历、成绩都摆在那里,机缘巧合,直接提到部门主任一级
并非痴人说梦。即使不那么夸张,升为党群部副主任基本没有问题。她本就在竞
争这个位子,因为最近很被直管领导费家勇看好,大家都以为这个职位基本上已
经落到她名下了。

  现在费家勇更是明确向她表达了好感,更表现出对她的肉体的强烈欲望,这
种时候半推半就地陪他上床,几乎就等于让他为自己的前途签了份保证书。

  但袁姝婵实在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与男人上床。她自知并非道德模范,曾出
轨沈惜这一条始终令她对自己保持清醒的认识。但她之所以会与沈惜来往,并非
在任何方面有求于他,只是单纯作为一个女人而被这个男人所吸引。他们在床上
玩得很多,用淫浪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只出自性情,不牵涉半点利益纠葛。

  如果今天费家勇直说:「我被你吸引,我想操你!」说不定袁姝婵还真就陪
他上床了。可他现在拐弯抹角提醒该用献身来确保利益,却使她完全失去兴趣。

  「费总,你真的醉了,我该走了!」她不想再多纠缠,立刻告辞。

  费家勇这时醉意更浓,恼羞成怒:「别给脸不要脸!陪我玩玩怎么了?你忘
了自己怎么进公司的?」

  「什么?」袁姝婵一时没听懂。

  「你想从收费站考到公司办公室来,面试时候我也在。那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一看就知道肯定很骚。面试时候有五个侯选人,你不是最好的,要不是我坚持帮
你说话,你现在还在收费站整天值夜班!我后来被调到项目部去,不然早就想操
你了。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算是谢谢我,你也该好好陪我玩一下!」费家勇一
边含混不清地念叨,一边艰难地支起身子,跳下床朝袁姝婵走过来。

  袁姝婵一下就被激怒了,气恼之余还有强烈的羞辱感。她一直觉得自己能通
过考试从收费站来到公司总部,凭的是能力。在费家勇口中,自己被调上来只是
因为被男人看中了,她的价值只剩下这一身骚肉。

  这样她当然更不可能让费家勇如愿。他晃晃悠悠走到面前,动手想剥她的外
套,袁姝婵尽全力反抗,恰在这时,一直没动静的沈惜打来电话。被电话铃声惊
到的费家勇傻了,听她说有人就在楼下等着接人,他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事,袁
姝婵趁机逃出房间。

  尽管没有真被占什么便宜,但整晚陪着不堪的男人说笑带来的烦躁以及调职
真相的打击还是使袁姝婵的情绪跌到谷底。忍了一路,走进家门后她终于忍不住
冲进卫生间哭了一场,洗把脸后才出来。

  把今晚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袁姝婵愤愤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真就那么
骚啊?男人看见我,别的都不想,只想操我?」

  沈惜耸耸肩:「能不能不要说『男人』?那只是低级男人。」

  「呵呵,那你算高级男人吗?」袁姝婵媚眼如丝,嗓音软糯,整个人靠了过
来。哭过一场,又碎碎念地把所有事说了一遍,她的愤懑之意像是发泄了大半。
之前被压制的酒劲和在与费家勇摩擦时被撩起的几分情动这时完全释放出来了,
她感觉身体正在变烫,她想和男人痛痛快快大干一场,解一解胸中郁积,眼前的
沈惜自然是最好的对象。

  沈惜扁扁嘴,笑道:「你觉得呢?」

  「如果你不是,大概也没什么别的男人可以算了。你要知道,我也不是天生
那么骚的……」袁姝婵把嘴凑到沈惜耳边,嗓音沙沙的,显得格外骚媚,「不会
在谁面前都发骚。你想不想要看我发骚?」

  「你还没搞定那个小男朋友吗?」沈惜稍稍偏开脑袋,试探着问。

  「什么叫我没搞定他?是他搞不定我!」袁姝婵气鼓鼓地纠正。她径直开始
脱衣服,进门后本就脱了外套,现在索性连裙子和毛衣都脱了。

  「他想追,我可没给任何回应。我现在没有男朋友……」袁姝婵扭转身将身
体正面朝向沈惜,粉紫色的内衣紧裹着两团巨乳颤颤悠悠,「这样你是不是可以
放心操我了?」

  沈惜伸手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挑,然后重重落到她一边肥乳上使劲揉了两把。

  「那好,那你就骚起来吧!让我看看你能有多骚!」

  袁姝婵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电视机与茶几之间,慢慢褪下裤袜,又伸手到
背后解开内衣搭扣,双手将松垮垂下的内衣紧压在乳房上,揉了几把,这才使劲
扒下来,用两根手指捻着转了几个圈,扬手丢到沈惜怀里。

  他拿起内衣在鼻子下面深吸了一口气。

  「骚吗?」袁姝婵扭胯揉胸,媚笑着问。

  「有肉香,还有点汗味,但还不是很骚。」沈惜一本正经回答。

  袁姝婵撇撇嘴,飞了个媚眼,扭动腰胯的幅度越来越大,虽不像上次跳艳舞
时那么认真,还是极富韵律感,舞动中她丰满的身躯显得格外妖艳。她浑身上下
只穿了一条内裤,把手伸进去,突然仰起头张大嘴,像是无声大叫了一声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抠进肉穴深处,再抽出手来,将中指放到唇边,伸出舌头细细
地舔。

  「其实,可骚可骚的呢!」她舔干净了手指,指尖在上唇拂过,嘟起嘴说了
一句。

  沈惜猛的站起来,几步冲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插入她的内裤,中食
两指并拢,稍稍弯曲,摸索几下后顺利按到肉穴口上。他微微用劲,手指陷入滑
腻的穴中,袁姝婵被他抠得浑身发软,尖叫一声,几乎就要倒下,不得不伸手扶
住沈惜才勉强站稳。

  抠摸许久,几乎使袁姝婵彻底软瘫,沈惜这才抽出手来,将两根手指放进嘴
里重重吮吸着。

  「嗯,确实很骚!」

  被「夸」了这么一句,袁姝婵再也忍耐不住,膝盖一软,终于跪倒,眼神迷
离着,两手扬起,在沈惜裤裆上下不断轻抚。沈惜解开皮带,掏出肉棒,直挺挺
地抽在她脸上。饱胀的棒身隐隐可辨鼓起的微细血管,袁姝婵贪婪地一把攥住,
张嘴将龟头含到嘴里。

  浓烈的男人气息从口腔直扑脑海,袁姝婵小腹一紧,像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
全身,下身又酸又痒,屁股缓缓扭动,两条盘曲紧夹着的腿也前后擦蹭起来。内
裤尚未离身,布料与肉体的细细摩擦,带来令人难捱的快感。

  沈惜的龟头胀得更大,马眼里渗出许多液体,和着口水统统被她咽到肚里,
久违的新鲜滋味使袁姝婵神魂颠倒。

  沈惜揉着她的右乳,玩耍般挑逗乳头,袁姝婵索性抬手掐住自己左边鼓胀的
乳头,或夹或搓,或压或扯,可她总觉得手上的动作无论怎么变化都无法完全消
解渴求的冲动。欲望沉浮起落,她的屁股时而耸起,时而又重重落回到小腿上。
每次下落,已经极度敏感的肉唇总会受到一阵震荡,从而扬起波波快意。

  早已彻底湿滑一片。

  舌尖鼻间尽是浓郁的男人味,原本那些渐渐积累起来的小快乐,未经允准突
然集结在一起,猛烈发起进攻,袁姝婵毫无征兆地攀上了巅峰,欲望之潮将毫无
准备的她彻底淹没。她狼狈地吐出肉棒,扭开脸,生怕随时将从喉咙里扑出的呻
吟浪叫会使她不小心咬到沈惜。在爆炸的这个瞬间,她死死扯住内裤,那么用力
地揪,竟把它扯开了一道大口子,几乎就是完全撕裂了。

  晶莹的淫液溢出滚烫的肉穴,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滑落,空气中顿时充满淫靡
的气息。

  袁姝婵费劲地喘了一会,正要再次吞入肉棒,沈惜却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
人端起来,一手紧箍住她的腰,将嘴唇凑了上来。她的唇齿毫不设防地被顶开,
舌头卷入口中,缠搅着她的舌头,不停翻弄扭转,甚至还用力舔弄她上下两排牙
床内侧。这种整个口腔完全被男人占据的感觉,使还在高潮余韵中的袁姝婵头晕
目眩,浑身颤抖。她像紧紧吸住肉棒似的吸卷男人的舌头,疯狂贪婪地吞下他的
口水。

  沈惜使劲拉扯她已经破烂的内裤,终于彻底将它扯烂,丢到一旁,手指重新
侵入那片温软湿滑之中,他抽动手指,带出清晰的「咕叽咕叽」的水声,直到满
手都流满了淫水,他才依依不舍抽出手指,袁姝婵不满足地哼着,不由自主耸起
下身,试图追上那根渐渐远离的手指。沈惜笑眯眯地将手指送到她眼前,骚香的
气味极浓,分开两根手指,其间挂上一根晶晶亮的水丝。她不假思索含住这两根
手指,上上下下舔了个干净。

  新鲜的淫水滋味使她的气息再次变得急促。

  「走吧!我们进去!操我!操死我!我要你今天操死我!」袁姝婵口干舌燥,
失神地喃喃自语。她下意识地一把攥住肉棒,就想这样牵着沈惜走向卧室。

  但沈惜明显不想改换战场,走到沙发边时,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干嘛要进去!就在这里也能操死你啊!」

  袁姝婵被他扯得跌坐在他身上,股间被硬梆梆挺翘的肉棒一撞,险些使她的
第二次高潮提前到来。她分开双腿,撅起屁股,左手扶着沙发背,右手端直肉棒,
对准肉棒一屁股坐下。

  沈惜也没有坐享其成的想法,在同一时间死命往上一顶,两人一人朝下,一
人向上,两股劲道合在一起,肉棒几乎「噗」一声直接捅到最深处,袁姝婵发出
一声近乎受刑般的惨叫,其间却满含着无比满足的痛快。

  肉唇被粗大肉棒完全撑开,龟头凶狠地在整个柔嫩的腔道里横冲直撞,袁姝
婵每一次都尽全力下坐,沈惜也不惜力地上顶,每次交合都是不留半分余地的尽
没而入,使肉穴内壁像被擦出了连串的火花,袁姝婵很快就彻底迷失在这种抽插
的节奏中,眼前阵阵发黑,脊梁骨冒起一股凉气。

  「不行!好爽!爽得要死了!」她带着哭腔地叫,身体很快再次剧烈颤抖起
来,第二次高潮汹涌袭来。

  她一边享受连环高潮的美妙滋味,一边却惊恐地发现另一种冲动也即将被引
爆。二次高潮扑来前后的整个过程里,沈惜一直没停止抽插,动作反而愈发凶猛,
袁姝婵被插得莫名其妙升腾起强烈的尿意。苦熬了两分钟,几次想要沈惜暂停,
却又贪图下体的爽快而张不开口,终于忍到极限的尿意完全脱去控制,一大股尿
流激射而出,犹如洪水决堤般澎湃。

  「啊!」袁姝婵简直就要哭了,「尿了!尿了!」

  沈惜一惊,反应极快,托住她的大腿使劲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是那样迅猛,
使突如其来的尿几乎没有多少浇在沙发上。可他也没有放下袁姝婵,就这么一直
端着她,甚至还刻意掰开了她的腿,这姿势就像给小女孩把尿似的,腥臊味十足
的尿液肆意喷溅在地板上,还有一股股热流顺在大腿淌下。

  袁姝婵从没有过如此失态,她想夹紧下身屏住尿意,可沈惜使劲分开了她的
腿,还不时抖动她的身躯,使她越想控制就越难刹住,加上晚上喝了太多酒,这
泡尿特别多特别持久,竟足足尿了近一分钟后,还有淅淅沥沥的残尿不停涌出。

  袁姝婵哭了,在爽快和羞耻两股情绪夹击下,她发现只有哭泣才能舒缓她此
刻接近崩溃的心理。

  沈惜终于抱着她走进卫生间,细细地帮她洗了下身。近乎脱力的袁姝婵四肢
瘫软,任由他摆布。重新恢复清爽后,沈惜又抱着她走进卧室,放到床上,转身
正想去擦洗地板,袁姝婵却一把将他拉住。

  「等会再弄!你还没射呢!」

  「我弄完了再接着操。」

  「不!」袁姝婵十分坚持,「我要你射,射在我里面!不然不许走!」

  听一个赤裸的丰满美女说这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沈惜跳上床,刚
想掰开她的腿,袁姝婵突然坐起身来。

  「插屁眼吧?我想试试后面,还是第一次,你帮我破吧!」

  「啊?」沈惜有些犹豫。在他看来,从没肛交经验的袁姝婵不适宜在毫无准
备的情况下给肛门匆忙破处。「下次吧?不说灌肠那些比较麻烦的花样,就说最
简单的润滑液,恐怕家里也没有吧?直接插后面,你会很痛的!」

  「破处也很痛啊!」袁姝婵嘴很硬,「那女人还不是得有第一次?」

  「应该比破处痛多了!」沈惜还是坚持不要急,「下次做好准备再插后面,
好吧?」

  袁姝婵自有计较:「我跟你讲,费家勇接下来很可能还会继续骚扰我。说实
话,这人条件是不错的,还有些现实利益的东西,我也真的可能需要他在公司里
罩着我,下次再被骚扰,我很可能坚持不住就陪他睡了。万一真的发生了,那也
是没办法的事,但我不希望太便宜了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要玩我的屁眼,可
要是我屁眼的第一次被他爽到了,我不甘心。与其便宜了他,那我更愿意给你。
就今天!痛死我也认了,操爆了流血我也认!」

  「呃……」沈惜和袁姝婵之间很熟悉,她现在说话的样子就说明已经下定了
决心,估计再说什么也没用,还不如直接考虑实际的可操作性。

  「有避孕套吗?」

  「有,但你第一次就直接插吧?我想你射在里面。」

  「不是用来插的。我估计家里没有肛交用的润滑液,避孕套上多少能刮些下
来,可以利用一下。另外,你后来买振动棒了吗?还是……」

  袁姝婵白了他一眼:「你后来都不肯操我了,我当然得买些玩具自己插自己!」

  「那行,都拿来,至少帮你做些基本的准备。」

  振动棒和避孕套都到位后,沈惜先认真地又为袁姝婵口交一次,仔细将流出
的淫水混合着从好几个避孕套上刮下的润滑液涂抹在菊洞边缘,试着用小手指一
点点往里捅。

  袁姝婵看上去似乎很适应肛交,对小手指的进入毫无不适感。沈惜又换成中
指,依然是先口交,涂抹润滑后手指缓缓进入,这次袁姝婵稍感难受,但似乎也
可以忍受。

  当她勉强接受整根中指插入肛门后,沈惜抽动手指,足足用了五分钟。袁姝
婵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贪婪地吸舔肉棒,把它弄得硬梆梆湿漉漉的。

  抽出手指,沈惜习惯性凑到鼻子下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臭味。没灌过肠,这
点味道是难免的,好在袁姝婵上次大便是在昨晚,直肠内现在相对来讲勉强还算
干净,顶多是些小颗粒。

  为了先小小地热身,沈惜用最普通的姿势温柔地插入肉穴,尽管花样单调,
但今夜已多次攀升巅峰的袁姝婵依然感到强烈的冲动,像八爪鱼似的四肢张开,
紧缠住沈惜的身躯。

  快感累积到一定程度,淫液如泉涌般流出,沈惜换了姿势,让袁姝婵高撅起
屁股,而他一边继续抽动,一边不断将淫液流积到菊洞口,一根比中指略粗些的
振动棒套上避孕套,顶在肛门洞口,一点点往里插。袁姝婵时不时地哼一声,但
一直忍着没有叫出来。

  再次被异物侵入的菊洞,狠狠紧缩着,像要把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挤
出去。沈惜用手指的时候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排斥,换用振动棒后,却觉得每向
前深入一厘米,手上的力量都要加倍。袁姝婵的肛门括约肌强而有力,恍惚间给
他一种任何东西只要敢深入都可能被夹断的错觉。

  振动棒插入差不多一半,沈惜朝露在外面的尾部弹了一下,轻微的抖动给了
敏感的菊洞强烈的刺激,袁姝婵嗯了一声,不舒服地扭动身躯。菊洞传来的感觉
是那样奇特,甚至隐隐感到出奇的舒爽,她翘起的屁股扭动愈发猛烈,被肉棒填
满的肉穴再次抽搐起来。

  又用振动棒抽插了几分钟,感觉手上感受到的阻力小了许多,袁姝婵也不再
像刚开始那样感觉不适,沈惜换了根更粗些的几乎有自己勃起的肉棒近八成粗细
的振动棒,把刚才那些事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袁姝婵又用了好几分钟才适应新一根振动棒。

  在这根振动棒可以顺利地进入三分之二后,沈惜毫无预兆地打开开关。嗡嗡
声大作,猝不及防的袁姝婵嗷一声嚎了起来,两手猛的抓紧枕巾,她被这波振动
搞得无所适从,只能近乎绝望地耸动下身,想竭力甩掉振动棒。她不住发出哀鸣,
说话都带着颤音:「啊……好难受……别……别这么弄……啊嗷!」

  沈惜适时拔出肉棒,几乎同时,也抽掉了振动棒,龟头对准还在轻抽的菊洞
褶皱,叮嘱了最后一句:「别怕,我进去的时候,你也用力往后顶!」

  袁姝婵刚刚嗯了一声,就觉得龟头已经顶开菊洞最外层那圈肌肉,她疼得忍
不住惨叫起来,但还是照着沈惜的吩咐拼命往后用力。一定有什么被撕裂了,火
辣辣的剧痛,她抽着丝丝凉气,但在这电光火石间,两人合力已经使肉棒插入大
半。

  龟头完全进入肛道后,沈惜暂停。最怕的,是龟头边那圈鼓起的肉棱卡在菊
洞里,现在大半已经进去,考虑到袁姝婵是第一次,稍微缓一缓还是应该的。

  尽管他现在没有抽动,但龟头还是被初开发的肛道夹得生疼,袁姝婵的肛道
实在不适应被撑开到现在这种程度,正不顾一切试图恢复原状,一切压力都直接
作用在肉棒上,滚烫紧窄的感觉分外强烈。

  他轻抚着袁姝婵的背脊和股沟,悄声安慰。过了大概半分钟,袁姝婵的抖动
和呻吟似乎都缓了些,他自己也明显感到龟头处的疼痛似乎也稍有缓解。

  「好,我要动了。」

  「嗯!」袁姝婵答得干脆利落,但死抓着被单的双手还是暴露出她此刻内心
的紧张。

  沈惜按着她的屁股,最后用力将剩余肉棒部分全都送入了肛道。

  「哦嗷……胀死了!怎么这么胀?你的鸡巴怎么这么硬?要爆开了!啊……」
袁姝婵眼前像飞过无数金星,肛门口此刻像被一盏点燃的酒精灯烧烤着似的,皮
肤上细细密密的满是汗珠。

  「我的天!我怎么会想要让你操屁眼……啊……被你插爆了!」

  「宝贝儿,我已经全部进去了。」

  「全部进去了?你还没动吧?天哪!动起来我会死的吧?」

  「感觉真的很糟吗?」沈惜没有急着抽动。

  袁姝婵没说话,屏气熬了一会,终于又开口:「也不是!除了痛也有一点点
爽,就是太胀了。是不是你的太大了?我应该找个小点的来插后面。」

  「你想找谁?你的那个小同事吗?」

  「嘻嘻,他是大是小我不知道,没见过……」

  两人说了会笑话,袁姝婵感觉稍好了些,沈惜开始往外抽肉棒,在龟头即将
脱离肛道时,沈惜停住,重新又往深处推送,往复四五次后,终于他在又一次推
送时猛的发力,一插到底。

  「妈呀!死了!」袁姝婵嚎叫起来,但随即放轻声音,奇妙的快感丝丝浮起,
穿插在胀痛之间,安抚着她近乎疯狂的心情。

  「好极了!你的屁眼真是太紧了!说不定我很快就要射……」

  「你动吧,不用太小心,但也别太快了。射吧!把我的屁眼儿射满!」

  「好。」沈惜稍稍换了个姿势,以稳定的节奏开始抽插。袁姝婵的菊洞比之
最初已经放松许多,但还是紧得让人疯狂。

  「小骚狗!我正在操你!」

  「是,小骚狗被你操得好爽!」

  「不痛吗?」

  「痛,但也好爽!」

  「我在操你的屁眼!」

  「嗯!你这坏人!我全身都被你操遍了!啊!都是你的了!」

  「玩你自己的屄!」沈惜感受着处女地的菊洞带来的刺激,兴奋地吼道。

  袁姝婵完全是下意识地把手指伸到泥泞一片的肉穴边,一根手指深入穴中,
隔着薄薄的肉膜,她可以清楚地摸到裹在后面那个洞里的肉棒,感受着它的抽动
和自己身体身处奇妙的震颤。

  「怎么是这样的?天!」她一边失神地呓语,一边精准地找到肉唇间的阴蒂,
快速揉搓。

  「啊!爽死了!沈惜,射在里面!快!用力!射在里面!」袁姝婵哀嚎。

  肉棒越插越快,甚至还在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硬,袁姝婵几乎要被自己一生
里最强烈的一次高潮彻底击垮,无意识之间,她再次泪流满面,前后两个洞穴同
时升腾起的无穷无尽的快感,使她整个人都融化了,近乎晕厥。

  她甚至都没察觉到,沈惜死命掐着她的屁股,低声吼叫着在菊洞里爆发。浓
稠的精液凶猛喷射,几乎就灌满了整个肛道。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1-31 13:0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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