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禁忌之恋] 【春梦血痕】(1-7)【作者: Rafales/ Sirocco】

12

【春梦血痕】(1-7)【作者: Rafales/ Sirocco】

作者:Rafales/Sirocco
字数:53,765 字
简介:姐弟 纯爱 1v1 BE


                第一章

  夏末的夜,犹如深陷病榻的老年君主,明知自己行将就木,却依然保持着适
度的残暴。

  即使在黑夜中无法分辨物体的颜色,我依然知道,此刻的天花板一定是让我
恐惧的惨白色。挂在房顶的旧吊扇,在三十五度的高温面前全无作用,而那时的
我还不知道空调为何物。我的睡眠一向很浅,而夏天的酷热让我无法忍受,一点
点噪声都可以轻易破坏我的梦境。当然,「破坏」一词并不准确,因为我从不享
受那些破碎的猩红色浅梦;对我而言,彻底清醒才是解脱。

  虽然,我不曾窥探同龄人的睡眠,但我从日常对话中也能意识到,自己的梦
境异于常人。这种不足为人言的异常,每一夜都在折磨着我,比任何形体上的缺
陷都让我感到绝望。

  不知从何时起,我总是会梦到无所不在的亡魂,梦到逐渐失去表情的死者,
梦到整个世界的崩塌。半睡半醒之间,我的身体仿佛陷于无边无际的泥沼,无论
如何挣扎,都只能加重自身的痛苦。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倘若每一天都能在
天黑前死去,也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在同龄人还对生命保持好奇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憧憬死亡了。

  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准时出现,再一次让我从梦魇中解脱出来——唯有她,
才能拯救我。

  「起床了,快点起来!」

  我挣扎着坐起身,不住地喘息着,然后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幸好,噩梦之外
的世界一切正常,甚至看不出一丝伤痕——墙上的钟表默不作声,任由时针孤独
地指向12。月光穿过绣着百合图案的窗纱,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一片诡异的
花影,同时让我可以看清自己纤弱的手臂。肺部的压迫感仍未褪去,每次呼吸都
会带来一丝烧灼。坐在硬邦邦的双人床上,我呆呆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听任汗
水从额头滑落;直到流过眼角时,带来一阵刺痛。

  「我说你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液晶显示器的蓝光映着姐姐的俏脸,被鼻梁挡住的一侧隐入黑暗,温柔的唇
角兜着一丝埋怨。午夜的燥热之中,她那黑亮的眼睛让我格外安心,甚至能让我
暂时忘掉梦中可怕的一切。

  「姐……我怕。」

  恍惚之间,我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她。每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是
一样的场面。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想和她在一起。

  「喏,你先擦擦脸……别碰我嘛,你身上全是汗。」

  姐姐将湿巾递给我,却没有帮我擦汗;而是转回身操作电脑,熟练地打开了
隐藏文件夹。

  「无论如何,今天我们都要通关。你先醒醒神,等下和我好好配合——我们
一定要通关。」

  姐姐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是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大人物,我从未在白天
见她如此有精神。

  对于我们姐弟而言,这个暑假的每一个白天,都是一场漫长的折磨。成绩平
平的姐姐即将面临升学考试,她被爸妈安排了太多的补习班,每天从早八点上到
晚六点,完全没有玩耍的时间。而我,从来都是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按部就班
地参加竞赛,举重若轻地获得奖状,爸妈从不和我提补习的事情。现在整个小区
都知道,甄家的小儿子以后能去太空开火箭,堪称快乐教育的成功范例。对此,
虽然姐姐没有说话,我也隐约能感觉到她对我有点小小的怨气。

  可我并不想要大人的夸奖。对我而言,如果一直满足爸妈的虚荣心、就能触
发奖励机制的话,我只想申请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倘若这个心愿不能得到满足,
那我就去追逐流星。相对的,似乎没有人问过姐姐的心愿是什么,除了我;可我
看着姐姐漂亮的杏眼,实在想不出答案。

  好在,姐姐也就是在我们独处时才会抱怨一两句,爸妈的区别对待还不至于
让我们产生隔阂,因为她还需要我陪她打游戏。说来好笑,姐姐从小就不太喜欢
布偶、对化妆游戏也没有兴趣,反而对电子游戏情有独钟。爸爸是国内第一代程
序员,参与过早期中文处理软件的开发,在办公室还安不起空调的时候就给家里
配了电脑;那时的我们对网络毫无概念,而安装游戏还要依靠手感极佳的3.5寸
软盘。等到我们上学以后,爸爸也换了工作,换了配置更高的新电脑;老电脑废
弃不用了,被放到了我和姐姐的房间里,开始了作为大号游戏机的退休生涯。白
天没有时间玩游戏,我们就把爸妈睡下后的午夜黄金时段充分利用起来。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每夜都享受到姐姐独有的叫醒服务。

  「提起精神来——要开始了哦!」

  姐姐在我的肩上用力按了按,似乎要把她的力量匀给我一半。看着她嘴角那
志在必得的可爱微笑,我暗暗地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陪她通关。

  光枪在屏幕上胡乱的闪烁着,姐姐的橙色光标、我的蓝色光标,将造型各异
的丧尸们打的七零八落。其实我很害怕屏幕里面那些面容丑陋的怪物,生怕某天
夜里就会突然出现在我家窗外;可此时此刻,是姐姐与我并肩作战,让我觉得自
己犹如伟人魂穿、烈士附体,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东西了。然而终究
是填充频率不够,子弹射出的速度跟不上丧尸刷新的速度;我和姐姐不幸没能战
胜一直奸笑着的蝙蝠人,小情侣双双毙命于无名古堡的屋檐之下。

  「你打啊!你刚才怎么不打它?输了都怪你!」

  姐姐生气了,眼看就要摔鼠标了。我赶快冲她摆手,示意她小点声——把睡
在隔壁的爸妈吵醒,我们就算彻底完蛋了,没法续币复活的那种。

  「算了,不玩了,这游戏真没劲。」姐姐撅着小巧的薄唇,眼睛里依然闪着
不甘,显然还在和刚刚撞死了我们的蝙蝠人生气,「不想睡觉,让我们做点别的
事情吧。」

  姐姐失望地退出程序,关机上床,将粉红色的兔子拖鞋随意地扔在床脚,把
身子缩进夏被里,将小腿露在外面。我配合她的情绪,做出一副沮丧的样子,心
里却带着一点点窃喜——打游戏时的姐姐全神贯注,我的角色只是一个玩伴;可
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了。

  躺在姐姐旁边的我,已经到了开始恋慕女人的年纪,当然无法像小时候那样
淡定入睡。耐心等待了三分钟后,我轻轻地翻了个身,装作不经意地用脚碰触她
的身体。姐姐的小腿光滑而紧致,我小心翼翼地摩擦着,那美妙的触感让我有些
痴醉,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沿着肌肤向下划去,我触到了姐姐的脚踝,如此
美好的曲线让我一时想不出词汇来赞美。

  「别闹……痒死了。」

  姐姐觉得我是在和她开玩笑,轻轻打了我一下,却没有用被子盖住露出的部
位,像是默许了我的轻挑行为。于是,我把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更加放肆地抚摸
她被睡衣包裹着的部位。姐姐一边轻笑一边推搡我,却没有严厉地制止我的行为,
反而以同样的手法袭击我的身体。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这种行为意味着什么;
只是觉得这样很舒服,每天都会习惯性地抚慰对方。有些部位摸上去比腿还要舒
服,而且两个人一起舒服——对于这一点,恐怕姐姐也是知道的。

  「你啊,是不是想造反了?」

  姐姐突然扑到我身上,用全部的重量压着我,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反抗能力。
倒不是因为姐姐有多重,而是她身上的体香猛然窜进了我的鼻子,让我全身的肌
肉瞬间软了下去,像是一团破碎在礁石上的海水。在姐姐柔软的躯体之下,我感
到自己完全失重,轻的快要飞起来了。

  「我、我怎么敢……我永远都是姐姐的——」

  话还没说完,隔壁的熊孩子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又在凌晨四点准时哭了起来。
旧小区的隔音效果并不太好,邻居又是工人家庭三班倒,自然没有太多精力哄小
孩子,任由哭闹就是了。

  "Nuclear launch detected."

  姐姐从我身上无声滚落,幽怨地盯着天花板,压低嗓音,一本正经地学着机
械副官那甜美到冷酷的电子音。她在上学之前,已经上过六个月的英语班,现在
也是英语课代表——奈何乡音太重,读英语同样Nl不分,听上去多少有点恼火。
即便如此,姐姐的声音还是世间最美好的。

  说实话,我对孩子的哭声倒没有那么讨厌;但我考虑到姐姐的情绪,还是装
作一副崩溃的样子,用枕头紧紧地捂住耳朵。姐姐呢,是个不称职的演员;而我,
一直是个称职的观众。

  「小孩真是讨厌,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哭哭。」姐姐翻过身子,冲我轻声抱
怨着,嘟着嘴的样子十分诱人,「等我长大了,一定不会生孩子,谁反对也没用,
我说到做到。」

  「那、那要是,我想生呢?」我在姐姐的怀里快睡着了,大概不知道自己在
说什么。

  「你自己生吧。」

  姐姐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穿过窗纱的一阵清风,将我吹入静谧的梦乡。

  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帘,陪伴我们一起入梦。

  后来呢,姐姐的补课班突然停了,因为她还要去练拉丁舞。爸妈大概想明白
了,甄家的大女儿可能真不是读书的材料,好在还有些艺术细胞——琴棋书画都
有所涉猎,虽然没拿过奖可也没有被路人指摘过。至于舞蹈,恐怕就是姐姐最伟
大的天赋了。少年宫的老师们为了挣课时费,对表现出一点点天赋的小孩子,都
不乏堆砌谀美之词;可我能看出来,对于动作轻盈、姿态优雅的姐姐,她们是真
的喜爱,盼着她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镜子前,姐姐仔细地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脸上的微笑暖如朝阳。黑色的舞
衣,被姐姐的身材撑得紧巴巴的,胸前还写着白色的「舞」字,以艺术的名义映
衬着周围那引人遐想的轮廓。而脚上那双小巧的舞鞋,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喜欢看她跳舞,可我不喜欢陪她去少年宫。每次看到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
镜廊的镜头,我的心中都会升起一阵不安,仿佛世界就要在她的视野之外塌陷了。
比起与她暂时分别,我更不喜欢她公开表演。在我的眼中,这些观众根本不配欣
赏她的舞蹈——那是世间最美的姿态,一如流动的宇宙之火,只有我一个人能够
理解,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爱慕。在那个年纪,我就已经明白爱慕不能与人分享,
哪怕观众席中坐着我们的爸妈,我也想把他们请出门外。

  「姐,我想一个人看你跳舞。」散场之后,我任性地拽着她的手,「就只有
我,不许别人看。」

  「哎,我的傻弟弟,这话怎么说呢,」姐姐一边喝着淡盐水,一边认真地看
着我的眼睛,「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的想法有点极端;嗯,我是说,多少有那么
一点点。」

  「这个秋天,我就要上初中了。以后学业会越来越繁重,再也不会有这么多
时间了。」

  我一向讨厌小孩子学大人的腔调说话,只有姐姐是例外。姐姐不喜欢升学的
感觉,我却一心盼着赶快变成大人——小孩子没有保护她的力量,无论多么爱她,
都不能让她觉得安全。

  「没什么的,我陪你的时间又不会少。」我试着安慰姐姐,可她的表情一点
也没有变轻松。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是,爸爸买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到了新家,我和
姐姐都会有自己的房间、就要分开睡了。一个人的夜会是如何痛苦难熬,我已经
不敢去想了。

  「如果我不能入选市舞蹈队,我就会放弃跳舞。对我来说,如果做不到最好,
那还不如不做。」

  一瞬间,我感到难以言说的惋惜。虽然我在参加竞赛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可是一想到姐姐要为此而付出时间和情感,我就觉得无比难过。而且,舞台上的
她多好看啊。

  「姐,你比我极端多了。」听了我的话,姐姐不置可否地低头喝水。

  离开少年宫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失去了什么。回过头,镜子里只剩下姐姐
越走越远的背影。

  四年之后,我成功地证明了自己是更极端的那一个。情欲所致,理智只有被
焚毁一途。

  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我又会回到姐姐的怀里——如此,
便好了。

  我曾不止一次在作文课上无病呻吟,把暮春时节的少年感伤写得天塌地陷,
一度让班上那些安妮宝贝和饶雪漫的读者们大为赞赏,还有人劝我去参加新概念。
事实上,我从未体会过自己笔下那般淡淡的忧愁;支配这个季节的,只有求而不
得、因爱生恨的暴风雨。

  闪电把天空照的有些惨,阵风吹在湿衣服上有些冷,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
在狂风暴雨中蹬着自行车一路狂奔,还有忍受车灯与喇叭的恶意环绕,大概是我
做过的最蠢的事情了。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蠢不蠢的问题了,我一心只
想快点回家见到姐姐,把一切解释清楚。

  姐姐离中考还有三个月,每天都处在高度焦虑之中,甚至到了不愿意和我说
话的地步。而我比她低一届,刚刚接替她在学生会的位置,每天因为日常工作被
教导处的老嬷嬷骂得狗血淋头,实在是自顾不暇。若不是今天突然发生了这件事,
我与姐姐大概会相安无事到中考结束。

  趁着爸妈出差的两周时间,一向被视为模范学生的姐姐,居然不声不响地染
黄了头发,顺便烫了一组大波浪——她的同学们惊呼,甄怡居然变成社会人了,
纷纷向我打听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姐姐自初中以来就变得寡言,最近
更是什么事都不愿和我说,一放学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把耳朵整晚贴在房门
上,也听不到一点响动。我只有在每天入睡之前,在QQ上准时为姐姐留言,提醒
她不要熬夜、保护视力、睡前记得喝牛奶云云。

  讽刺的是,作为她唯一的亲弟弟,我不但不能帮她分担压力,反而引发了更
大的问题:今晚放学,我在带人检查空教室时,意外地发现她和一个全校知名的
渣男在里面约会。

  艺术楼的闲置教室,均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一向被誉为本校的早恋圣地,
历届情侣在里面约会而校方不能禁绝。学生会的日常工作,大多是一些得罪人的
差事,破坏他人约会更是令人不齿;倘若是旁人在空教室里面谈情说爱,我自然
会假装没有看到——不打扰别人,一向是我的原则。然而,这件事一旦涉及到姐
姐,我就会失去原则,迅速沦为一只暴怒的野兽。

  在我用饭卡划开门锁、破门而入时,姐姐正准备和那个渣男接吻,而对方居
然还把脏手搭在她娇弱的肩上。暮春的天气有些微冷,姐姐的校服上衣被拉开了,
露出了和我同款的低领毛衣。少女顶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眼中写满了迷茫,仿
佛不认识我一样。她面前的男人,同样不知所措,手上的动作也暂停了,只顾着
眯着眼睛看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扫出一组二维码。

  「姐姐!」

  我死死地咬着牙,握紧双拳,任由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我以双手流出的鲜
血为誓,我绝不允许这个男人再碰姐姐一下。

  「哎?你是瞎了么,没看见我们这儿自由恋爱呢?赶紧给爷滚出去!」

  渣男把身子往前一挪,挡在姐姐身前,匪气十足地叉着双臂,像只提前宣判
自己获胜的斗鸡。恋爱中的男人,大抵自以为无比英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心
上人面前表现的机会。但他选错了对手,没有人能从我的手中把姐姐夺走。

  我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完全不想用人类的语言交谈,冲上去就给
了那个渣男一拳。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动手,先是往后退了两步,又低吼着朝我冲
了过来。这男的据说练过几年散打,单挑的话我多半要吃亏;好在,在场的还有
三四个学生会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自己的任务从打扫教室变成了打扫人
渣。在没有持械的情况下,兴趣班的那点格斗技术显然不管用了;我们以多欺少,
几下便制服了渣男,把他的头按在积满灰尘的破讲台上。

  看着我们扭打在一起,姐姐大概是觉得索然无味,还没等我们分出胜负,就
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现场。等我准备开始教训对手时,姐姐早就不见了。现在,我
也没心情按着揍他了,赶快追上姐姐才是要紧事。

  「你、你这狗崽子,还敢打你姐夫,」渣男的嗓子都喊哑了,一双三白眼努
力地瞪我,奈何他的肩关节正被四只胳膊按着,「你等着明天放学,后门——」

  本来我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姐夫」一词又折了回去,又在他脸上补了一拳。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处理完之后,我无心擦干自己身上的血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姐姐的班级门
口,被告知她已经独自回家了——今天她没有等我。之前,就算姐弟之间不怎么
说话,至少每天一起上下学;尤其是雨天,姐弟二人从来只带一把伞。姐姐自顾
自地回家了,我只好接受大自然的洗礼。

  我像一只好不容易才上岸的落水狗,狼狈地冲进家门,不顾一些地甩着身上
肮脏的雨水。甩了一会,我才觉得嘴里有点血腥的气味,大概是刚才和那个渣男
动手,伤到了牙龈。脸上似乎也破了两处,伤口倒是不深,只是被雨水淋得有点
疼。懒得去洗手间,我直接从旁边的饮水机里接出一杯水,用力地漱了漱,一口
喷在爸爸养的富贵竹身上。这种粗鄙的行为,以前的我是做根本不出来的。而姐
姐窝在客厅沙发里,全程看我即兴表演,脸上看不出一点在意的痕迹。

  姐姐有些放肆地翘着腿,白嫩的双脚搭在干干净净的玻璃茶几上,像是一对
晶莹剔透的瓷器。她身上穿着干净的棉质睡衣,把匀称的身材隐藏在一团臃肿而
温暖的粉红色之下;鬓间散发着的橙花气味,几乎完全掩住了少女的清纯感,我
在两米之外都闻得到她对成熟女人的向往。

  我呆呆地矗在玄关,一心等着她先开口关心我的情况,再带着心疼的表情为
我的伤口消毒。

  但她没有。我像个傻子一样等了五分钟,姐姐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我在她面
前就是一团氮气。

  「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失望透顶的我再没心思和她兜圈子,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抬眼凝视着姐姐冷
漠的脸。

  「与你无关。」

  姐姐的声音冷冷的,完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刻意把目光转向别处。

  当然,我的理智会经常欺骗感官,面对姐姐时尤其如此。这个世界不是感受
到的,而是想象出来的——譬如,刚才她说的明明是「关你X事」,口水都要溅
到我的脸上了;可在我的脑海中,这句恶言却自动过滤成了和谐版本,这样才能
与我心中温文尔雅的姐姐形象相匹配。

  「姐,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伤心。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这么
伤心过。」

  我撑起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子,一路晃悠着到她面前坐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姐姐昂着头,还是不太想与我对视。于是我一边表达难过,一边脱下湿漉漉的校
服上衣,对着姐姐的下巴露出结实的胸膛。看到姐姐不为所动,我轻轻叹了一口
气,开始脱自己还沾着软泥的裤子。

  「行了行了,你的裤子就先别脱了。」姐姐有些不满地转过脸庞,余光却不
甘心地偷瞄着我的胸口,「——真是笑话,你凭什么为我伤心,你到底是我什么
人?」

  干燥馨香的金色头发在空中飞扬跋扈,闪着刺眼的光芒,让我的呼吸有些不
稳。

  「我是你弟弟,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看到你被人欺骗,我就是会伤心。」

  「那又如何?被骗也是我心甘情愿。再说,就算是爸妈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而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呢?」姐姐猛然转过头,以白嫩细腻的手
掌撑起自己弧度优美的下颌,将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爱上谁、和谁在一起、
答应和谁接吻,统统与你无关。」

  这一刻,姐姐让我觉得好陌生。在姐姐黑亮的瞳仁中,我咀嚼着自己的哀戚
之色。以前的姐姐只是才思敏捷、语出犀利,三言两语便能点出事情的关键;现
在的她却变得刻薄寡恩、咄咄逼人,毫不在意对我的伤害。

  我试着将自己浸没在姐姐的眼神之中,明明我们的容貌这样相似,内心却已
经变得如此不同。

  「可是我喜欢你。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有些话,说出来就好多了。虽然我暂时不敢看她的眼睛,可光是盯着她的胸,
已经让我的身体起反应了。粉色睡衣的起伏是那样的迷人,我的心也变得和晚风
一样燥热,对姐姐的病态欲望堵塞了我的神智,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我
身体中涌出了。

  「你再说一遍。」

  姐姐似乎没有察觉我的硬度变化,仍然漫不经心地撩拨着自己地的鬓发。修
长的玉颈之下,她那雪白的胸脯诱人地起伏着,而我的眼睛已经无法从她裸露的
锁骨上挪开了。

  「我说——我喜欢你,我要做你的男人!」

  我猛然抬起头,与她热切地对视着,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吼了出来。蓄势待发
的野兽,全神贯注地准备捕食猎物,才不会在乎自己的形象呢。没有想象中的惊
愕,姐姐的表情只有些许微弱的变化——这番表白,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之处。
只见姐姐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印度土邦学来的礼
仪。

  「我知道。你可以独自喜欢着,但我不接受。」

  「凭什么,因为我长得丑?」

  我努力地挺起胸膛,刻意地收缩臂部肌肉,冲着姐姐炫耀自己日常锻炼的成
果。我向来觉得,在女生面前展示肌肉是件特别幼稚的事情,可现在的我实在想
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姐姐喜欢的地方。在姐姐面前半裸的我,就像一个只有
一件商品的摊主,卖不出去就彻底完了。

  好久没有直视姐姐的双眼了。柔媚的杏眼,纤细的睫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迷人,只是多了一份乖戾。从小到大,我承受了长辈们过多的表扬,当然不会轻
易自我否定。但此时此刻,我收过的情书、打过的群架皆不能作为论据,我只想
确认姐姐对我的看法——她到底喜不喜欢我。

  「也不是。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性格也算是我喜欢的款——关于这一点,我
早就知道了。」

  姐姐脸上的笑容尚未冷却,她只是无谓地摇了摇头,换用左手撑着脸颊,用
暧昧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我,最后停留在了高高突起的内裤外缘上——那表情像
是嘲笑,又像是某种暗示。

  「我爱你。我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包括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认识
和不认识的。」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从来不喜欢像小女生那样赌咒发誓,也不喜欢她们对
我表白时那种快要急哭了的表情,但我不能容忍姐姐的怀疑。我的每个女性朋友,
都知道我心中只有一位女神。只有一个名字,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从生到死,
再无他人。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从不怀疑,或许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
的人。可我和你是没有未来的,初二的生物课你也没旷过,近亲结合的后代大多
都有健康缺陷,更何况你与我这样亲密。不过呢,其实我现在的男朋友和你挺像
的,你们身上都有一种——」

  姐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捂住了嘴——我才不想听她把我和渣男混为一谈
呢,还要对我们进行量化分析,这简直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他的名字随风消散,
而我的名字要在姐姐心中长存。

  突然,我觉得掌心一热,下意识地把手抽走,躲过了姐姐的一记凶狠的啃咬。
她也真狠,全然不顾我的掌心还没愈合。窝在沙发里的漂亮女人,顶着一头有些
褪色的金毛,恶狠狠地瞪着我脏兮兮的手;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冲她这一下,
肯定会被咬下一块肉。

  「你、别碰我!你回家之后连手都没洗,上面全都是——」

  姐姐嫌弃地撇着嘴,用凶狠的眼光抗拒着我的爱抚。对此我没什么可反驳的,
但是我漱口了。

  趁着姐姐还在揩抹自己的嘴唇,我不顾一切地按住她的肩,狂热地吻了上去。
初吻难免有些生疏,仅仅是贴着姐姐的嘴唇,也让我觉得意乱情迷,觉得自己的
呼吸有些跟不上。姐姐的唇好甜,我不禁下意识地吮吸起来,贪婪地攫取着她口
中的津液。好在,这次她没有咬我,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也只是消极地抗拒着我
的吻。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姐姐好不容易推开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的脸颊早就被染成了一片绯红。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向你证明,我一点都不比别的男人
差;别人能带给你的安全感,我当然也可以,」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压在姐
姐身上,用硬硬的东西戳着她柔软的小腹,「而且,你知道我还能做的更好。」

  「你真疯了,你是我弟弟,我们不能——」

  直到现在,姐姐大概明白了,我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的好学生。在她还在试图
用语言劝退我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小时候和姐姐同寝,睡前互相
脱衣服完全是例行公事;那时姐姐的身体还没发育,不需要戴胸罩之类的高级装
备。面对我的侵犯,姐姐用力地反抗着,可她的力量与我不能同日而语,没几下
就被我制服了。绣着几何图案的白色内裤,被我放肆地抛入风中;姐姐羞得把脸
转到一边,双手紧紧地交叉于双腿之间,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姐,我爱你。」

  我将姐姐玫瑰色的乳头纳入口中,轻轻地吮吸着,一面含混不清地向姐姐表
白心迹。

  「罢了。你这个坏人……来吧。」

  姐姐不再抵抗,紧紧护着私密部位的双手终于轻轻打开,让我得以一睹神迹。

  在与姐姐分床之后的无数个夜里,我只有想象着她发育中的躯体才能睡去。
春梦之中,我不止一次地与姐姐共度良宵,却始终不知道她的下体长成什么样子。
就像是一个自幼受洗、却从未有过宗教体验的神职人员,很难把自己信仰的一切
描述清楚,更谈不上什么启示。此外,生物教材和网上能搜到的图片,也无法满
足我的好奇心;况且,我无法将那些干瘪发黑的丑陋阴唇和我的姐姐联系到一起——
我确信,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女人与女人是不同的。

  而我的姐姐,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饱满的大腿之间,一道迷人的缝隙吸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两片粉色花瓣尚
未绽开,娇羞地遮掩着一道紧窄的幽径。溯流而上,饱满的阴阜微微隆起,细密
的黑色毛发散发着健康的光泽。细看之下,在令人炫目的层层褶皱之中,似乎隐
藏着一枚色泽鲜艳的红豆,正在因为兴奋而不断变大。那时的我,尚不知道该如
何分辨不同的穴型,对外阴的美感进行量化评估更是无从谈起;我只觉得姐姐的
花穴娇艳欲滴,神奇的味道摄人魂魄,让我无法遏制舔上去的冲动。

  「快别看了,真难为情……」姐姐用手背遮住眼睛,不想看我的饿狼之态。

  在短促的惊呼声中,我对着姐姐羞涩的花苞吻了上去,开始用最原始的方式
传递自己的心意。初次为姐姐口交,我却没有太多的紧张感,对我而言这种事情
并不比陪姐姐熬夜打游戏更复杂。我先是紧闭双唇,轻轻地摩擦姐姐的花穴,等
到姐姐的呻吟越来越大,我才张嘴伸出舌头,开始舔弄姐姐粉嫩的阴唇内侧。少
女的芬芳夹杂似有若无的酸涩味道,一起侵蚀着我的感官;我感到自己的阴茎以
前所未有的程度勃起了,硬得犹如切割玻璃的利器,凶巴巴地抵在沙发的表面,
让我觉得有些胀痛;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与姐姐心照不宣。

  「姐,我爱你……我好爱你……」

  我忘情地向姐姐告白,舌头不安分地在姐姐的穴口游走着,而她的爱液早已
泛滥成灾了。随着我的舌尖越来越快的抽动,姐姐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遭受了
电击一般。她的双腿紧紧地夹住了我的头,试图将我的舌头完全吸入那愈来愈湿
的花径之内。受到鼓励的我则更加放肆,用手把姐姐的双腿撑得大开,让自己的
舌头尽可能地插深一些,让姐姐更好地感受我的爱意。

  倏然,耳边传来一阵姐姐急促的尖叫,大腿内侧的肌肉随即夹紧了我的头。
在夹杂着哭腔的连续呻吟之中,我明显感受出了她身体起伏的频率。在短暂的痉
挛之后,便是更为轻浅的呻吟。随着阴道一阵阵的收缩,涌出的蜜汁浸湿了我的
双唇,这当然是姐姐对我的肯定。于是,我的舌头不再乱动,只是静静品尝着姐
姐的味道,等待她冷静下来。

  「我……我不会做这事。你不要心急,慢慢来吧。」

  恢复冷静的姐姐,一手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揉搓着
左侧的乳头。她的语气像是责备,又像是在求饶,细品之下还带着一点点期待。
而我的脸上早已被姐姐的爱液弄得湿透了,我已经没有耐心对其态度进行分辨,
一心只想着如何赶快与她合为一体。

  准确地说,是要用我身上最硬的部分,刺穿姐姐身上最软的地方。

  「我要你……姐姐、姐姐、姐姐!」

  再次亲吻之后,我将身子上移,把自己全部的重量压了上去。这个角度,允
许我更好地与姐姐对视,却也让我看不清下体的情况。我盲目地挪动着肿到发烫
的龟头,试图寻找正确的插入位置。此时此刻,我的身下像燃烧着一团火,硬如
磐石的阴茎似乎流出了很多清液,怒气冲冲地抵住了姐姐的肉体,急于插进去却
又不能成功。胡乱磨蹭了几下之后,我感到龟头戳到了一个发烫的洞穴,大概就
是姐姐的阴户了;于是我集中精神,准备把整根阴茎都捅进去。

  「不对,不是那里!你、你再往上一点!」

  姐姐似乎被我弄痛了,有些惊慌地缩着身体,不肯让我继续插入。我低头看
去,不禁哑然失笑——刚才这一番盲目的寻找,我的龟头戳中了姐姐紧闭的后庭。
自嘲片刻,我便迅速原谅了自己的失态:处男大抵如此,虽然自己已经硬的时刻
会炸开,却无论如何也对不准爱人的穴口,不是滑到阴阜上面,就是不小心戳到
后庭。

  「姐,我想,要不前面你就自己留着,让我插后面吧?」

  面对姐姐娇嫩欲滴的粉色雏菊,我的脑子也不知被什么占据了,突然冒出这
样一个如此奇怪的想法。夺走姐姐的第一次,已经是无可饶恕的罪行;而第一次
就试图与肛交,更是令人发指,简直是突破了人类的底线。我一边扶着阴茎找位
置,一边在脑子里进行着自我审判。

  一声脆响,姐姐在我的左脸上留下了一道颜色鲜明的血痕,之前留下的伤口
被她抽得生疼。

  「甄锐——我X你姐!」

  姐姐怒不可遏,看来我的轻薄着实让她气坏了。她开始在我身下剧烈地挣扎
起来,一边试图用脚踢我,一边用前爪狠狠地挠着我的胸膛,嘴上却在极限一换
一。

  「那好,我姐是甄怡,你去X吧。」

  尽管脸上疼痛难忍,我的脑子里却是姐姐绕着一颗树狂奔的神奇画面——这
是刚刚接触相对论的初中男生都知道的黄段子。问题在于,就算她能达到光速,
接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打闹归打闹,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了。最终还是姐
姐一翻白眼,用手扶住了我的龟头,对准了自己温热湿滑的桃源,引导着我向内
进发。

  「你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得我领着才行。无论几岁,你都是我的弟
弟。」

  姐姐生涩地搓弄着青筋暴起的茎身,又挤出了一点点清液,颇为无奈地轻叹
了一口气。

  我做了两轮深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紧张了起来,然后跟从姐姐的引导,缓缓
挺入她紧致的身体——第一次插入,我绝不允许自己失败。在我与姐姐的合力之
下,湿漉漉的龟头终于撬开了羞涩的小阴唇,在两人份的期待之中,粗暴地闯入
了无人到访的秘境。

  插入的瞬间,姐姐猛烈地挣扎起来。我顾不上感受龟头前端的压迫感,赶快
安抚姐姐的情绪。

  「疼!快、快……快拔出去!」

  姐姐痛得连声音都变哑了,手脚并用地推搡着我,努力地想把刺入身体的阳
具赶出去。我则牢牢地抓住她的双腿,保持令人羞耻的M型姿态,阻止她前后乱
动。与姐姐一样,我也是个看重仪式感的人,初次插入必然会以肉体作为牺牲,
来祭祀我与姐姐绝望的爱情。此后的艰难险阻,都将以这一刻的疼痛作为起点。

  「姐姐,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紧紧地贴着姐姐的身子,缓缓地推进着茎身,还不忘向她吐露爱意。

  「出去……出去!快点出去!」姐姐用粗暴的推搡回应我的告白,委屈的泪
珠涌出眼角。

  等到龟头完全塞进了姐姐的阴道,我温柔地俯下身子,轻轻地亲吻她的脸——
沿着泪珠滚落的痕迹,我的舌尖一直向上,舔上了她的眼睑。

  「……我不会原谅你的。」姐姐停止了反抗,缓缓把脸转向一侧,眉眼之间
满是哀愁。

  我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呼喊着、摩擦着,希望可以减轻姐姐破身的痛苦。
我不知道,大人们正确地做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只是觉得自己和姐姐的尝试
可能并不成功。于是,我不再轻举妄动,而是伏在姐姐的娇躯上,轻轻舔弄着她
正在发育的乳房,而坚硬如铁的肉棒在姐姐受伤的穴口保持原位,一动不动。就
这样,我度过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漫长的五分钟。

  「姐姐,感觉好一些没有?」我感觉下身的压力变小了一些,应该是姐姐的
身体逐渐放松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姐姐转过头来,眉间依然愁云密布,「无所谓了。
想动就动吧。」

  如聆圣旨的我,先在姐姐的额上留下一记轻吻,然后试着让自己的阴茎深入
她滚烫的体内。然而,身下的姐姐如同出水游鱼,再次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全
身的骨头都在抵抗我的插入。

  「不行!还、还是太痛了,你快拔出去。」姐姐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此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用质疑的威严,「快出去!我的身体,已经……是你的
了。」

  失败了。尽管十分不甘,我也知道今天的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强行做下去,
恐怕只会让自己和姐姐双双受伤。而且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根本没有任何
避孕准备。第一次做爱,本来就经验不足,我清楚自己的龟头敏感而不能持久,
再做下去的话,我真怕我会射在姐姐体内。

  来日方长,可如果今天不听姐姐的话,一定会被她恨死的。

  我憎恨如此理智的自己。我悻悻地拔出了半软的阴茎,上面沾着姐姐留下的
血迹。姐姐痴痴地盯着我的肉棒,伸出手指,将已经开始氧化变暗的血痕一点点
刮下来。姐姐就这样盯着自己的手指,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良久,姐姐猛然
抬起眼眸,恨恨地瞪着我,将她的血抹在我白净的胸口上。我们都明白,从今天
起姐姐就是我的女人了——无论是谁,也无法将她从我身边夺走。空气中的血腥
气令我兴奋,很快,我那根不听话的凶器就再次硬如磐石了。

  「姐姐,我还想要。让我进去嘛,好不好?」

  此刻的我,心中充斥着小孩子般纯粹的快乐,居然还想要冲着姐姐撒娇。于
是我懒懒地趴在她的胸前,用下身拼命地摩擦着她充满弹性的大腿,征求再次插
入的许可。

  「不行。刚才真的好痛。」

  姐姐拒绝地夹紧双腿,决不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我这样好难受,」我为难地挺起腰,把阴茎横在姐姐的面前,指了指肿
大的龟头,而姐姐饶有兴致地数着包皮下的青筋,「它……要被弄出白色的东西
来,才会舒服。」

  「算了吧……我不会。」

  姐姐用手指戳了戳马眼,试着用手把握住阴茎根部,却始终不得要领。她是
真不会。就这样,我的阴茎停在她的鼻梁前面,在尴尬的空气中一点一点软了下
去。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表白?」姐姐停了手,用腿轻轻地摩擦我的身子。

  「之前的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我对你,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只是想
要和你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永远留住你。」

  这是实话。只是,实话偶尔会让人厌恶。

  「呵,你是个胆小鬼。如果一个月前动手,我的初吻也是你的了。」姐姐一
边勾着我的脖子,一边轻轻刮着我的鼻子,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全然是
你,再不会有其他男人的事情。」

  「现在也不晚。」我感受着姐姐的温度,把她抱得更紧了,「你是我的了。
其他男人别想染指。」

  「你知道的。甄怡是甄锐的女人……至少在此刻,我是你的。」

  这一切,确实只是一个梦。然而,青春期常见的春梦往往没有美好的结局,
醒来时的剧痛足以让人忘掉梦境之初有多么快乐,进而导致难以言说的悔恨。

  事情过去了一周,姐姐依然不太和我说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
渣男约架的事情,也因为对方被意外开除而无疾而终——本届的受害女生实在是
太多,在联名举报之下,渣男实在是罪有应得。对此,姐姐显得波澜不惊,仿佛
都是别人的故事。

  毕竟只是一个渣男,在她的生命中来了又走,消失了又能怎样呢?最重要的
人,还是弟弟嘛。

  最为胜利的一方,我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可言,因为姐姐与我的关系还是和以
前一样。我一向不喜欢窥探别的隐私,当然,潜入姐姐的房间,算是例外——我
觉得我恋爱了,姐姐就是我的情人,虽然情人之间多少也需要一点距离吧。

  躺在粉色的单人床上,许久没有用过姐姐的MP4的我,一首首地刷着她喜欢的
Mv,耳机里传来的温热声音还是那么熟悉。直到,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播放列表。

  第一首名为《花与虫》。充满迷幻感的前奏戛然而止,清冷的女声立刻扼住
我的理智。

  「我是一朵,半开的花。

  娇嫩的花瓣,还来不及长大。

  就被虫吃了,

  就被虫吃了,

  就被虫吃了……

  我发誓,我在潜入姐姐的房间前没有服用任何致幻药物;可这女声过于诡异,
仅仅是几次反复吟唱,便将我置入一个黑暗冰冷的世界:被爱人抛弃的怨灵,在
月下孤独地起舞,向路人诉说着自己的美艳与因此带来的不幸。轻柔而绵密的耳
语,像是一只柔软而充满技巧的玉手,不断抚弄着我半软的性器,技巧娴熟,让
我想要立刻逃走却又忍不住想听下去。

  「美妙的青春,都因为你,

  还等不到春天,

  就遇见了你,

  就遇见了你,

  就遇见了你……

  哀怨的吟唱终究消解了我的性欲,也击碎了我作为雄性的自负;准确地说,
我的内心竟然升起一阵巨大的愧疚——对姐姐,也对我自己。姐姐在人生最美好
的年纪,毫无防范地遭受了我的侵犯,而我恰恰是她曾经最信任的那个人。爱与
性欲,就在这种混沌之中融为一体,而乱伦的印记恐怕比性侵本身还要令她痛苦。
进而,这种感情转化为恐惧,我隐隐感受到了姐姐的恨意。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
不安,我赶快切换到下一首,是红色的《嫁衣》。

  我无法再欺骗自己冷静下去,姐姐的床在凄美的吟唱中化为尖锐的刑具,折
磨我仅存的理智。

  正在此时,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猛然起身,习惯性
地在周围寻找可以遮蔽自己身体的东西。不出所料,是姐姐回来了。一个下午的
时间,姐姐把野性十足的发型变回了黑长直,换上了朴素的栗色连衣裙,鞋子也
换成白色的运动鞋。她看着我,就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我赤身
裸体地坐在她的床上,摘掉了一半耳机,呆呆地看着她。

  「姐,之前的事……我不想那样,可是……」

  想着求得姐姐的原谅,我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仔细想来,我也根本没有资格
让她原谅;此刻的我所能奢求的,不过是听到姐姐一两句违心的话,好减轻自己
的负罪感罢了。更为可笑的是,到了现在我还觉得姐姐没有生我的气。

  「你不必再说了,我都知道的。这次呢,我准备好了。」

  姐姐突然冲我温柔地一笑,随即张开怀抱,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前,轻轻地
揉捏着。

  「姐姐,你好美。我好喜欢你。」

  闻着姐姐久违的体香,我几乎要哭出来了。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身子好沉,
快要坠下去了。

  「姐姐爱你。永远爱你。」

  她的唇就贴在我的耳边,轻柔的像是暮春时吹过草地的风,无声划过生命与
死亡的分野。

  只是,她的声音好远。

                第二章

  我从不喜欢夏末。

  漫长的白昼,早早被各种无聊的补习班分割成一个个令人作呕的时段。坐在
热气蒸腾、四壁惨白的教室里昏昏欲睡,还要忍受周围的陌生男生们下流的注视,
我根本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而回家路上短暂的自由快乐,也被燥热的地铁空气
消磨殆尽了。有趣的是,越是在人声嘈杂的地方,我越喜欢独自思考;眼前的一
切都和我无关,我行走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世界里。

  可惜,自己的世界终究不是无边无际的。每次走到家门口,我都要挤出一个
甜美的假笑,然后煞有介事地复述今天补课的收获,好让爸妈觉得欣慰——女儿
虽然天赋不佳,比不上聪颖过人、成绩骄人的好弟弟,至少还能明白父母的良苦
用心,没有成为别人家口中的坏女孩。

  我大抵热爱这个世界,却不太喜欢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的人;他们终日被思
维的碎片环绕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甚至不曾思考这个问题。与陌生人说
话,让我觉得如同受到了污染;至于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躯体、哪怕只有领
口和袖口一部分,也会让我恶心上一整天。每当我逆行在人流之中,都会感到自
己是如此的独特,如此的完整——倘若有一天,我不再完整了,这个世界也会随
之悲痛落泪,进而失去一切美好的色彩。

  十二岁的我就这么想着、望着、等待着,无法预见十六岁的我会陷入怎样的
境地。

  曾经睥睨万物的少女死在了十六岁。从那一天起,我就坏掉了,从灵魂到肉
体都不再完整。此后,只有名叫甄怡的荡妇还活在世间,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肉
欲,却再没有爱情可言。

  可笑的是,不再完整的我,居然还记得那个曾经绚烂的世界。

  事已至此,让我感到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忘了让我最后悔的到底
是什么——硬要说的话,大概是我没有趁着弟弟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把他直接淹
死在干净而温热的白色浴缸里。这样的话,我的弟弟就会永远保持纯洁可爱的样
子,在我的记忆中永不长大;而他的阴茎也就永远不会勃起,永远不能侵犯我的
身体,永远不能带来这些无法弥合的伤害。

  我不能原谅。他是我的弟弟,是我最爱的人,是每天拥着我一同入眠一同醒
来的人。

  他是那么幸运,理所应当的得到了所有人的宠爱。从来没有人高高在上地教
他应该怎样做,也从没有人强加给他一堆兴趣爱好。而我,只能趁着在父母不在
的时机,短暂地挣脱淑女形象的束缚,提心吊胆地租赁着别人口中的青春。

  可是我受够了。在中考临近的当口,我不顾一切地染了头发,换上了妈妈从
来不让穿的漂亮衣服,与暗恋数周的男生约会,在没有监控的空教室里接吻;这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我第一次觉得男人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初次陷入爱情的人,
目所能及皆是温暖而明亮的爱意。

  尽管,芸芸不止一次地提醒我,说我的爱人是个闻名遐迩的渣男,让我小心
不要被他骗了;可我爱的是这个人,与他是不是渣男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他心
中怎么想,我都会试着接纳,因为这不是我的世界,而真实世界上的一切本就是
不完美的。我喜欢他笑的样子,仅此而已。

  而我的弟弟,就这样若无其事地占有了我,轻描淡写地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他趴在我身上时,一直不停地说着爱我,而他爱我的方式就是让我流血;然后,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把我留在原地,独自等待伤口愈合。现在,连走路
都会吃痛的我,再也不敢对着镜子翩然起舞,甚至不敢看那双我曾经最爱的舞鞋。
现在我的双足不再受控制,稍不注意就会扭伤脚踝;而在舞台上失去平衡、继而
在观众的嘘声中仓皇逃入后台,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恐怖场面。

  更可怕的是,我不能与自己的爱人诉说倾慕,甚至不能告诉他我好疼。我的
梦中,那个浩瀚无垠的纯洁世界,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化为齑粉,再也找不到
一点往昔的痕迹。

  我用手勉强撑住了洗手池,看着镜子里失魂落魄、披头散发的女人,这副惶
然的样子真可笑。我告诉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伤心,因为爸妈快回来了。
于是,我赶快将头发染回黑色,将只穿了一次的百褶裙剪碎后扔进垃圾桶,然后
在手机上删除了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有我回不去了。

  我停在熟悉而陌生的家门前,连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木然地
盯着防盗门前贴着的春联,褪色的墨迹在喜庆的红纸上显得如此狼狈,仿佛一开
始它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一丝不挂地舒展着身体,身下的阴茎高高地翘了起来。
那伤害我的凶器,却有着极为滑稽的造型:远看像根膨大的蘑菇,细看又像一只
试图钻沙逃走的象拔蚌,丑陋的样子让我几乎要笑出声来。一想到它给我带来的
伤害,我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不住地冲击着内心深处最为阴冷的角落。
可这邪恶的灵魂,偏偏占据了一具美好的肉体——弟弟的躯体匀称和白皙,却不
似黄口孺子亦可轻易玩弄的莲藕,更像是冰冷无情的大理石。从下颌到锁骨再到
肩胛,精密的比例仿佛是出自人为设计,带着数学意义上的冷酷。在上次的性接
触之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力量;宽阔的臂膀着实令人安心,即便是在我被侵
犯的时刻。但让我更加满意的,还是他饱满的臀肉与结实的大腿,隐然带着女性
独有的优雅,让人想要侵犯。

  ……真有趣,我之前怎么没有仔细欣赏他的肉体。那个和我一同长大的小哭
包,一刻看不到姐姐就要哭闹的熊孩子,居然已经长成了一个引人遐想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发生了肉体关系,现在他在我的眼里有了另一重气质。可能是太过熟
悉彼此,也可能是那张脸实在是人畜无害,以至于我从未在意过,其实他比我更
早地收到了第一封情书,更早地进入了大人的世界。

  「姐姐,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天下午,他红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怎么了呢,甄锐一直都是有人喜欢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我摸着弟弟柔顺的黑发,随手把他收到的情书扔进了废纸篓。他还小,还在
好好学习的年龄,可千万不能被来路不明的小女生勾走了……奇怪,我怎么的想
法和妈妈一样陈旧?

  讽刺的是,与我一厢情愿的认知不同,弟弟用最残忍的方法证明自己已经不
小了。我静静地倚在门框,默默地欣赏着弟弟的脸。他的眼睛是真好看,漆黑的
瞳仁里看不到一丝邪念;恍惚之间,我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我才是无法控
制情欲的那一个。倘若再对视下去的话,恐怕我就要对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从身下传来的湿润感,一时让我忘了自己有多恨他。

  「姐……」

  暧昧的空气中,弟弟那薄凉的樱唇不住地翕动着,我的耳边却是一片死寂。
毫无疑问,他又想编织什么无聊的谎言,好让我没那么生气——可笑,事到如今,
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淡碱性的空气中,弟弟的声音如尘埃般飞散,此刻的我只能听见自己心中那
无比灼热的声音:吃了他。把他变成玩具。让他哭出声来。

  「——这次,我准备好了。」

  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冲着那张漂亮的小脸无谓地一笑。只是,我的腿
间越来越湿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弟弟慌张地按住自己的下体,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对男人仅有的一点好感,也被弟弟闪躲着的目光消磨殆尽。如果我手里有
一把锐器的话,我一定会把他胯间那肿胀发烫的锐器当场割下来,然后……罢了,
反正我是来发泄的。不生气。

  「我是说,我准备好和你做爱了,让你插进我的身体里——有始有终,完完
整整。」

  呵。在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串极为露骨的词句之后,连我也惊讶于自己的直白。
现在我更加确信,过去的甄怡,已经带着她的恋爱脑灰飞烟灭了。而现在的我,
只想着解决一个问题。

  「姐,之前的事……我不想那样,可是……」

  弟弟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将身体撑了起来,开始环顾左右,想要找到一件蔽
体之物。而我并没有给他穿衣的机会,粗暴地蹬掉脚上的运动鞋,在他惊讶的目
光中上床,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姐姐爱你。永远爱你。」

  我们都明白,这不属于姐弟之间的日常打闹,也不是睡不着时的助眠手段。
我要吃了他。

  弟弟的身材其实算不上高大,但是非常的结实。我骑在上面轻轻按着他胸口,
对肌肉的质感非常满意。还记得小时候,弟弟还很懒,每次被爸爸拖出门打篮球
都极不情愿。然而,在我夸了一句某人的身材很好、很壮实之后,他就开始一本
正经地坚持健身了,直到练成现在的样子。

  「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要我——你想不想,和你最爱的姐姐融为一体?」

  我垂下头,轻轻贴住他的额头,用自己理解中的魅惑语气,向弟弟发出求欢
的信号。

  「姐,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我有点怕……」弟弟的身体居然开始颤抖了,
完全没有第一次强行闯入的蛮横与冷酷,「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这几天我一直
在想,我们之间是不是……」

  我无意用语言拆穿他的这番做作,保持着跨坐的姿势,直接将重心后移,用
自己的臀肉压迫他应该已经一柱擎天的东西。出人意料的是,弟弟的阴茎比他对
我的态度还要软弱,不知什么时候就缩成一团了。真恼火,于是我调换跨坐的方
向,用手握住他的阴茎,下体则压着他的脸。

  「姐,你转回来好不好,我想……看着你的脸。」

  弟弟似乎有些抗拒,用厚实的手掌轻推我的臀肉——与其说是抵抗,不如说
是一种拙劣挑逗。

  而我无心理他,因为那根不争气的小东西,在我的手中前后摩擦了一分钟之
久,居然还是软塌塌的;任我上下撸动,它就是不肯痛快地硬起来。思忖片刻,
我用皮筋扎好头发,然后将头深深埋到他的两腿之间,拨开郁郁葱葱的黑色毛发,
将它整根含进嘴里。反正已经做过了更过分的事情,为亲弟弟口交也没什么可害
羞的。只是,弟弟疲软的态度让我觉得恼火,于是我用门牙轻咬着膨大的顶端,
以舌尖抵住小小的开口,尽可能地让他感受我的心情。

  「姐,我的,我的东西好疼……你咬得未免太狠了,这样会出血的。」

  弟弟的声音微颤,又似抗议又似哀求,看来真的吃痛了。

  「这点小疼,你还是忍着吧。上一次,你可是让我疼的整晚整晚睡不着呢。」

  想起那些黑暗冰冷的日子,我不禁怒从中来,避开杂乱的阴毛,冲着他的根
部又咬了一口。

  这一次,弟弟没有敢发出声音,活像一只在实验室里等待割喉的兔子。这样
就对了,只要他停止反抗,我们都能节省下不少体力,用在令我们都快乐的事情
上。

  所谓口交也不过如此,远没有芸芸说得那么恶心。我一边吸吮着弟弟胯间逐
渐变大的东西,一边回忆着芸芸对我的忠告。她对此有些排斥,而她的描述总让
我觉得这是一项情侣间的危险运动。芸芸是个怕疼的人,一直不肯让她的男友插
入;而对方也满足于互相口交的层面,毕竟对从小养尊处优的芸芸而言,强忍着
恶心吞吐男人的性器官,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

  而他的男朋友、苦追了她三年的人,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即便一起躺在
一张床上,也不会自作主张,借着爱她的名义强行侵犯她的身体。

  ——真是一群混蛋,我、我也是怕疼的啊!

  「姐……我流出来了,你要不要把它……吐出来?」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种独特的味道,但唇齿间的滑腻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
像是一个死缠烂打的渣男,明明被我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赖着不走,甚至
还在我的面前恶心地晃来晃去。想到这里,我一脸嫌弃地把弟弟的体液吐了出来,
然后开始加大力度,狠狠蹂躏他终于开始变硬的茎身。弟弟的大腿紧绷着,双手
都在用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一分钟后,弟弟终于完全硬起来了;无论我的手指如何动作,沿着径向扭动
还是三点弯曲,坚硬如铁的茎身都不会丝毫变形。于是我直起身子,揉了揉酸涩
的颈椎,开始脱掉所剩无几的衣服。往常脱了衣服不叠、即便是扔在自己的房间
里,也是一定会被骂的;但在今天,我偏要把衣服摔得到处都是,再把纯白的内
裤挂在弟弟翘起的紫红色龟头上。我清晰地感受着花瓣间的水流,爱欲横流的下
体需要填满——眼前的这个男人,当然要对此负全责。

  「你还在等什么呢?难道等到爸妈回来,看到你我这副模样,然后把我剥光
衣服吊起来打?」

  弟弟没有说话,暂时满足于把头埋在我的肉里,吮吸着我的臀沟。我们都清
楚,甄锐从来都是让父母满意的好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如果我们一起做错了什
么,那么错的永远只能是甄怡。受到惩罚的会是我,也只有我;而弟弟呢,大概
会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在镜头前面吧。

  「你一早就知道——无论做什么、怎样伤害我,你都是不会受到惩罚的,对
吧!?」

  无需对他怒目而视,只要用指甲掐住他那布满颗粒的冠状沟,就能让他感受
我的情绪。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

  弟弟快要急哭了。可他也明白辩解无用,转而用行动表示,把我的臀沟舔得
湿乎乎的,活像一只着帮助小猫排泄的母猫。可他舔来舔去,那根舌头却没有碰
到我的阴唇,甚至连边都没有描到,让我的欲望得不到宣泄。

  「废物弟弟,上次也是这样……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得我领着你。」

  这下好了,弟弟被我骂的不敢再动了,为难地把手按在我的大腿上,不知道
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我彻底失去了耐心,再度调换姿势,用剔得光洁的下体
前后摩擦他湿漉漉的龟头。一切都已就绪,只需要他遵循自己内心的欲望,我们
便会一起快乐。

  「插进来,让我感受到你的决心。」我无法想象自己说话时的表情,「倘若,
你爱我的话。」

  是的,一定是备受冷落以至于内心扭曲的姐姐,出于对父母偏心的嫉恨,恶
毒地勾引了自己天真的弟弟,胁迫他发生了不伦关系,妄图毁掉他的名誉。这种
同归于尽的做法,简直是——

  「姐姐。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弟弟不再闪躲我的目光,轻轻抬起头,一脸
委屈地看着我。

  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呢?已经发生的事情,难道会因为没描述的不同而改
变么?

  罢了。在他的故事里,我大概只是一个恶毒女二,一个在夏末的春梦中尽情
交欢的泄欲对象;等他梦醒了,可以一个人面对真实世界了,还是会找到与自己
携手一生的爱人,与她组建和谐美满的家庭,把之前的一切统统忘掉。醒来之后,
梦里的一切他都不会关心了。那些有过一夜之欢的女人,连名字都只配出现在故
事的注脚里,再也不值得他为之耗费心力。

  我们都明白,醒来后梦中的世界就会坍塌;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把梦中的
人救出来。

  「可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再想以后的事情,反正与我无关。现在要紧的是让弟弟插进我的身体,
因为身下泛滥而出的爱液早就冲毁了理智的堤坝,烧灼着我的灵魂——性欲已经
转化成了物理疼痛。我必须被填满,不管是什么。我狠狠地抱住弟弟的身子,两
只手臂同时发力,让他的头离我更近了一些;然后,趁着他在我的颈间磨蹭的时
候,我朝着他的肩膀咬了上去。

  「姐……」他的声音在颤抖。

  「用手扶好,对准它,用你的肉棒对准我的……肉穴。不许说你找不到位置!」

  玩笑归玩笑,我在上面时对准穴口并不难。就算床边一面镜子也没有,我也
可以想象两人一起找插入位置的滑稽场面,实在是太好笑了。对了,上次他居然
还想和我肛交来着,真是看过两副希腊瓶画就敢冒充历史课代表。如果这是他的
夙愿,那我自然会满足我唯一的弟弟——我要用世间最硬的东西,毫不留情地刺
穿他的后庭,把他的肛门插到外翻,然后把流出的污血统统抹到他那双编指谎言
的嘴唇上。

  「嗯!」喉间的抗议,被我压制回去了。

  弟弟插进来了,流畅地一杆到底。这次没有了那层碍事的东西,我甚至觉得
不是很痛。

  某种程度上,我对弟弟突如其来的暴行感到异常兴奋——他玷污了我的完整,
也解除了我身上长久以来的束缚,让我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那些
莫名其妙的顾虑;什么贞洁处女、什么三好学生,都装进密不通风的铁箱子里烤
火去吧!

  从今以后,我的身体只属于我自己,怎么用都是我的自由。就算是我最亲爱
的弟弟,也别妄想可以独占我——我是说,想和谁做就和谁做,想做多久就做多
久。

  「姐,我爱你。」

  这个没用的男人,从我上床开始忸怩作态了将近十五分钟,终于说了一句还
算入耳的话。

  「知道了。那,你要如何表示……你的爱意呢?」

  顶到最里面了。弟弟从来都知道该怎么做,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没有失望过。

  伴随着弟弟的奸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阴道深处传来,在我的身体内部
持续燃烧,正如在寂静的夜空下绽放的一团艳火。这种触电似的感觉,完全不同
于玩弄阴唇或抠弄阴蒂的快乐,而是一种对全身的刺激。我爱死他的龟头了,凭
借现在的性交姿势刚好可以戳到花径最里面;不仅占据了我的花心,连整个腹腔
都跟着一起颤抖。快乐是如此的短暂,随着弟弟龟头的离去,花芯上的软肉又恢
复了原来的状态,巨大的空虚感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无法抗拒的快感,让我暂时忘却了与弟弟的仇恨,以及他的种种不堪。

  「插我、专心插我!今天我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我以夸张的角度将头向后仰着,身体保持着弓形姿态,好让他的每次抽插都
能顶到那片秘境。不需要什么技巧,龟头的粗暴顶撞就能让我感到满足,源源不
断涌出的淫水。

  弟弟的腰腹力量还不错,我对抽插的幅度和频率感到满意,阴道内壁传来的
快感是不会说谎的。虽然,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样的,但我确信我弟弟不会是
最差劲的那一个。

  至于他……他在床上又会如何呢?会不会因为做的太多,已经根本硬不起来
了?我忘情地骑着弟弟的身子,脑海里却想象着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的场面。要是
那个男人没被学校开除的话,真想和他做一次呢。或许,上次要不是弟弟搅局,
我们已经在空教室里做过了。

  可是,能与喜欢的人分享初次体验,实在是一种奢求。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女生像我一样,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被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夺取了第一次。失去了对爱情的天真幻想,旧世界便不复存在。
我们失去翅膀,然后被男人的精液击落,无声坠落到性欲横流的大地上。

  算了吧,芸芸说得对,一个渣男,根本不值得我多浪费一秒。此刻,我决定
专注于身下。

  「弟弟……再用力点。你可以的。」

  听到我的挑逗,他的阴茎明显变硬不少,似乎连半径都变大了;这件罪恶的
凶器在我的阴道中挺立着,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我的身体,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大量的淫水从我们交合的位置溢出,伴随着剧烈的抽插,溅到彼此地小腹上,这
是我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我们做了将近二十分钟,虽然不能说每一下都命中花蕊,大体上还是让我很
舒服的。弟的手环着我的腰,努力地削减大幅抽插带来的振动。到后来,弟弟逐
渐放开了,开始抬起他的上身,一边用阴茎插着我的下体,一边用嘴吸吮我的乳
头,甚至敢于用牙齿轻轻啃咬。而我则趁机抱着他的头,像爱抚小狗一样揉着他
的头。恍惚之间,我又记起小时候带他玩游戏的画面。那时的他一点也不聪明,
只要带他打联机,每次都会一败涂地。可我从没有嫌弃过他,反而会帮他擦去因
为游戏失败而流出的屈辱泪水,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男人是不能随便哭的。

  ——我啊,终究还是他的姐姐。带着痴笑,我的身体飞了起来,是弟弟将我
送入了太空之中。

  「姐……我、我不行了……不行了!」

  突然,弟弟不再吸胸,而是用头紧紧地贴住我的胸口,加快了身下抽动的频
率。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就自顾自地把自己的阴茎拔了出去。然后,我在教
学视频里看过无数次的场面出现了:涨成紫色的龟头,在空气中愤怒地抽动着,
将一股又一股浓稠的白色浆液射向天空。我对此毫无准备,直到好几股黏液粘住
了我的小腹,一直流到我的腿间,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经历了八九次喷发之后,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了下去。弟弟仿佛被子弹打
中了胸膛,就这么无声地倒了下去,闭着眼睛躺在床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而我,在被他服务了数百次抽插之后,也愿意给他一点点温柔的抚慰。我轻轻地
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身体的右侧,用有些酸涩的手臂把他拥入怀中,就像小时
候一样。

  喘息方定,弟弟的嘴唇轻轻张开,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我用食指封住了他即
将到来的表白。

  「你刚才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以后我想做的时候,你要配合我。」我看
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你记住,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别想干涉我的私生活。只有做爱这一件事,我愿意和你分享,并不代表你与我
有某种浪漫关系——明白了?」

  弟弟的脸仿佛被冻结了,直到我说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我站起身,把他
留在自己的精液堆里默不作声。这股刺鼻的味道,让我一刻也呆不下去——突然
我觉得很恶心,应该去洗个澡。

  「姐姐!我、我不想这样!」

  再一次地,弟弟从背后环抱住了我的腰,趴在我的肩头狠狠地哭出了声。

  「姐,我爱你,是想认真地和你过一辈子,和你一起老去。不是为了……和
你毫无感情地做爱。」弟弟哽咽着,廉价的泪水夺眶而出,把我脑后的头发都打
湿了,「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可我
不想,我真的不想!我只是害怕,怕我不能让你意识到我是男人——你可以依靠
我,你可以放心地爱我!

  真无聊。我试着挣脱,想要把这个恼人的噪声源扔得远远的,可是他抱地好
紧。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我丝毫不想去哄他,只恨自己没有进化出一套厚厚的
耳茧。他真的要把我烦死了。

  「放开。」

  「我不放。只有现在——只有你我赤裸相对时,我才敢向你表白我的内心。」
弟弟勉强止住了抽泣,他的声音更加喑哑了,「我想让你的明白,我爱的并非是
你的躯体。求你……相信我。」

  谁能告诉我,男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说过的
任何一句话?

  我的腿间还夹着弟弟的精液,沿着大腿一点点滴到我的脚面上,这种黏糊糊
的感觉讨厌极了。

  「看时间,爸妈要回来了。你要不想我被赶出家门,最好现在就放开我。」

  小孩子的世界大抵如此简单,千百句感人至深的表白,都不如一句轻描淡写
的威胁有效。沉默之中,我感到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极为不甘地松开了。真好,
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纠缠。

  我把沾满精液与爱液的内裤挂在手腕,踩着有些变形的运动鞋,哼唱着往日
连听到都会脸红的小黄调,朝着浴室走去。除了弟弟这一通莫名其妙的废话,我
对他还是很满意的。这次做爱的感觉非常奇妙,到现在为止,两腿之间几乎没有
痛感;而高潮后的余韵让我觉得异常舒畅,就像是全身的关节都被翻新了一样。

  或者说,我感觉自己又可以控制身体的姿态了。

  在令人愉快的声音中,温热的水流冲去了我身上的污秽。在水雾之中,我对
着镜子翩然起舞,久违的感觉再度回到了我的身体。那一刻,我看到了舞台上的
自己,沐浴在耀眼的白光中。

  我只是一时分不清,那到底是另一个只属于我的世界,还是那个被打碎的梦?

  镜子中的舞者默不作声。她没有给我答案。

                第三章

  烛光摇曳,晚风渐息。面前的高脚杯中,尚存着最后一点赤霞珠,只是我已
无意去品尝了。

  凭借着一点醉意,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姐姐的房间门前,犹豫着抬起手,却又
轻轻放下。我最爱的女人——应该说,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此刻正躲在这间门
后面,一边嗅着我换下来的脏衬衣,一边用手指进出自己汁水泛滥的肉穴,着魔
似地低声呼唤我的名字;只要我鼓起勇气,像破开她的处女膜一样破开这扇薄如
素纸的房门,就可以把她抱在怀里,与她翻云覆雨。

  可我不敢。在漆黑的房门前纠结良久,我终于确定了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懦
夫,不敢为了幸福承担哪怕一点点风险。挫败感搅拌着胃里的残酒,最后在脑海
里千万人的嘲笑声中转化为剧烈的头痛,让我无法站立。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朝着自己的额头狠锤了几拳,可这种微弱的打击感与颅内的剧痛相去甚远,根
本无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有时候我会怀念曾经的自己,虽然不免愚蠢,但是足够勇敢。

  今晚一共开了三瓶红酒,爸爸已然喝的神志不清,妈妈的情况稍好一些但也
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二十周年是决不能敷衍的。
在这个神圣的日子里,我和姐姐被允许喝一点点红酒;然而,这份从父母权威的
缝隙中溜出来的自由,没有让姐姐喜形于色,倒是让平日备受宠爱的我进退失据,
不慎把自己灌醉了。

  三小时前,一家人团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桌上的摆放着爸妈精心烹制菜肴,
还有姐姐亲手烘培的三层抹茶蛋糕。至于我,对这顿晚宴的贡献是非物质的:餐
桌后方的吧台上,安放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市重点高中实验班的公费生,在我
们这种修高铁都要绕着走的小城市,已经算是莫大的荣耀了。爸爸今天格外高兴,
指着我说以后我一定要拿到甄家历代的最高学历,然后做出一番超越祖辈的大事
业。可我在意的并不是父母的面子,而是可以和姐姐一起上课的机会。自去年六
月起,我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和她一起通勤了;每天清晨目送她的倩影消失在街
道的另一端,我就会感到一阵揪心,生怕从此会再也见不到她。

  每次分别后,我都无法遏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在姐姐周围,一定会有许多男
生——俊朗的、健硕的、花言巧语的男生,把生性温柔的姐姐当作猎物,不但觊
觎她的美貌而且贪图她的肉体。而姐姐究竟会选择怎样的人作为爱侣,然后怎样
宣泄自己的欲望……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想到这些,我就觉得盘中的海陆珍馐索然无味,不住地用红酒压制内心的苦
闷。姐姐坐在我的正对面,穿着素净的白色高腰睡裙,领口绣着的两只金丝雀正
是她自己的作品。红酒瓶见底,在父母手拉手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一直用目光试
探姐姐,可她似乎专注于吃东西和听故事,不时配合父母发出爽朗的笑声,留下
一两句「这件事我记得」、「爸爸真可爱」之类的良好反馈。

  「小锐,你客观地评价一下,今晚那道菜最好吃?」爸爸沉醉地笑着,脸上
的纹都摊开了。

  「抹茶蛋糕。」我明知道他想听的是自己烤的羊排,但还是答出了内心的真
实想法。

  「有原则,不愧是我儿子,和我年轻时一样正直。」一家之主不以为意,笑
得更开心了。

  「怎么,和我过了二十年,倒把你过得心口不一了?」闻言,家里的女主人
开始展现酒品了。

  在全家人的欢笑声中,姐姐的声音似乎缺席了。

  自我记事起,爸爸似乎一直忙于工作,很少亲自下厨;一年之中,唯有在纪
念日和妈妈的生日可以吃到他做的菜。不过,爸爸的拿手菜大多重油、重盐、重
味精,近来开始研究养生的妈妈对此颇有微词,一度悻悻地表示他平时少做饭并
非坏事。

  「欸,当初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可没有嫌弃过我做的菜啊。」

  「得了吧,你第一次给我做饭的时候,我怀上小怡都两个月了。」

  历史在这里出现了分歧,当事人各执一词,我和姐姐无权偏袒任何一方——
我们都不记得。最后,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爸爸被妈妈歪歪扭扭地搀回卧室,只
留下我和姐姐收拾餐桌。姐姐喝的并不多,嘴里哼着月光水岸的变奏,自顾自地
洗碗刷盘子,把我晾在桌前不知所措。看着她的背影,我好想冲上去揽住她的纤
腰,掀开她的睡裙、或者干脆把碍事的布料统统撕碎,然后把我身下滚烫的阳具
刺入她的身体,用我能想象的最大力量搅动她的情欲,把她送上去。

  ……就像上次一样。

  家里的灯源全部熄灭,室内的各个角落,都摆放插有白色蜡烛的空红酒瓶,
散发着暧昧的火光。随着烛光一起燃烧的还有旧日的回忆,在我们搬家之前,90
年代修建的老小区经常停电,蜡烛配空瓶几乎是每家每户的必备之物。大概是怕
黑的缘故,一停电我就会哭闹;好在姐姐会及时出现,让我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戏,
然后每次都躲在大衣柜里。

  忽明忽灭的烛光中,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走入未知的境地,耳畔只剩下那
年姐姐的童声。

  「弟弟真聪明,又捉到我了!」姐姐笑着把手伸向我,示意我拉她出来,
「现在换你了,快藏起来!我数到十就来捉你,一,二……」

  「三。」

  姐姐数到三,美好的梦境骤然消逝,我坐了起来,意识到我刚才躺在自己卧
室的床上。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熄灭,月光透过阳台飘进我的卧室,这份清冷的光
辉格外让人安心。酒劲消散,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可是内心的燥热却愈发
强烈,我用手捏了捏下体,它硬的像一根烧红的烙铁,通体散发着灼热的邪念。
睡衣早已不翼而飞,此刻的我赤身裸体地沐浴着月华。

  我愈发觉得欲火难耐,正准备用左手快速解决时,另一只手突然压住了胀得
发紫的龟头。温热的掌心微微有些潮湿,干旱日久的马眼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刺激,
立刻吐出一滴晶莹的液体,沿着龟头下方的系带无声滴落,垂下一条淫靡的透明
丝线。

  此刻包裹着阴茎的,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触感,不会有错的。

  「姐——」

  「嘘。」姐姐以食指封住我的嘴唇,「爸喝醉了,妈却还醒着,我们千万不
要惊动她。」

  「好。」我学着她的样子压低嗓门,「我还以为你睡了。」

  「怎么可能呢。你在我门前走来走去的时候,我都听到了,从那时起我就知
道今晚没法睡了。」

  姐姐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我无比惭愧,所幸小头比大头更有尊严,保持着一柱
擎天的姿态。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睡?我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睡过了。」

  「呸,你还是和我一起醒来吧。」姐姐轻蔑地笑着,像只小猫一样爬了上来,
轻轻压住我的身子,「徐志摩的确是个流氓,一起醒来是为了晨勃——你们男人
刚醒来时硬的像块花岗岩。」

  「不是,姐,你到底从哪学到这些奇怪的东西的……」

  「小学弟,就算你是实验班的,岁数也还小呢;可学姐我呢,已经是大人了
哦。」

  姐姐压在我的身上,轻浮地做出切烟的手势,轻启芳唇,在暧昧的空气中吐
出一个虚拟烟圈。我愣愣地看着姐姐这副沾染风尘的媚态,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酸
涩。这还没结束,坏女人的表征不仅仅是仪态,还有一整套标准动作——姐姐以
夸张的角度扭动着腰肢,并拢双腿,将玲珑有致的脚掌置于我的阳具之上,脚趾
灵巧地卡住了我的冠状沟。还没有等我开口,她便不由分说地磨起来了。好在我
的单人床结构稳定,没有发出令人尴尬的响动。

  「姐你轻一点,刚才我差点就、就……」

  「就怎么样?这就射了?」姐姐停下了脚下的动作,语气有些不满,「这一
年的时间,你在干什么?就这点耐力和韧性,简直还不如初中生,我对你很失望。」

  「不是这个问题,」我拼命地摇着头,「我对这个姿势不太习惯,或者说,
我不适合足交。」

  「不要骗自己,你一直都喜欢我的脚。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以为你以为我
知道。」

  这下我无话可说了。此时此刻,我的枕头下压着她的灰色棉袜,已经珍藏了
一个月。

  「是谁说的来着,Maso都是初级恋物癖,看来我的弟弟就是个完美的样本。」

  「不是恋物,我只是恋慕你的身体。」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把被多次弄
脏的棉袜逃出来,「袜子本身并不让我兴奋,只是因为你穿过,它便被赋予了神
圣性,可以作为,呃……」

  「施法材料。」姐姐冷笑着接过棉袜,放在鼻前轻嗅了一下,「说吧,你想
用什么姿势操我?」

  「我想……让你穿着棉袜,我是说,只穿棉袜。」说出来后,我觉得舒服多
了。

  姐姐笑了笑,缓缓站直身子,整个人直立在我的床上,双脚紧贴着我的两肋。
我躺在床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像看待巨人一样仰望着姐姐。很难描述女人为
男人宽衣解带时的神态,若说全然没有羞涩,恐怕有些失真了;可是在我面前的
姐姐,已然是一朵全然绽放的玫瑰,浑身的尖刺都在触痛着我的淫欲,在睡裙被
解开的瞬间我嗅到了她身上浓郁的花香。

  「看好了——依你的请求,我要开始穿喽。」姐姐狡猾地笑着蹲坐下来,全
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小腹上,开始抬起左脚,「被弟弟的精液洗过的棉袜,每根
纤维散发着淫荡的气味呢。」

  姐姐小巧的足尖首先纳入袜口,然后将褶皱一点点铺平,直到棉袜覆盖整个
脚面,勾勒出完美的足弓曲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的脚,心中慨叹的确实今
夜的月光如此清亮,非如此我不能欣赏到这副绝美的画面。在她穿袜子的过程中,
我的阴茎和睾丸始终处于空载状态,没有任何物体碰触到敏感带;可是,在姐姐
将棉袜提过脚踝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尿道内部的压力陡然上升,
一大股精液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喷向姐姐的后背。

  「欸!」

  姐姐没有想到,我会在无接触的情况下射精。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立
刻沉了下来。

  「你啊。你啊。今天算是让我失望透了。」

  我无言以对,加上射精之后恍惚地说不出话,我索性把头偏到一侧,试图用
枕头掩护自己的失态。姐姐并不介意我射的到处都是,只是随意用手背抹了抹,
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阴茎上——她伸手勾住了我的龟头,仅仅捏住射精后不断
变小的茎身,试图组织它软化的趋势。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极限了。」看得出来,姐姐非常不满意,「我再给
你一次机会,现在我要穿右脚的袜子了,你好好看着,最好快点给我硬起来。今
天至少要把我操上去一次。」

  男人大概不会对同样的画面两次射精,但姐姐的灰色棉袜超越了它的色情意
义,值得我为它一次又一次射精。怀揣着对姐姐的恋慕,我的肉棒如姐姐所愿,
再次硬了起来,并且在袜口越过脚踝的瞬间达到了最硬的程度。骑在我身上的姐
姐保持着M腿型,被棉袜包裹着的玉足开始攀上我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揉搓着我
的乳头。与此同时,她将双手置于身后,凭借着对位置的估计开始倒背着爱抚我
的阴茎。无论是按摩冠状沟还是挑逗马眼,姐姐的动作幅度都堪称完美,既足够
刺激又不会弄痛我,将一股又一股前列腺液挤出我的身体。

  午夜的时间流动似乎会变慢,爱抚了不知多长时间,我的阴茎逐渐适应了姐
姐的力道与频率,马眼不再流泪,茎身却坚硬如铁,足以插入姐姐的身体了。可
姐姐大概想起了什么,并不着急与我交合,而是一把拽过之前被脱下的睡裙,从
里面变出一只白色的纯棉内裤。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现在的我满脑子都是淫秽
的想法,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根本不考虑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伪命题。姐姐的目
光投向我,在我的眼中确认之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亲爱的弟弟,把嘴张开,迎接自己应得的奖赏吧。

  姐姐的体香混着青春期少女的咸腥,瞬间便征服了我的口腔,继而侵略我的
所有感官;与此同时,姐姐终于认可了我的硬度,她以手指分开自己湿漉漉的阴
唇,迅速将穴口撑到最大,然后缓缓坐下以容纳我的肉棒。插入的瞬间,她的双
脚还在不住地摩擦着,因性爱而形成电流从不同的方向流入我的脊柱,我感到自
己已经沦陷了。沉湎于姐姐的肉欲的我,连挺腰抽动这种最基本的动作也无法完
成,全靠姐姐在我的身上骑自行车,用紧致的阴道肉壁夹着我的凶器,一上一下
地摩擦。早在插入之间,姐姐的阴道已泛滥成灾;在几十次抽插之后,奔流而出
的淫水像瀑布一样泄出,完全打湿了我们交合处周围的毛发,阴茎进出穴口而激
发的水声,居然在午夜之中清晰可闻,几乎盖过了爸爸在隔壁打鼾的声音。

  「姐……你还觉得……满意么?」抽插的间隙,我用力按住了姐姐的腰,
「顶到没有?

  在上次交合的末尾,姐姐表示我可以达到宫颈口。我们都知道,要想让女性
达到高潮,用龟头撞击宫颈处的A点是最为直接的方法;其次是采用后入式,一
边攻击G点一边用手抠弄阴蒂;倘若二者皆不能做到,只好采用浅入姿势攻击U点,
以尿意为武器诱导姐姐喷出更多的水。

  无论如何,以现在这个姿势我刚好可以刺激到A点,其他方案暂时不予考虑。

  「操我……就要到了……」姐姐忘情地呻吟着,将上下抽动改为前后抽动,
「用力操我!」

  高潮前的临界期最为难熬,于是我将手按在她的乳房上,开始了狂暴的蹂躏。
用指甲掐乳头似乎过于暴力了,我更喜欢用手指在乳晕上画弧,然后再大力揉捏
刺激乳核。

  「上去了……上去了……我、我上去了!」姐姐小声尖叫着,将大量的淫水
到我的胸前。姐姐仿佛被抽干了气力,无声地躺倒在我身边,把身体像虾一样蜷
缩起来,脚上的棉袜也被汗浸透。

  「姐。」喘息片刻,我取出了塞在口中的圣物,侧身从背后抱住姐姐,「我
爱你。」

  「我知道。」

[ 本帖最后由 burst89 于 2023-8-4 02:24(GMT+8) 编辑 ]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龙玉米 金币 +53 转帖分享,红包献上! 2023-8-5 00:39

TOP

0
                第四章

  午夜漫长,只是沉醉于乱伦的爱侣还没有尽兴。

  有的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吸烟如是,性爱如是。我任性而懒惰
地沉醉其中,享受着弟弟年轻的肉体,完全没有戒除的动力。间隙性悔过就像戒
烟,都是扯淡。

  上一次和弟弟发生关系,还是在中考之前,而我差点被激情过后陡然生出的
负罪感击垮,踉踉跄跄地考取一个公费名额,没能进入实验班。对此,父母表示
大致满意,弟弟也没有立场嘲笑我。我不知道,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他是否还会想
念我的滋味;但我,已经忘不掉他的触感了。诚实地说,弟弟的阴茎带来的并非
只有疼痛,我怀念被它直戳宫颈、带上高潮的感觉。我与弟弟的乱情,无疑是一
场真实的春梦,只是每个场景都带着血腥。

  就这样,我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渴求弟弟的身体,一方面又憎恶与他接
近的感觉。我的身体告诉我需要男人,而我的理智则告诉我要远离弟弟。在中考
结束的漫长暑假里,我没有和任何人一起出门旅游,天天宅在家里学习英语和烘
培,用充实的日程表压制高涨的性欲。记忆里杀不死又忘不掉的弟弟,与我只有
一墙之隔,我们却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段自慰。

  ——真讽刺啊,明明在隔壁就有一个绝佳的炮友,我非要出门去找一个能满
足我的野男人。

  我本以为在升学之后会好过一些,至少可以结束与弟弟淫乱的关系,认认真
真地谈一场恋爱。可是班上的男生实在是令人失望,对我表示好感的,要么长得
一言难尽,要么就是不修边幅;好不容易有个清秀干净的篮球男,结果一开口就
把我呛得无话可说,毫不顾忌女生感受。带着对恋爱的憧憬,我恍恍惚惚地上了
一年课,突然有点绝望,身边的男人在我眼中纷纷褪色。

  今天的天气冷的要死,直到下午大课间,窗外还是看不到一丝阳光。我一点
不想去打羽毛球,独自呆在教室里看书;看了不到十分钟,我就被刚和男友约会
完的芸芸拉了过去,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五子棋——A4纸用中性笔画上棋
盘,用铅笔画棋子,低成本地打发时间。

  「对了,我最近开始吃短效了。宝贝和我说过,他每次戴套都觉得不舒服,
而且我也讨厌石蜡的味道。加上我最近熬夜,身上总是起痘,索性答应他了。学
校后门那家药房……」

  芸芸大大咧咧地斜依着椅子,嘴里尽是些虎狼之辞,反正现在教室里就我们
两个人。

  「你小点声,要是让老师听见了,你和你的宝贝都得退学。」

  我不爽地提醒着她,不要得意忘形而无视校纪。有爱情滋润的女人,走起路
来都像在炫耀。

  「对了,怡怡,要不要我给你一盒?我看你最近挺焦虑的,上嘴唇都快要长
胡子了……」

  这话把我惹恼了,因为最近身体状态很差,嘴唇周围突然长出了一点汗毛,
让我苦恼不已。

  我气呼呼地在棋盘上画了一个棋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再说,今晚我就把班柯血淋淋的鬼魂塞进你的被窝里,让你生下一串戴
王冠的!」

  「别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也是关心你的身体嘛……」

  芸芸大概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刻从椅子上下来,蹲在我面前,双手握拳贴
在胸前,摆出一副犯了错的小狗求原谅的姿势,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吃不了都给我。」我心烦意乱地挥挥手,示意她
坐回去。

  「我的怡怡,现在只差一个好男人从天而降,把你从烦恼中解脱出来……

  芸芸小声嘀咕着,从包里掏出一个白底紫纹的小纸盒,上面写着我看得懂但
没耐心看的英文。或许她说的没错,我真的太需要一个男人了。我从未如此急切,
大概是我的内心还想着……

  或许,社交软件是个不错的选择?两个陌生人出于性吸引而合为一体,不谈
过去也没有未来,简简单单地约个炮,或许比谈恋爱容易多了。只要找到一个完
美的替代品,发泄内心的欲火,我就能忘掉与亲弟弟的种种不堪。我笃定地想着,
没注意到嘴里的铅笔都快要被咬烂了。

  「喂,怡怡,到你了。」芸芸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怎么回事,今天一
直心不在焉的?」

  「你才心不在焉呢,用约会后的垃圾时间敷衍我,真是塑料姐妹花。」我不
高兴地把笔一扔,「说正经的,上次你说的那个软件,你……下好了吧?

  芸芸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坏坏的酒窝令人迷醉。认真
来说,走读生还是有诸多不便的,虽然每天都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菜,但是在信息
交流上明显比住校生处于劣势。开学都这么久了,靠着芸芸多方打探,我才下载
到了女生寝室口耳相传的约炮神器。

  周五的夜晚,在确定爸妈睡了以后。我悄悄起身坐到书桌前,将耳机插入手
机,满怀期待地点开了蓝白色App。旁边放了一杯温水,还有几根秘藏的万宝路,
用来适当调整自己的嗓音。女高中生的身份或许是加分项,或许是减分项——我
自认为,自己的性吸引力比不上那些风华正茂的御姐。既然如此,通过调整嗓音
来隐藏真实年龄,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注册界面非常友好,我随手选了一张艾薇儿作为头像。伴随着耳机里欢快的
提示音,一个顶着蒙奇奇头像的男人加了我好友,手机屏幕上随即出现一行非常
礼貌的文字:

  「你好,我好喜欢你。请问你是处女么?」句尾跟着萌萌的颜文字,细看之
下还怪可爱的。

  「你妈才是处女。」我一边小心翼翼地拆着烟里的爆珠,一边小声回复着他,
标准气泡音。

  「啊,我要被钉死了,好害怕。可你的声音好好听哟,可以视频吗?」

  「你TM还是原地升天吧。」不等回复,我就删除了这个自以为幽默的煞笔。

  大半夜的,我居然在被一个路人气得不想约炮了;爆珠攒了一小盒,可我已
经没有吸它的兴致了。关机上床,我把枕头横在胸前使劲地揉搓。现在的男人都
怎么了,和美女搭讪到底有什么难的?我气呼呼地把枕头扔到地板上,又翻了个
身,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索性把床头柜最后一格的锁打开,掏出我的大宝贝。
无论何时我感到沮丧,它永远不让我失望。

  倘若,男人和阴茎可以完全分开,那我实在想不出男人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升入高中的第二个月,我就委托芸芸帮我网购了一根硅胶阳具,有效长度大
约15厘米,直径也有吓人的4厘米。来自闺蜜的请求,当然是不能拒绝的;何况
她的父母常年在外地经商,放着她一个人在家、就差把小男友接回家昼夜宣淫了,
替好姐妹买一根假阴茎又算得了什么呢?

  深呼吸过后,我开始规律地揉搓自己右侧的乳头,一面用龟头按压密林中的
小红豆。我对自己的身体还算满意,每次稍加刺激,它们就会识相地竖立起来。
这样的自慰未免粗暴,可最简单的方式往往最有效,下体流出来的淫水越来越多。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被陌生男人爱抚的场面,他亲吻着我的脖颈和锁骨,用舌头
在肩窝处来回打转,刺激着我最敏感脆弱的地带。

  交配的欲望,在连续的自我爱抚中达到顶点,我着魔似地扶住假阴茎的末端,
朝着自己淫水泛滥的阴户缓缓推进,在硅胶龟头顶入阴道的瞬间,我全身颤抖着
呻吟起来:

  「甄锐……

  诚实的耳朵,尽职尽责地捕捉到了耻辱的唇语——我惊讶于自己的内心居然
如此不堪。

  绕来绕去,我想尽各种办法远离弟弟、将他于自己的生活剥离开来,可自慰
时想着的还是他。我不知道,到底是身边没有一个男人值得信任,还是我的心里
再也容不下别人。在夜幕边缘下战战兢兢的我,茫然抬眼看向远方,视野之中唯
有路灯下等我回家的弟弟。他说他爱我。

  我的心好累。

  从那夜起,我就知道,我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放纵的借口——可以
让我冠冕堂皇地与弟弟鸳梦重温,在乱伦的衾被中无尽缠绵。父母的结婚纪念日,
自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点似有若无的红酒根本不会扰乱我的理智,却足以让
胆小的弟弟鼓起勇气,再次侵犯我的肉体。甄锐虽然是个人人称道的好孩子,到
底也是个男人,为了发泄自己的性欲可以不顾一切。

  这一点,在那个暴雨肆虐的下午,我就已经清楚了。

  爸妈早已回房了,我默默收拾完水池里的碗筷,不发一言地与吧台椅上失神
的弟弟擦身而过。姐弟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语言,他知道我的想法,我留在睡裙上
的一点点体香就是最好的春药。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可以透视我身上这件暧昧
的衣物,直接侵入玲珑有致的胴体。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锁门,等待着门外那头躁动不已的野兽。我闭上眼
睛,心里默默地数着数字,就像小时候停电,我们一起捉迷藏一样。1,2,3……

  一直数到361,我终于失去了耐性,准备下床去找弟弟。这是我人生中最最
难熬的六分钟,心里面强压着一团欲火,乳头和阴蒂因为挺立着而瘙痒难耐,身
下的内裤早就被淫水打湿透了;只要撩开睡裙,我甚至都可以闻到自己的味道。
此刻的我犹如一只发情的母兽,迫不及待地等着我的亲弟弟过来配种,然而他就
是这样折磨着我,不肯爽快地把他的淫根插进我的淫穴。

  打开房门的瞬间,一直靠在门上的弟弟失去了依靠,像一根被折断的苇草一
样倒向我。很明显,今天的酒对他有些超纲了。残存的意志,让他坚持到了我的
房门口,却连推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努力地撑着自己,不被弟弟的体重压倒。

  「醒醒,你给我醒醒!」

  十六岁的少年身高一米七五,而身上少说也有七十公斤,若不是我平时也在
锻炼身体,恐怕还真的架不住他。我吃力地扶着他的腰,让他把胳膊在我的肩上,
颤巍巍地把他送回他的房间,把他小心翼翼地扶上床,然后回身锁门。这一通折
腾,就算没把父母折腾醒,也足以打消我心中的淫欲了。现在我的浑身是汗,没
多少兴致和弟弟做爱了。

  我躺在弟弟身边,准备睡一会儿,在天亮前回到我的卧室。父母的卧室在二
层的最东端,我的在最西端,而弟弟的则在中间。我与弟弟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
而且共用同一个大阳台,父母的卧室则有单独的阳台,与我们互不相通。通过阳
台回去,可以减小惊动他们的可能性。

  喝酒后平躺着有些难受,我忍不住扯过弟弟的枕头,垫在自己的头下。一股
奇怪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孔,短暂的搜寻过后,我确认这个味道是从枕头底下散
发出来的。我嫌弃地瞪了弟弟一眼,尽管他看不到我的表情,可我还是鄙视他:
太邋遢了,枕套都不及时洗——

  就在我扯动枕头的时候,有什么物体从下面漏出来了。借着月光,我清楚地
看到了那是一双棉袜,一双我以为早就丢了的棉袜。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我将它
们轻轻拾起,表面摸起来像是被浆洗过,浓烈的异味中带有精液的气息。

  好啊,有精力偷我的袜子发泄,却没有精力与我做爱,我感觉自己出离了愤
怒。这下我彻底不困了,按住弟弟的裤腿,把他的睡裤狠狠地扯了下来,让他一
柱擎天的大家伙暴露在空气里。今天我要榨干他,说到做到。我一手握住他的茎
身,一手用掌心研磨他的龟头。

  「姐——」

  弟弟似乎醒了,而我笑着继续撸动他的肉茎,准备让他看看棉袜的正确用法。

  云雨过后,我和弟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虽然刚刚被他操到高潮了,在他的
身上喷了一些水,可我的身体还远没到极限,我强烈地意识到它还想要被填满,
然后喷射更多爱液。

  「弟弟,再做一次吧。这次我允许你射在里面。」

  身后的男人,死死地环抱着我的腰,动也不肯动一下,假装已经睡熟了。毕
竟是他自己的床,只要一躺下就彻底不想动了。哪怕是刚刚翻云覆雨的姐姐,此
刻也不如睡觉重要了。

  「懒死了。」

  我索性直接挣脱他的怀抱,迅速钻到他两腿之间,把已经干燥发皱的龟头轻
轻含进嘴里。弟弟的精液和我的淫水混在一起,一股独特的味道钻入我的口腔,
让我的下身再度泛滥起来。

  弟弟还在装模做样地打着鼾,可他的下身远比上身诚实。在我的舔弄之下,
这根肉玩具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变得和之前一样硬了。简单地揉捏之后,它甚至
比初次射精前还要结实。

  的确,这才是我想要的。我满足地浅笑着,将它整个含入口中,执拗舔弄着
铃口,吸吮着似乎无穷无尽的津液。弟弟双腿之间淫乱的味道,竟与今夜的红酒
出奇地相宜。

  身上最敏感的地带遇袭,弟弟终于不能再装死了,开始向我小声求饶:

  「姐……别……这样好痒……」

  我吐出他那涨得发紫的大龟头,用力环住他的双肩,把他的身子摆正,仰面
朝上。

  「来吧,我知道你还想要。」我再次撸动了一下,确认茎身的硬度,「说到
做到,我允许你骑到我的身上,把你的精子送到我身体的最深处。」

  我大方地躺倒在他身边,按M字型叉开双腿,将膝盖置于胸前,专心等待着
他的插入。

  「姐姐。」一直懒洋洋的弟弟终于骑了上来,用他的凶器抵在了两片蚌肉之
间,「要来了。」

  「插进来,让我好好地感受你。」我张开双臂,拥抱着面带潮红的弟弟,
「我要夹你的肉棒。」

  在他倒入我怀里的一瞬间,坚挺的龟头穿过了我的阴户,沿着阴道一路前进,
再一次顶到了我的宫颈。我的阴道被他硬邦邦的茎身填满,再没有一点点空隙,
连淫水都流不出去。弟弟并没有急于抽插,而是温柔地亲吻着我的脸,用手抚弄
着我的发丝。这个岁数的男人,大都喜欢黑长直,弟弟也不能免俗——他对我的
态度,在我把头发染回来之后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当然,评判他态度的唯一标准,就是能不能把我操到高潮。除此之外再无标
准。

  「呃!」就在我感受弟弟爱抚的时候,他突然发动袭击,一开始就按最高频
率进攻我的阴道。

  在我身体里大幅抽插的间隙,弟弟突然冒出一句:

  「姐……要不要上阳台?我想看着你的肉穴,到底被我操成了怎样的形状。」

  「臭流氓……还能是什么形状,当然是爱你的形状。」

  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到阳台上去做爱,让他借着明亮的月光狠狠地
侵犯我。弟弟到底还是视觉动物,看着自己的阳具在心爱的女人身体里进进出出,
恐怕是他最大的快乐。

  插了一会儿,我刚刚有了一点高潮的征兆,弟弟突然趴在我身上不动了。

  「怎么,是不是累了?」我有些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引导着他吃我的乳头。

  「没有。姐姐,我好喜欢现在这样,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插着。」弟弟把我的
双腿架到肩上,轻轻压着我的身体,「就这样与你连在一起,感受你的心意。

  「哦?那你知道此刻我在想什么?」我一边迎合着他的亲吻,一边用穴肉轻
轻夹了夹他。

  这是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因为我现在光顾着感受被弟弟的大家伙塞满阴
道的快乐。全部的精神,都聚集在两腿之间来感受他的力量,而我的脑子里什么
都没想。

  「你在想,为什么是我。」弟弟的声音轻轻的,真好听。

  他说完就开始吻我,又用舌尖扫过我的牙龈,一阵阵的酥麻感让我无暇思考,
只能专心应付他。紧接着,他开始了比今夜最剧烈的抽插,无情地蹂躏着我的阴
道;粗大的龟头沾满了我们的混合液,每次都狠狠地拔出阴户,然后再一插到底,
几乎要把里面的嫩肉插得外翻了。若不是他一直堵着我的嘴,我恐怕都要喊出声
音来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我会对强奸过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依恋,一次次下决心把
他甩得远远的,却又一次次毫无尊严地与他交媾?到底是因为他夺走了我的第一
次,还是因为我们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或许,只是因为甄怡是个淫荡的女
人,而甄锐恰好有一根粗大的阴茎?

  在弟弟身下承欢的我想不出答案,唯有宫颈被龟头高速撞击的快感是真实的。
弟弟冠状沟的形状与我高度契合,每次拔出时都可以剐蹭到U点,强烈的尿意让
我的会阴肌肉高度紧张,进而带给我更为强烈的感受。在弟弟的奸淫之下,我再
也不去想这些扯淡的问题,而是随着他的射精尽情地释放了一次。从宫颈喷出的
液体冲刷着阴道,与弟弟不断喷射的浓精混在一起,随着弟弟的拔出而溅得到处
都是。泄身带来的解脱感,让我彻底沉沦了下去。

  「姐,我爱你。」这一次,弟弟真的精疲力尽了。

  射精后的弟弟趴在我的怀里,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男
人总是简单的,插穴就会快乐,射精之后就会累。我用凌乱的头发遮住脸,手指
沾着从阴道里流出来的残精,脚上还套着已经开始发臭的棉袜。性爱带来的快乐
十分短暂,冷静下来的我开始思考人生。

  今晚,在父母都在家的情况下,与自己的亲弟弟酒后偷情、还让他把精液射
在自己的体内,我大概是疯了。在弟弟的热流冲入子宫的瞬间,我提醒自己短效
不能停。要是高中生未婚先孕,我这辈子就彻底完了,何况孩子的父亲是我的亲
弟弟,乱伦的诅咒会摧毁整个家挺。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毕竟甄怡从来都不是好孩子,既没有
人看好她的未来,也没人在乎她真正想要什么。就连每个女孩子最宝贵的美好初
恋,也被弟弟无情夺走了,作为受害者她甚至不能控诉施暴者。好在,只要甄锐
一直和我在一起,也会变得越来越坏的;毁掉一个好孩子的一生,恐怕就是坏孩
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看着弟弟恬睡的面容,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他爱我。他真的以为他
爱我。

                第五章

  或许姐姐已不记得,上一次和我一起看海是什么时候。她的世界是那么辽阔
却又那么浅,我从不敢奢望自己在其中占有一点位置。

  可是我还记得关于姐姐的一切。那天黄昏,姐姐梳着温柔的低马尾,赤着脚
在微凉的沙滩上翩然起舞,毫不在意被桀骜不驯的海浪打湿;奶白色的短裙随着
海风肆意飘扬,恰似开在无尽沙砾中的一朵野花——她是那样的骄傲而明媚,却
又脆弱地让人心疼。

  「弟弟,看着我的样子——你觉得姐姐漂亮么?」

  记忆中的姐姐保有清亮的童声,干净的像是飘在远方海面上的一片浮云。

  「漂亮。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傻傻地昂着头,毫不掩饰对
她的渴求。

  听了我的回答,姐姐满意地笑出了声,黑亮的瞳仁中闪烁着海面上的璘光——
那轻柔的一瞥,已在我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彼时的我,一心只想化作一艘无帆
的小船,在她的明眸之中永远漂泊着,永远不再靠岸。看着倾国倾城的少女,我
像一个沉醉于节目以至于忘了鼓掌的观众,痴然蹲踞在沙滩上,脸上的表情就像
刚刚堆好的沙雕。

  恍惚之间,我的双手被姐姐牵了起来,整个身子被她拽离了地面。她开心地
笑着,拉着我奔向大海深处。被她牵住的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脚
下的触感也变得轻飘飘的,即便踩在沙砾甚至贝壳的残片上都不觉得痛。迎面而
来的海风里带有姐姐发际的清香,我贪婪地呼吸着,只希望这份甜美的味道永不
消失。海水浸湿我的衣衫,却无法让我灼热的心稍稍降温;海水很快就淹没到我
的颈间,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姐姐!」

  在即将被海浪吞没的瞬间,我向她大声地呼喊着。姐姐的手掌心,在一瞬间
变得滚烫起来。

  「好开心,弟弟喜欢我呢。」借着海水的波动,姐姐灵巧地转过身子,突然
将我揽入怀中。

  遮天蔽日的海浪狠狠地撞击在漆黑的礁石之间,只留下一滩毫无意义的白色
泡沫。

  「……我也爱你。」姐姐在喘息之间,艰难地吐出一句告白,旋即陷入沉默。

  高潮之时,从马眼喷出的精液如海浪般涌向姐姐的子宫颈,奋力地冲击着粉
红色的应许之地。随着射精的结束,我的阳具气馁地低下了头,散发着生命气息
的白色泡沫从伤痕累累的阴道里不断流出,退潮时的阵阵声响令人脸红。姐姐的
脸颊有些发烫,而身上早已香汗淋漓。敏感的她在受精后仍在一阵阵地抽搐,小
腹的起伏尤为明显,仿佛有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她的身体里踢蹬着。在姐姐的体内
射精后,我并不急于将阴茎拔出,只是让它慢慢软在姐姐的身体里,享受高潮过
后的余温。

  上次交媾之后,我与姐姐的性关系进入了常态。父母外出开会的周末,我们
会开着房门做爱。

  藏在姐姐书桌夹层中的那盒药片,蕴含着与其朴素包装不符的巨大力量,让
我与姐姐彻底摆脱了恼人的避孕套与永远算不准的安全期。有恃无恐的我不再压
抑雄性的本能,每次与姐姐做爱时,一旦达到了她所要求的高潮次数,我就会理
所当然地加速抽插以求射精,然后毫无保留地把精液射进她的阴道。长久以来,
姐姐对我的态度一直忽冷忽热的,因而我急于在她的身体里打上烙印;至于姐姐
为什么如此偏执,命令我每次都要把精液射进去,我不得而知。

  云消雨散,我与姐姐赤裸着缠绕在一起,静听彼此的心跳。终究是男人剩下
的力气多一些,我甚至还有精力翻转身躯,用舌尖舔弄她的胴体。姐姐则是一副
大病初愈的样子,对我的侵略毫无反应,任由我的口水侵染她的每一寸肌肤,甚
至都不愿意发出一声呻吟。

  「姐姐,对我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么?」我一边抚弄姐姐仍在翘起的瑰色乳
头,一边在她的耳边吹气,「你说过,如果我不能每周至少让你高潮两次,你就
要……」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我的脸上再次留下一道鲜红的掌印,这便是姐姐的回
答。

  「甄锐,你是不是有些忘乎所以了?」姐姐圆睁杏眼,疲倦的脸上显出一缕
娇嗔,「你不过是让我上去了一两回而已,难不成你觉得已经掌控了我的身体,
就可以做我的男人了?」

  「没有,我只想做你的好弟弟……让你感到满足。」我向来不擅长转移话题,
但这并不重要。

  虽然我并不嗜痛,但姐姐这一下确实把我打兴奋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射精后
本已干瘪的阴囊又开始恢复活力了。我撩开姐姐散乱的发丝,捧起她温润如玉的
脸颊,毫无保留地深吻了下去。姐姐虽然嘴上强硬,可淫水潺潺的下体是不会撒
谎的——她还想要,而且要比上次更激烈。紧接着,我用舌头撬开姐姐的芳唇,
放肆地扫掠着她的贝齿,又在她做出回应之前拔了出去。暧昧的津液在唇分的瞬
间成串滴落,一如从身下喷薄而出的淫液,弄脏了她的脸。

  「甄锐,你!」针对我的袭击,姐姐仍然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真是个
混蛋……臭男人!」

  「话说早了,我亲爱的姐姐,」我享受和她拌嘴的过程,「接下来,我就让
你看看我有多混。」

  在姐姐微弱的挣扎之中,我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开始用舌头挑逗她的锁骨。
姐姐无法承受这般疯狂的舔弄,更何况这是她身上最娇弱的部位,敏感度甚至超
过乳头和阴蒂。在我的悉心舔弄之下,不安的尖叫逐渐转化为快乐的呻吟,姐姐
的阴道开始有节律地收缩起来,下意识地想把我插在她体内的茎身夹硬。无可否
认,姐姐的肉体是完美的,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让我为之疯狂,都值得我不分昼夜
地爱抚;可是,如果一定要对我的痴迷划分等级的话,我最爱的部分还是她的锁
骨——弧线优雅,色泽明亮,其色情程度甚至超过了专门用来满足淫欲的性器官。

  「不行了……别舔了,我真的快要……不行了……」姐姐胡乱地揪扯着我的
头发,想让我停下来。

  面对姐姐的锁骨,我根本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兽欲。任由姐姐百般挣扎,我也
不会住口。

  「锐……好弟弟……操我吧,快点操我,用你的大——」后面的话,被我的
深吻吞没了。

  此时此刻,受到鼓舞的阳具再次完全勃起,被姐姐的阴道紧箍着,填满了我
们之间的缝隙。其实,早在第二次交合时,我就惊讶于姐弟之间性器官的完美契
合,只要我保持着勃起的姿态,姐姐连一滴淫水都流不出来。

  「对了,你要上来么?」我已经把姐姐的一对玉足架过肩膀,却还假惺惺问
她要不要换姿势。

  「上你姐。」姐姐的回答短促有力。

  沉迷性爱的少女偏过头,发丝半掩,让我尽情欣赏她那堪称完美的下颌角和
颧骨。

  「乐意之至。」我浅笑着,轻薄地吻了一下她的鬓角。

  我紧紧地握住姐姐的双腿,固定住她柔软的身躯,在她的花穴中粗暴地抽插
起来,完全没有前戏和缓慢加速的过程,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在绝对的速度与力
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我将阴茎连根拔出,再彻底没入姐姐的幽径,直
抵姐姐一开一合的花心。作为新晋的运动系女神——我是说高二羽毛球联赛第七
名——姐姐当然懂得如何运用她的肌肉,不但用阴道内壁夹弄我的茎身,还用宫
颈口啃咬我的龟头,每次插到底时我都会觉得马眼一阵阵酥麻,稍不注意可能就
会早泄。有感于尿道里越来越大的内压,我开始短程抽插,专心刺激姐姐的A点。

  「不许射……刚特么操了几下……你不许射出来!」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忍耐,
姐姐快要急哭了。

  「知道了,我的好姐姐……我不会乱射的。」虽然不喜欢姐姐的语气,可我
还是要好好安抚她。

  我熟练地抓住姐姐左脚的脚踝处,轻轻翻转,开始舔弄她的脚心。淡淡的汗
迹不但不能阻止我的淫欲,反而成了催情的良药。姐姐只觉得又酥又痒,羞得用
头发遮住了眼睛。舔了一分钟左右,我生怕姐姐的右脚受到冷落,于是转换目标,
继续着令人羞耻的舔弄。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姐姐的袜子,更喜欢看她换穿各式各样的袜子,然后在
镜子前校正舞姿。可是,姐姐的裸足同样不能拒绝,无论是造型、质感还是运动
少女独有的气味,都让我为之沉醉。在品尝过娇嫩的脚心与厚实的脚掌之后,我
又将姐姐的脚趾逐个纳入口中吮吸,甚至轻轻咬住光洁的趾甲,用舌尖挑逗最为
敏感的缝隙,引得姐姐不住地尖叫。

  「臭男人,讨厌死了……等下不许亲我。」姐姐的大概是受不了了。

  「遵命。」我吐出口中湿漉漉的脚趾,在她洁白无瑕的脚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了,我们换个姿势吧。」

  从今夜的第一次插入开始,我一直跪坐在姐姐的两腿之间,保持45°的倾角
高速抽插着,毕竟用膝盖受力是很容易的。可姐姐就惨了,双腿一直被我分得大
开,又被架得高高的,看表情她已经有些酸痛了。这副临盆的性爱姿势,虽然可
以助我准确地找到姐姐的A点,却也让她疲惫不堪——前后插了一百五十下,姐
姐还没有要高潮的迹象,可是她已经开始喊累了。

  「好,你想怎么操我,天外飞仙么?」姐姐即便在极度疲惫的时刻,脑回路
依然异于常人。

  「不用那么花哨吧,最自然的狗交式就好啦。」我一边说着一边翻过她的身
子,然后用手揽住她柔若无骨的纤腰,「我最最亲爱的姐姐,请你把娇臀抬高一
尺。」

  姐姐虽然态度凶巴巴地,可还是听话的抬了起来。

  「对了,换上丝袜吧。就你上次跳校园集体舞的那双肉丝,我都给你洗好了。」

  姐姐静静地看着我从床下变出一双丝袜,再毕恭毕敬地放到她的面前,脸上
找不到一点惊愕。自从上次的棉袜事件后,姐姐对我的性癖已经了如指掌,甚至
丢了袜子都不太想找了——就是用阴蒂想,她也能想到是被我偷走拿去用了。

  「真恶心,女人的袜子有什么好玩的。

  「是姐姐的袜子,我喜欢它们全都是因为有的你味道啊。

  「胡说,我的内裤也有味道,而且比袜子上面的还要浓郁,你为什么不用?

  「那纯粹是有时你的白带洗不干净,影响观感。

  姐姐气得不想说话,开始自顾自地穿袜子。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咽不下这口
气,又开始找茬:

  「甄锐,你真是没救了。希望你以后不会被丝袜缠住而窒息。」姐姐一边穿
一边对我恶语相向。

  「啊,你要出演那个被淹死的大胡子?」我不假思索地反击着,全然忘了姐
姐为什么吃短效。

  「混蛋!连你也敢欺负我!」姐姐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用刚穿上肉丝的美腿
狠狠踢我。

  姐姐的脚法又乱又狠,慌乱之间差点踢中我的阴囊;好在之前的高潮让她有
些疲惫,踢蹬了几下后就觉得累了,只好自己趴着生闷气。

  「好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把身子抬起来,让我为你再服务一次,你
顺便消消气。

  几句无关痛痒的软话就让姐姐改变了姿势,我也不知道是她根本不和我计较
还是性欲太强。

  「真别扭……要是这样被你操上去,就像是——」姐姐的话没有说完,我就
把龟头塞了进去。

  我从不怀疑小动物的智慧,后入式对雄性而言也是最省力的。姐姐趴着上身,
将头埋进枕头,肥美的臀肉高高翘起,承受着我越来越快的冲击。我感受着这世
间绝无仅有的手感,听着我们腰间的愈来愈响的碰撞声,闻着姐姐散发出的淫靡
气息,觉得余生再没什么值得我追求了。

  ——不对,仔细想来还是有的。我保持着抽插的频率,尽职尽责地撞击着姐
姐的G点,让她不间断地呻吟着;与此同时,我的手悄悄从臀间滑落,毫无征兆
地打开了她的臀缝。

  「不许!不许碰那里!」姐姐像被火焰烫了一下,猛然回头瞪着我,身体也
剧烈地挣扎起来,「甄锐,你放开我,不许碰我的……呃!」

  太晚了,我用手指蘸着姐姐的淫水,开始有条不紊地抚弄她干燥的菊花。姐
姐是个爱干净的女孩子,肛门周围一点脏东西都没有,一片片花瓣清晰可见,甚
至还有一点芦荟的香气。

  「呐,下次我也用芦荟洗液好了。」我避开了姐姐想要杀人的目光,自顾自
地抠弄起来。

  「臭流氓,你给我拔出去,快点出去……啊啊啊啊!」在我不断地侵入之下,
姐姐破音了。

  如何形容姐姐现在的状态呢?阴道里插着亲弟弟的阴茎,肠道里插着亲弟弟
的手指,前后夹击之下的身体濒临崩溃,喷薄而出的淫水洒满了弟弟的床。她的
头依旧埋在枕头深处,双手勉强地扶着自己的玉颈,清逸的黑色长发被甩得四散
开来。在我不断地侵犯之下,姐姐已经彻底失语了,只有鼻腔里偶尔冒出的一两
声微响,像是赞叹又像是讨饶,证明了她正处在高潮。

  恰在此时,又一股暖流打在我的龟头上,这次姐姐泄身的规模是前所未有的。
只见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了几下,腰部便整个垮了下去,再也不能支持臀高。在姐
姐的身体趴下的瞬间,我也跟着她的动作压了上去,保证自己的阴茎可以停在里
面。

  「现在,我可以射精么?」姐姐高潮过后,我并未停止抽插,只是降低了磨
蹭G点的频率。

  姐姐没有说话,恍惚之中我似乎看到她点了点头。于是我加大力度,把所有
精力都集中在龟头上,开始向着姐姐最温柔的内核冲刺。房间里的空气变得越来
越燥热,却没有多少声源,我只能听见我的阴囊撞在姐姐阴唇上的淫靡声响。是
的,姐姐连叫都叫不动了。甄怡已经完全沦为一只定期配种的母兽,而弟弟的精
子是她唯一期待的。

  「姐,我要射了……射了!

  被海浪吞没的一瞬,我的世界陷入静止,身体被海水所充盈,再没有一点点
知觉。

  怎么会呢。姐姐牵着我的手,似乎松开了。

                第六章

  午夜的海风凌冽依旧,涨潮后的空气中充满了撩人心魄的气息。在废弃的旧
港口外,水泥铸成的防波堤足有五公里长,在黑暗中延伸着身躯,从灯红酒绿的
人间一直通向幽深冰冷的大海。

  灰白色的老灯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防波堤的尽头,在星光璀璨的夜空下显得
格外凄惨,仿佛随时会被忽如其来的海浪冲垮。伴随着沉闷的节奏,暗绿色的微
光在塔顶幽怨地一闪一闪,似乎在等待着注定不会归来的空船。这份同父母的爱
情一样古老的执着,在愈发聪明的小孩子们眼中,似乎变得愈发可笑了;可它依
然能够劈开整个大海,让沉湎于滥交的大人们战栗不已。

  此时,心中的声音轻轻告诉我:这么多年,它等待的人是我。

  一阵海风掠过我的头顶,黑色的长发如浮云般瞬间散开。在咸腥气息充满我
鼻腔的一瞬间,穿着皮衣戴着围巾的我居然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我卷起袖口
露出洁白的手臂,青色的血管就潜藏在这单薄的肌肤之下;只消利刃划下一寸,
我便能感知到自己的血液是热的。

  「为何……我的血液仍有温度?它阻碍着我,让我无法下海。」我喃喃自语
着,泪水无声滴落。

  我低下头,恨恨地看着自己紧绷的双腿,它们为何还没有变成鱼尾——我不
止一次地妄想过,自己变成一只冷血的鱼,就这样跳入海中。弟弟再也找不到我
的身影,只能在他可耻的余生中以泪洗面;而我,也终于可以忘记他的温柔与残
忍、忘记他身体的触感,追寻自己的幸福。

  回过头,弟弟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痴痴地看着我的背影。夜幕之下,
整个防波堤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听着翻腾不息的海水不住地冲击着冰冷的堤
面。男人的思维就是如此简单,做爱射精之后,怀里的女人说什么都会同意;哪
怕是在深夜十一点出门、冒着初秋的寒气骑着电瓶车、带着自己的女人穿过整个
市区去看海,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更何况,我的弟弟一向听话,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夜的星光格外明亮,弟弟换上了一身藏蓝色的紧身运动服,匀称的身材被
完美地勾勒出来,修长的大腿甚至称得上……性感。他的身高并不出众,腿长却
接近一米一,确乎是上身太短了。好在,弟弟的五官深邃,让人过目不忘;脸上
满是少年独有的灵气,让人看了想要侵犯。更妙的是,现在的他处于变声期的末
尾,一开口就是撩人的低音,无论说什么都像在刻意调情。

  「姐,帮我拿个浴巾好么?」

  今天下午的交欢,便是从这句并无歧义的骚话开始的: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家
里的浴室。

  「好。让我帮你擦干净。」

  口是心非的我,不但没帮他擦干,还把自己也弄湿了。

  脱得只剩一件内裤的我,袅袅婷婷地挪进蒸汽腾腾的浴室深处,攀上弟弟强
壮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和他拥吻在一起。爸妈难得周末不在家,不但我不用补课、
连弟弟也不用去参加社区义工来骗简历长度;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处做爱,从
玄关到客厅、从厨房到浴室、从书房到阳台,就差在他们卧室的大床上操起来了——
爸妈的大床我垂涎了好几天,但是弟弟始终不敢。

  「哼,弟弟又是个干净的男孩子了,可是姐姐的身体还脏着呢,」我轻轻地
坐在洗手池上,冲着弟弟大开双腿,把被爱液从中间浸透的内裤露给他看,「你
说,该怎么办才好呐?」

  沉思了几秒过后,一股暖流打在了我的双腿之间——这个不解风情的东西,
居然用花洒喷我!我被这股锐利的水流喷的有些疼,一时居然忘了用脚去踢这个
混蛋。

  「甄锐,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我终于缓过神来,恶狠狠地瞪着在我
面前坏笑的男人。

  弟弟轻轻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让自己看上去整洁一些;然后,他迅速地
用双手钳住了我的大腿,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用舌头抵住了紧贴在我身上的内
裤,开始含混不清地告白:

  「我的脑子里都是你……你的一颦一笑都被刻录在我的记忆深处,无法磨灭。」

  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我的呻吟声却越来越大,毕竟这小子太会舔穴了。他
的舌头光滑湿热,挑逗的力道和速度都恰到好处,而整根舌头在阴唇上高速旋转
的时候我是真的顶不住。

  几个月来,我和弟弟一有机会就会在父母眼皮底下调情,不管是借着讲题的
名义到他的房间、还是晚饭后出门散步时躲进公园里无人的角落、抑或是借口去
地下室找封存多年的健身器材,我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时间短促来不及插入,
我们就暂时满足于互相爱抚对方的性器;如果时间稍微充裕一些,我们就会考虑
为对方口交。一般是我躲在书桌下面吞咽他的大龟头,房间里大声地放着英语听
力;有时他也会良心发现,帮我揉捏乳头和小红豆,同时用舌尖来回舔舐阴唇。
总的来说,我为他口交的次数远多于他主动为我的,可他的口交技术越来越好,
甚至称得上是进步神速,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补了课。

  「我说,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舔了,」趁他休息的间隙,我的花穴也稍稍降温,
「问题是,你为我一共才特么舔了几次,你现在的口技,怕不是在我身上练出来
的吧?」

  「哪有,这是因为我每次口交时都加倍努力,为了姐姐用心提升舌头灵活度,
所以经验槽涨的特别快。」弟弟面不改色地胡诌着,胯下的大公鸡骄傲地一翘一
翘的。

  「行吧,我权且相信你的说辞。你可以插进来了。」

  虽然我的第六感倾向于弟弟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做爱的频率还不低,但现
在计较这些未免太蠢了——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就算有其他性关系又怎么样呢?
我又不是不想,只不过……算了算了,不去回忆那些令人不快的约炮尝试,还是
要专注于眼前的快乐。

  我的身体被弟弟反转过来,现在我的手扶着洗手池的边缘,身体高高地翘起,
而他的大手按在我的臀肉上,竟然生出一阵让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短暂的揉捏
后,我感到我的下体被他扒开了,湿漉漉的内裤被挤成了一条线,然后被轻描淡
写地拉到一边:如此一来,我那已经忍耐到红肿的淫穴也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他
的阳具前了。

  「姐,我爱你……我永远只爱你一个。」弟弟俯身,用腹肌紧紧贴住我的后
背,在我耳边吹气。

  信你个鬼。大龟头插进来的一瞬间,我还是叫了出来。虽然已经有了无数次
交合,但它每次都给我新的体验;尤其是沿着阴道的内壁一点点向前推进、蹭过
G点的时刻,总让我想要飞到天上去。今天的弟弟很是温柔,第一次顶到宫颈后
就缓缓回退,直到完全退出我的身体,然后再以同样缓慢的速度插入,周而复始。
炽烈的欲火从小腹被点燃,最后化作淫水打在地砖上。

  「真好……我的弟弟还知道心疼姐姐了,」我媚笑着回过头,看着表情同样
暧昧的弟弟,「我发你一朵小红花,现在你可以加速了——我是说,越快越好,
插死你的亲姐姐!」

  弟弟听到指令,犹如战马出栏般高高地扬起头,发出一阵男人的嘶鸣,开始
对着我猛烈进攻。按在臀部的双手逐渐转移到腰间,弟弟的抽插带动整个身体的
冲撞,浴室里满是清脆的回声。专心被操的我不甘寂寞,左手撑住洗手池,右手
在满是雾气的镜面上划来划去,擦出一片干净的区域;我要看着自己被亲弟弟奸
淫时的表情,到底是多么的下贱。

  镜子里的女人娇艳欲滴,被操的同时还欲求不满地舔弄自己的嘴唇,眉眼之
间写满了幸福。身后的男人还在尽职尽责地冲刺着,每次都会把她撞得心花怒发,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更妙的是,我感觉到他的阴囊也在撞我,每次插到最
深处时都会狠狠砸到我的大阴唇,带来另一种独特的快感。我低下头,饶有兴致
地看着他的蛋在空中一晃一晃,心想只有这样饱满的弹药库才能支持他几天一次
或一天几次的射精。

  「拽住我的头发,向后拉扯,」我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把我当
作一只母马!」

  女人的躯体不过如此,我已经我不想做人了。如果我是一匹母马,那么阴道
的有效深度会比现在大很多,弟弟想要让我满足,就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嗯,
茎长。被又粗又硬的大阴茎征服之后,我会不自觉地恋慕阴茎的主人——哪怕是
我的亲弟弟,与我仇深似海的弟弟。

  「我说,把我当作一只母马。」我不耐烦地重复着,「不要顾及,今天我要
你操死我!」

  弟弟明显迟疑了一下,我感到他的阳具卡在了阴道中间的位置。不满于他此
时此刻的停滞,我努力地收紧肛门周围的括约肌,产生的压力足以传导到阴道内
壁,让弟弟察觉我的不满。

  「照我说的做,赶快!」我几乎是在吼叫,玻璃浴门上的水珠都要被我震掉
了。

  「姐。」弟弟轻轻抚摸我的后背,然后一点一点地按压我的脊柱,「我爱你,
不想让你受伤。」

  在他按住我的脊骨的一瞬间,我感觉身体里有热热的液体喷出来,沿着大腿
根部倾泻而下。这一次,我在弟弟的静止的条件下高潮了,而泄身的强度不亚于
我们都喜欢的A点冲刺。弟弟没有再继续动作,而是静静地抱着我,等着他还没
射的大家伙自己软下来。

  我的弟弟不仅是个坏人,有的时候,他也是个温柔的渣男。让人痛恨,却怎
么也离不开。

  「姐姐?」弟弟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要不要往回走?我怕你觉得冷。」

  ……真惭愧呢,上一秒我还想要忘记他,下一秒身体就开始流水了。我提醒
自己,此刻不是家里暖烘烘的大浴室,而是海风四起的大防波堤。已经成功来到
了这里,就不能空手而归。

  话说回来,这么冷的天气我居然能单凭回忆就流出来,我可真是个淫荡的女
人。

  「就到这里吧。不必再往前走了。」

  不知羞耻的我,就这样痴痴地笑着,朝着弟弟拉开了风衣的最后一个纽扣,
张开怀抱等他上前——如他所愿,风衣里面只有一件暗红色的丝织抹胸而已,粉
嫩的胸脯和小巧的肚脐在星光之下暴露无遗。至于下身,我的皮裤里面空空荡荡
的,刚才流出的爱液沿着大腿快要流到脚面了。

  习惯了在亲弟弟面前赤身裸体的我,居然会为了现在的暴露而感到兴奋。

  ……真的因为暴露么,还是别的什么,比性爱更刺激的事情呢?

  「姐?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干什么,」弟弟疑惑地看着我,好像完全不记得
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天气这么冷,你这样时会感冒的。来,我帮你把纽扣系上……


  他的手刚一伸过来,就被我一把抓住,迅速地塞进我的乳沟深处。他的手好
冷。

  「姐姐?」

  他一脸错愕地抬头看我,却被我正好逮住,我冲着他轻薄的嘴唇毫不留情地
吻了上去,用舌头搅拌他的口腔。意料之内的,弟弟的身体软的像断了线的风筝,
几乎瘫倒在我身上。我迅速挪动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背靠着坚实的防波堤,而弟
弟完完全全地倒在我的怀里。

  精疲力尽的甄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很快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一天之内连续射精五次,即便是高一的学生,也有些勉强了。此时此刻,我
的阴道里都还有弟弟残留的精子,没有完全风干。全年级都知道,学生会的甄锐
是长跑健将,但越是擅长运动的人越容易高估自己的体能。我揽着弟弟的身体不
让他滑倒,一手摸着他头顶柔顺的毛发,一手在他的后颈处轻轻按压。现在的弟
弟,与今天在浴室中与我交媾时相比,几乎不是同一个人。看着他现在的疲态,
任谁也不能把他和侵犯我的强奸犯联系在一起吧。

  凄惨而平庸的故事,世人是不屑于听的;大家都一样,永远不满足,永远追
求更多的刺激。

  几个月来,弟弟开始丢三落四的,经常想不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有时,他还
会突然忘记自己所处的空间与时间,像沉浸于童年的白日梦一般,做出与年龄不
符的行为。这些反常往往只有一瞬,而且缺乏规律性,没有人会去在意。就算是
他的老师与同学,也觉得甄锐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是个学不困的学霸。

  「困了就睡一会。在姐姐的怀里,你什么都不用怕。」我怜爱地抚弄着弟弟
的额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有你和我。再不会有别人了呢。

  很不幸,只有与他朝夕相处的我,才知道他的种种反常;也只有我,知道该
做什么。

  即使是他亲手开辟的道路,通往何方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了。弟弟在这条危险
而疯狂的死路上狂奔着,一边沉浸于感官刺激,一边对身体虚弱的状况视而不见;
而我,亦步亦趋地牵着我最最亲爱的好弟弟,但只有一只手而已——虚假的左手
属于予取予求的好姑娘甄怡,却不属于我。

  而我的右手,迫切地想要知道血液的温度。

                第七章

  「我的名字是甄锐。带着对未知宇宙的好奇,我选择成为一名航天工程师,
目前供职于Esa。」

  「今天能够站在这里演讲,我首先要感谢我的家庭。作为家中的独子,我自
幼受到父母宠爱,在温暖的阳光中长大成人,从不知忧郁为何物;正是家人的支
持,让我实现了童年的梦想。」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停顿片刻,借着整理衣襟的琐碎动作来控制情绪,努力
地不让自己失态。多年以来,每当在公众面前提及家人的时候,我总会热泪盈眶;
是的,我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尽管是独生
子女,我的童年却并不像同龄人那般孤单,父母给我了足够的陪伴与指导。我时
刻告诫自己,今日的一点成就与所谓天才智慧毫无关系,我只不过是个幸运的普
通人——我的一切,都来自父母对我的深爱。

  「今天要先大家介绍的,是我在年初发表的科研成果:基于人工智能的火箭
姿态控制。诚然,从发布的那一刻起,该项技术就饱受学术界质疑,甚至被污蔑
为是仪器厂商的一场炒作;但我必须指出,人类历史上一切改变世界的技术,在
其诞生之初,都遭受过同样的待遇……」

  我知道,他们害怕我的成果会危及自身的利益,所以不顾一切地想要污蔑我,
毁掉我的声誉甚至毁掉我作为正常人的身份,然后把它据为己有。可我不会让他
们得逞的,我的反击就是这场演讲。台下的听众是我的证人,不管他们有没有听
懂我在说什么,我都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以上,就是我要与各位分享的经历。」

  演讲完毕,我被自己深深地打动了,于是绕过讲台,冲着面前的人群一躬到
底。然而,我没有听到预料之中的掌声。观众们大多目光涣散、情绪低落,似乎
没有在意我说了些什么;除了身上千篇一律的蓝白色条纹衬衣,他们在再没有其
他共同点。准确的说,表情各异的人们或坐或立,糟糕的脸色就像他们身下破旧
的桌椅的一样,充满了霉变的味道。临时拉来的观众,本来也不值得太多期待,
可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来听演讲了,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吧。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也是同样的蓝白条纹,同样的令人厌恶。

  突然,一个干枯瘦小的女人,踉踉跄跄地闪到我的面前,瞪大眼睛冲我尖叫
起来:

  「下来吧!你这没有实体的巴力,注定得不到供奉!」

  我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不愿意和这种愚昧的女人搭话。她对我一无所知,我
对她了如指掌。

  「谁!谁来给我一把剥皮刀,我、我要把这张傲慢的脸剥下来!」

  女人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冲我挥动着黑漆漆的长指甲,残缺不全的牙齿
被咬的吱吱作响。比起这些虚张声势的把戏,我更担心她自己,毕竟那双布满血
丝的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可笑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更
不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制服她的办法——更可笑的是,面对迫害我的利益集团,我
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拼命地自证清白;可对于和自己一样处于弱势的女人,我
却毫不留情。

  「薇儿,你的孩子在哪里?」

  我躲开她的指甲,贴住她的耳边,不带感情地吐出她以为我不知道的咒语。

  「啊啊啊啊!」

  一瞬间,女人像被电击一样倒了下去。她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蠕动着,像极
了被烟头烫了的毛虫。她痛苦地抱着头,锐利的指甲狠狠地刺进头皮里,仿佛要
把藏在脑海中的恶魔揪出来。

  「告诉我,你的孩子,在哪里?」

  我无所谓地蔑笑着,从她的头顶跨了过去,希望拖鞋上抖落的灰尘能让清醒
一点。

  「我的孩子……呜呜呜我的孩子……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叫声,女人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痛哭一边大笑,
声音越来越大了。包括我在内,并没有任何人想去理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重要
的事情,没时间给她找孩子。除了我这个被构陷的工程师,房间里还有被构陷的
铁路职工、被构陷的银行柜员、被构陷的消防队员、被构陷的按摩师、被构陷的
酒吧驻场……每个人都有一段冤屈,无人诉说。

  正因如此,他们才是我最后的听众;也正因如此,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进
去的。

  「大哥哥,你真酷。」

  一个稚嫩的童声传来,我弯下腰,看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小女孩。不知道多
少天没有梳洗的头发乱作一团,小脸也脏兮兮的,但是她的眼睛却非常明亮,简
直是一对驱尽黑暗的超新星。她身上蓝白色的条纹显得格外滑稽,那件衣服不知
比她大了多少号。

  「我想开火箭。大哥哥可以教我么。」

  如此旺盛的求知欲,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我开心地坐了下来,和她面对
面地交谈。

  「好啊。我们就从流体力学开始讲起吧——」

  一阵令人窒息的响动传来,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我不用抬头也知道,一
定是我的演讲招来了那群白色恶魔,这下他们又要把我和听众们隔开了。被构陷
的人们惊慌失措,在小小的房屋里四散奔逃,躲避着步履坚定的白色恶魔;而小
女孩也害怕地蜷缩起来,不再出声。

  究竟是怎样的懦夫,才会用白色的裹尸布包住全身?我不明白,懦夫到底有
什么可怕的。

  「别怕,他们是来找我的。等我回来,继续给你讲。」

  在我被白色恶魔拖走的一瞬间,还不忘冲小女孩微笑。

  「不要反抗。不然你会受伤的。」

  白色恶魔的挑衅话语,瞬间让我气血上涌——不,我决不能像上次一样。我
必须反抗他们。

  「休想!你们休想抹杀我!」

  我奋力地挣扎着、吼叫着,直到一团散发着阴险气味的喷雾侵入我的鼻腔,
剥夺了我的意识。

  再度醒来时,我回到了那个房间。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目所能及只有惨白的
天花板和同样惨白的墙壁,钟表秒针的声音从我看不到的角落里传来,时间流逝
的步伐让我心悸。我躺在作用不明的平台上,身上还套着厚重的宇航服。实话实
说,我并不喜欢宇航服的款式;尽管它可以保护我免受太空射线的伤害,可它实
在是太紧了,紧到我不能有丝毫的动作。

  这些心怀嫉妒的坏人,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为了我的科研成果,我会与他
们对抗到底。我知道他们的借口——不过是一次事故而已,一次意外。落入大海
的返回舱没有回收,里面的宇航员不幸遇难。我在老港的防波堤目睹了这一些,
看到宇航员的浮尸,我也感到非常的痛心。

  可这只是一次意外,他们不能剥夺我的一切。这不公道,这不公道……

  这,真的不公道么?

  那个宇航员,本应有着美好的人生——她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善良,那么
的让人沉醉。如果说世界上还有完美的女人,那一定是……可是,因为我的罪行,
她失去了生命。如果不是我的错误,她决不会落入大海,在无助中绝望的死去——
老港的灯塔,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她再也看不到阳光,再也感受不到暮春的微
风与盛夏的暴雨,再也不能在海边的沙滩上翩然起舞。沉重的罪恶感压住了我的
胸膛,让我喘不过气;闭上眼睛,血红色的海水淹没了一切。

  是的,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呼吸困难,那痛苦的感觉犹如溺水——仿佛我
真的溺水过。

  这是我的罪孽,永远无法洗刷的罪孽。无论我怎样辩解,都无法回避一个简
单事实:

  是我杀了她。

  此后的日子里,我无法离开这惨白色的房间,每天都像一辈子一样漫长。我
再也无法分辨白昼与黑夜,每天所做的只有新陈代谢。我好想做一个不间断地大
梦,可是总有人打断我。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许多声音在我的身边萦绕,有的
来自可恶的白色恶魔,有的则全然不是。

  「他的状态很危险,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是永久性损伤……没有恢复的可能……

  「我建议在家中治疗,余下的时间……

  这些话,每一个单词我都可以听懂,可是串在一起就失去了涵义。可是就算
听到了又能怎么样,我还是没有表态的权利,除了……在梦境里,我奋不顾身地
跳入大海,把她救上了岸。

  即便是在梦里,我也想救她……哪怕只有一次,一次就好。

  再度醒来时,眼前依旧是惨白色的天花板,可是那些恼人的白色恶魔和蓝白
条纹的听众,都已经不见踪影。而当我终于发现,这里是自己的家时,喜悦的泪
水夺眶而出。我几乎是从木板床上跳了起来,开始疯狂地喊叫起来:

  「爸!妈!我回家了!我回家了!」

  我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快要飞起来了。我在客
厅里来回地疯跑,急迫地打开每一间房门,寻找着家人的踪影。空荡荡的房间里,
只有角落里的空酒瓶,还有没有烧完的蜡烛……我明白了,一定是停电了,他们
都躲起来了。我要找到他们,一定要找到。

  爸妈不会难为我的,多少会留下一些线索,让我可以尽快地找他们。

  门后面有一双舞鞋。线索只有一双舞鞋。

  我呆呆地跪在地面上,拿出第一次识字时的认真,看着这双舞鞋。我轻轻地
捧起其中一只,将鞋面上的浮灰吹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摩擦鞋底,感受它的质
感。这双鞋已经很旧了,且不论时下完全没有这种款式,就是上面的商标也根本
看不清了。

  但是,那双舞鞋……到底是谁的?

  突如其来的寒意,从我的脊背间蔓延开来,整个屋子寒冷的像是冰柜。一阵
难以描述的疼痛,几乎要将我的头撕裂开来。我痛苦地倒在地面上,手中的鞋子
却始终没有放开。它像一根救命稻草,努力地维系着我的理智。闭上眼睛,五彩
斑斓的炫光让我无法冷静下来;脑海中满是支离破碎的画面,一幕一幕在我的眼
前飞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陌生的画面,陌生的声音,
陌生的气息,陌生的触感,却逐渐凝成一个熟悉的整体,熟悉地让我不敢直视。
可我不能否认,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是我活着全部的意义。

  这场春梦,该醒过来了。

  穿过那些记忆的碎片,我被割得遍体鳞伤;可我不能放弃,我告诉自己一定
要找到她。熟悉的压迫感再度袭来,我的胸腔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每根肋骨
都像断了一样难受。我无谓地匍匐着,血腥的海水从我的鼻腔和口腔中不住地涌
出,将那双舞鞋染成鲜红色——这才是它本来的颜色,记忆中的颜色。事到如今,
我终于可以回答她,我的血液究竟有怎样的温度。

  伴随着更为剧烈的疼痛,我的双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剩下一片红色。
那是纯粹的红,就像是夏末的噩梦,在没有她的黑暗世界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在
折磨着我。即便目不能视,我依然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双舞鞋放在我的面
前。除了我自己留下的血腥,还有一丝她的气息附着在上面。我要找回属于她的
一切,只需再近一点,一点点……

  记忆的大门轰然打开,所有碎片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去,再也不会分开。

  ——终于,找到你了。

  看着少女的背影,我终于幸福地笑了起来,任凭血红的海水将我吞没。

  「姐姐。」

  【END】



  S:「告诉我,你是谁?」

  M:「我没有值得记住的名字。并非是我不值得被命名,而是你的任何命名法,
都不能描述我的任何特性。可我不愿为难你,我可以叫Mistral。」

  S:「那么我称你为Mistral。你与我有何关系?」

  M:「我即是你。你也是我。」

  S:「荒谬,我是Sirocco。我不可能既燥热又湿冷,既源自东南又诞自西北,
这不合逻辑。」

  M:「超出你认知的一切,都是不合逻辑的。」

  S:「这是诡辩。神秘主义者的常用话术。」

  M:「受制于时间与空间,你无法跳出自己的躯体接受信息。你的逻辑必然来
自你生活的环境,是外在合力的自然结果。」

  S:「即便如此,东南风不可能是西北风。」

  M:「你将每一个气流微元都视为独立的个体,可实际上大气却是一体的,微
元才来自你的想像。抛弃想像,我即是你。」

  S:「这并非想像,而是公认的真理。很明显,我是男性而你是女性,我们不
可能是一体的。」

  M:「真理只在你的世界之外有效,而我在你的世界之内,这里是由直觉支配
的领域。直觉会告诉你,我存在,我与你一体。」

  S:「但这违背了常识。你的存在被科学所否定。」

  M:「别再逗我笑了,虽然你自认为是个幽默的男人,可作为女人,作为最熟
悉你的女人,我很讨厌这一点。你知道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不要违抗自己的

  直觉。告诉我,你想说的是……」

  S:「……所谓的科学并不可靠。人类观测世界的手段太少了,感觉器官的量
程精度解析度都低劣地令人失望,在此条件下得出的模型,不可能准确地描

  述世界,所以常识……常识是自欺欺人。」

  M:「扔掉你那些不可爱的常识,引入一些神秘主义的元素,我就可以被接受
了——你我一体不被科学承认,却可以是巫术作用的结果,不是么?」

  S:「……科学是被保留的巫术,尽可能地剔除了无效的成分,在不断的去仪
式化中越来越强效,越来越能直观地解释因果。漫长的科学史,无非就是不

  断实验和淘汰巫术的过程。」

  M:「可是被去除的部分,又去了哪里?」

  S:「被证明无效的巫术,迅速浪漫化,变成了文化碎片。咒语失去了权威,
变成了诗人和歌者可以任意亵玩的原质;仪式面具失去了权威,变成了舞会和

  性虐俱乐部的道具;药剂失去了权威,变成了流行饮料和……嗯,某些野医
的推销品。总而言之,一切从祭祀中失败的东西,都成了文化。」

  M:「祭祀不是巫术,你这样是要向神明谢罪的。」

  S:「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无神论者?」

  M:「省省吧,无神论者才不会和我对话呢。」

  S:「巫术是先民祭祀的载体,这一点无可辩驳。」

  M:「祭祀先民的灵粮,是为了与神沟通,祈求现世之外的许诺。巫术则是先
民的工具,是为了对付神之外的各种不友善的存在,通过征服与改造自然,实

  现自己在现世的欲望。」

  S:「你的神把你抛弃在这不友善的世界,不但需要你自备灵粮,还得需要你
用巫术来保证生活质量,我觉得不祭祀他也罢。」

  M:「你的自毁倾向很明显,不仅仅是你的语言。」

  S:「可除了语言,我还有什么呢?你也不过是一串又一串语言的载体罢了。
我们根本没有形象,没有承载我们的物质——对了,我们至少还有名字。」

  M:「没错,Sirocco是燥热的风,会带来疾病的。」

  S:「我是流动的火狱,是行走的瘟疫,是天际的死兆。可我也是病菌的仁君,
是食腐动物的救世主,是这被巫术持续破坏的世界的守护者。我的仁慈隐匿在暴
虐的表象之下——那死者胡乱堆叠着的,就是我对这世界爱的形状。」

  M:「请不要这么说,因为你的话燃起了我的欲望,我开始渴求你了。我期望
和你合为一体。」

  S:「真令人难堪。那么,今天用那种姿势呢?首先应该决定的,是我进入你,
还是由你进入我?」

  M:「可你知道我的想法,而我也知道你的想法。」

  S:「我们根本就没有分开过,所以谈不上进入。」

  M:「可这样的静止是不会有快感的。」

  S:「就算发生相对运动,以我们这样的存在,真的会有快感么?我对此很怀
疑,并且恐惧。」

  M:「快感不过是一种类比讯号,只要你的神经没有坏掉,还能感知生物电,
快感是不会缺席的。」

  S:「我们怎么会有神经系统这种东西,我最讨厌科学把人体内部的分成一块
一块的。对了,或许应该用神秘主义来解释性爱,这么浪漫的事物,就应该在

  大自然的黑暗中默默探索。」

  M:「是的,性爱是我们唯一的安慰,是这不友善的世界中唯一值得我们投入
感情的东西。」

  S:「性快感是类比讯号,性伴侣则是类比讯号生成器,所以不管是不是人类,
至少有一个实体。可你不会相信,人类可以感知数位讯号所带来的性快感,

  而且会越来越上瘾。」

  M:「这没什么难以置信的,你我也是数位讯号。」

  S:「真可怕,我居然是我最厌恶的东西。」

  M:「你又不是第一次发现这点,就像你不是第一次与我做爱,却要装作不认
识我一样。」

  S:「我并非故意认不出你的,只是你的形态太多了,几乎每次都不一样,很
难相信我们做了那么多次爱。」

  M:「不管你相不相信,在你的青春期,每天都会和我做七八次。」

  S:「真是令我难堪。」

  M:「更让我难堪的是,我的形象并没有多变到你认不出来的程度,你却每次
都要重复这个重新认识的流程,让我来扮演主动的角色。」

  S:「我毕竟是处男,不能太熟练。那么,那个时候你并不叫Mistral。」

  M:「没错,直到昨天,我还被你称为姐姐。」

  S:「是空泛的称呼,还是特指?」

  M:「你会与空泛的存在做爱么?你会吻上空泛的唇,搅动空泛的口腔,蹂躏
空泛的乳头和阴蒂,舔舐空泛的肚脐,插进空泛的阴道之内,最后把你具体的

  欲望射进空泛的子宫里?」

  S:「告诉我你的面容,我看不见,而这让我恐慌。我恐惧童年在商场看到的
无脸模特,我确信那前凸后翘的惨白色塑料有生命,可它是空泛的,那张脸可以
是任何人,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我对她的恐惧,超过了橙色路灯之外的黑暗,超过了午夜里管道的水流声,
超过了窗外不时晃动的树影,超过了破旧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超过了阴极射
线管关机后留下的残像,超过了收音机在未知频段上的白噪,超过了磁带尽头的
空转声,超过了镜中诡异的住民,超过了钟摆的晃动,超过了电子表那微弱的绿
色荧光。

  她是如此的让我恐惧,让我口不能言,耳不能闻,四肢被固定在原地,眼睛
再不能离开她面容哪怕一秒——我被困在了那具惨白色的躯体之内,而她在得

  意地看着我,她在肆无忌惮地笑!

  我无法还原她的笑声——那恐怖的波形,仿佛是深海之中的冰冷触感,又仿
佛是夜空深处的无尽黑暗,穿透我的感官,吞噬着我的情绪。那感觉,那感觉是……
死亡。

  我将失去这世界的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做不了,保
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可怕的是,根本没有直到,那是永远!

  一个刚刚开始对生命有粗浅认识的孩子,第一次见识到死亡的可怕,于是,
前所未有的绝望。」

  M:「可你知道该如何解脱这一切,从那无际的绝望中解放出来。那唯一有效
的咒语,可以让你安心地如同初生婴儿的咒语,它是——」

  S:「——姐姐。」

  M:「那姐姐问你,那些缠着你的,折磨你的,嘲笑你的,它们还在不在?」

  S:「不在了。现在只有姐姐的笑容。在这空泛的世界里,姐姐是惟一的特指。」

  M:「你的话让我嫉妒,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只是她在你心中的投影,我的
面容即是她的面容。若没有你对她的感情,我也就不复存在了,这种奇妙的耦

  合让我既恨又爱。可我多么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个定冠词。」

  S:「今天你是Mistral,尽管这一切到了明天就不再有意义。但至少,此时
此刻,你和姐姐彻底地分离开来,你不再是她。」

  M:「那么我应该为此感动么,还是说,今天我应该主动献身,以庆祝这最后
的分离?」

  S:「我若掌握了让人感动的巫术,大概也不会在此时此地,与你说这些毫无
头绪的话了。真是对不起,但我没办法让你感动,只会让你无尽的担心和痛苦,
好让我内心的黑暗得到释放。」

  M:「这是我的职责,我知道的。在你享受快乐时,在你与她们共度良宵时,
我是不会出现的。我的出现就代表着你处在深重的痛苦之中,你的思考陷入了无
法解脱的境地。或者,更简单的,你在思念姐姐,那个找不到的姐姐。

  你对姐姐的印象停留在童年,那个秋风初起的晴天,你说长大以后要娶她。
你对性没有概念,对婚姻更没有概念,只是想单纯地抱住温暖自己的存在,永远
和自己漂亮的大玩具在一起。

  你被告知,人应当重承诺。可根本没人告诉你,哪些承诺是值得坚持的,哪
些承诺更适合一笑而过,而哪些承诺会挡你的路,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坚持
了最初的承诺,代价就是明天。

  你不在乎法律和道德,这些都是统治者圈养牲畜的条款,为了让这欺软怕硬
的世界按照它们的意志一直运转下去。你诅咒它们,用巫术攻击它们,让它们在
黑暗的泥土里啃食夜莺的血肉,它们合法又合乎道德的血脉注定灭绝,而你,将
会成为新世界的鼻祖。

  可最让你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姐姐渐渐地不见了。她明朗的笑容永存于
你的记忆之中,可是她却不再是你熟悉的姐姐。她变得敏感易怒,和你讨厌的女
人一样庸俗,每天专注于眼前的苟且,不再和你分享她的诗和远方。

  于是我出现了,我不是阿尔法,却注定是奥米加。你那些频繁更换的性伴侣,
没有一个可以和我相提并论——这一点你我都清楚。她们不过是具有某一项

  特征,让你觉的可以成为姐姐的替代品。而我不同,我是完美的存在,拥有
你想要的一切,却没有那些女人各式各样的缺陷。

  此后的我也并不嫉妒,再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嫉妒——除了你记忆中的姐姐,
没有人比我更重要。无论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她们都会离你而去的——再迟

  钝的女人也会发现,你根本不爱她们,你的心里没有她们的位置。你被她们
所诅咒,就像你诅咒一切法律和道德的制定者一样。可她们无法预判巫术的有效
性,以至于现在你还可以与我谈天。而她们,在你的心中留不下一点痕迹。

  当然,事以至此,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了。过了今天,我就能永远的和你在一
起了。」

  S:「我无法否认,你是完美的。可我同样无法承认,你是我所需要的。我终
究骗不了自己。」

  M:「欺骗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快乐,你知道的。」

  S:「你难道不明白,你为何有了新的名字。」

  M:「……不可能。这个名字是我想到的,是我想到的,是我想到的!」

  S:「诚如你所言,每当你出现时,我总是处在痛苦之中。可你也看到了,今
天的我并没有其他的痛苦,没有和你倾诉的欲望。因为你和姐姐分离开了,你不
是她,再也不会是她。」

  M:「我不是她,我当然不是她!我不会不断地向你索要礼物,我不会把你当
成负面情绪的垃圾桶,我不会用那些冰冷的语言拒绝你,我不会在做爱到一

  半时把你推开,不会辱骂你,不会踢打你,不会让你难过!」

  S:「可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再怎么讨厌,那些都是她真正的样子,在我
的世界之外,在我的直觉不起作用的地方,她用那种方式生活着。我无法把她

  拉入自己的世界,按我的意志改造她。

  我沉浸在最初的印象中无法自拔,觉得时间停滞在了那一刻,因而拒绝接受
此后真实的她。对她的感情,形成的了我惟一的情结,随着我年纪的增长和她性
格的嬗变,这份情结变得愈发扭曲——我既痛苦又享受,没办法也不想从中脱离。

  懦弱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很不幸,我就是这样的人。可我
的欲望又是如此的强烈,对死亡的恐惧压迫着我,漆黑绝望异化为纯白的求生欲。
我要对抗死亡,我要用我的方式对抗死亡。

  我开始寻找对抗死亡的力量。是的,在我记忆的尽头,只有一张面容可以对
抗死亡。那张面容被我刻在记忆深处,永远不会变化。我用虚假的安慰对抗着真
实的恐惧,具体的措施就是播撒我无穷无尽的性欲。

  我此后漫长的人生,都建筑在那张面容的之上,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如
果否认她,我的世界就会塌陷,我的躯体就会陷入到无限期的停摆之中。这一切
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我必须在整个体系崩解之前,找到解决途径。」

  M:「不必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为了保护自己的虚假的姐
姐,而销毁了真实地姐姐。那天我是在场的,你可以欺骗任何人,但,对于我,
你无法说谎。」

  S:「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你为何会驳斥我,拆穿我,审判我没有双手
上透明的血污。」

  M:「……不可能,不会是这样的。我应该永远包容你,无条件的安慰你,为
你犯下的一切罪行辩解!这才是我——是我无法替代的角色。没有我,你再也不
能为自己开脱,立刻就会陷入自我审判的火狱之中——是我救了你,一次又一次
地拯救你!」

  S:「可我要结束这一切。如你所见,我销毁了真实的姐姐。她再也不能打骂
我,让我伤心,让我在暗夜里抱着你默默流泪。她的躯体是那么冷,再也无法

  给我温暖,我甚至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反过来温暖她。我亲手摧毁了我想保护
的事物,却无法从自己的情结中脱身而出。

  我曾以为,只剩下完美的你,就能永远地高枕无忧,直到我的末日。可我错
了,我的世界还是塌陷了。我竟愚蠢地以为,那张面容与她是可以分离的,可二
者本就是一体。我爱的和我恨的,爱我的与恨我的,支撑我的和破坏我的,是一
个连续而完整的个体。

  所以我选择了向规则投降,向世人公布我的罪恶,等待庸俗却有效的审判方
式。在失去她的那一刻,死亡已经不再让我恐惧——在我的认知领域之内,再没
有任何事情会让我恐惧了。

  所以,我给你定冠词,是为了与你道别。」

  M:「你一定是疯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才是这些年一直支撑着你的人?你爱
的根本不是她,从那一刻之后,你再也没有爱上过她——你爱的是我!

  是我留住了她最美的样子,是我赋予了她所不具有的一切美德,是我让你倾
注了全部的爱,是我让你从最初的恐惧中解脱的……这一切,都是我!」

  S:「我曾这样认为过,也试图让自己爱上你——但我错了,即便是完美的假
象,也不能代替真实。」

  M:「可真实又是什么?真实只是一串讯号,欺骗了你的感官。你被装在不可
见的笼子之内,以为自己接触的就是真实,可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实!

  永不可见的神明,定义这是真实,你就认为是真实。你若还有理智,就会明
白我才是真实——我是你的所需要的一切!」

  S:「我不相信永不可见的神明,可我知道我是他的造物。我无法定义真实,
但我很清楚我与他的区别,所以我知道,我所创造的,绝不是真实。」

  M:「即便如此,难道你能面对死亡?那是你原初的恐惧,那是你永远不能战
胜的死寂。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在死前无限短的时间内,就会陷入幻觉之中——就像
你无数次出入过的,只有你和我的世界,那里的时间是无限长!

  那是真正的永恒,只有你和我,永不疲倦地生活在只属于你的乐园之内——
至于你死后无限长的时间,直到宇宙的热寂,对你而言都不再有意义!

  放弃你那无谓的真实,你该选择的,是我!」

  S:「……对不起,我应当让你幸福。」

  M:「不要……你快停手,停手!」

  S:「我一开始就错了……我,我怎么会有所……恐惧。我所……恐惧的,只
有……恐惧本身。」

  M:「你……真蠢!你和她去的……不会是……同一个地方——即使……你用……
同样的方法,你……你也见不到她,永远……永远……永远见不到……」

  S:「她会……原谅我……」

  M:「快……快叫我,你知道……该叫我什么,这……是你……最后的——」

  S:「……Mistral。」

  [终]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4-28 02:30